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當他們深夜回到伯爵府,幾乎所有的人都睡了。
等門的老唐納打着呵欠,將他們兩人的外套與披風拿去掛好,然後向他們道了聲晚安就回房。
瑟洛送賽西兒回房,在門口輕吻她的唇瓣。
他的吻是如此溫柔,令她的胸口漲滿了甜蜜的感受。
原以為這只是個晚安吻,但卻在瑟洛的手由賽西兒的肩滑落到她的腰際,將她拉近自己懷中后,打破了安全的藩籬。
“瑟洛……”她無措地低喊,同時感覺白己的每一根神經部緊繃著,彷彿有所期待;
“有好幾次,我都想要這麼做。”他的唇壓在她的唇上,喃喃低語:“我常幻想着有一天我不是送你回房,而是陪你回房;你知道嗎?這樣的想法常常使我疼痛。”
瑟洛的舌尖輕巧地探入她甜蜜的口中,像是害怕傷害她似的緩慢加深這個吻、他不僅探索,同時誘哄出她的回應,賽西兒不自覺的發出一聲輕嘆倚向他的胸懷。
她不想欺騙自己。在幾個夜裏,那些不可告人的夢境中,她也曾這般的渴求過他。如今,她不想再隱藏。
賽西兒閉上眼,環繞住他的頸項,將自己交給他。
他知道,他已得到她全心的默許。
瑟洛打橫抱起賽西兒,將她放在柔軟的床上。
他俯身凝視着她,柔和的灰眸專註而滿含着情慾,同時伸出手拂開她栗色的長發,有力的拇指輕柔地愛撫着她的唇瓣。
他的手繞到她的身後,解開腰上的綢結與珠扣,褪下她的衣裳,接着是貼身的馬甲,直到她的身軀完全裸裎地呈現在他的眼前。
“你好美,”他讚歎地低語,撫摸她光滑的肌膚,然後溜到她的背後,“那麼那麼美,而且毫無“瑕疵””
她漲紅了臉,知道他說的是她背上那些化妝出來的鞭痕。“瑟洛……”
他點住她的唇,翻過她的身,以吻梭巡白皙的雪背,直到他覺得足夠才又翻回她的嬌軀,“儘管你與伊凡妮長得如此相似,我就是無法將你當成她,因為我的直覺從不出錯。”
她想要他,但又害怕即將發生的一切,纖柔的嬌軀因為緊張而緊繃著。
“你在發抖,而且你的手好冰。”他拉起她的手,輕吻她的纖指,啞聲低語:“親愛的,我將會溫暖你。”
他沒有食言。
瑟洛解開自己的衣物,熾熱的軀體覆上了她,大手在她的身上燃起烈焰,而他的吻更助長了火焰的肆虐。賽西兒立刻覺得自己彷佛被一團熱能所籠罩,而那團熱能足以融化一切。
他的撫觸彷彿帶着電流,在她的嬌軀上引發了輕微的顫慄,而那些顫慄卻又是如此歡愉。
瑟洛在她的臉上落下雨點般的輕吻,而後逐漸加深,賽西兒仰起頭來迎接他的吻,任他帶着她領略驚心動魄的男歡女愛。
瑟洛在探索她的同時,熾熱的灰眸沒有一刻離開她。他握住她的柔荑放在自己的胸前,低啞地命令:“感覺我。”
不需要更多的催促,賽西兒的手在他赤裸而健美的胸膛上滑動。
當她聽見瑟洛渾濁的喘息時,她愉悅地發現,她的碰觸對他而言,竟有如此強大的影響力。
她悄眼望向他,只見他的眸中彷佛有着兩簇跳動的火焰,那樣閃亮,卻又那麼性感。
得到了他無言的鼓勵,賽西兒的手徐緩地下滑,來到他勁瘦的腰與平坦而結實的腹部,當她要繼續下栘時,瑟洛猛抽了一口氣,制止了她……
在此時此刻,身分的真假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兩心相屬的愛情。
※※※
小酒館裏瀰漫著廉價的麥酒與汗水混合的味道,同時充滿了酒客與賭牌玩家們鬧烘烘的喧囂,不過這一切都不能影響貝利的心情。
貝利把帽子放在一邊,大口地暍着麥酒,有一兩個妓女試圖接近他,想說服他翻雲覆雨一場,但都被他粗聲趕走了。
他的心情非常不好。
他依照瑟洛的指示到馬修家,想要針對“真假伊凡妮”的問題對艾麗,馬修提出質疑,但是當他今天上午到馬修家時,意外的發現他們已經悄悄地搬走了。
馬修家已在此地住了十年以上,有什麼理由致使他們必須連夜離開倫敦?
貝利想了許久,發現除了東窗事發之外,別無其他解釋:
倘若馬修家的遷徙與這件事有關,那麼如今住在莫維斯伯爵府邸里的千金小姐十之八九是假冒的,若非如此,馬修一家何須突然搬離?
“可惡!”貝利低咒了聲,重重地槌了下桌面。
他氣自己為什麼晚了一步,以至於錯失了這麼重要的線索。
就在此時,又有兩個人走進酒館,從他們勾肩搭背、滿口灑氣的模樣看來,這兩人早已有七分醉意。
他們在貝利身旁的空位坐下,向酒保要了兩杯麥灑。
他們一拿到酒,兩三下便灌得精光,邦尼甚至旁若無人的打了個大響嗝。
“痛快!”邦尼醉醺醺的朝老麥舉杯,大聲地說:“再給我一杯。”
“喂,邦尼,看你喝得這麼掹,你的劇團是不是快關門大吉了?”費爾挖苦道。
邦尼啐道:“少胡說八道!我最近可是小賺了一筆,春風得意得很。我告訴你,這回可是錢找上我!”
“這倒有趣,快說來聽聽。”
“差不多在三天前,有一個小妞帶着一百英磅來找我,要我幫她一個忙。”
三天前?身為偵探的直覺使貝利下意識地豎起耳朵,
“一百英磅?!”費爾誇張地嚷嚷:“那可不是小數目哪!那小姐想幹什麼?”
“她呀……”邦尼壓低聲音,口齒不清的道:“要我保密。”
“保密?”
“是啊!”邦尼再度打個酒嗝,道:“她告訴我,如果有人打聽起賽西兒的下落,一概說不知道。”
賽西兒?貝利暗暗記下這個名字。
“賽西兒?哦!”費爾一拍大腿,搖頭晃腦的說:“我想起來了,就是你的劇團里那個有着一頭栗色頭髮的小妞!”
“沒錯!就是她。”
“那可真奇怪,只不過是一個女演員從劇團里偷跑而已,有什麼好保密的?更別提給你一筆豐厚的封口費。”
“我也不知道啊!要是我知道賽西兒偷跑可以讓我大賺一票,我早就把她趕跑了。
你知道,那妮子冰清玉潔得跟什麼似的,要她陪酒也不肯,不知道讓老子虧了多少本……”說到這裏,邦尼又拍了下桌子,“早知道,我應該開口向那小妞要兩百磅的封口費!”
費爾嘲笑道:“算了吧!邦尼,就算你想也太晚了。”
“要是我知道那小妞住哪兒……要是我知道……”邦尼突然想到什麼,又說:“對了,我突然想到,我有一次在劇院包廂看見賽西兒。費爾,你想,如果我再遇到那有錢的小姐,把賽西兒的行蹤告訴她,她會不會再給我錢?”
“你要賣消息,也得這消息是真的才行啊!邦尼,你想想,她只不過是個身分低下的演員,哪進得了包廂?你一定是眼花了。”
“我的視力好得很!雖然只是遠遠的看了幾眼,但我相信我沒看錯!”說著,邦尼又狠灌一口酒,“我懂了!她現在一定是發達了,巴結上哪個有錢的男人,不想讓那些上流社會的貴族知道她的過去,所以特地派人送錢給我,”
“吱!女人都是一個德性!”
邦尼噴既地道:“你知道嗎?那女人為了掩飾她的身分,連名字都給改了!我聽見大家都叫她伊凡妮小姐!”
貝利一聽,震驚地跳了起來。他丟下酒錢,抓起帽子就往門外奔去。
“那傢伙吃錯藥啦?”邦尼不滿地瞪着貝利匆匆離去的背影,“突然跳起來,害我嚇一跳!”
“這很常見,邦尼,”老麥拿走貝利的酒錢,笑道:“我想他只是喝多了,急着出去找地方解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