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報 復

十四 報 復

第二天中午吃飯的時候,莎娜在食堂排隊打飯。她回頭看見曲麗影在她後面不遠處排着。

莎娜打完飯往回走,經過曲麗影的身邊時,突然“唉呦”叫了一聲,身子一滑,剛打的一盆菜和一碗滾燙的白菜湯一點不剩全部扣在曲麗影的身上!

曲麗影一聲尖叫,身上已經沾滿粉條白菜葉子。

曲麗影頓時像個打開的警報器,不停地尖叫。把周圍的人嚇得都躲在一邊不敢碰她。莎娜驚恐萬分一個勁地朝曲麗影點頭作揖:“哎呀,你說這是怎麼搞的啊。對不起對不起,實在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是不小心,這地上怎麼這麼滑啊。”說完她上前拉曲麗影,曲麗影嚇得往後一跳,差點滑到。

後面的馮平看見了,急忙上前硬把曲麗影拉到水管子跟前。馮平叫大師傅拿來一把剪刀,先把曲麗影新買的的確良襯衣袖子剪開,然後把她的胳膊拉到水管子下面沖洗。曲麗影疼的吱哇亂叫,馮平一邊把她的頭往水管子底下按給她沖洗脖子一邊喊道:“叫什麼叫,要想好得快,你就配合點好好沖。”那一刻馮平一反常態神情鎮定自若說話很有威勢,把一旁的人都看呆了。

柯小紅來了,一看這情景,急得喊起來:“你們還在這搞什麼名堂,趕緊送衛生隊吧。”“再沖沖。”馮平皺着眉頭說。柯小紅問:“你這是幹什麼?”“我弟弟被燙傷過,就是我給他沖洗的,到現在連個疤都沒有。”

曲麗影被診斷為二度燙傷,脖子和胳膊上起了一串明晃晃的大水泡。大夫對她說:“你得感謝馮平,幸虧她有經驗,把你的襯衣是剪開的不是撕開的,還給你及時沖洗,所以你這胳膊過兩個禮拜就好了,要不就要留疤了。”

柯小紅把齊莎娜叫到他辦公室。

“說說吧,怎麼回事?”“什麼怎麼回事?”“裝吧你就。怎麼那麼巧,就碰在她身上了?”莎娜瞪大眼睛說:“哦,你的意思是我是故意的啦。柯隊,說這話你可得負責任啊,我和曲麗影無冤無仇,我幹嗎要害她,也虧你能想得出來。”莎娜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你敢說你不是故意的?”“多新鮮哪,我向**保證我不是故意的。我齊莎娜還不是那麼狠毒的人。”柯小紅死死盯住莎娜看了半天,最後收回目光。

他又去找了曲麗影調查。曲麗影也知道莎娜是衝著她在背後議論才下手的。她再糊塗也明白這事她只有打碎牙往肚子裏咽,根本說不出叫領導替她作主的話。還得表現出寬容和大度,說點大局為重對莎娜無意的過失不予計較的高姿態的話來。

晚上宿舍里只有莎娜和童小月。

童小月看着莎娜長出一口氣,問:“這就是你說的辦法?”莎娜裝糊塗,眨巴着眼睛看老童,一臉的天真無邪。

“別裝了,你這一手有點毒。”

莎娜臉色一凜,鼻子哼哼了一聲,說:“先,我沒要害她,再者說了,跟她那張毒嘴比起來,我還算是厚道的。”“那你覺得什麼樣才算不夠厚道?”“置人於死地。”童小月眼睛看着地上,身子沒動,半天才轉過頭盯住莎娜。“怎麼啦,看我幹什麼,不認識了?”童小月點點頭,說:“一個全新的你。”莎娜一聽,笑開了,正要說話,馮平進來了。

莎娜一見馮平,馬上不冷不熱說了句:“呦,雷鋒回來了。”馮平一聽這話,氣得把挎包往床上一摔,說:“少諷刺挖苦我啊,我想到那時候,誰都會上手幫一把的。你把人家弄成那樣,怎麼都不去看一下,連個道歉的話都沒有?”莎娜一聽這話就急了,跳起來喊道:“誰說我沒給她道歉了,剛把湯灑上我就一個勁地道歉,再說怎麼叫我把她弄成那樣,我又不是成心的,要是老跟着她沒完沒了地道歉,人家還真以為我是成心的呢。”說這話時莎娜的眼睛緊盯住那兩個人,看她們的反映。

那兩個人都面無表情干自己的事,對莎娜情真意切的話語沒有任何反映。

最讓莎娜生氣的是,老童竟然當著她的面問馮平:“她怎麼樣了?我去看看她。”“她剛睡着,我才從她那回來。”“那讓她好好歇着,我回頭再去。”

這是幹嗎呢,一來一去成心噁心我呢是吧?

莎娜盯住老童,見她不看自己,氣得真想把眼前的小馬扎拽過去。

“童小月,你怎麼那麼陰險啊。還不是因為你在背後挑唆,現在你可倒好,還假模假式地關心起她來了,而且還當著我的面。”童小月不慌不忙地說:“我在你跟前挑唆什麼了?”“是你說的曲麗影說我的壞話。”“所以呢?”“所以什麼?”“所以你就去報復她?”“我沒有。”“曲麗影是有她不對的地方,可是她還是我的同志加戰友。戰友受傷,我想去看看她,這有什麼不對的嗎?你不能因為你不去,也不讓別人去看她吧。”這話噎得莎娜無話可說。

說的好聽,同志加戰友,牆頭草兩面派,好話、好人都讓你一人說了作了。莎娜憤憤地想。

三個人一夜無話。

從那以後,童小月和馮平對齊莎娜多少有些敬而遠之。

莎娜不願意太孤立了,都是同一個宿舍的,連話都不說,那不明擺着讓曲麗影那些傢伙看熱鬧啊。

她屈尊迂貴主動找兩個人“一幫一、一對紅”談心,效果不大。童小月是個老油條,油鹽不進,你說什麼她都有她的老主意,你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麼。“莎娜啊,我覺得你再這樣就有點此地無銀的味道了。”“不是,我覺得那天晚上我那麼說你有點不太那個。”“哪個?”“就是不太厚道。我當時也是生氣,所以才那麼說的。”“那你現在不生氣了?”“不生氣了,咱們不是好朋友嗎,哪有老生好朋友的氣的。”童小月笑着說:“看看你這境界,就光這句話,就夠我老童學一個多月的了。”

而馮平對她這個走下神壇的人態度冷淡得讓她真感到很不適應。馮平一向對她仰視,是她忠實的崇拜者,莎娜從未把她當回事。往常馮平像個勤務兵似的幫她打水、排隊買飯、刷球鞋、整理內務,現在索性什麼都不管了。這一下莎娜覺得過去還真低估了馮平,也真的生氣了。莎娜索性對兩人說:“你們愛怎麼想就怎麼想,愛咋地咋地,不管了。反正我就這樣,革命者就是在孤獨和寂寞中完成他(她)未竟的革命事業的。”

宣傳隊所有的人對曲麗影燙傷事件都說不出什麼來,因為當時在現場的人都親眼看見了,齊莎娜滑倒很自然,不像是裝出來的。過後齊莎娜走路還一拐一拐的,說是把腳扭了。可是自此以後,大家看莎娜的眼光自然多了點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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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部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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