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在等待婁祖麒返家的分分秒秒,對芊樺來說,猶如上斷頭台等待劊子手執行死刑般的煎熬。

聽着時鐘滴答滴答的聲響,她覺得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越來越大聲,無形的壓力壓得她簡直快透不過氣來。

喀噠——門上傳來一聲輕響。

當芊樺聽到鑰匙插進門孔的時候,她的腦海閃過臨死前的覺悟,這一刻終究來臨了……

婁祖麒臉色緊繃的走進屋裏,客廳里的液晶電視正播放着即時新聞,但芊樺卻沒有專註在螢幕上,反而將小巧的臉蛋埋在手裏,不發一語。

在飛機上,婁祖麒的腦海早已經想好,見到她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熱情的吻她,好紆解他多日見不着她的思念之情……

可是,一切卻在他下飛機后都改變了。

看着她蜷在沙發上的嬌弱身軀,婁祖麒只想將她抓起來狠狠地搖晃,質問她為什麼要出賣他?

當他一下飛機看到報上斗大的標題「阮玉妃的新歡——風靡東區的夜店王子LO」,再加上那張放大數倍的照片,他的臉差點沒氣黑。

他太熟悉那張照片,更熟悉拍攝那張照片的人——邵芊樺。

想起上次見到那張照片,已經是三個月前的事,當時他曾經嚴厲告誡她要將照片銷毀,為什麼它還會重現人間?

是照片不小心外流?

還是這一切都是芊樺對他報復的手段?

難道說她這段時間是委曲求全到他的報社,事實上她是「寰星」的卧底?或是她在床上的熱情反應僅僅是虛與委蛇,只為了取得他的信任嗎?

婁祖麒強忍怒氣,要求自己克制波濤洶湧的怒火。

不管真相如何,他都會要芊樺還他一個解釋。

他走到芊樺身邊,將手上的報紙啪一聲扔在桌上,報紙上刊登了半版他和阮玉妃火熱親密的照片,配上一旁煽情、聳動的文字,相信現在全天下的人都相信他和阮玉妃真的有曖昧關係。

如果他的真實身分再被挖掘出來,那麼這段醜聞恐怕會整整炒作一個月。而他也會面臨身敗名裂,被世人恥笑的命運。

「為什麼會這樣?」

婁祖麒努力壓抑胸口的怒氣,語氣冰冷的質問她。

芊樺不需要睜開雙眼,也知道婁祖麒丟了什麼東西在她桌上,更清楚他的問題是什麼。

「對不起!」

芊樺抬起頭看着婁祖麒英俊出色的臉孔,她清澈美麗的雙眸底,儘是愧疚沉痛的眼神。

「我不要聽『對不起』,我要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婁祖麒語氣不善的瞪着她。

芊樺深吸口氣,鼓起勇氣面對他狂暴的怒氣。

不管怎樣,她難辭其咎,都是因為她,事情才會搞成這番局面的。

「我的朋友不知道內情,不小心把那張照片刊登出來。」芊樺嘆了口氣,眼中泛着淚光,滿心愧疚的說。

「你朋友為什麼會有那張照片,她偷的嗎?還是你給的?」婁祖麒臉上的神情依舊冷硬,絲毫未被她的淚水打動。

「我離開『寰星』后答應她,可以用我以前追蹤的資料跟照片。」芊樺強忍淚水,她不願婁祖麒因為她的淚水而軟化或原諒她。

畢竟她所犯的錯誤實在太嚴重,萬死不足以原諒。

「我之前不是已經要你把那張照片銷毀了,為什麼還會發生這種事?」

婁祖麒的音調些微上揚,讓人不難聽出他心底的激動。

「我把照片藏起來,不小心被我朋友找到。她不曉得這張照片的重要性,才會將它拿來報導。」

芊樺咽下喉頭的的硬塊,語氣困難的答覆他,天曉得她委屈得都快哭出來了。

「那你為什麼要留下這張照片,是打算有朝一日勒索我嗎?」婁祖麒不為所動的質問她。

「我怎麼可能勒索你!」

聽到婁祖麒這麼誤解她,芊樺有些屈辱的反駁他。瞧他,像逼問犯人似的,她又不是故意的。

「只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留下這張照片?當初也沒多想,我萬萬沒想到會鬧出這麼大的事情。」說到最後,芊樺仍是羞愧的垂下腦袋,不敢面對他。

看到芊樺紅腫水潤的雙眸,婁祖麒知道發生這件事,她心裏也不好過,而他也絕對相信她說的都是實話,一切都是陰錯陽差惹的禍,絕非她刻意布的局。

從他第一眼看到芊樺,他就可以認定她是個坦誠無私的女孩,她明亮的雙眸不會說謊,她率直的個性不善偽裝。

何況緋聞就是這樣,炒作一陣子就會消失無蹤,他壓根不把這事放在心上。只要他知道芊樺不是有心這麼做,知道她心底對他感到抱歉就好。

他伸出雙手,想將她摟進懷裏,安撫她並告訴她,他不在乎別人怎麼誤會他,只要她了解他的心意就好。

然而,此時一個詭譎的想法突然竄入他的腦袋,阻止他將芊樺擁入懷裏。

雖然他們已經同居一個月,這小妮子卻堅持不肯公開他們的戀情,也不願坦誠她的愛意,正視兩人間的吸引力。

雖然他不停提出抗議,卻總是無法逼她說出自己的真正心意。

既然如此,那麼他何不利用這難得的機會,利用芊樺心中強烈的愧疚感引她入瓮,迫使她坦白心意,讓兩人間撲朔迷離的關係,早日撥雲見日公諸於世。

他硬生生的收回大掌,改而用力拍向桌面,語氣激昂了起來。「你知道這則報導對我會造成多大的傷害嗎?如果我的身分曝光,那麼不單是我的聲譽、人格,包括我的事業、報社可能都會被毀掉,公司可能就此倒閉,所有的員工或許會就此流離失所?!」

婁祖麒故意將整個事件說得萬分嚴重,好加深她心底的愧疚。

「這……我沒想到會這麼嚴重。」她囁嚅地道。

如果真走到這地步,那她真的萬死也難辭其咎了……芊樺的雙唇微微顫抖,企圖說什麼來替自己辯解,卻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看,你沒想到的事情恐怕還多着呢?」婁祖麒斜睨了她一眼,有些嘲弄的說。

此時,電視上一個熟悉的臉孔,吸引他們的注意力,讓他倆都住了嘴。

「知名女星阮玉妃針對昨天『寰星娛樂日報』的報導舉行記者會,我們在現場有最新的連線消息。」新聞主播飛快的念着新聞稿。

這則新聞吸引婁祖麒和芊樺的注意力,讓他們暫時忘了他們先前的對話。

「阮小姐,請問照片上人稱LO的男人是誰?他的真實身分為何?」一名記者站起來發問。

「原本我不想說出LO的身分,要不是他對不起我,我也不會這麼做。」阮玉妃故作無奈的嘆氣。

聽到阮玉妃的陳述,婁祖麒和芊樺兩人面面相覷,臉上都是一臉霧水,搞不懂她在說什麼。

緊接着聽到阮玉妃語音高昂的說:「LO私底下是AngelPub的夜店王子,其實他真正的身分是『台灣世界日報』的總經理婁祖麒,也是報社的最大股東。」

「噢……」

「原來……」

聽到這個勁爆的內幕,四周響起一片驚呼聲,不敢相信這段緋聞背後竟有令人意想不到的發展。

「她怎麼會知道?這……」

電視機前的芊樺驚訝得說不出話,怎麼也沒想到阮玉妃竟然會知道婁祖麒的真正身分。

婁祖麒低頭嘆了口氣。

當他看到自己的照片刊登在報上時,他早知道自己的身分遲早會被拆穿,只是想不到會這麼快。

「不曉得婁祖麒先生,他和你其它的緋聞對象有什麼不同之處嗎?」一個記者搶在大家之前發問。

「之前那些都是媒體胡亂報導,其實我不是個隨便的人,我是很認真和婁先生交往。」

只見阮玉妃拿着手帕按壓着濕潤的眼眶,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對着鏡頭泣訴。「沒想到他仗着自己是富家子弟,竟然玩弄我的感情,對我始亂終棄……」

「阮小姐,你一開始就知道LO的真實身分?知道他是億萬富翁嗎?」另一個記者站起來發問。

「不!我當然不知道!我以為他只是個Bartender,根本不知道他顯赫的家世背景。如果我事先知道,當他向我搭訕時,我一定會拒絕他。知道像他這樣有錢有勢的男人根本不會認真談感情,可惜……等我發現時已經為時已晚。」阮玉妃唱作俱佳地表演着賺人熱淚的戲碼。

聽到阮玉妃無的放矢的污衊婁祖麒,芊樺忍不住倒抽口氣。

「天啊!天底下怎麼有這麼無恥的女人?」

她很清楚婁祖麒跟阮玉妃一點關係都沒有,可是她竟然為了自己,不惜拖累無辜的人,甚至對全世界的人說謊。

「唉……這證明她是個好演員,演技真好!」婁祖麒哭笑不得,身體充滿虛脫的疲憊感。

「她這麼做的用意是什麼?對她有什麼好處?」芊樺驚慌的瞪大雙眸,無法理解她的作為。

「你沒發現到嗎?因為很多人無法接受她隨便的男女關係,所以她的人氣早因為緋聞而慢慢走下坡……現在抓到我這塊浮板,她當然得善加利用。」

婁祖麒眼中閃爍精明的光芒,十分清楚阮玉妃心中究竟打着什麼如意算盤。

「我不懂!」

單純的芊樺沒那麼多心眼,仍舊搞不清楚阮玉妃的企圖為何。

「這麼一來,進可攻退可守。她可以將自己塑造成可憐的悲苦女子,台灣人總是同情弱者。不久她又可以利用這則新聞拉抬自己的知名度,還可將所有的錯推到我頭上。二來,如果她又被爆出什麼不堪的緋聞,她大可說是為了忘記我才自暴自棄。」婁祖麒語氣平緩的分析整件事,不帶任何的怒氣。

不知是否被他的分析震懾住了,芊樺瞠目結舌,老半天說不出話來。

婁祖麒繼續說道:「而我白天是報社的總經理,晚上卻化身勾引女人的夜店王子。這種仗着自己家錢有勢,遊戲人問的花花公子,本來就該被大家唾棄,被世人大肆撻伐。」

「不,她怎麼能這麼做,她不能這麼做!」芊樺激動的搖頭,無法接受婁祖麒遭人誤會,被人辱罵的結果。

「她已經這麼做,而且……你還幫了大忙。」婁祖麒輕輕丟下這句話后,不發一語的轉身離去。

留下芊樺沉痛的啃噬心中的愧疚,久久無法自拔……

「婁總!你為什麼拋棄阮玉妃,是另結新歡嗎?」

「婁先生,對於阮玉妃小姐的話,你有沒有想澄清的地方,麻煩你出來跟我們說明一下!」

「你是不是故意和阮玉妃發生關係,打算藉此提升報社銷量?」

一群記者圍在報社外頭爭相發問,外面停放好幾台SNG車,就怕錯過任何精彩畫面。

聽到各家記者亂七八糟的問題,芊樺在自己的座位上心緒不定、坐立難安。

她心中不停揣測關在辦公室內的婁祖麒還好嗎?

從昨天開始他就不發一語,今早一到報社大樓,立刻就被所有媒體將他的座車團團圍住,最後還是出動所有保全人員,才有辦法將車子開進停車場。

一走進辦公室,他立刻將自己關在裏面,不想理會辦公室內所有人的異樣目光和大樓外叫囂吵雜的媒體記者。

「原來總經理這麼悶騷,平常裝得正經八百,結果晚上搖身一變,成了流連Pub的夜店王子,還和風騷的女星有一腿。」

一看到婁祖麒走進辦公室,講話最刻薄的張哥立刻發難,說出大家的心聲。

「是啊!他怎麼不早告訴我們,這種第一手新聞當然要留給自己報導,所謂肥水不落外人田嘛!現在搞得大家都知道,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想到錯過提振銷量的機會,小王忍不住嘆息。

「可不是!他老怪我們整天只想着報導八卦新聞,想不到他更勝一籌,自己創造八卦新聞。哈哈哈——」年輕的小邱口無遮攔的說。

「芊樺,我得向你道歉!」

張哥突然摟住芊樺的肩膀,大聲的對她說,音量大到所有的人都聽得到。

「幹嘛向我道歉?」

芊樺用力撥開他的祿山之爪,不願理會他。

「我一直以為總經理的對象是你,沒想到你不過是總經理和阮玉妃的障眼法而已。這麼吧!要是你不介意乾脆當我女朋友算了,我雖然沒有總經理有錢,不過至少我不會始亂終棄。」張哥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對她說。

「你們別胡說,婁先生不是這樣的人,所有的一切都是阮玉妃在胡說,你們別聽她一派胡言。」

聽到婁祖麒被大家誤解,芊樺忍不住開口替他辯解。

「呵呵呵——你怎麼知道,難不成婁總跟你也有曖昧關係?那你可得小心哪天也被他拋棄。」小丘調侃的看着她,戲謔的嘲弄她。

「芊樺!你可得睜大雙眼,像他們這種高高在上,有錢、有勢的男人才不會真心對待女人。說穿了,都只是玩玩罷了,阮玉妃就是你最好的借鏡。」小玉自以為是地在一旁說風涼話。

聽到他們這麼說,芊樺的心涼了半截。

她怎麼都想不到自己的無心之過,竟然對婁祖麒造成如此大的傷害。

難怪婁祖麒這麼厭惡報導八卦新聞,直到此時,她終於知道媒體要顛倒黑白是件多容易的事,要毀掉一個人更是輕而易舉。

過去無知的她,竟然為了銷售量做出跟這些人完全相同的事,她恐怕永遠不會知道,她的愚蠢曾經害過多少人、又毀了多少人?

想到這,她心中更加愧疚難耐,不知該怎麼彌補她對婁祖麒的虧欠?

婁祖麒坐在辦公室內看CNN即時新聞,完全不把門外的騷動放在心上,也不理會關於他的任何報導。

這些狗仔隊就是這樣,醜聞的主角越有動作他們越開心。

為了不讓他們稱心如意,他打算這段時間都關在辦公室和家裏,直到另一個新聞取代他的為止。

叩叩——門口傳來敲門聲。

「進來!」

婁祖麒沒有轉頭望向來人,仍舊將注意力放在眼前的新聞報導。

「LO……」芊樺關上門后,猶豫的開口。

婁祖麒驚訝的轉頭,沒想到會看到芊樺站在一旁。

在此之前,她為了避免眾人的閑言閑語,說什麼都不肯進他辦公室。

沒想到,今天她竟能不顧他人的看法,自願和他共處一室,看來他的名聲毀得相當值得……

「怎麼了?」看到她低落的神情,婁祖麒輕聲問她。

「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表達我對你的歉疚。如果你想罵我,就大聲罵我,千萬不要客氣。」

芊樺激動的扯住他的襯衫,額頭抵住他的胸口喃喃低語。

「我不想罵你!」

婁祖麒輕撫她柔細的髮絲,語氣極為溫柔。

「為什麼?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被那些記者包圍,也不會被大家說得那麼難聽,更不會被阮玉妃拖下水。重要的是,你什麼都沒做卻要承擔所有的指責,這對你不公平、一點都不公平。」

聽到他的回答,芊樺更是難過的無法自己。

「事情已經發生,罵你也改變不了任何事。」他英俊的臉龐露出淡然的笑容,不願多說什麼。

「至少,我心裏頭會好過些……」

芊樺睜着迷濛的雙眸,任由晶瑩的淚珠滑落白晰的臉蛋。

婁祖麒心疼的拭去她頰上的淚水,雙手捧住她嬌美的臉蛋說:「別哭!我知道你不是有心的。事情既然發生,生氣、難過都沒用,不是嗎?」

他的話對她並沒有任何的安慰效果,反倒讓她的淚水掉得更凶,她聲音哽咽的說:「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

婁祖麒嘆了口氣,低頭輕吻她嬌嫩甜美的嫣唇,希望轉移她的注意力,別再理會外面的風風雨雨。

這方法果然奏效,他的吻和撫摸輕易點燃她身體的火花,讓她暫時忘卻這些惱人的問題。

許久之後,結束了這個綿密的吻,芊樺喘着氣抬頭望婁祖麒,有些不解的開口問道:「難道你不生我的氣嗎?」

「剛知道時當然是怒不可遏。」婁祖麒輕捏她可愛的臉蛋。「……問題是,聽完你的解釋以後,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讓這件事發生。既然發生了,我也改變不了事實,那我也只能選擇接受。」這是他處理事情一貫的哲學。

相較於他的寬宏大量與超然胸懷,芊樺更不能原諒那個卑鄙無恥的女人。

「最可惡的是阮玉妃,她為了拉抬知名度竟然誣賴你,害得全天下的人都誤會你、污辱你。太過分,真是太過分了!」

「這樣的人絕不可能在演藝圈長存。等着吧!她總有一天會自食其果。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面對阮玉妃惡意的栽贓,婁祖麒這個當事人反倒比她想得開。

「而且,我不在乎她,我比較擔心你……」他溫柔的說。

聽到婁祖麒此時仍是以她為重,芊樺更無法原諒自己所犯的錯,更無法原諒阮玉妃傷害她所愛的人。

「你這麼好的人不應該受這種委屈——被阮玉妃利用來炒作新聞,甚至被大家誤會。」芊樺語氣激動的說。

「唉……人言可畏!」婁祖麒嘆了口氣,無奈的搖頭。「就算我不想接受這一切也莫可奈何。」

「不行!整件事都是我惹出來的,我不能坐視不管。」芊樺的雙眸露出堅定不移的眼神,認真的對他說。

「傻瓜!」婁祖麒捏她可愛柔嫩的臉頰,笑着說:「那麼你還能做些什麼?」

「我可以站出來反駁阮玉妃啊!」看到婁祖麒被世人誤會,芊樺決定勇敢站出來面對卑鄙無恥的阮玉妃。

她要當眾拆穿她的謊言,讓大家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更重要的是,她希望自己能有一個彌補婁祖麒的機會。

聽到芊樺這麼說,婁祖麒整個人像受到強烈的震撼似的,久久不發一語。

好半晌后,他才突然搖頭訕笑。「你在開玩笑,逗我開心對不對?」婁祖麒眯起雙眼,一副不相信她的模樣。

「當然不是!我一定要讓阮玉妃那個女人知道,飯可以亂吃,話絕對不能亂說。如果她以為你會啞巴吃黃蓮的默認,那她就錯了。」芊樺越說越生氣,音調也隨之高揚。

「可是……如果你站出來反駁她,那麼所有的人都會揣測我們之間的關係,那該怎麼辦?你不是一直不願意讓大家知道我們之間的事?如果你挺身面對媒體,恐怕紙包不住火,我們之間的事再也掩飾不了。」婁祖麒嘆了口氣,似乎面臨兩難的局面。

聽到婁祖麒這麼說,芊樺也有些猶豫。她是個極度重視私隱的人。想到以後得面對世人的指指點點,她就覺得害怕。而且這麼一來,大家不就知道他們之間的親密關係了嗎?

看到芊樺躊躇的神情,婁祖麒刻意嘆了口長氣,英俊的臉龐勾勒出一抹落寞的神情。「這種事本來就為難,我不要你為了我,去做你不想做的事,甚至因此而受傷害。罷了!就讓事情自然發展吧!」

他的話讓芊樺愧疚到無法自拔。沒想到當全世界的人都誤會他、唾罵他時,他竟然還在乎她的感受、關心她的想法。

而她……如果還有絲毫的猶豫,那真是豬狗不如、萬死難辭其咎了。

這麼一來,更加堅定她勇敢站出來的信心。

「你不用勸我,我已經決定這麼做了!」芊樺語氣堅定。

「芊樺……你……」婁祖麒一臉為難,不知該如何勸說她的模樣。

「別擔心,我一定替你討回公道。」芊樺踮起腳尖,並在他唇上輕輕一吻,不願聽從他的勸阻。

婁祖麒英俊的臉龐上流露喜悅的神情,不由自主地將她擁入懷裏。

像是感受到他真情流露,芊樺整個人埋入他健壯寬闊的胸口,感動得眼眶泛紅,無法自已。

沉浸在兩人甜蜜世界裏的她,絲毫沒有察覺此時婁祖麒嘴角邊勾起一抹得意邪佞的笑容,眼中射出詭譎的光芒。

此時的他正帶着期待盼望的眼神盯着她,似乎渴望看她一步步踏入可怕的陷阱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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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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