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安靜的咖啡座里,宋沛蝶有點賭氣的用小叉子戳著面前的蛋糕,擺明了泄恨的模樣。
夏春韻半開玩笑的說:「你到底吃是不吃呀?這樣玩食物,小心給雷公打。」
「如果雷公要劈人的話,也應該先拿你來開刀,都是你害我的啦!」
「又是我?」她忍不住笑道:「還在生氣?」
「當然生氣啦!」宋沛蝶氣呼呼的搶過她手上的報紙,「你不要我幫忙,把我這個朋友看得這麼淺!」
夏春韻非常誠懇的看着好友,「沛蝶,你已經幫了我很大的忙了。」
還好有沛蝶的幫忙,她才不至於流離失所,各種證件也都能快速的重新申請完畢。
她沒有時間憤怒或悲傷,她得趕快站起來,因為她是秋吟唯一的依靠,她不能夠被厄運擊倒。
「拜託,在我家住一個星期算什麼忙呀?你現在說要去租什麼雅房,我會被我媽罵的啦!」
夏春韻苦笑,「我也不能一直在你家打擾呀。」
「你把我家當出租套房不就好了?」宋沛蝶雙手合十,「拜託,就當跟我作伴不行嗎?」
夏春韻有點為難,「沛蝶,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我要是一直住你們家,就會一直給你們添麻煩呀。」
宋伯伯和宋媽媽都對她很好,宋伯伯甚至要把她安插在他的公司工作,但她卻不敢接受。
她只有高中學歷,除了園藝之外,完全沒有一般上班族應具備的技能。
「不麻煩的嘛!我爸也說希望你住下來,你到他公司上班,工作輕鬆、薪水又好,他還可以每天接送你上下班,多好呀!」
「沛蝶,」她很誠懇的表示,「我真的很感激你們對我這麼好,可是我不能這麼做。」
宋沛蝶不禁氣結,「你這人怎麼回事?通通都不接受,真是氣死人!」
「我……」她低垂著頭,輕輕的說:「我也有我的顧慮,請你體諒我。」
她什麼都沒有了,不能再沒有尊嚴呀,一旦她接受了宋家的幫助,她會覺得自己悲慘得比乞丐還一無所有。
知道好友是外柔內剛的個性,自尊心很強,或許自家人這種近乎施捨的幫助,已經使她受傷了也不一定。
宋沛蝶輕嘆一聲,「那好吧,我也來幫你找工作吧,可是在你的生活還沒穩定下來之前,你絕對不可以搬出我家。」
「可是我……」
夏春韻還想推拒,宋沛蝶已經快人快語的打斷她,「我不管,我已經讓了一步,你也得妥協。」
「那好吧。」她微微一笑,「報紙可以還我了嗎?」
正所謂大恩不言謝,宋家給她的溫暖和幫助,她永遠也不會忘記,有朝一日她如果有能力,一定不會忘了還這份恩情的。
她和沛蝶的友情建立在互相的了解和信賴之中,她非常珍惜,也很感激好友為她做的一切。
達成共識後,兩個女孩認真的看起就業資訊來了。
「耶?春韻,你看這個,超特別的!」宋沛蝶將一大張報紙攤在桌上,「徵特別秘書耶,還一定要女的,哇!身高、體重、三圍還有規定喔!」
夏春韻也感到好奇,湊過頭去看,「各項規定比照勞基法,供食宿,月薪六位數以上,還要能說三國以上的語言?」
宋沛蝶說道:「真是超奇怪的,也沒有公司名字,只有應徵地址,而且還要備齊履歷親自前去面試。」
「六位數的月薪當特別秘書?」她搖搖頭,直覺內情不簡單,「你會不會覺得很奇怪呀?」
「有一點點,可是薪水真的很誘人耶。你想想看,如果你有六位數的薪水,那幸運草就可以重新整修,秋吟的醫藥費也有着落了。」
夏春韻笑着搖頭,「我才不要,再說我也不合格,我不會說三國以上的語言。」
宋沛蝶不服氣了,「誰說你不會,國語、台語、客家話,這不就三種了嗎?」
她一臉好笑的糾正好友,「是三國不是三種啦!」
「隨便啦,都一樣!我們去看看嘛,說不定很正當,你看這住址,是不是在馬利蘭附近呀?」
夏春韻仔細一看,「嗯,在同一條路上。」
「那我們過去看看,順便還可以去看秋吟。」
應徵夏春韻沒有興趣,但是去看秋吟這件事就讓她點頭了,「好吧,不過我只是去看秋吟,沒有要去應徵。」
「知道了啦!」
管他的,到時候再把她拉過去,就算沒有要應徵,看看熱鬧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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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瑪莉始終帶著微笑,一個一個的面試著這些好奇或是有野心的女孩。
她們都清一色的年輕漂亮、充滿活力和朝氣,正如她所想要的。
要讓這有點陰沉的大宅再度活絡起來,的確是需要年輕有精神的身影穿梭其中。
對於孫子的結婚對象,她並不要求門當戶對,她已經看過太多不幸的婚姻,都是出自於門當戶對。
她在尋找有教養,充滿內涵,又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她深深相信這是拯救郁擎脫離過去陰霾最好的方法。
人總不能永遠活在過去,哀悼已經逝去的人。
「林嫂,今天是最後一天了吧?」白瑪莉在用過早餐之後這麼問。
「是的,老夫人。今天有十個應徵者來,都是你前三個禮拜看過之後覺得滿意的。」
「啊,很好,看來今天就能決定了。你覺得留下三個怎麼樣?」這三個女孩,總有一個能打動孫子的心吧?
「三個呀……」林嫂沉吟了下,「老夫人,我覺得好像有點多。」
她想到老夫人開出來的待遇,一個月給這些女孩十萬元起跳的薪水,聘僱她們勾引孫少爺,實在是太太太太多了。
依孫少爺的條件和人品,倒貼都會有一群人衝來的!
「好像有點,那麼兩個好了。」白瑪莉笑咪咪的說:「不能再少了。對了,林嫂,雖然是我的『特別』秘書,但我希望你能分配工作給她們。
「只要是跟孫少爺有關的事,都交給她們去做。當然這一點我會在最後面試時提出。」
她會據實告知女孩們詳細的工作內容,那就是——讓自己成為炬陽集團的總裁夫人。
之後就讓她們各憑本事了。
「我知道了,老夫人,我會安排妥當的。」
「你真是個好幫手。」白瑪莉笑着說,透過落地玻璃門,她看到外面的花園,突然想到,「對了,老張上個禮拜不是退休回到大陸嗎?新園丁找到了沒有?」
一向喜歡園藝的白瑪莉對自己的花園充滿熱愛,也有許多堅持,在聘僱園丁方面不願馬虎。
林嫂有點尷尬的回答,「前幾天我有請幾個人過來面談,不過孫少爺說他有人選,叫我先忙別的事。」
「喔?幾時郁擎對屋子裏的事也留上心了?」白瑪莉充滿興趣的說:「不錯,會注意到工作以外的事,有進步。」
看樣子叫他搬回來住是正確的。
「那就讓孫少爺去決定吧。好了,我可以去見那些小姐了。」
那十個年輕女孩里,說不定有一個是她未來的孫媳婦呢,她得要睜大眼睛好好看一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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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擎順利的成為炬陽集團總裁。
這個位置在他之前,從來沒有人坐過,因為握有最多股份的白瑪莉,並不認為集團需要聘請總裁。
但現在情況不同了,郁擎已經準備好要接班,而他對祖母所控制的一切深感興趣。
在結束一場大型會議之後,他回到私人辦公室。
這個辦公室跟一個禮拜前一模一樣,不同的是門上的名牌職稱換了。
而此時,剛升任為總裁特助的艾宣正有點驚訝的看着他,似乎沒聽清楚他剛說了什麼。
「有什麼問題嗎?」郁擎直視著下屬,並無不悅或是任何特別的表情。
「沒有。」艾宣硬著頭皮說:「我可以辦到。」
「好,你可以出去了。」
他走了幾步,忍不住回頭,「總裁……」
「還有事嗎?」
艾宣想了一想,「不,沒事,那我出去了。」
沒事?才怪,他快好奇死啦,可是總裁冷淡的個性又讓他不敢多問,只得安靜的去執行任務。
待下屬離開,郁擎坐在皮椅上,些微放鬆自己,將眼鏡拿下來,輕輕揉着鼻樑。
事實上他並沒有近視,但這副平光眼鏡,可以讓年輕的他看起來穩重、充滿威勢。
所以他習慣在一切公眾場合戴上它,彷彿也戴上一張面具,那令他感到非常安全。
那種不會被看穿的安全感,讓他五年前進入炬陽之後,一路披荊斬棘的坐上總裁這個位置。
他轉過椅子,看着一大片玻璃窗外的天空,朗朗的蔚藍當中,幾朵薄薄的雲飄在上面。
艾宣大概正為他的吩咐一頭霧水吧!
他要他聘請夏春韻到祖母家當園丁,卻絕不能泄漏他與這件事的關連,要用最自然、最不讓人起疑的方法,讓她接受這個提議。
「夏春韻。」
郁擎一直到上個禮拜才知道她的名字。
她的確就像是春天的歌韻,柔和又美妙。
他暫停了那個企畫案,為了不肯遷走的夏春韻,讓聯合住宅的規畫停擺。
在推開她花店的門,思緒回到五年前的那一天時,他就覺得照顧她是他的責任。
他很奇怪自己為什麼五年前沒有這麼想過,難道是因為他已經開始學著遺忘,所以認為就算接觸到跟靜靜死亡相關的人事物時,他也可以無動於哀嗎?
不管如何,夏春韻在他心中留下一個特別的印象,那是其他人所沒有的。
他桌上的內線電話突然響了,接聽之後傳來秘書甜美的聲音,告訴他美華珠寶的人員要求與他通話。
一個最近與他過從甚密的名模,在珠寶店裏消費,要求他去結帳。
掛上電話後,他讓艾宣去處理。
他很清楚這些女人在他身上要的是什麼,而他也很明白自己能從她們身上得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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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這裏耶!」宋沛蝶興奮的嚷着,「跟報紙上的地址一樣。哇!原來是夢幻豪宅要徵人,那應該不是騙人的吧?」
夏春韻也有點呆住了,「我看我們還是走好了。」
這會不會是郁擎的家?上回她不是差點在私人道路口被他的車撞到嗎?
炬陽集團的總經理,不,應該說是總裁了,前天她在宋伯伯的財經雜誌封面上看到他,說他已經成為炬陽的總裁了。
以他的身份,住在這裏是相當符合的。
想到他的時候,夏春韻心裏總會帶著一股淡淡的哀傷。
她知道一見鍾情真的會發生,也知道這樣的感情對自己其實是一種傷害,但她無法剋制。
她每天都要花時間來說服自己,她早就過了作夢的年紀,不應該再對他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再說他跟她失去了幸運草絕對脫不了關係,她應該要恨他才對。
可是另一方面,她卻又相信他絕不會這麼做,也許他也被蒙在鼓裏。
她有時候很氣自己為什麼不乾脆讓他背這罪名,她也才有理由不去想他。
「都來了,幹麼走呀?」宋沛蝶拉着她,不讓她走,另一手按下對講機。
很神奇的,沒有人來應答,但是鏤花鐵門卻自動打開了。
「門開了,我們進去吧。」
「不要啦,拜託嘛!」夏春韻懇求的說:「我們沒有要應徵,這樣進去多不好意思呀。」
「那我去應徵行了吧?」宋沛蝶笑嘻嘻的,「你就當是陪我,而且裏面這麼漂亮,你不會想去看看嗎?先進去再說嘛!」
想!她當然想呀!當她和沛蝶第一次探險似的走上來時,就看見那座美得不可思議的花園,心裏羨慕得很。
現在有機會能進去看,她當然又驚又喜,但想到這可能是郁擎的家,她就卻步了。
但是宋沛蝶才不給她猶豫的機會,拉着她走在車道上,堅定的往主屋走。
一個穿着淺米色高領襯衫,配着一件優雅長裙的白髮老婦人,神情和藹的在門廊前等待她們。
她讓夏春韻連想到歐洲中古世紀那種優雅、高貴的老婦人。
夏春韻看着那座漂亮的花園,忍不住在心裏想,那裏若是可以再種一圈非洲槿,一定更好看。
「你好!」宋沛蝶精神的打招呼,「我們是來應徵的。」
夏春韻連忙一扯她的手,喊了一聲,「沛蝶!」
「喔,我是來應徵的,她、她是來參觀花園的。」發現她盯着花園看,了解她的宋沛蝶就老實的說出來了。
夏春韻臉一紅,不好意思的對老婦人點了下頭,「你們有個很漂亮的花園。」
白瑪莉接受她的讚美,但也客氣的說:「一陣子沒整理,雜草都亂長了。」
她從對講機的螢幕上看到這兩個漂亮女孩,反正也沒事,所以就親自來幫她們開門了。
她幾乎沒什麼考慮的就脫口而出,「不嫌棄的話,我可以幫忙。」
白瑪莉像是有點驚訝,看着她因失言而更加火紅的雙頰,露出充滿興趣的表情。
「對不起呀,我這個朋友就愛花花草草,看見花園就昏頭,真不好意思。」
宋沛蝶一副無奈的可愛表情,倒把白瑪莉逗笑了。
「真不好意思,我太唐突了。」夏春韻也後悔得要命。她幹麼看見那堆雜草妨礙了各種花的生長,就自告奮勇想幫忙剷除呀?
「沒關係的,我自己也看不順眼得很。」白瑪莉說道:「來,進來喝杯茶吧,這裏很難得有客人的。」
和藹的她讓人感覺安心自在,於是夏春韻跟宋沛蝶也禮貌的接受了她的邀請。
白瑪莉請人備來英式紅茶和手工餅乾招待兩個年輕女孩,三人一見如故,很快便天南地北的聊了起來。
得知老夫人姓白,是這座豪宅的主人,夏春韻感到放心了一點,覺得自己想太多了,只是偶然間碰見郁擎經過那條道路,幹麼她就要認定他住這裏呢?
後來她們也知道白夫人有法國血統,年輕的時候常在世界各地旅行,還講了不少趣聞與她們分享。
老夫人很早就跟丈夫離婚了,並表明她很快的就拋棄了他的姓,反正她也很以自己家族的姓為傲,所以她很喜歡人家叫她白夫人。
白瑪莉從頭到尾都帶著笑容,她覺得宋沛蝶直爽活潑,而夏春韻溫婉有禮,兩個人都是很討人喜歡的女孩子。
她不禁有一點後悔早上的決定似乎做得太快了。
「白夫人,其實我們本來是好奇,誰會出這麼多錢來請一個特別秘書,春韻還想說是不是騙人的呢。」宋沛蝶率直的說。
夏春韻尷尬的解釋,「大概是我太小心眼了,可是真的有點好過頭了。」
「呵呵,是呀。」白瑪莉老實的承認,「那只是一個名目而已啦,其實我也不是真的要一個秘書。」
「真的嗎?」宋沛蝶驚喜的瞪大眼,連忙推銷起好友,「那春韻適合嗎?她很需要一份工作,她妹妹病了,在馬利蘭,需要很大一筆醫藥費。」
夏春韻窘道:「沛蝶,你怎麼連這都說呀?白夫人,真不好意思,沛蝶就是直腸子,一心只為我好。」
「我看得出來你們是好朋友,呵呵。」她和善的說:「只不過恐怕這工作春韻做不來,否則這個忙我也願意幫。」
她看來這麼純潔無瑕,能勝任勾引郁擎那座冰山的任務嗎?
況且她很喜歡這兩個女孩,很歡迎她們隨時來跟她作伴、聊天,但要是牽涉到錢,那好像有點不妥。
「白夫人,才剛認識你,就讓你知道這種私事,真的很不好意思。我最近的確有點困難,但是還過得下去,這份工作可以留給別人,我並沒有那麼需要。」
「你銀行那點錢可以用多久呀?」宋沛蝶撇撇嘴,「不過沒關係,有我挺你。」
朋友嘛,要做什麼用的?
當然是要有困難時能互相幫助嘍。
「你真是個好女孩,」白瑪莉拍拍她的手,「對朋友這麼熱情,好難得。」
宋沛蝶不好意思的微低下頭,「那是因為春韻也對我很好,現在她無依無靠的,我當然要多照顧她呀!」
白瑪莉也握起夏春韻的手,有點心疼她的遭遇,「沒有家人了嗎?」
她溫柔的聲音讓夏春韻很感動,明白她是出自於真誠的關心,而不是敷衍的問幾聲。
「就只剩生病的妹妹。」
宋沛蝶忿忿不平的說:「春韻真是夠倒霉的,之前家裏還被縱火,把她的花店都燒了,沒用的警察到現在都找不到犯人!」
夏春韻連忙道:「才多久的時間呀?要破案也沒這麼容易。」
她才不希望警察隨便抓幾個不良少年就結案,她最期盼的是那個沒人性的楊經理做一輩子牢。
想到他毀了她的家,卻還安穩的當他的經理,她就覺得老天未免太不公平了。
白瑪莉聽了,不禁感到同情又憐惜,「還好人沒事,也算不幸中的大幸。原來你之前開花店呀?」
看她就像是愛花的人,難怪氣質那麼好,她看着就喜歡。
「嗯。」夏春韻點點頭,「我媽媽留給我的,叫做幸運草,雖然現在燒了,可是我會重建的,到時候一定請白夫人過去看看。」
「春韻就喜歡那些花呀草的,以前我們都笑她是花花公主,假日就往花市跑,不然就往山上的花圃鑽,也不跟人家聯誼的,長這麼大了,一次戀愛也沒談過。」
被她一糗,夏春韻也不甘心,「你還說我,你還不是老陪着我去?而且你也沒談過戀愛,還笑我呢!」
白瑪莉呵呵笑着,「你們兩個真該打屁股,談戀愛是很美妙的事,你們怎麼能容許自己錯過呢?」
宋沛蝶伸伸舌頭,「沒辦法,沒有男生喜歡我嘛!他們都嫌我太凶,不說自己沒用。」
「那春韻呢?你又是怎麼回事?」
夏春韻露出一個頑皮的笑容,「全被沛蝶嚇跑了。」
聞言,宋沛蝶不服氣的反駁,「什麼呀,我只是小小的試探他們而已呀,連我的考驗都無法通過,怎麼保護你呀?那些男人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更別說騎士精神了,我們的花花公主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被個小癟三追走?」
一旁兩人聽了都忍不住被她逗笑,夏春韻笑道:「真是的,難道你以為這年頭還有騎士願意為了公王打敗噴火龍嗎?」
「那可不一定喔!」白瑪莉眨眨眼睛,「也許只是你還沒遇到,並不是世上沒有。」
如果郁擎有心的話,他一定是個完美的騎士。
「白夫人,春韻根本不作夢的,就算世界上真有王子,她也不會相信。」
夏春韻忍不住一笑,「是呀,我不作夢,不像你滿腦子的浪漫童話。」
宋沛蝶難得的臉紅了,「都那麼久的事了,你居然還記得!」
看她臉紅,白瑪莉追問:「是什麼有趣的事,我可以分享嗎?」
夏春韻點頭笑着,「前幾年沛蝶跟我到陽明山去賞鳥,我們同時發現了幸運草……」
「哎呀,真的很幸運呢,同時找到了兩株幸運草!」白瑪莉連忙追問:「有沒有許願呀?」
她笑着點頭,不住的看着宋沛蝶。
宋沛蝶乾脆自己說出來,「好吧,我自己招了。我許了願,說我要拯救受困的王子,跟他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為什麼故事裏需要被拯救的永遠都是公主呢?她很不爽這種輕視女人的設定,所以超想反其道而行。
也該有個落難王子被平民百姓救呀,幹麼是王子就一定要跟公主在一起呢?
白瑪莉哈哈笑,「還真像你的個性呢,我說你也挺像騎士的。那春韻呢?許了什麼願?」
她笑着搖頭,「沒有。」
那時候她的生活很快樂、很幸福,有父母的呵護疼愛,她覺得自己是很幸運的人,根本就沒有什麼願望是她所渴望的。
「看吧,我早就說過她根本不作夢的。」
「真是可惜。」白瑪莉看着她。
這孩子美麗的眼睛有種沉靜的美感,她突然覺得,眼前的女孩,似乎和郁擎重疊了。
他們都給人一種淡淡的憂傷感,就算在笑,也是充滿距離的。
應該是有很多傷心事,才會讓年輕的靈魂顯得滄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