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舒服的乳白色系、褐色沙發、一張雙人床和一些簡單的柜子,整整二十坪的房間就只裝下這些基本傢具。
戚祖兒站在床尾,愣愣地盯着那張雙人床,腦子裏竟然一片空白,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她一進這個房間便打量過一遍,但卻忽略了房間裏的另一扇門,而那扇門此刻被打了開來。
「你要待在那裏多久?」
戚祖兒撫着胸口,驚嚇地轉過頭,只見閻羅炙正雙臂環胸,倚在門框上冷睨着她。
「你怎麼進來的!?」
閻羅炙反手敲敲身後的門板。
「為什麼那裏會有一扇門?」那不正表示他和她只有一扇門之隔?戚祖兒看着那扇不太可靠的門板,不禁怕了起來。
「為了方便。」
為了方便?他倒說得輕鬆自若,連理由也可真是漂亮正當。戚祖兒在心裏嗤哼。
她轉身將地上的行李抬上床,打算好好整理一下。
「我們要在布拉格待多久?」
閻羅炙快步湊近,扳過她身子。
「永遠都不要背對着我。」
她整個人被他的強烈猛力扳過來,身子差點因站不穩而踉蹌,一急之下便攫住他厚實的肩,整個人撞了上去。
她現在所吸的氣息都是來自他身上的男性味道,一股說不上來的感覺滿滿堆積在她心裏,她連呼吸都變得斷續而愕然。
他不容許再被忽視!
阿爾妮亞拒絕了他,就連相處在一起時都像是與他隔着條河,對他視而不見或根本就躲着他。
所以他不容許再有人漠視他的存在,不容許再有人抗拒他,違背他任何決定、任何話。
「既然決定跟着我,我就是你的主人,沒有僕役會漠視主人。」
他擺明將她的地位貶到最低,令她聽了后除受到傷害外就是全身冰冷。
「我知道了。」她冷淡地回答。
他陰笑一聲,勾起她下顎讓她的眼神與他正視。「我想你的心裏一定對我非常不服氣,心想一張薄薄的合約紙就讓你把自己賣出去兩年半,實在是不划算,是嗎?」
每當與他如此親近,她便全身緊繃,並且感覺四周的空氣似乎跟着變稀薄而緊.......窒,甚至心口還會急速跳動!
「回答我!」箝制在她下巴上的手指更加用力。「我說的是不是?你心裏難道不是這麼想?」
被他的蠻力弄痛,她眼眶裏早已蓄滿淚水,卻緊逼着淚水不潰決,她不準自己軟弱。
但那模樣更教人心疼,閻羅炙心中竟也深深為之一震。
「我沒這樣想。」
在驚覺對她的感覺有進一步變化時,閻羅炙放開她,手伸進口袋裏,濃烈的柔嫩觸感與掌溫還在他手中持續發燒。
他歛緊眉頭,以陰沉的冷笑掩蓋對她的感覺。「哼,心口不一這種事你倒是得心應手。」
「那麼你的意思是要我順着你的話回答嗎?若是的話我也能答,對,我心裏是這樣想的,只不過是一張合約卻逼得我不僅出賣自己的所有,還得時時刻刻擔心你的決定是否會再有所變卦。如果你能夠翻臉像翻書一樣,那麼是否意味着我也可以?我是否可以拒絕你的一切?」氣一上來,她就再也忍不住了。
他放肆地單手攫住她手腕,強力地倒扳。
她雖疼得猛眨眼,卻緊咬着唇不喊一聲,存心要讓他男人的強勢徹底潰敗。
閻羅炙想說點什麼,但一見到她那臉隱忍,他卻又閉緊嘴不發一語。
她剛剛那句拒絕他一切的話,讓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逼得她臣服,不讓她心中還存有任何類似的想法,所以他選擇了最原始、也最有效的方法——
握住她手腕的手往自己身後一拉,她溫軟的嬌軀只能順勢壓在他身上,他低頭,以唇強吻住她的,另一手強壓在她後腦處。
他的強勢逼得她連掙扎的空間都沒有,和他強健的體魄貼得是如此的毫無空隙,甚至連男女先天上最不同之處都緊緊相貼着,令她體熱漸漸往上升。
他發覺自己對她的感覺一次比一次強烈,而那佔有欲甚至是他最害怕的,她的氣息在他沒看見她時也會緊緊跟隨着……
他不會愛上她的!不會!他不會重蹈覆轍,他不會喜歡上凡間女子,絕不會!
閻羅炙放開她,戚祖兒重心不穩的往後跌,背剛好撞上放在床上的行李箱。
「好痛!」
她摸着背,眼淚立刻因為劇痛而落下,呼吸甚至因為疼痛而悶了下。
見她如此,閻羅炙並沒有出言安慰,反而是冷眼地看着她,一動也不動。
她扶着床沿起身,一手還揉着被撞痛的背。
慘了,肯定瘀青了。
「梳洗一下,等會兒帶你去吃飯。」他轉身往剛進來的方向離去。
「我……我不去……」她痛得連話都說不完整。
戚祖兒吃力的站起身。她現在連站直身子都有問題,去吃飯?那她不是得駝着背走路?
閻羅炙這次沒有再抓住她、或以言語恐嚇她,反而是站在原處不動,久久之後才拋下極冷的一句:
「隨便你,餓死也不關我的事。」
聽見門甩上的聲音,她震了下。
好大聲,需要那麼用力嗎?
幽暗的巷弄里,雖然不致太過髒亂,但一幢建築物外的水管卻破裂,水沿着水管外側答答地滴在地上,時間一久便形成一灘水窪,然後變成整個路面都潮濕了,而幾幢建築物的排氣孔則有濃濃白煙往上竄。
感覺起來,這樣的巷道確實是陰暗許多,且也讓人覺得不舒服。
一名醉漢搖搖晃晃的走進巷弄里,手中還拿着僅剩半瓶不到的酒,整個人踉蹌地要倒不倒,每當快倒下時,他就會扶住牆壁,一再重複這些動作,口中喃喃哼唱着歌曲。
突然間在巷底有道黑色身影靜靜佇立在那兒,身上的披風迎風呈現大弧度的飛揚。
「誰!?是誰在那兒……」醉漢心驚地看着那人,仔細打量后,發覺那人似乎沒啥敵意,閉眼笑鬧。「呵呵呵……我管你是人是鬼,呃!嗯,我應該是在作夢。反正……不管你是誰,我身上沒什麼好搶的……呃!我……我失業了!身上半毛錢都沒有。」
醉漢乾脆坐在潮濕的地上,弓起腳、仰頭狂飲手中的酒。「我沒錢,要搶劫你是找錯人了。」
那黑影打破沉默,慢慢地朝醉漢走來,而他手中正拿着一把小提琴。
「喜歡聽歌嗎?」低沉冷酷的聲音。
醉漢慵懶地偏頭看着他,嘴角漾起好大的笑容。
「聽歌?哈哈哈哈——我現在有什麼心情聽歌!」醉漢傷心起來。「我失業了,該死的金融風暴!」仰頭又是狂飲。
「能夠讓你心情平靜的旋律。」他已經將琴拿高,架在自己左側脖子上,右手拿着弓,架放在琴身身上,那氣勢非常驚人。
曲曲柔轉、韻韻惆悵,哀戚的曲調流瀉,著名「貓」劇里的「回憶」正由艷琴箱中狂嘯而出,醉漢手中酒瓶倏然一松,碎裂在地上,而醉漢臉上出現了難以言語的平靜,整個人自身後的牆壁跌滑坐在地上。
「結婚……生子……妙麗……我可愛的女兒……」醉漢整個思緒完全飄離現實,沉浸在過往回憶中,眼角泛出一顆顆帶着美麗、快樂光芒的淚珠。
回憶的旋律悠揚奏起、結束,弓弦往前拉長,慢慢淡出、停止。
「塵歸塵、土歸土。」
醉漢臉上掛着微笑,身形、靈魂消失在黑夜之中,最終,他忘卻了最不開心的事,有的只是往日開心的回憶。
月光撥開烏雲,光塵落照在黑影身上,微微火紅的發色透在光珠之下,顯得特別明顯而泛着濃烈的火海顏色。
閻羅炙拿下夾放在脖頸處的小提琴,旋身走出暗巷,黑色披風在身後飛揚,直到身影與天地融合、消失……
戚祖兒真的賭氣沒和閻羅炙一起去吃飯,她窩在房間裏,整個人蜷在棉被裏,因為害怕閻羅炙會無聲無息闖進她房間,也怕充足的氧氣讓她想起一切,她只好將自己埋進厚厚的棉被裏,時間一久她便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睡夢中她只見到一堵黑色高大壯碩的身形,在微弱的光線下顯得不明顯,連發色都看不清楚,就像是一團黑霧。
倏然間,那黑影轉過身,兩束冰冷眸光像野獸鎖定獵物所散發出的兩道火炬,緊緊牢盯着她。
後來,那人的身影卻越來越大、越來越接近她……
驀然間,她竟清楚的看見那人的發色,令人渾身打顫的火紅色!
她揪緊領口,腳顫抖地往後挪……
但那人緊跟不舍,腳步也直直往她這方挪,當她能清楚看見他的身影、全部面貌時,她雙肩竟被人強力攫住,帶着冰酷神情的偌大面容離她只有幾寸的距離,她清清楚楚的看見那人的容貌,看見他眼中與人不同的孤傲、譏誚一閃而過,性感唇角漸漸以最殘虐的方式漾開。
當他的臉逐漸接近她,她竟莫名地聞到他身上特有的氣息;那微笑,實在令人感到渾身發冷,在他的唇快接近她時,不知從何而來的力氣讓她雙手奮力一推——
「閻羅炙!」
戚祖兒驚坐起,呼吸急促不已,她感覺整個身體都是冷的,伸手往額頭上一摸,竟佈滿了汗水,而且是冷汗!
房裏冷氣吹得很厲害,而她又是一身汗,冷得更厲害。
她怎麼會夢見他?
戚祖兒閉上眼,將臉埋進雙掌中。「真是不可思議。」她不該夢見他的!戚祖兒猛搖頭,決定去沖個澡。
肚子不客氣地咕嚕咕嚕響,她不好意思地摸摸肚子。「好餓。」
晚餐為了躲閻羅炙,她根本沒下去吃飯,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東西可吃?
想到這兒,戚祖兒趕緊拿着衣服跑進浴室梳洗一番,再出來時,她已經恢復了些元氣,拿着皮包便往飯店餐廳沖——
才要按下電梯關門鍵,一雙大手倏然從快合起的電梯門中輕鬆拍開,原低頭找看看鑰匙有沒有帶出房的戚祖兒不免抬起頭。
「要去哪兒?」
戚祖兒整個人下意識往後退,驚嚇得連手中的皮包都鬆手掉在地上。
「怕我?」閻羅炙發出特有的冷血笑聲,俊帥的身體蹲下,動手拾起戚祖兒的皮包。「怎麼?半夜三更不睡覺,想到哪兒去?」
「我……」
「嗯?」
「我只是想下……下樓去吃點東西……」戚祖兒動也不敢動地看着閻羅炙的右手彎成一個直角,釘在她頭頂上方,身體與她靠得好近。
「吃飯?我以為你不餓。」他嘲諷道。
「我……」原來她避着他不見,所以不下樓去吃飯,但仍舊逃離不了他,依舊撞上了他。
「那好。」
他突然抽離,雖然給她有種得到救贖的喘息空間,但相對的,她也感到一種落寞感,像……心愛的東西突然離自己而去一樣。
搞不懂,她實在搞不懂這種感覺!
「既然你大小姐想吃飯了,很好,我會吩咐大廚好好為你這嬌客準備、準備的。」
他說話好沖!戚祖兒瞋了他一眼。
「不滿意?」
「不敢。」她別過臉去。
他以兩指扳正她的臉。「在我看來,你眼中表明得似乎不像口中說的。」
「我……」她歛眼將視線調向別處,臉上兩朵羞紅冒了出來。「我沒有言不由衷。」
他旋身。「你自己清楚。」
電梯門在此刻打開,因為已經入夜了,飯店大廳沒有多少人在走動,連櫃枱人員都由白天的四人精簡成兩位男性服務員。
閻羅炙沒有停下腳步,也不在乎戚祖兒是否有跟上,他直奔服務台。
「餐廳關了嗎?」
「閻羅先生,餐廳已經關了。」
「開了它,順便叫大廚回來上班。」一副命令的口氣。
「可是,閻羅先生……」飯店人員為難地不知如何回答。
他們早就接到上頭的命令不能得罪這個貴客,他在捷克的音樂地位遠在其他一同演奏的音樂家之上,並不是他在全世界的名聲比其他音樂家響亮,而是他們國家對閻羅炙的鐘愛吧,他們確實是比較欣賞他的演奏,甚至獨鍾他特有的音樂家氣質。
不過,原本就聽說他很難伺候,沒想到還真是如此狂傲、目中無人。
閻羅炙不動怒,但光聽他極為平靜無波的嗓音,能不害怕的還真是少數。
「是。」飯店人員乖乖的遵奉,立即打電話到主廚家去。
而閻羅炙則滿意地回身找戚祖兒……
戚祖兒一出電梯門便碰到了搭乘另一台電梯的李傑,兩人又驚又喜,沒想到會住在同一間飯店裏。
「戚小姐!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你。」李傑想不到他還能再見到戚祖兒一面。
戚祖兒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李先生?」
溫文儒雅的李傑身着輕鬆的便服,雖然與閻羅炙相比並不是那麼耀眼,但他卻展現出別於閻羅炙霸道、冷酷的一面——斯文、有禮。
如果說閻羅炙的人就像他的名一樣,屬於艷火烈焱;李傑就是屬於與火不容的水,包容力強,溫柔得足可包容萬物,柔情萬千。
「戚小姐打算在這兒住多久?」
自從機場見了她一面之後,他就想再見她一面。
戚祖兒苦笑搖頭。「還不知道。」
有人要過路,李傑便拉着戚祖兒閃到角落去,身旁巨大的景觀盆栽葉子倒是為兩人形成了一道隱約屏障,讓從旁而過的人不容易注意到他們的存在。
「他在捷克非常有名,你是他的經紀人嗎?」李傑想起閻羅炙與生俱來的霸勢和那天在機場不客氣的態度,不禁搖頭苦笑。
「誰?」
「閻羅炙。」
戚祖兒恍然大悟,意興闌珊地點頭。「嗯,大概吧。」
或許他真的在這裏很有名,但那都不關她的事,她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兩年半后就可以離開,關於他的一切她都不想了解。
李傑失笑。「大概?你不會連自己是不是他的經紀人都不確定吧?」
戚祖兒大笑。「我不是他的經紀人,只是替他打理形象而已。」
若只是打理形象的工作人員,閻羅炙不可能會明擺出如此霸勢,看到他與她說話便氣得半死,不顧所有國際媒體的眼光,拉着她便氣沖沖的逕自離開。
或許戚祖兒根本就不了解閻羅炙投注在她身上的是多麼令人無法理解的感情,也或許連閻羅炙本身都不清楚自己感情表現得如此清楚。
李傑微笑。「叫我傑就好了,我住在1021號房,預計在布拉格停十天左右,如果你無聊可以找我,布拉格我熟,可以帶着你到處走走。」
「祖兒,叫我祖兒就好了,否則你稱我戚小姐我還聽不習慣,覺得自己是不是不知不覺中老了。」
她喜歡眼前看來忠厚老實的李傑,至少與閻羅炙比起來,他是無害的。「你來布拉格是為了工作?」
「一半一半,每年我都為了業務考察來布拉格,一待就是十天以上,所以布拉格大大小小的觀光景點我都熟。」
「大概布拉格這站巡迴公演完,我又得飛到別的地方去,所以在布拉格的時間停不了多久。」
「真是辛苦。」李傑腦筋一轉,提議道:「這樣好了,明天我也沒什麼事,如果你也是的話,我倒可以充當一天導遊,帶你到處走走逛逛。」
「真的!?」戚祖兒高興不已,但隨即想到閻羅炙,臉馬上又垮了下來。「可是我不清楚明天我是否能出來。」她真的好想出去玩。
「她明天沒空。」
閻羅炙的聲音突然從戚祖兒身後傳來,令在場的兩人嚇了一跳,戚祖兒回頭一看便看到閻羅炙一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森冷模樣,雙手抱胸,一身全然的黑色令他的身形看來更是高大挺拔。
戚祖兒心一驚,下意識地腳跟便往後縮了幾寸。「炙。」
他很滿意聽見她喊他炙。閻羅炙不能容許戚祖兒的身體又想拉開兩人的距離,她又想躲他,於是他大手一伸,輕易便將她拉到身前,雙手攫住她肩頭,緊緊箝制着她。
「閻羅先生你好,敝姓李,叫李傑。」
閻羅炙挑眉。「我管你叫什麼。」
「你!」
戚祖兒一聽想回身抗議,但閻羅炙緊箍的動作做得非常紮實,讓她完全使不上力。
李傑非常尷尬。「我明天有空,才想帶祖兒好好在布拉格市內逛逛。」
「祖兒?」閻羅炙眯起危險瞳眸,隨即唇角又揚起他的招牌冷笑,手指扳高戚祖兒下顎,令她高昂着小臉注視他。「你和他什麼時候那麼熟?祖兒!?」
「我……我們是朋友。」她困難地回答。
閻羅炙狂怒囂戾的個性始終沒收歛,依舊像頭傲視的獅子,自視過高、唯我獨尊。
「朋友?你倒是非常容易交到朋友?」
在她來不及反應的瞬間,他當著李傑的面封住她的唇,強烈地狂索她的一切,以舌輕啟她柔嫩迷唇,吮啄鮮艷欲滴的唇瓣;而她卻只能雙手握拳,羞怯地猛捶他胸膛,卻仍舊掙脫不了他的索求。
她只覺得羞愧難當,從小到大還沒被人這麼對待過,他不顧別人的眼光,一再讓她在公開場合丟臉,光以這點她就可以揍扁他。
但是,可悲的是她卻沒有那能力,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處於被動地位,任他為所欲為。
閻羅炙伸手攬在她后腰處,大手一壓,她整個身軀便往他身上緊貼,她清楚感受到他滿滿的慾念。
他雙指輕輕朝她腰際一捏,在她張口驚呼之際,舌尖竄入她唇內,放肆地掠奪一切,在她心湖底掀起一波波的蕩漾。
他挑眉,皓齒懲罰一咬,隨即咬破她唇瓣,腥味的鮮血立即在唇瓣間點點擴散。
然後他放開了她,戚祖兒疼得捂住唇。
他竟然咬她!
「這是給你的一個教訓,別忘了你此行目的是什麼。」
「怎麼了?」李傑紅着臉扳下戚祖兒的手。
剛才那場熱吻讓他渾身燥熱、尷尬地不知是該離開好、還是繼續留下。
「沒事。」戚祖兒放下手,便在指腹上看到血跡。
「你流血了!」
李傑從口袋裏拿出手帕想替戚祖兒擦拭,但戚祖兒的身子卻被猛然一拉,拉離李傑好遠好遠。
「沒人敢像你這樣碰我的女人。」
戚祖兒被閻羅炙的話嚇到,愕然地看着他。他的女人?他剛剛說她是他的女人?
李傑的情形不會比戚祖兒的情形好到哪兒去,他更是錯愕地睜大眼睛。
沒再給兩人說話的時間,閻羅炙拖着戚祖兒離開。
戚祖兒只是被動地被拉走,整個人還沉浸在錯愕當中。
至於李傑,錯愕過後,心裏感到非常惋惜、失落。
三月十日天氣偶有小雨
你的女人?你是這麼說的,在李傑面前大聲宣告對我的主權。
你的女人……我不禁想笑,從何時開始,你意識到了我是你的女人?在你眼底,我不就只是個賣給你兩年半的「物品」嗎?何時開始我有了生命、有了思考,是個生命體?
不要再說了!
天可憐見,你的一句話卻是主導我日後痛苦的開始,一句「你的女人」讓我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全然虛癱。
我的害怕來自於你冷然的霸勢,箝得我好緊,緊到連呼吸都是奢侈的。
你不容許我和別的男人接近,更一再憤怒地警告我不能違背你、離開你、漠視你的存在,為什麼?
為什麼?我好想大聲問你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