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薄暮時分,一抹夕陽斜暉穿過百葉窗。
高聿擎握着滑鼠的動作停了下來,然後帶着微笑,看着熱鬧滾滾的桌面。
活絡精油、人蔘菊花茶、洗凈切好的水果、大包小包的零食……他順手翻了其中一包——小飛俠科學面?
這丫頭。自從那一天開始,這不算大坪數的空間,馬上被她帶來的東西給擠爆了。搖頭失笑的聿擎,起身走向客廳,一眼就看見那團蜷在沙發的身軀。
他走近蹲下身,靜靜注視着那張安詳舒泰的酣睡臉龐,讓人不忍去驚擾,只是……往屋外投瞥,他還是決定叫醒她。
唇瓣輕啄着她的眉、眼……然後附在她耳垂低聲:“起床了,女孩。”
“嗯……床單已經洗好了……”稍稍翻身,迷迷糊糊的聲音乍似呻吟。
就那麼一翻,蹲身的聿擎,正好面對她微敞的胸襟,輕而易舉的捕捉那外泄的春光。
一陣躁動的反應湧上,在他還沒將人給直接抱上床之前,他試圖做最後的努力。“遙,醒醒。”
“嗯?”椅內的人兒終於睜開眼來,但依然迷濛似醉。衝著他的臉,她勾着唇傻笑。
“笑什麼?”他將她抱正。
“醒來看見你,感覺真好。”她整個人靠入他的臂彎里,長長地吐口氣,帶着滿足的笑容,再度閉上眼。
“還睡?”他扶正那無骨似的身軀讓她面對自己,擰着她的小巧鼻尖,說:“天黑了,女孩該回家了。”
她小小的身子還在搖搖欲墜,隨時可能再度往他懷裏倒下,“天黑了,女孩不回家。”
“真的不回家?”
“嗯……”別吵,她正在享受全世界最溫暖舒適的“靠枕”。
“蕭伯父蕭伯母你們好!”
蕭伯父蕭……“啊!?”一頭無尾熊,立刻跳離尤加利樹。
蕭遙從沙發里跳起來,揉揉眼睛,看清他臉上的促狹,原是驚惶的表情轉為瞠意,握着拳頭往他胸口作勢扑打。
“厚!你這人真壞!故意嚇我。”
“壞的人是你。”他順勢抓過她的手,然後攔腰抱住她,坐往自己的大腿上。
“我怎麼壞了?”她仰頭,額頭碰觸着他的下巴,微刺感勾引着某種甜蜜的回味。
“不壞嗎?既然那麼怕被逮着,就別跟我說什麼不回家,你要知道這樣會害人不淺的。”他的手在她腰間遊走,隔着衣衫透着駭人的熱力。
“害人?我……我害了你什麼?”明明是他害人,害得她現在一口氣快喘不過來,害得她渾身有種說不上口的悸動渴望……
“我已經準備好了,你才說聲拜拜,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準備好……什麼?”唉呀,好癢呀。他拿着唇瓣不斷摩擦她的耳頸,在那細膩的肌膚撩起一陣奇癢,也直接誘發她體內的某種騷動。
“準備好愛你,就像這樣……我以為我可以像這樣繼續下去,然後一直到天亮……”
他熾熱的手掌直接探人她的衣衫,摸過她的鎖骨……
“嗯……不要、不要——”她吸了口氣,看着停下動作略有困惑的他,咬着唇瓣,細若蚊蚋地說:“不要在這裏,會被人看見的。”
他眨眨眼,嘴角揚起,一把將她抱起,往卧室直驅。
霎時,小小斗室里已經繽紛綺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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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過後。
“遙?遙?”用一隻手肘撐起,聿擎側身,有點擔心地望着胳臂下的人兒。“你……”
“唔,都是你,哪有人連續……”她羞得說不下去。
看着她燒紅的臉龐,難掩春色漾動的眼波,及那被吻得脹紅的唇片,聿擎笑了,“你這樣子怎麼回家去?”
“我不回去。”她伸手撫摸着他的下巴,甜蜜的笑容帶着俏皮,“天黑了,女孩不回家!”
“咦?真想跟我私奔嗎?”
“才不。是我爸媽跟團出國去玩,所以這幾天我都可以留下來了!”
“喔。”聿擎恍然地點點頭,只是淡淡一笑,並未多說什麼。
“怎麼了?你聽了好像沒有很高興?”
他撫了撫她柔軟的頭髮,挺起身子靠着床頭櫃,輕喟之後說:“我要的,不是這幾天而已。”
蕭遙跟着靠往他的肩,一時也無語。
自從邵尊帶着她過來的第一夜之後,接下來她幾乎每天過來“報到”。
白天,她幫忙整理屋子裏裡外外,陪着他用餐,看着他“工作”,雖然她不知道他成天守着那台電腦在忙些什麼“工作”,但她也不過問,她只是安靜地守着這兒守着他……直到天黑了。
“天黑了,女孩該回家”這句話,已經快成為他們的告別話。
他的話繼續傳來,但透着力量的聲音已不再感傷:“相信我,再給我一點時間,我絕對不會讓你一直過這種偷偷摸摸的日子。到那個時候,你就可以像剛才一樣,大聲對我說:天黑了,女孩不回家。”
蕭遙嘆口氣,“我也希望這樣啊,不用像現在一樣,感覺上自己好像是……你的午妻似的,回到家裏還得每日一謊,真虧芝瑪幫忙配合,爸媽才相信我是去他們家果園幫忙。”
“看來是要好好謝謝她了。”
“嗯,她說要我們幫她立個長生牌位,免得她將來被……某些人追殺。”她瞟了他一眼。
“你的某些人是指蘇炮美?”聿擎置之一笑。“沒那麼嚴重,你們不了解蘇炮美這個人。雖然她還沒有動作,不過我想……是快了。”
“什麼動作?”
“退婚。”聿擎淡淡的說:“我現在已經不是華威的總裁,對她也沒有利用價值了,退婚是遲早的事,不過我了解她這個人,因為我主動提出退婚,對一向自負的她,是一種傷害,她現在爭的是面子,而不是我這個人。”
蕭遙安靜了會兒,才幽幽說:“如果能不傷害到任何人,該有多好啊?”
聿擎體會她的心情,攬着她的肩頭,柔聲安慰說:“其實,這樣做才能將傷害減到最低。沒有真心付出的感情,只有利益結合的婚姻,誰又能保證將來對她對我,不會是另一種傷害呢?”
“可是卻害你丟了工作。”
“我也有在工作啊。”他頓了頓,“還是說你比較希望當總裁夫人?”
“什麼話!”這次她下手可不客氣了,狠狠地捶了他一記。“我才不管你是不是總裁,我只是不願意影響你的前途。”
被打人可是一臉笑咪咪,“前途還是要靠自己去打拚的,你放心,我不會讓你餓着……”說到這兒,不知道是誰的肚皮“咕咕”了兩聲。
兩人互視一眼,然後哈哈大笑。
“走吧,我帶你去吃飯了。”他起身着衣,邊問:“你想吃什麼?廣東菜?還是……去上次那家牛排館,你很喜歡那兒的濃湯……”
“我想,還是不要出去吃了。”迎着他的疑色,她接着用興奮的口吻說:“不如我們就自己在家裏弄些吃的,比較省事啊。”省錢才是真的。
有些話是蕭遙放在心裏沒敢說出口的。雖然他出手依然闊綽,但是她怕的是坐吃山空,畢竟他現在已經不是昔日的高總裁。每次面對芝瑪追問,他現在在做些什麼事,蕭遙總是難以啟齒——說他每天在玩電腦?
“我今天過來的時候,就把東西都準備好了,再弄一弄就可以吃了,你等等,一會兒就好了。”穿好衣服的蕭遙,快速往廚房那端走去。
“呃,需要我幫忙嗎?”他有點擔心的聲音。
“不用了……啊!”滋滋烈油聲中,一個女人拿着鍋蓋衝出來。
稍後片刻,香味四溢的四菜一湯上桌了。
“開動了!吃飯!”洗好手,解下圍裙,他說。
“哇哇!好棒!比我媽還行呢!”那個確定不用幫忙的女人,圍着桌面喳呼。
就在他們正要吃飯的時候,邵尊的聲音忽然從外頭傳來——
“號外!號外!”
號外?又有什麼事要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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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遙發現邵尊的身後還多了兩個衣履筆挺的洋人,看樣子是來找聿擎談事情。原本想跟邵尊提起回公司上班的她,只得先按下話題。
只是聽了大半天,她還是霧煞煞,只能確定這兩名洋人對聿擎的恭敬。
待邵尊送人出去,蕭遙忍不住問着聿擎:“他們是誰?有事嗎?”
“有事,當然是有事,而且還是天大的好事呢。”送走訪客的邵尊踅回,笑着跨進門。
“好事?”聿擎臉上的神秘微笑,更讓蕭遙迷惑不已。“什麼好事?”
後來從邵尊的嘴裏她終於得知,原來那兩名洋人來自國際知名“精業資訊軟體公司”,他們是特來邀請聿擎合作的。
邵尊對着聿擎豎了大拇指,“還真有你的,這總裁不幹了,關在房間裏敲敲打打的,也能打出一片天地來。”
蕭遙恍然明白過來。這就是他嘴裏所說的“工作”。
邵尊繼續說:“這次精業想重金購買你研發的那套軟體,更希望能跟你長期合作,看來你真的用能力證明了一件事,你不一定要在華威才有飯吃。”
“肯去討生活,就不用怕餓着。”聿擎依然只是淡笑,說:“怎麼樣?留下來喝兩杯?”
邵尊睨了他倆一眼,“不啦,留給你們小倆口去慶祝,我另外還有事要辦。”揚手跨步,那道朗笑聲逐漸遠去。
“真是怪人……”蕭遙嘀咕兩句,掉頭向聿擎板著臉色。“還有你也一樣。”
“我?我怎麼了?”
“你老是這樣子,做什麼事都不告訴我,害我前陣子替你窮操心,怕你——”
“我是想等有了結果再告訴你。怎麼?你對我這麼沒信心?怕我會從此窮苦潦倒,不能養活你?”
“不是。我自己也能賺錢啊,幹嘛一定要讓你來養,再說……”她溜着眸子,不懷好意的笑,“我看你這麼會做菜,心裏還覺得其實男主內-女主外也不錯啊。”
“什麼鬼主意的?虧你想得出來。”聿擎笑着敲了她一頭爆栗之後,才說:“我會做萊,也是有原因的。”
“怎麼說?”
“念書的時候外宿,每當過年的時候,我一個人在宿舍,餓了就自己弄點吃的,弄着弄着大概就有些心得吧。”
“過年?你不回家團圓嗎?”
“團圓?”神思頓時變得茫然的他,款款訴說著過往生活。“我不喜歡回去,尤其是在逢年過節的時候。往往在那個時候,我必須從那些所謂上流親族的嘴裏、眼裏,重新認證自己的身分——個私生子的身分。
這些我都無所謂,因為這只是在提醒我記得自己來自哪裏,我一直努力想證明的是,這不是一種恥辱!不是我的,也不會是我母親的!”
他幽幽地看了她一眼。“坦白說,發現自己對你的感情,我也有過掙扎。曾經我痛恨自己沒能力去改變命運,所以我更是想抓住那種掌握的力量,只要能成功,甚至可以不擇手段……直到遇見你。”
“石頭……”她聽着聽着,眼淚快飆出來了。
“好啦,不說這個了。現在我發現自己過得很快樂,就像我之前告訴你的,憑自己的本事才是真的。現在我終於也能當個誠實的人,你說……該怎麼慶祝?”
“你說呢?”’
他附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惹得她面紅耳赤,嬌笑不已。
依偎在他身旁,蕭遙有種說不上來的滿足感,她想,日子能這樣下去也不錯,只是……可能嗎?某些存在的關卡還等着他們去過關斬將。
不過,蕭遙一點也不擔心。
前方縱有險灘,她相信,他那沉穩如山的肩膀,也將為她築起最溫暖牢固的港灣讓她停靠。
只是,過沒多久,因為某位“不速客”的到來,讓蕭遙的想法有了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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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的午後,蕭遙正在試圖誘拐聿擎離開電腦,大廳忽響起腳步聲。
蕭遙趕忙往外探視,發現來人是個衣着光鮮的中年婦人。“你是——”
婦人冷漠的目光直接躍過她,然後停在聿擎身上。
蕭遙本能地掉頭望着聿擎,然後聽到他叫了聲:“媽。”
媽?是賣毒蘋果的“可麗皇后”?噢不,蕭遙連忙從“白雪公主”的劇情中拉回。
蕭遙開始好緊張,不知道自己的手該怎麼擺放,這……她該稱呼人家什麼好呢?虎倉女士?高伯母?
不過蕭遙可能多慮了,婦人只對聿擎說話。
“我想跟你單獨談談。”
“喔,那、那你們聊……”蕭遙識趣地退下。
“不用了,你不用出去,你該留下來參與的,不是嗎?”聿擎拉住蕭遙的手,目光迎向虎倉月瓔,大有宣誓什麼的意味。
虎倉的目光在他和蕭遙間來回打量,半晌,頷首,“也好。如果你認為這樣會更好的話。”
逕自坐下,攏着一頭光溜潔凈的髮髻,虎倉月瓔開啟話題:“我希望你回到華威。”
“為什麼?”聿擎面無表情。
虎倉繼續說了一些有關華威可能面臨的危機,那些蕭遙不是完全懂得,不過她卻懂得聿擎的表情。
他只是淡淡的說:“華威人才濟濟,相信會有比我更合適的人去管理,更何況就像你之前說的,高家已經養了我十幾年,不欠我什麼,是我欠高家。所以我想就算自己還不起,也沒道理再繼續欠下去。”
“你——”虎倉神色倏沉,對峙的瞳底冒着火花。沉默半晌之後,她再度開口,聲音略顯疲憊:“難道你就不能當我是說氣話?好了,我不想談這個……我讓你看樣東西。”她接着拿出一隻迷你錄影機。
開始播放的鏡頭,出現了個老人。
就那一瞬間,蕭遙發現聿擎的青筋立浮,他緊咬牙根,似在強忍什麼。
畫面里的老人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咳了一陣才用虛弱的聲音開口說話:“兒子,有句話我不說怕來不及了,我……”
一陣咳聲再起,老人接口道:“你的事情月瓔都告訴我了,我讓她親自過去一趟,無論如何一定要把你找回來,因為……你是我的兒子,你知道嗎?我不想失去的是兒子……”
畫面結束。
“他……我是說我爸,他現在身體怎麼樣了?”聿擎啞聲問。
“還好。總算穩住病情了,醫生說會再進一步做個檢查。只是他應該是挂念你吧,心情一直不是很好,所以我不得不跑這一趟。”雖然虎倉臉色繃緊,口氣生硬,但言詞間流露的某種無奈,卻又泄露着某種情感。
她瞥了聿擎一眼,繼說:“我只想讓你知道,這次我要找回的,不僅僅是一個能夠管理公司的總裁,還是一個……兒子,一個不是隨便可以找個人來取代的兒子。”
“我會回去看爸爸。”聿擎打破沉默了。
“那華威呢?”虎倉問完話之後,終於正視着蕭遙。“你就是蕭遙?”
“我是。”蕭遙拘謹地微笑點點頭。
“那你覺得陪着他窩在這兒,對他未來的前途會更好嗎?”
蕭遙愣了愣,神色一整,迎着虎倉銳利的眸光,坦然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虎倉聲音微微抬高。
吸口氣,蕭遙挺直腰桿。“我當然不知道,我相信他,前途是掌握在他手裏,不是靠我的感覺去決定,再說……未來的事誰知道呢?”
“你……”虎倉微微一愣,瞥着搗着嘴似在竊笑的聿擎,她不悅的情緒浮現,冷眼瞄了四周,說:“那就說眼前。難道你不希望他還是一個總裁?”
“我希望,可是我更希望他過得快樂。”蕭遙深情地瞥了聿擎一gR,平靜的笑說:“我說過我相信他,所以無論他是什麼,我都願意把自己交給他。
虎倉不語,臉色逐漸和緩。半晌,她對着聿擎說了句:“只要不讓蘇家造成阻力,你想跟誰在一起,就在一起吧。”
蕭遙難掩驚喜地望向聿擎,聿擎抿着唇,回她一記引以為傲的稱許笑容。
虎倉臨走前,拿出一個紙袋,交給聿擎。“裏頭的東西你收下,我已經保管了十幾年,也算仁至義盡了。”
虎倉終於走了,但她所留下的那紙袋,卻帶來無比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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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袋裏裝有一張照片,還有一封信——應該算是“遺書”。
仕倫:
我親愛的孩子,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媽媽早巳離開這個人世了。原諒媽媽,媽媽騙了你,我答應等你回來團聚,但是……我知道自己是永遠等不到這一刻了。’
不是媽媽狠心腸,如果能夠,我絕對不會讓你離開我身旁,即使日子過得再苦,我也要陪我的小心肝長大,但是老天爺沒答應我。
當我知道自己罹患癌症,所剩日子不多的時候,我不能不為你打算,所以我把你送回高家……
我希望你能努力上進,出人頭地,成為有用的人,為了不影響你的心情,我特別拜託你父親隱瞞我的病情,請你不要怪他,還有月瓔,事實上送你到日本之後,我的生活都是他們一手幫忙打理,只不過怎麼安排都鬥不過老天爺,這一切是天意,孩子,你要豎強啊……
他捧着信,一遍遍的看着。
“不要看了。不要看了,好嗎?”蕭遙衝上前,抱住那具宛如化石般的身軀。
聿擎沒說話,只是輕撫着母親的遺照,眼睛、鼻子、嘴巴……
他感覺視線更加模糊,幾乎看不清母親樣子的感覺讓他心頭大驚,他想揉揉眼睛,可是卻又發現手裏的相片濕了一塊,一時之間他亂了。
他不知道該先抹去眼角不住淌下的淚水,還是先拭去照片的濕痕。
偌大的屋裏,蕭遙緊緊摟住懷裏的男人,看着他捧着照片,擦了又擦,拭了再拭……
“你還有我,還有我。”她願意讓他靠,在他無法挺直脊背的時候,她願意用自己的懷抱去容納包圍他……
這一刻,一種深深的感觸震撼着她的心弦,也改變了她原來的想法——原來她跟他之間沒有誰仰靠誰,而是一種彼此依靠,相互需要的依靠。
抱着男人的頭,蕭遙的淚水也默默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