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耿玉來到網球隊的休息室，裏面只剩下一名有點面熟的學長。

「妳要找成擎？」收拾着球具的學長轉過頭，定睛瞧她。

「是的。」耿玉略微別開眼，沒有正對對方的目光。她知道，和成擎搭得上關係的女生，不會長得像她這樣。

「妳找他有什麼事？」對方又問。

「有點……關於我朋友的事。」耿玉推了下眼鏡，面容嚴峻。她是為了小菁而來的，不用為自己的相貌自卑。還有，面前這人，是拿相機拍小菁的學長吧？

「哦。」對方看着她，似乎認出她了。「他回家了。」

「是嗎？」回家了。耿玉猛然覺得鬆了口氣，又驀然有些失望。

「如果妳有很重要的事，不如到他家找他。」對方拿出紙筆，「我把他的地址寫給妳。」

耿玉接過寫有成擎地址的紙條，低着頭想着什麼，沒有發覺對方臉上浮現一絲詭異的笑。

成擎和他是死黨，但老實說，他有點嫉妒成擎的女人緣。

成擎啊成擎，送你一個你最看不上眼的女人，看看你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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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玉按下門鈴。紙條在手中握得都皺了，她終究還是來了。

其實，不用那個學長寫給她，她也曉得他的地址。她是學生會的幹部，可以輕易查出任何一個學生的資料。

成擎是中部一名富商的小兒子，為了北上進入貴族學校就讀，自己一個人獨居在父母名下的這間豪華公寓內。

耿玉本來不想來的，想找他理論，可以等明天到學校再說，所以她上搭回家的公車，但在半路上，她又改變主意。

雖然晚一點回家爸媽可能會擔心，但是為了小菁，她還是快點把這件事解決比較好。是的，她是為了小菁。當初會注意到成擎，是因為他優異的外表，但曉得他是個惡名昭彰的花花公子后，她的目光便和其它女同學不一樣，不再在他身上流連了。

反正他也不可能看上她……

「門沒鎖。」

耿玉的雙肩一顫。從門鈴的擴聲器傳出來的，真的是成擎的聲音！

扭開門把，大門真的沒有上鎖。她戰戰兢兢地走進去，不斷告訴自己：不會有事，才得以沉下臉——那是她被形容最具威嚴的表情。

一個有威嚴表情的高中女生，不可能有人對她有好感的。

耿玉走進客廳，不見成擎的人影。他住的地方很大，單是客廳，至少是她家的兩倍。她是因為品學兼優而獲得學校的入學許可，家裏平凡得連貴族的邊也沾不上。

耿玉在很像是書房的房間找到成擎。他坐在計算機桌前，聽到腳步聲，頭也不回地笑說：「喂，你來看看，我把照片合成好了。」

他把她當成是他的朋友，所以才直接叫她進來的吧！耿玉慢慢走過去，驚見計算機屏幕上那小菁側着臉的痛苦表情，而脖子以下是豐滿的全裸身軀，非常的惹人遐思！

成擎聽到她倒抽一口氣而回過頭，見到她，蹙起眉宇。「妳是誰？」

「你……你竟然把小菁的照片合成成裸照，你好無恥！」不要臉！

「哦，是妳。」成擎認出耿玉。遭她指着鼻子臭罵，仍一臉的泰然自若，自制力優於同年的男生，是他自豪的地方。

「你認得我？」怎麼可能？耿玉不覺揪緊裙子。她這麼平凡，他怎麼會……

「怎會不認得？耿玉，二年級的才女，趙芳菁身旁的小跟班。」他輕哼一聲，轉頭繼續操作計算機。「妳跑來我家做什麼？」

「你別……你別再對小菁動手！」她覺得羞窘、氣憤地大聲喊道。

「呵……」他嘲笑她誇張的反應。「幸好……」

「幸好……」鼠標的箭頭當著她的面緩緩往下移，她別開視線不看。「幸好什麼？」

「幸好妳不是跑來說要獻身給我，我就算還沒吃晚飯，胃口也沒那麼好。」何況他已經吃過了。

「你少痴心妄想！我怎麼可能會跑來跟你這種人……總之，有我在，我不準任何人欺負小菁！請你們自重！」她早就知曉他這人性格不佳，但沒想到他這麼惡劣，竟把她想成是個不自愛的女生！

「我這種人？」故意說反話想引他注意的女人他過過不少，但沒有人像她，三言兩語便真的惹得他心生不悅。他停手，轉身看她。「妳覺得我是哪種人？」

「你……」在成擎銳利雙眼的注視下，耿五的腦海有一瞬間的空白！他的眼睛有讓人失神的魔力，沒有辦法想像若被他的手……她在想什麼呀！「你沒有自知之明嗎？憑藉著自己在學校的勢力胡作非為，這和欺負善良百姓的市井無賴有什麼不一樣？」

「還有呢？」不愧是超級資優生，罵起人來能這麼頭頭是道。成擎站了起身。

成擎高大的身材、寬闊的肩，帶給耿玉非常大的威脅感，「你……你不要以為你比別人長得好看一點，所有的女生都會被你迷倒！」

「妳的意思是，我匹配不上芳菁學妹，而妳，更是沒把我放在眼裏？」成擎看着耿玉，她鏡片后的雙眼炯炯有神，和小挺的鼻、抿緊的唇一樣，沒有一丁點小女生的嬌俏可愛，反而訴說著她的倔強與好勝。

「當然！」耿玉昂起下巴。對這種不尊重女生的人有好感？絕對不可能！

「是嗎？」對她這樣的女生，成擎向來興趣缺缺，多瞧一眼都懶。但此刻，他突然想看看她引以為傲的自尊被踐踏的模樣。

成擎嘴角一勾，曲膝坐在椅子上，將趙芳菁的合成照存盤，並激活處理電子郵件的軟件。

「你……你想做什麼？」耿玉走到成擎身旁。他不會想把小菁的照片傳送出去吧？

「既然妳看不起我，大可不必委屈留在這個會玷污妳純潔的地方。」

「不用你說，我也會迫不及待地想離開！」

耿玉聽出成擎請她走人，但也察覺他話中另有暗示。她繃緊背脊，看他將趙芳菁吋照片貼到電子郵件上，並且把計算機通訊簿上的所有人設成收件人。他只要再按下一個鈕，照片就會四處傳送出去！

「住……住手！」耿玉着急地伸手抓住成擎握鼠標的手。

成擎沒有按下傳送鈕，視線從計算機螢光幕轉到耿玉臉上。鏡片的反光讓他瞧不見她的雙眼，但他感覺得出她真的緊張。

「看來趙芳菁對妳而言，真的很重要，妳甚至為了她，自己一個人來到陌生男人的住處。妳們兩個該不會是同性戀吧？」

「你別出言侮辱小菁！」耿玉生氣地瞪着成擎，這才驚覺，兩人靠得好近。她忙放開他的手，後退兩步。

「不怕我會把信寄出去？」他故意讓她緊張。

「你……你不可以！」如他所料，她又上前阻止他。

成擎舉起被耿玉握住的手腕。她的指尖涼涼的，手腕纖細。他就近打量她的身材，她的四肢修長，身材比例其實不錯。再怎麼說，她終究也是個女人呵。

「為什麼不可以？這是我生活中的小小樂趣。」

「我不準！」樂趣？這種足以毀人名節的事，只是他的小小樂趣？太過分了，她絕不容許他這麼做！

「妳的力氣挺大的嘛，不知道妳的腳勁是不是也這麼有力？」他低頭，揣想她以兩隻細長的腿勾住他腰部的樣子。

「你……你在說什麼？」不只他說的話，他的眼神也令她不自在起來。

「要我不把芳菁學妹的裸照寄出去也可以，但是我有個條件。」他想像她在他身下嬌吟不止的模樣。好，就這麼決定！他要摘下她倨傲的面具，看看她陶醉不已的表情。

「那照片本來就不是小菁本人，你憑什麼跟我談條件？」

「憑這張照片合成得以假亂真。妳不想談就算了，我不留妳，妳請便。」他輕易甩開她的手，伸向鼠標。

「住手！你的條件是什麼？」現在最重要的，是阻止他把信寄出去。

成擎微笑着，彷佛他的目的已經達成。

「妳必須代替她來取悅我。就在今晚，就在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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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麼？」耿玉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取……取悅他？這是什麼意思？

「妳我都不是小孩了，別告訴我妳不懂我說的『取悅』指的是什麼。」成擎側着頭，興味地看着耿玉咬着唇、不知所措的樣子。她是處女，他可以確定。

「你……你先把照片刪除掉！」耿玉也提出要求。

「刪掉照片，妳豈不是可以翻臉不認帳？」成擎徹底掌握主控權。

「我又怎麼曉得事後你會不會反悔？」他是個狡詐的人！耿玉告訴自己，不能輕易相信他。

「妳就那麼有把握能夠取悅我？這樣吧，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妳可以先刪除這照片檔案。如果妳還能像現在這麼清醒的話。」

「我當然能！」她不願在他輕佻的笑容中認輸。

「是嗎？」她太小看他的能耐了吧！關於這一點，他會很快地讓她後悔。「嘴上談兵不算，我們開始吧。把妳的上衣脫掉。」

「什麼？」耿玉反揪住自己的衣領。一開始就要她脫……脫衣服哦？

「不要一再質疑我的指令，我沒有太多的耐性！」她還沒資格讓他陪她慢慢玩！

「我不懂，你為什麼要我……」他不可能看上她，更不可能看上她的身體呀！

「快脫！否則我就把信寄出去，到時會不會有人把照片貼到色情網站與更多朋友分享，我就不得而知了。」成擎冷言威脅道。

「我……」耿玉只得鬆開手，指尖顫抖地靠近第一顆鈕扣。在他面前袒露自己不出色的身體，她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