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曲
“路先生!”柏恩回頭,在擁擠的碼頭中尋找叫他的人。婕安在他們正在裝運補給品,準備返回石城的船上。她抬起頭併發出一陣尖叫聲,接着快速地跳下船飛奔過柏恩身邊,展開雙臂。她緊抓住一個男人並熱切地抱住他,柏恩皺起眉頭。然後他不只認出婕安抱住的人,也認出了站在那個男人後面的人,愁容轉換成露齒的微笑。放開喬吉抱住派比,後者看起來一臉的驚恐。接着柏恩走到他們身邊,和兩人握手。“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晚。”喬吉說道,依舊為著婕安的歡迎而臉紅。“所有的碼頭都在談論着你及小姐。我們獲悉那是你的船,所以知道今天能在這裏找到你們。”
“讓我們找一個有啤酒喝的地方聊聊。”柏恩說道,雙方都很有默契地不提有關探險的話題。他們在一間昏暗的酒吧里坐下來。
“你們全部都回來了嗎?”婕安問道。
喬吉點點頭。“除了文森。在我們離開之前葬了他和你哥哥。至於另外一位,柯提文,並不用我們操心。”
“他怎麼了?”柏恩問道。“杜雷蒙殺了他,就在帳篷那兒。”
“我早就開始懷疑了。當杜雷蒙趕上我們時只有他自己一個人,那時我就猜想柯提文不是死了,就是負傷后被他遺棄。不論發生什麼事,我們都不用再替他操心了。”
喬吉的黑眸變得嚴肅。“有杜雷蒙的消息嗎,先生?’,
柏恩聳聳肩,藍眼睛明亮而且冰冷。“我也不擔心他。”喬吉從那一句話猜出他們再也不會見到杜雷蒙了,而那似乎是令他最感到快樂的一件事。
“我們正準備再度出發,”婕安輕聲地說道。“我原本想試着帶回瑞克的屍體,但是現在我會讓他留在那兒。”就在石城中,她的哥哥終於與她親近,他在那兒首次對她表示關切。父親沒有找到石城,但是他的孩子們做到了;就某方面來說,薛家人葬在石城裏,成為吸引眾人傳說的一部分,真是再適合不過。
柏恩把手放在她的椅背上,她感覺到他以一種無聲的安慰,輕柔、主動地撫摸着她的肩。他們組織探險隊的這幾天都在狂亂的活動中過去,由於現在政府也參與這項計劃,因此事情似乎變得更加地複雜。但是無論何時她覺得沮喪或疲累,以及在無可避免的悲傷時刻,柏恩本能地就會知道,並藉着他的撫觸告訴她,她並非孤單一人。
“我打算擴充探險隊的規模。”柏恩說道。“如果你們還有興趣,隊上永遠歡迎你們加入。”他微笑着。“並非所有旅行都像上次一樣。”
“謝謝你,先生,”喬吉說道。他看起來對這項建議感到非常高興。“我會告訴其他人。”
派比說的話很少,他寂靜地離開酒吧前,用他自己的語言和柏恩低聲說了幾句話。
“派比說些什麼?”婕安問道。
柏恩靠回椅背。‘‘嗯,派比以前為我工作過幾次。他要說的是他比較喜歡與河流為伍,並非常感謝我們。但是如果要他再幫忙去尋找空蕩蕩的死城,那麼他將會很快樂地呆在陸地上。”
大家都笑了,談話轉移到回憶一些探險時所發生的事情。接着喬吉必須離開,柏恩和婕安也得回到船上。
“我要給你一個驚喜。”當他們兩人走回碼頭時,柏恩說。這令她起疑。“你知道我不喜歡驚喜。”“我曾經令你失望過嗎?相信我。”她抗議地笑着,而那引來一個用力、迅速的親吻。柏恩擁着她繼續走。“你有沒有在吊床上睡過?”他頑皮地問道。
她不打算被自己的陷阱套住。“你是指什麼?”她鄭重其事地說道。他詳細地解釋。
“你知道答案。”
他露出非常滿意的表情。“你今晚就會。”
“喔,是嗎?’’那天下午他們已把吊床裝上船,婕安停下來並交叉雙臂。“我今晚不要睡在船上。”
“當然不會,我們要睡在家裏。”
柏恩現在的住處就是家。她覺得旅館對他們而言太貴了,而他覺得那裏有太多人打擾。他住的地方絕不會裝飾得像雜誌封面一樣,但是卻具備所有的必需品:一個廚房、一張床以及實用的水管。“先讓我弄清楚這點,”她說道。“家裏究竟有什麼東“吊床。我今天買了一張。”
“原來如此。”她的確了解,而且她的想像已經令她感到興奮,只需看一眼柏恩就知道他也有同樣的感覺。“但是當我們有一張又大又好的床時,何必還要一張吊床?’,
柏恩再度擁緊並親吻她,然而這次的吻是徐緩的。“我們先從吊床開始,”他說道。“誰知道會在哪裏結束?’,
婕安仰起頭大笑——和柏恩在一起,任何事情都是一項冒險。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