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特大敵情

十五 特大敵情

第二天一早,沈小軍被叫到校部。

賈革命把小軍的筆記本扔在他面前。“說說吧,怎麼回事?”“什麼怎麼回事?”“那封信是你寫的吧?”“什麼信?”“沈小軍我說你可真是王小二放牛―不往好道走啊。在北京就一天憋壞不幹好事。到這怎麼還是那個德性。說吧,是誰支使你乾的?”“沒誰。”“沒誰?就憑你,怎麼會想起來往上面寫信呢。”“我寫信不對嗎?我要不寫這信你不是還當不上這個校長嗎?”“我當校長是靠你寫信當上的啊?扯淡!”“不是嗎?我不寫信調查組怎麼會知道那事啊,我不寫信他們會來嗎?”賈革命一想,也是這麼個道理。再說自己剛當上校長,還是最好別得罪這些人。尤其是這個沈小軍,一肚子壞水。他要是想什麼壞招,再把我給整下來。他越想越覺得對付這樣的人還是採取懷柔政策為好。“小軍啊,這事呢,我就不追究了。但是你要寫書面檢查,一定要深刻。另外以後連隊裏要是有什麼動靜,你一定要告訴我。”“什麼動靜?”“你比如有人有反動言論啊,有人說不利於團結的壞話啊,或者是有人在後面議論我啊,你都可以直接向我彙報,不用經過任何人。”“那我不成了告密的了?”“那怎麼是告密呢。**不是教導我們說:‘當面不說,背後亂說。’這就是犯自由主義的表現之一啊。你這是在反對自由主義啊。我知道你的年紀儘管小,但是思想覺悟高,對那些壞的,不正確的東西的識別能力很強,所以我相信你,不管遇到什麼問題,會積極主動地向上級組織反映彙報的。還不是團員吧?先寫申請書,把組織問題解決以後,我把你從豬班調出來。想到校部來吧,這好辦,不過是個時機問題。”“那就謝謝賈校長了。”

小軍走了以後,沈靜如一直坐卧不安。

沒想到很快小軍回來了。

沈靜如擔心地問:“他們叫你幹什麼?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沈小軍不回答他爸的問話,只是問:“爸,我的筆記本怎麼會跑到那傢伙手裏去了?”沈靜如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小軍去問大嘴,大嘴說:“你怎麼不知道啊,胡繼寶查的,前一天還上我們這查來了,挨着個兒的查,每個人都不放過。”

聽了這話小軍撅起翹翹牙,輕輕地叩了幾下,對大嘴說:“該是行動的時候了,咱們不能再讓這小子害人了。”“那你說咋辦,我聽你的。”

胡繼寶一早到井台去打水。到幹校以後他從來就沒有打過水。以前是校長,用不着他來打水。可是如今他不是了。落架的鳳凰不如雞。要喝水只有自己去打。

回校部的路上,他碰見了小蚊子。

說真的,這些日子,他心裏一直七上八下的,怕小蚊子告他,那他就只有死扛了。賈革命那伙人正愁找不到機會收拾他呢,能輕易放過他?可是這麼長時間,一直沒有動靜,連大嘴都沒找過他。這讓他又產生了一些僥倖心理。

看見小蚊子,胡繼寶的眼睛都亮了。他看看左右沒人,站住了。色迷迷地盯住小蚊子看。小蚊子一看見他,趕緊把頭低下了。那種羞澀的神態真讓胡繼寶打心眼裏着迷。“小慶,你……”他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見小蚊子的臉變得通紅,左右看了看,從兜里掏出一張紙條,悄悄遞給胡繼寶,然後轉身走了。

胡繼寶的嘴巴大張着,半天都沒合上。他覺得手在顫抖,心都快跳出來了。他穩住神,趕緊看那張紙條,上面只有短短一句話:今晚十點在新車庫後面見。

胡繼寶很難形容激動的心情。可是他也有一絲猶豫。那孩子不是一直不同意和我那個嗎,怎麼今天主動約起我來了。可是他轉念一想,肯定是那小子嘗到甜頭了,要不然他怎麼會不顧一切地給我寫條子呢。胡繼寶想起剛剛小蚊子的神態,和他白裏透紅的面頰,頓時感到渾身酥癢,心裏就像有隻爪子在撓。

晚上吃完晚飯,小軍去了校部。

他看見賈革命一人在屋裏。有意在門口喊了一聲:“報告。”賈革命見小軍來找他,以為他是來彙報什麼問題,就問:“你有事嗎?”小軍神秘地朝身後張望了一下,隨手把門給帶上了。“報告賈校長,我有特大敵情要向您報告。”“什麼敵情?”“您聽說最近經常有人看見沙丘有人在打信號彈的事吧?我們現那個給敵人打信號彈的特務了。”“什麼?你說什麼?這是什麼時候的事?”“連着兩個晚上。”“在哪?”“就在新車庫後面。”“新車庫?你們上那幹什麼去了?”“報告賈校長,我給我爸逮蠍子,我爸他腿腳不好,生吃有毒的蠍子治風濕,這叫以毒攻毒。那的蠍子特別多。蠍子和土鱉差不多,一到晚上九、十點鐘就出來了。一隻公蠍子能找兩三隻母蠍子呢……”“行行行了,誰問你那麼多了。你說你看見特務了,那你當時為什麼不把他抓住?”“我哪敢啊。那可是武裝到牙齒的蘇修特務啊,我可不敢輕舉妄動。所以我覺得這事一定要向您彙報,我就來了。”“他們幾個人?”“就一個人。”“等等,你怎麼斷定那人就是特務?”“我能看出來啊。儘管離的遠,可我看那人鬼鬼祟祟的,準保沒幹好事。你說不是特務,那當地老鄉或者咱們幹校的人沒事上那幹嗎去啊。”“那你不也上那去了嗎?”“我就不一樣了。那有蠍子窩也是我最近才現的,沒幾個人知道,不可能是抓蠍子的。”“好吧,你先回去,我知道了。”小軍剛要出去,又轉身對賈革命說:“這事我覺得還得絕對保密。”“我知道。”“最好連您身邊的人都別讓知道。”“為什麼?”“您想啊,蘇修特務為什麼別的地兒不去,偏偏跑我們這來啊,肯定是我們這的人,或者是我們內部有他們的內應,他才來的,您說是不是?”賈革命聽了連連點點頭。

沈小軍走了以後,賈革命思前想後,找來幾個心腹,周密安排了這件事。

過去人們常說沙漠裏有特務,看見有人在打信號彈。他一直將信將疑。可他又不敢說,說了會落個階級鬥爭意識淡薄,革命警惕性不高的罪名。既然沈小軍說的有鼻子有眼,就姑且信他一回。他要是敢戲弄我,看我怎麼收拾他。

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抓住了,頭功當然是我的,真要是把這個案子破了,抓住個把蘇修特務,那我可是立了大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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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部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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