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既然有人這麼大方說了可以追,關本律也就毫不客氣的行動。
兩天後,他讓助理排定時間,人現在已經坐在萬能工作室的會客沙發上。
“關先生,不好意思,詠寧不在。”梁月香殷勤地奉上茶水。
像他這種身分的大人物,如果有委託案,通常是透過助理或電話聯絡,很少直接上門,今天勞駕他親自出馬,真的堪稱奇事一樁。
他那在媒體上就很俊美酷帥的外表早就聞名已久,今日見到本人,發現他是政界的金城武,真的只能用“本人比電視好看”這句名言來稱讚了。
看到工作室的女員工已經騷動起來,有人甚至準備紙筆就要過來索取簽名,梁月香很明智地將門關上,杜絕一切騷擾。“請問關先生找她有事嗎?我可以代為轉答。”
“我是來找你的。”他嘴角微揚,不費一點力氣便散發出連時下偶像也難以望其項背的男性魅力。
“關先生請說,千萬不要這麼客氣。”
雖然她已經是四十幾歲的歐巴桑級女人,但看見這種完美男人的笑容,心兒還是會怦怦跳。
“我需要一個暫時的女伴,陪我出席一些公開場合。”他說得雲淡風輕,彷彿是件極為不起眼的小事。
“女伴?”
他這麼優秀的男人會愁找不到女伴?她先是一愣,隨即很想問有沒有年齡限制,可惜還來不及發言就被打斷。
“是的,女伴。”他點頭,立即開出一個相當高的價碼。“這是我要支付的酬勞,而這個女伴,我已經有人選,就是貴公司的黎詠寧小姐。”
看過徵信社的資料,確定這小女人根本沒有任何空閑接受什麼追求,所以他很聰明的不準備花時間在那些地方打轉,而是直接到公司敲她的時間,反正她自己也說過,要約她就找老闆。
“詠寧?”
嗅聞到不對勁的意味,梁月香有了幾分防備,他們公司雖然號稱萬能,但也有所為、有所不為,要是想藉機動什麼歪腦筋,她可不同意,雖然關本律名聲頗佳,形象也好,但人不可貌相。
“梁小姐不用擔心,我跟詠寧是舊識,她會答應的,我只是按規矩先跟你接洽。”
他早打聽清楚這家公司是抽成制,以他開的價碼,正處於缺錢狀態的黎詠寧不可能傻到推拒門外。
“我只是想順便來問問詠寧在這裏工作的狀況,一方面也想確定她在工作上的態度跟表現能不能符合我的期待。”
一番話講得毫無破綻,就像只是為了探知她的近況,梁月香不認為有任何問題,於是很誠實的回答。
“詠寧工作能力很強,也非常認真,我看過多少新人進入公司,但沒有一個像她這麼拚命的,而且她很聰明,很快便掌握公司所要的東西,第一個月業績已經跟其他人當初進來半年的績效差不多。”梁月香談起這小女生是讚不絕口。
“只是我有點擔心,她每天都加班熬夜,有時候半夜一、兩點才回家,你想想,她這麼年輕的美麗女生半夜自己回家多危險啊!這兩個月還直接跟業主接Case,忙到這種地步,我聽了都替她煩惱,雖然年輕人比較有精力,但像她這樣賣命,遲早會累壞身體。”
隨着她的敘述,關本律眉宇逐漸蹙起。
將他的表情錯當成不滿,梁月香連忙拉回主題,“不過詠寧一定可以當個稱職女伴,沒問題的。”
“那麻煩你轉告她,這星期六下午兩點,我會來這裏接她。”不再多作逗留,他說完正事便起身離開。
#*※
“要我當關本律的女伴?”
剛回公司,還沒來得及坐下,黎詠寧就聽到這個讓她傻眼的消息。
“是啊,他還說你認識他,一定會答應的。”梁月香一面轉述,一面打量她的反應。
“我一定會答應?”
他哪來這麼大自信?這麼有信心的原因該不會是……
“梁姊,關先生提出的酬勞是多少?”念頭才閃過,她很快開口問道。
梁月香隨口說了個驚人的數字,“很可怕吧。他出手真闊綽,家裏不愧是開銀行的。”
“的確很多。”難怪他這麼確定自己不會拒絕,“OK,梁姊,那你把案件資料轉給我吧。”
“關先生說星期六下午兩點會到這裏接你。”
“好,謝謝梁姊。”她拿着資料回到自己的辦公隔間,大大地吁了口氣,伸伸疲累不堪的筋骨。
關本律真是個怪人。
居然在她身上花這麼多錢,他是嫌錢多嗎?
“他想追你!”一個短髮小女生把頭探進她的隔間,很高興地宣佈。
“小可,你看太多羅曼史小說了。”黎詠寧寵溺地摸摸工讀生妹妹的頭。
在工作室里,她特別喜歡這個才十七歲的小工讀生,她是梁姊的侄女,課餘時間來打工的。
看到小可,總是讓她想起從前年少有父母呵護的自己,那麼嬌嫩、那麼天真。
“不是,詠寧姊我跟你說,關先生真的很帥!”小可捧着圓圓的臉蛋尖叫着。
“那跟他追不追我有什麼關係?”他的魅力還真大,連這種小女生都騙走了。她不由得綻開粲笑。
“他特別找你做他的女伴耶!他那麼帥一定有很多女朋友,根本不用花錢找你,可是他特別來工作室找你喔!”小可覺得自己分析得很有道理,“所以關先生一定是喜歡你、要追你。”
“你這麼聰明怎麼數學還考五分?”一道嘲諷的聲音突然很不給面子地從小可後頭響起。
“袁英恪!你幹麼講出來!很過分耶!”被掀了底,小可氣嘟嘟地瞪了每次都捉弄她的討厭鬼一眼。
這個據說是名服裝設計師的男人最討厭了,仗着跟阿姨很熟,三天兩頭就來煩她。
“再過分也沒你考五分那麼過分吧?”枉費他還花時間幫她補習,笨得跟豬一樣。袁英恪漂亮的黑眸睨她一眼,才把注意力拉回黎詠寧身上,“五月拍婚紗照的事情你考慮得如何?價碼我可以跟贊助商喊高一點。”
自從在梁柹工作室看到這個美女后,他的靈感就如泉涌,替他設計的服裝走秀的模特兒太多了,卻沒有一個有黎詠寧的特質。
雖然她不是自己見過最美的女人,卻是最有質感的一個,天真而性感,嫵媚而清靈,這些特質在她身上一點也不衝突。
顧盼間的風情、舉手投足渾然天成的率性,散發著一種頑強而固執的美麗,好像世界的焦點合該在她身上,但對於自己的魅力,她卻似乎不覺,性感的純真更讓男人忍不住想佔有搶奪。
若不是他的視線里已經有了別人,大概也會深深受她吸引吧。
“既然價碼高當然沒問題,可是時間可能要事先跟我敲一下,我比較好把事情挪開。”黎詠寧一口答應。有錢賺當然去,更何況只是當婚紗照模特兒而已。
“太好了,時間你先決定,我下星期會叫助理跟你聯絡。”這次一系列的婚紗可是他嘔心瀝血的創作,能找到這麼出色的模特兒真是太棒了!
“要拍婚紗照?袁英恪!我也要!”一轉頭就把剛剛的恥辱拋在腦後,聽到有漂亮衣服可穿,小可很踴躍的報名。
“你再等十年吧你。去!把你的五分考卷拿出來,我要好好跟你檢討!”一手拎着她,名設計師準備去跟高中數學奮鬥。
黎詠寧好笑地看着這對冤家走遠,翻開滿到快爆表的行事曆,搜尋着可用的時間。
人家說,一寸光陰一寸金,就是這個意思吧。
找到星期六下午的空格,用紅筆圈了起來,寫上“關本律”三個字,看着他的名字,偏頭咬着筆微微出神。
小可完全想錯了。
這個男人曾經很傲慢地告訴她,他從不追女人,她當然也不會自作多情覺得自己是個例外。
對他來說,她只是個債務人,如此而已。
#*※
星期六當天,關本律並沒有準時出現在工作室,但倒是派了人來,派來的助理是個年輕男人,很有禮貌地跟黎詠寧解釋原因。
“關先生還在開會,所以要我先過來接黎小姐過去。”
她沒有多問,確定了對方的身分也就跟着他離開。
一路上這個叫文華的助理非常健談,只是話題怎麼繞也繞不出關本律,不但如此,講起他時還神情熱烈、語氣驕傲,簡直就像小女生崇拜偶像一般。
看這個和自己年紀差不多的男人這麼推崇關本律,讓她忍不住跟着好奇起來。“關先生看起來很嚴肅,在他手下做事不辛苦嗎?”
一聽到沉默的聽眾終於發言,文華興緻更高昂了。
“辛苦!當然辛苦!我們的工作時間幾乎跟7—ELEVEN差不多,因為關先生太聰明了,我們幫他做事的得要拚命追,才能勉強趕上他的腳步。”他說得興高采烈。
“關先生是很嚴厲的老闆,可是只要被他訓練過,從他辦公室畢業出來,通通都很搶手。”
“喔。”
雖然聰明與否這部分有待查證,但她倒是很相信在關本律手下做過事的人未來應該抗壓性很高。
在文華持續地歌功頌德中,她被帶往一家造型工作室選換晚宴服,並做了整體造型,然後在造型師誇張的讚美聲中,看見了前來接她的關本律。
他就站在更衣室外,一身剪裁合身、樣式簡約的黑色手工西裝,熨貼着他英挺修長的身材,濃密的黑髮向後爬梳,露出象徵智慧的飽滿天庭,平日陰沉、如貴族般的俊美面容,今晚多了一份狂傲不羈,英俊得令人屏息。
而他那雙總是太過銳利、冰冷的鷹眸,此刻正直視着她,炙熱得彷彿跳動着火焰。
在他大膽的注視下,有一刻,她似乎無法自己地亂了心跳、熱了臉頰。
“哈羅。”她好不容易定了定神,若無其事地揚起淺笑打招呼。
關本律沒有回答,持續沉默地打量她令人驚艷的美麗。
原本清麗的小臉薄施脂粉,長發挽起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凹陷性感的鎖骨充滿誘人風情,典雅俏麗的小禮服包裹住她玲瓏有致的嬌美身軀,只是……
當黎詠寧轉過身向造型師拿晚宴包時,他才看清她這身禮服的全觀——背部全部鏤空,凝膚玉脂、白璧無暇的美背就這麼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氣中,彷彿引誘着男人的撫觸。
他感到呼吸一窒,身體緊繃,銳眸隨之掃向設計師。
“衣服誰選的?”穿成這樣與會,什麼豺狼虎豹都會撲上來。
“是我們精心挑選的。”造型師還沉浸在自己親手打這的完美傑作中,絲毫沒察覺他的怒氣,“黎小姐天生麗質,又是標準的衣架子,不論哪套禮服穿在她身上都好看,我們選了很久才決定這套能完全突顯她優點的禮服……”
“換掉。”他冷酷打斷對方的喋喋不休。“她今天不需要突顯任何優點。”
“可是……”造型師有點為難,所有的造型都是一體成形,現在要換掉,豈不全部得重頭來過?
黎詠寧看出造型師的為難,畢竟為了這身打扮,試裝、定裝、化妝就花了快兩個小時,現在就這麼被這位大少爺一口回絕,一定很挫折。
“我覺得這樣很好。”她忍不住幫腔。
關本律瞪她一眼,大步跨近,將兩人的距離縮短至呼吸可聞,大掌冷不防貼上她的背脊,緩慢而惡意地摩挲。
“你覺得這樣,很好?”黑曜石般的瞳眸微微眯起,彷彿正享受着掌心傳來的細緻柔嫩觸感。
因為他的觸摸而泛起難以控制的輕顫,黎詠寧趕緊抓住他的手臂,水眸沒好氣地瞪着他,很乾脆地認錯。
“好吧,是我錯了。”
雖然認錯,不過她還是不願意糟蹋人家的心血,歉然地詢問過造型師的意見后,最後決定在原有的禮服外多搭一件小披肩。
“這樣可以了嗎?關先生。”她假意揚起笑容,暗指他的挑剔。
“走吧。”他終於滿意了點,自然而紳士地輕摟住她的纖腰往外帶,一面低着頭在她耳邊說出讓人錯愕的話語。
“謝謝你擔任我今晚的女伴,和我的臨時女友。”
臨時女友?梁姊並沒有提到這一點啊!
儘管還是一頭霧水,但既然鴨子都被趕上架了,也不好反悔,黎詠寧暗地腹誹着這必然又是關本律的傑作。
#*※
今天的晚宴是華榮金控二十周年的慶祝酒會,來往賓客絡繹不絕,政商名流、朝權顯貴齊聚一堂,當關本律攜着黎詠寧現身時,由於男的英俊挺拔,女的嬌艷甜美,頓時成為眾人焦點。
“二哥,你終於肯來了。”
一個五宮與關本律有幾分相似的年輕男人大步前來,俊朗的臉上充滿喜色。“爸爸昨晚還在念你。”
“念我是叫我最好不要來吧。”嘴角撇起諷然笑容,目光卻因見到弟弟而顯柔和,“最近你的分行還好吧?”
“現在很好了,自從上次二哥幫我做那些資料以後,我寫了企畫書給爸爸看,他很高興,讓我放手去做,分行現在很穩定,爸爸打算過陣子要把第二間分行交給我做做看。”關皓然很高興地說著,眼神不自覺流露出對哥哥的景仰和依賴。
“那些資料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人人都可以拿到,重點是你的企畫把握得很好。”關本律不想居這個功。
“可是如果不是那些資料……”雖然那些資料的確是任何高級主管都能拿到,可是能將市場分析得如此精準,卻不是人人可以做到。
“別再說那些廢話了,商場追求的是結果不是過程,該是你的就是你的,這種事不要再跟任何人提了。”他回答的冷淡,話語中的關心提醒卻明顯可見。
“好吧,我知道了。”關皓然只好收口。
始終不發一語的黎詠寧看在眼裏,也明白這是他對弟弟的愛護,忽然覺得他在自己心中冷硬的形象有些改變。
“二哥,這位是?”講了半天,關皓然才注意到二哥身邊站了個大美女。
“我女朋友,詠寧。”他介紹得理所當然,親昵自然地摟着她,替她引薦,“詠寧,這是我弟弟,關皓然。”
“你好,關先生。”她落落大方地伸手與對方交握。
“你好,叫我皓然就好了。”關皓然很高興地大力跟她握手,“我哥哥從來沒帶女朋友出席過,以前每次問他女伴是誰,他都只說是普通朋友,你是第一個他親口承認的女朋友耶!”
“真的嗎?”她半信半疑地對關本律投以詢問目光,而他只是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不予作答。
“真的啊!而且二哥很少回來參加我們家的酒會,今天一定是特地帶你來給我爸媽看的,他們知道二哥交女朋友一定會很高興。”關皓然連珠炮似地說完,轉頭就要走,“你們在這裏等着,我去跟爸爸說。”
講完,也不等人回話,便高高興興地走掉了。
對於弟弟莽莽撞撞的個性,他並不以為意,可是黎詠寧卻傻住了。
“等等,他說‘你們家’的酒會是什麼意思?還有,什麼叫要見你父母?”他是華榮金控的第二代?
今天的酒會不是只是普通的社交場合嗎?為何現在突然變調,實在讓她錯愕不解。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慢條斯理地回答。
“可是先前的工作內容並沒有提到要見你父母。”假扮女友不難,可是要她欺騙老人家,這就跟自己的良心過不去了。
“放心。”
見她難得露出不安的神色,關本律嘴角揚起淺笑,悠哉端過侍者手中銀盤上的酒杯。
“我跟他們的距離,最多就到此為止。”
語畢,黎詠寧只見他舉起酒杯,視線落在遠方一位鬢髮已白的老先生身上,方才嘰嘰喳喳的關皓然則在老先生身邊比手划腳,好像正解釋着些什麼。
老先生目光掃來,關本律揚了揚手上的酒杯,頷首示意,而那位老先生嚴肅的臉上始終沒有笑容,見到他的舉動,只是不悅地別開頭,完全不予理會。
由於那老人的反應太過奇特,讓她忍不住問:“那位,就是你父親?”
“這種親子關係不常見吧。”他神情冷淡地恍若不在意,伸手輕攬她的纖腰,將她帶往會場另一個方向。“走吧,今晚可不是來看他的。”
關本律帶着她走入人群,幾個熟人順勢圍上來打招呼,神態熱絡,關切招呼的話語卻都跟華榮金控無關,凈說些政治圈的事情。
黎詠寧在一旁聽着,猜測可能是他本身並沒張揚過,所以不是很多人知道他是華榮金控家的二少,只當他是A黨重要幕僚。
這人這麼低調,似乎又跟父親處得不好,該不會是傳說中的那種家族黑羊吧。她臉上陪着笑,心裏卻無聊地猜想着。
今天他來的目的,應該是來做人際關係的吧?據說政客都是這樣,三教九流都要認識。
當話題越來越無聊,臉頰因勉強擠出的笑容而開始微僵時,她忍不住飄開視線,只是才挪開幾秒,遠處一個男人的身影倏地映入眼瞳,令她驀地一僵。
“本律,抱歉,我先失陪一下。”儘管她臉上仍有着笑容,聲音里卻帶着藏不住的緊張。
關本律自然也察覺了這一點,只是眼下還走不開,只好讓她離開。
她一離開他身邊,彷彿害怕太遲會錯過似的,立即快步穿越會場,裙擺翩然,神情焦慮,好不容易才追上那個正要走出會場的男人,男人轉過身,眉目俊朗的臉上有着難掩的陰鬱和淡淡滄桑。
“谷……谷修深?”確定是他,她才開口,聲音突然不爭氣地喑啞了,眼眶也開始發熱。
男人目光漠然地掃過她緊抓着自己的手,然後無情抽開。
“有事嗎?”他的神情冷峻,像是厭惡看見她的存在。
黎詠寧愣了愣,努力壓抑着心裏的刺痛,好不容易才忍下快落下來的淚水,揚起燦爛卻掩不住苦澀的笑顏。
“沒事,只是好久沒看到你了。”
她對着他甜甜笑開,一面從晚宴包里拿了筆,找不到紙,只好拿面紙代替,匆匆寫下一組數字。
“這是我工作地方的電話,如果你們有什麼案子需要外包,可以跟我聯絡。”
“沒事了?”男人不耐煩地接過那張面紙,隨意揉進手心。
“這麼凶幹麼,沒事不能多講幾句嗎?”她沒生氣,還是一臉粲笑。
“不需要。”男人始終無情。“我還有事,再見。”
語畢,他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留下她站在原地,傻傻地目送他的背影,直到冰冷低沉的嗓音打斷她的凝視。
“你認識谷修深?”關本律低聲問着。
她沒有開口,可是不知何時,眼淚,代替了她的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