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當夏莉安臉色沉重的把雪兒叫到她房裏時，雪兒內心浮上了一股強烈的不安！
“雪兒，有件事情我想，應該要讓你知道。”
“什麽事？”八九不離十，一定跟歐林有關的！雪兒心想。
“爸爸生前留給我們的貿易公司出現財務危機，目前我們兩人巳成為公司新的負責人，對於公司的債務問題，我們有責任負責處理。”夏莉安隱瞞雪兒自己一人獨吞公司的事實。
“怎麽會呢？爸爸事先並沒有告訴我們公司在財務方面有任何問題呀！”雪兒十分驚訝。
“還說呢！都是老頭子昏了頭，竟然私下將公司的大褸過戶給丁莉那個臭女人，沒想到，那個爛女人一不做二不休，在老頭子兩眼一閉，屍骨未寒之際，竟鍬將老頭子留給她的整棟大褸賣了不打緊，還聯合公司里的出納人員，將公司全部的資金席捲一空┅┅”夏莉安愈說愈氣憤，愈說愈激動。
聽完姊姊訴說整件事情的蛤未，雪兒呆愣了半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沒想到，父親不借拋妻棄女，珍愛多年的丁莉竟是這樣沒心沒肝的女人！難怪在父親的喪禮上，她沒有見到丁莉前來致哀，祭拜她父親。
“雪兒！你在發什麽呆？我剛才說的話你有沒有在聽？”夏莉安喚固雪兒飄忽的思緒。
“呃－－有、有、我有在聽。”雪兒立刻回到現實。
“關於這件事情，我已經跟老頭子的律師商量過了，我決定把這問公寓賣掉，償還一半的債務，剩下的部分，歐老闆已答應代我們償還了。”
“你說什麽？！歐老闆答應幫我們償還債務Ｎ這怎麽可以？”雪兒驚訝又惶恐地。
“為什麽不可以？是他心甘情願要替我們清償債務的，你用腦筋想想看，扣掉賣公寓償還的部分，還有六、七百萬的債務呢！不是六、七千塊，如果不接受他的幫助，我們哪來的錢償還？”
雪兒被夏莉安說得啞口無語，正所謂無功不受祿，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接受了歐林的金錢資助之後，她已經明白了自己將面臨的是什麽樣的命運┅┅
“歐老闆已經正式跟我提過親了，為了避免節外生枝，他希望能儘快將你迎娶過門，我已經代你答應這門婚事，近日內，他會擇個黃道吉日專程到我們家來下聘。”夏莉安娓娓地說出她的決定。
雪兒只是呆愣在一旁，沒有抗拒，亦無異議，只有默默接受。早已知道的結果，縱有千般不願，又能如何？
“歐老闆開出的聘禮相當優厚，除了他代為償還的債務之外，還有壹百萬聘金及一間十坪大的套房，他說怕我們這層公寓賣了之後，我會無處棲身，所以特地買了一問套房作為聘禮┅┅”
夏莉安滔滔不絕地述說著她和歐林私下談定的種種婚事細節，雪兒卻是腦子嗡嗡作響，一句話也沒聽進耳朵里去！
###
盛夏的午後，雪兒坐在冷氣強烈的麥當勞里靠窗的角落，沒精打彩的玩弄著托盤裏的薯條。
“從畢業到現在，我們整整半個月沒聚在一起了，這些天你過得好不好？”宋芸芸一臉關懷地詢問道。
“你看看我這個樣子就知道我好不好了。”雪兒笑得很蒼涼。
“還在為伯父去世的事傷心？”
“不！”雪兒搖了搖頭，“難過是一定會，但感覺已經不再那麽強烈，也許是我們父女太久沒相處在一起了吧！”
“那你為什麽看起來悶悶不樂的？”宋芸芸關心的問。
“我也想笑呀！可是我笑不出來，只要一想到我將成為歐老闆的另一半，我就難過得想哭。”雪兒一臉憂鬱的神情。
宋芸芸吸了一口雪碧，氣定神閑地問∶“你真的要嫁給那蘋小器巴拉的癩蛤蟆？”
“嗯。”雪兒點點頭，“婚期就訂在這個月二十五號，公證結婚。”
“什麽？這麽快？！連日子都看好了？”宋芸芸嚇了一大跳。
“結婚本是一件喜事，但嫁的並不是自己所愛的人卻是一件最可悲的事，我原本不打算告訴你我將結婚的事，我想獨自安靜的面對未來的命運。”雪兒一臉認命的表情。
“今天早上我見到了一個人，”宋芸芸從隨身攜帶的豬造型背包里取出一個信封大小的牛皮紙袋，遞給雪兒，“他托我把這個交給你。”
“他？他是誰？這裏面又是什麽東西？”雪兒一臉狐疑。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這裏面是什麽東西，你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嗎？”宋芸芸神秘兮兮地眨了眨眼。
雪兒撕開紙袋一看，裏面是一封信和一個暗紅色的絲紱錦盒，她先打開那封信
雪兒吾愛∶
想必你已得知我離職的消息了吧！由於是臨時決定的，所以沒有事先告知於你，你一定正在怪我吧！
我因為有不得已的苦哀，必須暫時失蹤一段時間，但請你相信我，我對你許下的承諾我絕不會忘記，但了表示我對你的心意絕不改變，隨信附上一枚戒指，作為我倆的定情物，收下戒指，今生今世你是我的最愛┅┅
這些日子你所受的委屈，我會在未來的日子襄好好的補償你，等我將手上這件最重要的事情處理好之後，我會親自到你家去看你，並給你一份驚喜。
相信我，等我－－
想你、念你、愛你的小紀
“小豬，你是什麽時候在哪兒見到他的？”看完信後，雪兒急切地問。
“他今天早上突然跑來我家找我，央求我幫他把這袋東西親自交到你手上，我問他為什麽不自己交給你，他說時機還未到，請你再給他幾天的時間，他絕不會讓你失望的。”宋芸芸一五一十的把裴振亞說的話轉告於她。
雪兒打開錦盒，一枚樣式簡單大方，鑲工卻十分精巧的鑽戒對着她劈出陣陣絢爛奪目的光芒。
“哇塞！這麽漂亮，真的還假的呀？”宋芸芸兩眼一亮，驚嘆道。
“真的假的對我來說，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是不是真的對我有心。”
“你相信他嗎？”
“我也不知道。”雪兒苦笑着，“相識至今三個月了，我對他幾乎是一無所知，他就像一團迷霧，讓我無法捉摸也猜不透。”
宋芸芸聞言，沉默了半晌，認真地問∶“你愛他嗎？”
雪兒輕輕點了點頭，默認。
“郎有情，妹有意，好一對令人稱羨的伴侶。”宋芸芸羨慕著。
“你別羨慕得太早，八字還沒一撇，他人在哪兒都還不知道呢！”雪兒一臉嬌羞的模樣。
“嘿嘿！這你就別擔心了，根據本姑娘的推測，再過不了幾天，一場好戲就要登場嘍！”宋芸芸神秘兮兮地。
雪兒略有所悟，“說！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小紀還跟你說了些什麽？”
“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宋芸芸低下頭，啃薯條、喝雪碧，就是不敢看她。
“宋－－芸－－芸”雪兒伸出白皙修長的十指，準備朝她進攻。
“媽媽咪呀！救命呀！我什麽都不知道，你饒了我吧！我知道的剛才全告訴你了嘛！”宋芸芸邊閃躲邊忙着討饒。
午後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笑聲洋溢的麥當勞角落裏。
年輕，就是這麽美好！
###
雪兒自從學校畢業後，每天都在姊姊的咖啡屋幫忙，做個侍嫁新娘。
隨著炎夏來臨，氣溫一天天的升高，咖啡屋的生意愈來愈清淡。不過，夏莉安一點也不以為意，因為她已經替雪兒找到一張可靠又安穩的長期飯票。對於歐林這個准妹婿，她可是百分之百滿意極了。
隨著婚期逐漸逼近，雪兒的愁眉愈麥地深鎖，每天落落寡歡、悶悶不樂。
而夏莉安則剛好相反，隨著婚期漸至，她臉上的笑容愈發地燦爛，活像她才是即將成為新娘的人。
一個陽光明媚，萬里無雲的早晨，夏莉安在店裏忙着擦擦抹抹，雪兒拿着穩票和舊報紙到店外擦玻璃櫥窗。就在她擦得香汗淋漓之際，一陣響亮的汽車喇叭聲引起她的注意，她轉過身探望，整個人隨即愣住，無法動彈－－
一部雪白色的賓士六○○加長型豪華房車，不偏不倚就停在她們店門口。
車子後座下來一位器宇不凡、風度翩翩的男士，他手裏棒著一束清新怡人的香水百合，嘴角掛著柔柔的笑意，踩着燦爛的陽光，一步步地朝她而來。
“雪兒！是我，我是小紀，我回來實現對你的承諾了。”
雪兒瞠目結舌，震驚到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太意外了！這一幕從來就不在她的預料或想像之中。
裴振亞身後跟着一位儀容優雅，氣質高貴的貴夫人，臉上笑容可掬。
“振亞，這位是┅┅”秦毓秀打量地問。
“媽咪，她就是我跟您說的雪兒。”裴振亞一個箭步上前，把手中的那束花遞給呆愣在原地的雪兒，伸手環過她的肩，輕擁着她，“雪兒，來見過我母親。”
“伯┅┅母┅┅”雪兒好不容易才擠出這一聲招呼。
“雪兒？！你就是雪兒？！我也跟振亞一樣叫你雪兒，好不好？”秦毓秀臉上堆滿親切又和藹的笑容，這麽一個冰肌玉膚，清麗脫俗又溫柔可人的女孩，難怪她的寶貝兒子會為之傾倒，連她自己都愈看愈喜歡，愈看愈滿意了。
眼前的人、事、物令雪兒彷若置身虛幻不實的夢境中，感覺十分不真碓，她悄悄地捏了捏自己的大腿－－好痛！
那麽，這些人、這些事全是真的棉！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雪兒抬眼看着裴振亞，等待他的解釋。
“我會給你一個完整又詳盡的解釋，只是，你不先請我們進去店裏坐嗎干？”裴振亞朝她眨了眨眼，示意她，他母親正在罰站着。
雪兒飛快地瞪了他一眼，旋即推開鑲木框的玻璃門，側身恭敬道，“對不起，伯母，請裏面坐。”
他們一群人走進咖啡屋裏，夏莉安正好從廚房裏走出來，她的笑容在看見裴振亞的那一眼，立刻為之凍結－－
“夏小姐，還記得我吧？”裴振亞笑盈盈地打招呼。
“你是┅┅”夏莉安想叫出紀仁這個名字，卻又不能確定眼前這名衣着不凡的男士就是紀仁，雖然他真的長得很像紀仁。
“不錯，我就是曾經被你譏笑嘲諷、不屑一顧的紀仁。不過，紀仁只是我的化名，我真正的身分是裴振亞，這是我的名片。”他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了夏莉安。
夏莉安狐疑地伸手接過名片，一看，嚇傻了－－
裴氏集團總經理裴振亞？！這怎麽可能？她眼中一無所有的窮小子竟然是台灣十大富豪之一的名人－－裴慶華的獨生子！
換句話說，他的身分可是貴為裴氏集團的少東，也是裴氏集團將來惟一的准繼承人！
思及此，夏莉安當下粲笑如花，“裴先生，不知您大駕光臨，失禮之處請別見怪，請坐請坐！”她趕忙拉來椅子。
夏莉安這種反應早在裴振亞的預料之中，所以他一點也不意外，“夏小姐，我身後這位就是我母親；媽咪，這就是雪兒的姊姊。”他分別為她們介紹了彼此的身分。
“伯母您好！”夏莉安笑得很諂媚。
“好好好。”秦毓秀頻頻點頭，臉上堆滿了溫柔的笑。
“伯母，裴先生，你們這裏坐一下，我去幫你們煮兩杯咖啡，很快就來。”夏莉安轉身朝吧抬走去。
“夏小姐，不用麻煩了啦！”秦毓秀客氣地婉拒。
“一點也不麻煩，很快的。”夏莉安回頭道。
“夏小姐，不如你給我們兩杯果汁就好了，OK？”裴振亞出聲了。
“好吧。”夏莉安點了點頭，走進吧枱里去。
不到三分鐘，夏莉安手腳俐落地端來兩杯加了冰塊的檸檬汁。
“謝謝你，夏小姐。”秦毓秀微笑地接過檸檬汁。
“伯母，裴先生，如果你們不介意，請直接叫我莉安吧！”夏莉安隨手拉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也好，這樣反而更親切些。”秦毓秀贊同道。
“莉安，我和我母親今天是專程為了雪兒的事情而來的。”裴振亞開門見山地說，“我愛雪兒，我想娶她為妻，希望你能同意。”
“可是┅┅”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關於歐老闆那邊的事並不是問題。”裴振亞從他母親的豹紋皮包裹取出一份文件及一張支票，遞至夏莉安面前，“這是面額八百萬的即期支票和你們樓上那層公寓的房契。”
“八百萬的即期支票？！還有我們家的房契？！這是怎麽一回事？”夏莉安瞪大了眼，震驚的程度不亞於先前乍見他們到來之時。
“八百萬是讓你們還掉歐老闆先前替你們償還的債務，至於房契，我得知你們所住的房子將出售以償還你父親公司被虧空的債務，我特地託人幫我買下來，現在，我將這層房子物歸原主的交還給你。”
“你的意思是┅┅”夏莉安不敢置信。
“你們可以安心的繼續住下來，永遠不必擔心搬家的問題。”
“太好了！”夏莉安又驚又喜，“我是不是在作夢呀？”她咬了一下手指頭，會痛！證明這一切全是真的，絕不是一場夢境。
“裴先生！謝謝你的好意，但我們不接受。”雪兒從姊姊手上拿過那張支票與房契，推至裴振亞面前，“支票和房契全都還你，我不會嫁給你的。”
“為什麽？”裴振亞滿臉錯愕。
“第一，我不喜歡被人欺騙，而你，從一開始就對我不坦白；第二，你們家族太過顯赫，像我這種出身清寒的普通女孩，根本就高攀不上。”雪兒一臉淡漠地說。
“我不是存心要對你隱瞞我的身分，我只是想體驗一下平凡又普通的生活，這一點請你一定要諒解。至於家世背景，在我心中，愛情是不分貴賤的，兩情相悅、真心相愛才是最重要的。”裴振亞急着解釋。
“不管你怎麽說，我還是無法對你的欺騙釋懷，侯門深似海，有錢人家的媳婦我想我是做不來的。你走吧！不送了。”雪兒毫不考慮地站起身，朝裴振亞的母親一鞠躬∶“伯母，對不起，失陪了。”
語畢，雪兒飄逸清靈的身影在眾人的驚愕中，迅速消失在門口。
“伯母，裴先生，請原諒舍妹的失禮，我回頭再好好地說說她。”夏莉安忙陪笑臉。
“沒關係，雪兒這種樸實又不貪求榮華富貴的個性非常難得，我愈看她愈喜歡，真希望她能做我們裴家的媳婦。”秦毓秀眼底滿是激賞。
“既然伯母您不嫌棄我們雪兒，我會好好勸勸她的，答案應該是很樂觀的。”夏莉安樂得眉開眼笑。
如果說，歐林是條大魚，那麽裴振亞可是標準的金龜婿，這種千載難逢的麻雀變鳳凰的大好機會，她是絕不容許雪兒輕易就放棄的。
“我不知道雪兒也會有固執的一面，看來，我想取得她的諒解可能不容易。”
“不會的，我會幫你勸她，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保證沒問題！”夏莉安倍心十足。
“那麽一切就拜託你了。”秦毓秀和裴振亞異口同聲。
“說拜託不敢當，我不過是希望有情人能成眷屬而已。”夏莉安綻著如花的笑靨。
果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此刻，裴振亞在她眼珠子裏所看見的，除了S加兩杠之外，還是S加兩杠，對夏莉安如此拜金的心態，他深覺無奈。
也許，她真的是苦怕了吧！
###
“雪兒，你是哪根筋秀逗了，為什麽拒絕當裴氏集團的少夫人？”夏莉安邊說邊伸手探探她的額頭－－沒發燒，溫度正常得很。
“你認為我應該接受嗎？”雪兒有些不以為然地反問。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今天早上所發生的那一幕，從來就不在我的想像或意料之中，我根本難以接受這麽突然的事，尤其是被人欺騙的感覺，我真的很難原諒他。”雪兒痛心地說。
“你怎麽這麽死腦筋呢？被一個窮光蛋騙你說他是大富翁，也許還會教人難以原諒，可是，被一個大富翁騙說他是個窮光蛋，這種感覺我覺得還挺好的嘛！”
“錢錢錢！這世上除了錢之外，還有根多其他的東西是金錢買不到的，你明不明白呀？姊！”雪兒不耐地低吼道，生平第一次，她對姊姊的貪婪感到失望透頂。
錢，真的那麽重要嗎？為了錢，姊姊從不在乎她的想法和感覺。
她突然感到很悲哀－－為自己也為姊姊，難道她們兩姊妹這輩子註定要當金錢的奴隸嗎？
面對雪兒生平第一道的情緒發泄，夏莉安先是一愣，繼而陷人一片沉默┅┅
“姊，不管他是裴振亞還是紀仁，不管他是窮光蛋還是裴氏集團的小開，我都不要再跟他扯上任何關係了。”雪兒一臉堅決的神情。
“雪兒，我知道我的勢利眼你很不以為然，但我是真的窮怕也苦怕了，我真的不能眼睜睜地看你把進門的財神爺給趕出去，你明白嗎？”夏莉安仍不死心地勸著，“那一段吃了這一餐，不知道下一餐在哪裏的日子，我至今仍然無法忘掉。”
“姊，都過去了，我不會再讓從前那殿苦日子重演的，等我嫁給歐老闆，我會負起照顧媽媽和你的責任，我不會再讓你們吃苦的。”雪兒握著姊姊的手，承諾道。
“你要嫁給歐老闆？！你寧願嫁給歐老闆也不肯嫁給裴振亞？！為什麽？你不是愛裴振亞嗎？”夏莉安難以理解地問。
以前不讓她愛裴振亞，她偏偏鍾情於他，現在要讓她如願以償，她偏偏又不要，到底她心裏是怎麽想的？
“我是愛過他，但那是過去式了，我之所以選擇歐老闆，不為什麽，只因為他不會欺騙我，夫妻是要長久相處一輩子的，兩人之間不該有任何欺騙的行為。”雪兒還是難以釋懷。
“就算是善意的欺騙，你也不肯原諒嗎？”夏莉安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地問。
雪兒遲疑了片刻，點了點頭，很輕很輕地。
勸不動頑固的雪兒，夏莉安心裏有了另一個決定，何不來個大魚小魚－－通吃呢？
###
香香賓館．二○二號房
裴振亞接到夏莉安的電話，立刻丟下工作，飛車前來赴釣。
“你十萬火急的把我我來，是不是有什麽好消息要告訴我了．雪兒是不是肯原諒我了？”才進門，裴振亞便急切地問道。
“別急別急，先坐下來，喝口茶，解解渴，慢慢再說。”夏莉安氣定神閑地遞上一杯沁涼的開水。
“謝謝，我不渴。”夏莉安的神情和態度令裴振亞倍覺奇怪，他頓時心生防備。
“你先把這杯水喝了，我才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事。”夏莉安半威脅半利誘地說。
聰明的裴振亞頓時驚覺她似乎在玩著某種把戲，這杯開水裏一定另有千秋！
“我再說一次，我一點也不渴，這杯水我是不會喝的。如果你不告訴我你找我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我現在立刻就走。”裴振亞態度堅決地轉身欲走。
“好好好，我說就是了，你何必急成這樣？”夏莉安急忙放下手中那杯水，快步上前，毫無預警地由後面一把抱住他，“別走！求求你別走┅┅”
“你┅┅你干什麽？放開我！”裴振亞嚇壞了。
“不！我不放！說什麽我也不放你走。”夏莉安使儘力氣地抱住他。
“你這是干什麽！放開我┅┅”裴振亞拚命似地掙扎著。
經過片刻的奮戰，個頭不高的夏莉安終於難敵身形高大的裴振亞，在他使盡全身之力掙開她如八爪章魚的雙手之後，夏莉安因頓失重心而跌倒在地！
“哎喲喂呀－－”一聲尖銳的慘叫聲在房間裏散開。
“你怎麽樣了？要不要緊？”裴振亞急急上前探視。
“好痛！我的脊椎骨┅┅我爬不起來了┅┅”夏莉安哀號著。
“小心點，我扶你。”裴振亞好意伸手欲拉她一把。
沒想到，夏莉安藉機順勢將他拉人懷中，“別走，求求你別走！”
“你干什麽？請你放尊重一點！”裴振亞用力推開她，“如果你再這麽莫名其妙又不自重的話，我馬上就走！”他翻臉了。
“好好好，我不再動手動腳，你別走，好不好？”她也投降了。
基於君子風度，裴振亞禮貌地將她輕扶起來，攙到衣櫃旁的椅子上坐着，“現在可以說了吧！你找我來這裏，到底所為何事？”
“昨晚，我跟雪兒談過了┅┅”
“她怎麽說？”提到雪兒，裴振亞顯得既關心又緊張。
“她還是執意嫁給歐老闆。”
“為什麽？她不是最聽你的話了嗎？是不是你沒有幫我勸她？”
“天地良心！”夏莉安舉手作發誓狀，“我可是苦口婆心地勸了她一整晚，偏偏她這次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似的，任我說破了嘴皮子她都不聽，我實在沒辦法了。”
“怎麽會這樣呢？”裴振亞眉心全糾在一起了。
“雪兒最痛恨人家欺騙她，你這次是犯了她的大忌，只怕很難得到她的諒解了。”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挽救了嗎？”裴振亞一臉苦思的神情。
“放棄她吧！這世界上除了雪兒，還有無數無數的女孩，你何不試著轉移視線，看看身邊其他的女孩呢？”夏莉安語帶暗示。
“你的意思是┅┅”他不甚確定地問。
他記得，昨天她才信誓旦旦地保證勸服雪兒原諒他、接受他，怎麽才一天的光景，她卻勸他放棄雪兒，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看看我，我跟雪兒出自同一個娘胎，她的美麗我也有。”夏莉安毛遂自薦。
“你開什麽玩笑！”裴振亞嚇了一大跳。
“我不是開玩笑，我是認真的。”夏莉安一臉正經的模樣。
“不管你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我坦白告訴你１不可能！誰都不能取代雪兒在我心中既定的地位，包括你在內。”裴振亞一臉堅決。
“為什麽？我自認身材一流，姿色也不比她差呀！”夏莉安不死心。
“因為你是夏莉安，不是夏雪兒。”裴振亞毫不客氣地說。
像是一根針扎在她心上，夏莉安眼底滿是受傷的神情，“雪兒真有那麽好？”
“沒錯。”裴振亞發出真心的微笑，“在我心中，她是最美也是最好的。”
“哈哈哈！”夏莉安忽然仰天狂笑，“雪兒再好也將成為別人的新娘了，你只能眼睜睜看着她投入歐老闆的懷抱！”
“不！她是這輩子惟一令我動心的女孩，我不會讓她就這樣走出我的生命，投入別的男人的懷抱。”他激動得漲紅臉，握緊拳頭。
“你別太高估自己了！你只是人，不是神，雪兒有權決定把自己的終生託付給誰，你不一定有能力改變她的決定。”夏莉安潑他冷水。
“我從來就不是一個輕易認輸的人。”裴振亞不受影響，仍然信心堅定。
“好吧！既然你這麽堅持，那我就等著看你去碰一鼻子灰。”夏莉安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也許是抱得佳人歸呢！”他嘴角輕揚，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
“提醒你一句話，如果你不幸踢到了鐵板，我隨時在這裏張開雙臂等着你。”
“謝謝你的美意，我並不需要你的等待。”裴振亞毫不留情地回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