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喬可言雙腿中間夾着棉被,發出香甜的鼻鼾聲,睡得天翻地覆。
一向早睡早起的她,有着九點半就寢的良好生活習慣。
睡夢中的她,突然感到自己被用力搖晃,迷迷糊糊中睜開雙眼,立刻被眼前上滿髮捲,臉色發青的人頭給嚇得發出慘叫。
但她的慘叫並沒有得到任何同情,反而換來屁股上的幾巴掌。
「痛!」她定了定神,終於發現這個青臉怪是她正忙於保養的媽,「媽!你幹麼啦,很痛耶!」
桑雯氣定神閑的拿着紙板,上面寫着:起來!電話響了!
果然客廳里的電話不死心的猛響,喬可言不悅的說:「幹麼不自己接啦!」
還要特地把她吵起來,幹麼呀,她又不是接線生或是總機。
桑雯再翻過一面,上面寫着:快點,等下斷了。
喬可言生氣的下床,一邊抱怨着,「怕斷掉不會自己接喔?」
又翻過一張,桑雯的理由連用寫的都理直氣壯。
「是啦、是啦,彌平你的皺紋比我的睡眠重要。」
話一說完,立刻被桑雯用紙板猛K了一下。
「好啦,我在走了啦,」
她滿懷怨意的拿起話筒,有氣無力的開口,「喂,請問找誰?」
一道熱情的聲音立刻透過話筒傳來,「我找喬可言小姐,請問她在嗎?」
「我就是,請問你哪裏?」喬可言狐疑的問。這個時間,這個陌生的聲音,會是誰呢?
「我是向邁,你還記得吧?即將成為你的外甥那一個。」
向邁?她當然記得呀,他可是頭一個稱讚她漂亮的男人呢。
雖然她忍不住強烈的懷疑起他的審美觀有問題,不過心裏依然是有點輕飄飄的,感到有點虛榮。
「向邁嗎?我當然記得,你有什麼事?」
真是的,這時候打這通電話來,害她聯想到他那沒天良的大哥,不但害她被冠上偷窺狂的惡名,還得賠馮爾康一件當季新衣!
「事情是這樣的,你還記得我開了一家店吧?」
「嗯。」好象是酒吧之類的,總之是她永遠也不會涉足的場所。
她,喬可言,說難聽一點,就是俗啦!最常去的地方就是菜市場和量販店。
「我想請你過來幫個小忙,我十一點有一整團的日本客人,可是人手不夠,拜託、拜託,請你,不是,求你幫我這個忙。」
「啊?可是我從來沒在酒吧工作過。」她不好意思承認自己其實連酒吧都沒去過。
「很容易的,你只要幫忙跑腿、送酒,真的很簡單,拜託,我真的已經走投無路了,嗚嗚~~」
向邁在電話的那頭哭了起來,抱怨着現在生意多難做,僱員又大剌剌的愛做就做,不來也不通知,哭得喬可言心慌意亂,不知如何是好。
「你、你別哭了嘛!」沒想到向邁長相秀氣陰柔,就連脾氣也這麼娘,居然為了這麼一點小事哭了。
也未免太沒用了,就說他大哥好了,鐵定是沒血沒淚,說不定跟他講眼淚是鹹的,他還會因為自己沒掉過而不相信咧。
「那你答應我了嗎?太好了,名片你還留着吧?你坐計程車來,我替你付車資,要快一點,拜託!」
「咦?我沒答應呀,我明天還要上班呢。」她抬頭看看時鐘,都快要十點了,除了周末看HBO之外,她沒有這麼晚還清醒着的紀錄。
「那你是不肯救我了?嗚嗚,你是不是討厭我?我做什麼都失敗,我太沒用!像我這種人,幹麼不去死一死,降低地球的擁擠程度?」
在聽見他嚎啕大哭的同時,軟心腸的喬可言舉白旗投降了,「好吧,我去,不過只幫這一次,沒有下次了喔!」
向邁立刻恢復熱情活潑的聲音,「太好了,那待會見嘍,掰掰!」
呃,恢復得這麼快?大戲劇性了吧?喬可言突然有一種被誆了的感覺。
「唉,我最近在走什麼霉運?」她咳聲嘆氣的掛上話筒,遊魂似的回房間,從書桌抽屜找出名片,迅速的換了衣服和球鞋。
「媽,我有點事出去一下,不用等門。」
窩在沙發上看韓劇的桑雯敷衍的揮揮手,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似乎一點都不擔心女兒這麼晚出門會有危險。
不過喬可言才關上門,桑雯立刻跳起來,七手八腳的剝下臉上的面膜,抓起話筒打給大女兒。
「喂!艾艾,是媽媽,這麼晚了向老二還打電話叫言言出門,你要不要弄清楚?」
喬可艾說了幾句話,她點頭,「好,你再打給我。」
向邁的酒吧並不大,放着輕柔的爵士樂,昏暗的燈光下,她看得到四處擺着舒適的沙發。
中間有個小舞池,上面旋轉的五彩燈光讓每個人的臉上、衣服上都變得五顏六色。
吧枱里有個打扮成兔女郎的酒保,因為她非常的高、魁,喬可言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
她站在入口,用眼光梭巡着向邁。
「嗨,你來啦!怎麼不打電話上來讓我下去付車資?」
有人輕拍她的肩膀,一回頭,她驚訝的看着眼前綁着兩根辮子,穿着水手服、泡泡襪的高中女生。
「呃?」這女孩有點面熟,不過一時之間想不起來在哪看過。
這個時間,高中生可以來這裏晃嗎?
「我是向邁呀,認不出來嗎?」
「咦?騙人!」她的嘴巴大得可以吞下一頭大象了。
向邁是個男生,不是嗎?
他笑鬧着在她肩頭拍了一下,愛嬌的說:「討厭,人家有那麼漂亮嗎?瞧你吃驚的,快來吧,換件衣服,客人馬上就要來了。」
她迷惘的被他拖着往休息室走,迎面走來一個婀娜多姿的旗袍美女,她那件旗袍開叉的高度會讓人眼珠都凸出來。
「蘇珊,幫我打扮她,我看她的體型穿和服好了,都不用再塞東西進去剛剛好。」
蘇珊比了個OK的手勢,「沒問題,交給我了。」
喬可言吃驚的叫了一聲,「咦?」
「怎麼了?」
她小聲的說:「這個美女的聲音,怎麼這麼粗?」低沉得像地獄傳來的,一點都不符合她纖細的外貌。
蘇珊托着臉高興得眼都亮了,「說我是美女,你真有眼光。」
喬可言納悶的看着她笑,那笑聲跟殺豬一樣難聽,然後她發現對方喉嚨有一塊東西跟着她的笑聲上下移動着。
那東西,是叫喉結沒錯吧?
難道說,眼前這個美女跟向邁一樣,其實都是個男生?
「你、你……」她滿臉詫異的看着向邁,「你們為什麼都穿女裝呀?」
「這裏是人妖酒吧嘛,有什麼不對嗎?」
人、人妖酒吧?
喬可言臉色發白,五官因為吃驚和恐懼而些微扭曲,審美觀一向有問題的向邁羨慕的說:「好漂亮的表情喔~~」
接着想到什麼地又開口,「對了,你千萬不能說自己是女生喔,只要你不說,客人應該看不出來。」
「什麼!」這、這會不會太侮辱人了?
難道她長得像男扮女裝的人妖嗎?
在極度的震驚之中,喬可言被蘇珊拉進休息室里,她就像只掉入陷阱的小白兔,毫無逃脫的可能。
什麼叫做誤上賊船?這就是了。
自從跑外場的瑪麗亞無預警離職之後,向邁的心情沒再這麼輕鬆過,雖然喬可言不是男的,但是拿來應應急還過得去,誰叫他老哥沒人性,這點忙都不幫。
否則他也不會罔顧職業道德,找個女人來假裝。
正當他悲憤兄長的無情無義,手機響了。
一看見來電顯示閃着「非人哉」,他立刻接起來,口氣很得意的說:「找我幹麼?」
哼,現在就算他改變主意,抱着他的大腿求他要兼差,他也要狠狠拒絕他,一雪前恥!
「我操你媽的向邁王八蛋,你要是再把那見鬼的東西掛到我房間,我就閹了你。」
「喂!你的眼光很差勁耶,那是維多利亞的秘密限量性感睡袍,台灣根本買不到。」
他是為了引誘哥哥到酒吧來兼差,不得已之下才祭出重寶,希望他能有所頓悟,心甘情願的來幫忙。
向斯冷冷一笑,「我管你買不買得到,總之你現在得到廚房才找得到了。」
他哀嚎一聲,「你怎麼忍心拿去當抹布?那我的睡衣之夜怎麼辦?」
「抹布?你誤會了吧,剛剛葡萄酒在廚房撒了一泡尿,我順手拿去擦了。」
「啊!」向邁氣得要哭出來了,「你可以再過份一點,沒關係。」
「我總要讓你知道我有多不喜歡。」他呵呵的笑了起來,充滿惡意的警告,「你繼續這種無聊的幼稚想法,只是浪費時間。沒有一個正常人會因為房間掛滿女裝,而突然覺得自己該去當個人妖的。」
「算了,我以後也不會拜託你了,反正我有更好的人選,就算你現在跪地求我,我也不答應了。」
「真的?我好擔心你不給我機會喔,呵呵,你會不會想太多?替我跟那個倒霉鬼問好。」他的口氣充滿嘲諷,「他應該知道,他做了多麼大的善事。」
「我會替你轉告的!」向邁忿忿的吐出話,「我們未來的小阿姨跟你一點都不同,她是用兩隻腳走路的,而且還會寫拔刀相助這四個字!」
「真遺憾,在你心中我的評價這麼低。」氣到罵他不是人呀,呵呵。
慢着、慢着,他剛剛說什麼來着?
未、來的小阿姨?
「向邁!你這個死變態,你剛剛說什麼,你叫誰去幫你的忙?」
向邁扔下最後一句,「你去死吧!」
接着他動手更改手機里的電話簿,把原本的「非人哉」改成「四隻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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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着八九個來台灣旅遊的日本客人,酒吧里的小姐們說得一口流利的日語,個個使出渾身解數,決定做好國民外交,順便賺點日幣。
「我是蘇珊。」
「我是咪咪。」
「我是媽媽桑白靈。」
喬可言露出心虛的表情,勉強扯出一個笑容,結結巴巴的說著向邁剛剛交代的話,「我是麗子。」
不要害怕,也不要慌張,她只要說這句話,然後負責送酒,直到客人離開,就算任務完成。
一點都不難,很容易的。
她才這麼想,一個禿頭酒客一把襲上她的胸部,笑嘻嘻的說:「做得好象真的呀,軟綿綿的,台灣的人妖酒吧水準也很好嘛!」
喬可言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麼,只知道有兩隻大手抓着她的小籠包。
驚嚇之餘,她變成臘像,完全不能動彈。
向邁連忙和其它小姐撒嬌的拉過客人的手,將他們全都安置在舒適的沙發上。
而驚嚇過度的喬可言,依然無法動彈。
「汪!」
酒吧里突然響起一聲狗吠,在眾人都還來不及反應時,一個龐然大物從喬可言背後出現,而且用着極大的衝力將她撲倒,並且把她當地毯般的踩。
這個龐然大物,正是超重的葡萄酒。
它興奮的吐着舌頭狂搖尾巴,不斷的催促它的主人給它獎賞。
向斯滿意的賞它一塊狗餅乾,順手拍拍它圓呼呼的頭。
「下去!」向邁連忙出聲噓它,「你這隻壞狗!喂,向斯,快叫這隻狗下去,你可能沒注意到,它正踩在我店裏紅牌的背上。」
「是嗎?真不好意思,我沒看到,我以為這是一塊花地毯。」
死白痴、超智障的醜女胖子,還以為自己換上丑不拉幾的和服就能成為顛倒眾生的美女了!
看到她傻呼呼的站在那裏讓人家襲胸,他真不敢相信世上有這種白痴,而不幸的是這個白痴還是他的員工。
她這樣讓當初錄取她的他很問耶!他會懷疑自己的智商是不是跟她一樣低,才會錄用她。
「嗚……」
喬可言虛弱的發出呻吟聲。
他們是不是以為被一隻重達七、八十公斤的巨犬踩在腳下,感覺會很爽?
為什麼沒人來幫她一把,她都快斷氣了,這兩兄弟還忙着唇槍舌戰?
最慘的還不是被當作地毯踩,而是這隻口水過多的狗,居然伸出它長長的舌頭,舔着她的脖子,弄得她又濕又粘,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葡萄酒!不行亂舔!」向斯連忙喝阻它,「吃壞肚子怎麼辦?!」
喬可言非常確定,在她老闆兼未來外甥的心中,她連一隻狗都不如呀……
「葡萄酒,快下來,花生好好吃喔!」
向邁成功的利用一盤花生將它引誘下來。
喬可言終於可以鬆了一口氣,她頭昏眼花的爬起來,馬上被一隻鐵腕抓住,她抬眼一看,忍不住一嘆,「好,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了。」
向斯眉一挑,惡聲道:「你知道?不會吧,你這腦袋還有思考的功能嗎?你是豬呀?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一個女人,到專門陪酒的酒吧來,她到底有沒有常識?
向邁立刻反駁,「這話聽起來有侮辱的意思喔。」
「廢話!難道你以為我會稱讚你這裏美好得不像樣?」
他這句話一說,鶯鶯燕燕們立刻齊聲抗議,「怎麼這樣嘛!人妖有什麼不好,我們也有尊嚴呀!」
「是嗎?叫一個貨真價實的女人假扮人妖,你們的尊嚴還真值錢。」
向邁臉一紅,「那也是你害的。」
「少羅唆。」向斯伸手用力戳他的胸口,「有本事自己去找人來替,不要用這個什麼都不懂的笨蛋充場面。」
「關你什麼事?小阿姨都不反對了,你吠個什麼勁?」
葡萄酒立刻盡責的吠了一聲。
「閉嘴!算了,人跟狗本來就不能溝通了,懶得跟你說!」
沒錯、沒錯,他就是納悶,關他屁事呀,米特想下海,而且還沒品的假裝人妖,關他啥事呀!
他到底為什麼要氣成這樣,還穿着拖鞋就趕來阻止?
再說了,小阿姨?作她的春秋大夢,這個笨蛋米特哪有什麼資格當阿姨輩的?
向邁哼了幾聲,「真奇怪,怎麼會有人喜歡把自己比成狗。」
「是呀,這就是我不懂你的地方了。」向斯也不甘示弱的反擊。
「那個,」眼見兄弟倆越吵越凶,喬可言怯生生的說:「不要吵了好不好?通通都是我的錯。」
「喂,米特,你覺得自己有這麼偉大嗎,我們會為了你吵架?」
向邁嗤的一聲,「不然你是為了什麼?你是因為兼差的工作沒着落,所以生氣來鬧場嗎?」
「不是,我只是帶葡萄酒出來散步,它剛好肚子餓了,所以我帶它到肉最多的地方。」
「真過份。」喬可言受傷的低語,有點不甘心的瞪着葡萄酒。
真不公平!他就可以把自己的狗養得胖嘟嘟,她不過多了幾層油,就說她是胖子!
「你這人怎麼這麼惡毒呀?」
「好了,你少羅唆了,我是為你好,所以這團肉我帶走了。」向斯將喬可言拉,「還不走?」
「慢着,我的客人怎麼辦?」向邁回身指着那桌開心划著酒拳的日本客。
「那個呀!」他笑了,充滿惡意的笑容,「你擺得平的,好了,米特,該走了。」
他二話不說的扯着她,完全不管弟弟嚴重的抗議,鐵了心的將喬可言拖出酒巴。
「向斯!你弄錯了吧,該拖走的是葡萄酒這隻笨狗!」向邁氣惱的看着趴在地上,無辜的舔着自己前腳的葡萄酒。
它似乎很喜歡這個有花生吃的地方,看來是不打算跟上它主人的腳步了。
「搞什麼鬼!」
不知道他大哥是哪根神經搭錯了,好端端的來把他的財神爺拖走,難不成真的是嫉妒喬可言搶走他的工作,所以才這麼火大嗎?
嗯?剛剛他開口閉口都叫她米特,那是啥意思?
他大哥今晚的表現真是莫名其妙,活見鬼了。
「米特!」
向斯大喊一聲,握着方向盤的手因為憤怒而用力得指節都發白了。
喬可言猛然被這道雷嗚給劈個正着,嚇醒了。
「呃,有什、什麼事嗎?」
「我說你呀!到底有沒有神經!你那團笨腦袋裏面,除了花生米,真的沒有裝些別的有用點的東西了嗎?」
她垂下頭,小聲的嘀咕着,「什麼嘛,又罵人,我什麼都沒做耶……」
「你睡得很安穩嘛,媽的我就活該倒霉要當你的司機?」
全天下除了她之外,大概沒有別人會在他的車上睡得打呼兼流口水了。
雖然知道她一向沒什麼形象可言,但起碼,也該維持一定的禮貌吧?
好歹他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是她的老闆哪!
這個女人!居然在他面前一點都不會想要維護形象,敢情壓根就不把他當男人嘛!
這不是很侮辱人嗎?
虧他還特地跑來拯救她的貞操!
她充滿歉意的說:「對不起喔,我有點困,平常我都很早就睡了。」
「我管你幾點睡,在我的車上,要嘛你就清醒一點,再不然你就直接昏死,別發出一堆怪聲。」
真是笨到無藥可救了,這年頭能夠毫無戒心的在男人車上呼呼大睡,一點都不擔心安全的女人恐怕也少了。
又不是每個男人的眼光都跟他一樣高,也是會有一些沒什麼格調的人,會想欺負這種笨女人的。
要是給她養成誰都相信的習慣,總有一天會吃大虧的!
嗚嗚,喬可言一張臉苦得像苦瓜,可憐兮兮的辯解着,「我、我有鼻竇炎耶。」
睡覺打呼,她也不願意嘛!
「米特!」向斯轉頭瞪她,聲音有點凶,「你看我像醫生嗎?」
她被他嚇了一跳,猛搖頭。
「對,所以你不用急着把你有什麼隱疾告訴我。」
「喔,對不起。」她又不是想多嘴,只是不希望他以為她是故意的。
偶爾也是會有一些自己無法控制的情況發生,像他這種天之驕子,大概永遠都不能體會吧。
「對不起?呵呵。」他沒什麼誠意的笑笑,臉色一惡,「你當然很對不起我,為了你這個短腿的胖子,浪費我多少時間去了?」
短腿的胖子?真是太過份了!
喬可言心一橫,終於忍不住對着這老愛做人身攻擊的惡魔黨首領回嘴,「是你太太太雞婆了!
「就算是短腿的胖子,也有可能在人妖酒吧里大受歡迎的!」
「什麼?」他震驚的看着她。
居然敢頂嘴?真是活膩了!這個死米特居然有這種熊心豹子膽,敢跟他頂嘴?
「你死定了,米特。」
向斯鄭重的宣告,那認真的表情讓喬可言起了一身的惡寒。
逞一時之勇,似乎……似乎是個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