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深夜臾晃街頭依舊有着許多稀稀落落的人群,裴振亞和徐倩漫無目的地沿着間店騎褸下的行人路走着。

“小紀,你進“歐林”多久了?”徐倩問。

“快一個月了。”裴振亞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這段日子裏,我對你如何?”徐倩再問。

“很好啊!”裴振亞不加思索的答。

“那你覺得我這個人怎樣?”

“也很好呀。”裴振亞已隱約清出她話中的意思,卻仍按兵不動。

“你喜歡我嗎?”徐倩漸漸導人正題。

裴振亞愣了一下,繼而裝傻的道∶“喜歡啊!店裏的每個同事,我都喜歡。”

“我說的喜歡不是那種喜歡啦!”對他的不解風情,徐倩又惱又急。

“不是那種,那是哪一種?喜歡也有根多種嗎?”裴振亞裝傻到底。

“唉!真會被你給氣死!”徐倩無奈的嘆了口氣。

“我的意思是,你--喜歡我嗎?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說得這麽坦白,他要再聽不懂的話,那她也沒轍了。

“我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哎!”躲不掉,裴振亞只好乖乖面對了。

“如果我說我喜歡你,你會不會接受我?”徐倩覺得二十世紀的新女性就是,看見喜歡的男孩就去追!才不在乎應該男追女還是女追男的問題呢!

“我們現在這樣相處融洽又愉快不好嗎?有必要改變現狀嗎?”裴振亞避重就輕的說。

“我無法滿足於現狀!坦白說,我想要一個男朋友,一個可以傾心的戀人。而你,正是我尋尋覓覓的那個人。”徐情毫不忌諱地坦言道。

對於她的大膽示愛,裴振亞佩服之餘,也好生無奈。

想明白拒絕她,又怕傷了她的心;不拒絕她,又怕她誤以為自己對她有意思,因而愈陷愈深┅┅該怎麽辦呢?他苦惱著。

“小紀!從你第一天到店裏來應徵的那一刻起,我就喜歡上你了,為了你,我不惜以辭職來威脅歐老闆,還千方百計的幫你,只為了能讓你繼續留在店裏工作┅┅”徐倩動之以情。

“小倩,我知道你對我好,雖然我始終不曾說出日,但我心裏一直是很感激你的。”

“我不要你的感激,我只要你做我的男朋友。”徐倩執拗的說。

為了阻止她一相情願的陷入單戀的泥沼,裴振亞只好狠下心來敲碎她的美夢了,“小倩,坦白說,你是一個熱心又熱情的好女孩,我滿喜歡你的,但那不是愛,對你,我少了一種感覺,那是一種來電的感覺。所以,我想,我們還是保持目前這種相處愉快的同事關係,好嗎?”他的語氣委婉而坦白。

“為什麽?”徐倩眼底盛滿受傷的神情,“既然說我是好女孩,你為什麽不愛我?”

“我剛才已經說過了,對你,我少了那種來電的感覺,那是一種發白內心深處,勉強不來的自然感覺,你明白嗎?”他耐心地解釋著。

“是不是我不夠好?或者,你心裏已經有了喜歡的女孩子.”徐倩不死心地追問。

這些日子裏,他和歐林爭相追求雪兒的流言在店內傳得滿天飛,她雖略有耳聞,卻是不願倍以為真,除非是他親口承認。

“既然你一定要問,我也只好老實告訴你了。”裴振亞一臉豁出去的神情,“我的確有了心儀的女孩,那個女孩你也認識。”

“是夏雪兒?”

“不錯!就是她。”一提到雪兒,裴振亞那深邃的眸底立即發出兩道灼燦的光芒!

“你得不到她的。”徐情臉上露出一絲放心的微笑,“雪兒的感情歸宿全操控在她姊姊手中,她姊姊早已認定咱們歐老闆是她未來的最佳妹婿人選,你爭不過歐老闆的。”和雪兒同事共處了兩年多,她對歐林和雪兒之間的事早已非常清楚。

“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我相信只要我有一顆鍥而不捨的心,我一定能如願以償的。”他信心滿滿地說著。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也對你鍥而不捨的話,那我也能夠得到你,是不是?”徐情斜睨着他。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千萬別誤會。”裴振亞急着解釋。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別緊張。”徐情笑了笑。

“你--”

“我剛才是故意逗你的。”徐情淘氣地眨了眨眼。

裴振亞這才鬆了一口氣,“沒想到你也有頑皮的一面。”

“我還有根多你所不知道的層面呢!你想不想多了解我一些呀?也許你會因此而愛上我喲!”徐情看似認真地說。

搖頭,怕傷了她的心;點頭,怕她誤會他有情,既不好搖頭又不能點頭,裴振亞不知所措的乾笑着。

“說真的,小紀,我不會放棄你的,只要你一天沒有成為別人的另一半,我還是有機會得到你的。”收起玩笑的心情,徐情一臉認真地說。

“小倩,你何苦這麽死心眼,把你寶貴的感情浪費在我身上呢?你會後悔

的。”裴振亞婉言勸着她。

“不會的。既然愛了,我就不會後悔。”徐情相當執拗,“得之,我幸!不得之,我命!不管將來的結果是如何,至少我愛過也努力過。”

裴振亞被她這番話說得無言以對,他可以勸她別把感情浪費在他身上,卻無法禁止她執意這麽做。

一切,只有聽憑老天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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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時刻,“歐林”美式速食店門庭若市。

每位工作人員都抱着熱忱、掛著微笑,親切地為上門用餐的顧客服務。

“歡迎光臨!請問┅┅”雪兒抬起頭,赫然發現排隊點餐的人群中,有一張熟識的臉孔,“小潘?!真的是你!怎麽有空過來?”她驚喜地問。

“我來我小豬的,她在不在?”潘人豪微笑的上前詢問道,他深邃的眼眸隱隱透著一股淡淡的愁思,仔細一瞧,不難看出他心底有事。

心思細密的雪兒察覺他的異常,微一微笑,“芸芸在裏面做漢堡,我去叫她出來。”

“謝謝你!”潘人豪點點頭,移步到一旁的角落等著。

半晌,宋芸芸蹦蹦跳跳地跳到他面前,“找我什麽事?”

“小豬!我有點事想跟你說,你可不可以請一個小時的假?”潘人豪滿腹心事的樣子。

“沒問題!”宋芸芸毫不考慮,“你等我一下,我去跟店長請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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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車站前,新光大樓四十六褸的景觀眺望台。

漆黑的穹蒼,星光閃爍,居高臨下,大台北的繁華夜色盡收眼底,美景醺人慾醉┅┅

“說吧!什麽事令你不開心?”宋芸芸善解人意地問道。

“下午,我跟嘉琪吵了一架┅┅”潘人豪神色落寞。

宋芸芸心裏一陣狠狠的抽痛!

數不清多少次了!自從她成為潘人豪最談得來的哥兒們之後,他每每與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女友葉嘉琪有所爭執或不快,一定會來找她一吐為快。重義氣的她也總是靜靜地聽他傾拆,再竭盡所能的以言語來安慰他,直到他寬心、釋懷了為止。

然而,沒有人知道,在安慰及勸導潘人豪的同時,她的心早已痛得在淌血,最愛的人一次又一次地在她面前訴說他與心愛的女孩的點滴,不論是痛苦的爭執或是甜蜜的情事,都深深刺痛了她其實最脆弱的心。

愛到深處,無怨無海。縱然一顆心早已被傷得千瘡百孔,她仍然在潘人豪需要她時,義無反顧地對他伸出溫暖的手,一次又一次┅┅

“這一次又是為了什麽而吵?”宋芸芸平靜得近乎習慣了的問。

“嘉琪告訴我,畢業後,她要到加拿大夫念書。”

“你不贊成她去嗎?”

“學無止境,有一顆上進心是好的。也許我應該鼓勵她去,但是,畢業後,兩年的兵期已經令我恐懼又茫然,如果再讓她負笈加拿大,我怕我終會失去了她。”

俗話說∶男當兵,女變心;又有雲∶阿兵哥的帽子是綠色的┅┅未雨綢繆,這下子,潘人豪是怎麽也瀟洒不起來了。

“你怎麽跟嘉琪說?”

“我告訴她,如果她真的愛我,就為我留下來。”

“她呢?她怎麽說?”

“她很生氣,她說我自私、霸道、小心眼,她說我一點都不信任她,她還說我為了自己的私心竟不顧她的感覺和她的理想。”潘人豪神情激動,“小豬,你告訴我,我是不是錯了?是不是?”

“小潘!你冷靜一下,事情並沒有你想的那麽糟糕,你先靜下來聽我說。”宋芸芸極力地安憮道。

這一刻,潘人豪就像溺水的人,驚慌又無助,宋芸芸像是一塊適時出現的浮木,給他一份難以言喻的安全感。

在她滿眼溫柔的注視下,潘人豪漸漸平靜下來。

“我們在一起兩年多了,雖然有過無數次的爭吵,但我真的很愛她,很愛很愛她,你明白嗎?”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宋芸芸頻頻點頭。

潘人豪這席話再次撕碎了她傷痕纍纍的心,粉碎了她原本尚存千分之一希望的美麗幻想世界。

愛--必須建築在互信、互諒還要互敬互重上面,才能長久。當她發現出身豪門的葉嘉琪常常喜歡耍小姐脾氣,任性的無理取鬧,深愛她的潘人豪每每總在爭執過後,無奈的包容了她,這種情形在他們之間一次次不斷的重演。

她曾經偷偷幻想着,也許有一天,潘人豪會厭倦了這種無止境的包容、讓步的感情,也許他會猛然覺醒,正眼看看身邊其他的女孩,包括她在內。

這個她努力珍藏多時的小小夢想,就這麽被他一番剖心的深情告白便輕易地摧毀了!

她的心在下雨,她的淚只能往肚子裏吞,不能在他面前狂而出,悠悠天地,誰能解她心中那份難言的痛楚與苦澀?

“我對她的心,連你都知道,為什麽她還不能了解?她是我最愛的人呀!”潘人豪痛苦地嘆道。

明明相愛,為什麽還要如此這般地互相折磨與傷害呢?

“我幫你去勸勸她吧!”宋芸芸頗有義氣地說,因為潘人豪的關係,她跟葉嘉琪巳有過多面之緣,彼此還算熟悉。

“她會聽嗎?”潘人豪沒把握。

“我盡量試試吧!”她俏皮的貶了眨慧黠的大眼。

就在那一瞬間,一股異樣的情愫突然閃過潘人豪心頭,像是一道電流微微竄過他全身的血液與細胞┅┅

她--宋芸芸,他的紅顏知己,怎麽可能┅┅

天啊!自己在想什麽,潘人豪甩甩頭,甩去那個可笑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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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過去了。

歐林和裴振亞都沒能走進雪兒心中,不過,他們並未氣餒或放棄。

相處愈久,雪兒心裏對裴振亞的好感便與日俱增,或者應該說,裴振亞那一身獨特不凡的氣質很少有女孩能不心動的。

然而,由於姊姊每天耳提面命的叮囑與交代,雪兒始終不敢敞開心胸來接受裴振亞的愛,對於自己早已悄悄融化的冰心,她只能小心翼翼地收藏起來,不讓別人知道。

這天傍晚,雪兒和店裏的同事正在忙着為大排長龍等著用餐的顧客服務時,一通意外的電話打亂了她努力平靜的心湖┅┅

“雪兒--我是爸爸。”電話那頭傳來曾經熟悉,卻已多年不曾聽聞的聲音。

雪兒一時間竟不知該回答些什麽,只能一逕地呆愣著。

“雪兒,爸爸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你,你能不能出來跟我碰個面?”話筒里傳來夏靖宇略帶懇求的聲音。

“見面?有這個必要嗎?”雪兒語調平淡得近乎冷漠。

在她的生活字典里,父親這兩個字早已消失多年了,她甚至達父親的容貌都已模糊、淡忘了。

“雪兒,給爸爸一個機會好不好?我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就算是爸爸求你,好嗎?”

雪兒很想拒絕,卻怎麽也說不出口,也許,在她心底深處仍然割捨不下這份血濃於水的親情吧!

輕嘆了聲氣,雪兒有些無奈,“你現在人在哪裏?”

“我在你們速食店對面的“藍天碧海”餐廳里等你。”話筒那端傅來夏靖宇難掩興奮的語氣。

“我馬上來。”

雪兒收了線,立刻向店長徐情告假,匆匆趕往約定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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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餐廳服務生的引領下,雪兒很快地來到她父親面前。

“要吃點什麽?客飯還是牛排?”夏靖宇殷勤地垂詢道。

“我不是來吃東西的,況且晚餐我也已經吃過了。”雪兒語氣冷得像嘴裏含了塊冰似的。

熱臉貼到了冷屁股,夏靖宇一臉的難堪。

“麻煩給我一杯白開水就好了,謝謝。”她將menu遞給站在一旁等待的服務生。

“好的。稍等,馬上來。”服務生禮貌地退了下去。

“說吧!找我什麽事?”沒有客氣的寒暄、沒有關心的問候,雪兒直接切人正題。

“這些年來,你們過得好嗎?”夏靖宇小心翼翼地問。

雪兒聞言,心底湧上一股難言的酸楚,他終於想到她們母女三人了!

多少年了?她期盼父親的一句關懷、一絲溫暖,盼了多少年了?

然而,這份關懷似乎來得太遲了,因為長久的等待均被希望落空所取代,她的一顆心早已逐漸死去,對這份失去多年的父愛,她早已學會了放棄!

“十年了!你離棄媽媽和我們姊妹三人,整整十年的時間了,你現在才來問我們過得好不好,你不覺得太遲了嗎?”雪兒眼底滿是不諒解。

“看來,你們比我所想像的還要恨我。”夏靖宇一臉黯然。

“我們能不恨你嗎?當姊姊和我需要父親的呵護與疼愛時,你在哪裏?在媽媽最需要你的照顧和扶持時,你又是在哪裏?你說,我們會不怪你,能不恨你嗎?”雪兒神情激動地低吼道。

她永遠忘不了那一段剛被父親離棄的日子,她們年幼的兩姊妹和病中的母親,母女三人每天躲在偌大的屋子裏,過着眼淚和著鼻涕的日子。

那一段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日子是她和姊姊心中永遠無法抹去的痛!

“孩子,就算是爸爸對不起你們吧!大人的世界裏,有些事情是你們所不能了解的。”夏靖宇深嘆了口氣。

“算了!事情已經過去了,再苦我們也都熬過來了,過去的事情追悔無益,還是談談現在吧!你突然找我,到底是什麽事情?”

“前些時候我到醫院去作了健康檢查,昨天醫院通知我去拿檢查報告,”夏靖宇一臉平靜,“檢查的結果證實,我┅┅得了肝癌。”

“肝癌?你的意思是┅┅”

“不錯。據醫生估計,我大約只剩三個月的生命,或者更快。”

噢!老天!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雪兒在心底吶喊著。

“沒有辦法醫治了嗎?”她是恨他,怛還不至於希望他死呀!

“太晚了。”夏靖宇笑着搖頭,“也許是老天給我的報應吧!”他笑得很蒼涼。

雪兒聞言,鼻頭一酸,眼眶迅速泛起層層淚霧。

“本來,這件事情我是想我莉安談的,但她性子比較烈,我怕她根本不會給我機會聽我說,所以我才找上你┅┅”

“爸--”雪兒如硬在喉的小聲喚道。

“你┅┅你叫我爸爸?!你還願意叫我一聲爸爸?!”夏靖宇不敢置信地顫聲道。

“爸爸!”雪兒忍不住放聲喊道。

“雪兒!我的好孩子,你不恨爸爸了,你原諒爸爸了,是不是。”夏靖宇激動地握住雪兒放在桌上的手。

“爸,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從令而後,我對你再也沒有怨怪了,在我心中,你是我的爸爸,永遠永遠不變的爸爸。”

“雪兒,你真是個善良的孩子,都是爸爸不好,爸爸對不起你。”夏靖宇感動得老淚盈眶。

“爸,你快別這麽說,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雪兒懂事地安慰著父親。

夏靖宇滿心安慰地點了點頭,吸了吸鼻子,“孩子,爸爸昨天從醫院回家後,跟你丁阿姨商量的結果,決定將爸爸的公司轉到你們姊妹倆的名下,算是彌補這十年來我對你們姊妹倆的虧欠。”

“爸,你別說什麽虧欠的話,畢竟我們還是長大了,不是嗎?”雪兒含淚微笑着。

夏靖宇無限憐愛地望着女兒,“你這孩子,還是像小時候一樣,善良得教人心疼。”

終於拾回失落了十年之久的父愛,只是沒想到卻是在這種情形之下┅┅這一刻,雪兒的內心豈是一句“百感交集”所能形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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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我有件事想跟你說。”雪兒小心翼翼地開口。

“什麽事?”夏莉安正在磨咖啡豆。

“今天傍晚┅┅我見到一個人┅┅”

“誰?”夏莉安並不以為意。

“我說了你可別生氣。”雪兒有些遲疑。

“你到底見到了誰,干麽這樣吞吞吐吐的?有話就快說,有屁就快放,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拖泥帶水了?”夏莉安有些不耐煩了。

“我見到爸爸了!”雪兒一口氣說了出來。

夏莉安磨咖啡豆的動作停住了!,整個人愣住了整整有半分鐘之久。

“你見他做什麽?誰讓你去見他了?”她沉着臉。

“姊,你先別生氣,先聽我說,”雪兒語氣委婉地解釋著,“爸爸今天傍晚突然打電話到店裏我我,約我到外面談┅┅”

“有什麽好談的?他跟我們已無任何瓜葛,還有什麽事好談的?”夏莉安怒氣已極地截斷雪兒的話。

“爸爸他得了肝癌,醫生說他只剩下三個月的生命了!”雪兒忍不住激動地喊了出來。

夏莉安心裏微微一震,旋即僵著臉,道∶“他怎樣也不關我們的事。”

“姊,別再恨他了,好不好?”雪兒低聲懇求着。

“我辦不到!”夏莉安一臉決絕。

“姊--”雪兒沒想到,姊姊的反應會是如此堅決。

“你什麽都不必再說,我絕不會原諒他的,這輩子都不會!”夏莉安的態度十分堅決。

父親遺棄她們十年來,不僅帶給她一段艱難苦澀的成長過程,還帶給她身體和心理一道永遠無法抹去的傷痕--那是她今生永遠無法彌補也無法遺忘的椎心之痛。

雪兒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輕輕嘆著氣,看來,要化解父親和姊姊之間的恩恩怨怨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靜默了片刻,雪兒想起父親托她轉達的事,“姊,爸爸說為了彌補他這些年來對媽媽和我們姊妹倆的虧欠,他決定把他的貿易公司轉到我們兩人名下,至於樓上我們所住的那層房子,他要過戶到媽媽的名下。”

“你說什麽?爸爸要把他的公司轉到我們名下,還要把樓上的房子過戶給媽媽?這怎麽可能?我不相信!”夏莉安一口否決了雪兒所說的話。

“是真的!姊!我本來是跟他說不要,可是爸爸執意要這麽做,他說他將不久於人世,公司和房子他也帶不走,把公司和房子留給我們可以使我們往後的生活無虞,他心裏也會比較好過些的。”

“真有這種事?!”講到財產,夏莉安兩個眼睛霎時亮了起來。

“我知道你很難相信、就讓事實證明一切吧!”雪兒從隨身的包包裹面取出身分證和私章,遞至她面前,“這是我的證件和印章,爸爸叫我轉告你,最近這段日子裏,你抽個時間,帶著媽媽和我們姊妹倆的身分證與印章,到他公司去找他,他要幫我們辦過戶的事。”

夏莉安既驚且喜,“我知道了!我會去找他的。”

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麽┅┅她心裏有了新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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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姑娘奇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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