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兩個徒弟

寇仲道：“放你娘的父！你怎麼在這裏？”寇仲怪叫一聲，哪還顧得了這一巴掌，將欲出口的髒話也是收之入口，搶前兩步，抱住沈旦的手臂不放。

徐子陵放低雙手，亦是走前兩步，驚喜般道：“師父，真是你老人家和小仲找你好久了。”說罷，對着沈旦裂嘴一笑，隨即一手打在寇仲手臂上，對他道：“還不放手，不許對師父無禮。”

寇仲叫道：“乖乖，我只是歡喜過頭，小陵你何必打我。”但還是將手收回，站直身子。

沈旦莫名其妙，看着兩人道：“誰是你們師父？”

寇仲“哎呀”一聲父你老人家不知，在你走後，我和小陵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拜你老人家作師父的好，可惜那時師父不在，我們拜不了師，但心底里卻是認了師父作師父，所以我們的師父就是師父你老人家。”

寇仲這一翻師父又師父，直聽得沈旦目瞪口呆，暗道“這兩個活寶怎可如此意氣用事，我都沒答應就擅自作主意。”

待寇仲說完，徐子陵亦道：“正是正是，若非師父點撥，我和小仲永遠都練不成那《長生訣》父你不知道，若非練了這《長生訣》，我和小仲早就死在那海沙幫手中了。所以師父無論如何，也要答應收我們做徒弟了，小仲，我們快給師父叩頭，行拜師之禮。”

不待沈旦有所表態，寇仲和徐子陵就即跪了下去，一邊叩頭，一邊道：“弟子寇仲（徐子陵）拜見師父。”沈旦無奈一笑，只好一手一個，全都託了起來天下，哪有你們這般強認師父的。不過，要做我弟子，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以後需得聽我命令，不可造次，若是你們答應，我們便是師徒，若不答應，我們也還是朋友，如何？”

寇仲和徐子陵起身站住，聞言不住點頭，俱是道：“那是當然，弟子自當謹尊師父吩咐。”

沈旦點點頭如此，先隨我來，但你我三人師徒名分，只在私下待見，對外仍不得稱我作師父，其中緣由甚是複雜，我也不想多說，你二人只需記住，有外人在時，稱我為沈大哥便是。”

二人聞言不住點頭，表示尊從。

沈旦環顧一眼四周，見到船上眾人都是不明所以般的將眼光投向他們三人，遂道：“此處無需多言，隨我來，我先引見幾人與你們認識。”邊說邊往翟嬌那邊走去。

寇仲、徐子陵面露喜色，你瞧瞧我，我看看你，歡喜般亦步亦疾跟在沈旦身後。

來到先前位置，沈旦指着翟嬌對二人道：“這是翟大小姐，你二人對她可要尊敬些。”又指着素素道：“這是素素小姐，你二人日後可喚她作姐姐，也要好生尊敬。”翟嬌見着沈旦介紹自己時，眼角斜挑，上下左右打量一番寇徐，見着二人衣衫破爛，一臉嘻皮笑臉，特別是寇仲那雙眼睛，有意無意往她臉上瞧來瞧去，心裏一陣不喜，遂輕哼一聲，將頭別了過去，來個不理不睬。素素卻是含笑將二人打量一番，見着二人身高體健，一個顯粗獷，一個顯儒雅，暗中不住讚許，開口道：“兩位小公子好般模樣，不知是什麼名號哩？”。寇仲見素素不似翟嬌般冷落，心裏頓時有了好感，遂嬉笑着抱拳道：“見過素素小姐，在下寇仲位是我的兄弟，徐子陵。”徐子陵亦是抱拳見禮，素素慌忙搖擺雙手要叫我小姐，我只是小姐身邊的丫環。”說完將有些責怪似的眼神傳給沈旦。

沈旦聳聳肩，毫不在意道：“好了，別鬧了，寇仲、子陵你們給我聽好了，你們身邊這位白衣俊男便是侯希白公子了，以後江湖四秀便有他一個位置，至於另三個中有沒有你們二人，就得靠你們日後爭取了。”

侯希白收起摺扇，對着二人抱拳道：“幸會，幸會。”

寇仲、徐子陵有樣學樣般抱拳道：“幸會，幸會。”

當下沈旦又將林濤介紹給二人，免不得又一番寒暄，之後，沈旦別開眾人，將二人帶至艙中，這才問起二人經歷來。

原來，寇仲、徐子陵自那日別了沈旦，索然無味之下，又在原地呆了半月，直至將長生訣的運功之法練得滾瓜爛熟，兩人這才商議日後出路。寇仲道：“曾在宋家船上聽過什麼和氏璧在洛陽出現，不若我們去碰碰運氣？”徐子陵道：“可憐的是我們連揚州都未出去過，洛陽在哪個方位都不知道。”寇仲道：就是你小陵不如我寇仲的地方了，洛陽即是東都，往北過了大江，穿過彭城，再往西走，過了東郡和滎陽，便是洛陽了。當然，順江北上，然後再繞道襄陽，一樣可以到洛陽。”徐子陵無奈道：“希望你沒記錯哩，好吧，我們這就到碼頭過江罷。”

兩人江沒過成，卻在碼頭被官府的捕頭現，那人一瞧，好傢夥，正是宇文化及畫下畫像，四海通緝的對象，這捕頭當下招呼幾十名捕快，悄悄將二人圍了，一番廝鬥下來，己方死傷十多個，卻還是給這兩個傢伙逃了。

兩人雖練有長生訣，但卻是一招半式也不會，倉惶應敵之下，寇仲先挂彩，接着徐子陵背上又挨了一擊，好在兩人內力特殊，能頃刻化解疼痛之感，否則早就成了階下之囚。一番血戰，倒也讓二人領悟了一些對敵招式，雖不甚高明，卻也有了基礎。兩人亡命往北逃跑，終於找個地方躲了起來，避開衙差，靜心修習在戰鬥中領悟出來的招式。

又過了半月，兩人恢復雄心，重新上路，這次卻是想了條財大計，準備偷取私鹽，運往關中，謀取暴利。結果私鹽沒偷成，反倒得罪了海沙幫，其幫主韓蓋天親自出馬將二人擒住，關在船上艙中，卻又被二人跳入海中逃脫。錯有錯着，壞有壞着，跳入海中的二人居然神奇般進入了內息狀態，非但未死，反而內力一舉突破後天之境，成為先天內家高手。

逃亡途中又遇到巨鯤幫幫主雲玉真，被其一番利用，前往偷取東溟帳簿，帳簿沒偷成，反倒又得罪了東溟派，被其派了弟子到處追殺。二人狼狽般往內地逃跑，可憐二人不懂掩飾蹤跡，被人一路追蹤過來，一路上二十幾天來，沒有睡過一頓安穩覺，沒有吃過一頓好飯好菜，直至今日遇到沈旦，這才有了安全的感覺。

二人說完，俱是長長呼了口氣，有了輕鬆的感覺。雖然一路上經歷不斷，但總算有驚無險，不單鍛煉了二人膽識，更是豐富了江湖經驗，應敵之式。

沈旦聽完，正色道：“你二人之所以被人追殺，皆是武功不高之故，如今你們即認我作師父，我又豈能空占此名，而無所教導，我先教你們一些拳腳功夫，待你們練熟之後，再教一些兵器法門，如何？”

二人俱露喜色，一個勁的點頭，又互相擠眉弄眼一番，顯得興奮無比，異口同聲般道：“師父，你能教我們功夫，這實在太好了。”

沈旦喝道：“先聽好，我的功夫，以輕功、步法、內力見長，內力你二人已經有了且又與我不同，所以我不打算教你們內功心法，至於輕功，我會教你們一些吐吶之法，再結合你們的內力，就可以自我摸索出不同的輕功法徑來。待你們輕功有了基礎，便可習我一些步法，以增加對敵時的勝數，但在這之前，這些東西你們都不可以學，所以我才打算先教你們一些拳腳功夫。我所學的功夫，雖然招式不多，但一些入門的拳腳功夫還是有的，譬如，太祖長拳、落葉十三式、無影神腿等。待你們習得之後，便可結合自身特點加以改變，變成適合自己的獨門功夫，然後，我會再教你們一些兵器功夫，所謂循序漸進便是這個道理。你二人可明白了嗎？”

兩人聽到什麼“太祖長拳”、“落葉十三式”、“無影神腿就露出嚮往之色，巴不得馬上就能練會，好日後一展雄風，此時聽到沈旦喝問，哪管怠慢，忙各自將頭如搗蒜般點了起來。

沈旦點點頭，當下在艙中從太祖長拳說起，一直到無影神腿，將這幾門功夫的心法、路數全都說了出來，叫二人牢牢記在心中，又將動作演示一遍，直至二人堪堪學會，這才作罷。

自三人入艙，一直呆到現在，不知不覺竟過了大半個時辰，此時，船已過江大半，再有小半個時辰便能到達對岸，驀的，船身一陣震蕩，竟似放慢了度，接着，江上一陣輕柔婉轉的女聲自對面傳了過來沈旦公子尊駕就在彼船之上，可否移駕過來，讓奴家一睹雄風，以便好好款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