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黑夜與白日的交替,天空處於黑白混濁、交織成灰色。
大地仍未蘇醒,枝頭上的小鳥也還在沉睡,只余昨夜夜裏殘留的露水,聚集成一滴滴水珠,滴落在地。
因司徒冰馳狂烈的索求而幾乎累壞的月琉璃,仍深深沉睡,直至天已露白,薄弱的光芒照射人窗,這才使得原本緊閉的眼帘微微翕動,緩慢地睜開眼。
意識尚未完全清醒,因此縱使坐起身,月琉璃神情仍有些迷濛,直至手無意問觸碰到一張紙,才讓他整個人真正清醒過。
琉璃: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先離開。
不過我很快就會回來接你,所以你不要擔心!
暫時留在這個地方等我,我很快就會回來接你,放心吧!
冰馳
紙條上的字字句句,皆包含司徒冰馳濃烈的情意,甚至蘊含著司徒冰馳對他的深深牽念,讓月琉璃忍不住紅了眼眶,一滴滾燙的淚水,就這麼滴落在司徒冰馳留下的紙條上,暈開了司徒冰馳寫下的字跡。
只不過滴下的淚水,不是傷心的眼淚,而是快樂、喜悅的淚水。
月琉璃真的沒想到,幸福竟是這麼簡單!
雖然醒來時沒能見到司徒冰馳,確實令月琉璃感到有些失望,但當月琉璃看了司徒冰馳所留下的紙條后,心頭立即湧上無法言語的感動,眼眶頓時被一股熱流所盈滿。
曾經以為遙不可及的奢望,原來近在咫尺。
就算只是一張小小的紙條,卻彷彿代表司徒冰馳的存在,憶起他那溫柔的呵護及疼惜,月琉璃就忍不住嘴角微揚,滿臉幸福。
“我會等你的,你要快點回來,冰馳。”
緊握着司徒冰馳留下的紙條,月琉璃滿心期待地等着司徒冰馳來接他,但月琉璃卻沒料到,此刻的寧靜,原來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
白嫩細緻的雪膚上,佈滿着青紫深淺不一的印記。
細長的腳踝被高舉過頭,纖細的腰似快被折斷地彎曲着,緊抱在那纖腰的手掌沒有半點溫柔,強勢地緊緊握住他的腰,不容身下之人有絲毫退卻,以更加狂狷、強硬的態度,往更深處的地方探索。
隨着那人激烈、狂妄的侵略,他身下的人卻完全沒有反抗,乖順地任其擺佈,只是從那細嫩雪白的手臂,不難看出那人已無力伸手攀附在那向他狂烈索求的人肩上,被壓制在身下之人,完全是憑着一股意志力在堅持着。
面對房內瀰漫著濃濃的旖旎春色及淫靡的氣息,月琉璃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臉色瞬間刷白,踉蹌地倒退一步,幾乎快站不住腳。
這樣的場景,月琉璃一點也不陌生,甚至未曾遺忘。
他作夢也想不到,正當自己被幸福包覆之際,煉烽竟是過着這樣生不如死的生活,而他很快就聯想到這一切應該就是為了自己。
月琉璃真的沒想到他回到弁邪門后,之所以能過着如此平靜的生活,竟是因為白煉烽將自己獻給了偃邪殘,任由偃邪殘無情的摧殘,而自己卻毫無所知的過着他的太平日子。
一思及此,月琉璃不由得紅了眼眶。
他強忍着不讓眼淚流下,卻怎麼也控制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月琉璃只得趕緊用手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
自責、難過的情緒在內心交纏,卻只能化為滴滴心酸的淚水。
房內的白煉烽光是在偃邪殘猛烈的掠奪下,還要保持些許意識,就已耗盡他所有的力氣,根本無暇注意到這一切已然落人月琉璃眼中。
反倒是拚命索求的偃邪殘,打從月琉璃出現在房前,他就已經發覺他的存在,也知道當月琉璃打開門后,會受到多大的震撼,卻仍狡點地以更加狂烈的姿態侵襲着身下之人,打算讓月琉璃認清這殘酷的事實。
甚至在月琉璃心疼白煉烽,傷心地落下眼淚時,他仍持續律動,讓白煉烽壓抑不住地發出呻吟,更惡質地在白煉烽纖細的頸項留下明顯的印記,想以此殘忍的方式提醒月琉璃,他的自由,是白煉烽以如此低微卑賤的姿態所換來的。
“煉……”
月琉璃很想不顧一切地街上前去推開在白煉烽身上肆虐的偃邪殘,可是他不能,他知道自己什麼都不能做!
白煉烽一定不想讓他知道這件事,如果他現在衝出去,只會增加白煉烽的不堪,即使憤怒、傷心,但月琉璃並沒有忽略偃邪殘眼底自始至終都存在的譏笑。
最後,月琉璃只能選擇關上門,默默地定回自己的房間。
然而他心裏十分清楚,那殘忍的一幕,怎麼也不可能因為自己關上門而消失。
★★★
茫茫然然的,月琉璃連自己是怎麼走回房間的都不知道,只知道當他關上房門時,整個人便無力地跪坐在地。
難以壓抑的悲痛情緒,瞬間翻湧而出。
“嗚嗚……嗚……嗚……”月琉璃再也無法剋制地放聲大哭。
似是希望藉由此舉能減輕心頭的痛楚,然而隨着急落的淚水而湧現的,卻是更多的悲傷,胸口的難受絲毫沒有減少。
“怎麼會……嗚……”為什麼事情會演變到這種地步?難道這就是他離開弁邪門所要付出的代價嗎?
為了逃離弁邪門,他受重傷、甚至武功全廢,這他都還可以接受,可是面對白煉烽為他做出這樣的犧牲,他實在無法接受,只覺得自己負了白煉烽。
這樣的代價,未免太大了!
“為什麼?為什麼老天爺總是要如此對待我呢?”從逃離弁邪門至今,月琉璃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到後悔,一想到自己的叛離竟造成這樣的結果,頓時讓月琉璃覺得悔不當初,他一直以為自己所做的事自己可以承擔,從來沒想過他的離開會讓白煉烽淪落到這種下場,更沒想過要白煉烽代他承受這種非人的折磨。
為什麼偃邪殘這麼殘忍,竟然以這樣的方式來懲罰他,讓他明白這就是他逃離弁邪門所要付出的代價。
也許偃邪殘正是算準了這一點,知道白煉烽是他唯一會挂念的人,所以殘忍的利用這點來牽制他,要他乖乖自己回來。
“哈哈!”對於偃邪殘如此冷絕的作法,月琉璃臉上充滿濃濃的嘲諷。
他千方百計的逃出弁邪門,以為自己終於可以獲得自由,沒想到最終他仍只是個任人玩弄的丑角,自始至終他還是沒有逃離偃邪殘的手掌心。
面對這樣的結果,月琉璃臉上未乾的淚痕,又再度受到淚水的浸漬。
“冰馳……”整個人無力地倒卧在地,月琉璃只能無助地用雙手緊緊環抱住自己,低喚着司徒冰馳的名。
“冰馳……冰……馳……”
如果司徒冰馳在此,月琉璃相信他一定會用他今生最溫柔、也是最有力的臂膀,將他緊緊擁住,絕不會任他獨自一人面對這樣殘酷的事實。
只是,空蕩無人的房間內,只有冰冷的空氣陪伴着他。
★★★
“嗯……”
不知自己何時睡着,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當睜開眼睛時,月琉璃發覺自己睡在床上,身上還蓋着薄被。
還來不及反應過來,身邊等待不及的人,已先行開口。
“你醒了!”
當偃邪殘將月琉璃抱到床上時,他發現月琉璃瘦了,不過比起白煉烽,偃邪殘覺得白煉烽更像羽毛般輕得嚇人。
不對,他怎會在此時想到白煉烽?
雖然對於自己突然想到白煉烽一事感到有些奇怪,但偃邪殘隨即又像沒事似地將目光停駐在月琉璃身上,靜靜地等待着月琉璃清醒。
月琉璃當然不可能忘記這個令人生厭的聲音,只是他根本不想看見聲音的主人,他緩緩坐起身,但沒有下床,甚至沒有轉過頭去看偃邪殘。
對於月琉璃冷漠的態度,偃邪殘倒是不甚在意,他心情愉悅地看着月琉璃,只是當偃邪殘專註地注視着月琉璃的側臉時,突然想起方才他抱月琉璃上床時,發現他臉上有着明顯的紫色痕迹,這才知道月琉璃中了紫幻迷煙。
偃邪殘內心其實有些驚訝,月琉璃回到弁邪門已好幾天,他一直沒出現在他面前,因此根本不知道月琉璃中毒之事。
“琉璃,我很久沒看見你了。”壓下心頭的驚訝,恢復一貫的神情,偃邪殘起身走近月琉璃,面對着月琉璃,偃邪殘難得表現出一點柔情。
也唯有在月琉璃的面前,他才會有這溫柔的一面。
“別碰我!”
只可惜偃邪殘這點溫柔,月琉璃完全不在乎,對於偃邪殘的碰觸他只感覺到厭惡,冷冷地偏過頭去。
“你……”方表現出些許溫柔,就馬上被月琉璃無情的拒絕,偃邪殘忍不住凝蹙眉心,但他隨即又展開笑容,似乎不甚在意月琉璃的態度。
“你都看到了吧!”偃邪殘相信月琉璃的掙扎只不過是一時的,所有逃出鳥籠的小鳥,很快就會乖乖地自己回到籠子裏。
一經偃邪殘的提醒,那淫糜曖昧的情景瞬間竄上腦海,讓月琉璃的身子輕微地一顫,臉色頓時變得難看。
“呵呵……”沒忽略月琉璃的輕顫,也沒遺漏月琉璃難看的神情,偃邪殘不禁為自己感到高興,凡是他想要的沒有得不到的。
他就不相信月琉璃不會捧着自己的心來呈獻給他。
“你到底想要什麼?”
先前是因為他不知道,既然現在他已知道所有的事,就不可能讓煉繼續為他犧牲,再度淪為偃邪殘情慾下的玩偶,他絕對不能讓煉烽再繼續受折磨,縱使必須與魔鬼打交道,月琉璃也不會退縮。
“呵……我要什麼你會不知道?”
坐上床沿,雙眼直直凝視着月琉璃,望着眼前這張絕美的容顏,偃邪殘笑得有點邪氣,彷彿對月琉璃的問題感到好笑。
他要什麼,相信月琉璃是再清楚不過了。
月琉璃慢慢抬起頭看向偃邪殘,這張臉孔讓他忍不住想起司徒冰馳,雖然偃邪殘與司徒冰馳樣貌如此相像,可是對於偃邪殘,他只感覺到厭惡!
“如果我答應你的要求,你是不是可以放過煉烽?”無論如何,至少要偃邪殘保證不再傷害煉烽,這樣他才會同意回到偃邪殘身邊。
偃邪殘沒有應允,只是嘴角微揚,似乎在等待月琉璃以行動來表現,然後才會考慮是否要答應他的要求。
從偃邪殘的眼神,月琉璃清楚地知道偃邪殘在等待什麼。
情勢所逼,月琉璃只好咬着牙,往前傾身,伸手勾摟住偃邪殘的頸肩。儘管心中充滿無奈,月琉璃卻只能認命地將自己的唇瓣覆上偃邪殘的嘴唇。
然而,因為心中本能的抗拒,他只是將唇瓣貼着偃邪殘的薄唇輕吻,怎麼也無法吻得更深。
偃邪殘對於月琉璃的遲緩而感到不耐,一手拉住月琉璃的手臂,一手掃緊月琉璃的下巴,強勢地讓月琉璃更加貼近他,並張開嘴與之交纏。
在一陣親密的親吻后,偃邪殘眼中早已佈滿情慾,迫不及待地將月琉璃推躺在床鋪,綿密的吻從耳際移至頸肩。
月琉璃的胸口雖因他的親吻而上下起伏,但他卻絲毫沒有感受到情慾染身,仍冷着一張臉,任憑偃邪殘的手在自己身上游移,
當月琉璃絕望的閉上眼睛,等待着偃邪殘下一個動作時,偃邪殘的吻卻突然停止,遲遲未再有進一步的動作,讓月琉璃倍感疑惑地睜開眼睛。
只見偃邪殘神情詭譎困頓,然後在月琉璃還搞不清楚怎麼一回事時,偃邪殘已離開他的身上,神情略顯匆促地離開。
對於偃邪殘突然停不動作離開,月琉璃完全無法理解,但很快他便將偃邪殘拋出他的腦海。
★★★
自從那天偃邪殘匆促離開后,接下來的日子,他便完全沒有再出現在月琉璃面前,這樣的情形反倒讓月琉璃感到怪異。
照道理說,既然他已答應偃邪殘的要求,偃邪殘應該會強勢的展開掠奪,怎知他那天突然離開后,整個人就像消失了般,竟從此未再出現,這才是讓人覺得詭異的地方。
難道偃邪殘還是決定要繼續對白煉烽出手?
疑惑一起,月琉璃再也捺不住性子,準備主動去找偃邪殘,突地,一陣輕微的敲門聲響起。
“琉璃,你在嗎?”
聽見這熟悉的聲音,月琉璃有些驚訝,但那驚訝很快便轉為欣喜,他迫不及待地起身跑向門邊將門打開。
“琉璃。”打從月琉璃回到弁邪門,白煉烽就想馬上來看看他,畢竟月琉璃會回來弁邪門是因為他的關係,只是礙於與偃邪殘所訂下的約定,沒有偃邪殘的應允,他不可以擅自跑來見月琉璃,否則偃邪殘不保證他會遵守與他之間的協議。
不過,近來偃邪殘卻未曾再要求他任何事,甚至只是要他靜靜地跟在他的身旁,更奇怪的一點是,偃邪殘突然主動開口說他可以來看琉璃。
雖然偃邪殘的態度轉變着實令白煉烽百思不解,但因為怕偃邪殘會變卦,白煉烽也無暇顧及心頭疑惑,立即跑來找月琉璃。
“煉烽,你沒事吧?偃邪殘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乍見白煉烽,月琉璃立即抓住白煉烽的雙手關心詢問,神情除了高興外,還略顯憂心,迫切地想知道白煉烽的情況。
但話才出口,月琉璃便意識到自己的話很容易讓白煉烽察覺自己已經知道他和偃邪殘之間所發生的事。
“沒有,我很好。”
那日,在偃邪殘強烈索求下,白煉烽根本沒有發覺月琉璃曾經出現在房外,更不知道在他昏睡之時,月琉璃已經與偃邪殘見過面,甚至還私下有過協定。
因此月琉璃的話聽在白煉烽耳里,只是單純的以為月琉璃是因為這麼久沒見到他而有所擔心,未有絲毫起疑。
“你不用擔心,我沒事。只不過這陣子弁邪門內有一些事情需要我去處理,所以你回來時,我沒有馬上來看你,琉璃,你不會怪我吧?”
為免月琉璃瞧出端倪,白煉烽語氣略顯輕鬆,端着葯湯,繞過月琉璃走進房內。
“不會,我怎麼會怪你呢?可是……煉烽你真的沒事嗎?”
或許這樣問,容易令白煉烽起疑,但月琉璃實在無法不問,因為白煉烽膚色過於白皙,因而更加清楚的顯現出他眼眶周圍的黑暈。
他到底是幾天未曾好好睡覺了?
雖然白煉烽刻意想裝出很有精神的樣子,卻仍顯得力不從心,臉上帶有濃厚的疲憊,讓月琉璃怎麼也無法裝作沒看見。
“都說了沒事,你先把葯湯喝了。”紫幻迷煙的毒性雖然暫時抑制住,但仍不可停止用藥,畢竟現在只是暫時控制住毒性而已。
“真的嗎?”比起自己,月琉璃更關心白煉烽,因此對於白煉烽端給他的葯湯,月琉璃沒有伸手接過去,反而抓住白煉烽的手腕,一臉凝重地看着他。
“真的。”白煉烽柔順地掙脫月琉璃的手掌,將葯湯放至桌上,以免不小心打翻。
“我只是最近睡不太着,所以精神比較差,過幾天就沒事了。所以你別擔心,倒是你……回來之後還好吧?”
不想讓話題再繼續繞在自己身上打轉,白煉烽連忙轉移月琉璃的注意力,將話題轉移。
“呵……我還以為,我再也不會有機會再回到這裏了呢?”
說不傷悲是騙人的,面對這個令他感到無奈的地方,他的記憶只有不堪回首的過往,哪有什麼美好記憶,但終究他還是回到了這裏,還能說什麼呢?
不管是不是因為白煉烽才回到這裏,月琉璃心裏十分明白,這應該是他擺脫不了的命運吧!
“琉璃,你會怪我嗎?”
如果當初他沒有一時心軟救回月琉璃,是否所有的問題都不會存在?到現在,白煉烽還是不知道答案。
他真的救得了月琉璃嗎?
還是最後結果,就是導致雙雙被推不斷崖,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場呢?
白煉烽不願再多想,也知道自己已沒有回頭的機會,只因回頭的路,已然被自己斷了,又怎麼能回頭呢?
“煉烽……”
他怎麼可能怪煉烽?
如果沒有白煉烽,就沒有今日的月琉璃。
若不是煉烽,恐怕早在小時候遇到乾旱時,他已成為大自然下的犧牲品,又怎麼可能活到現在。
他從來就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怪罪煉烽,此時看上去比他還脆弱的煉烽,只是讓他更覺得心疼罷了。
月琉璃走到白煉烽身邊,以過去他心情不好時,白煉烽安慰他的方式,反過來將白煉烽摟進自己懷裏。
“琉璃……”往常總是他安慰着琉璃,如今情勢改變,竟反而變成琉璃在安慰自己,這情況不僅讓白煉烽感到些許訝異,甚至發覺,原來自己也希望有人能溫柔的擁着他。
只是一個單純的擁抱,白煉烽頓時感到眼角微濕,內心所有的傷痛彷彿因此而稍稍癒合,不再疼痛難受。
“沒事,只是突然想抱抱你。”察覺白煉烽似乎被自己的舉動給嚇到,月琉璃這才鬆開手,輕扯嘴角,神情略顯淘氣地層露一抹頑皮的笑容。
“對不起,煉烽……”
白煉烽在面對月琉璃笑開的臉時,懷疑自己是否漏聽了什麼,怎麼月琉璃看上去,好似與前一刻不一樣?“煉烽,我會照顧好自己,你不用太擔心我,先回房休息吧!”
白煉烽眼底疑慮尚存,似想要求證,但月琉璃已先行一步將他輕推出房,並提醒他要多休息,然後便關上了門。還搞不清楚狀況的白煉烽,在門外呆站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琉……”本來白煉烽還想開口喚他,隨即卻停住口。
他太了解月琉璃眼底的堅定代表什麼意思,知道自己就算開口詢問,應該也問不出個所以然,因此白煉烽打消了追問的念頭。
但臨走前,對於月琉璃近似呢喃的那句話,讓白煉烽多少有些在意。
一時之間,卻又無法理解他的意思,
“琉璃,你在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