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鵝毛般的細雪緩緩的落下,夏雪撐着油紙傘,站在梅樹底下,看着忙碌的丫環、僕人們將她的東西裝箱,運到馬車上。

趙希辰站在滴水的屋檐下,只是看着她,一句話都沒說。

他知道她永遠都不會原諒他,他知道那一晚的沉淪是訣別,他知道他的諾言是風吹雪,輕飄飄的被吹上天際,無法停留在她的耳邊。

“想想辦法呀!”夏雨着急的說,“真的就這麼算了?”

“她什麼時候變得那麼硬心腸啦!”夏宜也一臉狐疑,怎麼事情的變化開始超出他的掌握之中?不應該是這樣的結局呀!

“你到底有沒有去問小雪?她不肯原諒希辰的原因是什麼?”夏宜開始懷疑自己的老婆似乎有辦事不力之嫌。

“問了?她不肯說。”丁曉青無奈的說。

她也急呀,看小雪的模樣明明是愛煞了人家,卻偏偏要反其道而行,弄得大家焦頭爛額,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為這一對冤家的僵局擔心。

趙希辰走下迴廊,穩穩的走到她面前,“進來吧,雪下大了。”

她低垂着頭,長長的睫毛像兩排小扇子,微微的顫動着。

他們面對面的站着,沉默快速的蔓延,緊張得大家都揪着一顆心,究竟趙希辰會說什麼來留住夏雪。

他輕輕的說了一句,夏雪飛快的抬起頭來,臉迅速的漲紅,“放你的狗屁!”

趙希辰哈哈大笑,將手背在身後,“不是嗎?”

他知道怎麼挽救自己的劣勢了,他知道他們終究不會勞燕分飛,他知道夏雪走不了,也不會走。

“啊?”

好幾天沒說話的夏雪,突然說話了,而且還是一句粗話,大家都疑惑着,到底趙希辰跟她說了些什麼。

不管他說了什麼,應該是相當有用的話,所以才讓夏雪改變心意,又留下來。

大家快好奇死了,於是推派丁曉青和夏雨前去探問。

“二姐,姐夫到底跟你說了什麼?”

“什麼姐夫?跟他拜堂的人可是你!”居然叫得那麼好聽,有沒有弄錯呀?

“可洞房的人是你呀!”他賊兮兮的說,“而且還提早。”

“閉嘴!不許再說了,他那種人也配當我的丈夫嗎?”

她可還記得他怎麼說她的,而且他還說她肚子裏有孩子的話絕對不會是他的!那是什麼話?是暗示她跟別的男人胡來嗎?

更更更過分的是在她說喜歡他的時候,他居然這樣給她打擊。

她為他保全行雲庄,犧牲乖女兒的形象,換來的居然是這種指控,怎能叫她不對他失望到了極點?

“可是你們明明是夫妻。”

“我說不是就不是,夫妻要互相信任,他居然敢說我跟別人亂來,這種丈夫我留着觸霉頭嗎?”

“小雪,別這樣嘛!他都知道錯了,況且這也不能怪人家誤會,誰叫你們亂扯謊。”丁曉青總算知道她在火什麼了,“他的反應還算好,如果是我,只怕早被夏宜砍死了!”

戴綠帽耶,這是關乎男人的尊嚴和面子,怎麼能默不吭聲?是人都會氣壞!

“對呀!二姐,這生娃娃居然會跟日子有關係,你聽過沒有?咱們就是弄錯了日子,這才闖了禍,你還是別怪姐夫了!”

“什麼呀?你又在胡說什麼,到底他給你們什麼好處?一個個的都幫他說話!”

“本來就是嘛!咱們自己沒弄清楚先後,當然不能怪人家以為你跟別人亂來呀!”

“我只有跟他亂來呀!他憑什麼以為我跟別人亂來,我真有那麼不要臉嗎?大嫂,如果夏宜這樣說你,說你肚子裏的娃娃不是他的,還說你下賤,你氣不氣?

“還有,當你說喜歡他的時候,他居然叫你去找別的冤大頭,你能不生氣嗎?”

“呃……小雪,你是說真的還是假的?”

“我真的很生氣,居然有人敢這麼糟蹋我,看到他我就反胃!”她愈想愈氣,再想到早上他跟她說的那句話,她的火氣更大了!

“你這個傻丫頭!”丁曉青笑罵,“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這也難怪,她娘早死,夏家又只有她一個女娃娃,沒人跟她說些閨閣情事,難怪她會這麼糊塗。都已經十八歲了還跟夏雨一樣無知。

她掩住嘴,附在她耳邊輕輕的邊說邊笑,自己用想的都覺得好荒唐。

“騙人!”夏雪愈聽眼睛瞪得愈大,“才不是那樣呢!”

“騙你做什麼!不然你找個隱婆來問問。”

這麼說來,真的不能怪他以為她跟別人亂來嘍?

天哪,她怎麼會這麼笨呀?

丁曉菁總算鬆了一口氣,“還好沒事了,小倆口可以和好了吧?”

誤會一場,真是讓大家快嚇死啦!

“沒事?”她哼了一聲,“就算我真的跟別人亂來那又怎麼樣?如果他今天心裏有我就不會這樣對我!”

“看在他後悔的份上,你就饒了他吧。”

“後悔?他怎麼會後悔?”他那些傷人的話讓她有多麼的難過、多麼的傷心,“他趙三少從來不曉得什麼叫後悔。”

我為什麼要後悔?你有什麼值得我後悔這麼說?

她只要想起他說過的話心裏就氣得牙痒痒,現在,她就要教教他“後悔”兩個字怎麼寫!

**************

“這是什麼?”趙守言看着趙希辰放在桌上的一張紙,好奇的問。

“休書。”

“什麼?!”夏宜連忙搶過來,“你敢這樣對我妹妹?”

“是小雪給他的啦!”丁曉青連忙拉住他即將擊出去的拳頭。

“休夫?”

簡直是天下奇聞,從來只有女子犯七出被休棄,一個大男人被休離可真是匪夷所思的奇案。

“你都有辦法一句話把她留下來,現在趕緊想想辦法吧。”夏宜皺眉。

他老妹愈大愈固執,真是可怕的女人,休夫?真虧她想得出來!

“小雪根本不跟他說話,也不拿正眼看他,把他當不存在,要說想什麼辦法都是多餘。”

“小雪太好強了。”丁曉青嘆口氣,“你傷透她的心,她一向好勝,我想寧願跟你僵持着也不會再理你。”

她也是個女人,所以能夠體諒夏雪的心情。

“如果有辦法跟她解釋就好了。”趙示傑非常同情的說。

“是呀,說些甜言蜜語馬上就能打破僵局。”夏宜也深表同感。

“唉,如果她肯跟希辰講話就好了。”大家同時感嘆一聲。

“我有辦法,”夏雨把手舉高,一臉雀躍,“我有辦法!”

“真的?”

看見大家充滿懷疑的眼神他不服氣的說:“相信我!”

人家他好歹也混進來行雲庄當過幾個月的丫頭,該看的、該知道的可都是一清二楚。

“有一個人可以讓夏雪跟姐夫說話。”

“是誰?誰那麼有本事,能辦到我們都做不到的事?”

夏雨得意揚揚的開口,“一表再表,表到不能再表的杜湘湘。”

當初夏雪為了杜湘湘大吃飛醋的樣子,他可是躲在簾后瞧得一清二楚。

沒錯,他混進趙家時,最倒霉的事就是被社湘湘折磨兩個多月的慘事,這個名字讓人一聽就覺頭痛不已。

她如果真是個醋桶,那麼祭出情敵來,絕對是個高招。

趙希辰終於重新有了笑容,“好辦法。”

“真的要讓湘湘表妹來?”趙示傑頭痛的說,請神容易送神難哪!

“人不用來,名字來就可以了。”

夏雪,她得準備接招了!趙希辰這一輩子都不打算放她走,非把她騙回來他身邊不可!

誰叫她一開始就騙走了他的心。

**************

“什麼?!”夏雪一拍桌子,勃然大怒的站起來,“你說那王八蛋幹什麼去了?”

“小雪。”烏日總管急得連連拱手,“可別說是我說的呀!”

“烏叔叔,你說,他們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

“也沒什麼,就是忙着籌備婚禮。”

“婚禮?是誰的?”可惡,該不會是她前幾天休的那個混賬的吧?

“是三少爺的。”烏日總管戰戰兢兢的回答。

真要命,二爺怎麼給了他這個要不得的差事,要是被三少奶奶知道他唬弄她,那他還用得着待在趙家嗎?

趙家的總管不好當、不好當呀!

難怪!難怪沒人要來替趙希辰當說客,難怪莊裏大家忙忙碌碌的進出,把莊子佈置得美崙美奐。

她就在奇怪這群人玩什麼花樣,怎麼一夕之間,大家都突然不問她做什麼,要去哪裏了?

所以她這才問烏日總管,沒想到的卻是這個氣死人的消息!

“他……他……”夏雪氣得話都說不出來,胸口疼得要命。

她是休了他沒錯,那也不表示他可以馬上再娶,他結識新歡的速度也以人吐血了吧!

“小雪。”烏日總管為難的開口,“其實三爺要我來跟你說,叫你搬出遠香堂,這裏要當新房用。”“什麼?!”她氣得兩眼發昏,差點倒在地上活活氣死。

這算什麼?這算什麼?他這樣糟蹋她,不來跪地求饒或是自殺謝罪,就已經不是一個人該有的行為了,居然還準備迎娶別人?

趙希辰到底有沒有一點廉恥之心?有沒有一點道德良知呀?

“他人呢!”

“在書房裏跟你大哥擬賓客名單。”

“我大哥?!”跟她同姓、同一個爹娘,那個她叫哥哥的男人嗎?

好好好,他居然聯合外人來欺負她!

她眼冒金星,手腳都變得冰冷,“他們全都同一個鼻孔出氣!”

“是呀!三爺還說你那休書寫得好、寫得是時候,馬上就派人到杜家去提親了。”

菩薩保佑,他不是存心要撒謊,他是奉命行事而已,千萬別讓他下拔舌地獄!

“杜家?”

“三爺說要娶表小姐為妻,聘禮足足堆滿三輛馬車!”

杜湘湘?!他舍她而就杜湘湘?那個乾乾扁扁、毫無姿色又裝模作樣的臭丫頭?

夏雪再也忍耐不住,尖叫一聲,氣到頭暈目眩,踉蹌的摔了一跤。

“小雪!”烏日總管連忙扶她起來。

她有氣無力的說:“我要去殺了他。”語畢,掙扎着站起來,搖搖晃晃的跑出房門。

“小雪,小心地滑,當心摔倒了!”烏日總管跟在後面直追,生怕她氣到頭暈,摔着了就不好了。“趙希辰!”她一腳踹開書房的門。

所有的人都回過頭來看她,“小雪,你怎麼跑來了?”

夏宜更假,還裝作手忙腳亂的要掩飾滿桌的喜字和賓客名單。

“你好像不知道有一種禮貌叫做敲門。”趙希辰面窗而立,轉過身來時俊秀的臉上有着淡淡的惱怒。

“跟你這種人需要講禮貌嗎?”夏雪一手指着他的鼻子,“算你厲害,我若再跟你有瓜葛我就是白痴!”

這次她說什麼都不會再留下來了。

她終於肯跟他說話了,生氣果然會讓人忘了自己的原則和堅持。

“是嗎?我記得你的告白還挺熱情的,你不是很喜歡我嗎?”

夏雪一張俏臉馬上漲得通紅,“胡……胡說八道!我會那麼沒眼光嗎?”她心虛的連忙否認,真是丟臉!大家都在笑她,這個王八蛋又殺千刀的趙希辰!他壓低聲音,“要不要我一字一句的說出來呢!也許這樣會幫助你記起有這麼一回事。”

要翻舊賬嗎?她夏雪的記憶可好得很,絕對不會翻輸他!

她冷笑地看着他,“你也不冷淡呀!你不是也說過喜歡我,又說很愛我嗎?看不出來你也挺熱情的。”這下該換他尷尬了吧!夏雪勝利的想。

“沒錯,我是說過。”趙希辰點點頭,她還記得真清楚。

夏雪瞠目結舌,一時說不出話來,他的反應為什麼跟她所想的不一樣?他幹麼完全不反駁?

“要不要我再說一次?”看着她的反應,彷彿是嚇呆了。

她總算回過神來,連忙道:“不用了,我記得很清楚!”

“最好。”他輕輕的抬起她的下巴,深深的凝視着她的明眸,“對於我的感情,你還有什麼疑問?”夏雪真的很迷惑,他怎麼能反覆得那麼快?趙希辰不去演戲實在太可惜了!

她搖搖頭,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看他有着笑意的眼睛,她記起她的怒氣和委屈。

“幾句話就想騙我嗎?”她偏過頭后瞪他,“省省吧!”

她轉身就走,但心底那股怒氣卻漸漸的被委屈所取代,有一點小小的失落,慢慢的變成遺缺的感覺。

“夏雪,”他喚了她的名字,“我十五日成親。”

十五,那就是後天了。

“後悔”兩個字……她是沒機會教他寫了。

“很好。”她努力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異樣,“我那天走。”

**************

喜悅的鑼鼓聲不斷的衝擊着夏雪脆弱的神經,那一聲比一聲還歡愉的樂聲、遠遠傳來的笑語聲和交談聲,對照着她這裏的冷清和寂寥,形成相當明顯的落差。

“二姐!”夏雨穿着一身大紅的褂子,急忙的跑來,“糟了糟了,新娘子不見啦!”

“杜湘湘不見了?”

“是呀!花轎里是空的!”他有點急的說,“現在花轎停在大街上,大家急着找人呢!”

“跟我說幹麼!”她都要走人了,不過她幹麼覺得暗自欣喜呀?

“大家沒空去找,反正你閑着也是閑着,不如去幫忙找找吧。”他說得理所當然。

“我不要!”她為什麼得幫忙找新娘子,最好讓他拜不成天地娶不成親!

“二姐,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杜湘湘不見了,要怎麼跟杜家交代?況且她要是被擄走怎麼辦?聽說現在都有山賊在搶新娘子賣到勾欄院去!反正你見過她,知道她的模樣,或許會被你找到。”

他這麼一說,她當然無法拒絕,雖然她不喜歡杜湘湘,但也不希望她遇到不幸。

“好吧。”她點點頭。

“記得從後門出去。”

“為什麼?”

“你是下堂妻,大喜之日不好在喜堂晃吧?”夏雨終於遠到機會能將她欺負回來,他平常可是被她吃得死死的。

“你……”她本想生氣,可是一想夏雨說得也對,只好忍氣吞聲的去找人。

她才剛推開門走出去,一大群人就圍上來。

一名滿臉皺紋的老媽子一看見她,就滿臉喜色的衝上來抓住她的手,生怕她跑掉似的。

“這可找到了,大夥急得像什麼一樣!”

“是呀,怎麼連喜服都脫了?”

一群婆婆媽媽圍着她,七嘴八舌的念着,一邊將原本拿在手上的東西穿戴到她身上去。

“真是淘氣的新娘,可把大家嚇壞啦,”

“等等!”夏雪脫下戴在手上的一隻水晶鐲,“你們認錯人啦!”

居然把她當成杜湘湘?她們兩個長得那麼像嗎?

“快別說傻話,誤了吉時就不好了。”她們又推又拉着,簇擁着她往花轎的方向走。

“不是我呀!喂,快放開我,”她的聲音淹沒在一群聊天聲中,似乎沒有把她的話當真。

夏雪一被推到花轎里,轎夫們就連忙起轎,走得又快又穩。

她掀開轎簾吼道:“你們真的弄錯人啦!我是要去找新娘子的!喂喂喂,有沒有人聽見我說話呀?”

她在轎子裏被搖來晃去的,鳳冠壓得她頭痛,她急得往後面的小窗喊,“真的不是我啦!”

她跪坐在轎椅上,正想轉過來跟轎夫們說時,轎子卻毫無預警的往前傾,夏雪順着勢子直滾了出去,叮叮咚咚的環佩首飾滾了一地,連鳳冠都掉了。

“娘子何以行此大禮。”

一隻手湊到她眼前,痛得頭暈眼花的她很自然的將手放上去,讓那人將她牽起來。

她摸着摔痛的鼻子,對上一雙熟悉而笑意的眼,“是你!”

趙希辰死牽住她的手,“好一個驚喜。”

“放手!”她用力想抽回自己的手,“她們弄錯啦!”

“我喜歡別人弄錯。”

喜樂聲響起,哨吶吹得震天作響,大夥又是鼓掌又是叫好,吵吵鬧鬧的嚷成一片。

“我不是新娘子!喂,快放開我!”

他把另一隻手放在耳朵旁邊,遺憾的說:“這裏太吵了我聽不見你說什麼,還是進去再說。”

“進去?”她盯着那大紅喜毯,裏面就是喜堂呀,那斗大的喜字在她眼前晃着,“我不要!喂,真的是弄錯了!”

突然鼓樂之聲停止,天井裏砰砰砰的放了三聲響統,贊禮人朗聲道:“吉時已到,新人同拜天地!”

“不是我呀!”夏雪被四個喜娘押着跟他拜了天地,嘴裏還在喊着。

趙希展對她眨了眨眼,“將就一下又何妨?”

她有一些明白了,這是圈套!

“你騙我!”

“你騙我的也不少,咱們扯平了。”他扶着她站起身來,“娘子,有禮了!”

“誰是你娘子,”她瞪了他一眼,心裏卻酸酸的覺得想哭。

“都拜了天地還賴呢!”夏雨在人群里喊了起來,賊兮兮的笑着。

“親她!”夏宜也起鬨道,“希辰,親她!”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你敢!”她嘟起紅唇,半嗔半羞。

趙希辰將喜帕一揚,那高高飛起的喜帕緩緩的落下來,溫柔的蓋住一對有情人。

喜事,才剛剛開始而已。

**************

夏雪站在窗邊,看着窗外的春光浪漫,院子裏的一株桃花開出一樹的紅,她手裏拿着針線愣愣的看着桃樹,一頂小嬰孩的帽子正逐漸的開始成型。

她想到去年的春天她和趙希辰的偶遇,一抹甜蜜的笑容浮上她的唇角,她摸着微隆的腹部,想着新生的女孩兒或許該叫桃花。

“二姐!”夏雨坐在一旁陪她,無聊的將一本通俗話本翻了又翻,“我們一直在猜,到底那日姐夫跟你說了什麼?怎麼後來你卻又不走了?”

“沒正經!小孩子問那麼多幹麼!”她酡紅了雙頰,針差點扎到手指頭。

“好奇嘛!”

“才不跟你說!”

姐弟兩個正說話時,窗邊出現一個人影,一枝桃花被放到她手上。

白嫩的手指與桃花相映相襯,動人到了極點。

“這枝桃花不會是要給我的吧?”

“當然不是平白給你。”趙希辰雙手抱胸,靠在窗台上,對着他的愛妻微笑。

“喔?要付出什麼代價?”

“一個吻划算嗎?”

她拿起桃花輕輕的打了他一下,“吻?打你一下還算便宜了呢。”

“打我?你捨得嗎?”他握住她的手,“是誰用一枝桃花勾引我這個美少?”

她咯咯嬌笑,“那是意外。”

“不管!”他將她攔腰一抱,從屋內抱了出來,“一個吻換一枝桃花。”

“討厭!你再這麼不正經,我可要走了!”看看夏雨居然笑成那副模樣,她這個姐姐的威嚴往哪擺!

“走?”他輕輕的咬着她的耳垂,“在床上你都不曾落荒而逃,現在你居然想走?”

當日,就是這句話激得她留了下來。

她倚在他的懷裏笑了,滿足而愉悅的笑了起來。

夏雪知道,她永遠都不會把這句話說給別人聽,因為……這是她幸福的方式。

她伸臂摟住他的脖子,“趙希辰,我愛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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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街美人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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