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戚祖兒已經第三次向手錶巡禮。足足在這裏等了將近一個半小時,她實在不明白,一個無禮成性、目中無人、愛耍性子的音樂家,公司幹嘛這麼急着要搶到這筆生意!

戚祖兒合上眼前的資料,不着痕迹地觀視了下在場另兩家公司的人馬,每個人臉上都堆滿不耐煩,顯然不是她一個人不耐煩,這至少讓她心裏好過點。

倏然間會議室的霧面玻璃門被推開,一道黑色身影晃了進來,陽光正面打在那人身上,她突有種錯覺,好似在那人身後看見一對黑色如旋的翅膀。

戚祖兒揉揉眼睛。肯定是她沒睡飽才會有這種錯覺,這陣子為了老爹所給的這件Case,她因忙着收集資料而沒睡好,每天體力都呈現透支,肯定是這樣才會看走了眼。

他那微帶火紅的頭髮讓人無法不注意到他。

火紅色在他頂上留下一長串閃光,在他走動時自然地隨髮絲流瀉,並不會產生任何不協調;相反的,那反倒成了他身上的一大特色,絢爛、頑強、像迤邐在孤傲幽魂中的濁流,所有情緒都藉由閃着火光般的發梢傳遞,沒有人敢和他作對,沒有人敢質疑。

「抱歉,讓各位久等了。」

王淑津一進門就忙着陪不是,而閻羅炙則面無表情,不屑看眾人一眼地在角落的位子坐下,搞得眾人對他的舉動不解。

「咳……呃,今天請來各位和閻羅先生,是想在今天就決定好合作對象,之前與閻羅先生合作的公司,因為閻羅先生不滿意的關係,所以公司決定再給各位所屬的公司一次機會,從你們三家公司里,由閻羅先生親自挑出滿意並想合作的公司來。」王淑津將目光投注在閻羅炙身上,當下眾人也將視線轉移。「閻羅先生,你有沒有話要說?」

交疊雙腳,漫不經心看着別處的閻羅炙無語,場面瞬間變得非常尷尬。

「既然這樣,就請各位將目錄呈上來。」王淑津又是一頭冷汗。

收集妥三家公司的目錄與企劃,王淑津將資料遞到閻羅炙面前,閻羅炙隨意翻了幾頁,根本沒將三家公司的資料全部看完便隨手一指。

「就這家。」

「既然閻羅先生已經選擇了傑仁,就請傑仁的代表留下來再做進一步說明。」

沒有被選中的公司代表只好垂頭喪氣地起身要離開,唯獨戚祖兒忍着滿腹怒意。

「等一下。」她懷疑他究竟有沒有認真看清楚上頭的企劃!

「戚小姐還有事嗎?」王淑津問。

「我能確定明峰提出的條件是最好的,為什麼是傑仁中選?」

閻羅炙聞言好奇地抬頭看向戚祖兒這頭,他沒有說話,久久之後嘴角浮起一抹莫名淡笑,身子移了個姿勢,想更清楚地看戚祖兒的模樣。

「戚小姐,閻羅先生已經做了選擇。」王淑津有些為難。

在場傑仁的代表馬上表示不滿。「對啊,既然閻羅先生已經做下決定,明峰還有什麼意見?」

戚祖兒瞪着傑仁的代表。「你給我閉嘴!」

傑仁代表馬上睜大眼睛的一臉錯愕。意外戚祖兒會這麼明目張胆的喝斥他,公司與公司間除了競爭外,仍舊會保持點禮貌,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公司代表。

「閻羅先生,請您看清楚我們公司開出的條件,不要貿然下決定。」不戰而敗的事情,她不允許發生在自己身上。

閻羅炙火熱玩味的視線逼得戚祖兒想迴避,但自尊心卻容不得她敗下陣來,只好微揚小臉,由上俯視輕鬆坐在椅子裏的他。

王淑津見狀況不對,只好逕自拿起明峰的企劃快速看了一遍后,又拿起傑仁的企劃看一遍,確實比較出兩家公司條件差異后,有些尷尬地看着閻羅炙。

「閻羅先生……」這男人太難伺候,以後她決不再接他的Case。「閻羅先生,你要再仔細看過一遍兩家公司的企劃嗎?」

「等等,既然明峰能夠得到一次機會,請不要太厚此薄彼,我們公司的條件也不差,請重新看過一遍再決定好嗎?」另一家公司代表怎會放過這次能起死回生的機會。

此刻一團混亂的狀況,王淑津完全沒料到,只見她尷尬地在冷氣房裏流着一身冷汗,頻頻揮去額際冒出的點點水珠。

閻羅炙修長十指交握置於胸前,唇畔笑意令人背脊寒了起來,甚至有教人想往後退拔腿就跑的衝動。

他的視線依舊盯在戚祖兒身上,久久不移,直到戚祖兒羞怯地迴避,低下頭去整理面前僅剩的那枝筆和一本資料夾。

「閻羅先生?」王淑津再次輕喚。

閻羅炙深吸口氣。「回去等候通知。」

「咳……既然閻羅先生都這麼說了,就請各位先行回去等候通知,閻羅先生打算將各公司提出的企劃看過一遍后再重新作決定。」

「既然這樣,我們就回去等候通知。」其實傑仁公司的代表非常不高興,原因是他們本來已雀屏中選,結果戚祖兒一鬧,反而還要與其他落選的公司再競爭一次,等於到手的鴨子又飛了。

閻羅炙一句「等候通知」就將眼前一團混亂收拾妥當,連在公關部當部長的王淑津都不免為之驚嘆。

確定明峰沒有被三振出局,甚至有可能得到閻羅炙這件Case,戚祖兒倒是暗吁了口氣,現在就等通知了。

「我送各位出去。」王淑津送三家公司代表出去。

走到門邊時,王淑津被閻羅炙喚住:「你等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走出流傳唱片公司大門,戚祖兒回頭打量身後的建築物。

十層樓的乳白色建築,表面上一扇扇偌大的窗子,明亮、乾淨;淺灰色的窗框讓整座建築看來更加柔和,不會感到單調。

這座建築就是全球數一數二的國際唱片公司——流傳的台灣中部分公司。有多少人對於進入流傳趨之若鶩,甚至擠破頭也想進去。

她實在不明白像閻羅炙那樣的人,為什麼流傳上層會這般禮遇,不敢惹毛他?

任性、火爆、無禮、壞脾氣,這些藝術家會有的個性他全包了,甚至更發揚光大;在他身上可以看到些許火的影子,就像是火的化身,充滿熱、充滿光,卻熾熱得燙人。

戚祖兒勾回肩上下滑的公事包帶子,筆直走往大樓旁的停車場。

一反女性會選擇的車子顏色,她的車子大膽選擇了男性化、深沉闇幽的黑色,就連車窗都裝上有防爆、防晒的遮陽玻璃,整輛車子黑得不像話,車窗外發出刺眼亮光,讓人無法由外透視車內一切,隱密得像是一幢房子。

嗶嗶兩聲,車子防盜鎖開啟,她打開車門進去,將包包扔到副座,發動車子。

她會選擇這牌的車子,其中考慮的還是它優越的冷氣系統。

她戚祖兒天不怕地不怕,甚至還「欺祖兒」,將戚家祖先擬的祖訓二話不說的拿起立可白塗塗改改,她也不怕把她家上上下下二十幾位祖先全氣得從墳墓里爬出來找她算帳。

但她生平最怕熱,一熱起來,她火氣也跟着上來;夏天是她最討厭的一個季節,她喜歡冬季多過夏季。

「戚小姐,等等……」王淑津倏然出現在車子前面,對着戚祖兒招手。

「怎麼了?」戚祖兒搖下車窗。

王淑津上氣不接下氣,手支在膝蓋上喘氣。「戚……戚小姐……」

戚祖兒原想走出車子的,但外頭炎熱的溫度實在讓她卻步,於是只好端坐在車子裏,將禮貌拋到九霄雲外。

「戚小姐,閻羅先生請你到會議室去,他要和你討論你們公司提出的條件。」

三家服飾公司代表才走出會議室沒多久,她就被閻羅炙吩咐去把明峰公司的代表找來,而且是單獨的。

光聽吩咐,白痴也知道整個選拔是哪家公司雀屏中選,於是她沒有多作停頓,馬上奔下樓找人,在大樓外像無頭蒼蠅一樣找人,在找不到人的情況下問了大樓警衛,才知道戚祖兒往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王小姐,意思是明峰中選羅?」戚祖兒聲音有些興奮。

「應該是,閻羅先生只吩咐我找明峰的代表到會議室去討論企劃案。」那男人一向朝令夕改,誰都不能預料他下一刻會做出什麼事。

戚祖兒馬上熄火下車。「那我們走吧。」

前一刻還有個王淑津陪她,此刻卻演變成整間二十坪的會議室只剩她和閻羅炙兩人,而閻羅炙更用一種無情的打量眼神在她身上梭巡着,瞧得她手足無措,不知該坐還是該站、手該擺哪兒。

打量眼前那尊鵝黃人影,他心底竟異外滋生殘酷的念頭,一種轉移的情感,一種無法得到的憤怒,讓他想證實是否任何女人都是他所得不到的,得不到阿爾妮亞,是否意味着他也得不到別的女人!

「你結婚了?」

她訝異他一開口竟是無厘頭的一句「你結婚了」。

「還……還沒……」

他點頭,一臉她沒結婚非常好,似乎她的答案如果是確定的,他就會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擺出非常難看的表情。

她逕自坐下,將公事包里的紙筆拿出在桌上擺妥,甚至已準備好將閻羅炙提出的疑點與討論重點記下,以便回公司時再和相關人員做進一步的商討。

但閻羅炙竟猛然起身,在她還來不及回應時便拉着她往門外走,她一路踉蹌跌跌撞撞地被拉着跑,連還來不及放下的包包都被她甩在身後,她只能抓住包包帶子,勉強將它握在手中,不致甩到不知名的地方去。

「閻……閻羅先生,啊……」她倒抽口氣,為了今天而特地穿上的高跟鞋鞋跟竟被她踩斷。

他沒有因為她踩斷鞋跟而放慢腳步,反而在路過總機櫃枱時,向站在旁邊的王淑津隨意交代一聲:「我要出去。」

王淑津正對總機小姐交代些事情,聽見閻羅炙這沒頭沒尾的話,倒是愣了下,但馬上意會他的意思,立即打電話到樓下警衛室交代將禮車開到大門口去。

出去?戚祖兒愣了愣。他說要出去,他們兩個?要去哪兒?她和他不熟吧,他怎麼要帶她出去?

「閻羅先生,閻……」她驀然被推進乍開的電梯裏,背脊狠狠撞上身後那堵銅牆鐵壁。

好痛!

戚祖兒將手伸到背後去摸着被撞痛的地方,沒注意四周情況,下一秒當門嘎啦關上時,眼前突然有道黑影壓了下來。

「閻……」她被吻住,結實地被異性唇瓣封住未完的話,一把烈火沿着她的唇、喉一路燃燒,灼得她刺痛不已。

她伸手想推拒,但反被他所箝制住,置於身側。

他的吻沒有情的成分存在,只有屬於暴戾謔弄的挑逗,那多像是種對她的懲罰,而她卻不知他的懲處從何而來?

久久過後,他放開她,泛起藍光的水眸直挺挺地瞅視她不放,薄而無情的唇瓣微微上揚,上頭還殘留點點瑩瑩水光,頓時她臉頰上多了赧怯。

由她起伏不定的呼吸看來,大概還無法由剛才突如其來的熱吻中回復,仍舊處於驚愕狀態,只是一雙被緊箍住的手掌結實的握拳。

由上往下俯探,只能看見她濃密長睫遮住美麗動人的眼眸,但臉頰那酡紅得像映上的羞霞分外明顯。

閻羅炙掬起她臉頰,讓她的羞赧無所遁形,只能赤裸裸地呈現在他眼前。

他唇畔的笑看起來多麼殘忍,卻又致命地勾人傾倒。

戚祖兒咬緊唇瓣,半點氣都不敢再多喘一下,戰戰兢兢地等着他下一步動作。

「想得到這份合同?」喑啞性感的嗓音在密閉電梯間響起,像打破一道薄冰般的乾脆嚇人。

她點頭。

不是想,是非常想,這是她從學校畢業至今接的第一個Case,她怎會不想成功。

「很好,要拿到這份合同不是沒有機會,我已經多給你一個機會了,就看你的企圖心有多強。」

她肯定答道:「我的企圖心非常旺盛,對這件Case成功與否非常在乎。」

似乎她的答覆正中他下懷,只瞧他挑眉戲謔的點頭。

此時電梯到達一樓,光束由打開的電梯門往內傳送,他拉着她往外走。

坐上停置大門外的長禮車內,還來不及問要做什麼,車子就往前開動。

她沒法躲在角落,只能緊靠在他的偉岸身軀旁,隨着車子的顛簸而頻往他身上撞,她試圖能從他身上抽開。

「請問我們要到哪裏?」

他按下車門上的按鈕,前方慢慢滑出一道黑色玻璃,將駕駛座與後座隔成兩個空間。

「談該談的。」

談該談的?「聽王小姐說閻羅先生願意採用明峰的企劃案。」

他頷首訕笑,似乎她的話帶給他多大的樂趣,紊亂髮絲因他的動作而挑動,驚人的散發活力。

「她是這麼跟你說的?」

「嗯。」看着他那臉嘲諷,似乎她的話有所不對,她緊張問道:「難道不是嗎?」

他往後靠,摟在她柳腰側的大手仍舊停在上頭,一點移動的跡象都沒有。

「你聽過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嗎?要得到這Case,你就得付出點什麼。」

他偏過頭去打量她全身,幽幽慢說:「我想這個Case對你來說很重要,如你所說,你企圖心重,對這件Case是勢在必得。」

她心一驚。「難道您有什麼額外的要求?」

他狂笑數聲,爽朗如洪鐘的笑聲直逼她脆弱的耳膜與心肌,震得一跳一跳。

「你很聰明。」他歛住笑意,直盯着她不放,藍眸漾着一簇莫名光芒,隱隱約約摻雜了些許詭譎與苛殘。「要求很簡單,很容易就能上手。」

她倏地感到不安,想趁着空隙脫離,頃刻卻又被他大手一攔結實困住,囚困在他偉岸壯碩的胸膛間,兩軀體一上一下以呼吸的交纏而觸及到彼此,馥郁芳香、冰涼氣息互相交換,在心肺間交流。

「您……您的要求是什麼?」她不能保證自己的心臟是否如所想般有力,能夠承受他的要求。

況且當他以誘惑之姿纏住她時,她就已全身虛軟無力,甚至連掙脫的力氣都找不到,被動地任他箝困、侵擾。

笑波在他臉上泛開,深邃雙眸微微眯起,呈現危險的弧度,上揚唇角多了份邪謔。

「很簡單,在這兩年半的巡迴演奏時間裏,我要你時時刻刻跟在我身邊。」

她一愣一愣地,還無法從震驚中回復。

「沒有聽懂?」

要她時時刻刻跟在他身邊!戚祖兒眨了美眸數次,確定自己不是作夢。「這是怎麼一回事?跟在您身邊兩年半?」驀然發覺自己根本無法回應他的要求,甚至覺得腦袋空空、半點東西都裝不下。

究竟是她聽錯還是他說錯?這樣的要求算是條件嗎?太過荒謬了。

「你沒聽錯,我是這麼要求沒錯。」

「等等……」她推拒着他,她必須遠離他,腦袋才能稍稍正常運作。

跟在他身邊,替他打理一切造型嗎?這倒說得過去。「您要我在巡迴演奏期間跟在您身邊,是要我替您打理造型等事宜嗎?」

他撐開雙臂,擱置在椅背上,輕鬆自若地由黑壓壓的玻璃看向外頭,許久過後才轉過頭給她答覆。

「如果明峰得到Case,公司不該分配個人從頭打理我的所有造型嗎?」

他居然將問題丟回給她!

「公司是會分配一個造型師替您打理演奏期間的所有行頭,但我並不專司這項特長,打理造型自有造型師可以勝任。還是您認為公司派出的造型師您不能信任?如果是這樣我可以親自替您挑選一位……」她開始解釋所有可能的工作分配。

沒有再多說一句話,閻羅炙第二次封住戚祖兒細嫩飽滿的唇瓣,汲取她香醇的蜜汁,箝制在她下顎的手節節使力,疼得她不得不張開口喊疼,但卻也讓他更有機可乘,滑溜的靈舌侵入她溫熱的唇舌之間,大口大口擷取那香甜滋味,將她僅有的力氣全數擷盡,只能虛弱地軟在他懷中。

「你太多話了。」他遽然離開她,落下傲慢的評語。

她的額抵在他胸膛間,心臟跳動得好快,柔荑緊緊揪住他的衣服不放。他怎麼可以一而再地吻她?

「如果你想得到這件Case,就必須接受我的要求。」

「如果不接受,明峰是否就錯失了這件Case?」

「沒錯。」他答得倨傲不馴。「不過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我並不是個正人君子,有男人的正常需要,跟在我身邊我並不能保證你能全身而退、完璧歸還。」

她倒抽口氣,怔視着他。「您的意思……」

「好聽點是女伴,明白點是情婦。」他逕自訕笑。「不過我並未結婚,所以稱情婦不太妥當,稱床上女伴或許貼切點。」殘忍的話!

她張口想拒絕,但他卻搶先一步警告。

「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原泛着閃亮光芒的藍眸,此刻陰沉下來,變得幽暗深藍。

這要她怎麼回答?

這擺明是要她賣身,為了一件Case把自己賣了,她能答應嗎?

「為什麼是我?為什麼對明峰是這樣的附加要求,對傑仁卻二話不說地便指定?」

「我高興。」

是喲,他的答覆可真是唯我獨尊。

一句「我高興」就可以解釋一切,那麼她要答什麼?戚祖兒苦笑,泄氣地靠着椅背。

「給你一天的時間答覆,明天同一個時間到公司來找我。」他按下對講器要求司機將車子停靠路邊,打開車門示意。「在這裏下車。」

她又是一愣。在這兒?這是哪裏?

「下車。」

她猶疑地挪移身子下車,在車子開動前他補充道:「你最好徹底想清楚,我有你所不知道的能力可搞垮一家公司,甚至可以讓你後悔做下錯誤決定。」

門在她面前甩上,車子揚塵而去,她卻是呆愣地站在路邊,無法思考從頭到尾發生的所有事情,更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處。

他……他怎麼……會對她提出那樣的要求?

她想拒絕,真的想拒絕的!可是她卻無法開口。

戚祖兒捉緊裙側,看着已消失的車影。

他的氣息是那麼迫人,在他火紅的包圍下,她連掙扎反抗的念頭都難以實行,好似他以他獨特的氣息定住了她的反抗,教她只能在他懷中軟弱。

當閻羅炙靠近她時,她就明顯感受到自己心臟跳動得有如擂鼓,無法平靜下來。

那股悸動、戰慄……她的心究竟是怎麼了?

她該拒絕嗎?

三月四日天氣晴

等待是漫長的,但折磨卻是無止境的。

你的要求超越常理、越過合理,卻逼得我不得不接受;逼我接受的不是徘徊在利益邊緣的選擇,而是你過分的沉默與霸勢。我想,我會接受大概是因為心已早我的腦先一步認知對你的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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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心情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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