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雲文，庄總裁請你回電話給他。”
剛從客戶那兒回來的可麗，一進辦公室就被總機叫住。她接過紙條說聲謝謝就走回座位，不想面對那雙好奇的眼光。
只能怪可權的花名遠播，任何女人只要和他沾上邊，就不免會招來旁人好奇的注目。
可麗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忍受這樣的情況；這幾年她刻意改名，過着避人耳目的生活，現在突然成為別人注目的焦點，讓她不太能適應。
只是這情況不也是自己營造出來的嗎？她不就是在等着看莊家人訝異的表情，進而改變對她的態度嗎？不過她懷疑他們是否會因為她變得越來越有錢而接受自己，只怕可權會對她更厭惡吧？
他厭惡自己又如何？她的目的不就是好好的整他嗎？看着手中的電話，可麗決定還是等可權打電話來找自己吧。她要讓他清楚了解，想追求自己，就得勤奮一些。
果然半小時后，可權自動打電話上門。
“你回公司啦？怎麼沒打電話給我呢？”
“喔，我在忙。”
“我是想告訴你，今晚我臨時有個宴會，我們改約明天好嗎？”
竟是打電話來爽約的！可麗聞言，不由火冒三丈，不高興的說：
“明天我沒空，改天再說吧。”
“你在生氣對不對？那我晚點去你家找你，一起吃宵夜好嗎？”
“你以為我整天閑着沒事做，就等你來約我嗎？對不起，我今天很累，我想我會很早就睡了。”
“你不要這麼不講理好嗎？你該知道像我這種身份地位的人，總是有推不完的應酬，你要習慣好嗎？因為以後這種情形可能會很多。”
“我想我永遠都沒辦法習慣，我是個做事有規劃的人，不喜歡臨時更改計劃，這會讓我的生活大亂。”
“你是認為我的出現，會擾亂你的生活嗎？那我會試着改好嗎？今晚真的是突髮狀況，你不要生氣好嗎？”
“我沒在生氣，你忙你的吧。”
“還說沒生氣，你根本就是在說氣話。我晚點去找你好嗎？”
“不要！”
“我知道你接着會說——你都不要再來找我了。你這樣子會比較快樂嗎？”
“我想說什麼都被你說光了，你還問我做什麼？”
“好啦！有人來找我了，我九點以前會去你家找你，到時候再談。”不待可麗開口，可權逕自掛了電話，她只好對着已斷線的話筒痛罵。
“庄協理，你怎麼了？”經過可麗辦公室門口的業務員小柯，聽到聲音，關心的探頭詢問，他很少見到協理如此反常的表現。
“沒事，只是碰上個討厭又好色的客戶。”
“哦？是誰啊？讓咱們替你應付吧。”
“沒關係，我已經把他臭罵一頓了。”
“庄協理，你不在意我問你一個問題吧？”小柯鼓起勇氣站到門邊，他對自己的主管充滿好奇，總覺得她像個謎。
“什麼事？”
可麗耐心地抬起頭來問，她對這和自己年齡相當的業務員挺欣賞的，覺得他工作相當認真，只當他是有業務上的問題要問。
“我想問你到底欣賞怎麼樣的男人？”
“你怎麼會突然問這個？”
“因為我覺得你條件很好，可為什麼沒有男朋友呢？”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男朋友？”可權的身影在心頭閃過，以他們剛交往就如此親密的程度，稱得上是戀人吧？
“是嗎？你有男朋友啊？那想必他的條件一定很好嘍？”
“呵呵，沒有啦！你別多想，專心開發你的客戶吧。”可麗打開自己桌上的卷宗，一副不想多談的樣子，小柯只好摸摸鼻子離開。
不過小柯認為自己還是有收穫的。看協理剛剛那副表情，就像是心有所屬的模樣，這可是業務部的重大消息。
下了班，可麗立即返回家中，打算好好的休息。都是那個該死的男人要自己別開車，讓她在交通巔峰時間站了許久，才叫到計程車。
沒什麼心情，可麗打算洗澡就寢，可是卻怎麼也無法安心入睡。想着可權電話中說的話，她知道自己正期待着九點鐘的來到。
可是她又矛盾的告訴自己，不可以抱太大希望，因為也許又會有突髮狀況絆住他，或是他壓根兒就忘了曾說過這樣的話。
撐了許久，時針已過了九點，分針也走過了兩刻鐘的位置。期待已變成滿腹的怨懟，可麗告訴自己又被耍了一次，該可以安心上床睡覺了吧？或許是時間太早，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就是無法成眠。
瞪着時針走到十一點鐘位置的時候，她不爭氣的淚水終於掉了下來，十一年前那被眾人遺忘的感覺又再度湧上心頭。
為什麼全世界就只有莊家的人能讓她如此傷心？可麗知道從小可權就是自己羨慕的對象、崇拜的目標，但是他卻從來不曾在她面前停留一步、陪她說話，彷彿那麼做會玷污他聖潔的靈魂。
不管她現在怎麼改變，即便是名牌服飾、豪華轎車，她知道，在可權的眼裏，她永遠都還是配不上他們尊貴的莊家血統。
就在朦朧意識中，床頭的電話突然響起。
“雲文？你睡了嗎？很抱歉我來晚了，我現在就在你家樓下，你願意下來見我嗎？還是我方便上去坐一下？”
“都不方便，我已經上床睡覺了。”
“你睡著了？是我的電話把你給吵醒了？”
“是的。”
“你該不會是在生我的氣吧？你聲音怪怪的，你住幾樓，我上去看你好嗎？”
“你回家吧，我累了。”
“沒見到你，我怎麼睡得着呢？我知道自己不對，不該再次爽約的。”
“有什麼事情，改天再說吧。”
可麗二話不說的掛上電話，並索性把插頭拔掉。今天晚上，她不想再聽到這男人的花言巧語！等到明天，她再次做好心理建設后，再想法子去對付他吧。
在樓下猛打電話的可權，知道可麗肯定是生自己的氣，把電話拿起來了。
他從來沒有這麼在乎一個女人對自己的看法，他心想一定要取得對方的諒解，於是走到警衛門邊，要求上樓探視可麗。可是無論他如何好說歹說，對方都不肯放行，看來這的確是棟戒備深嚴的高級大樓，想必她一定在租金和管理費上花了許多錢吧。
“你還是不讓我上去？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庄氏企業的負責人庄可權，你難道沒有在報紙上看過我的照片？”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可權把自己的名字都抬出來說情了。
“對不起，沒有住戶的同意，就算你是總統，我也沒辦法讓你進去。”
“好吧，那我想請問你，庄小姐的室友回來了嗎？”可權心想，也許她那位友善的朋友會邀請他上去坐坐。
“室友？庄小姐沒有室友。先生，我看你早點回去吧。”
“她怎麼可能沒有室友？聽聲音，對方大概在四十歲左右吧？”
“你是指她的傭人嗎？先生，她今晚沒有出門，因為庄小姐六點多就回來吃飯了。你別等了，明天白天再想辦法和庄小姐聯絡吧。”
“傭人？你是說她有請傭人啊？”
“先生，住在咱們這棟大樓的住戶，每家幾乎都有請一、兩名傭人，這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可權知道這棟大樓的房價不便宜，也知道裏頭住着幾個重要人物，只是沒想到可麗的身價也同樣不低，那她為什麼要騙自己接電話的女人是她的室友？莫非她是讓別人包養的小老婆？
可權神情落寞的走回自己的座車。這一刻，可麗身上名牌服飾和進口轎車的由來，似乎已找到合理的解釋。他好嫉妒，嫉妒那擁有可麗的男人。她該不會是正等待那男人的到來，才拒絕他的拜訪？還是她已經躺在他懷中？
懊惱的情緒讓他連闖了幾個黃燈，他決定明天一定要找可麗，要她把話說清楚。如果她已經讓人包了，他也好死了這顆心！
可是他更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出更高的價碼把她搶過來。他堅信，只要能用錢收買的束西，他庄可權應該沒有買不到的。
☆☆☆
瞪着鏡中自己的黑眼圈，可麗認為自己簡直面目可憎！
最讓她受不了的一點就是，她發現自己似乎喜歡上她的仇人了。她知道自己再如此下去，肯定玩火自焚。想想，她還是過自己原來的生活，她沒有辦法超然的面對可權，她對他的情感太過複雜了。
猶豫着該不該去上班的當頭，發現自己早已經整裝待發。她就是沒辦法做個不負責任的人，還是先把工作做好，等擴廠的事情告一段落，再來研究自己的去留吧。
早上，可麗都以忙碌為由，請秘書替自己擋掉所有的電話，專心於產品開發的報告之中。
近中午，自己辦公室門口傳來一陣騷動，才讓她從繁忙的工作中抬起頭來。
“庄總裁，你怎麼來了？”可麗訝異的看着打開自己辦公室門的男人。
可權關上門，背對着許多窺伺的眼光，低聲說：“你不接任何電話，我只好親自找上門了。”
“我在忙，你應該看得出來吧？我不是你花錢請來打混的員工，你應該感到欣慰才是。”
“我不在乎在你身上多花錢，只要你願意當我的女人。”
“庄總裁，請你注意點，這兒是辦公的地方，你不要在這裏說這些事情。”
“那跟我去吃中飯吧。”
“我沒空，下午還有會議要開，我要準備資料。”
可權命令的說：“把它推掉！”
“你以為你是誰？要找我吃飯，我一定得抽空陪你嗎？”
“現在可是你要在這辦公的地方和我爭吵的，你沒發現有許多人隔着玻璃，在注意我們嗎？”
“好，去哪吃？我一會兒開車去找你。”
“別再跟我玩這套把戲，現在就跟我走吧，我的車子停在大樓門口。”可權二話不說的上前拉着可麗的手肘。
怕兩人的拉扯會更加引人注目，可麗只好妥協的說：
“你放開我，我會自己走。請你給我留點面子，我畢竟是個主管。”
“嗯。”可權點頭同意的鬆開手，打開門讓可麗先出去，緊跟在她身後。沿路對於公司同事禮貌的招呼都含笑點頭，甚至於李總和王副總都跑出來觀望，卻識趣的不敢上前攀談。
可麗見到下屬小柯曖昧的眼光，突然想到昨天兩人的對話，心想待會兒他八成會四處宣揚自己的男朋友就是庄總裁吧？
“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到公司來找我了。”出了辦公室大門，可麗終於忍不住爆發：“我想他們一定都認定你和我有一腿了！”
“這會困擾你嗎？”可權把自己的司機趕下車，表示自己要單獨開車載可麗出遊，讓他去辦公室等自己。
上了車后，可權再繼續剛才的話題：“我來辦公室找你，會讓你的男人不高興嗎？”
“什麼我的男人？！你在指誰？為什麼你不說自己有一打女人呢？”
“你會在意我有其他女人嗎？那不過是逢場作戲。但是你讓別的男人養你，卻又跟我交往，那意義又不同了。”
“誰告訴你我讓男人包養？”
“那你怎麼解釋你穿的名牌服飾和開的高級轎車？甚至於你所說的室友，根本是你的傭人！不要騙我你一個月十萬多塊的薪水可以負擔起這一切。”
“我不能像你一樣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嗎？”
“你家裏很有錢？台灣姓庄的有錢人，我沒有不認識的，卻不知道有你這號人物。”
“那是因為你從來不把我放在眼裏！”可麗受不了他的怒吼。
“我沒把你放在眼裏？那我為什麼還來找你呢？”
他還是聽不懂她說的話！本來想坦承一切的勇氣，在看到可權專註的目光后，又畏縮了！如果讓別的男人包養可以讓他放棄自己，那就承認吧，她知道自己沒本事陪他玩愛情遊戲。
“我是有男朋友，你放過我吧。”
“你為什麼沒有在一開始時就告訴我？你是打算腳踏兩條船嗎？”
“沒有，我根本沒打算和你交往，這樣你明白了嗎？”
“他給你多少錢，我可以出雙倍的價碼。”
“你付不起的，他給我的是他的真心。”可麗認為自己沒有說謊，她大部分的錢都是愛她的父親留給她的。
“哦？也許我也會有愛上你的一天！為什麼不給我個機會呢？”
“你不要再逼我了，就是這樣子。”可麗雙臂緊抱着自己，猛烈的搖頭，一副不想再和可權爭辯的模樣。
“你既然都這樣說了，那我多說也無益。”可權承認這是他近幾年來，人生裏面臨的最大挫敗。他向來都是無往不利的，卻被個女人狠狠拒絕，誰教他偏偏要喜歡上她呢？
將車開回可麗的辦公大樓前，可權開門讓她下車，卻心痛得不想再多看她一眼，他怕自己會不爭氣的說些低聲下氣的話，開口乞求她接納自己。上帝對他何其殘忍，為什麼讓他遇上個心動的女人，然後發現她早已是別人的？
可麗故作神態平靜的模樣，走回自己辦公室里繼續埋首公事之中。她感謝忙碌的工作，讓她沒時間胡思亂想，她知道同事們在外頭一定對她和可權的關係臆測紛紛，但她實在沒有心情去想那麼多了。
下班時間到了，心情惡劣的可麗馬上就拿起皮包準備回家。她受不了辦公室里怪異的氣氛，她真的沒有自己想像中那麼堅強。就這麼點出息的自己，竟然還妄想去對抗莊家人，她真的是太天真了！
在市區東繞西繞，想回陽明山老家散心的可麗，最後還是打消念頭。自己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要是讓陳媽見到，八成會擔心，她還是認分的回到台北的公寓吧。
她知道自己對可權已經動心，她怎麼可以假戲真做呢？就算他不是自己的敵人，她也不該喜歡上那樣的男人。他那麼花心，根本不適合她！
精神恍惚的她走進大門，卻被人從背後拉住，突如其來的衝擊，讓她嚇得魂飛魄散，看到來者是可權后，才忍住尖叫的衝動。
“對不起，嚇到你了，可是我叫你，你都沒有聽到。”看到她受驚嚇的模樣，可權心疼的急忙道歉。他知道自己完蛋了，他似乎已無可救藥的被眼前的女人給迷住了。
板起臉孔，可麗冷漠的質問：“你怎麼來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想過來看你。”
“我說過我有男朋友了，你不要再來找我了。”
“我知道你是這麼告訴我的，可是我不相信？我以為你對我也有特別的感覺。”
“那是你的錯覺。”
“真的是我的錯覺嗎？那你為什麼讓我親你、抱你、撫摸你？”可權不放棄的抓住佳人的手，當街就想狂吻她。
“放開我！這是在大街上，你要做什麼？！”
“那我們去你家談。”
“不方便！”
“你男朋友在嗎？我剛剛問警衛，他告訴我，你根本沒有男朋友！”
“他怎麼會清楚我的私生活！”可麗埋怨警衛的亂說話。“我不希望你來打聽我的一切，我說的話你明白嗎？”
“我跟警衛說我來找你男朋友，他告訴我，根本沒有任何男人與你同進同出過。還說你向來單獨行動，他以為我找錯人了。你為什麼要騙我？是不是因為我昨晚放你鴿子的事，讓你生氣，你才說你有男朋友來氣我？我向你認錯好嗎？”
“你別再說了，我真的不想理你，你走吧。”
“我不走，在你沒有合理答覆前我絕對不離開！”
“你是從來沒被女人拒絕過，所以不想接受我討厭你的事實嗎？你不走，我可要回家休息了！”
“我跟你一起上去！”可權緊抓住可麗的手肘跟在她身後。
“你怎麼這麼無賴！”
可麗氣急敗壞的想甩開可權的手，兩人在門口的爭執，引來警衛的探視。
“庄小姐，你有麻煩嗎？”
“我沒事。”可麗尷尬的對警衛笑了下，轉頭低聲對可權說：“你快走，別讓人看笑話。”
“我不走，你讓警察來抓我吧，你知道這消息要是上了報，丟臉的可是咱們兩個。”
“你……你真是厚臉皮！”
“不管你怎麼想我，我從來沒做過這種低聲求饒的事，我只不過想得到你的原諒而已，你為什麼不給我機會？”
“算了，你要上來就上來吧。”
感覺到可麗態度的改變，可權臉上露出勝利的笑容，跟在她身後，通過門房進入公寓，還特別向警衛點頭微笑；他相信對方現在已經認識他，以後他進出該方便許多了吧？
要不是親眼所見，他還不知道可麗的住處也稱得上是個大戶人家。
打開大門，放眼望去是數十坪寬敞開闊的大廳，四處擺設的傢具，皆是來自歐洲的品牌，其中還不乏許多名貴的古董和油畫。不用看其它房間，他知道，她這間公寓少說也有上百坪。她究竟是何種身份，才能在這種地段擁有這樣的房子？
將傭人支開，可麗轉身看到可權滿臉訝異的神情，忍不住諷刺的開口：
“小地方，見笑了。”
“我很好奇，你是怎麼能擁有這些的？別告訴我你是工作賺來的，我是你老闆，很清楚你領的薪水。”
“我不是告訴你，我也是有錢人家的女兒嗎？怎麼只許你庄可權是有錢人嗎？還是你仍舊懷疑我是別人的小老婆或情婦？”
“這……我沒有那個意思。”
“不過我這小房子跟你的比起來，可能還差了一截吧。”
“算了，就當我沒問過這問題。”可權不想把時間浪費在爭執上，他抓住可麗的身子，凝神的看着她問：“你不要生氣了好嗎？為什麼要騙我你有男朋友？你知道我今天難過了多久嗎？還好我對你不死心，不然我們不就失去在一起的機會了嗎？”
“是你自己認為我有男朋友的，我不過是順着你的話說而已。”
可權本來想表明，為了查出包養她的男人是誰，他今天下午還和徵信社聯絡，想請人特別調查她，不過現在看來自己的舉動似乎是多餘的。他開心的說：“你沒有讓人包養嗎？那一切事情就好辦許多。”
“你真是可惡，竟然把我想成那種女人！”可麗聽了他的話，生氣的握拳棰打他。
“唷，你在謀殺親夫啊？何必這麼用力打我！”可權抓住那落在他身上的粉拳，一把將美人往自己懷裏拉，熱情的印上綿密的親吻。
謀殺親夫？他是在說他有要娶自己的意思嗎？可麗發現自己的心情竟然會因為這句話而感到愉快，接着她又告訴自己，別做白日夢了！他不過是說句玩笑話，豈可當真！
想到兩人之間連話都沒有說清楚，對方就抱着自己猛親，可麗直覺的想要阻止他。但是在可權強勢的攻擊下，她的扭身反抗反而變成助長情慾的催情劑，讓他的慾火一發不可收拾，雙手開始狂妄的在她身上遊走。
當激情漸漸退去，理智一點一點回到腦海時，懊悔的淚水不禁從可麗的眼眶中流了出來。
“你怎麼了？很不舒服嗎？”聽到嚶嚶的啜泣聲，可權不安的詢問身下的佳人。他從來沒碰過這種情況，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如何處理，他沒想到可麗竟然還保有完璧之身。
雖然他覺得這會讓事情有些棘手和麻煩，但他很高興自己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因為他喜歡她。
“沒有，你走吧。”
“你怎麼了？我不可能就這樣離開，我會對你負責任的，相信我好嗎？”
“負責任？你會是個有責任感的男人嗎？”可麗對可權說的話深感懷疑。他從來就沒有對自己盡到應盡的照顧責任，怎麼還敢指望他為了染指了自己而負責？只怪自己太愚蠢了。
“你怎麼會這樣說？我並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花心，你對我的意義，跟一般的女人不同，我會照顧你的。”
“照顧我？你要怎麼照顧我？用錢嗎？我不需要！”
看着周遭豪華的擺設，可權知道她是不缺錢用，看來她對自己是真心的，這讓他更加堅定要好好珍惜她的決心。
“我會用行動來證明好嗎？除了名分我暫時沒辦法給你之外，你要什麼，我都可以替你做到。”
哼！說穿了還不是自己配不上莊家！可麗羞憤的推開可權，拉扯床單蓋住自己，指着門口大聲咆哮：
“我只要你馬上給我離開，我什麼都不要，我不想再見到你！”
“雲文，你知道我有我的苦衷。我是莊家唯一的男丁，關於婚姻的事，不是我一個人能夠決定的。”可權沒有說的是，雖然你家也許很有錢，但跟莊家比，還真是差上一大截。
“你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我沒有要你負責任，你走吧！”
“雲文，你冷靜點好嗎？我知道你可能心情不好，但是不要趕我走，讓我留下來陪你好嗎？”
“讓你留下來是為了讓你良心好過一點是嗎？”可麗痛楚的思索，她為什麼要讓他好過？她原本的目的不就是要讓他痛苦嗎？為什麼現在受傷的卻是自己？為什麼一顆心猶如針刺般的難受？
“雲文，我一定會好好愛你的，就算沒辦法娶你，我也會照顧你一輩子，你知道嗎？”
“你是要我當你一輩子的情婦，過着沒名沒分的生活嗎？”
可權覺得這並沒有什麼不妥，他的爺爺和父親不都養了一群小老婆嗎？但是想到兒時身份的尷尬，他痛苦的承認：“我知道那對你不公平，我能體會那種感受，我是沒資格要求你承受那種委屈，我自己也是小老婆生的，我承受過那種二等人身分的心情，我小時候過得並不是很快樂。”
可麗止住淚水，驚愕的望着可權。她一直以為他的日子過得很快樂的，不是所有的人都將他捧在手掌心上嗎？
“可是爺爺……你爺爺不是很疼你嗎？”
“那是後來他發現大伯的老婆不能生，才將目標轉移到我身上。”
就是因為這樣，爺爺才排斥自己，只因為她不是出自名門血統？可是她是父親的女兒啊，她應該是人見人愛的小公主的，她才應該是被所有人捧在手掌心的那個人！
想著兒時遭遇的不平等待遇，她情願和可權對換角色，也不要過那種讓眾人遺忘的生活。而自己現在又把事情弄得更複雜，看着眼前的罪魁禍首，可麗心情惡劣的抗議：“你也不喜歡那種身為次等人的感覺，為什麼要我來承受呢？如果你沒辦法光明正大的給我幸福，就離我遠一點，我不要讓別人用異樣的眼光看我！”
“雲文，我沒辦法這麼快做出婚姻的承諾，我們才認識沒多久，給我一點時間吧。”
“你滾吧！認識沒多久，就硬要了我？你根本不想負責任，那就讓我們撇清關係，再回到原點吧。”
“你怎麼能怪我？你別忘記你剛剛也很積極的配合我。”可權毫不留情的指出可麗先前忘情的回應。
“我以為我喊停，你就不會再繼續的！我不想再說了，就當我自作自受好嗎？你快走吧。”
看着可麗背轉過身趴在床鋪上，可權知道眼前多說無益，無奈的穿上衣服離開。關上房門前，他深深看了佳人背影一眼，雖然她沒有如自己希望般轉身挽留，但他決定他不會輕言放棄她。
開車回家的路上，可權滿腦子想的都是可麗那動人的面孔，如果要得到她就必需娶她，他發現其實自己願意那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