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年多的時間,逸江和飛絮找遍了大江南北,從江南一路尋到了京城,卻連蛛絲馬跡都沒有發現。
“逸江,休息一下吧!這一年多來,你幾乎都沒有好好休息過。生死有命,或許蝶兒她……”飛絮的話再也說不下去,他也不願相信小妹居然會如此薄命。
“不!蝶兒沒有死,她不會死的。”低聲的說著,逸江像是在安慰飛絮,更像是在安慰着自己。除非尋到了夢蝶的屍體,否則他怎麼也不願相信他的小妻子會就這麼永遠離開人世了。
“逸江……”飛絮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他也不願相信小妹已死的事,可是他們已經足足追查一年有餘。這一年多來,他們走遍全國各地,尋遍每個角落,甚至做了最壞的打算,往那花街柳巷、青樓楚館尋找,卻連一丁點的消息都沒有,他已經沒有信心了。
“要是京城中找不着,我就再往北找。”逸江不肯死心。
“再出去就是關外了。”如果蝶兒真的是落入賊人的手中,除非對方原是關外人士,否則該不至於帶着個弱女子到那麼遠的地方去。
“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要去找。”逸江輕輕的說著,語氣中的堅定卻是不容置疑。
“逸江……”飛絮不由的動容了。他知道逸江喜歡夢蝶,但一直以為他待她只是兄妹之情,畢竟蝶兒實在太小了,可是他怎麼都想不到他竟會用情如此的深。眼看這些日子以來,逸江由一個開朗活躍的年輕人,變成了今日的沉靜寡言,他實為他感到心酸。“或許,咱們該死心了。”他也不願這麼說,因為這麼一來等於宣判了愛妹的死亡,可是一年多了,就連一絲的消息都沒有,他實在是沒那個信心了。
“我不會死心的,除非親眼看到蝶兒的屍體,否則我永遠都不會死心的。”逸江低聲說著,語氣中卻有着不容改變的決心。
想了想,再這麼盲目的追查下去也不是辦法,“或許咱們可以換條路尋找。”飛絮建議着。“還有什麼法子嗎?”逸江根本不抱希望,因為若有更好的方法,飛絮不可能不說。
“我想咱們或許可以從最有嫌疑的人下手。換個方向去尋找,說不定會有意外的收穫。”
“可是咱們又沒有線索。”
“當時楊伯父追查過一陣子,有幾個嫌犯,或許咱們可以從這些人着手。”楊雄天早讓人查過,其中西門非曾到過杭州,卻在蝶兒出事之後不見人影,因此他是最可疑的人了。
逸江的眼沉了下來,要讓他知道是誰傷害了蝶兒,他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怎麼樣?咱們可要去找那些人談談。”說談是客氣的講法,要真讓他們查出事情是誰做的,那人就死定了。
“嗯!京城中如果再尋不到消息,咱們就直接找那些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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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咱們待會兒先到極品軒吃點東西,再到天橋瞧把戲去,好不好?”珍珠放柔了聲音問着。在極品軒門口,她將小蝶扶下馬車,讓車夫至後院等待。
珍珠向來心高氣傲,不將旁人放在眼中,偏生小蝶就是對了她的眼,她就是喜歡她,因此待她也就如同親妹般的疼惜了。
“好!珍珠姐姐,你說有新的點心,是些什麼呢?咱們為什麼不找劍南哥哥一塊兒來。”小蝶好奇的問着。上京快一年,她的話中不再有當初的杭州腔調,已然是一口標準的京片子了。
珍珠沒回答小蝶的話,逕自帶着她進了極品軒,“掌柜的,給咱們來間雅房。”
“是、是,二位小姐請隨我來。”見是三王府的珍珠郡主,掌柜的不敢怠慢,連忙將她們迎了進去。
“哪來的二位漂亮姑娘?居然單身就出門了,真是好大的膽子呢!”就聽得極品軒中有人好奇着二人的身份。畢竟雖是太平盛世,但二名衣着華麗的女子單獨出門,總不是尋常的事。
另有那曉事的忙制止道:“快別胡說!那名瞧來年幼些的姑娘我是不知她的身份,但另一個的來頭可不小呢!她可是三王爺的獨生愛女,”驀地壓低了嗓音:“就是京城中頂頂有名的刁蠻郡主呢!”
“原來如此!有三王爺當靠山,怪不得什麼都不怕呢!”眾人竊竊私語着。
“可不是!那種貴族千金可不是咱們這等平凡百姓得罪得起的,還是別多話,省得到時惹禍上身可就不妙了。”
在追尋無果之後,飛絮和逸江決定另尋它法,正要動身上馬,逸江突地愣住了。
“逸江,你怎麼了?”飛絮上了馬,發現逸江神色不對的四處張望,忙問了句。
“我好像聽到蝶兒的聲音。”雖是一口標準的京片子,雖是短短的幾個字,但分明是他夢寐以求的人兒,只是環顧四周為何見不到那熟悉的身影呢?
“有嗎?”聽得逸江這麼說,飛絮也連忙抬頭向四周望了望。到處都是人山人海的,可是,怎麼也沒瞧見他們的小寶貝。“會是你多心了么?沒瞧見人啊!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說不定是你太想念蝶兒,所以才會將旁人的聲音聽成了是她。”
“是嗎?”左右又張望了下,實在沒瞧見那讓他魂牽夢縈的嬌顏,逸江這才終於死心的上馬。
策馬經過了極品軒,只見裏面人潮洶湧,逸江沒有多做停留。只是他做夢也想不到,他苦苦追尋的人兒,居然近在咫尺,卻又擦身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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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喝過了,珍珠果然帶着小蝶到天橋去瞧把戲。小蝶從沒瞧過這些,好奇的緊,見到了精彩處,高興的直鼓掌。“珍珠姐姐,你瞧他們好厲害哦!”
“我就知道你會喜歡。”珍珠得意的望着小蝶,只見她因為興奮而染紅了雙頰,使原本就絕美的小臉蛋更為誘人。
甜美的嗓音引起了眾人注目,就見一個富家裝扮的男子走到二人面前,“唷!哪來的二位美人兒?長得真不賴!”伸手就打算去摸小蝶的小臉蛋。
小蝶驚呼一聲,珍珠連忙將她護到背後,就聽得珍珠怒聲喝道:“滾!”
“摸摸又不會少塊肉,有什麼關係呢?”那人不死心,硬是要碰她們二人。
珍珠見狀,心下大怒,抽出了鞭子,一鞭抽得他高聲慘叫。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傷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那人被抽疼了背,抽得他心一狠,決定非將小蝶她們抓住不可。“乖乖跟本少爺走,那我還會憐香惜玉,不然的話,哼哼!告訴你,我爹可是在朝為官的,你們要是不肯,我就讓你們吃不完兜着走。”對着身後的隨從喊着:“把這二個女的給我捉起來。”
珍珠實在氣極了,想她堂堂三王爺的千金,當今皇上的親侄女,誰敢對她不敬?而這不知死活的傢伙居然敢來惹她?她手中鞭子揮得更急,惹的那人更是生氣,連聲命令手下捉人。
珍珠努力的對付那些手下,而那人則向著小蝶逼近。小蝶愣愣的望着眼前男子耍狠的模樣,內心有一股莫名的恐懼不斷升起。
“倒不知令尊是什麼官職呢?肯定是很大的官吧!”驀地劍南的聲音由後方冷冷的傳了過來。
沒留意到劍南的來到,小蝶驚悸的抓緊胸口,淚早已無知覺的佈滿俏臉,整個人不住的顫抖。
不知死到臨頭的人還兀自洋洋得意,“那當然,我爹可是堂堂工部侍郎。怕了吧?”
“是嗎?”伸手摟過小蝶,劍南立刻發現她不對勁,只見她呆愣愣的望着前方,眼中卻全無焦距,像是望着遙遠的別處般。劍南心下一驚,急忙喊着:“小東西!”
小蝶渾身顫抖,用手抱住了頭,“痛!痛!”
“小東西?”劍南又急喊了聲。
“不要……不要……”無助的搖着頭,小蝶整個人搖搖欲墜的。
劍南一見情形不對,下指如風迅速的點了她的昏穴,小蝶軟軟的倒入他懷裏。止不住心中怒氣,劍南抱起小蝶,飛快的一腳將那人踢往一旁,怒聲道:“你最好保佑小東西沒事,要是她有個一絲半毫的不對,你就留意項上的人頭吧!”說著不再逗留,轉身匆匆離開。
珍珠呆在當場,雖然劍南為人冷峻,她卻從未見他真的動怒過,因為他向來一個眼神就足以令人畏懼了。而今,他發了那麼大的脾氣,難道是為了小蝶?
慕白打發了那些隨從,望着劍南已急速離開,轉頭對珍珠詢問着:“可要屬下送珍珠郡主回府?”
聽到“珍珠郡主”四字,那名侍郎之子再也說不出話來了,他做夢也想不到今日居然會惹上個不該惹的人。
回頭瞪了那人一眼,珍珠又是一鞭揮出,“你這條狗命就暫時寄放着吧!等本郡主有空閑了,自然會來收拾你的。”說完,急忙要追劍南而去。
慕白制止她,“郡主,小王爺現下心情正差,你去,豈不是自討沒興嗎?”
卻見珍珠眼睛閃閃發亮,“就是難得見到表哥生氣,所以我才要趕緊跟上去,事情肯定會很有趣的。”說完不再理會慕白,從旁閃身趕了過去。
眾人見狀,不由的都在一旁竊竊私語着:“珍珠郡主?原來這個小姑娘就是大名頂頂的珍珠郡主,不知另一個小姑娘又是誰?”
慕白回過頭面無表情的望着那工部侍郎之子,看得他渾身毛骨悚然的,就聽慕白對他說道:“你倒是好本領,一下子就得罪了珍珠郡主、靖南小王爺,還有沈相爺的掌上明珠,真是了不起啊!”
那人呆在當場,腳都軟了,連站都站不住。老天!這三個人任何一個都是他得罪不起的,這下子恐怕他真的得奉上項上人頭了。
慕白不再理會他,疾步跟上珍珠而去。他心中想着:小王爺一知道珍珠郡主私自帶着蝶小姐外出,便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難道他對蝶小姐真的動了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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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着小蝶沖回靖南王府,一進門劍南立時大聲交代着:“快!快請大夫。”
看他如此心急,再見到他懷裏不醒人事的小蝶,眾人全被嚇壞了,下人連忙趕着去請大夫。
王妃跟着進房,連聲問着:“出了什麼事?小蝶怎麼了?”
劍南一臉的肅殺之氣,“要不是該死的珍珠帶着她偷溜出去,又怎麼會被個登徒子給嚇着了!”
尾隨在後的珍珠聽到這話,忙為自個兒辯駁:“這事怎麼能怪我?全是那小子的不對。”
怒瞪了她一眼,劍南根本不理她,他眼中只有小蝶,見她蒼白無助的躺在床上,只覺得胸口莫名的鬱悶,連呼吸都不順暢了,恨不得方才當場殺了那個人。
下人急忙請來高大夫,待大夫診治過,就連沈相爺及夫人都到來了,眾人連忙詢問:“大夫,到底怎麼樣了?”
制止了大家的不斷詢問,高大夫開口道:“小姐是受了太大的驚嚇,加上她身子虛弱所致。待我開一帖定神安寧的葯,讓她服下應該就沒事了。”
待大夫離去,沈夫人說道:“劍南,就麻煩你抱小蝶回去吧!”
“不!”眾人聽到他的拒絕全都一愣,就聽得他說:“暫時讓小東西留在這兒吧,我要瞧見她醒來才能安心。”
“這……”沈夫人還在猶豫,卻見劍南眼光不離小蝶,“好吧!那你可得留心些。”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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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哥救我、救我……不要過來……蘭兒……快跑、快跑……”斷斷續續的魘語立時驚醒了身旁的人,平劍南趕忙坐起,伸手將她緊抱入懷,低聲的哄着:“乖!小東西,醒醒!沒事了,別怕!快醒醒!”
小蝶終於張開了眼,那盛滿淚水的黑亮眼眸中有着一絲困惑的驚悸,絕美的小臉上有着令人心疼的恐懼。“劍南哥哥!”
“乖!怎麼了?做惡夢了嗎?”將那小身子緊緊摟抱在懷裏,劍南輕聲的問着。
“嗯!”小蝶點了點頭,雖然不記得夢到什麼,可是夢中令她又驚又痛的感覺卻是尚在。
“夢了些什麼呢?”劍南摟着她問。
她側頭想了想,然後搖着頭,“不記得了!”
“別怕!有劍南哥哥在,誰都不能傷害你的。你睡了大半天,肚子餓了么?先吃些東西吧。”搖頭拒絕,小蝶沒什麼精神的說著:“我吃不下!”她軟軟的依在劍南懷裏,“我的頭好疼,像是有好多的事兒在腦子裏晃動似的。”
劍南神色一變,“怎麼又頭疼了?不是很久不頭疼了嗎?乖乖的別胡思亂想,才不會再頭疼。知道嗎?”該死的傢伙,只踹了他一腳真是太便宜他了。
“嗯!”小蝶有氣沒力的答了聲,叫劍南揪疼了心。他揚聲喚來下人,只見青兒立刻出現在門口,“小王爺,”抬頭一見小蝶醒來,青兒顧不得規矩的連忙進房,“小姐,你可醒了!老爺和夫人他們都快急死了!”
“哪來那麼多話?”不悅的打斷青兒的話,劍南交代着:“大夫開的葯呢?”
“奴婢馬上端來。”
不多久青兒端來一碗葯,小蝶蹙着居瞧了瞧,可憐兮兮的嬌喊:“劍南哥哥!”
“乖!劍南哥哥知道這葯很苦的,可是你得吃下才行。乖乖喝下,我讓青兒拿個梅餅來給你。”
就見小蝶一喝下藥,整個小臉立時皺成了一團,劍南連忙塞了個梅餅給她。
小蝶瞧了瞧四周,“這兒是哪裏?怎麼不是我的房間呢?”
“這是我的房間,”劍南向她解釋着為何她會在這兒,“你沒醒來,我放心不下,所以才請姑姑讓你留在這兒的。”
“謝謝劍南哥哥。現在我已經好了,我還是早點回去,免得爹娘擔心。”
“好吧!我送你回去。”劍南將小蝶一把抱起,才送她到沈府,忽聽到前門傳來一陣騷動。“青兒,去瞧瞧前頭髮生了什麼事。”
“小王爺不知嗎?有位侍郎帶著兒子在咱們相府門口等了大半天,說是同相爺賠罪來着。”青兒解釋着。
劍南臉色沉了下來,哼!賠罪?不嫌太遲了些嗎?
“劍南哥哥,是誰啊?”小蝶對那人的身份根本就沒印象。
“沒事!咱們回房吧,省得萬一再吹了風可就不好了。”要等就讓他們等吧!最好保佑能等到他的心情轉好。
“是那人嗎?”小蝶低聲的問了句,她隱約有聽到那人說他爹是當官的。
“縱子為惡死有餘辜!我沒當場要了他的命已算是對他很仁慈了。”劍南不以為那種人有什麼值得同情的。
“我想去找爹爹。”小蝶柔柔的說了句。
望着小蝶堅決的表情,劍南雖不甘心卻也不願讓她失望,只好帶着她往前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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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可惡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就敢在大街上欺負我的愛女,我若是輕饒了他,豈不是叫人瞧輕了。”聽得工部侍郎帶子前來賠罪,沈相爺怒氣難消,根本就不想見他們。“待得明日早朝之時,我非上金鑾殿告他一狀不可,我倒要瞧瞧他頂上的烏紗帽可還戴的住。”
“宰相肚裏能撐船,爹爹別生氣。”忽聽到小蝶的聲音柔柔傳來,沈相爺夫妻望向門口,就見劍南抱着小蝶正自外頭進來。
“小寶貝,你好些了嗎?”沈夫人連忙上前審視愛女。
“我沒事的,對不起!讓爹娘為我擔心了。”
“說什麼傻話?沒事就好!”不想讓愛女再想起大街上的事,沈夫人連忙擁住她,“你身子還沒大好,還是先回房去歇息一下吧!”
小蝶走到沈相爺面前行了個禮,“爹爹,您別生氣,我真的沒事的。再說那人也沒做什麼,我只是一時被嚇到罷了。請爹爹原諒他吧!”
沈相爺緩下臉色,卻仍是搖頭拒絕,“這怎麼成?膽敢當街調戲我的愛女,還害得你生了病,不教訓教訓他怎麼成?”
小蝶偎進父親懷裏,輕扯着他的衣袖撒嬌,“爹爹別這樣!得饒人處且饒人,再說我又沒事,既然他已知悔改,爹爹就瞧在我的份上,饒了他這一回吧,不然小蝶心裏會不安的。”
“你啊!”面對愛女的求情,即使是鐵面宰相也無可奈何,“好吧!算那小子這次運氣好,有你幫他求情,否則我決不放過他父子的。”
“多謝爹爹!”
劍南不悅的看着小蝶為那個登徒子求情,他霸道的將她抱回懷裏,“這事不須你費神的,我先送你回房去。”
小蝶感到劍南的身子全僵了,卻不知他的怒氣從何而來,“劍南哥哥,你在生氣嗎?”
“沒有!”
沒有才怪,小蝶心中暗自嘀咕着,卻怎麼也不敢再開口詢問。
“乖乖睡覺,別再胡思亂想了,知道嗎?”將小蝶送回她的房間,劍南幫她蓋好被子,看着她閉上眼睡着才退出。
另一方面,沈相爺總算接見了侍郎父子。知道是小蝶為他求情,那人也有愧意,感激之餘,再不敢為非作歹了。
☆☆☆
“聽說前陣子在天橋附近發生了一件趣事。”一名貴氣的男子嘴角含笑的望着劍南。
“太子殿下有事何不直說?”半倚着椅背,微晃着手中的酒杯,劍南知道他說的是哪件事。劍南與太子自幼一起長大,二人素來感情交好,而劍南聰敏機智,連皇上都對他非常欣賞。
“哪有什麼?只不過聽說有人私藏個漂亮的小表妹,那娃兒美的讓珍珠都心折,對她可稱讚了。更有人因為她而大動肝火,險些就要鬧出人命來了。”太子只要一想到珍珠每回都與二王爺府的翡翠郡主鬧得不可開交,對小蝶就更好奇了。以珍珠那個性,居然會有讓她瞧得上眼的人,真是件不容易的事。
“難得遇上個不會同她大呼小叫的人,珍珠不過是一時好奇罷了,小東西沒她說的那麼好的。”劍南輕描淡寫的。
“哦!”這下太子連眼中都有了笑意,“是沒那麼好,還是因為太好了,所以有人捨不得帶出來肥了別人的眼呢?”
“別胡說了!”劍南依然面無表情的反駁。
“是胡說嗎?如果真是胡說的話,何不將那孩子帶來呢?也讓我瞧瞧珍珠口中的白玉娃娃。”太子笑問着。
“再說吧!”劍南不置可否的回了句。
這一再說,轉眼又是一年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