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你說用一顆糖果

換一次苦澀

人生在任何時候

都是甜的

你送我一顆糖果

等待思念

熬成濃烈苦味時

療傷止疼

我卻貪心地想問

你願不願意

成為我的糖果

「樂樂,你想談什麼?」他再喚了一次。

樂樂直盯着那杯熱牛奶,心思不曉得飛到哪兒了。

「你……對我……」她試著整理不濟事的腦袋,但明明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問題,她就是問不完整。

樂樂深深嘆了氣,對於真正想問的問題,索性暫時放棄,轉了一個話題:「今天姜大哥告訴我,楚楚答應他的求婚了。」

「是嗎?」鍾闃遲疑幾秒,又說:「樂樂,我記得你說過,你並不期待我跟楚楚離婚後嫁給我。可是,我還是想問一次,如果我跟楚楚離婚,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就算樂樂的答案是否定,也無法影響他下了決心的決定,他還是會想盡辦法娶樂樂,只不過現在,他想知道樂樂真正的想法。

「你是因為孩子,才想娶我嗎?」鍾闃的問題,讓樂樂想也不想的,問出了放在心裏許久的疑惑。

「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他還沒等到樂樂的答案,就直接說了另一段讓人驚訝的話。

「這個問題如果你能提早半個月問,我就能用最徹底的方式,解決你的疑問。如果不是孩子已經超過三個月,明天我就帶你去拿掉孩子,然後告訴你,我想娶你,是因為我要你,單單就只有要你而已。」

鍾闃的話太讓樂樂震撼,她看着他的認真,卻仍是無法置信,最後發出的聲音,是近乎聽不見的喃喃低語:「你瘋了……」

他沒預兆的站了起來,跟着一把拉起樂樂,將她攔抱在緊貼自己的範圍里。

「你還沒見識到我真正瘋狂的樣子。告訴我,你不靠近我的原因,就只因為你懷疑我,要的是孩子,還是你嗎?」

「我以為是你不想靠近我……」

「你只猜對了一半,我的確不想靠近你,但不是你以為的原因。我不想靠近你,是因為一旦我靠近你,就會忍不住想拉你進卧室,或者乾脆就地徹底要了你。

可是,我不能確定,你事後會不會後悔,我不想再讓你覺得委屈。

如果我跟楚楚離婚了,情況就會不一樣,至少我很確定,在那個時候我們發生關係,你不會有成為別人外遇對象、破壞別人家庭的罪惡感,這才是我不想靠近你的真正原因。」

「我不懂你,但是我真的渴望能夠了解你,最近我常覺得,你跟之前我認識的你很不一樣,我不知道是因為我從來就不曾了解過你,還是你改變了。

那天晚上的炒飯,其實是我做的。我一直沒告訴你。原本我以為。只要你還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事,就表示我在你心裏,有一定的分量。

後來聽完你的話,我發現自己太天真了。我對你來說,到底有什麼意義?」

樂樂迷惑的雙眼,眨啊眨地看著鐘闃。

她的表情引來他一聲輕嘆,他騰出左手抬起樂樂的頭,俯首以唇極盡溫柔的,在樂樂柔軟的唇瓣上,輾轉親吻,幾秒光景過去,他離開樂樂的唇。

「你是我唯一愛的女人,這就是你對我的意義。當我告訴你,這輩子我要定你了,我以為我的表現,就很明白了。」

「小綾告訴我,男人為了得到女人的身體,可以輕易說出‘我愛你’三個字。」

「她確實很了解大部分的男人,但我不需要為了得到女人,而說那三個字。傻樂樂,言語往往是很淺薄的,要我說一句‘我愛你’還不如讓我為你做一件事來證明。

其實,就算我告訴了你我愛你,在你心裏還是會有疑惑。所以,我們讓時間證明,慢慢的你就能明白,你對我的真正意義。」

「你要我嗎?」樂樂突然問。

「傻瓜,如果我不要你,怎麼會去求你跟我回台北?」鍾闃將樂樂的話,做成另一番解釋。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問,你現在要我嗎?」

望着樂樂緋紅的雙頰,他這才真弄懂了她的意思。

「你確定?」

「我的確是沒辦法相信你愛我,因為從一開始,幾乎都是我要求你,也許你可以考慮在這方面彌補我,假使你真的想證明什麼。不過現在我非常確定,我想要你。」

「謝謝你提醒我,該從哪個地方下手,我會好好反省,從現在開始,換我要求你。」鍾闃幾乎不假思索的開始動手,解開樂樂睡衣的第一顆扣子,只是才解了兩顆,他的動作就突然停止。

「樂樂,你能原諒我娶楚楚這件事嗎?」

「在聽完你說的過去後,我就原諒你了。可是,我想,我之所以會那麼輕易原諒這件事,最大的原因是,楚楚也找到她真正的幸福了。」

「謝謝你。」他的手又開始迫不及待地繼續解著扣子,當一整排扣子解到最後一顆時,鍾闃在樂樂耳邊喃喃笑說:「我們能不能商量一件事?以後別穿這種卡通睡衣好不好?」

「怎麼了?沒辦法刺激你的視覺感官嗎?」

樂樂笑了,因為鍾闃在她耳邊呼出的氣息,讓她覺得好癢。

「不是,你穿這種粉紅色KITTY貓睡衣,會讓我想到大野狼欺負小紅帽的畫面……」

「呵呵……」

「這種時候你發出這種笑聲,好像有點不恰當。」

「因為我很緊張……」其實她有更多話想講,只是鍾闃探進睡衣里的大掌,讓她的思緒斷了連貫。

「小紅帽被大野狼欺負的時候,一定也很緊張。」他褪去樂樂上半身睡衣,將衣服鋪放在餐桌上。

「呵呵……」

「你又這樣笑了,看來我得想個辦法,讓你閉嘴。」接下來,他忙着褪下樂樂下半身的睡褲。

「我覺得我們話太多了。」瞬間,樂樂身上只剩一件薄薄的底褲。

「這倒是真的。」鍾闃將樂樂放到餐桌上,跟着側身躺到樂樂身邊。

他一手撐著頭,好讓自己的視線能在樂樂光潔的身子上,自由晃蕩。至於他的另一隻手掌,則輕柔地在樂樂身上來回撫摸,感受着她柔軟肌膚帶給他的每一分知覺。

他似乎一點也沒褪去自己衣物的念頭,樂樂模糊地想,還好這張桌子夠大也夠堅固,他是不是打算就這樣看着她?

「闃……」現實逐漸在她眼前模糊,鍾闃的手在她身上,撥撩出一波又一波的奇特感受,她忍不住逸出一聲低喊。

「原來要用這種方式,才能聽見你喊我,我記住了。」他輕笑,看着樂樂沉溺於慾望中而顯得模糊遙遠的表情,他的手褪去樂樂僅剩的底褲,等不及往更深的地方探去。

「不公平……」樂樂對鍾闃的「攻擊」,不服地抗議著。

「為什麼?」他忍不住低頭品嘗樂樂的柔軟,用舌頭與唇瓣帶著樂樂往感官的高峰走去。

「我以為……你要我……」樂樂斷斷續續地說,不確定自己還剩多少清晰思考的能力。

「我真的想要你,可是現在我只想給你純粹的快樂,並不想自私的佔有你。」鍾闃好不容易聚集力氣,回到樂樂耳邊說話。

他的手在樂樂的敏感點上來回撥弄,直到感受到樂樂泛出了暖熱,確定了當他以手進入樂樂身體,不會帶給她任何不適的感覺。

「我不懂……」

「你不需要懂,只要把自己交給我,只要去感覺就好了。」

他的手在說完話後,迅速佔有了她的溫暖。這樣的動作,惹出樂樂另一聲呼喊。

「嗯……」

「我喜歡看你這個樣子,相信我,把自己交給我。」鍾闃挪動身體離開餐桌,他俯下身,以雙手撥開樂樂的雙腳,看着自己長指進出給樂樂的反應。他的唇跟着印上,在她最敏感的地方,吸吮舔舐……

她因情慾而失序的聲音,傳進鍾闃耳里,讓他一再加快手指的速度。

「闃……」當樂樂終於因極度快樂而顫抖,嘶聲喊出他的名字時,他放柔了親吻與手指的力量,讓她在溫柔里找到回復現實的力量……

良久,他才不舍地離開她的溫暖,回到樂樂身邊將她攬進懷裏。

「為什麼?」她到現在才懂了,他說的純粹的快樂是什麼,自始至終,他只用了唇與手滿足她,整個過程里,他只顧慮到她的滿足,完全沒有想到自己。

「我想要你,但不是現在。我不要在我名義上還是楚楚的先生時要你,這樣對你不公平,我已經做了太多對你不公平的事了。樂樂,你還沒回答我,你願意嫁給我嗎?」

「如果我的答案是不願意,你就會放棄嗎?」

「不會。」

「那你的問題不是白問了?」

「我只想知道你的感覺,就算你的答案是不願意,我也會想盡辦法讓你願意。」

「今天晚上你可以陪我睡覺嗎?」

「當然。」

「我想睡了,你抱我上樓好不好?」

「好。」

「我先警告你,我變重了,你會不會抱不動?」

「不會。」說完,鍾闃一把抱起樂樂,往二樓走去,樓梯上,鍾闃問:

「樂樂,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我睡著了,不過我答應你,我會在作夢的時候考慮考慮。」

「我愛你。」

「你講這句話,也騙不出我的答案。」樂樂笑着,往鍾闃的胸膛靠得更緊。

剛剛她還以為,用一杯牛奶,就看見幸福的模樣,原來幸福的真正味道,在鍾闃的胸膛里。

她想着,接下來的幸福就是一生一世了吧。卻沒想到,幸福的原貌如天邊的雲彩,如此倉促短暫,隨便一陣風就散了蹤影……

*********

星期天一早,鍾闃端了早餐進卧室,叫醒了每逢星期六、日,就習慣性賴床的樂樂。

「嗯……」揉了揉還處於昏睡狀態的雙眼,張開眼睛後,散亂的意識才漸漸清晰,看到坐在床邊望着她的鐘闃,她很訝異。「你怎麼還在家裏?」

「公司已經比較不忙了,我現在可以跟員工一樣周休二日。」

經他這麼一說,她才想起昨天他也陪了她一整天。

鍾闃看着樂樂四散在枕頭上的亮黑色長發,忍不住伸手把玩,他玩著長發的模樣,像是在沉思。

許久,他才說:「我跟楚楚辦好手續了。」

他原打算在辦手續之前就告訴樂樂,但因為前幾天公司還忙,他不想給樂樂一個人亂想的機會。

「什麼時候?」沒想到一早就得面對這種消息,姜大哥什麼也沒跟她說。

「星期五。本來昨天就想告訴你,可是難得看你那麼高興,我不想破壞你的心情。」

「你怎麼認為我的心情會被你破壞?也許我很高興你終於跟楚楚離婚了。」

「你是嗎?」鍾闃問得認真。

在他的審視下,她競覺得自己就像個一看就透的玻璃娃娃。

樂樂搖頭,回答了他。

就算她期待鍾闃跟楚楚離婚,就算事情真的發生了,她也高興不了多少。假使可以,她真的希望他們四個人——她、鍾闃、楚楚、姜羿——能不要有這樣的過程。

即使鍾闃跟楚楚之間沒有夫妻之實,但對四個人來說,他們曾是夫妻這項事實永遠不可能抹去。更或許不管鍾闃如何避免、如何彌補,他都傷害了楚楚。

「在想什麼?」鍾闃問。

「沒有。」樂樂回答,其實心裏有種解釋不清的情緒,纏繞着她。

他看着她的臉,帶點脆弱的表情有些孩子氣。想及當初,她像個迷了路的孩子,闖進了他的世界,原本她單純得只懂得跟鋼琴為伍,跟了他之後,他卻讓她的世界一團混亂,甚至到最後她連鋼琴都失去了。

他非但弄得她一無所有,還讓她由一個孩子,變成有孩子的母親。

是他將煩惱帶進樂樂那雙原來單純清澈的大眼,所以該由他把樂樂失去的,一點一滴找回來。

「樂樂,明年再回學校念書好不好?」

「那孩子怎麼辦?」

「只要你願意回學校念書,其他的你不需要煩惱。」

「再說吧。我們今天要做什麼?」她知道,鍾闃是想彌補。

最近,她常在他眼裏看見虧欠的情緒,她不喜歡看見那樣的表情,那會讓她認為,鍾闃現在對她的好,只是出於愧疚。

愛情裏頭一定非得要存在猜疑嗎?她老是喜歡往壞的方向想,即使鍾闃對她好、即使鍾闃說是因為愛她才帶她回來,可是每每有個「風吹草動」,她就忍不住要懷疑鍾闃的動機。

是她對自己太沒信心嗎?她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今天下午有個人要來看你,而我要給你的驚喜,也會在下午送到。」

「你要送我什麼驚喜?」樂樂張大了眼睛,滿滿的好奇。

「現在告訴你,就一點都不驚喜了,而且你怎麼不問,是誰要來看你?」眼前的她,根本還是個孩子。

「我才不管誰要來看我,誰要來都不重要,你要送我什麼驚喜比較重要。」

「你不怕我把這句話告訴她,她要是聽到你說她不重要,一定很傷心。」鍾闃將還躺在床上的樂樂,拉起來,接著說:「起床刷牙洗臉了,小懶豬。」

「你到底要給我什麼驚喜嘛!」

「下午你就知道了。」鍾闃的口氣堅定,彷彿沒有商量的餘地。

「撒嬌有沒有用?」

「沒用。」

「請你吃糖果有沒有用?」

「沒用。你再不去刷牙洗臉,我會生氣。」

鍾闃的話,突然引起樂樂的沉默,良久,樂樂說:

「闃,我發現一件事,你從來沒有生過我的氣。」

他不再對樂樂的話有所回應,直接拉她起身,把她送進浴室,再順手將門帶上。

幾分鐘後,樂樂拉開浴室的門,看著鐘闃還站在門旁等她出來,她的心裏多了幾分甜蜜。

樂樂站到他面前,用雙手將他的臉挪到適合她的高度,要了一個淺淺的吻。

他喜歡樂樂這幾天的改變,她會主動親吻他、主動依靠到他懷裏,就像從前一樣。一切好像又恢復了,卻也有了一點點不同,她的話變多了、連帶的臉上的表情,也比以前生動活潑了。

「趕快把早餐吃完,等一下我帶你到陽明山上走走。」

「下午誰要來啊?」樂樂接過鍾闃遞給她的牛奶,邊喝邊問,她拿了吐司在送進自己嘴裏前,先往鍾闃的方向送去,讓他咬了一大口。

「我還以為你不想問!姜綾說要來看你,姜羿一大早打電話來說了。」

「小綾要來?那我得先警告你,她大概不會給你好臉色看。」

「她對我再壞,我都不介意,只要她對你好就可以了。」

樂樂微微偏著頭,很用力盯着鍾闃瞧,咽下咀嚼過的吐司後,她緩緩說:

「你真的愛我,對不對?」

對於樂樂半是質問、半是結論的語氣,鍾闃僅是露了一抹微笑,他低頭吻去樂樂唇邊沾的牛奶。

鍾闃的溫柔,讓她輕吐了一口氣,因為胸臆間漲滿的幸福感受,若不稍稍吐出來,她真怕自己會陣亡在這攤幸福里。

放下還剩不到三分之一的吐司,樂樂雙手環住鍾闃的頸間,頭則自動自發靠上他的胸膛,她輕聲說著,像是怕驚擾了誰。

「我們就這樣子過一輩子,好不好?」

「嗯。」鍾闃回抱了樂樂靠過來的身體。

「如果你做不到陪我一輩子,那就拜託你把這一刻冰凍起來,我們就永遠停留在這裏,好不好?」

「傻瓜,如果把這一刻冰凍起來,你會錯過更多幸福。」

「幸福還能更多嗎?」

「我保證一定會更多。」鍾闃撫摸樂樂的長發,心疼她的傻氣。

「闃,你還吃糖果嗎?你衣服里還放糖果嗎?」

她記得他總會放幾顆糖在身上,以前她不懂,總以為他偏愛吃糖,後來她慢慢才能理解,有時候人生太苦,放一顆糖在嘴裏,就能因為糖果的甜膩,而緩和苦痛的滋味。

「最近不常吃,因為生活里的甜夠用了。」

樂樂因為鍾闃的回答,笑了。

這就是他們的默契吧,她跟鍾闃之間獨有的默契,他懂她的問題。

這一刻,她真的希望,他們可以一輩子都不吃糖了,那就表示他們能擁有的一輩子,都是甜的。

「想吃糖果嗎?」他問。

「不想,我希望你能讓我一輩子都不想吃糖。」

「好。」他抱着樂樂的手,收得更緊了。

*********

她從來不知道,陽明山上有個這麼漂亮的「後花園」,眼前的美景讓她幾乎要忘了,這是擁擠的台北大城,如果有人告訴她,這就是天堂的景象,她真的會毫不猶豫地相信了。

那片黃澄澄的向日葵花海,在風裏頭跳舞,花叢里穿梭著大大小小的遊客,人手一把剪刀,在不可盡數的花海里,剪著一朵朵開得正艷的向日葵。

剛剛她遠遠看見,這一大片似乎找不到盡頭的花海時,興奮得大叫着要下車。

鍾闃僅是微笑地看着她發了瘋似的反應,然後就近將車停在離花田最近的路上,讓她下車,他要她在原地等著,然後開著車去找停車位了。

樂樂在原地已經等了十幾分鐘,假日的人潮擁擠,想必停車位是十分難找。若不是鍾闃在她下車前,叮嚀她一定要等他,她早就奮不顧身把自己丟入那片澄黃里了。

樂樂四處張望,尋找鍾闃的身影,再等了幾分鐘,終於看見他在往來人潮中,向她走來。

突然之間,一股莫名的驕傲,在她心裏滋生,他在人群里顯得那麼獨特,而這麼獨特的他,竟然屬於她。樂樂甚至注意到,其他人有意無意落在鍾闃身上的眼光,驕傲的笑了。

她多麼幸運,能擁有他!

「給你。」鍾闖將手上唯一一把剪刀遞給樂樂。

「你怎麼有剪刀?」她不解。

「跟花農拿的,這裏是開放的觀光花園,看你剪幾朵花,然後再計算價錢。」

「喔。」樂樂應了一聲,接着又問:「你怎麼只拿一把剪刀?」

「我的手得幫你拿你剪下的花,所以沒空。」

鍾闃還沉浸在樂樂剛剛的快樂情緒里,今天帶她出來是值得的,打從他介入樂樂的生命後,他不記得曾看過,樂樂方才那樣「激烈」的快樂情緒。

他發現,樂樂的快樂,能給他加倍的快樂,這大概就是愛的附加價值吧。

「那我們走吧。」樂樂一手拿着剪刀、一手挽著鍾闃,往花田的方向走。在即將進入那片花海前,樂樂突然說:「闃,你想有沒有可能,把這片花園帶回家?」

「你指的是把所有向日葵買回家?」

「如果是,你會幫我把它們全部買下來嗎?」

「當然,買這堆花有什麼困難。可是如果你想的,是將這片花園移植到我們家,那就有點困難了。」

「有點困難的意思是,就算困難,你還是會幫我想辦法嗎?」

「對,如果你真要種這一大片花園,我們家的庭院還不夠大,不過我可以把隔壁那棟別墅買下來,把那塊地辟成花園,這樣應該夠了。」

「你瘋了!你是認真的嗎?」樂樂霎時仰頭瞧着他,卻看不到他臉上有絲毫玩笑的模樣,

「當然是認真的,樂樂,只要是你想要的,而我又有能力,我都會幫你做到。就算我的能力還不夠,只要你肯給我時間,我也會儘力幫你做到。」

這算是甜言蜜語吧?!她知道她不會瘋狂到,要求鍾闃一堆不切實際的事物,但他給她許願的權利,他變成她一個人專屬的神燈,這種想法讓她覺得好快樂。

「謝謝你。」她踮起腳,不顧他人的側目,在鍾闃臉頰邊輕啄了一下。「我什麼都不要,只要有你就夠了。」

望了彼此半晌,兩個人手牽手沒入一片花海里。

才半個多小時過去,鍾闃懷裏已經是抱了滿滿的向日葵。

樂樂看他滿懷的向日葵,總算心滿意足的走出花海。

臨走前,樂樂望着花叢里,依然穿梭不停的人群,隨口說:

「闃,如果能在這種地方,辦一場露天鋼琴演奏會,一定是很美的景象,有音樂、有花香、有孩子的笑聲,還有好像用不完的快樂……那樣的音樂會,才是我夢想中的音樂會,不過如果真要辦這種音樂會,大概沒人會來。」

「若是沒有人願意來,我可以當你唯一的聽眾。其實沒有人來最好,因為我可以獨佔你一個人。如果我幫你辦一場這樣的音樂會,可是你只有我一個聽眾,你願意只為我一個人彈琴嗎?」

「願意。」樂樂答得肯定。

他凝視樂樂沒有半點猶豫的清澈雙眸,很快便讓那雙透亮的眸子,掏光了理智,顧不得滿懷的向日葵、顧不得來往人群、顧不得接下來的行為,有沒有被列入十八歲以下,不得觀看的嫌疑里,他低了頭,熱烈地品嘗起樂樂的甜蜜。

在微風傳來的陣陣花香里,他的舌探進樂樂微啟的雙唇,久久、久久無法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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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現在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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