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卷 王者歸來 第十四章 啞口關外(1)

且說玉椿隨呂紀二人上了馬車，便一路向東，直到海邊。面對無際茫茫大海，玉椿突然改變了主意，堅決要等母親到了一同離開，否則死也上船。呂紀二人無奈，又不能冒犯他，只得依着他性子在岸邊等候。他倆認為，玉椿是一時耍孩子脾氣。等過了幾日，哄哄也便上船了。

三人在海灘等了十來天，玉椿依然不曾改變主意。這時，呂紀二人開始愁，深知早已女等人都是犧牲的誘耳，絕不會回來的。就連由旱路改走海路，也是他二人臨時決定，其它人從何知曉。於是呂千繪半夜叫醒紀之川，商量着想個什麼法子騙玉椿上船。

哪知，玉椿半夜醒來正好聽到他倆的談話。不等他們動手，他便趁着月色偷偷溜走。想到呂紀武功高強，逃不出多遠肯定要被抓回來。於是玉椿便悄悄爬上了海上的大船。

天明，呂紀二人現玉椿不見了，出門就追。情急之下又怎會想到他會躲到死也不願意上的船。二人追出十來里，頓時恍然大悟。憑他們的腳力輕功，玉椿肯定逃不遠。此刻追了這麼久，還不曾現，那麼定是方向錯了。不然，玉椿根本還在海邊。

於是，他倆折返回來，上了大船一看艙里的食物全部不見了。兩人這才明白，原來玉椿躲在死也不願意上的船上，頓時又悔又怕。此刻，想必玉椿帶着食物早已走遠，於是再度去尋。

此時，玉椿還不曾逃遠，就在船尾抱着鐵鏈藏在浪花中。那些食物他全部投到海里，不知漂去何處。呂千繪和紀之川丟了雪王，方寸全亂，哪會想到玉椿這般鬼精靈。玉椿在海浪中看着他倆離開很久，這才爬上船，尾隨其後。但想跟着他兩倆，一定就能找到母親。

呂紀二人施展輕功，一日百里。玉椿的腳力哪能比得上。走了十來天，又累又餓，只得沿路乞討。等他到達界嶺竹海，奉軍兵臨大風口，啞口關封閉。早已女和雨月早就到了雪國，享受榮華。

奉兵壓到，玉椿東躲西藏，不知不覺也到了那片竹海。站立竹海，昂頭凝望界嶺雪峰，白皚皚一片，飛鳥絕跡。

界嶺便是中土之界，恰似一堵城牆橫卧十萬里，將中土大6一分為二。

但天地造物神奇，硬是在這無人逾越的山巒之間，生生造就一道峽谷來。這條峽谷稱作大風口，乃是連接中土大6的必經之路。大風口峽谷深蜿蜒狹窄，兩側均是陡峭絕壁，高不可攀，頭頂唯有一線之天。

如今，奉兵壓到，這條必經之路也封鎖。

啞口關便建於大風口谷底深處。城牆高九丈，厚十餘丈，可屯兵千餘人。兩側崖壁之上，開鑿有暗哨無數，暗哨之間由棧道連間。每個暗哨內有巨形強孥兩具，四名弓孥手，又藏有磷硝、黑油。居高臨下，進退自如，攻守兼備。

大奉百萬大軍，只能化成小隊人馬，根本不可能全部進到谷中。更何況大風口內這樣的城門共有五座，且間隔不到三十丈，關口兩則的棧道都已連通，恰似串起的冰糖葫蘆。

啞口關固若金湯，半月來，奉兵攻城八十餘次，猶似海浪連綿不斷，卻無一次突破城門。大風口谷底已積如山，血流成河。邳國依靠天險竭力抵抗奉兵，但奉兵人多勢眾，啞口關幾度遇險。城頭士兵用盡箭羽、城防石，睜眼看着奉兵的巨型破門車使入城下，卻無力還擊。在這緊要關頭，城內數千百姓加入運輸隊伍，及時將補給運至城頭，才用黑油燒毀破車城。不然，城門早已不保。

奉兵的進攻持續半月，才漸漸稀疏。啞口關城頭的士兵才稍稍喘息。

城牆之下，奉兵的屍體堆積如山。原本九丈高的城牆，如今矮了兩丈許。一半是自己投下的城防石，一半是奉兵的屍骨。屍骨已將城門掩埋，怕是無法打開了。如此下去，奉兵便可從這些屍骨上踏進邳國。

邳國士兵坐在城頭，暗暗擔心。

谷中山風獵獵，吹得旌旗招展，也吹得士兵們緊縮脖子緊裹冰涼的鎧甲。山風捲走谷中令人窒息的血腥，帶來淡淡的梅香。

邳國人愛梅，視梅為花中之王。不僅如此，邳國人也如同寒梅一樣，生命頑強，不屈外敵。

往常這個時候，士兵們都會閉上眼，用鼻子捕捉着風中的梅花香味，然後微微露出笑來。據說只要聞到梅香，一年都會交得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