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一身風塵僕僕,掩不住興奮的表情,長相幾乎快與芙蕖一模一樣的臉上笑意盈盈,並蒂蓮兄長水華背着行囊提着大包小包走進了水荷連天。

廳堂上末見芙蕖的身影,卻有個一身雪白的小少年正在努力的把碗籃里的碗筷擺上桌,瞧那頭頂的耳朵、身後的尾巴—是只不折不扣的小狐精:當然,正小心翼翼的用爪掌把碗捧上桌的熾雪也同時發現了走進大廳的水華,兩個人同時的愣了一下,然後異口同聲的問—“你是誰?”

小狐兒沒看過水華:心底第一個念頭是為什麼明明不是芙蕖的人卻有一張跟芙蕖一樣的臉?第二個念頭就是二逗是壞人氣意動身動,當下手上的碗就砸了出去。

“喲——哪來的小潑狐?汞華靈巧的接下朝他扔來的碗,再快步一把捉住正想溜的狐娃兒身後那束尾巴,把人拎在半空中。

“放開我、放開我……”在空中晃蕩的小狐野性大發,牙爪一起全武行都使上亂咬亂抓。

“好凶啊,該打!”

水華坐到椅凳上,將拚命想掙脫的少年壓在自己膝頭,捉緊被提高的尾巴,朝着圓翹小臀揚起手來劈哩啪啦就是幾個不輕不重力道恰好的巴掌,卻是疼得小熾雪哇哇大叫。

“哎呀!住手!”正在廚房準備炊事的芙蕖聽見小雪在哭的聲音,沒想到出來一看竟是這種光景。

“哥—快別打了。”

一番解釋后,才知是誤會一場。

“對、對不起……嗚嗚……”抽抽噎噎的小雪因為先出手打人,所以得低頭道歉,他在芙蕖懷中摩摩贈贈尋求安慰。

“好了好了,別哭了喔!”芙蕖憐惜的撫著熾雪的頭,忽然鼻息間聞到一股焦味,“糟啦!我的菜……”一把將小雪推向水華懷裏,迅速跑向廚房。

小雪像觸到電似的跳離水華,戒慎恐懼的瞪着他。

水華微微一笑,醫生可不是當假的,對付不聽話的小病人他也很有一套喔!相信對小狐兒應該同樣有效。他從醫囊下方的格子拿出一串糖葫蘆,“屁股很痛吧,大哥哥這兒有涼涼的葯,擦了就不疼了,還有好吃的糖給你喲。”

熾雪聞到甜甜香香的味道,可是莫名的自尊心不想理會水華的示好,咽了咽口水轉過頭去。

咦?這招沒效。

水華笑着,真倔的小孩:剛剛芙蕖說他是什麼少主來著,那試試這招——“求求你了,好狐兒。”水華在外行醫,醫術醫德都好,連好脾氣也是出了名的,換句話說—他可以為了病人低聲下氣都沒關係,病人的康復就是他最大的快樂。

剛剛摑在臀上那幾下,雖說水華是放輕力道不傷及筋骨,但表面還是一片火辣辣的熱痛著,熾雪連碰都下敢碰,再看到水華手上那章透著蜜糖光澤的糖葫蘆,叉咽了咽快滿溢的口水。

“是你求我的喔。還有,我不叫好狐兒,我的名字是映月熾雪,姐姐都叫我小雪。一“好!小雪,是我求你的,快來擦藥吧!汞華臉上堆滿笑,將走到他面前有點遲疑的熾雪拉過來趴在膝上,脫下方便尾巴穿過而剪了個洞的褲子,在紅紅腫腫的小臀上抹上涼涼的透明藥膏,再幫他穿好,將糖葫蘆交給熾雪。

“覺得如何?”水華自信滿滿的看着睜大眼的狐兒。

真的不痛了耶!熾雪眉開眼笑,霎時對水華好感倍增。“你好厲害……”嘴裏含着糖果,熾雪口齒下清的稱讚著。

“只能先吃一顆喔,剩下的收起來晚點再吃,不然被芙蕖看見你還沒吃飯就吃甜點,我的耳根於就不得清靜了。“

“原來你也伯芙蕖姐姐念啊,嘻嘻……跟我一樣耶。“雖然芙蕖姐姐的聲音很好聽。

“你們在說什麼?”芙蕖端了飯菜出來,見兩人已經玩在一塊兒了,心頭也跟着開心。

“是我們的秘密。”一大一小笑眯了眼,本就無心機的兩人,談笑中很快就熟稔了,稍早前的不快早忘到腦後去。

接下來幾天,小雪總喜歡纏著水華說故事,因為在人間行醫的水華知道好多好多人世間的事。

“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水華口中的蘇州在南宋的偏安局面中呈現著繁華錦繡的面貌,也讓熾雪心生嚮往。

“真有趣,我也要去蘇州玩。”

“等你手啊腳啊都長得跟人一樣,狐耳朵狐尾巴也都藏得住了,我就帶你去蘇州玩。”

水華摸過熾雪的爪掌跟柔軟的尾巴,蹭了蹭:心想着其實不要變比較好,比較好玩。

“好想快點變成人喔!再說點別的……”熾雪搖著尾巴滿心期待。

中秋的前一天過午,一大一小正在睡午覺,芙蕖悄悄的進房來。“哥,哥——”她對著水華招手,小聲的不吵醒狐兒。

“什麼事?”水華幫熾雪蓋好被,跟着芙蕖到房外。

“你看這人,”他們走到水鏡邊,水鏡上正把水荷連天入口處的情況忠實的傳達進來。

“他在外頭張望好久了。”芙蕖有點擔心的說著。

那是個相當高大的男人,金色的頭髮十分特別,額上縛了條雙龍搶珠藍錦帶,穿了一身滾藍邊白衣更顯出華貴不凡的氣質,俊逸的面貌有付冷冷的表情,金色的瞳孔帶著一絲困惑的看着用瀑布偽裝的水荷連天入口。

水華被嚇得連退數步,好像那個白衣人就在他面前。“他他他……居然找上這兒來。”

看水華轉身就衝進房裏,芙蕖趕緊跟上去。“他是誰啊?”

水華邊說邊整理行囊,“他不是壞人,唉!反正是我不想見到的人,他如果進來了你別攔他,問什麼都老實跟他說就好,唔……我想他也不會問什麼。“水華似是被這個人嚇壞了,話說得顛三倒四,芙蕖根本聽不懂。

“對不起啦,好妹妹,本來要留下來過完中秋才走的,都是這個傢伙。”水華把行囊背好,“我走啦!三個月後再回來。幫我跟小狐兒說一聲。“邊說著,邊快速的往水荷連天的秘道跑了出去。

芙蕖趕快又跑到水鏡邊看那個男人,卻見他轉身離開了。

“怎麼回事嘛!那個人又不進來,哥怕什麼怕……”

芙蕖不知道水華剛出秘道就被那個男人給扛走了。

睡午覺醒來知道水華離開了的熾雪一直悶悶不樂,常是高聳著的一對狐耳半垂著,尾巴有氣無力的拖在身後。

“小雪,你怎麼啦?”拿了一盤柚子的芙蕖,拉着熾雪坐在身邊,“哪兒不舒服嗎?”

熾雪搖搖頭,爪掌摸著自己心口,悶悶的,“都沒人陪我玩。”

芙蕖摸摸他柔軟的頭髮,抱歉的想着,畢竟還是愛玩的年紀,困在水荷連天那麼多天也難為小狐兒了,如果她像烈風他們一樣有高強的武力就可以帶熾雪出去玩,但現在就他們兩人出水荷連天的話,沒有保護實在太危險了。

現在世局雖街稱太平,但南末國祚不安、好佞盛行,整個朝野間瀰漫著一股濁氣,使一些凡間精怪肆虐猖狂,不知何時叉要翻起軒然大波,善良的妖精們個個惶惶不安,就怕被有野心的妖物抓去當作增強妖力的補晶。

水荷連天是因有王母的一點仙氣保護,才能保並蒂蓮兄妹性命無憂,一但出了此地,瑤池的仙蓮是上等補品,如果被發現了身份,很快就會引起世間眾妖物覬覦。

本命並蒂蓮在水荷連天,只要有一人存活,另一人就有活命的機會。為了在外行醫的水華,芙蕖不敢外出,她不能、也不願冒這個險,經過上次的蛤蟆精事件,她真的怕了,烈風跟玄影都下在,還是安份一點好。

該是團圓日的中秋,小狐兒意外的賴床了。

往年中秋,是映月族拜月獻祭的大日子,熾雪很早就會被侍女喊醒,然後沭浴凈身,穿戴上白色禮服、珍貴飾物,再前往祭天壇觀摩祭拜儀式。

現任的祭主原該是映月族長、熾雪的父親二映月飛虹,但多年前的一場意外導致映月飛虹失蹤,至今下落全無,族裏的長老們只好先輔佐熾雪已成年的兄長一庶出的映月無塵為代理族長,等待熾雪成年後再繼承族長之位。

熾霄總是在無塵身後學習儀式該如何進行,他最喜歡兄長在儀式開始前摸着他的頭,溫柔的笑着說要努力學等等,然後牽着他的手走上祭天壇。

莊嚴的鼓聲每敲一次,就覺得像敲進心坎一樣的在胸口迴響,鐘聲會在兄長每次向前獻祭時發出高揚的音調,兄長退下承接祭品時音調會往下降,再往前獻祭時曲調便又揚起來,完美合宜的進退天衣無縫的搭配着鐘鼓聲,這是千古就流傳下的祭天儀式。

熾雪戀戀的看着一身雪白大禮袍的哥哥。他知道為了一場祭天儀式,兄長在私底下練了干百次,只要有個小缺點就一再重來,腳底起了泡也不喊疼,體力透支了也硬撐著,為了練拜月舞跌得全身都見的到瘀傷,好幾次他抱着無塵暈厥的身體大哭不要他再練了,醒來的無塵只笑着摸他的頭,還是不停的繼續練習,優雅的姿態不是與生俱來呀!那樣的努力才有一場最莊嚴的儀式、最絢麗的舞蹈。

小熾雪不知道自己以後是否也承受得住這種辛苦,而且……他覺得無塵才是真正該當族長的人,為什麼庶出的孩子就不能當領導者,兄長是這麼的用心,不單是俊美端莊絕不負映月族之名,兄長叉仁慈叉有智慧,一切的能力都比自己出色許多,只有無塵繼承大業,映月族人才有更好的日子過。

所以,在即將宣佈正式交接的今年祭典之前,熾雪跑出忘憂島,希望一切都能照他的期望,無塵兄長順利的當上映月族的族長。

今年的中秋節,生平第一次沒在忘憂島上過,大家是不是都好呢?儀式是不是進行得很順利?……抱着尾巴在床上蜷縮著,唔—怎麼全身有種熱熱的感覺,再睡一下好了。

日上三竿,芙蕖進來熾雪的房間。“小雪,起床羅!今天怎麼賴床呢?”

平日熾雪都是在第一道曙光射進水荷連天時就起床,然後充滿朝氣的到每個人的房間把人吵醒,一日的序幕就這樣展開:今天卻一反常態,太陽都爬得老高了,早該活蹦亂跳的熾雪卻還沒起床,真是太奇怪了。

聽見叫喚聲,熾雪從被子裏操出頭來,半睜着眼看着芙蕖,一雙眼水氣氤氳,兩頰透著不正常的紅暈,芙蕖覆掌到他的額上,發現一向健康的小雪竟然發起高燒病倒了。

吃了幾帖葯后,高燒退了下來,誰知過了午時,熾雪全身便叉開始發熱了,而且哭鬧著喊疼,芙蕖用盡各種方法,扎針喂葯都無法讓熱度棺減,也查不出莫名疼痛的原因,到了下午,本來還因不舒服在哭鬧的熾雪,聲音已弱下來,身體開始痙攣連滴水都喂不進口裏,早先餵食的藥品、清粥也吐個精光。

醫方用盡的芙蕖急急放出烈風留給她的風使鳥,將軟布塞人熾雪嘴裏怕他咬傷自己舌頭,然後緊抱住他不斷抽搐的身體:心焦又心疼地巴望着烈風快回來。

風使鳥放出的三個時辰內,烈風就十萬火急的趕夜路回來,一身浴血的狼狽模樣嚇壞了正因熾雪生病而五內如焚的芙蕖,將一直抱在身上的小雪放在床上急急迎了上前。

“芙蕖,這麼趕急不是為了招我回來吃月餅吧!”

“你還有心情玩笑。”從未見烈風這樣,再加上小雪又病著,一直很忍耐的芙蕖不禁紅了眼眶。

“別哭,我沒事。燕風瞥見在椅榻上一動也不動的熾雪,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趕忙上前采看,“雪兒怎麼了?”

莢蕖忙將小狐發病的事簡單述說一遍,淚流滿面地說,“他是不是要死掉了?你快想想辦法。”

“別慌別慌,讓我想想、我想想……”烈風抱起熾雪小心仔細地察看。

上界此次的圍捕行動對付的敵手不簡單,是幾隻棘手的應龍。

應龍先祖曾於上古時幫助黃帝開疆辟上,更在涿鹿一役大興風雨擊垮蚩尤軍隊讓皇帝順利誅殺大患蚩尤,卻因領袖神力用盡無法隨皇帝升天而留於塵世,於是應龍全族便跟着留在人間繁衍後代。

應龍子孫各自在山嶺水間為王,生活原也是逍遙快活,誰料上界突來諭旨,要應龍族全數讓出這些地盤迴歸上界供差使喚,而原有之地由青龍族進駐管理。

應龍族不服上命,更有脾氣暴躁者就地為亂,上界於是聯合上下界眾仙前往平亂捕龍,卻又指示不得傷其性命,應龍族血液中好戰的性格被挑起,兇猛殘虐,相形之下圍捕聯軍顯得綁手綁腳,有不少仙人與天兵天將挂彩,神狐烈風獨對應龍大太子皇芽,雙方勢均力敵,拚鬥多時街無法分出勝負,後來皇芽大意中了烈風尾巴一鞭,躲人山間療傷,烈風為護同黨並未追緝,沒想到會在這時接獲風使鳥訊息,幸好應龍族大多已就範,才能喘口氣趕回水荷連天,沒想到烈風看着熾雪不斷抽搐的身體,有種熟悉的印象,突然想起當初玄影要完成人身變化的那天也是差不多的狀況。難道小傢伙竟是中秋這天要完成蛻變?這隻笨小傢伙,不知道自己今年就要成人了嗎?還跑出島外簡直不要命了。

幸好!我好歹也是同類,代替親族應該也是可以,希望映月族的成人式不會有什麼不同於焰采族的地方。

烈風打定主意,將熾雪抱出戶外,吩咐芙蕖一些事,當下便作法引取月光將兩人身影隱人重重光暈之中。

光暈逐漸聚集成一粒光球浮在地面之上,沒多久就由光球內部射出無數道更刺眼的光束閃耀着,光芒籠罩住整個水荷連天的範圍,然後便再也無法看清周圍事物……

磨人的一夜過去,坐在門邊打盹的芙蕖聽見有人叫她,忙睜眼醒來,烈風一臉憔悴得像快倒下去了,懷裏抱着一個人,兩個人都是赤身裸體的。

顧不得害羞,芙蕖馬上拿出烈風吩咐過的衣衫披上他,還用手撐住烈風。

“不要緊,讓我們好好睡一覺就好。”

烈風輕輕的將已變化完成的熾雪放上床,自己跟着趴到旁邊,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芙蕖為他們蓋上暖被,盤算著要為兩人作些補身的食膳,躡手躡腳的闔上房門離開。

“呵呵呵……”房裏傳來竊竊的笑聲,“這是我的手,這是我的腳……”

躺在床上的熾雪高高的舉起自己已完美變化人身的手腳看着,對自己的身體東摸摸西摸摸;狐耳朵下見了,狐尾巴下見了,臉龐身上滿布的細細狐毛不見了,滑溜溜的觸感真有趣。

他跑到鏡子前,哇——的一聲驚叫,一個赤裸美麗的人兒影像映在鏡面,這個人是……我嗎?他靠近鏡子仔細的看自己的臉,眼睛還是圓圓亮亮、鼻子還是挺挺,嘴兒還是紅紅,撥開頭髮端詳,嘿嘿,有一對可愛的耳朵在臉兩側吶!臉有點變,像長大了幾歲。

對著鏡子轉身扭腰,長高了許多,胸部有點肌肉很有彈性,兩點乳珠像小紅花兒綻放在雪地,手腳跟腰都變得很修長,屁股渾圓結實的,連小小雪……都有點不一樣了,他看着自己的半昂首的下身,微微紅了雙頰。

全身皮膚雪白水嫩很漂亮,很好看的模樣,很像無塵兄長。不禁笑咧了嘴,族裏長老都說兄長跟父親長得很相像,那就表示我也跟父親長得像羅,長這個樣子好,長這樣子好極了。

熾雪幾乎要手舞足蹈,早就忘了變化時差點要命的痛苦感,他現下滿腦子只想着要去蘇州玩。

烈風進來時,就看到渾身光溜溜的熾雪對著鏡子在傻笑。

“笨小雪,會著涼的,現在你身上可沒有皮毛保護。”

“烈風你看,我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衣服穿上,你現在是大人了,不穿衣服讓芙蕖看到了是很失禮的。”烈風將衣服幫熾雪套上,見熾雪很愉快叉靈活的幫自己扣上扣子,略略退後一步看着眼前猶如花苞初放的美麗少年,剛剛熾雪那回眸一笑竟讓自制力甚強的他起了某種“生理反應”跟早上初見變化完成後少年的睡顏一樣,那時他還以為是早晨起床的身體本能狀況,不過現在一想好像不是。

唔!難道、難道……他見是在……發發發……發情——!

不!不會的,這一定是錯覺、是錯覺;我怎麼可能對一隻剛進行成人式蛻變人身完成的嫩狐兒發情。

哈!烈風笑笑的自我安慰,這不過是因為不適應小狐兒的容貌一時驚艷罷了,等到看膩了、好奇心過去,體內這股騷動的熱潮應該就會退燒,沒錯,就是這樣,沒什麼好煩惱的。

可是隨日子一天天過去,烈風發現自己不但錯了,而且還大錯特錯。自己竟在不知不覺中,關心起熾雪的一舉一動,視線無法自己的跟隨他移動,想疼他想寵他想保護他,而且……也不曉得中了什麼邪?明明有強烈的身體需求要發泄,該去花街享樂的時候,怎麼一見這小東西就走下開了呢?

想要他的慾望越來越強烈,他好想摸摸他、親親他,然後把他壓在地上這樣這樣叉那樣那樣。

唉!想他堂堂九尾神狐,干百年來雖然也交往過無數紅粉知己,可是一向都是循規蹈炬的,就算偶爾會有交歡情事,也只是因為本能的生理需求,上花街找姑娘雙方玩玩就算,他一直都是風流瀟洒、快意來去的人,從來沒有這麼想要擁有一個人的強烈知覺。

熾雪是個剛滿五百歲道行的嫩狐兒,他還看着他成人,小雪雖然身體長大了些,但心性還是個孩子啊,這種感覺似乎很有變態的罪惡感,他是不是很像想吃嫩草的老牛啊,他又不戀童,怎麼會突然就想對一隻小狐兒這樣那樣。

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會對小狐兒有保護欲?有遐想?有一些有的沒的念頭?

難道是……是他愛上這隻小狐狸精?

哇啊啊啊啊啊——!腦袋胡攪成一片,都快搞不清到底是該從哪兒釐清了。

苦思了好幾個晝夜:心亂成一團抓不出頭的線球,有時似乎已有了一點概念,烈風總是懷疑那個最有可能的答案然後將它抹煞掉。

烈風緊盯着在空地上揮汗的少年,白練在他手上已操控得七、八分靈巧了,熾雪正努力練習烈風教他的功夫,自從可以完全變化人身以來,熾雪學習的興趣比以前還來得熱烈,聽講認真、練習賣力,一心三思為自己要出去玩而用功著,絲毫沒注意到烈風的苦惱。

是不是不管再怎樣頂天立地、威風凜凜的曠世大英雄,遇上個情宇都會不由自主的變成大狗熊。芙蕖看烈風坐在串邊緊鎖眉頭的樣子就覺得好笑,已經好幾天了,再這樣下去,水荷連天就會出現一隻為情傷風、為愛感冒,病歪歪的九尾獸狐,那樣可不行啊!

從來也沒見過他為什麼事煩惱,幾天的哀聲嘆氣,芙蕖實在看不下去了,看在多年好友的份上,決定還是提點一下這隻大狗熊好了。

“這樣一點都不像你,想要就放手追,光待在這兒觀望着他是永遠沒結果的,你快刀斬亂麻的魄力哪兒去了?“

咦?咦咦?烈風瞠目結舌的看向無聲無息站在他身側,突然說出驚人之語的芙蕖,滿臉笑容的芙蕖跟着坐到他身邊。

“果然還是發生了。”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烈風卻十分明白她在指什麼。

“你你你……”烈風是想問怎麼他才在苦惱的事,這個小妮子馬上就知道了,芙蕖是何時學的讀心術。

“眼珠子別瞪這麼大,看起來挺嚇人的。”芙蕖咬了一口帶來的糕餅,恩!果然心情愉悅吃什麼都好吃。

“你愛上小雪兒了吧。”

“我還在想,這應該是我的錯覺。也許那根本不是愛,只是……只是……”

“看來只有你不知道自己的習慣。”將一塊糕餅遞給烈風,烈風伸手接了卻只是急問,“什麼習慣?”

“你呀——越是喜歡的人越會捉弄他,還記得小雪剛來時的情景吧,你對小雪可說是一見鍾情。”

一見……鍾情……好像被五雷轟頂的感覺,烈風手上的那塊餅就這麼直直掉下來。

“哎呀哎呀,仔細我的餅啊,別浪費了。”芙蕖嘴上咬着原先自己手上那塊,急急忙忙的去接烈風手中掉下的那塊,看起來有點手忙腳亂。

什麼叫頓悟?一塊糕餅從手上掉下還沒落到地上的這段時間,你突然想通了一件煩惱很久的事,這種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叉一村的豁然開朗,就叫“頓悟”烈風是這樣想的,因為他現在猶如被當頭棒喝,芙蕖這一句,讓他什麼都清楚了。

“哈哈—哈哈—你說得沒錯,說得沒錯,原來是這樣,難怪我與他初見面就在他尾巴上綁蝴蝶結,原來是……就是這樣……那是定情物……”烈風像發了神經似的又笑又喃喃自語,突然一把握住芙蕖的手上下晃着,“好妹子,你真行,謝謝謝謝啦!啊哈哈哈哈哈……”

烈風猛地站起來,沾滿餅層的兩掌握起拳來,豪氣萬丈的仰天說道:“婆婆媽媽不是我烈風的個性,敢作敢當敢愛敢上才是男子漢,沒錯!我不再逃避,自己的幸福要勇敢追求,就是這樣,哈哈哈哈……”

遠方不知所以的熾雪,突然渾身一陣寒顫,哈哈哈——啾——怎麼突然變得好冷!

“小雪,來吃餅。”

“喔,來了。”

見熾雪走近,烈風趨身一個熊抱將人摟在懷裏,不由分說吻將上去。

搞不清狀況的小狐兒張大眼,一時間忘了要掙扎。

“熾雪,烈風愛你啦!”果然是轟轟烈烈的告白,簡單明了,偏偏熾雪還來不及消化,烈風的嘴又纏了上來。

“現在,這是什麼情形啊啊啊——”熾雪在心頭大聲叫着。

“小狐兒,對不起啦!芙蕖姐姐好像作了件對不起你的事,你一定要原諒我喲!不過姐姐相信你一定會很幸福的。”一旁的芙蕖帶著餅悄悄的躲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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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雪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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