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清晨特有的柔暖陽光照在一張粉嫩誘人的小臉上，清新的大自然氣息鑽入鼻間，雲霧悠悠地醒來，閉着眼磨蹭着懷中的抱枕發出滿足的嘆息。
突然，她身子一僵！這味道、這觸感……怎麼和平時不太一樣？怎麼有着一股“人型抱枕”才有的氣息？她猛然睜開眼，正對上一副衣襟微敞的男性胸膛。剛才她磨蹭的就是這裏。視線往上移，霎時她望入一雙燦若星辰的眸子中，那雙眼盛滿醉人的溫柔以及濃濃的笑意。她的床上怎麼會有男人？望着那張變得有些邪魅的俊臉，雲霧的腦子裏一時裝滿漿糊，搞不清楚狀況，只能愣愣地瞪着一雙圓滾滾的大眼。
“醒了？”看着她可愛的反應，閻夜笑問，大手忍不住撫上她吹彈可破的嫩頰。他的笑容不再冷漠、不再疏離，讓他的臉顯得更為俊美。
早上醒來時，他被懷中的小女人嚇住，好一會兒才確定昨夜的一切不是春夢一場，她的粉頸上還有他印下的玫瑰色吻痕，並一路蔓延到衣襟里。那屬於自己的標記，那屬於他的烙印，讓他深沉的慾望又蠢蠢欲動。
他是真的擁着她睡了一夜，那一刻，他幾乎感動地想哭泣！多年的美夢竟然一夕成真，而此時她正依偎在他懷中，眨着靈動的眼。
雲霧終於想起昨夜的大膽行徑，也知道這裏是他的房間。天哪，她竟然在他懷裏舒服地睡著了，並一覺到天亮！
雖然以前也有過夜不歸營的時候，但那僅限於要去魔法學校的十七歲之前，而十八歲后她簡直乖巧的宛如大家閨秀。噢，她忍不住低吟，抓過薄被，遮住羞窘發燙的小臉。
“霧兒！”閻夜好笑地看着她羞澀的鴕鳥舉止，掀開罩住她小腦袋的被子，望着她紅紅的小臉。
“我們必須談談，你不覺得你欠我一個明確的解釋嗎？”他有好多疑問，比如她詭異的出場方式，以及當年追兵為何沒有發現他，還有他的傷一夕之間不藥而癒等等，他需要一個解釋。
“我……”雲霧猶豫着不知該怎麼開口。
“不能說嗎？”閻夜柔聲問，“你該知道我不是普通人吧？”
雲霧點頭，“我知道你是殺手。”她小心的看着他。
“那你會比我更糟嗎？”閻夜低問，眼中飛快掠過一抹沉痛和自嘲。
雲霧注意到了，抓住他修長的大手，“我的話你會信嗎？”
“信！”閻夜點頭肯定，直直看着她。
“我是女巫！”雲霧終於揭開謎底，仔細審視他的眼眸。
閻夜震驚地挑高了眉，他隱約知道她不會是尋常的小女人，但沒料到會是這種匪夷所思的答案。
“你怕嗎？”從他的眼中讀到震驚和詫異，雲霧有些不放心，畢竟女巫可是很玄的。
閻夜搖頭，最初的驚詫已平復，得到答案解除了迷惑，她是什麼人對他來說已不再重要。從今以後她只是守護他的天使，他的純真小女人。
“這世上已沒有什麼會令我害怕了。”他肯定地開口，旋即又摟緊她補充道：
“不！這世上還是會有讓我害怕的事，就是怕看到你受傷，看到你不再快樂無憂的笑着。”低低的嗓音中透着深情，他的一雙眼飽含火熱的情愫。
雲霧感動地笑了。
“那就別再逃避了，我有能力自保，並且能保護你。把你的心交給我，我會用心、用我的生命守護它！”
“謝謝你，霧兒！”閻夜動情地輕吻她的額頭、小巧的鼻尖，輕啄她紅潤的小嘴，“我愛你！”他吻住她，傳達他滿腔的愛意。
雲霧感受到他對她的憐惜、珍愛，讓她覺得自己是被呵護在手心的寶貝。
醉了，一切都醉了！她醉在他如深海一般的溫柔里。
過了好久，雲霧才略略掙扎脫身，靠在他寬厚的胸膛上咯咯嬌笑。
“讓你看看我家好不好？”她看着他問。
閻夜點頭，不知她會如何讓他“看”。
掃了一遍卧房，瞄見小茶几上放着半杯水，她默念咒語，縴手一揚，做個凌空平鋪的動作。
只見那半杯水在半空傾倒而出，緩緩形成一面水幕，一幢紅頂白牆的二樓別墅慢慢出現在水幕中，蒼翠環繞，清新雅緻。鏡頭慢慢推向垂滿鮮花的客廳窗檯，一團金色毛球趴在那裏懶懶地曬着太陽。
“它是良言，一隻靈貓！”雲霧介紹道。穿過明亮的客廳，來到餐廳和廚房，雲霏繫着白色圍裙在做精緻美味的早餐，鸚鵡大嘴在一旁觀摩。“這是我三姐雲霏，而大嘴你見過了。”
閻夜驚訝的看着一切，嘖嘖稱奇。
“哎呀！”正將鏡頭調向二樓的雲霧突然驚叫一聲，匆匆收了水鏡，那水又一滴不差地落回杯子裏。“糟了，大嘴一定會大嘴巴地嚷嚷我不見了！”
果然話音剛落，雲霧腦海中便傳來雲霏冷然的詢問——
“霧兒，要準備你的早餐嗎？”
“要！要！我馬上回去！”雲霧急忙回答，然後看向閻夜，“我得回去了，你可以來找我，拜拜！”
親了他的唇一下，她瞬間就消失身影。
閻夜剛剛摟着她的手臂還僵在半空保持原狀，空氣中依稀留存着她的芬芳，可她的人已眨眼間不見了。
久久，他笑了。
這個愛他的小女人不但帶給他溫暖以及渴求的光明，還帶給他驚異和神奇。
呵，不可思議，她竟然是女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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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進餐廳，閻夜就對上三雙充滿興味的眼，好像發現什麼似的，一個個或露骨、或含蓄地盯着他，眼裏畫著問號。
這三個男人真像三姑六婆！閻夜有點頭痛，維持着與平時無異的表情，坐到唯一的空位上。還不錯，他們已動手做好早餐，沒等着他來伺候。
三雙眼用目光猜拳后，沐童打響了第一炮。
“夜，昨晚睡得很香吧？”他的語氣中有着明知故問的成分。
“嗯！”閻夜叉片火腿送人口中，味道還不錯一。
“沒有特別的情況發生嗎？”楚天霽再接再厲。
“嗯！”再來一片！
“早上聽你房裏似有女聲傳出。”靖風一鼓作氣地道出。
“嗯！”閻夜喝掉半杯牛奶。
“真的？”沐童的聲音變大。
三人一致停了動作看着閻夜，沒想到他如此坦白。
“嗯！是你們聽錯了！”閻夜送出一記軟釘子，不希望他們瞎攪和。他剛剛看見曙光，不想平添波折，雖然他們是善意且好奇的。
“你……”沐童咬牙，臉上陪笑，“用餐，用餐！”
有問題，大大有問題！三人表情各異，卻有一致的心聲。憑他們的耳力和機敏絕不會聽錯，那道女聲的主人一定是可愛的女主角。只是他們怎麼也想不透，她是如何避開他們進出裝配有嚴密監視系統的別墅的，好似來無影去無蹤的風一樣？而見過雲霧的沐童更是直搖頭，那小女人不像是身手俐落的高人呀。不過，這也加大了他們對她的好奇心。
瞄見三個好友的好笑表情，閻夜暗笑在心裏，將餐具放進水槽。“童，輪到你洗盤子了！”然後他優雅的轉身上樓。
樓下的三人高峰秘會於焉展開。
閻夜悄悄溜了出去，沒有驚動樓下三個正摩拳擦掌準備看好戲的超級無聊男。不過才與她分開短短數十分鐘，他竟覺得像是過了數天一樣，快按捺不住躁動的心了。在了解彼此的心意后，他更加小心，雖然知道她不是普通人，沒那麼脆弱，她甚至會比他還強大，但傳承幾千年的大男人心理，多少讓他覺得女人該由男人來保護。何況她看起來是那麼的美麗、那麼的嬌柔，就像晶瑩剔透的水晶娃娃。
閻夜搭車來到他從水鏡中看到的花園洋房前。
這棟房子似乎比其他建築多了一股說不出的寧靜。紅瓦白牆，蔥綠的爬藤蜿蜒着順牆而上，每個窗檯下都吊掛著開得正艷的美麗花朵，隨風飄着陣陣的幽香。
就是這幢歐式小城堡里，住着他的小女巫。
“嘎嘎！男主角！”眼尖的大嘴大聲叫完，率先飛出屋子。
雲霧正指揮着拖把、抹布給屋子進行大清掃，聽到大嘴的叫喚，訊速跑到窗邊，只見一身休閑裝的閻夜正站在大門外。讓用具各自歸位，她匆忙跑出去。窗台上的良言直起身子，眯眼打量未來的男主人。不錯！雖然身上隱隱有股血腥味，但還算挺順眼的。它滿意地趴回去，繼續早受它最愛的日光浴。
“帥哥！”大嘴飛到閻夜面前不停地打量，認為他比上次看到時又俊帥兒分。“大嘴！”閻夜叫出它的名字，對它的印象可是深刻得很。他沒忘記上次街頭巧遇時它說的十二字箴言，相當貼切地一舉正中他的心。
“你知道我的名字？真是太榮幸了！”大嘴很高興。
閻夜的目光越過它，看向跑出來的雲霧，笑意自然躍上唇角。沐浴在陽光下的她看起來更為耀眼，讓他移不開視線。
“你怎麼找來了？”雲霧開心又羞澀的問，打開鏤空的雕花大門。
“想出去嗎？”閻夜反問，大手忍不住輕撫她的粉頰。
是約會嗎？雲霧小臉紅通通，眼睛亮晶晶。
“想！”只要和他在一起，去哪裏不重要，她的心情無法抑制地雀躍起來。
“需要換衣服嗎？”閻夜看着她T恤加牛仔短褲的清爽打扮，十分嬌俏可愛。
“不用！”雲霧搖頭，“不過我需要換雙鞋子！”剛剛太着急，只穿了拖鞋就跑出來。她剛想回去換鞋，大嘴已殷勤地叼着她的鞋子飛過來，雲霧直接換上，走出后隨手要帶上大門。
“我也要去！”大嘴不甘被冷落，嚷着要跟。
“不行！”雲霧拒絕，她可不想約會時有第三者在旁邊礙眼。
“我會乖乖的！”大嘴想驗證是否每一對情侶約會都會“動手動腳”，電視上可都是這麼演的，所以它很好奇！
“哼哼！看來你是還想再試試當啞巴的滋味！”她舉起縴手
大嘴聞言縮縮頭，哀怨地瞅着雲霧，然後不太情願地飛回大門之內。它實在是不想再被迫消音了，有了前車之鑒，它現在非常了解能擁有聲音的可貴，上次的慘狀猶在眼前。
雲霧勝利地笑笑，然後挽住閻夜的手臂。
“走吧！”她很期待第一次約會。
“不用鎖門嗎？”閻語看看大敞的門，不敢相信她就這樣走掉。
“有結界的。”雲霧解釋，拖着他邁開步伐。
在他們轉身之後，凡人看不見的結界自動合攏。
閻夜這才想起她是女巫，他老是忘了這一點，只當她是一個平凡的小女人。
“走吧！”他只能寵溺地笑，擁着她走出社區，開始他們第一次的正式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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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一口氣，舉止優雅、管家裝扮的中年男人旋開門把走進森寒的暗室，開始進行每兩天一次的例行性報告。
完畢后，他靜待主人的指示，室內靜得只聽得見他淺淺的呼吸，這讓他不由自主的緊張而越發呼吸加速。
仍是一陣沉默。
“下去吧！”好一會兒，室內才突地響起一句指示，沒有一絲溫度。
“是！”他如得到特赦般鞠躬而退。
稍後，暗室內又響起一陣輕輕的按鍵聲，停了幾秒后，傳出一句冷冷的命令：
“孤，來見我，立刻！”
時間在這黑暗的空間裏似乎是靜止的，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道敏捷的人影閃進暗室。
“大人！”來人恭敬地低語。
“給你個任務。”冰冷至極的聲音吩咐，繼而壓低聲音密授機宜。
片刻后，來人又如一陣風般迅速離開，沒驚動任何人。
夜，你真的只是度假嗎？你的死黨怎麼可能不去見你？瞞不過我的……別忘了，是誰教你的……
別走遠，別離開我的視線太遠……回來吧！我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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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已西沉，華燈初上，閻夜和雲霧雙雙出現在雲家門前。
“進去吧！”閻夜憐愛的摟摟她，幫她把幾綹頑皮的髮絲拂到耳後。
“嗯！”雲霧點點頭，一雙眼飽含不舍的看着他。
望着她充滿誘惑的純真大眼，閻夜忍不住擁她入懷，吻住她的紅唇。真想一輩子不放開她！天啊，她是如此的甜美誘人！
“打擾一下！”
一道突如其來的冷然聲音讓這對吻得難分難台的熱戀男女迅速分開。
閻夜反射性的將雲霧攬到身後，用身體護着她，冷冽的雙眸看向站在他們身旁的女人！她是雲霏！閻夜認出她來，有些詫異她竟無聲無息的出現，他沒有感到一點動靜，而且她看起來冰冷難測，隱約透着危險。
雲霏雙手環胸，不客氣的打量着閻夜。半晌后許是滿意了，才再度開口：“雲霏。你的名字？”
“閻夜。”
輕輕頷首，雲霏看向已從他背後鑽出來的小妹雲霧。
“就是他了？”
雲霧的小臉依舊酡紅如醉，羞澀不已的點頭。被三姐當場逮到她和男人擁吻，她幾乎想學土撥鼠挖個地洞鑽進去，再也不要出來。
雲霏又看看依舊摟着妹妹的閻夜，冷眸中似有暖意湧現，然後一言不發的轉身進屋，長及臀下的黑髮畫出優美的弧度，就往踏上台階之際，她道：“如果還沒用餐，帶他進來吧！”
雲霧欣喜的摟住閻夜結實的腰，仰起小臉，“走呀，你是我們家人之外的第一個哦，能有幸吃到三姐做的菜！她的手藝可是棒到連大廚也望塵莫及呢！”同時，這也表示三姐認可他了。
望着她發光驚喜的小臉，閻夜原本想委婉拒絕的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不忍讓她失望。
而且對於雲霏的盛情，他覺得還是不要推辭的好，他的直覺從未出過差錯，雲霏絕對是難惹的人物，他還是恭敬不如從命吧！
“歡迎光臨！帥哥！”一踏進雲家客廳，閻夜就得到大嘴的熱情招呼，等在門邊的它活像個酒店男侍。
閻夜微笑地點點頭，隨雲霧走進餐廳，而後他的黑眸就對上良言的一對紫瞳。
他從沒見過有紫瞳的貓咪，再襯上一身金子般耀眼的毛，漂亮得詭異。
良言定定地看了他幾秒，沒說話，只點點頭表示招呼。閻夜有種感覺，覺得它似乎能和人類溝通，因為他確定自己讀懂了它眼中的歡迎之意。
他幾乎快掩飾不住驚愕，自己竟和一隻貓在交流……這一家子從人到寵物都怪，讓他的定力一再受到考驗，幾乎就要確定自己是孤陋寡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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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家的餐桌上第一次出現外人，而且是男人，但氣氛還算熱絡。
雲霏冷然的性子讓她不言不語，靜靜地用餐。滿桌最聒噪的就是大嘴了，一會兒招呼閻夜吃菜、介紹菜品，好像它才是大廚；一會兒又滿足地嘎嘎怪叫，不斷換來良言嘲諷的輕蔑目光。閻夜和雲霧偶爾輕輕低語，許多時候只以眼神交流，默默傳遞着不言而喻的溫柔和深情。
雖然沒有歡笑佐餐，卻讓閻夜感受到一種寧靜祥和，屬於家的溫馨味道，而時間也不知不覺悄悄流逝。
突然，一道憑空出現的女聲乍然劃破空間的寧靜。
“真是稀奇，我們家竟有男人！”清亮中音略帶着低沉的磁性，悅耳極了。
“大姐！”
“你回來了！”
一熱一冷的招呼來自雲家兩姐妹，閻夜也詫異地看着剛剛出現的女人。
立於大廳與廚房間的女人，美麗中透着英氣，飛揚的柳眉，閃着睿智的明媚大眼，淡粉的薄唇似笑非笑，一頭長發優雅地綰了個髻，髮絲嫵媚地飄落耳畔，剪裁合身的高級褲裝完美地勾勒出她修長的身形，顯示出她凹凸有致的動人曲線。她左手拿着公事包，右手扶着旅行箱，視線遊走在眾人之間。
“老大！”大嘴諂媚地飛過去大叫，落在她肩上。
沒錯，她就是雲家老大——雲煙，剛剛結束為期兩周的商務旅行。
雲煙輕拍大嘴腦袋，目光流轉在並肩站到她面前的小妹和那高大男人之間，精明的眸子一下子就捕捉到那微妙的波動，了悟地淺笑。
“雲煙。請教先生大名！”
她伸出手，舉手投足問顯露十足的商人本色。
“閻夜！”他伸手回握。好一個強勢的女人！渾身透出一股大氣，精明俐落又不失謹慎，豪邁卻又婉約，剛柔並濟，讓人印象非常深刻。雲霧的姐姐們都如此出色，對於尚未謀面的雲霓，他的心坐竟有絲期待。
雲煙收回手，柳眉微蹙。
通過指掌的短暫接觸，她發覺他不是普通人，剛剛她就注意到他的步履沉穩無息、優雅從容，看似溫和恬淡，卻隱約散發著冷凝凌厲的氣勢，就像稱霸曠野的猛獅獵豹，危險卻又要命的吸引人。這樣的男人，的確讓人心動！
她看向雲霧，而雲霧回以她堅定的眸光。
姐妹間的心靈交流讓雲煙明白，就算這男人是個十惡不赦之徒，單純的小妹也是用最單純的眼光看待他，他們不是一時情迷，而是兩情相悅。
雲煙釋然地笑了。
撇開他的身份不談，她個人倒挺欣賞他的，她的利眼可沒錯看他凝眸深處的溫柔。這個男人是真心喜愛小妹的，這就足夠了。
“我用過晚餐了，就不打擾了。”
嫣然一笑，她提起行李逕自上了二樓。
雲霏依然面無表情，淡淡看了他們一眼，也轉身回自己房間。
良言無聲地走到客廳，跳上沙發選個好位子，打開電視，調好節目和音量，暗示性地掃了大嘴一眼。
大嘴識相地飛過去，一起看起電視來。
閻夜和雲霧相視一笑。
他已幸運地得到她家人的認可，她們之間的姐妹情深和無條件的信任，讓他感動且羨慕。“我來收拾餐桌吧！”他走過去開始俐落地動手收拾，很快的便收拾好一切。
一旁用眼睛幫忙的雲霧，驚訝地瞪大本來就很大的美目直咋舌，想不到閻夜做起家務來如此迅速而熟練。不過看着整潔的廚房和餐廳，她“好心”地沒有告訴他，這是她們家第一次採用人工洗碗。
“不早了，我走了！”閻夜擦好手。
“我送你！”雲霧挽住他的手臂。
一出門，深幽的夜空中繁星點點，天氣格外晴朗。
走出大門，閻夜停下腳步低頭看向他的小女人，“祝你有個好夢！”他溫柔地低語。
“你也一樣！”雲霧柔柔地淺笑，踮起腳輕吻他的唇一下。
“我會的！”
閻夜用力抱了抱她，然後毅然決然地邁開步伐，因為再待下去他恐怕會控制不住自己，非擄她一起離開不可。
很快地，閻夜的身影便融入夜色中。
他會有好夢的，而夢裏將全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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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用什麼辭彙形容眼前的陣仗比較貼切？三堂會審，抑或是敵我談判？
回到住處一推開門，閻夜便看到客廳里排排坐的三個閑人，看似正在喝酒聊天，可臉上都清楚地寫着“我們正等着你呢”七個大字。
於是他找張單人沙發落座，接受他們的打量和審問。
“有一個男人，他有一些孤單，還有一些彷徨。”沐童神色肅然，像頌讀聖經一樣地說出一串話。
“有一個男人，他有一些幸運，還有一些囂張。”楚天霽晃晃手中的酒杯接上話。
“沒事，出去轉轉，畢竟他還是個單身；有事，約會逛街，反正老友不如女人！”靖風平板地說出第三串話。
“哦？誰是那個男人？”閻夜臨時客串配合他們。
“你就是那個男人！”
三人不客氣的同聲譴責。
閻夜挑挑眉，真有些哭笑不得，雙眼掃過每一張死黨的臉。片刻后，他站起身走向樓梯，又停下來背對着他們，淡淡地開口：“我知道你們在乎我、關心我，我會找個時間帶她來見你們。”說完，他直直地走上樓。
目的達成，留在客廳的三個男人不約而同舒了一口氣，如釋重負。
他們是同一類人，都屬於黑暗，因此對於閻夜的想法感同身受。愛情對於他們來說是珍貴的，他們不懼怕槍林彈雨，不懼怕與死神爭戰，卻獨獨畏懼心愛的人突然有一天會用恐懼的眼光凝視自己，甚至是躲着自己。那種傷害遠比肉體的傷害嚴重得多，可以將他們打入萬劫不復之地，所以他們遲遲不敢邁出第一步。
而今看來，閻夜已經決定放開一切，勇於面對即將湧來的愛恨狂潮，而他的女人也不在乎他的過去，包容並接受了他的全部。
閻夜是幸運的，他擁有最珍貴的愛情，今後他也將不再孤獨。
三人彼此交換了個有些期待又無奈的目光，他們的春天何時會來？上帝啊，千萬別忘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