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關毅傑撫摸着闕秦兒蒼白的容顏,對於她今天的反應頗為玩味,沒想到她居然怕血到這種程度,那為何有勇氣來台灣當保鏢呢?

此時他才發現自己一點都不了解她,她的一切對他而言竟是一團謎。

“血……”她搖着頭,低聲呢喃。

他心疼的握住她的柔荑,輕拍她的粉頰,呼喚着她的名字。

“秦兒,該醒了。”關毅傑含情脈脈的注視着她絕美的容顏,忖度着自己到底是受了她美麗臉龐的吸引,還是因為她的過分純真?

“小癟三,看招。”闕秦兒吐出幾句夢囈,同時揮動她柔弱的右勾拳擊中關毅傑的胸膛。

“醒醒吧!”關毅傑握住她的拳頭,沒想到手臂才替她擋了一刀,連胸膛都得吃她一記粉拳。

她睜大眼睛,才發現自己把拳頭落在他的胸膛。

“對不起啊!”她滿臉歉意的抽回手,半坐起身,望着他的手臂。

“沒關係。”面對自己心愛的女人,他怎麼好意思提出控訴呢!

“我害你受傷了。”闕秦兒看到他的手臂上扎着繃帶,自責的念頭立即湧上心頭。

“還好啦!一點小傷而已。”唉!英雄難為,誰教他必須扮演英雄救美擄獲她的真心。

“可是老大說有刀我得先擋,我居然沒有幫你擋這一刀,我真該死。”她愈想愈是難過,頓時鼻頭一酸、眼眶一熱,撲簌簌的淚水直涌而出。

她的淚水如同斷線的珍珠般,紛紛落在被褥上,小小的臉蛋皺成一團。

“傻瓜,如果我讓你為我擋這一刀,我才真的很該死。”他萬萬沒想到她居然會傷心成這樣,頓時間讓他慌了手腳。

關毅傑將她擁在懷中,手忙腳亂的安慰着她,活了二十幾年第一次安慰女孩。

“我這個保鏢真是該死,居然害你受傷了,我這下真的無顏見京都父老了,乾脆在這裏自我了斷,以免遺人話柄。”她既自責又汗顏。

關毅傑沒料到她的反應居然會如此強烈,而且以死謝罪的決心又是如此堅定,嚇得他瞠目結舌。

“秦兒,是我自願去擋那一刀,根本不關你的事,而且今天那些歹徒是衝著你來,我是盡男朋友的責任去保護女朋友,你不需要過份自責。”

闕秦兒聽到這番話傻傻的點點頭,他說得好像挺有道理的,女朋友受男朋友的保護,這應該是天經地義之事。

“說的也對,我是你的女人,你是有義務要保護我。”她靠在他的胸膛,一股甜蜜的暖流竄入她的心中。

二十二年來她第一次感受到被呵護的感覺,她好希望這種幸福的滋味永遠都不要離開。

他將下巴靠在她的頭頂上,修長的手指玩弄着她美麗如絲的秀髮,嗅着她淡淡的發香。

“我會保護你一輩子,永遠都不會讓你受到傷害,像今天的事情以後再也不會發生了。”關毅傑深深明白今天那幾個猛漢是衝著她而來,刀刀急欲毀掉她驚為天人的容顏。

“你真好。”闕秦兒傾聽着他的心跳聲,吸吸鼻子,由衷的說出口,“你跟老大好像喲,都會保護我。”

“秦兒,你能告訴我,為什麼你會在伊藤姥姥那裏當忍者嗎?”她的成長令他頗為好奇。

“聽姥姥說,十幾年前她到台灣出任務時,認識我的親生父母,那時他們恰好在二度蜜月遇上空難,於是姥姥就收養我到日本,把我訓練成忍者。”她平靜的敘述自己的童年往事。

這番遭遇撼動他的心,讓他更加篤定愛她的決心,只是他怎麼也沒有料到在如此困厄的成長背景之中,居然可以造就她過度樂觀且善良的本性。

“大哥!”毅磊聽到大哥受傷的消息立即前來探視,一推開他的房門,沒料到居然會見到兩人相擁的一幕。

他尷尬的愣住三秒鐘,到底誰才是真的傷患呢?

闕秦兒嬌羞的推開關毅傑的胸膛,趕緊怯怯的澄清剛才那幕親昵的舉動。

“是他先抱我的。”她頭低得不能再低了,真是羞死人。

關毅傑回過頭神色自若的望着胞弟,“有事嗎?”

“伊藤姥姥等一干人要求見秦兒,我在想她的身體適合見他們嗎?”毅磊對甲賀派人士的造訪顯得十分錯愕。

闕秦兒聽到這個消息瞠大水眸,興奮之情頓時升起,“我想要去見姥姥。”

“那好吧!”關毅傑扶起她的身子,反正他對秦兒的成長背景也頗為好奇,有必要與伊藤麻子商榷一下秦兒未來的歸宿。

***

伊藤麻子率領數十位忍者正在關家大宅中,一見到闕秦兒她老人家那張佈滿皺紋的臉立即拉下來。

“姥姥!”闕秦兒興奮的叫着,看到平日的夥伴全來見她,令她頓時窩心不已。

“闕秦兒!”伊藤麻子冷厲的雙眼瞪視着她,“你可有記住對我的承諾以及甲賀出任務的派規?”

關毅傑與毅磊滿臉疑惑的望着他們的造訪,但是礙於闕秦兒還是甲賀人,不方便出面干涉,於是只好在一旁的看着他們。

“姥姥,秦兒沒有忘記您的教誨,我誓死保護關先生的安危。”闕秦兒惶恐的回著話。

“發生狙擊事件,讓關先生不幸受傷,你可有任何辯駁之詞?”伊藤麻子句句苛責着她。

闕秦兒眸光一斂,豪氣干雲的說道:“沒有。既然秦兒有負姥姥所託,願意受派規處罰,不敢有任何埋怨之言。”“這可是你所說的。”伊藤麻子的目光同時瞟向關家兩兄弟,心底冷笑着。

“是的,秦兒懇請姥姥受罰。”闕秦兒雙手作揖,一副將生死置之度外的神情。

“這可是你說的。”伊藤麻子的嘴角揚起一絲冷冷的笑意,拿出身上的匕首丟向她,“現在你自己看着辦吧!”

闕秦兒蹲下身拾起地上的匕首,此時在場的人全部倒抽一口氣,瞠目結舌。

“姥姥,難道您真的要秦兒以死謝罪嗎?”季珞岑萬萬沒想到,姥姥千里迢迢趕來此,就是為了判秦兒死罪,這種作法似乎太說不過去了。

“國有國法,幫有幫規,我這叫殺雞儆猴,否則你們全都像秦兒這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那我們甲賀的信譽不就全都敗在你們身上了嗎?”伊藤麻子神情威嚴的提出警告。

“姥姥,您不是早就料到秦兒的功夫就是如此,現在這麼做不就是落井下石,分明逼迫秦兒走入絕路。”季珞岑眼見情勢危急,顧不得敬老尊賢、以下犯上的顧忌,衝動的想要阻止這場浩劫。

站在一旁同樣矇著面的冷晨心,聽到姥姥這段話,未語淚先流,沒想到秦兒真的這麼早就要向閻王報到了。

“季珞岑,這是你對長輩的態度嗎?”伊藤麻子轉過頭惡狠狠的瞪視着她,這丫頭分明是吃裏扒外,居然在這個緊要關頭破壞她的好事。

回到京都,她肯定要罰這丫頭禁足禁口一個星期,免得屢次壞了她處心積慮安排的大計。

“我是實話實說,當初我就反對秦兒出此任務,而您也明白秦兒的功夫就是如此,您這分明是想置秦兒於死地嘛!”季珞岑為之氣結,小小的身軀着黑色忍者裝束,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忿忿不平的瞅着伊藤麻子。

關毅傑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們的對話,他對這個叫季珞岑的女娃兒挺欣賞的,個子雖小膽識卻是格外過人,假以時日培訓起來必定是雄霸一方的大姐頭。

“季珞岑,你居然敢頂撞我。”伊藤麻子沒想到居然會鬧出窩裏反的事來,這個程咬金真是初生之犢不畏虎,老是在太歲頭上動土。

季珞岑別過頭,不敢與姥姥正面對峙,“我不是頂撞您,而是就事論事。”

“珞岑、姥姥。”沉默已久的闕秦兒看她們鬧得不可開交,終於出聲,“你們就不要再為我爭執了,一人做事一人當,這是我自己護主無力,本該接受派規的裁決,如果命定秦兒必須以死謝罪,我毫無怨言。”

闕秦兒眸中隱約泛着淚光,舉起手中的匕首,突然湧起一股悲傷之意,她沒想到自己居然真的成了學園中第一位切腹謝罪的忍者。

她笑了笑,臉上已沒了平日的天真。罷了,這樣的死法也算是開先風,為以後的學員留下很好的警示,如今也算是死而無憾吧!

在一旁的冷晨心承受不住這種打擊,奔向前抱住闕秦兒痛哭失聲。

“秦兒,我不要你死啦,你不可以死啦!”她哭得激動無比。

“晨心,是我自己辦事不力,一切怨不得人,你就別再為我傷心了。”闕秦兒安慰她。

闕秦兒看着手中的匕首,突然她的腦海中閃過關毅傑的身影,一股難捨之情竄入她的心底,她緩緩的回過頭含情脈脈的望着他,臉上掛着一抹凄楚的笑容。

今生註定無緣,那就來世再相見好了。

雖然想得洒脫,但是怎麼愈見他的臉龐心裏愈是難過,他的胸膛是如此溫暖,擁抱是如此踏實,他的唇是那麼地吸引人……她怎麼也捨不得離開他的身畔。

關毅傑冷眼望着這一切,秦兒愛戀的眼神,季珞岑的打抱不平,冷晨心的含哀帶怨,還有伊藤麻子眼底那抹狡猾精明的算計,他終於打破沉默。

“伊藤麻子,你要什麼條件就儘管說出來好了,拿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當籌碼,這不是高明的手段。”他的嘴角揚起一絲嘲弄之意。

“關先生,我是為了你的安危着想,難道我在這裏處罰不材之徒也礙到你了嗎?”伊藤麻子倒抽了一口氣,這個關毅傑還真不是省油的燈,頗有兩下子的喲!

“是沒有礙到我。”他冷漠的瞪視着伊藤麻子,“但是你清楚我所指何事,大家就開誠佈公攤開來說,不必兜圈子。”

“大哥。”毅磊此時也有所領悟大哥所言何事,原來他誤中伊藤麻子所設下的美人計,不自覺請君入甕,讓大哥掉入秦兒的粉紅陷阱之中。

“毅傑。”闕秦兒不忍看到大家為她大動肝火,想要阻止這場紛爭,“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是秦兒命該如此,你們就不要再為我爭執了。姥姥只是依規行事,並不是你們所想像的如此。”

關毅傑看到她楚楚可憐、柔弱無助的模樣,心底的悸動不自覺擴大了許多。

“秦兒,你捨得離開我嗎?”他的眼底漾滿深情,他需要她的承諾當成賭注。

“我……”闕秦兒抬起頭迎上他炙熱的黑眸,“我是捨不得離開你,但是我必須為自己的言行負責,也為自己的失職付出代價。”

伊藤麻子冷眼望着這一幕兒女情長,心底的得意逐漸擴大,她走這一步棋也算是對了,賭對了闕秦兒這步美人棋。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尤其是像闕秦兒這般美得不可方物,只要是男人很難不動心,看來傳說中不為女人動情的關毅傑,最後也要只好為美人捨棄江山,逃不過情關。

“伊藤麻子,把你的條件說出來吧!折磨秦兒對誰都沒有好處。”關毅傑實在沒有力氣再與她窮蘑菇。

從他見到秦兒的第一眼開始,就發現這件事必有蹊蹺,原來伊藤麻子真的利用秦兒來當籌碼。

“毅傑,你千萬不要誤會姥姥,她並沒有拿我當籌碼,這是甲賀的派規,秦兒有所失職必當切腹謝罪,你不要再為難她老人家了。”闕秦兒已經將個人的生死置之度外。

伊藤麻子惡狠狠的瞅着她,計謀都快要得逞了,她到底還在裝什麼忠心啊!難道她真以為開膛剖腹的滋味那麼好受?

“闕秦兒,你不愧是我旗下的愛徒,為以後的學員樹下良好的風範。”伊藤麻子恨得牙痒痒的,怎麼她盡教出一群程咬金來壞她的好事呢!

闕秦兒雙膝着地,“姥姥,您對秦兒的養育之恩,我今生無以回報,期盼來世能為姥姥再盡一份孝道。”

關毅傑沒想到闕秦兒真的忠心至此,看來他今天一定要讓秦兒與伊藤麻子之間做一個了斷,否則後果難以想像。

“伊藤麻子,什麼條件你儘管開出來吧,只要能夠讓秦兒與甲賀脫離關係,我願意答應你任何條件。”他已經完全淪陷在秦兒的情網之中,只好豎起白旗承認所愛。

“好!既然關先生那麼中意我們家的秦兒,不忍心看她受到切腹之苦,那我就成全你的要求。我要日本黑道的經濟大權,整個北海道、九洲、四國、本洲的黑道脈絡我全都要一手掌控。”伊藤麻子獅子大開口,一口就要定了這塊肥肉。

“大哥。”毅磊頗為無奈的看着這一幕,萬萬沒想到他居然會引狼入室。

關毅傑舉起手阻止毅磊的自責與規勸,他早料到伊藤麻子的目的,為了秦兒他只好勉強答應。

否則以她的野心,這次沒有咬到這塊餅,下回仍舊會把秦兒當成誘餌。

“我答應你的條件,不過這個前提是你要與秦兒簽下切結書,這輩子和秦兒永無瓜葛。”關毅傑道。

“好!”伊藤麻子大喜過望的一口答應,看來關毅傑是真的愛上闕秦兒,她這樣也變相幫闕秦兒找到一位好夫婿,“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關毅傑蹲下身扶起跪在地的闕秦兒。

季珞岑觀察着這一切,萬萬沒料到姥姥居然如此攻於心計,拿秦兒的命來滿足自己的權勢慾望。

冷晨心停止哭泣,原來姥姥別有用心,她真是想都沒想到。

“以後秦兒的生死大權就落在毅家幫之中,與甲賀完全沒有一點瓜葛。”關毅傑將闕秦兒擁在懷中,立即撇清界線。

“好!”伊藤麻子爽朗的答應,回過頭叫喚着季珞岑與冷晨心兩個丫頭準備離開。

“姥姥,今後我們將永遠與秦兒分別,可否讓我留在這裏陪秦兒幾日,可望姥姥成全我們姊妹情深、親如手足。”季珞岑必恭必敬的請求她格外開恩。

冷晨心也捨不得與秦兒分開,尾隨在後央求着伊藤麻子。

“好吧!只要秦兒願意招呼你們,我個人無特別意見。”伊藤麻子也深深明白三個人交情頗深,不忍為難她們。

“秦兒願意盡地玉之誼。”闕秦兒笑逐顏開,立即答應。

伊藤麻子點點頭,率領着其他學員有如黑旋風般,疾步離開關家大宅。

闕秦兒難掩興奮之情,離開關毅傑的懷抱,立即擁住季珞岑嬌小的身軀。

季珞岑的身軀被闕秦兒給擁抱得密實不已,她小小的臉蛋幾乎貼在她渾圓成熟的胸脯上。

關毅傑吃醋不已的看着這一幕,難道她對久違的故友都是如此的熱情嗎?

現在她抱着的是發育不良的季珞岑,要是今天出現的是她的青梅竹馬兼老相好“老大”,是不是也是同樣的熱情呢?

一把無名火在他心裏竄燒開來,愈想心愈酸,她怎麼可以把自己當成隱形人,逕自與那群姊妹淘相擁呢?也不想想是誰把她從刀鋒下解救出來,他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和未來的夫婿耶!

“闕秦兒!”季珞岑隱藏在面罩之下的是一臉嫌惡表情,她沒事在她身上磨磨蹭蹭的做什麼?她又不是男人有什麼好擁抱的,兩個女子身軀緊緊貼在一起亂噁心的,怎麼她來台灣那麼久,還對她發育未全的身軀持有非份之想?

“老大,什麼事?”闕秦兒見姥姥不在,立即恢復她原本的綽號。

季珞岑指指她的胸部,“把你傲人胸部移開一點。”季珞岑渾身打顫,巴不得早一點離開她的懷抱。

“哦!”闕秦兒十分無辜的鬆開雙手,長得如此傲人又不是她的錯。

關毅傑的眼睛差點沒有蹦出眼眶,他錯愕不已的望着這一幕,原來秦兒口中的“老大”是這位發育未全的女娃兒,那他這幾天吃的醋不就白吃了,莫名讓醋意酸死了幾萬個細胞,現在想想果真不值啊!

關毅磊的錯愕程度不下於兄長,原來大哥口中的情敵竟是一位女娃兒。

嘖嘖!在一群女人堆里長大,果然“性向”會有所不同。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女人還真是難以捉摸啊!

為了大哥往後的幸福着想,他只好負起“為民除害”的重責大任,想辦法把季珞岑和秦兒分開,免得影響大哥的好事,也算是為自己的失策做點補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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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將馴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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