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黑虎幫”這個名稱讓人一聽就知道是個土匪窩的名字。
不錯，說“黑虎幫”是土匪也好，是盜賊也好，總之據江湖傳言他們就是一般人印象中那種殺人不眨眼，姦淫婦女，為了錢財無惡不作的江洋大盜。黑虎幫縱橫江湖二十年，在這二十年的期間，它留下了許多的惡名，干過不計其數的奸淫擄掠，打劫過無數人，江南一帶只要是稍有名望的大財主無一倖免。黑虎幫的所作所為已經讓人聞風喪膽，由此可見“黑虎幫”的臭名有多響亮，有多令人生畏。
不過黑虎幫只風光了二十年，近一、兩年在江湖上卻鮮少傳出有關他們作惡的消息。因為自從蒙古人入主中原，接管了大宋的江山，致力於整頓南宋不安、民心惶惶的社會，當今的聖上忽必烈可以說是不遺餘力，他自然不能允許江湖上有黑虎幫這批敗類的存在。於是他派出最強的兵力出去收服黑虎幫，就算黑虎幫的人再怎樣的心狠手辣，碰上強大的蒙古兵，也只有落荒而逃的分了。
雖然黑虎幫被擊得潰不成軍，原本有數百名的盜賊，被殺得只剩五十餘人左右。不過他們還是逃過了元兵的追捕，統統躲到建康和揚州之間的一處樹林子裏。由於此處人煙罕至，他們躲在這兒兩年了，尚未有人發現他們。
一直等待着能東山再起的黑虎幫，平日就靠從前搜括來剩下的金銀財寶勉強度日，偶爾搶搶難得過路的旅客，當年的“盛況”已不復存在了。
這天午後，黑虎幫的幫主方生正在大廳里和幾位親信討論，如何才能恢復黑虎幫昔日的雄風，大伙兒討論了一個時辰也沒討論出一個結果來。有人說乾脆進燕京把忽必烈殺了，一勞永逸！但是皇宮內戒備森嚴，這豈是簡單容易的事？有人建議不如再去搶劫一些有錢人，湊齊了錢再招兵買馬，先充實自己的兵力，然後再和元兵來一次生死戰。雖然這個提議正是方生一直很想要做的事，不過現在外面忽必烈的人馬從不放棄搜查他們的下落，目前黑虎幫正處於風聲鶴唳的劣勢下，除了搶搶過路的旅人外，現在人力、物力、財力都缺乏的他們，可是要步步為營，輕舉妄動不得的呀！
“幫主，幫主。”正當大伙兒絞盡腦汁，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時，有一名小嘍羅大呼小叫的一路奔進大廳來了。
“幫主，好消息耶！”小嘍羅上氣不接下氣的說。“咱們在樹林子裏設的陷阱抓到了一男二女，現在他們全在大廳外呢！”
“一男二女？”方◇生瞪了那小嘍羅一眼，他凜冽的目光一掃，小嘍羅的心差點沒嚇得跳了出來。方生厲聲的罵道：“枉費你跟了我這麼久，你還弄不清楚咱們黑虎幫的規矩嗎？捉到男的當場殺掉，女的嘛就帶回來。說！你為什麼把男的也帶回來了呢？”
“報告幫主，”小嘍羅惶恐的解釋着：“事情是這樣的，我們原本也想殺了那個男的，不過我們從他身上搜出了不少的銀票，大概有一萬兩吧……”
“一萬兩？”在場的人莫不面面相覷，驚嘆不已。
“說下去。”方生的口氣也因為這一萬兩而柔和了許多。
“是，”小嘍羅先前的害怕一掃而空，他眉飛色舞的說道：“就是因為他身上有這麼多錢，兄弟們以為他一定是個有錢人，不敢貿然把他殺掉，所以才會把他帶回來讓幫主定奪的。還有啊！”他的臉上一副垂涎的樣子，咽了咽口水，色迷迷的說：
“其中有一個女人呀！長得是挺嬌小的，不過她的臉蛋兒長的還挺標緻的，幫主，你這次又得到一個好貨色了！”
“是嗎？”方生一下子笑開了，他這個人壞事做盡，但是對於“美色”，他可是情有獨鐘的。這二十年來，只要是他方生看上的女人，不管她是已婚的，尚待閨中的黃花大閨女，還是皇親貴族，妓女奴婢，他都會想盡辦法、不擇手段的佔為己有。不服從他的只要奪取了她的身體，最後的下場不外乎是死；順從他的，他又玩不厭的，就納她為妾。
好色的他原本有妻妾十二人，不過被元兵的追殺到現在只剩四個人了。雖然有妻妾十二個那麼多，但是她們只為他生了三個兒子，一個女兒，其中有兩個兒子都沒有活過十歲就因病去世了，所以他只剩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如果說他的人生有什麼遺憾的話，那大概就是這個了吧！
“你下去帶他們進來吧！”方生聽小嘍羅這麼一說，已經有點等不及想要見見被他捕獲的這一男二女了！
☆☆☆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身材高大，面貌英俊的男子，他穿着一身藍衣，身上也沒有配帶比較值錢的東西，不過如果有的話，大概也被搜括一空了。他穿的衣服很普通，看不出來像個有錢人。不過他俊美的臉上透露出一種異於常人的高貴氣質，雖然已成了階下囚，不過從他身上似乎感覺不到狼狽及落魄。相反的，他的態度從容不迫，抬頭挺胸的看着他們，絲毫不畏懼。
中間那個女的就差多了，矮矮胖胖的身子，走得快一點就一副好像要跌倒的樣子，不過長得還算不錯，挺清秀的，如果可以瘦一點的話當然就更好了。
至於最後那位，她的出現叫眾人的眼睛為之一亮。她的美貌不算絕色，不過她那清秀脫俗的面容，美麗中帶着典雅、文靜，是很容易讓人產生我見猶憐的感覺，會讓人有一股忍不住想要保護她的衝動。再加上近兩年來，黑虎幫的弟兄好久沒有看到如此秀色可餐的女人了，大伙兒開始一副蠢蠢欲動的模樣。
項遠一行人被那群盜賊從陷阱中救出后，隨即就被帶到這個大廳來了。他們看着這裏的人每個都虎視眈眈的上下打量着他們，心中不禁升起了一股寒意。
項遠雖然雙手不能活動，但是他還是挺身站在紫嫣和小玉米的前面，想保護她們。
“呵呵！”一個貌似首領的人走到他們的面前。他很高，比起項遠來還高出一個頭。他長得很魁梧，手臂露出的肌肉顯現出他有一副強健的體魄。長長的臉上有着兩道粗眉，和一對如老鷹般銳利的大眼睛，眼睛下面是一個大鼻和一張大又厚的嘴唇，不笑的時候令人有一股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突然，他笑着把手伸了出去，捉住了項遠身後的紫嫣，把她拉到他的身邊。
“紫嫣——”項遠和小玉米同時叫了出來，項遠想要上前搭救她，卻被旁邊的人硬生生的拉了回來，並按住他令他無法動彈。
“項遠……”紫嫣看到項遠被制服，心中頓時涼了半截。她抬起頭來看着這個捉着她手臂不放的中年人，顫着聲音問：“你……要做什麼？”
“你說呢？”方生露出一口黃牙笑着說：“你的名字叫紫嫣？很好聽哪！”他用力捏緊她的下巴，色迷迷對着她說：“小姑娘，今晚就陪我睡吧！”
“不！”紫嫣的“不”字還沒喊完，方生就把她丟給旁邊的人，吩咐說：“先把她帶下去。”
“不要！”紫嫣尖叫着，拚命捶打想要拉她離開的那兩個人。
“放開她！”項遠大吼着，又想奔上前去，不過捉着他的人早把他捉得更緊了。
“紫嫣……”小玉米在這危急的時候靈機一動，張口用力咬了捉着她的人的手腕，那人驚呼一聲放開了她，她再用她那胖胖的身子去撞押着項遠的兩個人，加上項遠自始至終不放棄的掙扎。她這突其不意的一撞果然奏效，就這樣，他們逃脫了那些人的控制，來到紫嫣的身邊。
“放開她。”這時項遠手上的繩索在不知不覺中被他給扯掉了，他上前狠狠地給了那兩個捉住紫嫣的人各一拳，從他們手中搶回了紫嫣。然後再替她們倆解開身上的繩索。
“好，好。”在一旁冷眼旁觀的方生看完這一幕後總算開口說話了。他點着頭說：“好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戲呀！可是這位小老弟……”
“我叫項遠。”項遠怒視着他，把懷中的紫嫣抱得更緊了。
“好，項遠。”方生臉色一變，口氣一冷：“你以為就憑你這三腳貓的功夫，就可以打敗這廳上全部的人，安然的跨出黑虎幫一步嗎？你未免也太小看我們了吧！”
“黑虎幫？”項遠心中一驚，雖然他長年待在大漠，很少在江湖上走動，但是他知道皇上忽必烈曾經派兵討伐過黑虎幫，他也知道黑虎幫里個個都是些喪盡天良的盜賊，他還以為他們早就被趕盡殺絕了呢！沒有想到會在這兒被他們遇上了，而且還落入他們的手中。
“怎樣，怕了吧！”方生見項遠臉色微變，他還以為自己的威名把項遠給嚇到了呢！“反正你們再怎麼樣反抗也是沒有用的，還是乖乖的把你的小情人交出來吧！這樣或許還可以少受點皮肉之苦。”
“哼！你別作夢了！”項遠知道進了黑虎幫只有一條死路可走，橫豎都是一個死字。不過只要他尚有一口氣在，他就絕不允許紫嫣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你要殺就殺，要剮就剮，總之我是不會把人交給你的。”項遠冷靜沉着的說。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方生冷笑了幾聲，他的手舉了起來，大喝道：“兄弟們，把這個不識相的東西給我……”
“等一下。”突然有個清脆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大廳外出現了一位年約三十五、六歲的中年婦女，緩步輕移的走了進來。
雖然已近中年，但是這位婦人的臉上卻看不出來有任何明顯的皺紋。她的皮膚光滑細膩，容貌也稱得上是個秀麗的美人兒。她一進來只聽到旁邊的兄弟都必恭必敬的喊了她一聲——梅姨。
“小梅，你來這裏做什麼？”方生的臉上有着不悅。
梅姨走到他的面前，朝他盈盈一拜。“小梅懇請幫主放了這些人吧！”
她是方生的第二任妻子，由於個性溫和柔順，對下面的弟兄們也視如己出，所以很得弟兄們的敬重，個個都喊她“梅姨”，以表達對她的敬意。
梅姨雖然是黑虎幫幫主的女人，但是她一直想要勸方生早點收山，不要再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了。她原以為經過這次的教訓，方生應該會收斂些。沒想到風平浪靜的日子才過了兩年，他又要大開殺戒了。當她得知這個消息后，她想都不想的立刻衝到大廳來解救這三個年輕人。
“你要我放他們走？”方生狠狠地瞪着她。“你以前從來不會過問幫上的事的，這次是怎麼了？竟然管到我頭上來了！”他重擊桌面，桌子立刻裂成兩半，把大家都給嚇了一跳。
他用手指着梅姨，喝道：“你到底有沒有把我方生放在眼裏？”
梅姨全身都在發抖，她知道她這次的確惹惱了他，如果她再不退下的話，就算她是他的妻子，他也不會輕饒她的。但是，她看了看項遠他們，她怎麼忍心眼睜睜的看着三個正值花樣年華的年輕人，就這樣輕易地斷送自己寶貴的生命呢？
“幫主，小梅求求你。”梅姨不放棄的試圖做最後的努力，她斗膽的說：“他們都還是孩子啊！就當是做好事吧！你就寬宏大量的放過他們吧！”
“你……”方生重重地坐回椅子上，氣得說不出話來了。小梅竟然有膽子對他說出這些話，十八年來還是第一次呢！
“幫主生氣了！”底下的人個個都清楚方生的脾氣，不禁替梅姨捏了把冷汗。紫嫣見這位婦人勇敢的站出來挺身相救他們，心中相當的感謝她，但是她卻不想因此而連累這位好心的婦人。她走到梅姨的面前，不勝感激的說：“夫人，紫嫣在此謝謝你，不過你……”
“紫嫣？”梅姨聽到了這兩個字，臉色剎那間變得慘白了。她驀然捉住了紫嫣的手臂，巍顫顫的問：“你說你叫紫嫣？”
“是的，她叫紫嫣。”項遠立刻站到紫嫣的身邊，他怕她會傷了紫嫣。
梅姨緊緊抓着她的手臂，把她從頭到腳，從腳到頭來回看了好幾遍。然後她放開了紫嫣，用手捂着嘴，淚珠大顆大顆的從眼眶湧出來。她哭着說：“你叫紫嫣，那你是不是有一塊從小就帶在身上的貼身玉佩？”
“你怎麼知道？”紫嫣驚訝的看着她，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發覺到，她和自己在容貌上竟然有許多相似之處，這……
“你可以把玉佩拿給我看看嗎？”梅姨淚眼瑩瑩的看着她。
紫嫣很快地把玉佩交出去了，她握緊項遠的手，項遠和她交換一個眼神，她想他一定和她想着同樣的事。
梅姨見到那塊玉佩立刻就崩潰了，她上前緊緊的抱住了紫嫣，悲切的喊：“紫嫣，我苦命的女兒，娘終於找到你了呀！”
“娘？你是我娘？”紫嫣被她擁住懷裏，一時之間她被這份驚訝亂了方寸，沒有了主意，腦子裏亂鬨哄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項遠、小玉米，還有大廳上的所有人，包括幫主方生，每個人莫不瞠目結舌的看着這場母女相逢的好戲。方生走到她們面前，一臉詫異的問：“小梅，你說她是你的女兒，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梅姨抬起滿是淚痕的臉對他說：“生，你忘啦，我以前告訴過你，在十八年前我生下了一個女兒，可是我……”她看着紫嫣，悲痛的說：“紫嫣，對不起，娘不是不要你，實在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才會把你……”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紫嫣瘋狂的搖着頭，她以為這輩子再也不能見到自己的親娘了，現在總算見到了她，她原本以為自己該恨她的，恨她當年狠心拋棄了她，可是現在親娘就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長久以來的思念早就超越了她的恨。她撲進她的懷裏，哭泣的喊：“娘，娘，紫嫣好想好想你哦！”她放聲大哭了起來。
“紫嫣，我的乖女兒。”梅姨緊緊抱着她，她喜極而泣的說：“謝謝你還肯認我，認我這個不負責任的母親，我實在是太高興了！”
“娘！娘！”紫嫣不停地叫着這個字，這個她曾經只能在夢裏呼喚的字，今天她總算能喊出來了。
在一旁的項遠和小玉米都熱淚盈眶的看着她們，他們都替紫嫣感到高興，根本忘了自己尚未脫離險境呢！
“對了，紫嫣。”梅姨擦乾了眼淚，牽着她的手，指着方生說：“他雖然不是你的親爹，不過你還是喊他一聲‘爹’吧！”
“這……”紫嫣看着這位先前還想要將她佔為己有的人，這聲“爹”實在叫不出口阿！
“算了，算了，慢慢來嘛，反正都是一家人了不是嗎？”方生這輩子從沒有如此尷尬過，原來他看上的女人竟然是自己的女兒，雖然不是親生的，但是名義上他還是人家的繼父呀！
“小梅，你帶紫嫣回房裏去吧！”他難得流露出如此和藹可親的樣子，他說：“我想你們母女初次見面，一定有很多話要說吧！”
“不要！”紫嫣轉過身擋在項遠他們的前面。“我一走，你就要傷害他們了！”
“哈哈哈……”方生縱聲大笑。“你算是我的女兒，你的朋友也就是我方生的朋友，我怎麼可能會傷害他們呢？”
“紫嫣，你放心吧！我們不會有事的！”項遠看的出來方生說的是實話，他是不會傷害他，不過他也不會輕易的放過他的，如果他猜的沒錯的話，他對方生來說還有利用的價值。
“可是……”紫嫣還是不放心，這個時候梅姨過來拉着她的手，柔聲的說：“生是不會出爾反爾的，既然他說不會傷害你的朋友，我也可以向你保證他不會動他們一根汗毛的，你放心吧！”
“好吧！”紫嫣無奈的和梅姨進去了，臨走時她不忘再叮嚀一句：“項遠，你自己小心點。”
“我會的。”項遠朝她點點頭。
紫嫣她們離開大廳后，方生隨即叫人奉上茶水，並殷勤的招呼項遠和小玉米坐下。
“來，項遠。我可以叫你項遠吧！”
“可以！”項遠不客氣的一口喝光杯中的茶水。
“這位是……”方生的笑臉轉向小玉米。
“我叫小玉米。”小玉米心裏也覺得奇怪，方生怎麼會突然對他們這麼好呢？
“小玉米是我的貼身丫環。”項遠面無表情的說。“方幫主，你有什麼要求就盡量提出來好了，用不着拐彎抹角的。說吧！你要多少銀兩才肯放過我們？你開個價吧！”
“項公子果然做人豪爽，在下佩服。”方生點點頭說。“好，那我就有話直說了！我看得出來你一定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這樣吧！如果你拿得出五百萬兩銀子，我就保你主僕兩人全身而退，怎樣？”
“五百萬兩？”項遠微笑的看着他。“你的胃口還真不是普通的大。好！就五百萬兩！不過……”
“不過什麼？”方生緊張的問。
項遠拿起茶杯啜了口茶，然後慢條斯理的說：“乾脆我給你一千萬兩，你得放兩個人：紫嫣和梅姨，怎麼樣？”
方生沉默不語，一千萬兩對他黑虎幫來說可是一筆很大的數目，這一、兩年來沒有做過比較大票的，他們現在幾乎可以說要坐吃山空了。
多五百萬兩來換紫嫣他當然同意，因為紫嫣和他又沒有血緣關係，多一個紫嫣少一個紫嫣對他都不會有影響的。可是項遠指名要他把梅姨交出去，他和她好歹也做了十八年的夫妻，雖然她不是最得他歡心的，但是就這樣讓她離開，他還真有點捨不得呢！
“這樣吧！”他考慮了許久，終於有結果了。他說：“紫嫣就交給你一起帶走，至於小梅，如果她肯和你們走，我一定放人。如果她執意要留在這裏的話，那我也沒辦法了！”
“好，一言為定。”項遠心想要梅姨跟他們走還不容易，這件事交給紫嫣就行了。
“拿紙和筆過來。”方生對項遠說：“為了證明你人在我們黑虎幫，麻煩你寫封信給你的家人吧！”
“你確定只用寫信的嗎？”項遠露出為難的表情。“我家在燕京呢！這封信只怕要兩個月後才到得了吧！”
“要兩個月啊？”方生在心裏琢磨着，說的也是，如此一來，等到拿到一千萬兩銀子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我看這樣吧！”項遠拉過小玉米。“我寫封信要她騎着快馬回燕京去，這一去一回應該只要花上兩個月的時間就夠了！”
“你要我放她回去？”方生警戒的看着他。“萬一她要是去報官，那我不是自尋死路嗎？”
“你怕她報官？那還不簡單。”項遠輕描淡寫的說：“你不會派幾個人跟她一起走，就憑你們這些盜賊還對付不了一個弱女子嗎？”他心想還好這些人看不出來小玉米是個武功高手，要不然他這個計謀就騙不了方生了。
他接著說：“再說我家就我這麼一個獨子，我的家人不會冒險報官的，這點你儘管放心吧！”
“你寫吧！”方生心想好像除了這個方法，就再也沒有其他更好的方法了。趁着項遠寫信的同時，他悄悄地觀察小玉米。這小玉米雖然平時腦袋不太靈光，但是在這種攸關生死的時候，她自然而然變得聰明起來了。她知道方生在看她，她就裝出一副很害怕的模樣，十足弱女子的姿態。如果不是項遠很快的把信寫好的話，她可能還要來上一段“東施效顰”，學着西施捧心皺眉哩！
“我看看。”方生搶過信紙，信上寫着要項遠的父母儘快湊足一千萬兩給黑虎幫，上面還特別聲明不準報官。
“很好！”方生滿意的把信紙裝進信封，然後再交還給項遠。
“小玉米，你帶着這封信回燕京去找我爹‘九爺’吧！”
項遠語氣加重的說出“九爺”這兩個字，他說的“九爺”當然就是指九王爺了，他要小玉米拿着這封信去找九王爺討救兵，不過他不知道小玉米懂不懂他的暗示，他很怕她冷不防的冒出一句：“咦，誰是九爺，你爹不是早就作古了嗎？”那一切都完了！
機靈的小玉米表現得很好，她很自然的說：“少爺請放心，小玉米一定安全的把信交給‘九爺’的。”
項遠對她投以稱讚的眼光，心想他一直當小玉米是個累贅，沒有想到她還是有用處的，也不枉廢他白養她那麼多天了！
“來人哪！先把他們兩個帶下去休息。”方生皮笑肉不笑的對項遠說：“我看讓小玉米明天再啟程好了，你們先各自下去休息吧！”
“哼！各自？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有機會和小玉米說話的。”項遠心裏這麼想着，臉上卻毫無表情的和小玉米被各自帶開了。
不過他們被帶開時，還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雖然這一眼看得很匆忙，但是從小玉米臉上充滿自信的笑容來看，項遠知道他可以暫時放心了！
項遠離開后，大廳內所有的弟兄都向前道賀，稱讚巴結方生英明，一下子就即將賺進一千萬兩銀子了。
方生笑得闔不攏嘴，接受大家的讚美。大家都沒有發覺到在大廳上另外還躲着兩個人，他們一直躲在窗戶外，剛才發生的每件事他們都聽得一字不漏，也看得一清二楚。
“嘩！那個男的長得真好看哪！”一位少女的聲音輕輕的說著。
“我看你八成是看上人家了吧！”一個較低沉的男聲慢慢的說。
“你還不是看上了紫嫣，還敢說我，怎麼不說你自己呀！”
“反正咱們各取所需，誰也用不着干涉誰。”
“好，那咱們就各自分開行動。”少女好像很開心的說。“你去找紫嫣，我去找我的項遠。”
“走吧！”語畢，窗外的人影很快地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