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璥承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着,此刻他滿腦子都是彤芸;她從早上躲進房中就不曾出來過,不知道會不會出什麼事?
還是去看看她好了。他跳下床打開房門,走到彤芸的房門口輕敲着門,可是都沒有回應。
看來她是睡了。他失望的折回房間,不懂自己為何如此擔心她。
正當他要打開自己的房門時,忽然聽見有人上樓的聲音。
這麼晚了,是誰還沒睡?他好奇的一探究竟,沒想到映入眼中的竟是絕美的容顏……
老天!他不會在作夢吧?
原本低着頭想事情的彤芸察覺到有人盯着她,迅速的抬起頭,在見到璥承時,不由得倒抽了口氣。她馬上轉身回樓下,奪門而出。
見她往外逃逸,璥承也邁開大步追去;姑且不論她長得如何,三更半夜闖進他家就有問題了,所以他得捉住她。
彤芸跑得很快,但終究跑不過璥承,在屋外的院子裏被璥承撲倒在地。她惶恐的睜大了杏眼,駭然的瞅着壓在她上方的璥承。
這麼近的距離,璥承更被她的美貌攝了心魂。
“你是真的!”在感覺到身上柔軟的嬌軀后,他才相信眼前的女人是真實的,他不是在做夢。
銀髮!他撩起她一綹頭髮仔細看着,“這也是真的?”
彤芸沒有說話,只是死命的瞪着他。
見她沒反應,璥承蹙起眉頭,“你聽不懂中文?”
他把自己會的所有語言都用上了,她還是沒有反應。璥承翻了個白眼,這樣的大美女該不會又聾又啞吧?!
他將她拉起,強押她進屋,然後拿出他的手銬把她銬在椅子上,防止她脫逃。
然後,他打開電燈,屋內頓時大放光明。彤芸不太適應的閉上眼,等她再睜開眼時,璥承的臉卻近在眼前,她嚇了一跳,連忙往後退了退。
璥承拉了把椅子坐在她面前,目不轉睛的盯着她,彤芸則一臉防備的瞪回去。
“或許我該打電話查查你是誰。”他撫着下巴的鬍子喃喃自語,“銀髮的人不多,應該不難找才是。”
彤芸聽聞此言臉色微變,而她這表情當然沒逃過璥承的眼睛。
“你聽得懂我在說什麼對不對?說吧,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三更半夜跑進我家?”
彤芸別開臉。
“發生了什麼事?”其他人被樓下傳來的聲音吵醒,紛紛下樓察看。
璥平衝下樓時,手中還提着他的公事包,裏頭裝了些遇到緊急狀況時可以馬上應用的醫療器具。走到哪便把公事包帶到哪是他的習慣,所以當他聽見樓下有聲音,便直覺的抓着公事包下樓。而若嫚則是神經兮兮的握着槍奔下來。
看見他們的模樣,兩手空空的璥樵不禁大笑,“拜託,你們有病哪!”
璥平及若嫚不約而同的踹了璥樵一腳,讓他再也笑不出來。
“哎喲!我的肚子……”他抱着肚子喊疼,“要死了,踹那麼大力幹麼?”
“活該!”若嫚啐了聲。
“二哥,她……”璥平見到彤芸大吃一驚,同樣被她的五官吸引住。
“她三更半夜出現在我們家被我逮到,什麼話也不肯說。”璥承回答。
“你是薇亞公主?!”若嫚詫異的盯着眼前的絕色佳人,凡見過這張臉的人是不可能將她忘記的,尤其這人還是她想盡辦法尋找的。
聽到若嫚認出了她,彤芸的臉色倏地刷白。
“薇亞公主是什麼玩意兒?”璥樵邊問邊在彤芸身邊嗅個不停。
奇怪,這個味道怎麼和彤芸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
“璥樵,你在幹什麼?”璥承沒好氣的揪起弟弟,“別對人家這麼沒禮貌。”
“我只是覺得她身上的味道和彤芸的好像……”
“彤芸?”璥承皺眉,“她人呢?同樣是習過武的人,她不可能沒聽到我們的聲音。璥樵,你上去叫她下來。若嫚,你把剛才的話解釋清楚,什麼薇亞公主?”
“薇亞是坦立達國的長公主,數月前中槍后昏迷不醒,之後突然失蹤。坦立達國的瑞奇將軍奉命尋找她的下落,不久前他查到薇亞公主來到亞洲,遂到亞洲各國找尋。最近瑞奇將軍來到台灣,請求調查局幫助,剛好是我的小組接下這個案子。”
他們同時將目光移到始終不發一語的彤芸身上。
“你如何證明她就是薇亞公主?”璥平問道。
“等我一下。”若嫚回房間將薇亞公主的資料拿下來,翻開最後一頁。“你們看這張照片,是不是和她一模一樣?”
他們比對了一下,果真一模一樣。
“可是她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們這裏?”璥平又問。
一個想法同時閃入眾人腦中,他們互看了一眼。
“只有一個可能……”璥承低喃。
“彤芸不見了!”璥樵下樓后大呼,“她不在她的房間裏!”
果然如他們所料。
璥承凝視着面前的女子,“我該叫你彤芸還是薇亞公主?”
“我很抱歉欺騙了你們。”彤芸終於開口,聲音恍如黃鶯出谷,和易容成彤芸時的聲音差了十萬八千里。
璥承鬆開彤芸的手銬,等着她的解釋。
“我這麼做是為了要活下來。除非我死,否則她是不會放過我的。”
“誰要殺你?”璥承問道。剛救回她時,她也口口聲聲說有人要殺她,問她是誰,她也不回答。
彤芸搖頭不語。
“為什麼不說?那個人都要你的命了,你幹嘛還袒護他?”若嫚以前也和她談過這個問題,沒想到彤芸的想法還是一樣。她真的這麼愛那個人?
“她可以忍下心殺我,但我不能。我愛她,我不希望她受到傷害。”
愛?!璥承聽到彤芸說她愛那個想殺她的人時,心中竟閃過一絲嫉妒。他嫉妒那個人,嫉妒“他”可以得到彤芸的愛,而他卻不行……
等等,他期望彤芸愛他?!
璥承不禁後退了數步;他愛上了彤芸?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但她已經有未婚夫了,而且還是個公主!在她眼中,他不過是個救命恩人罷了……
“二哥?”若嫚擔心的欲上前扶他,“怎麼了?”
“我沒事。”他舉起手阻止妹妹接近。
“若嫚,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璥平問着,“要把她的消息告訴瑞奇將軍嗎?”
“不!”若嫚還未回答,璥承便幫她下了決定。“今天的事誰也不準說出去,就當從沒發生過。”他盯着彤芸,“你還是邵彤芸,不是什麼公主,聽見了沒有?”
彤芸傻愣愣的望着璥承,不了解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可是這樣教我如何向瑞奇將軍交代?”若嫚急問。
璥平扯扯若嫚的衣服,對她搖搖頭,若嫚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好吧!我想我可以搞定瑞奇將軍。”她差點忘了他們要將彤芸及她二哥湊成一對的事了。如果把彤芸的消息告訴瑞奇將軍,她等於親手將自己的二嫂送出去,這可不成。
“為什麼?”彤芸提出疑問。
“我不會將你推往死神懷裏。我說過我會保護你不受到任何傷害,要你的命,除非我死!”話雖如此,但璥承心裏明白,他是為了讓彤芸繼續留在自己身邊。
彤芸感動的落下了淚,“謝謝,謝謝你們。”
“別哭了,好醜的。”璥承連忙抽了張面紙遞給彤芸。
“對不起,我一時情緒太激動,忍不住就……”她愈說眼淚愈落個不停。璥承的話讓她知道自己不再是一個人孤軍奮戰,有人會保護她、照顧她,她只需像個小女人被人呵護就夠了,她可以不必再逞強下去。
“好了好了,一切有我,你就別哭了。”璥承將她摟在懷中輕安慰。
其餘人見狀,不約而同的離開現場,不想當電燈泡。
回到房間后,若嫚躺在床上久久無法入眠,滿腦子都是彤芸說過的話。
她愛那個想殺她的人?
她是個公主,能接近她的人不多,除了親人外就是宮廷內的侍僕。
若嫚蹙起眉頭,跳下床在桌子前坐了下來,拿出紙筆將她腦中所想的一一寫下來。
彤芸跟二哥說過她沒談過戀愛,甚至不了解男女之愛是什麼感覺,但她說她愛那個人……
就算是很親近的侍僕,彤芸也不可能喜愛對方到即使生命受到威脅也要袒護對方,因此想殺她的人應該是她的……親人?!
想到這兒,若嫚不禁打了個寒顫。被自己的親人追殺是多麼令人心寒的事,想必彤芸心底一定倍受煎熬吧!
既然在彤芸身上查不出什麼,那她只好把目標放在另一人身上,她相信“他”一定知道一切。
“你是……”瑞奇打開房門,發現敲門的是一位他沒見過的美麗女子。
若嫚露出笑容,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調查局的人員。”她出示自己的證件給瑞奇看。
瑞奇瞄了證件一眼,防備的問:“有事嗎?”雖然她有證件,但誰知道是真是假。
“前一陣子你曾到調查局請求我方人員協助找尋貴國長公主的下落,而這個案子是由我的小組負責,我是組長。”
聽若嫚這麼說,瑞奇才相信她真的是調查局派來的人員,因為他請求協助的事只有他、調查局長和負責搜尋的小組成員知道而已。
他請她入內,倒了杯水給她。
“謝謝。”
“你有薇亞公主的消息了嗎?”瑞奇急切的詢問。
“還沒。”若嫚謊道。
“那你這次來的目的是……”瑞奇雖然很失望,但他掩飾得很好。
“有件事我百思不得其解,才來此向你求解;這麼貿然前來,希望你不會介意。”
“沒關係。只要是我知道的,我會盡量回答你。”
就等他這句話!“我想知道究竟是誰在追殺薇亞公主。”她開門見山的問。
瑞奇目光一閃,有所保留的回答,“沒人說她被追殺。”
若嫚嫣然一笑,“堂堂一國的長公主會遭槍殺,然後消失無蹤,白痴也知道她是躲起來了。如果沒人想追殺她,她何必逃走?”
“事實上,我們懷疑薇亞是被人擄走的。”
“哦?”她挑起眉,“為何你們有此見解?”
“因為她在失蹤之前一直是處於昏迷中。”
若嫚目光一暗,看來彤芸早就醒過來了,卻一直假裝昏迷不醒。為什麼呢?怕想殺她的人知道她已經醒了?難道她的一舉一動全被人監視着?
“薇亞公主最愛的親人是誰?”
“國王及荻亞。”
皇后呢?“國王是怎樣的人?”
“精明睿智、和譪善良的好國王。他很愛薇亞。”
“荻亞公主呢?”
“天真活潑,薇亞非常疼她。”
“那他們兩人誰最有可能殺害薇亞公主?”扣除彤芸不愛的皇后,兇手必是他們其中一人。
“都不可能。”瑞奇立刻否認,“他們倆都沒有理由殺薇亞。”
“你怎能如此確定?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
“陛下疼愛薇亞,而薇亞及荻亞的感情更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不是他們,難不成是皇后?”若嫚本是隨口說說,但瑞奇臉上一閃而逝的表情讓她起了疑心。“對了,你沒告訴我薇亞公主為什麼不愛皇后。”
瑞奇皺起眉,他為何要回答這種問題?這和找回薇亞有何關聯?
“你問這些問題做什麼?”他反問。
“我想確定我如果找到了薇亞公主,該不該把她的消息告訴你們。”若嫚不疾不徐的說。
“不是該不該,而是一定要,你必須告訴我們。”瑞奇捉她的語病。
“誰說的?”若嫚睇了他一眼。
“那是你的責任。”
“話雖如此,但我也有責任保護薇亞公主的生命安全。假如我不顧她的危險暴露了她的行蹤,屆時又害她被人追殺,那我的罪可重了。”
瑞奇陷入了沉思,他太急於找出薇亞的行蹤,都忘了還有人想致她於死的事實;他不得不承認若嫚的話有理。
看見瑞奇似乎有些動搖,若嫚的唇彎起優美的弧度,她知道自己成功了。
她必須將瑞奇打發回國,讓他暫時放下尋找彤芸的念頭。她需要時間證明自己的推測──真正想殺彤芸的人是荻亞公主。
“如何,想通了嗎?是不是打算先回你的國家揪出兇手,再回頭找薇亞公主?”
“要找出兇手,不見得非要我回去。”瑞奇兩手交叉在胸前睇向若嫚;他覺得眼前的女人似乎迫切的想趕他走,這是為什麼?
若嫚臉上的微笑瞬間凝結。
“我國雖不大,但人才也不少,我只要透過衛星便可以控制一切狀況;如此一來,我又何必匆忙回國呢?”瑞奇只用了幾句話就把若嫚堵得死死的。
“看來我們今天是談不出什麼結果,我是白來了。”她故作輕鬆的攤攤手。
“你為什麼希望我回國?”瑞奇好奇的問。
“不為什麼,純粹個人觀點。”若嫚站起身,“既然已經談不成了,我想我還是走人吧。”
瑞奇送她到門口,最後還交代了她一句話:“如果你已經知道薇亞的下落,麻煩你告訴她一聲,她的父親很擔心她。”
“如果找到她的話,我一定會告訴她的。”
※※※
“彤芸,彤芸!”璥樵在客廳大叫着,“彤芸,你跑到哪去了,快出來!”
房內的彤芸聞聲連忙跑出來,“誰叫我?”
“我。”璥樵一看見彤芸便拉着她往外跑。
“璥樵,你要拉我去哪裏?”
璥樵把彤芸塞進車內,然後開着車快速的朝目的地奔馳而去。
“璥樵,你究竟想幹什麼?”
“帶你去見我二哥的女朋友。”
聞言,彤芸的心被刺了一下。“璥承有女朋友了?”何時的事?為什麼她一點也不知道?
“她是二哥的同事,叫作白尹,人長得很漂亮,是大家公認的警花。”
彤芸不明白心底那股直發酵的感覺是什麼,只知道當她聽見璥承有女朋友時,心中很不舒服。她為什麼會這樣?是生病了嗎?
璥樵邊開車邊打量着彤芸,看她一臉鬱悶,他不禁暗自竊笑。
“其實我二哥和白尹可說是日久生情,因為白尹不只是我二哥的同事,還是他的助手。你也知道,我二哥向來有喜歡美女的癖好,有道是肥水不落外人田嘛!他理所當然的就把白尹納在翼下啰!”璥樵故意加油添醋,硬把璥承和白尹單純的同事關係說得十分曖昧,目的就是要逼出彤芸對璥承的愛。
大伙兒看他們老是沒什麼進展,便商量出這條計策,還特地請白尹幫忙,而白尹二話不說就同意了。
事實上白尹早結婚了,還愛死了她老公,才不可能琵琶別抱呢!所以找她幫忙最恰當不過。
彤芸硬壓下心中的苦澀問道:“璥承很愛她嗎?”
“愛死了!偷偷告訴你,上回我不小心聽到我二哥和白尹講電話,他們居然已經在籌備結婚的事了!我猜我二哥一定是要給我們一個驚喜,所以才遲遲沒告訴我們這個消息。”哎,他真應該改行當編劇才對,這麼棒的故事,真虧他掰得出來。
璥承要結婚了?!這消息太驚人,彤芸着實無法接受。
璥樵繼續火上加油的亂蓋,“你也知道我二哥這個人最花心了,見一個愛一個,看見美麗的女人就巴上去……”呃,這好像在形容他自己。“我未來二嫂的心胸說有多寬大就有多寬大,她可以不介意我二哥在外面亂來,還一直堅信我二哥最愛的人是她,等我二哥玩膩了外面的女人,最後還是會回到她身邊。就是因為如此,我二哥才會為了她那朵花而放棄大片的花園。”
“世上真有這種女人?”同樣身為女人,她實在很難想像世上會有心胸如此寬大的女人;女人不都是善妒的嗎?
是的,女人都是善妒的,她也不例外。
彤芸終於釐清自己心裏酸溜溜的滋味是什麼,那叫嫉妒,她嫉妒那個叫白尹的女人,她嫉妒她可以得到璥承的愛──
等等,她嫉妒璥承對白尹的愛?難道……她愛上了璥承?!怎麼可能,之前她對璥承並沒有比較特殊的感覺呀,她怎會突然之間愛上了璥承?
是突然間嗎?彤芸心中響起另一個聲音。
是突然還是故意忽略呢?那個聲音毫不留情的問。
彤芸一怔,是她自己故意忽略掉這份感覺?是這樣嗎?
見彤芸不語,璥樵也識相的閉上嘴巴。
“到了。”璥樵拉着彤芸進入一家咖啡廳,“我二哥和未來的二嫂最喜歡來這裏約會了。”
“未來的二嫂”這幾個字在彤芸聽來倍感刺耳。
璥樵左右觀看了一下,“他們還沒到。我們先躲在一旁吧!”他找了個角落最不起眼的位置坐了下來,“他們應該快到了。”
果然如璥樵所料,他話才說完,就看見白尹勾着璥承的手臂,兩人狀甚親匿的走了進來。
“來了,來了。”
彤芸抬起頭,乍見璥承他們親匿的模樣,她的整顆心好似突然間被人掏空了。
“你頭抬得太高了,這樣會被我二哥發現的。”璥樵故意伸手壓低彤芸的頭,還刻意拍拍她的臉,“笑一個,你臉部的肌肉太僵硬了。”他很清楚自己這個動作在旁人眼中是多麼親蜜,更堅信他二哥看見了,因為他可以感受到有兩道冷冽寒光朝他射來。
沒錯,打從璥承一進門,他就看見了璥樵和彤芸;該死的是,璥樵居然和彤芸在一塊兒,兩人還這麼親密,難不成璥樵要對彤芸下手?
不,不成,他得過去阻止他!
白尹察覺璥承的意圖后,急忙拉住他,“你不會忘了你今天陪我來的目的吧?不和你弟弟打招呼沒有關係的,況且他現在搞不好正在約會,你過去會打擾他的。”她拉着璥承到另一邊坐下來。
聽到“約會”兩字,璥承眼中立即燃起妒火,“璥樵那小子──”
“他怎樣和你沒關係,你還要幫我耶,你不會忘了吧?”
璥承硬壓下想衝過去揪起璥樵,將他丟得老遠的衝動;他已經答應白尹今天要幫她演一齣戲,他不能違背自己的諾言。
今天一早,白尹就跑來向他哭訴,說她老公不愛她了。他當然不信,白尹和她老公的恩愛是眾人有目共睹的,誰會相信她老公不愛她?可是白尹在氣頭上,任他怎麼勸她都不聽,執意要他幫忙,假裝和她有什麼曖昧關係,讓這消息傳到她丈夫耳中,還說如果她丈夫還愛她的話,他就會有所行動;如果什麼都沒有,那她準備和他散了。
起先他不肯答應,是在白尹的苦苦哀求下才勉強點頭。現在他們來的這家咖啡廳是她丈夫的友人最愛來的店,她希望她丈夫的友人看見後會回去告訴她丈夫,所以他們才會從進門就表現得很親匿。
而事實上,這全是璥樵他們及白尹所設下的計謀。
“璥承,你不能老看璥樵他們,我們要假裝很相愛的樣子。”白尹將璥承的注意力拉回來。
“假裝很相愛?”璥承皺眉,“怎麼假裝?”
“你把以前泡妹妹的伎倆全部用在我身上就行了。”
“可是──”現在彤芸在這裏,如果她誤會了他和白尹的關係的話……
“有什麼好可是的,別說你不會泡妹妹了。”
“會,問題是……”
見璥承遲遲不肯行動,白尹索性自己貼了過去。“你可以不動,只要配合我的動作就行了。”
璥承嘆了口氣,他什麼時候淪落到任人指導的地步了?
“不用了,我來。”他伸手將白尹攬進自己懷裏,並在她耳邊低語:“你剛才那句話太傷我的自尊心了。”
“誰叫你動也不動。”白尹往璥承的腰側捶了一拳,璥承立刻哀號出聲。
“你也小力點,手勁這麼重,難怪你丈夫會不愛你。”
“你說什麼?”白尹眯起雙眼瞪着他。
“沒說什麼。”璥承連忙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狀,“當我什麼都沒說過。”
俗語說得好,“惹熊惹虎,就是不能惹到恰查某”。外表溫柔婉約的白尹,骨子裏可是百分之一千的超級恰查某,他又不是不想活了,哪敢招惹她。
另一邊的璥樵看他們這麼“入戲”,心裏笑翻了。
“如何,我說得沒錯吧!我未來的二嫂長得真的很美,而且他們很相愛。”
彤芸將璥承及白尹的動作全納入眼中,她看得出來,他真的很喜歡白尹。至於她……她算什麼呢?
她落寞的垂下眼帘,她只是個外人,憑什麼介入他人的生活?
“喂!你怎麼了?”璥樵故作不知的改坐到彤芸旁邊,“不舒服嗎?”
她搖頭,“沒什麼,我很好。對了,你是做什麼行業的?我一直沒聽你提起過。”她轉移話題。
“我是化妝師。”
“化妝師?”
“對呀!我的工作就是把那些明星打扮得美美的。”
“為什麼想當化妝師?”她好奇的問,“以你的條件,當明星都綽綽有餘。”
“因為演藝圈美女多嘛!”
彤芸淺淺一笑,“聽說那些看起來很美麗的女明星全是靠粉堆起來的?”
璥樵點點頭,“這是事實。不過我喜歡看見每個人漂亮的樣子,所以我才會當化妝師。”
璥承不時偷瞄着彤芸,瞧她和璥樵有說有笑,十分開心的模樣,他就一肚子火。她怎能對他以外的男人笑?
“你是不是愛上邵彤芸了?”白尹笑咪咪的問着璥承。
“我怎麼配得上她!”他語氣苦澀,“她是我高攀不上的人。”
“你可是斐氏企業的第二順位繼承人,你都不配了,那誰配得起?”
因為他們已說好不將彤芸的真正身分泄漏出去,故白尹尚不知彤芸的身分。
“她有未婚夫了。”
“什麼?”白尹大吃一驚。該死的璥樵居然沒告訴她這點,她這麼幫助他們,不會反而破壞邵彤芸和她未婚夫之間的關係吧?不行,要問清楚點才行。“她愛她的未婚夫嗎?”
璥承回想起彤芸曾說過的話,搖搖頭,“她不愛他。”
幸好!白尹暗鬆了口氣。“既然她不愛她的未婚夫,而且她也還沒結婚,你可以大方的將她搶過來呀!我相信沒人會反對的。”
“你不懂。”他煩悶不已。
“我怎會不懂?我知道愛是要靠自己去爭取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璥承,”白尹打斷他的話,以非常嚴肅的口吻道:“看着心愛的人投入別人的懷抱是件非常痛苦的事,你要知道這一點。”
璥承頓時領悟過來;要他看着彤芸嫁給他人,從此生活在別人的臂彎中,那種苦他受不了。不管她是不是貴為公主,在他眼中,她永遠是那個愛和他拌嘴、愛逞強,卻又嬌弱無比的彤芸。他不會再讓她回到她的世界,他要她永遠在他的身邊,當個膩在他懷裏的小女人。
看着璥承堅定的表情,白尹巧笑倩兮的對另一方的璥樵比了個OK的手勢。
璥樵對她使了個眼色,表示知道了。
哈,好戲開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