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活了二十幾個年頭,裴振亞第一次感到敗給了自己!速食店的工作並不像他所想的那麽輕鬆。

老闆教他烤漢堡,他烤得整個廚房焦味四溢;老闆教他打沙拉醬,他把蛋殼都給打了進去;老闆教他煎漢堡肉,他煎得半生不熟┅┅廚房方面不行,老闆教他去站櫃抬收錢,他把收銀機搞得當機;老闆教他去拖地,他一不小心踢翻了水桶,害得店裏差點鬧水災┅┅終於,歐老闆再也忍無可忍了--

“偉大的紀仁先生,請你告訴我,我該拿你怎麽辦?怎麽辦呀?”歐林鐵青著臉,從齒縫裏迸出了這句話。

“我很抱歉┅┅但我是真的很努力的要做好每一件工作,請你一定要相信我。”裴振亞低垂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然而,這招對一向鐵石心腸的歐林並不管用。

“相信你?!”歐林像是聽到世紀大笑話般,誇張的大笑三聲,“才上了不到一天的班,你已經搞得我整家店雞飛狗跳,再這麽繼續下去,不出三天,我這家店肯定要關門大吉了,我怎麽能相信你?怎麽敢相信你?”

原以為撿到大便宜,沒想到竟是個賠錢貨,歐林氣得七竅生煙!

“老闆,請你千萬別炒我魷魚,我會好好的做,請再給我一個機會。”裴振亞低聲下氣的說,他已經下定決心,無論如何絕不放棄這份工作,他要證明自己在脫離了裴氏集團的羽翼之後,仍然能夠生存於任何的環境中。

“我不會再給你任何機會了,紀先生,我可不想自己奮鬥多年的辛苦成果毀在你這個毫不相干的人手上。”歐林語氣堅決。

“老闆,你別這麽說,我會努力學習的,不管什麽樣的工作我都願意做,只求你別趕我走。”裴振亞近乎哀求地。

“你走吧!什麽都不必再說了,我不想再見到你,永遠都不想。”歐林撇過頭,頻頻揮手,懶得再看他一眼。

“老闆,真的沒得商量了嗎?”裴振亞猶不死心。

“商量?請你到洗手問去照照鏡子,你除了外表長得還可以之外,簡直就是個毫無用處的人,你有什麽值得我跟你商量的?”歐林尖酸刻薄的說。

“那我來跟你商量商量如何?”一個嬌柔的女聲突然自裴振亞身後響起。

“小情,你進來怎麽不先敲門呢?”歐林薄責的斥道。

“人家一時忘了嘛!”徐情撒嬌的說,她知道這招對歐老闆挺管用的。

“有什麽事說吧!”歐林拿她莫可奈何。

“我剛才在外面聽見你要炒小紀魷魚,是不是真的呀?”

徐情就是裴振亞昨天晚上來店裏應徵所碰上的那個“熱心”的女孩,也是這家店的店長,在這家店裏的地位是一人之下,眾人之上。

由於她十分能幹,工作效率又好,連歐老闆都敬她三分,店裏的員工更是沒人敢惹她。

從歐老闆鐵青著臉的把裴振亞從外頭的賣場叫進他私人辦公室之後,徐倩就悄悄的躲在辦公室外偷聽裏面的談話,剛才他們的對話可是一宇不漏地全進了她的耳朵里。

“小情,小紀今天在店裏的工作情形你也看得一清二楚,像這樣一個一無所用的人,我還留他在店裏干什麽呢?”

“歐老闆,小紀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像笨手笨腳的人,他可能是對店裏的工作太陌生了才會這樣,你再給他一點時間學習,他應該很快就能適應並做得很好的。”徐情求情的說,她對裴振亞一見鍾情,決定無論如何,絕不讓他離開這家店,如果真的不能改變他必須離去的命運,她將不惜隨他一起離職。

“小情,我開店的目的是要賺錢,不是要提供場地讓人家當試驗所的,你明白嗎?”

“那好吧!既然你執意要他走路,我也不做了,我馬上去寫辭呈。”重症下猛葯,徐情有把握這招一定能讓歐老闆怕了她。

事情也果真是如她所料!

“小情,有話好說,干什麽要辭職呢?”歐林緊張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他真是不明白,徐情和這小子非親非故,她為什麽要這麽護着他?

“歐老闆,我在你這家店工作快五年了,如果說我對這裏沒感情是騙人的,我其實並不是非要離職不可,如果你肯答應我一件事,我還是可以留下來繼續為你效勞的。”辛辛苦苦努力了多年才爭得店長的職位,徐情其實也不想這麽輕易就放棄。

“你說吧!要我答應你什麽條件?”歐林無奈的問,這些年來,能幹的徐情早已成為他不可或缺的得力助手,在可能的範圍內,他將盡量讓步來挽住她。

“歐老闆,請你給小紀十天的時間,十天之內,我保證教他學會店裏所有的工作。在這十天當中,你可以不支付他薪水,他的伙食費你就從我的薪水裏扣,十天之後,如果他的表現達到你的要求,你就讓他繼續留下來;如果他還是無法做到令你滿意,到時候你要炒他魷魚我也無話可說了。”她對裴振亞有倍心。

歐林陷人一片沉思中┅┅

“徐小姐,我們素昧平生,你這樣幫我出頭,我怎麽過意得去呢?”旁觀了許久,裴振亞終於開口了。

“你別這麽說,我們有緣才會成為同事,這點小忙算不了什麽的。”徐情笑得很溫柔。

歐林從徐情那雙盛滿愛慕的眼神中,明白了她袒護這小子的原因。

“歐老闆,我剛才的提議,你是既無損失也不吃虧,難道你還不敢答應嗎?”徐倩半激將的說。

“好吧!就照你說的。”歐林傾身向前,指著裴振亞的胸口,“希望你不會辜負小倩對你的“好意”。”他話中有話。

裴振亞是聰明人,怎會聽不出他的弦外之音呢!

“我會盡量努力且認真的跟着她學習的。”裴振亞故意裝出傻傻的表情,徐倩不是他所喜歡的那種女孩,除了裝傻,他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既然這樣,還不快出去工作,杵在那裏做什麽?浪費時間啊!”歐林又露出他的嘮叨本性。

“是!老闆!”

兩人很有默契的迅速從歐老闆的辦公室內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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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芸芸和雪兒卯足了勁的飛奔至店裏,但仍然免不了遲到的命運。

“完了!完了!遲到三分鐘,五十塊錢飛了!”宋芸芸哭喪著一張臉。

“歐林”的員工守則第一條∶凡遲到十分鐘以內,扣薪資五十元,十分鐘以上,一小時以內扣壹佰元┅┅

“算了!就當走在路上掉了吧。”追悔無益,雪兒看開了。

“死小潘,都是他害的,改天一定要他賠償我這筆損失。”宋芸芸氣呼呼的。

雪兒笑着搖了搖頭,芸芸和潘人豪愈看愈像一對歡喜冤家,如果潘人豪不是另有心愛的女朋友的話,那┅┅

“喂!你是誰呀?這裏是本店的員工休息室,非本店之員工是不得進入的。”宋芸芸指著貿然推門而入的裴振亞道。

原本背對著門口的雪兒立刻轉頭一看,“你是┅┅”她打量著。

“我叫紀仁,是昨天新進的員工。”裴振亞微笑的表明身分。

“我們倆昨天休假,怪不得不知道店裏又來了新的工作夥伴。”雪兒喃喃自語道。

“唉!又是一個不知死活的傻瓜,歐老闆可“卯”死了!”宋芸芸又搖頭又嘆氣的。

“芸芸--”雪兒制止宋芸芸繼續說下去。

“好好好,不說就不說。”宋芸芸捂著嘴巴,翻了翻白眼。

“你們兩位應該就是歐老闆所說的鐘點工讀生吧?”她們身上仍穿着學生制服。

“沒錯。我們從高一就開始在這家店打工,算算時間,已有兩年多的資歷

了。”宋芸芸回答。

“還沒請教兩位小姐怎麽稱呼?”裴振亞很有禮貌的問。

自小良好的家世修養使裴振亞看起來相當斯文有禮,全身上下絲毫不見輕浮之態。

“我叫宋芸芸,外號小豬,除了文謅謅的“宋小姐”之外,隨便你愛怎麽叫就怎麽叫。”宋芸芸洒脫的介紹自己。

“夏天的夏,白雪的雪,兒女的兒--夏雪兒,你可以跟大家一樣,叫我雪兒。”雪兒神色自若的自我介紹。

聽完了她倆的介紹,裴振亞很仔細的將她們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宋芸芸,一頭及肩的直發,小小的臉蛋配上精巧的五官,不算很美卻很可愛,是那種不會讓人驚艷卻很深緣的女孩,就像鄰家妹妹那樣。

夏雪兒--一個人如其名的美麗女孩,她不但有一頭比張曼玉還“柔柔亮亮、閃閃動人”的秀髮,還有一張白裏透紅、凝脂般的姣美臉龐,配上黑白分明的大眼、挺直的鼻及小巧紅潤的唇┅┅

裴振亞覺得自己似乎醉了,醉在雪兒那張沉魚落雁般的絕色容顏!

在他二十幾年的生命中,見過的女孩不知凡幾,卻從來沒有一個女孩可以挑動他的心、撼動他的靈魂,只有她。

然而,最教他意外的是,這個名叫雪兒的女孩竟不似其他女孩,見到他便像蜜蜂見到花蜜一般--垂涎三尺,他一向頗引以為自豪的男性魅力,為何竟對她起不了絲毫作用?

雪兒徹底勾起了裴振亞對她的興趣。

“上班時間,你們幾個竟然躲在休息室聊天,不想混了是不是?”

歐林一陣河東獅吼,三人立刻作鳥獸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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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

忙完了打烊的瑣碎工作,雪兒換掉身上的工作服,穿回學生制服,打算到公車站牌等車。

“等等,雪兒--”歐林由後追了上來。

“有事嗎?歐老闆。”雪兒朝他甜甜一笑,心裏想着∶八成又是“好心”要送我回家了。

“你怎麽還叫我歐老闆?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上班時間內你叫我歐老闆,下了班之後,你就直接叫我歐林嘛!”

“我還是比較習慣稱呼你歐老闆,請你不要強人所難,好嗎?”雪兒雖語氣輕柔卻是堅定地。

“好吧、好吧!”歐林無奈地讓了步,“這麽晚了,你一個女孩子家自己搭公車回家,我實在不放心,還是我開車送你回去吧!”、

果然,她一點也沒清錯。

在“歐林”打工兩年多來,歐林已經送她回家不下百餘次了,每次她都是在拗不過他的好意之下,不甚甘願的坐上他的車。

歐林不只小器還臉皮特厚,即使她對他冷淡至不假辭色,他仍然絲毫不以為杵。

惟一讓她還能放心的一點是,歐林從未對她有過逾矩的行為,不管是在店裏還是在回家的路上,他的君子行為讓她愈來愈無法拒絕他的接送美意。

“不用麻煩了,歐老闆,我從這裏搭公車回新莊很方便,你還是回店裏休息吧!”雪兒一貫的微笑婉拒道。

“一點也不麻煩,既可兜風又可欣賞沿路的夜景,真是人生一大樂事,我都求之不得了怎麽會說麻煩呢?”歐林自我陶醉的道。

雪兒蹙著眉,不知該如何拒絕他。

“再說,我已經有好些天沒有到令姊的店裏去看看她,我實在很想念她煮的咖啡。”不給雪兒再有拒絕的藉口,歐林打出她姊姊這張王牌,“你姊姊一定很樂意我到她店裏去品嘗咖啡的,你說是嗎?”他自信滿滿的。

雪兒有個經營咖啡屋的姊姊,是個非常能幹又厲害的女人,年紀不大,才二十六歲,由於家庭環境因素,她比一般同齡女孩要更成熟、世故。

最巧合的是,她的個性竟不的而同的與歐老闆有許多的相同之處。

除了獨立、堅強之外,還有小器、現實、勢利、嘮叨┅┅最重要的是,她對雪兒管教非常嚴格,雪兒雖很受不了她,卻也很敬畏她。

“好吧!我接受你的好意便是了。”畏懼姊姊的雪兒終究乖乖的妥協了。

歐林開心的笑了,雪兒惟一的弱點就是怕她姊姊,只要是她姊姊說的話,她便不敢不聽,不敢不遵。

歐林深深了解,要想追到雪兒,一定得從她姊妹那邊下手,只要能取得她姊姊的全力支持,等雪兒學校一畢業,抱得美人歸便指日可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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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徐倩教導有方,還是裴振亞資質聰穎,才一個星期的時間,裴振亞對店裏所有的工作都已能做得得心應手、毫無錯失了。

由於他侍人親切隨和,又不計較工作輕鬆或辛苦,店裹不論異性或同性的同事,每個人都樂於和他一起共事。

十天之後,歐林終於頒佈最新的人事命令--同意讓裴振亞繼續留在店裏工作。

為了慶視裴振亞正式成為“歐林”這個大家庭的一分子,店長徐倩提議下班後大家一起到KTVHappy一下。

“誰請客?”小陳問。

“與君同樂沒問題,但,別想我出錢。”歐林連忙聲明。

“你們別擔心,既然是我提議去Happy的,當然是由我作東請客,你們只管盡量玩、盡情的瘋,我絕不會議你們花一毛錢的。”徐倩難得慷慨。

“小情姊,你是不是中了統一麥票還是撿到錢了?”宋芸芸本想問她是否加薪了,繼而一想,這根本是不太可能的事!要歐老闆那個吝嗇鬼給員工加薪,簡直就像要他的命似的。

“統一麥票的中獎率有多低,你們都知道,至於撿到錢嘛┅┅”徐倩清了清喉嚨,摸摸自己略顯細尖的下巴,“像我長得這麽一張標準的爪子臉,怕是沒什麽福氣撿到錢了。”明的是貶,暗的是褒,她自吹自信的好開心。

宋芸芸只覺腹中一陣翻攪--英文ATOC,台語∶(會吐死)。

“小倩姊,謝謝你的美意,我不能跟你們一起去玩,我必須在十一點以前回到家。”雪兒推辭著,這是她姊姊給她訂下的生活守則,她從不敢違背。

“雪兒不去,我也不去。”宋芸芸表明同進共退的決心。

“工作了一天,我覺得有點累,還是早點休息吧!”關鍵人物裴振亞說話了,少了雪兒的參與,他也興趣缺缺。

“難得有這麽一個機會可以大家一起聚餐聯歡,誰都不能缺席,統統一起去。”歐林一聲令下,既可Happy,又不必花一毛錢,這種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他怎能輕易放過呢!

“雪兒,你姊姊那邊交給我來處理,保證沒問題!”

雪兒還來不及說什麽,歐林一通電話已掛至她姊姊的店裏去。

一切都在歐林的預料之中,短短三兩句話,他就把雪兒的姊姊給擺平了。

當他掛上電話,露出一個萬事OK的表情時,四周頓時響起一陣激烈的歡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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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TV斗大的包廂里,一群人搶麥克風搶得不亦樂乎!歐林仗着老闆之姿,搶得第一炮。

當他以低沉又五音不全的歌聲對著雪兒大唱張洪量的“你知這我在等你嗎?”時,眾人或梧住耳朵或藉口“方便”,逃之天天。

跟在歐林之後大展歌喉的是令晚的東家,徐倩--她的音色屬於尖細型的,一曲張學友的“愛慕”,從頭到尾都是含情脈脈的對著裴振亞而唱。

大夥這才明白,令晚徐倩之所以願意慷慨解囊,全是為了他。

麥克風傳到今晚的男主角裴振亞手上時,他發表了幾句感性且耐人尋味的心底話--

“說謝謝兩個字也許俗套了些,但我還是要說,謝謝徐倩及大家這十天以來對我的照顧,希望今後我們大家能夠相處得更加愉快、融洽。今晚,我只唱兩首歌,一首是代表着我內心對大家的感謝--歐陽菲菲的“感恩的心”,還有一首,則是我心底的另一份心情寫照--伍思凱的“最愛是你”。”

音樂響起,裴振亞在眾人的鼓掌聲中唱出他內心那份無法言喻的感謝┅┅

我來自偶然像一顆塵土有誰看出我的脆弱

我來自何方我情歸何處誰在下一刻呼喚我

┅┅┅┅┅┅

感恩的心感謝有你伴我一生讓我有勇氣做我自己

感恩的心感謝命運花開花落我一樣會珍惜┅┅┅┅

一曲唱畢,眾人對他充滿真誠的歌聲報以熱烈的掌聲!

喝口飲料潤喉之後,裴振亞再次拾起麥克風,在眾人的期待與注目中,深情款款的對著心儀的女孩--雪兒,唱情歌┅┅

你笑笑的樣子有不安定的氛質

我的心狂亂不止

你自由的方式像一個游牧民族

迷得我愛人痴

我想網住你的人卻怕留不位你的靈魂

我承認在心中我最愛的人是你

吻你的唇來證明我的人生

在心中我最愛的人是你

尋尋覓筧有你生命才完整

在裴振亞灼燦、熾熱的眼神注目下,雪兒兩頰發燙,心跳如鳴鼓,她不敢也不願相信,這首歌會是為她唱的。

裴振亞渾厚、感性的歌聲方歇,眾人除了給予熱烈的掌聲喝采之外,所有的眼光全鎖在滿臉紅潮的雪兒身上。

不待眾人發出疑問,雪兒以上洗手問為由,迅速的逃離了那堆奇異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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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妝室里,雪兒不斷地以漬侃的自來水沖臉,卻怎麽也沖不退臉頰的兩朵紅暈。

她實在不明白自己為何臉紅?是因為小紀的歌聲?還是他那雙溫柔、深情的眼神?她不願再去多想,因為不管結果是什麽?她都負擔不起。

打從上了國中開始,外型清麗可人、冰肌若雪的她,便成了學校男生瘋狂追逐的目標,這種情形一直維持至今,仍然不變。

父母親變調的婚姻讓她從小生活在毫無安全感的環境中,對於身邊無數的追求者,她從不多看一眼,在她的心底深處,一直有個小小的牽念,一份彷佛來自前世的深情牽絆┅┅

篤信輪迴之說的她,常常在想,萬丈紅塵、茫茫人海中,一定有個前世便與她許下三生三世盟的的良人,這一生,他們一定會再度相逢、相戀,共償前世的約定。

因為如此,所以她耐心地等待,等待生命中惟一的真命天子出現,直到小紀的出現,她禁錮已久的心竟悄悄的起了變化。

唉!才告訴自己不要想得大多,怎麽還放任自己這顆小腦袋瓜不斷地胡思亂想呢?輕拍了一下頭,朝鏡子裏的自己笑了笑,攏攏烏黑亮麗的秀髮,雪兒這才轉身拉開化妝室的門。

“你終於出來了!我在這裏等你好一會兒了。”裴振亞深情地凝望着她。

噢!天哪!別再用這種眼神看着我,這會攪亂我的心思、我的細胞,還有我的靈魂┅┅雪兒在心底吶喊著。

“你還好吧?”察覺她雙頰丑紅,裴振亞緊張地伸出了手,“你的臉好紅,是不是發燒了?”

“不--”雪兒下意識地連退了兩步,“我很好,沒事。”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跟我來。”不容她拒絕,裴振亞拉住她的手腕,迅速離開KTV那個嘈雜的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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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姑娘奇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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