第四章

第四章

許多人都感覺得到言韶奕的改變。

雖然他依舊不多話,但眉宇間卻多了一份柔情,尤其是在有白煙沉在場的時候。

言府人不多,但是管起來仍很費神。

以往吉老夫人不愛管事,所有大小事都由霍天福總管負責。

如今有了白煙沉,擔子當然由她挑了。

而她也沒被難倒,畢竟在白家所有的事也是由她處理的,所以她做起來駕輕就熟。

“少夫人,這是這月的開銷,請您過目。”走進沐風居,霍天福恭敬地將賬目放在桌上。

“天福叔請坐。”白煙沉指了指對面的位子。

“是!”

“天福叔請喝茶。”霜清遞上一杯茶。

“謝謝!”

霍天福啜口茶,看見白煙沉黛眉輕鎖,“夫人可有什麼疑問?”

她斟酌了會兒,“上個月我便覺得奇怪,怎麼玉嗚樓和棲霞小築的開銷那麼大,每月都大過老夫人的宜芸館和其他各院?”

霍天福為難地說:“這事我好幾次想提,以往是怕老夫人生氣,所以就按下了,後來又怕少夫人您為難,就沒提起。”

“到底是為什麼?”

“其實是因為大小姐和曲姑娘,她們每月都做新衣服,而且每回都是訂自錦織坊。那錦織坊是白陽城裏首屈一指的,綉工是特別貴,王鳴樓和棲霞小築的開銷,大多是因為做衣服。”

“我明白了!”

“少夫人,您要怎麼做?”

“一切我自有主張。”

☆☆☆

老夫人一則開心兒子回來,二則高興有貴客臨門,一時玩心大起,要大夥到落月亭賞花。

就連平常不愛熱鬧的連風落,也被她三催四請地抓來,只除了曲倩和言韶華沒到。

並非她老人家偏愛韶奔,而少疼了韶華。

就因為太過疼惜,導致她的任性胡鬧,性格上總是嬌悍了些。

加上言老夫人本來就不太喜歡曲情,而韶華又偏偏愛跟她混在一起。

於是這次老夫人是誰都邀了,就獨獨沒找曲倩!

言韶華一賭氣,也就跟着不來。

想到這,她就喝不下手上的那杯茶,重重地嘆口氣。

“太君這是怎麼了,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這會兒嘆起氣來了?”雲截問道。

老夫人將手中的杯子遞給天香,“不就是韶華。”

“娘,韶華又惹事?”育部奔悒鬱地問。

“這倒是沒有,只是擔心她那彆扭的性子,再加上曲倩那陰沉的個性……”一向樂天的她,開始為女兒的未來煩惱。

一旁靜默的白煙沉卻開了口:“娘太多慮了,韶華只是年紀較輕,說話直率罷了,依我看她本質倒是天真爛漫。至於那曲倩姑娘,也只是比較沉靜。”

“你別替她們說話,你以為我當真不曉得,私底下華兒常找你麻煩。”她真替自己的女兒感到丟臉呢。

“有這等事?”言韶奕冷眉輕挑,看得出他的怒氣。

白煙沉盈盈目光望着他,心裏思索着該不該說出那問題。

韶華的確是來鬧過幾回,但卻都沒撿到便宜就回去,因為她總是說不過自己。

幾次下來倒也顯得無趣,也就沒再生事了。

“是有些意見不合罷了!”白煙沉還是決定不說。

“哼!豈止是意見不合而已,那根本就是無理取鬧。”岳蓮樓不服地補充道。

好幾次韶華上沐風居吵,碰巧她都在,每次都差點鬧翻。

要不是白煙沉擋下,她想自己一定會忍不住挨揍韶華的屁股。

‘太君若真如此擔心,那不如等正事告一段落,讓韶奕送她上我家,讓令媛跟在我娘親身邊,我想不出數月肯定有所改進。”雲截提議說。

誰都知道,宮中那個太后可比言老夫人厲害多了,年少時還曾是個行俠仗義的俠女呢!

“真是這樣,我先在這兒謝過你了。”老夫人總算眉開眼笑。

“好說、好說!”

話鋒一轉,他們聊到蘇州的風光,也暫時緩了氣氛,只可惜好景不常。

“娘!”言韶華氣沖沖地跑到落月亭。

她拉着曲倩衝進亭子裏,才發現雲截也在,急忙又緩下步履,但臉色仍是不快。

“女孩子家這樣莽撞,成何體統!”老夫人斥道。

“娘,人家是太生氣了嘛!”她向母親先撤撒嬌,再轉回頭瞪一眼白煙沉。

“什麼事?”老夫人問道。

“都是大嫂啦!”言韶華跑到白煙沉身邊。

她用力拍一下桌子,憤恨地說:“你為什麼叫呂總管去錦織坊說什麼以後我和曲府的衣服,每個月只能訂三套?”

看着韶華的理直氣壯、曲倩的一臉無辜,和隨後趕來的霍天福,白煙沉明白她們鐵定才剛和天福叔吵過。

任無歡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這一幕,好似他已期待很久。

連風落則仍維持他的冷漠本色,只是難掩一絲嫌惡。

岳蓮樓則瞪大雙眼,因為她可是頭一次見到韶華不顧淑女身份地發標。

言韶弈未出聲,他想看看他那聰慧的小娘子,要如何擺平嬌蠻的小惡霸!

“先別動氣,冷兒,為韶華小姐斟杯茶。”白煙沉柔聲淡笑地說。

“是廣霜冷正想倒茶,就被言韶華推開。

“不喝!我要知道為什麼。”

想她堂堂吉府千金,做件衣服還要被限制,傳出去不被笑死才怪。

“煙沉,這是怎麼回事?”言老夫人一臉迷糊。

“娘,是這樣的。從我嫁進言家,承娘抬愛,將府內的事交給煙沉管。可是這幾個月下來,我發現玉嗚樓和棲霞小築每月出賬都超出,問過天福叔,才知道是因為韶華和曲姑娘,每月都向錦織坊訂好幾套衣服。”

言韶華被說得有些心虛,但又咽不下一口氣,仍強撐着。

白煙沉繼續說:“我也問過凍香,韶華許多衣服訂了是從來不穿,想想后,才交代天福叔去錦織坊,將她們每月的六七套衣裳改為三套的。”

“真是太胡鬧了你廠言老夫人氣極了。

雖然是被御封了府,但言府一向持儉治家。

“不過是多訂幾件袍子,這樣也能大驚小怪嗎?又沒花多少銀子。”她仍然不覺得自己有錯。

“是幾件衫袍沒錯,但你們選的全是上好錦綺布料,一件花費就要五十兩銀。在白陽城,五十兩銀能濟助多少貧民,能讓多少人有飯吃呢!”白煙沉仔細地解釋,希望能讓韶華明白,對她而言微不足道的幾兩銀子,對一些窮人而言卻是救命錢。

可惜言韶華並不領情,她只感到被羞辱了一頓。

柯況還是在她心上人面前!

“娘!”她再度轉看向老夫人,希望能從她那裏得到支持。

“你嫂子處理得好極了,這事要是先讓我知道,我就連一件也不給你做。我們言家祖訓說的就是勤儉行善,每年布施說有多少就有多少,而你竟然一件衣裳就花五十兩,真是荒唐!”

“娘!”言韶華紅着眼,想作最後的掙扎。

言韶弈明白該他出面了。

“韶華。”他雙眉凝斂。

“大哥!”言韶華怯怯地說。

她其實挺怕言韶奔的,每回瞧見他的眼神,她就覺得自己像做錯事般。

“你說這事該怎麼善後?”

聽起來像是在詢問,但明白人都知道,這是言韶奔生氣的語氣。

言韶華的氣焰頓時去了一半,她知道大哥一開口,是不會留下半點餘地的。

‘大哥……”早知道她就不選在有他在的時候開口。

‘你回房閉門思過吧!”他冷嚴地說。

‘’娘!”言韶華霎時慘白了臉。

要她閉門思過會憋死她的。

“就依你大哥的話吧!”言老夫人輕嘆口氣。

看來她真得好好考慮考慮雲截的提議。

一看大勢已去,言韶華恨恨地瞪白煙沉一眼,蓮足一蹬,轉身就跑出去。

曲倩眼見韶華跑了,她也沒借口停留,流連地望一眼言韶奕,才依依不捨地離去。

☆☆☆

深夜時分,隱約只聽見蟲嗚。

一座華宅里,一位身穿盤領右衽常服,頗具威嚴的老人,正飽含怒意地瞪着跪在地上的一群人。

“王爺恕罪!屬下原先已快得手,怎知半途竟殺出三個程咬金……”其中一人抖着身子說。

“可知任務失敗的人會有什麼下場?”坐在扶手椅上的一名年輕人陰柔地開口。

一地的黑衣人全嚇得趴在地上,頭磕個不停。

“世子饒命!世子饒命!”

一陣掌風擊出,求饒的聲音全不見了。

“雲旗,我可沒說要他們死!”八王爺不悅地回頭望向朱雲旗。

“不過是替您解決善後的麻煩。”

輕鬆的語氣,彷彿他不是殺了人,而是踩死只螞蟻。

那是一個渾身充斥邪佞氣息、狂肆的男子,五官中隱約有雲截的影子。

他正是當今八王爺的兒子,雲截的堂弟。

“我送你去學各門派的奇學,就是要你有朝一日能替我殺了朱雲截,怎麼你老是讓這些小卒去對付他,更何況還有四府的人在。”

想當年,所有的皇子裏就屬他的戰功最為彪炳輝煌,其他的皇子根本比不過他。

他也一直認為,以他的功勞,帝位最終定用於他。

沒想到,先王駕崩,遺詔中冊立的新帝居然是所有皇子中最文弱的四哥!

不服!他當然不眼!

那樣軟弱的人,憑什麼取得他打下的江山。

無奈他當時被迫交出兵權,手無寸了又能如何?

於是,他開始暗中策劃,將年僅七歲的朱雲旗送到各門各派學習武功。

又暗地裏收買人馬,表面上仍裝作謙順,使皇帝輕心。

兩年前,他的四哥也崩逝了。

他欣喜地認為機不可失,畢竟世局就屬此時最為不穩。

何況朱雲截只有十八歲,他以為毛頭小夥子能有何作為?沒料到,他兵馬尚未調齊,京中就傳來消息,說是新帝強力整治守軍,似乎早有防範。

他老了,當年萬夫莫敵的勇氣早已銳減,但想當皇帝的夢卻從未停止過。

所以,他將希望放在兒子身上,希冀有朝一日能穿上龍袍、坐上龍椅。

但他卻從沒想到,聚少離多的親情,難免會因時間而變得淡薄。

如今的朱雲旗,是無法讓他一手掌握的。

“父親大人不用着急,你畢生的願望,做兒子的定會替你達成!”

當八王爺還沉浸在回憶中時,朱雲旗陰邪的聲音突地飄進他耳里。

摹然回首,早就不見朱雲旗的蹤影。

☆☆☆

因為錦織坊的事,言韶華一直和白煙沉賭氣。

就連吃飯都不願意和她同桌,整天就窩在曲倩的棲霞小築中,言老夫人罵過她幾回,她也不聽。

在她心裏,就覺得白煙沉這麼做是給她下馬威。

“倩兒,你倒是想個法子呀!我一定要整倒白煙沉。”她從來沒被人這樣羞辱過,更何況還在雲截面前。

“韶華,她可是你大嫂呢!言大哥又那樣寵她,誰能動得了她?”曲倩一副怕事的模樣。

她的確是忌諱着的。

誰會料到言韶奕那副冰寒的外表下,含着的是一顆火熱的心,她原先還以為,他連心都是冰的。

不只是他,就連最沒表情的連風落,在見到白煙沉后也會露出笑容。

有一回,她還偷看到白煙沉和連風落在下棋呢!

“就連雲大哥也是!為什麼大家都喜歡她?她總是冷冰冰的呀!”言韶華皺起秀眉。

她其實不是真的那麼厭惡白煙沉的,畢竟仔細一想,從頭到尾只有她罵白煙沉,而白煙沉從未回過嘴。

她總是噙着笑,柔柔地向她解釋。

曲倩見她的心正動搖,忽然心生一計。

“韶華,我曾聽說那個雲公子好像是個高官,這次南巡好似有什麼密務。如果我們能拿到機密文件,然後嫁禍給白煙沉,說是她泄的密,就算言大哥再怎麼寵她,也護不了她!”

曲倩愈想愈覺得這法子好。

“可是……”要是被大哥知道了,她十條命都不夠死。

言老夫人雖然寵她,但卻不會溺愛她,要是被她老人家知曉……恐怕會活活氣死。

“別想那麼多了,難道你不想整倒白煙沉嗎?自從她嫁人言家,你哪天好過啦!還是你想繼續讓雲公子更欣賞她?”曲倩乘機加油添醋。

一想到雲截,言韶華便鐵了心。

“好吧!就這麼辦。”

☆☆☆

星斗稀落,柳葉隨風斜飄。

白煙沉坐在綉台旁,心思全放在上頭,沒發現身邊早站了個人。

“這可是綉給韶華的?”低沉的聲音乍響,嚇了她一跳。

言韶奕輕鬆一拉,白煙沉便被擁人溫暖的懷中。

對於丈夫這樣的親見行為,她還是有些羞赧。

“嗯,算是賠禮吧!”

雖然錯不在她,但畢竟家和萬事興嘛,身段低一點也無傷大雅。

言韶奕並非駑鈍之人,白煙沉的溫順、善解人意,他全都看在眼裏、記在心底。

“別太勞累了。”

“知道了。”她巧笑情兮。

這一笑,惹得言韶奕的心一緊。

所謂的一笑傾城就是這般吧!

言韶奕眼中露出的炙熱,讓白煙沉有些不知所措。

她太清楚他眼底燃燒的是什麼。

她揚起俏臉,深深望住他。

斜月簾櫳,夜有些微寒,而沐風居里憎卻才正濃……

☆☆☆

“看來,八王爺的行動是暫時停止了。”任無歡喝口茶。

“不見得!”連風落說。

“我也認為不可能。”雲截同意他的說法。

八王叔的野心不是一朝一夕的。

對於皇位,他從來沒有死心過,尤其是這幾年,更是明顯。

“你的意思是說,他可能另有安排?”任無歡疑心地說。

雲截和連風落同時點點頭。

“喔……你們商量完了沒,我都快睡著了!”一旁久候的岳蓮樓伸個懶腰,不耐煩地打個阿欠。

“早叫你別管這事,是你自個兒要留下來聽的。”任無歡悻悻地說。

他本來就不希望蓮樓卷進這事,他們面對的可不是以往那些三兩下就可打發的混混,而是一場硬仗。

“哼!”響應他的,是一聲不領情的冷哼。

“別鬥嘴了。”雲截厚實的聲音阻止一場唇舌大戰,“蓮樓,我交代你的東西可別搞丟了。”

“放心!”她拍拍胸脯保證道。

“我啊,把它縫在內衫呢!一刻也不會離身的。”

“那就好。”

所有的對話,全落人窗外的那人耳里。

他的眼裏閃爍着興奮的光芒,還和着一股濃濃的恨意。

☆☆☆

日子表面上平靜無波地度過,雖然言韶華仍沒給白煙沉好臉色看,但至少不再針鋒相對。

只是白煙沉最近總覺得噁心,沒多想的她,以為是自己太累了,並不在意。

“小姐,怎麼又沒加件衣裳就這麼跑出來!”霜冷走進落月亭,瞧見白煙沉又是一襲輕薄的白衫裙,不禁心疼地斥道。

“真不知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怎麼我總讓你嘮叨。”白煙沉佯怒地斂起眉。

“有你這樣不曉得保重的主子,可憐的我也只好扮起碎嘴的奴婢啰!”霜冷難得地開起玩笑。

“煙蘿最近好不好?”

“斷霞、斷紫很貼心的,這兒的水月居和白家佈置的幾乎相同,煙蘿小姐怎會不好!”

也是!加上調皮的蓮樓,總是拉着煙夢到處跑,從小身體不好的她,最近倒是開朗許多。

“瞧!二小姐和蓮姑娘來了。”霜冷指着曲廊里的兩道身影。

“姐姐!”

“煙沉姐姐!”

白煙蘿和岳蓮樓相繼喊道。

“又到哪鬧去了?”白煙沉寵溺地說。

岳蓮樓嘟起紅唇,不依地說:“說得好像我們很壞似的,才沒去哪兒胡鬧呢,不過是去逛逛市集而已。”

看一眼作男子裝扮的蓮樓,白煙沉明白她說的是實話。

自從她看破蓮樓的身份后,蓮樓便索性換回女裝,除非出門才換男裝。

‘’冷兒姐姐,上回你說要借我的繡花草圖怎麼沒見着?”白煙蘿突然想起,趕緊乘機問道。

“哎呀!對不起,我忘了。”霜冷拍拍額頭。

“人家可是左等右等,你竟給忘了!”白煙蘿嬌嗔道。

“好小姐,別生氣了,我這就領你去挑,好不好?”霜冷討好地說。

“當然好!”她轉向岳蓮樓,“可別走了,說好下午要去你的飛光軒玩的。”

“好吧!我就在這兒等你總行了吧?”

望着煙蘿和霜冷走遠,岳蓮樓這才發現煙沉的臉色不對。

“嫂子,怎麼你臉色如此蒼白,病了?”

“沒事,只是有些累罷了!”白煙沉含笑說道。

岳蓮樓越看越不對勁,“生了病可不是開玩笑的,逍遙君的醫術還算差強人意,走!我扶你去讓他瞧瞧。”

任無歡是“醫怪”黃竹的傳人,黃竹將畢生所學全傳授予他,就瀟洒地雲遊四海去了。

“別大驚小怪的啦,真的沒什麼!”

白煙沉站起身,想證明自己的說辭,好讓蓮樓相信。

一陣暈眩使得她向後傾倒,幸好岳蓮摟手快扶住了她。

白煙沉下意識地抓住岳蓮樓的衣襟,不小心扯開她的衣襟,露出了內衫。

“還說沒事?”岳蓮樓沒注意自己衣襟半敞,她現在只注意到煙沉臉色的慘白。

“對不起!”她感激地看一眼蓮樓,在她的攙扶下坐着。

“也不用向我道歉啦!”倒是讓她不好意思了。

白煙沉指指她的領口。

岳蓮樓這才發現她說的是自己的領口開了,她甩甩手不在意地整理好衣服。白煙沉調勻呼吸,總算恢復了些精神。

剛才不小心的拉扯,令她注意到維在蓮樓內衫的東西……

“蓮樓,或許我不該問,可是……”

“哎喲,什麼時候你變得和我生疏了?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在她心裏,早把煙沉當成親姐妹了。

“我剛才不小心瞧見你的襯衣里縫了東西……”白煙沉看到蓮樓臉色乍白,一副不知該不該說的樣子。

她趕緊改口:“人總有難言之隱,就當我沒問吧!”

“不!”岳蓮樓咬咬嘴唇,“你又不是外人!”

她扯下內村中的小布包,拿給白煙沉,“給你瞧瞧。”白煙沉猶豫二會,還是拿起來看了。

越看,她的心就越慌!

這可是當今八王爺叛變的密函……

“這是……”她向蓮樓求證道。

岳蓮樓對她點點頭。

“那麼,那位雲少爺……”話沒說完,她就被蓮樓給截住。

‘你心裏清楚就好。”她故作神秘地說。

早知道那雲截非尋常人,怎知竟是如此尊貴之人!

白煙沉給她一個心知肚明的眼神,但心中仍漾着不祥的感覺。

“這麼重要的東西.還是快快收好吧!”

“知道了。”

岳蓮樓將密函包裹好,仔細地放回衣袖裏,正巧霜冷領着白煙蘿回來。殊不知剛才那一幕,全被隱藏在暗處的兩雙眼睛看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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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君冰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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