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微濕的瀏海貼在秀麗的額頭上,從頭髮尾端滴下來的水珠沾着輪廓姣好的臉頰滑落至下顎,仍然心煩意亂的菅野佑希回到座位上,有一種擺脫不掉的疲倦感正侵襲着他。

全身無力的把臉貼在桌上,視線剛好可以看見窗台上價值不菲的進口水晶白玫瑰,使他回想起那天跟蹤鷹司隆信,因為不小心暴露行蹤,使得省吃儉用買下的相機被摔得面目全非,最後還慘遭惡狼強吻的悲慘遭遇。

回想起那頭禽獸的吻,一股控制不住的奇妙氛圍迅速吞噬包圍住菅野佑希心中那股紊亂情緒,取而代之的是令人陶醉、飄飄然的安心感。

不可否認,一開始的動作是粗暴的,但是在鷹司隆信的雙唇覆蓋住他的唇后,那種充滿愛憐的挑逗方式卻溫柔得猶如羽紱。

就像他口中的煙草味,第一口的滋味是苦澀的,一旦繼續回嘗下去,漸漸就感受到一股甘甜的草香散佈開來,讓人回味無窮。

順着回憶,菅野佑希的唇、舌,與口腔里被鷹司隆信舌尖**過的每一寸地方都蘇醒了過來。

笨蛋!現在是發情的時候嗎?

強迫自己保持理智的菅野佑希緊咬住背叛意志的唇,不允許自己毫無廉恥地陶醉在慘遭狼吻的可怕夢魘中。

目光回到窗檯前美得不象話的昂貴花束上,菅野佑希沉重的發出一聲長嘆。一想到竟然在安部學長委託調查的對象面前曝了光,他就沮喪得連頭都抬不起來。

有關鷹司隆信販毒與人口買賣的調查工作,是沒有辦法繼續朝夢想前進的安部學長委住的重大任務。

菅野佑希一肩挑起的,不只是安部充典未完成的夢想,還有他的信任與期望;如果在調查工作沒有任何進展之前就輕易放,不但辜負安部充典一番苦心,菅野佑希也會因此瞧不起自己的。

倘若真的變成那樣,他跟體育版那幾個只會挺着大肚子吃便當的體育記者又有什麼兩樣?

這時,正在自我反悔的菅野佑希突然想到安部充典常掛在嘴邊的座右銘——危機就是轉機,於是立刻精神抖擻的正襟危坐起來。

凝視着辦公桌上安部學長考進日新新聞時寄給他的一張明信片,黯淡的神情逐漸從菅野佑希臉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燃起一線生機的光芒。

菅野佑希心想,也許可以來個將計就計。

就是趁着接近鷹司隆信的同時,搜集他犯罪的資料……

慢着!接近他的意思是指……

我要你做我的情人。

充滿誘惑的邀約搭配鷹司隆信極度性感的嗓音,在菅野佑希的腦海里不斷的回蕩,讓菅野佑希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又開始急速跳動起來。

他不得不承認,如果能夠以情人身分接近鷹司隆信,相信接觸到真相的機會遠比偷偷摸摸跟蹤偷拍多得多了。

可是,情人的意思,應該不是只有談情說愛而已吧?

明明是坐在冷氣房裏,菅野佑希卻發覺自己額頭沁出汗珠,只好不停的用手在太陽穴上來回搓揉着。擔心什麼?船到橋頭自然直嘛!

雖然菅野佑希不斷這樣對自己信心喊話,但是仍然感到憂心忡忡。

畢竟他也沒有把握,在掛了鷹司隆信兩次電話后,那個看起來應該沒有什麼耐心的霸道男人會不會已經改變主意;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要想完成安部充典交代的任務,恐怕就難如登天了。

意識到無法避免的下下之策,可能是必須厚着臉皮去乞求成為他的情人,菅野佑希的胃忍不住又是一陣痙攣。

管他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為了達成學長交代的使命,只好豁出去了!

***

距離下午的採訪工作還有兩個小時,菅野佑希向管理處申請了一個中型的置物櫃,花費一番工夫才把包裝精美的相機禮盒全部收納進去。

「在那隻禽獸派人來領回之前,就先放在這裏吧。」菅野佑希鎖上置物櫃的門,轉向安全梯走去,一個高分貝的聲音突然從遠處傳來。

「菅野!等一下!」

回過頭的菅野佑希看見總編輯從走廊的另一頭急急忙忙的跑過來,一雙手伸得長長的,一邊跑一邊朝自己的方向揮手。

對一個年紀超過五十歲、體型已經完全走樣的中年男子來說,即使只有二十幾公尺的距離,跑起來還是一樣要了他的命,「呼、呼……菅野……」

好不容易跑到菅野佑希的面前,他那隻伸得長長的手緊緊扣在他的肩膀上,彎着腰上氣不接下氣的喘着。

「別急,先順氣要緊,有話慢慢說。」菅野佑希一邊說,一邊幫他拍拍背。

過了好一會兒,總編輯才站直了腰說:「小子,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有出息,現在你的機會來了!」

「什麼意思?」

「快快快,跟我到貴賓室,路上我慢慢跟你說。」

總編輯抓着搞不清楚狀況的菅野佑希搭乘電梯往位在十八樓的貴賓會議室移動,那是董監事等高級幹部開會才能使用的地方。

呼吸總算恢復正常的總編輯這才簡短地做了解釋。

即將在橫濱開幕,終於決定將園區的導覽拍攝與播映權委託給環球電視台全權製作,這是一個可以吸引數百億廣告預算的超級商機。

打從海洋SPA中心興建開始,日本關東地區的各大電視台都紛紛提出企劃案爭取開幕後的導覽節目製作以及播映權。

環球電視台出動最優秀的節目製作群,但至今都還陷在跟其它兩家電視台比稿的泥沼之中;由此可見,這是一場難打的硬仗。

原本不知道還要糾纏多久的拉鋸戰,就在幾分鐘前出現一道曙光。

製作群的負責人森下接到電話,來電者自稱是海洋SPA中心的負責人有意讓他成為導覽節目的主持人,如果下午的面試通過,即可馬上洽談簽約的細節。

從掛上電話的那一刻,森下就立即下令火速把菅野佑希找來。

所以總編輯才會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到處尋找菅野佑希的蹤影。

「哈哈哈,我果然沒有看錯人,我第一眼看見你,就知道你是一塊好料。幸好當初沒讓你去跑社會新聞,要不然一定會錯過這個成名的大好機會。」

可是我一點也不想成名啊!菅野佑希在心裏大喊。

等等!如果沒記錯的話,那家海洋中心是鷹司集團出資興建的。

難不成點名要我的人會是他?菅野佑希眼前浮現鷹司隆信靠在車門邊抽雪茄的臉,以及他英氣逼人的銳利眼神;如果真的是他,我該怎麼辦?

菅野佑希還沒來得及想出對策,就已經來到貴賓會議室門口。

鋪着酒紅色高級地毯的長廊上,站着七、八個身穿名牌西裝,胸前掛着電視台識別證,臉上寫着「我是菁英」的中年男子。

對於菅野佑希的出現,大家紛紛投以打量的眼光並且竊竊私語。

由於滿腦子擔心的都是該用什麼表情面對那隻禽獸,菅野佑希完全無暇理會那些人在旁邊嚼什麼舌根。

在總編輯的陪同下,菅野佑希深深吸了一口氣,直到胸口漲得滿滿的才打開會議室的大門。

「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我把菅野佑希帶來了。」總編輯一邊鞠躬,一邊把站在身後的菅野佑希推到會議桌前。

長長的會議桌兩側,坐滿了環球電視台的重量級人物,由此可知他們對於這個合作案的重視;而會議桌的中央,果然就是那個在大馬路上一會兒要掐死自己、一會兒又施以強吻的禽獸——鷹司隆信。

不管是白天或是夜晚,他總是散發出一股懾人的氣勢。

根據資料顯示,他今年才三十三歲,在這麼多優秀的長者面前,他依然展露出王者的自信,毫不怯懦。修長的手指合抱在一起,悠哉的把身體靠在椅背上,散發出光芒的深邃黑眸筆直地盯着菅野佑希,彷彿是在對他說:你讓我久等了。

「我想跟菅野佑希單獨談一下,不知道方不方便?」

鷹司隆信提出了讓在場所有人都沒有心理準備的要求。

不過,正因為是鷹司隆信的要求,製作人森下雖然面露疑惑的神情,仍然還是率領電視台人員到隔壁的會議室等待。

在確定所有人員都離開貴賓會議室后,兩名保鏢帶上會議室的大門在外守候,防止有人擅自闖入。

只剩下兩人的會議室顯得空曠,菅野佑希站在原地,和鷹司隆信四目相對。

「小不點,你知道我來這裏的目的嗎?」

會議室里充滿緊張的氣氛,鷹司隆信像是靠近獵物似的,緩緩來到菅野佑希的身後,把臉貼近他的耳際,好讓說話的熱氣可以吹拂過他易感的神經。

「拜託你放尊重一點!這裏是辦公室。」搔癢的感覺讓菅野佑希縮了一下脖子,忍不住大罵。

張開雙唇,鷹司隆信大膽地含住他的耳朵,親昵的**着不說,還刻意發出微弱卻無法忽視的濕潤聲挑逗菅野佑希的聽覺神經。

鷹司隆信強壯的臂膀從背後環抱住纖細的身體,使菅野佑希想逃卻使不上力。

「喂……你再不放手,我要叫人啰。」從沒想過自己竟會像個女人一樣喊齣電視劇里才有的台詞,不過現在的狀況也不容許菅野佑希覺得害羞了。

「正合我意,想叫什麼就叫吧。不過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就算你對着麥克風大喊,也不會有人聽見的。」

他說得沒錯,這間會議室的隱密與安全性堪稱一流,還加裝了兩道德國制的隔音設備,就是為了防止會議的重要訊息遭到竊聽。看來,他也相當清楚,所以才會無所顧忌的亂來。

「這裏不是……讓你亂來的地方,快放手!」

「我知道,所以才刺激啊。」

「刺激什麼?禽……你是來談正事的不是嗎?」

習慣作祟,「禽獸」二字差點脫口而出,幸好菅野佑希及時反應過來,要不然,他恐怕又要錯失一次可以接近他的大好機會了。

為了安部學長,赴湯蹈火在所不惜,更何況這隻不過是一點皮肉上的損失。千萬要忍耐!菅野佑希咬緊牙關,壓抑住想要用力掙脫的衝動。

而且,比起反過來求他讓自己成為他的情人,能夠被他強行擁抱似乎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

「這就是我來找你真正的目的……」鷹司隆信性感的聲音隨着舌尖一起深入他的耳窩。

「嗯……嗯……啊啊!」

菅野佑希雖然努力壓抑自己的感覺與聲音,但當鷹司隆信的大手毫不客氣地握住自己最重要的部位時,他還是忍不住叫了出來。

「真是可愛,才輕輕挑逗一下,就已經發出這麼誘人的聲音了。」

「不可以……摸……那裏……」菅野佑希瘦弱的手臂怎麼也無法抵抗在自己身下橫行的那一雙手,想要反抗的聲音也因為被快感吞噬,可憐得無法成句。

「不可以摸哪裏?」

菅野佑希知道他想誘惑自己說什麼。

雖然都是男人,但是要在現在這種情況下露骨地說出那個名詞,光想就已經讓人全身發燙了,如果真要說,他寧願一頭撞死算了。

「哈啊……把手拿開……這裏是辦、辦公室……會被看到……」

如果不是在公司,如果不是因為大家都覬覦他這個重要的客戶,菅野佑希一定會破口大罵,就算是卯起來罵他祖宗八代都在所不惜;但是,這都只是如果。

「被看到,那不是更刺激嗎?」

把塞在褲子裏的襯衫全都拉出來,輕而易舉地解開皮帶,拉開拉煉……

菅野佑希即將攀上山頂的慾望立即垮了下來,強烈的空虛感席捲全身。

「怎麼這樣……好過分……」

一想到他可能是為了折磨自己才這麼做,菅野佑希忍不住抱怨起來。

「怎麼?不是你說要停止的嗎?如果這麼想要,那就要老老實實的說啊。」

身體已經坐困在他製造出來的官能快感中,菅野佑希對於他所提出的要求一點反抗的能力也沒有。

「不肯說的話……我們就這樣一直耗下去,你覺得怎麼樣?」

鷹司隆信一邊威脅,握住菅野佑希的手也一邊不安分起來。

如果讓他繼續折磨下去,說不定會就這樣死掉也說不定;若是真的能死去倒也還好,與其被他玩弄、羞辱,也許死去還能夠保有一點尊嚴。

可是行動完全被掌控的菅野佑希,就連理性也被一點一滴的奪去。

得不到響應的鷹司隆信惡意的握緊菅野佑希的昂揚,在他無力反抗的同時繼續給予刺激。

菅野佑希的全身又再度燃燒起來,眼前彷彿有一層薄霧,產生一種騰雲駕霧、輕飄飄的感受。

厭惡的問題已經被暫時放在一邊,菅野佑希只想結束這種不知道該說是快樂還是痛苦的快感。

他拚命點頭催促鷹司隆信,「怎麼都好……不要停,拜託……不要停……」

繼續下去又何妨?

反正我是男人,又不會懷孕,頂多弄髒辦公室的桌子而已,有什麼了不起?

等一等……桌子!不行!不可以弄髒桌子!

只要是男人都知道,那個東西是有味道的;即使立刻用肥皂清洗,那股特殊的氣味也不會馬上消除。

現在坐在隔壁的那些董監事,待會兒還要回到這張會議桌上開會,他們不可能察覺不出……

到時候,他在會議室里被鷹司隆信怎麼了的種種猜測,一定會很快傳遍整棟大樓的;不管傳言的內容是什麼,絕對跟性愛扯上關係,到時候,安部充典會怎麼看他?

一想到這裏,好不容易決定接受快感的菅野佑希,又在鷹司隆信的懷裏不安分的扭動起來,「拜託不要,快停下來……」

「現在又怎麼了?剛剛不是說想要嗎?」

「可是,會弄髒……」

「弄髒什麼?」

「桌子……」菅野佑希羞澀的說出那個令人在意的事實。

「真是拿你沒辦法,那隻好這樣了……」鷹司隆信貼近菅野佑希的耳朵,不知道說了什麼。

只見菅野佑希迅速漲紅了臉,緊咬着自己的嘴唇。

「不說、不說,我死都不說!」

禽獸!變態!竟然趁人之危要人說出那種下流話。

但是,儘管菅野佑希心裏有上千萬個不願意,被快感操控的身體已經完全被他掌握在手裏,堅持下去只有兩個下場——一是真的將那羞恥的東西射在會議桌上,另一個是任由自己被困在體內那股無處發泄的快感逼瘋……

當快感獲得釋放的那一刻,所有的忍耐在瞬間完全崩潰,不甘心的淚水在菅野佑希的眼角打轉。

尤其是他俯身看見鷹司隆信理所當然地飲盡自己的快感,更讓他慌張得不知所措。

因為,鷹司隆信不但沒有絲毫的不悅,反而露出滿足的笑容,這一點讓菅野佑希非常難堪而且生氣。

揮開細心替他善後的手,菅野佑希大叫:「不用你雞婆,剩下的我自己來!」他急急忙忙把襯衫扎回褲子裏。

然而被困在鷹司隆信的臂彎里,即使整理好衣服,菅野佑希還是哪裏也去不了,只能像個孩子般撅起嘴,氣呼呼地瞪着他厚實的胸口。

「小不點,這是給你的懲罰,以後不準再掛我電話了,知道嗎?」鷹司隆信的聲音溫柔,卻很有警告意味。

什麼?被折磨成這樣,只因為自己掛了他的電話?這隻禽獸腦袋瓜里到底在想什麼?菅野佑希差點大叫出來。

竟然只為了這一點芝麻綠豆大的事……就要用這種淫褻的方式償還,實在是太可惡了!簡直就是變態!

菅野佑希氣憤的想揮他一拳,最後還是有所顧忌地忍了下來。

畢竟,撇開電視台的事情不說,安部學長交代的重責大任還在他肩上,要是現在輕舉妄動,會將安部學長之前的努力都毀於一旦的。

「答應我,把手機帶在身上,方便我隨時找得到你。裏面有我的電話,需要的時候,任何時間都可以打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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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獸的情人守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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