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棗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她抖着唇，惶恐的看着他。

"小潔棗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賴子暉讓人急速調走羅可的事還是穿幫了！他只能對她說清楚、講明白他的勢力範圍。

"他只是我的朋友啊棗"他怎麼能這樣？"你會讓我恨你的！"

"不要恨我……"賴子暉將頭埋入大掌中，"我棗有些話必須對你說。"

"我也有話要說！"她逐漸恢復了理智，語氣淡淡的說："或許我們都到了開誠佈公的時候了。"

"你先說吧！"他很有風度的請女士優先。

"子暉，不管發生任何事，我都要說我愛你，那是不會變的。"這是她終於弄明白的心，"可是棗我對你的所作所為其實很有意見。"

"比如說呢？"他低聲卞氣的問。

"比如說棗你並沒把我看得很重，所以當其他的事找上你時，你一定會依序處理完每個人的事，最後，你才會想到棗原來還有一個我……"

"所以，你才會動不動就放我鴿子；所以，你才會三不五時忘了我對你說的話語。"

"我知道你並不是不愛我，你只是不像愛你身邊的人事物那麼的愛我而已，我就是怪你這一點，可我知道你永遠都不會改的。"她說得很輕描淡寫。

但他知道，在她的內心深處，風暴早已醞釀成災。

"你是這麼想的嗎？"他不是她想的這樣啊！

"我一直要的不多，我只是不想讓寂寞陪我，不想跟孤獨做好朋友，可是……雖然你答應我的請求，卻從沒認真的做到過。

"我想棗或許就是我的咎由自取吧！誰教我們不是先有愛才有性，就是因為這樣，你才總以性來打發我吧？"她面色凝重的邊說邊落淚。

不棗全都不是她想的這樣。

她真的冤枉他了＿

"我以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家，可是棗你卻沒把這裏當成是家，你只是個擁有這間房子鑰匙的主人，偶爾回來檢查一下屬於你的所有物是否還在而已，你根本無心於在家中等你的人！"這是她衷心的指控。

"雖然……你的懷抱很溫暖、你的吻很吸引人，但那都不是重點啊！我要的是……"她說不下去了，因為，他知道她要的是什麼，但他就是不肯給她啊！

連一個寶寶棗他都沒捨得給她！

"該我說了嗎？"她看她陷入哀傷，幾乎連話都說不出口，便低沉着嗓音問道。

她不斷的啜泣着，不知自己還要說些什麼。

"我一直有難言之隱啊！"賴子暉知道再不坦白他可能真的就要失去她了，雖然就算坦白，她也可能離他而去，但他決定賭了。

"你看起來是這麼的純潔無邪，又有一份不錯的工作，我棗在內心深處總怕你覺得我配不上你！"他終於細說從頭。

徐潔狐疑的看着他，他怎麼會如此想呢？

"說說你對黑道人士的看法吧！"他突然提出要求。

"黑道？！"跟她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啊，"大概是做些殺人、放火、逼良為娼的壞事吧！"

賴子暉苦笑了，"就知道你一定是這麼想。"

她想錯了嗎？

"如果棗如果我告訴你，我是個如假包換的黑道分子，你會瞧不起我嗎？"他豁出去的問。

他他他……是黑道分子？！徐潔忍不住抖着小手指着他，"你棗你別開玩笑！"

看到她的反應，賴子暉已然心知肚明，"你無法接受對吧？"他就知道他不該說的。

"我棗我……"徐潔想說些什麼，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其實棗一般人的看法都有點偏差，黑道分子並不見得每個都是大壞蛋。"他盡量替自己美化，"我們還會做一些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行俠仗義之事，甚至是劫富濟貧……"

"像武俠小說里寫的那樣嗎？"她好奇的問。

"當然不一樣，我們爭的可是自己的一片天。為了生存，有時我們不得不動手爭地盤、搶飯碗，但黑龍幫至少有良好的幫規棗絕不對老弱婦孺、貧病傷殘動手。"他們可是有品的黑道。

"可你會殺人、放火嗎？"她問出心底的疑惑。

賴子暉久久不語，他默默的看着她，知道她的心已與他產生距離，"小潔棗有時生命不是像你想像中那麼完美無瑕，有時人必須為自己的生命而奮鬥……"

"你殺過人嗎？"她很堅持的問。

"我當然修理過人。"他只能避重就輕的回答。

她將他的大手翻來覆去的研究，"為什麼不在一開始就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

"我怕失去你。"他老實說。

"為什麼現在又決定要告訴我呢？"這雙手曾沾染過別人的鮮血嗎？這雙曾經給她許多溫暖的大手！

"我棗還是怕會失去你。"他愛她啊！

"告訴我之後呢？"

"我們正在進行漂白。我本來打算等我們黑龍幫完全轉換為正當的事業后，才要告訴你一切的來龍去脈。"這是他原本打好的如意算盤。

"我棗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這是個她從未想過的結局，她完全不知該如何反應。

"我要說的是，不管我是什麼人、我做的是什麼事，在認識你之後，我是真心的想改變……"

"我沒法多挪出時間陪你，因為，目前最重要的事是讓我能有個可以與你匹配的身份地位，我一直都想跟你長長久久，所以我得比任何人都努力。

"等有朝一日我成功了，我自然會做到我的承諾，不讓孤獨寂寞跟着你，只是棗我好想要求你……再多給我一點時間。"他緊握着她的小手，"別輕言離開我。"

"我要好好想想……"她的思緒好亂，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應他的話。"

"我還要再坦白一件事。"賴子暉決定不讓他跟她之間再有秘密。

她不解的望着他，還有嗎？她已經快承受不住這一切，怎麼他還有沒對她說清楚的嗎？

"當初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想讓你成為我的女人。"

"然後呢？"她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使了手段……所以你才會醒在我的床上棗你沒對我用強，是我……"他全都招了。

"你棗你……"她先是悲憤莫名的想捶他、打他、踢他，接着又生氣的聽到他繼續說出的話語。

"我控制不住棗我從沒對一個女人有這麼強烈的感受，好像棗你生來就是我的……"

"這棗就是黑道人物的行事作風嗎？"她終於想到傷他的話語。

"唉！"賴子暉聽出她對他的不屑，"你一定很恨我吧？我竟然是這麼卑鄙的人！"

恨嗎？有點耶棗

他怎能對她這個清純玉女作出這麼過分的事？

不愛他了嗎？好難棗

已經放入的感情哪是說收回就能收回的？再說，她當初也是逐漸被他所吸引，進而愛上他的啊！

她無法輕易抹殺他倆之間的情感，那她能怎麼做呢？

"你讓我好好想想……"她只能如此說。

賴子暉點點頭，"你想清楚，因為，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過去的事全背負在我的身上，我逃不開也躲不過。"

"為什麼要淪落為黑道人呢？"她不解的是他為何不好好念書？

他的口氣有點自暴自棄，"一個棄兒、一個不被自己父母喜愛的孤兒，他能選擇自己的命運嗎？"

"如果撿到那棄兒的人供他吃、供他穿，你說，那棄兒要不要報答那個人的養育之恩？"

沒錯，他是黑龍幫幫主蘇魁無意間撿到的棄兒，是他讓賴子暉有家、有兄弟，他等於是跟蘇魁的獨生子蘇建平穿同一條開襠褲長大的。

原來他是被迫的，徐潔的心變柔軟了，她輕輕抬手撫着他的鬍渣，"你一定吃了許多苦。"

她嘗過沒有親人的生活長達五年多，真的很苦；而他比她更不幸，他從小就沒見過親生的父母。

"想過找親人嗎？"她關心的問。

賴子暉搖搖頭，"從來沒有。"他說得很堅定，"他們一定是有原因才將我丟棄，而在那時我們就斷了緣分，從此分道揚鑣，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有權利去打擾他們的生活。"

"你棗"她會同情他的遭遇耶！

"而且，我有我的親人啊！"他激動的拉着她的雙手，"之前是蘇家人，自從認識你后，你就是我的親人。"

是啊！他們是這麼親密的愛人同志啊！

"我……"她的決心動搖了。

他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邊，"就這麼決定了，小潔，你好好想想我們的未來，如果你決定給我機會，等我漂白后，我用大紅花轎迎娶你，給你一個幸福的未來。"

"可如果棗你再提分手那就表示……我們的緣分已盡，我不會再勉強你非接受我不可，我會祝福你，願你幸福。"

換言之，他不要再聽到她說分手這兩個字了。

徐潔透過迷濛的淚霧看着他，這一刻，她突然覺得他好有魄力、好有魅力。

對啊棗她還在爭什麼、吵什麼？他都已經許了她一個美好的未來，她還在猶豫什麼？

她正想點頭告訴他，她願意再給他一個機會，但他卻阻止她說話。

"你要想得很清楚，我會等，我也願意等。小潔，我要的也不多，我只要你快樂的過日子。"

夠了！她在心底這麼想，她能了解他了。

"嗯棗"她點頭，她不會再輕言說分手了，她要和他手牽手心連心，共同創造連體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