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口咀嚼著面前的美食佳肴,康維忠的臉色始終非常難看,好似進他口裏的美食全是下了毒硬逼他吃下一般。
盯着他吃成這一副模樣,坐在他對面的連子季反倒沒了什麼胃口,放下刀叉,並且嘆了口氣,“維忠。”他輕嗄了一聲。
“什麼?”康維忠頭也不抬,只是低頭猛吃,連回應都顯得有些敷衍。
連子季遲疑了一下,再嘆口氣,“前幾天真的是很抱歉。”
“道什麼歉?”康維忠喝了一大口水,順口氣,他不太明白地瞄了連子季一眼,“好好的為什麼要向我道歉?”子季又沒有做什麼對不起自己的事情來。
“前幾天的節目錄影……”連子季提出重點,“小捷在攝影棚內那麼不懂事地跟你大吵大鬧。”想到那天,自己也坐在觀眾席中,看着四個參加節目的主角,竟不顧面子和形象,在那兒大吵大鬧,甚至要大打出手,害得節目根本做不下去,兩個主持人只能在一邊無奈地搖頭嘆息,自己也是無能為力可以上去勸架。
唉!當時的情況真的很難看,不過幸好他們沒有大打出手,不然景象可能會更加慘烈悲壯,也很可能攝影棚都會被他們掀了、拆了。
“算了。”康維忠揮揮手,“這又不關你的事,不必跟我道歉。”
“但是,我真的很過意不去。”連子季滿臉的歉意,“小捷那麼無理取鬧地對你。”
拿了餐巾紙拭去嘴邊的油膩,康維忠也搖頭嘆息起來,其實要說到不對的地方,才真的是他們家的不對,要不是維忠、維豪,還有維平搞鬼搗蛋,這些事情根本就不會發生。停頓一下,他道:“要說抱歉的人應該是我才對。”
連子季淡淡一笑,“不過撇開這對與不對不談,維雄、維豪和維平,他們也夠可愛的了,居然會想到這種鬼點子整人。”
“的確是,維平整人最後反被人獎軍。”他頗同意連子季的話,“不過他們都還年輕,能想出這種餿主意,今天若是換成我們這兩個過三十歲的人來想,絕對不會想到這主意的。”
“說得是。”連子季點點頭,隨即似乎又想到什麼事,“對了,前幾天節目錄影,要不是你有說,我還不知道小捷上次只賠你一百塊的修車費。”
“是啊。”康維忠輕描淡寫地回應,畢竟連灝捷是子季的小妹,也不方便指責她的不是,“她說她賠的這一百塊是油錢。”
“油錢?”連子季的眉頭幾乎皺成一直線,“這個丫頭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康維忠只是微微一笑,沒有表示任何意見,讓連子季來評定誰是誰非的好。
“你上次修車花了多少錢?”連子季邊說邊從自己西裝外套的內袋裏掏出支票本和一支筆,“我先開支票賠給你。”
“不必了。”康維忠出聲婉拒他的好意,“收你的錢,我可不好意思的,又不是你撞壞我的車子。”
“沒關係,這是該賠給你的。”
“不用了,如果是用你的錢來賠償,我會不好意思,不會收的。”說著,他低頭拿起叉子,吃起侍者送上來的甜蛋糕,一副不要連子季再在這話題上繞的意思。
“可是……”
連子季的話還沒說完,餐廳門日先衝進一個纖麗的身影,隨後又衝進幾個彪形大漢,緊追着那纖麗身影,使得氣氛極佳、安靜的餐廳,登時引起一場不小的騷動。
“發生什麼事情了?”連子季轉頭看着突然亂鬨哄的餐廳,滿頭霧水地問。
而他的話才剛說完,纖麗身影便從前方閃過,而後面追過來的其中一名彪形大漢,則是粗魯地撞到餐桌,就在同時,康維忠拿着叉子才要又一小塊蛋糕吃,卻撲了個空,眼睛睜得大大地看着餐桌這麼被撞翻在地。
“搞什麼?”康維忠低罵著,轉頭望向撞倒餐桌肇事者閃去的身影,“居然敢破壞我的一頓飯。”他生氣地丟下刀叉,起身拔腿追去。
混帳!居然連一句道歉都沒有,非抓到他,痛揍他一頓不可。
“維忠!”連子季急急地對康維忠大叫,見他沒有停下腳步,起身打算追去,然後身後卻又適時傳來一個叫喊聲。
“還給我跑!”叫喊聲一完,一個高挑的細瘦身子從連子季的身邊閃跑而過。
“小捷?!”望着那閃跑過的身影,連子季立即認出是自己的小妹,而驚叫出聲,整個人傻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跟在小妹之後,又是紛紛閃過自己身邊似便衣的警察,往餐廳後方急跑而去。
天啊!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啊?***
追出餐廳的後門,康維忠四處看着面前自己所處的巷子,竟然一個人影都沒有,昏黃的燈光下,整條巷子安安靜靜的,只有一兩隻的野貓、流浪狗走來晃去的蹤影。
“他媽的!”低低罵了一句,康維忠滿臉怒氣,“閃得這麼快。”真是可惡之極,吃個飯都會被人莫名其妙地衝進來破壞,而且那群人似乎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之人,倒像是凶神惡煞的匪類。
就在他低低咒罵之時,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奔跑聲,康維忠回頭一看,迎面首先沖跑過來的,是連灝捷的身影。
“是你?!”他挺訝異她此時的出現。
連灝捷左望右看沒人出沒的巷子,立即用急急的質問口吻問他,“剛才那一群人呢?”
聽到她似拷問犯人的口氣問話,康維忠脾氣也不怎麼好地回答,“我怎知道?
一出來,整條巷子連一個鬼影子都沒有。”要是自己知道或看到,還會站在這兒?
早追上去了。
“分頭追。”後面跟着追過來的便衣刑警,其中一人用頗具命令式的口吻對大家說。
“是。”所有的人幾乎異口同聲,順從地應著,隨即快速跑出巷子,分散方向地跑開。
“喂!”看着她準備加速跑離,康維忠及時伸手,一把拉住她的后衣襟。
“做什麼?”連灝捷動作非常迅速地揮手,使勁揮打去抓着自己衣襟的那隻大手,斜瞪了他一眼。
“你們在做什麼?”搞什麼啊?不會是在抓賊吧?可是連灝捷是一個交通警察,而抓賊是刑警的責任呀,康維忠下意識地想,一時忘了她已轉調成功的事。
“不關你的事。”她回了一句,“沒時間跟你這廢人在這兒廢話。”說完,她便往巷子口跑去。
“什麼廢人?”康維忠火大了,她居然罵自己是廢人!
望着她閃出巷子口的身影,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直覺的反應驅使着他,拔開他修長的雙腿,快速地追了上去。***
彎過幾條巷子,康維忠尾隨連灝捷的身影,順著巷道的緩坡,漸漸上了一塊小山的地。
“混帳東西!”停下腳步,連灝捷喘了幾口大氣,轉一圈身子,望着四周空曠的山坡地,“到底跑到哪裏去了?”
“你到底在追什麼人?”站在距她有兩步之遙的地方,康維忠好奇地問。原本一路追她而來,想找她理論的心情消失了,他理論與生氣的心態已被濃濃的好奇心給取代了,連灝捷這麼拚命追趕,到底是為了什麼事?
“廢話!”連灝捷睨視他一眼,“當然是剛才那一群人啊,你沒長眼睛在看嗎?”
“我當然知道你是在追剛才那一群人。”康維忠雖對她的態度感到不滿,但他還是壓下那份火氣,捺著性子,語氣盡量平緩地說,“但是你是一個交警,應該沒必要來追這些刑犯吧?”看剛才餐廳那般景象,如果那群人是犯了法,犯的也該是刑事罪,而不是交通違規罪吧?他壓根沒想到她現在的新身份可是個刑警。
“他們想殺那個女孩。”連灝捷沒理會他仍把她當交警一事,邊仔細觀察四周的動靜,邊回答他的問題。
“殺了那個女孩?”他一愣。腦子裏立即浮現剛才出現在餐廳,急慌慌跑着的女孩身影。
有這麼多人要殺她?為什麼?她做了什麼事情嗎?為什麼會被人追殺?而且還是一群男人?看樣子,警方似乎是要追抓那群男人,想保護那女孩子的安危。
那麼——那女孩的身份可不簡單,大有來頭的吧?
“那群人剛在追那女的的時候,開車闖了紅燈,撞傷我的同事。”連灝捷在他心底冒出一連串的問題之時,嚷嚷地說不論她現在是交警,還是刑警,她都管定這件事了,誰讓那些不知死活的傢伙撞傷她的同事。
“所以你就氣得來追拿他們?”順着她的話,康維忠似乎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沒錯!”她回答的口氣是非常堅決,“我非抓到他們,痛揍他們一頓不可,太過份了,他們不遵守交通規則也就罷了,還撞傷人,簡直是不可原諒,非揍得他們滿地找牙、哭天喊地地叫爹娘不可。”
“他們……”正待他要問些什麼的時候,突然從遠處傳來一聲叫喊聲。
“是那女孩。”連灝捷立即聽出這聲喊叫是女孩的聲音,拔腿就往聲音來源處奔去。
“等一下!”他欲叫住她。
然而連灝捷卻沒有任何的停頓遲緩,眼見她的背影就要消失在黑夜的暮色之中,康維忠的心裏竟莫名升起對她的不放心,再怎麼說,她雖是個警察,但也還是一個女人,要她一個女人對付那一票粗壯的男人,根本是以卵擊石,就算她是警察,有再好的身手,她的個性脾氣再強悍又如何?以這種情況來看,她依然是非常危險的。
重重地嘆口氣,雖然自從認識她以來,一直都和她犯沖,不怎麼對頭,但是也不能因為如此,眼見她陷入危險中而不去理會她,臨危不救人,可不是自己的作風原則。
念頭一轉,康維忠不再多思考,循着她的足跡追過去,追了一小段路,他追進一片樹叢中,微微停緩了腳步,放眼望去,只見前方的一小片草坪上,她已經開始和那一群男人打鬥起來。
看着她力道十足的拳腳、靈活敏捷的身手,康維忠有些怔愣,沒想到她的拳腳功夫這麼好,並不輸給自己道場那些個教練。
同時,他也感覺到自己適才的擔心,似乎又太過嚴重了些,不過縱然如此認為,但是見到這種一群男人圍攻一個女人的情景,他也無法靜下心來,袖手旁觀這一場打鬥。
想至此,他也衝上前去,加入這場混局,幫連灝捷的忙。
然而,以康維忠矯健靈活的身手,再加上連灝捷拚力十足、敏捷的動作,沒一下子,一群彪形大漢便成了手下敗將,一個個躺倒在地上,哀叫連連。
“你沒事吧?”康維忠走向她,用打量的眼光,快速上下掃視了她一下,檢視她有沒有因為適才的打鬥而受傷。
“沒事。”連灝捷回了他一句,也用相同的打量目光,看了他一下,“你呢?”
“牛刀小試,他們傷不了我的。”
聽到他這麼回答,她打量的目光立即變換成不屑,“自大!”她連口氣也是明顯的不屑。
什麼話嘛!牛刀小試?下次拿槍射他,看他還會不會說是牛刀小試,一顆小小子彈就會要他一命嗚呼,找閻王報到了,傷不了他才怪!
“謝謝你們……”這時,從遠處的樹叢里,走出一個微顯得畏縮的女孩,顫著聲音卻很誠心地向康維忠和連灝捷道謝,她就是在餐廳閃過的那纖麗身影。
“不必了。”連灝捷看看女孩,又看看倒在地上癱成一堆的男人,好奇地問女孩,“你怎會被這一群男人追殺?”看她小小年紀,頂多二十齣頭,怎麼惹上這一大票的仇家?真是奇怪。
女孩低着頭,囁囁嚅嚅地說不出話來。
“你……”
“別問了。”康維忠在連灝捷又開口問話之時,出聲阻止了她,“人家小妹妹已經嚇壞了,等她回去情緒平復后再問吧。”
連灝捷聽到他的提醒,再看看女孩,的確,她真的是嚇壞了,看她嚇得都在打哆嗦了。
康維忠走至女孩身邊,將自己身上的外套卸下,披在女孩身上,“沒事了,別害怕了。”他想,看她衣衫單薄,肯定也凍壞了。
“謝謝。”女孩再次道謝,顫着手拉緊披在身上的外套。
“不必客氣。”他柔著嗓音輕輕地說,生怕一個較大的音量,會再次嚇到這看似柔弱的女孩。
女孩微微抬起頭,迎視上康維忠那張帶溫柔微笑的臉,由月光的照明下,她隱約看清了他的長相,隨即他一雙本是驚惶懼怕的眼,迅速被驚訝與不敢置信所替換。
“怎麼了?”感覺到女孩的不對勁,他關心地開口詢問。
“是……是你?!”女孩的口氣也是驚訝,而輕喊出聲,一雙眼直直地盯着他不放。
“什麼是我?”康維忠被她突然改變的神情態度給弄得一頭霧水,“我們認識嗎?”看樣子,會是她嚇壞而認錯人了吧!因為自己並不認識她。
“你還……”
就在女孩的話才一出口,突然倒在康維忠身後的一名男人爬起身來,手持着刀就往他的背刺下。
“小心!”連灝捷驚喊出聲。
康維忠也感受到身後的不對勁,沒有回頭就拉着女孩閃避。
同時,連灝捷衝上前去,和男人打鬥起來,然而男人的動作利落,手上的刀帶著狠勁,不停攻擊她,而她因礙於男人手上的刀,只有招招迴避的份,腳步不停地往後退,最後退到一塊大石前。
“灝捷,小心!”眼見連灝捷處於下風,康維忠喊叫着,同時要衝上前幫她一把。
然而就在這時,男人的刀狠狠地往連灝捷身上刺下,她立即閃身往旁滾落,但左大腿卻仍遭到波及,被刀子狠狠地劃下一刀。
“灝捷!”康維忠一驚,隨即腿一抬,踢飛了男人手中的刀,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欺身上前,一拳力道十足地狠狠擊中男人的下巴,另一隻手則幾乎同時擊中他的胃,讓男人的下巴登時被打得下顎脫臼,吐了少許胃酸出來,隨即倒在地上,痛得連翻身也沒了氣力。
“你怎麼樣了?”康維忠衝到坐在地上的連灝捷面前,緊張地問。
“痛、痛死人了。”她雙手緊按著左大腿的傷口,傷口的劇痛讓她臉皺得像紙團一般,咬牙切齒地吃力回答。
“我看看。”康維忠輕扳開她的手,想看她的傷勢,只見傷口約有二十公分長,不停汩汩流出刺目的鮮血,想必傷口有一、兩公分深。
快速地脫下自己身上的薄背心,用力地將背心撕成長條形,緊緊地在連灝捷左大腿上紮緊,止著流得很快的血。
“好痛……好痛啦——”連灝捷低低地哀叫着,雙眼溢出淚水來。
“我帶你去醫院。”康維忠沒多遲延,抱起她,緊急地要送她去醫院急救。
就在此時,一群警察急促地從遠處奔跑過來,一看到倒在地上的歹徒,全都愣住,隨即傻獃獃地望向康維忠,和他懷裏抱着的連灝捷。
“他們全擺平了,你們抓回去警局吧。”康維忠簡潔地對趕過來的警察說,“這位也是你們警察同仁,她被歹徒傷了一刀,要趕快送醫。”
為首的一名警察看了一眼連灝捷,“外面有警車,你請在那兒留看的警察載你們去。”
“謝謝。”康維忠沒有再多說,快速地離去。
“好痛、好痛……”連灝捷因傷口劇痛,使勁捶打着康維忠,像個孩子般又哭又叫,“人家快痛死了啦……”她的淚水不停地流下。
“忍耐一下,我馬上送你去醫院。”見懷裏的人兒又哭又叫又亂打,康維忠的一顆心都亂了、慌了,腳上的步伐也更快了。
“再忍耐一下,我就要痛死了啦……”連灝捷猶如孩子般無理取鬧地哭喊著,“早知道我就不救你了……快痛死了。”她手緊緊抓着他的手臂,都快掐進他結實的肉里了。
康維忠低頭看了一眼滿臉淚痕的連灝捷,他的心莫名地揪緊,為她心疼起來,“你呀。”本想念罵她,但出口的話卻變成疼惜,“沒看過一個平時兇巴巴,什麼都不怕的女警,居然會這麼怕疼。”
“可是真的很痛很痛的嘛!”連灝捷臉窩進他的寬實健碩的胸膛里,兀自嗚嗚哭喊著,“不信你也來一刀看看,人家又不像你皮厚肉結實,一點也不怕痛。”
他沒有接話下去,加快腳步走上大馬路前,很快地找到警車,“警察先生。”
他抱着連灝捷,走至其中一部警車駕駛座邊,急急地對坐在裏面的人說,“你們這位同仁受了傷,麻煩載她去醫院急診好嗎?”
警察則是對他和連灝捷打量了一下,“你們……叫計程車。”
“幫忙一下吧!”康維忠半似哀求着。
“不行。”
“快點!她如果血流過多至死,你賠得起她的命嗎?”打斷警察的話,他暴吼出聲。
警察被他的暴吼給活活嚇了一跳。
“你下車!我來開。”***
慢吞吞地走進大廳,康維豪的臉色有些難看。
“怎麼啦?”坐在大廳,和一家人一起看着一百二十寸大熒幕影片的康維雄,望着弟弟難看的面色,直覺反應地猜問,“看你一臉臭巴巴的樣子,又和玉●吵架啦?”
康維豪沒有回答,只是搖著頭。
“沒有?那你臉為什麼好像吃了毒藥一樣難看?”康維雄手指指面前的大熒幕,“快點坐下來看吧,下午去租回來的‘世界末日’,才剛放演沒多久。”自己和維豪最愛看的就是動作暴力片,只可惜平時的練球和比賽,比較沒時間上電影院看,只能窩在家裏租片子回來看。
康維豪嘆著氣,再次搖搖頭,對在場的家人說:“大堂哥現在人在醫院急診室。”
“什麼?”才好不容易想放鬆心情,將情緒融入電影情節中的康書祈,一聽到康維豪宣佈的消息,整個人怔愣愣地望着他,“維忠又出了什麼事?”
康維豪眉頭皺得死死的,“大堂哥他……和別人打架。”
“打架?!”康書祈更加訝異了,“維忠怎麼會和別人打架,還打到醫院急診室?”不會吧,維忠這兒子雖然體格壯碩,又是拿了很多獎項的功夫高手,但是,他不可能會主動找人打架鬧事,還打進了急診室,看樣子,這架打得還不小。
坐在康書祈身邊的邵元華,則是在沉吟一下之後,抬眼問康維豪,“阿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維忠有沒有告訴你?”
康維豪聳聳肩,面容也是一片迷惘,“我也不太清楚,他剛打電話找三堂哥,結果三堂哥今晚有比賽不在家,他就打電話找我,只說他人現在正在醫院的急診室里,其他全部都沒說。”
“他受傷了嗎?”
康維豪搖搖頭,“他只是說一個女警受了傷而已。”
“女警受傷他為什麼也跟着在醫院?”康書祈插口進來,一臉的不明白,但隨即一個念頭閃過,“是不是老連的小女兒灝捷啊?”
“可能吧。”
“灝捷……”康維雄在一邊喃喃自語,“‘浩劫’,這名字還真的是取得好,再加上她的姓‘連’,連續的浩劫,唉!和她在一起,怎麼可能不出事啊?”可憐的大堂哥喲!
“還真的是連續的浩劫。”這會兒,好事的康維平終究忍不住地開起口來,“大哥只要和那個灝捷一碰頭,就准沒好事發生。”
邵元華知道小女兒又要好事地來管閑事了,眼神一瞟,示意康維平閉上嘴少說話,遂再問康維豪,“阿豪,維忠何時打電話給你的?”
“就剛才我洗好澡,準備下樓看影片的時候。”康維豪回答。
“他要你去醫院找他嗎?”
康維豪搖搖頭,“不是,他要我待會兒去警局找他……”他的聲音變小了,目光也顯得小心翼翼地看着在座所有的家人,“因為,大堂哥這次……換他撞壞了警車。”
“撞壞警車?!”當場所有的人,全都吃了一驚,異口同聲地喊出來。
“是啊。”康維豪笑得有些尷尬,好似自己才是那撞壞警車的肇事人,“他把那個灝捷送去醫院后,就要去警局錄口供,所以我們可能要去警局保釋他才行。”
他緩緩地對家人解釋說明剛才康維忠對自己說的事情。
“我的老天爺!”康書祈無奈地搖搖頭,“怎麼維忠最近和警局這麼有緣啊?
他和警察犯沖嗎?”言語之中,他倒沒有很為大兒子現在不明的處境擔心,反倒是一副莫名其妙,搞不懂情況的模樣。
“管他什麼犯沖不犯沖、有沒有緣的。”邵元華平靜地接話下去,也是一副沒有擔心大兒子的心態,將目光落回到康維豪,還有一邊的康維雄身上,“阿豪、維雄,現在家裏的小孩,就你們倆最年長,你們兩個去警局看看,到底維忠又發生什麼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