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靳少尉的身體在神醫趙陀峰的悉心調養下已經完全康復,於是兩人不得不告別一老一小,繼續往京城趕路。
這次為了掩人耳目,兩人都戴起了寬大的斗笠遮住面孔。這倒是苦了承妍,她小小的頭顱無法完全填滿那個窟窿,害她的視線常常被擋住,還動不動就被地上的東西絆住,要不是靳少尉總能及時伸手解救,她這一路上的跌跌撞撞,恐怕不知要產生多少傷痕了。
“前而是青龍鎮,過了這裏,明天應該就能進得了京城。”靳少尉遙指着不遠處像是城門的建築。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今晚要在這鎮裏找地方睡覺嗎?”承妍不確定的問。因為趕路,她已經有兩天露宿野地,更別說沐浴更衣了。
“嗯!”靳少尉點點頭,“這一路上沒看見什麼追兵,我們住在這兒應該不會有問題的。”
“太好了,終於可以洗澡啰!”承妍開心的笑了。
“不好意思,這一路只知道趕……”靳少尉忘了一個姑娘家本就比他一個大男人要來得注重衛生清潔。
“沒關係,這才顯得出洗澡的可貴嘛!”承妍一點也不為意。
她的細心與體貼讓靳少尉暗自感動,若不是有要務在身,他應該帶着她遊山玩水,過着閑雲野鶴的生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不但無心觀賞美麗的風景,還要擔心木鐵真派出那些窮追不捨的殺手,這些麻煩事……是她擔待了。
進了青龍鎮,靳少尉並不帶她去客棧,反而選了一間高掛着大紅燈籠、門口和二樓窗檯前還有着許多朝馬路上揮動手絹的姑娘們的一棟漂亮建築。這……不就是在武俠電影中常可看見的青樓妓院嗎?
承妍悄悄地偏頭打量靳少尉,懷疑的想着,難不成是天下第一神醫弄錯了,靳大哥的體內還留有餘毒未解,這廂又想找人發泄了?可是,老爺爺也說過,必須和他喜愛的女人才行不是嗎?或者……在這些精心打扮的姑娘存有他的紅粉知己?
“靳大哥,我們來這兒幹嘛?這不是尋芳客才會來的地方嗎?”承妍不好意思的問。
“我推斷那些人若追來,肯定會去客棧逐間搜尋,但一定料想不到我會帶一個姑娘家投宿青樓里,想好好的睡上一覺,這兒應該是安全的地方。”靳少尉拿下了斗笠。
原來如此。她錯把靳大哥的英明睿智想成獨自偷歡,真是該打屁股,承妍偷偷的想着。
走進了熱鬧的廳堂,胭脂水粉的香味撲鼻而來,濃郁得令承妍想捏住鼻子停止呼吸。
“爺兒,有沒有熟識的姑娘?還是要我幫你介紹?”廳堂里的嬤嬤立刻挨過來問。
沒瞧見後面還跟了一個女的嗎?居然一點兒嫌也不避?承妍死命的瞪着那拚命向靳大哥推銷姑娘的臭老太婆。
“給我一間房,房裏要有洗澡用的熱水,再準備一點酒菜。”靳少尉簡單的說出需求。
“沒問題。”老嬤雜糧跑堂的男人吆喝着,“帶這位爺兒和這位小兄弟到西邊的上房去。”
小兄弟?承妍差一點捧倒在地上。
這老太婆莫非老眼昏花?她哪一點像男的了?她只不過是帶了頂比她臉還要大的斗笠,身上穿的是在老爺爺家梳洗時向靳大哥借來的衣服而已啊!
憋着嘴角的笑意,靳少尉對承妍說:“別生氣,這樣或許更不會讓人起疑心。”
既然靳大哥這樣說……那她就暫且當個小男人吧!
跟在跑堂的身後走着,宅院裏的鶯鶯燕燕看見英挺俊拔的靳少尉,紛紛流露出狐媚的眼神。既然都是賣身賣笑,當然寧願選個身材或臉蛋都令人垂涎的男人啰!至於那高.大男人身後的瘦小男孩,眾姑娘家只當他是跟班的小廝,那副營養不良的模樣一點也引不起她們的興趣。
“爺兒住哪間房?待會奴家好服侍爺兒呀!”一些作風大膽的女人主動靠了過來,嬌滴滴的問道。
承妍皺着眉,壓抑着隨時會爆發的怒火,瞪着這些青樓女子。竟然敢對她的靳大哥下手?瞧瞧那些個可以望見肚兜的透明薄紗,簡直和在路上賣檳榔的女郎沒啥兩樣。原來那些薄紗肚兜女郎的開山鼻祖在這兒呢!她在心底沒好氣的想着。
“去去,路過的每位姑娘都說要服侍這位爺兒,那其他的爺兒怎麼辦?老嬤嬤自會安排,別擾了這兩位爺兒。”跑堂的小廝趕開姑娘,快步的走着。
姑娘們一嘟嘴、一扭腰,蓮步輕移的走了。
唉!待在這地方,承妍的每根神經都緊繃起來。她可沒那麼大方,能和別的女人分享靳大哥,她神經兮兮的緊盯着每個向靳大哥傳送秋波的女人,眼神充滿與情敵相見的防備與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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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過關斬將的進了房間,才剛放下包袱喘了口氣,老眼昏花的老嬤嬤卻效率挺高的帶來了一些人,有挑來洗澡水的,也有幾位煙視媚行的姑娘們端着酒菜,一邊放下菜肴一邊頻頻對靳少尉拋着媚眼。
“爺兒,瞧瞧這幾位姑娘,喜不喜歡?”老嬤嬤又開始“拉皮條”了。
靳少尉還沒開口.承妍就壓低了斗笠,低沉的說.“我來挑。”
她站到那些姑娘家面前,伸出杏指點着姑娘說:“你、你、你……”
老嬤嬤大喜,開心的在心中撥算着銀兩時,承妍忽然冒出一句,“都不要。”
嘎?都不要?老嬤嬤的下巴差點掉下來。這是什麼情況?她帶來的可是青樓里最紅的六大金釵,姿色樣貌都是上上之選,這小兄弟也未免太挑了吧!
“小兄弟,你看清楚一點兒,這幾位姑娘可是最好的。”老嬤嬤不死心的繼續說。
笨老太婆,就是因為她們真的太美,承妍才不要,沒事幹嘛放幾個威脅在自己身邊?靳少蔚好笑的想。
“哪兒好?也沒比衛承妍漂亮。”承妍氣不過的說。
靳少尉又開始憋笑。承妍實在有趣極了,她非把這老嬤嬤搞得昏頭轉向不可。
“衛承妍?她是哪家青樓的姑娘?怎麼從沒聽說過?”老嬤嬤認真的問。同行總是相互流通消息,莫非這姓衛的姑娘是哪家私藏的美女?
“衛姑娘不但人長得美,學識更是淵博,你去打聽打聽吧!我們要吃飯了,不送。”承妍一屁股坐下,拿起一塊肉就往嘴裏放。比起這些草包,她的確學富五車,用不着謙虛。
老嬤嬤一邊遣着姑娘離開,一邊在嘴裏喃喃自語着,“這衛承妍究竟是哪家青樓的姑娘?竟會比我這兒的還要漂亮?嗯……這可不能給其他幾位爺兒知道,要不然爺兒們全跑去了,我這兒還怎麼做生意呀?”
等她們一走,承妍立即關上門,嘴裏還邊嘟囔着,“居然以為我是哪家青樓的姑娘?真是氣人!”脫下斗笠,承妍的小臉蛋氣得紅撲撲的。
“彆氣了,人都已經走了。”靳少尉坐了下來,嘴角的微笑仍在。
“我當然氣,居然當著我的面幫你找女人?”承妍根本無法心平氣和,“真是奇怪,男人嫖妓還不分空間朝代,而且不管是已婚未婚,總以為花了錢,滿足一時的性慾並不為過,但良心呢?我從不認為一個人在感情和肉體關係上是可以分開共存的,那肯定不是真愛。”
不知不覺中,承妍把她在原來生活空間裏所看過、聽過的情況滔滔不絕的說了出來。就好像她對外遇的看法一樣,她認為那是女人為難女人的蠢事,根本就不值得發生。
天下未婚的男人那麼多,非要愛上個已婚的,折磨了自己也傷害了另一個女人,即使男方願意為了她而和元配離婚,還要背負着他和前妻是否有藕斷絲連的精神壓力,這樣的選擇豈是明智?
“我不會的。”靳少尉將菜夾進她的碗裏,定定的看着她,“我只碰自己喜歡的姑娘。”
簡單幾個字就讓承妍乖乖的閉了嘴巴,因為他的話讓她想到那些纏綿的畫面,這一想,她的心跳和思緒又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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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彆氣了,吃飯吧!”靳少尉溫柔的凝視着她,果真消弭了她所有的悶氣。
不過,雖然靳大哥說過他不會“亂來”,可到了晚上就寢時,承妍還是像個善於猜疑與妒嫉的小女人,一直要靳少尉捨棄硬邦邦的桌面,睡到她身旁來。
她願意相信靳大哥的話,但她可不相信那些個虎視眈眈的女人,搞不好那些女人會在紙窗上戳一個小洞,然後吹進迷魂香之類的玩意,等迷倒了靳大哥之後再餓虎撲羊的“侵犯”他……
她曾經在電影上看過這樣的情節,只是性別顛倒而已。
“這張床可以容得下兩個人,你過來睡嘛!”承妍拍拍旁邊的床褥,絲毫沒察覺這話多具有“暗示”性。
靳少尉失笑的搖頭走過來,搬了張椅子坐在床沿邊,看着她說:“我只是擔心這一躺下去,恐怕要失眠到天亮。承妍,我不能保證自己可以忍住不去碰你。”
天!承妍終於知道自己有多“挑逗”了。她垂下眼睫,聽着自己在被褥下狂亂的心跳聲。
“如果你會怕,我就坐在這兒陪你睡,好不好?”靳少尉又說。
“嗯,安。”承妍順從的閉上了眼。
靳少尉淺笑着,看見明明滅滅的燭光在她眼瞼上閃動,恐擾了她的睡眠,才起身預備去吹熄燭火時,承妍小小的手卻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角。
“別走!”她把小臉埋在被窩裏。
靳少尉心一柔,坐回椅上,伸手從床邊几上放置的小盆栽里撿拾了一小顆光亮的白石,朝燭蕊射去。
咻地一聲,燭火滅了,四周黑寂無聲,只有兩顆年輕的心跳聲一來一往的互鳴着。
或許是因為前一夜梳洗凈身的原因,也或許是溫軟中帶着香氣的床褥所致,承妍這一覺睡得相當舒服。等她醒來后,發現靳大哥並不在房內。
“靳大哥?”她一邊下床,一邊呼喊着,該不會真被她猜中了吧?不行,她要去找那幫女淫賊。
氣沖沖的拉開門走出去,心一急又忘了這門還有個門檻,莽撞中不但碰疼了小腿,還該死的失去平衡,她又要摔跤了。
還來不及咒罵,她已經撞進一堵溫暖的肉牆裏。
“還沒睡醒?”靳少尉好笑的問,扶正她的身子。
承妍摸摸自己的鼻子,嬌慎的說:“我醒來后不見你,你上哪兒去了?”
“去打聽消息。”靳少尉解釋着,“昨晚這鎮裏的客棧並沒有住進奇怪的客人,我們可以等你休息夠了再上路。”
“我已經休息夠了。”承妍巴不得儘快離開這令她神經緊張的地方,再待下去,她會因為喝了太多醋而導致胃酸過多。
“你確定?”靳少尉故意逗弄她。
“當然確定,這裏的人搞得我神經緊張,我寧願睡在大樹上。”承妍老實的說。
靳少尉笑了,想到她從樹上掉下來的那次,她還真是個容易摔跤的姑娘呀!
離開那充滿女人脂粉味的地方,靳少尉和承妍選擇了人煙稀少的羊腸小徑走着,也許是因為後無追兵的緣故,兩人第一次偷閑欣賞沿途的美好風光。
“這地方真美,就不知那作者畫不畫得出這樣美麗的風景。”承妍對着自己身處的美景發出讚歎。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是上帝的傑作,就算是大師級的藝術家也未必能詮釋得出其中的精髓吧!可惜她手中沒有照相機或是V8,要不然這樣美麗的景色,她很想拍下來與親愛的家人分享。
低頭看着與身上衣服極不搭調的球鞋,心想她來到這個空間已經好幾天了,不知道爸爸媽媽怎麼樣了?有人發現到她的失蹤,但其實是來到漫畫書里的世界嗎?學校那邊怎麼辦?她這個從不請假的學生大概會被記上很久的曠課了吧!
輕輕的嘆了口氣,卻被靳少尉耳尖的聽見了。
“在想什麼?”靳少尉溫柔的問。
“想我的家人還有朋友。”承妍據實以告。
“等我們進了宮,你便可寫封信告知你家人你平安無恙的消息,我請皇上派人快馬加鞭送去。”
快馬加鞭根本沒用啊!承妍感嘆的想着。若以年代來計算,起碼也要搭火箭才能追得到承妍所存在的2002年。
“沒有用的,空間不同,我根本無法和我的家人聯絡。”看見靳少尉移開目光,承妍忍不住輕嚷着,“原來到現在你還是不相信我說的話?你以為我只是來自某個鳥不生蛋、狗不拉屎的蠻荒地方嗎?錯了,我那個空間不僅有豪華的別墅大廈,還有汽車代步,不必走路走到腿快要斷掉!更有漂亮的衣服可以穿,有電視可以看……”
愈說愈傷心,承妍的眼眶又紅了。雖然她喜歡和靳少尉在一起,但從小到大,她不曾離家這麼遠過。她想念爸爸、媽媽,還有那愛和她拌嘴卻也疼她的哥哥,也懷念當她親吻小妹時可以聞到的奶香。如果真的回不去了,她會很遺憾、很難過的。
關於承妍來處的問題,一直是靳少尉極力迴避的,但看見承妍落寞的臉色,他還是無可避免的要去碰觸到心中的禁忌。
“承妍。”靳少尉的語氣里有溫柔,也有着一絲痛楚,“你別難過,我不是懷疑,而是我不願意去相信……”
承妍抬眸和他對視,顯然對他的話感到困惑。
“你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靳少尉露出一抹苦笑,眼光幽遠的繼續說:“也許便是你所謂的另一個空間,而我只要拒絕相信,便不必擔心天空中又會出現個什麼怪東西帶走你,我……不想失去你。”
“靳大哥……”承妍眼眶濕潤的看着他,這是他解開情花毒以後的第一次表白。
“我只顧自己逃避而忽略你的感受,真對不起。”靳少尉語氣苦澀的說。
“不!”承妍掉下淚,小小的腦袋搖得像波浪鼓,“我才該說對不起,我任性又只會給你添麻煩,甚至還害你受傷,我
她的自責還沒說完,靳少尉便一個箭步上前,將她緊緊的擁進懷裏,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吻住她的唇。這個吻霸道而溫柔,還帶着點甜蜜的懲罰,罰她吹皺了他平靜的心湖,罰她盤據住他的心房,罰她讓他愛上了她!
這突如其來的吻猛烈而纏綿,讓承妍一陣天旋地轉,即使他已經離開她的唇,她還是必須攀附着他的肩膀才能夠勉強站住。
“別說那些,你是我心甘情願背負的責任,我不會輕易卸下的。”靳少尉深情款款的看着她,“我很希望你能留下來,如果因此要和你的師父對決,我也不會退縮。”
“我師父?”承妍摸不着頭緒,她幾時拜過師了?
“就是你說過無所不知的上帝呀!”
承妍欠優雅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的老天爺,她真是愛死他了。
踮起腳尖,迅速的在他唇上印下一吻,“我口中的上帝是一種宗教信仰,是西方人的神明,就好像我們東方人尊奉菩薩、觀世音為神明是同樣的意思。”
原來上帝是神仙之林的一員,難怪承妍像仙女下凡一樣的美麗又善解人意。靳少尉在心底想着。
承妍面對靳少尉,邊倒退走邊和靳少尉交談。突然,鋪滿落葉的地面忽然收起一張網,網住了承妍,並且將她往樹上帶。
“承妍!”靳少尉正預備飛身撲救,不料一支冷箭射來,阻擋了他。
“別管我,先保住自己。”承妍在半空中大喊,她不要他再為自己受傷了。
靳少尉持劍打偏了那支冷箭,卻有更多箭從四面八方陸續射來,靳少尉幾個招式便將那些箭全打回了來源處,沒多久樹叢里紛紛傳來物體倒地以及哀嚎聲。
兩聲鼓掌聲響起,隨後從樹林走出兩個人。一個是靳少尉曾經交過手的康大格,另一個就是他鍥而不捨、追查了大半個江湖的木鐵真。
“大格,我說的沒錯吧?”木鐵真一副得意的表情,“這兒是上京的必經之路,在這兒等准沒錯。”
“你這小子竟然沒死?”康大格有點兒惱怒。
當探子回報靳少尉仍活得好好的時候,康大格立即從椅子上跳起來,直嚷着不可能。沒有人知道如何解情花之毒,這小子不可能運氣那樣好蒙到解藥。可是他現在親眼見着仍舊身手不凡的靳少尉,也由不得他不信了。
“打嗝的,就算你已經投胎了,靳大哥仍會活得好好的,他會長命百歲,你放心。”承妍在他頭上叫着。
“什麼打隔的?你這臭丫頭在說誰?”康大格怒氣騰騰的指着被當成小魚收在網裏的承妍。
“說你呀!你不該取名叫大格,因為你的格局一點也不大,只會做些暗箭傷人的卑鄙行徑,我幫你改名叫打嗝,發音相近一點。”承妍自有理論。
“你——老子殺了你。”康大格身後的鐵勾才剛拿出,木鐵真便攔住了他。
“木大人。”康大格皺着眉頭問:“為什麼不讓我殺了她?”
木鐵真只是笑笑,“這小姑娘還挺有趣,讓我先和她聊聊。”
其實,木鐵真聽多了關於靳少尉武功了得的事,原本是想除之而後快,但轉念一想,如果能將他吸收,納人自己的旗下,對自己未嘗不是一大助力,在篡奪帝位的路上將更加橫行無阻了。而他正打算用這小姑娘的存在價值作為籌碼和靳少尉談判。
“我和你這木頭人有啥好聊的?你比那打嗝的也好不到哪裏去,打不過靳大哥,就只會想些怪招來屈使他就範,我看你們大概不知道‘光明正大、禮義廉恥’這八個字要怎麼寫!”承妍一點也不怕她的話會惹惱那些壞人,反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木鐵真哈哈大笑起來,“小姑娘,你幾歲了?”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承妍又想使詐,“想要和本姑娘聊天,除非你把我放下來。”
“你的目標是我,不要禍及無辜。”靳少尉持着劍,英氣逼人的說。
木鐵真依舊帶着皮笑肉不笑的假笑容,“我的目標的確是你,坦白說,你的存在帶給我極大的麻煩,我本來想毀了你這個絆腳石,但我後來又想,如果我用這小姑娘作為交換條件,不知道結果會不會改變?”
“你想威脅我不要揭發你?”靳少尉沉着聲音說。
“不只這樣。”木鐵真接着又說:“我還要你加人我這邊,幫助我成就大業。”
“三個字,辦不到!”靳少尉斬釘截鐵的拒絕了。
“對,不要答應他,把國家交到這種敗類手上,那是天下蒼生的不幸。”承妍覺得靳少尉很是明智。
“先別把話說得這麼滿。”木鐵真仍是掛着一抹該死的笑容,“我的兩個弓箭手正同時把兩支箭對準你和小姑娘,你若應允了便可以救兩個人,要不然就只能一個人獨活了。”
“放屁!”承妍破口罵道:“你當我們是三歲小孩那麼好騙嗎?像你這樣心狠手辣的人,不殺人滅口才怪。”
“你很聰明。”木鐵真又說:“所以你最好勸勸你固執的靳大哥,叫他放聰明一點。”
“唉!”承妍嘆了口氣,“我曾在歷史課本里看過鐵木真這號人物,怎麼文字變更了組合之後,一個是英雄,一個卻是狗熊,角色差這麼多!”
“你一個小丫頭在上面嘟嘟嚷嚷些什麼?”康大格不耐煩的叫着。
“我究竟哪裏小?在這個空間裏,我的年紀可能都已經生下像你這樣大的不肖子了。”
承妍的話激得康大格暴跳如雷。他居然被一個黃毛Y頭佔了便宜,這事要傳了出去,豈不讓江湖人笑話?!
顧不得木鐵真在一旁,康大格氣得將鐵爪子拋了出去,他想要承妍的命。
靳少尉立即縱身跟上,和康大格在半空中打鬥起來。
木鐵真見狀,便命人緩緩的放下承妍,他總得抓張王牌在手上。
當承妍被人架着來到面前時,木鐵真這才看清了承妍的年輕嬌媚,比起自己府里那些妻妾要強上好幾倍,一時色心頓起。
“大格,我改變主意了。”木鐵真一雙眼睛鎖在承妍噴火的美眸里,揚起聲音說:“殺了他,我要將這美麗刁鑽的小姑娘帶回府里收為己有,不必再和他談什麼條件了。”
纏鬥中的靳少尉一聽見這話,心一急,出手招式更為凌厲,肅殺的氣氛讓四周的人都能感受到那股沉凝感。但康大格和那些只憑着一招半式便學人闖蕩江湖的傭兵不同,不是簡單的幾個回合便可以結束拚鬥。
想要解救承妍,一時半刻間恐怕是不容易的。
“你老得可以做我爺爺了,居然還想吃我這株嫩草,你要不要臉呀?”承妍氣急了,一雙腳離地亂踢,做着無謂的掙IL。
木鐵真伸手想觸摸承妍的臉龐,承妍卻快一步的用牙齒伺候他的手指。
“啊!你居然敢咬我?”木鐵真捧着手指哀哀叫。
“咬你又怎樣?你敢打本小姐的主意,當心我踢爆你的命根子。”承妍張牙舞爪的威脅着。
身為皇親國戚,木鐵真何曾被人如此不敬過?他只是對她有興趣,但若因此而讓他在手下面前失了威風,那他寧可捨棄。
“大膽刁女,給你敬酒你卻偏要吃罰酒。”木鐵真氣得朝承妍胸口揮了一掌。
沒有任何功夫底子的承妍哪禁得起這樣的一擊?她只感覺到胸口一陣猛烈的疼痛,器官彷彿移了位般的難受,當場疼暈了過去。
“既然你不想伺候我,就去伺候閻王老爺子吧!”木鐵真揚起手,打算一不做二不休的殺了承妍。
當靳少尉眼見到承妍噴血的那刻,他低吼一聲,像只瘋狂的野獸般,招式猛烈卻盲目的攻擊着康大格,他只想速戰速決,壓根就沒想到自己的招式里充滿危險的空洞。
康大格看出他的破綻,不禁浮上一抹陰險的笑容,等靳少尉露出空門之際,鐵爪迅速的撲過去。靳少尉驚覺后閃身,卻還是被撕裂了衣袖,臂膀處立刻浮現清晰的血爪印。
靳少尉絲毫不顧自己的傷口,轉身撲向木鐵真,讓木鐵真收回了預備揮向承妍的一掌,和自己的手掌相擊。
木鐵真並不是練家子,功力不似康大格那般深厚,對付如同承妍一般不懂拳腳功夫的人是綽綽有餘,但遇上了靳少尉,那可就要討救兵了。
“雙拳難敵四掌,你是贏不了的。”康大格知道木鐵真擁有多少斤兩,鐵爪朝兩人中間劈下,保住了他。
忽然,一直埋伏在樹叢里的弓箭手發出了哀嚎,隨即鮮血四濺的倒在地上,身子抽動了幾下便斷氣了。
“他奶奶的,我就知道那臭丫頭一定會拖累你,被我說中了吧!”
有不速之客來到,木鐵真立刻站到康大格身邊以策安全。
是布袋和尚,他輕易的撂倒了木鐵真的隨從侍衛,也制伏了架着承妍的兩個小卒,靳少尉一個跨步上前,接住了承妍軟綿綿的身子。
“又是你!”康大格破口大罵,“你這死和尚不去好好出家化緣,三番兩次來管老子的閑事,究竟是啥意思?”
“就是看不慣你們人多欺負人少,怎麼樣!”布袋和尚將禪杖往地上猛的一擊,聲若洪鐘的說。
“前輩——”靳少尉才剛開了口,就被布袋和尚大刺刺的打斷。
“別再說那些令我頭昏腦脹的話了,這時候說什麼前輩後輩的,還不快帶那丫頭走?”布袋回頭吼着靳少尉。
“不準走!”康大格大吼,“我豈能讓你這樣來去自如?至於你這臭和尚,千脆今天做個了斷,省得你還要麻煩的一路跟蹤我。”
“打就打,誰怕誰?”布袋和尚舉起禪杖,虎虎生風的耍着。
“慢着。”木鐵真開了口,“布袋,你應該站在我這邊,幫我殺了靳少尉才對,你回來中原的目的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他奶奶的,你居然還敢說?”布袋和尚想到就有氣,“我大老遠的從塞外回來,就只因為你說過有個武林高手能比武,從沒答應你殺人,你不要搞不清楚。”
布袋和尚本來就是個超級武痴,不辭辛勞的在江湖上奔波,為的就是要打遍天下無敵手,讓他的大名人盡皆知,遇見投緣的則義結金蘭,根本就不是個殺人機器。
“高手就在面前,你為何要讓他走呢?”木鐵真又說,如果布袋和尚願意在這時候和靳少尉比個高下,康大格再從旁出手,他們今天就贏定了。
“因為你們要他的命,而我想留住他的命到以後再過招。”布袋和尚再次舉起禪杖,“別那麼多廢話了,要打就快。”
看來木鐵真的如意算盤撥錯了,當初是想借布袋和尚的手收了靳少尉的命,沒想到現在反而成了他的阻礙,三番兩次成了靳少尉的救命符。
“好,這是你自找的。”康大格也火了,習武的人根本禁不起挑釁。
兵器相接,鏗鏗聲不絕於耳,布袋和尚和康大格不分高下的戰了數十回合。想那康大格應該傷不了布袋和尚,靳少尉權衡之下立即抱起承妍,迅速地離開了現場。
木鐵真立在原地,只能眼睜睜看着靳少尉遠走高飛。他差一點就可以要了靳少尉的命,除去自己的心頭大患。但是現在,眼看京城已經不遠,倘若他還不能阻止靳少尉晉見皇上,那就表示他不僅功虧一簣,而且還要冒着連誅九族的危險,開始帶着一家老小亡命天涯!
他必須趕緊想想法子才行!他是個聰明人,沒有什麼事情可以難倒他的。
就在木鐵真來回踱步中,他忽然急中生智的想了一計,但卻是一個險計,如果行不通,他等於自投羅網……
不管了,事到如今,不走險招也不行了。不理會陷人纏鬥中的康大格,木鐵真轉身離去,他必須加快速度才成。
靳少尉帶着負了傷的承妍回到青龍鎮,他需要一個地方為她療傷。客棧並不是最好的落腳處,那兒人多口雜,行蹤容易敗露,只要有人報了官府,承妍便將再次陷人危險里,沒得選擇的,他只能再回青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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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了銀兩,差了跑堂的小廝去藥鋪子請了大夫來看過承妍,靳少尉一顆懸着的心終於落下。幸好她只是受了點內傷,只要吃藥調養個兩天就會沒事了。
看着承妍安睡在席榻上,靳少尉的心裏真是五味雜陳。不久前,負傷在床的人是他,才幾天的光景,靳少尉便回報了當時承妍照顧他的心意。他們兩人彷彿註定要經歷這樣生死劫難的試煉,才能看見彼此的真情。
“快些好起來吧!你這樣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我還真是有點兒不習慣呢!”靳少尉在承妍耳邊輕聲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