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莫愁輕輕地從傲文龍的懷抱里掙脫出來，帶着一絲愛戀、一絲不舍、一份眷戀。她默默地注視着熟睡中的傲文龍，他的臉龐依舊俊朗，神情中充滿了孩童般的滿足。
淚水就這樣無聲無息地從莫愁的臉頰上滑落，她的內心充滿了深深的自責，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小偷，明明是拿了並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卻依舊貪婪地想繼續索取……
“不!”莫愁痛苦地抱住自己，一想到以後他會這樣疼愛真正的依柔，她竟然開始嫉妒起來，恨不得能永遠取代姐姐留在他身邊。她對自己這種自私的想法感到慚愧和害怕。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唇，莫愁終於下定了離開的決心。她知道，如果自己現在不離開，那她恐怕就會永遠都不想離開了，自己已經做了對不起姐姐的事．絕不能奪走她的幸福。悄悄地下了床，莫愁站在床邊，久久地凝望着床上愛人的臉龐，希望能將他永遠地印在自己的內心深處，她甚至奢望傲文龍會馬上醒來，留住將要離開的自己，那她就會不顧一切地說出真相，將他佔為已有……
但是，傲文龍依舊沉沉地睡着。她只能選擇忘卻與逃避，默默地對他說了聲對不起，莫愁靜靜地消失在蕭索的夜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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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莫愁握着電話的手不住地顫抖着。
“莫愁?”聽到妹妹的聲音，令依柔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
“妹妹，你好嗎?在那邊過得怎麼樣?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驚覺到電話那頭莫愁有些哽咽的聲音，依柔禁不住緊張起來。
“沒有，只是……姐，反正我們互換身份的時間也差不多了，我想應該要換回來了。”
“現在?這麼突然!我一點兒準備都沒有，我怕這兒……還有……”依柔欲言又止，儘管捨不得，但聽妹妹的聲音一定是在那邊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想到妹妹的處境；她猶豫着答應了。但是一想到要離開莫家。她的心裏竟不舍了起來，尤其是莫雲天，這個自己深愛着又同樣深愛自己的好男人。可是儘管有着萬分的不舍，她仍然因為擔心妹妹而匆匆趕往了飛機場。
那天早晨，找不到莫愁的身影的傲文龍不顧醫生們的勸阻，瘋了般地四處搜尋着她的下落。就在他找到幾近崩潰的時候，忽然接到了德叔的電話——依柔小姐回家了。
傲文龍一路飛車趕回家，但是，當他不顧一切地衝進屋裏時，他臉上的笑容凝固了，因為他發現面前的依柔那誠惶誠恐的眼神像及了自己頭一次見到她時的摸樣。她不是失憶后的依柔，她絕不是自己深愛着的那個人，絕對不是!
“丫頭，你怎麼這樣望着我?這樣的你讓我感覺好陌生、好害怕。”傲文龍欲將依柔摟進自己的懷中，卻被她慌張地逃開了。
閃在一旁的依柔怯生生地低着頭小聲回答：
“傲……傲先生，我……我恢復從前的記憶了，但我又想不起來這段時間……的事情……”
傲文龍驚恐地望着她，但是他還是極力控制着就要崩潰的心臟，神情緊張地追問：“你又是在故意逗我的對嗎?你嚇我的，你一定又在嚇我。是嗎?”他的聲音有着掩飾不住的害怕。
當看到依柔膽怯地連連搖頭時，他激動地沖了過去，緊緊抓住她的肩膀劇烈地來回晃動着，“你不能忘了這一年來的事情，忘了我們之間的感情!”
依柔被嚇得抖做一團，文康和傲爽好容易才將他拉開。
“不要這樣，大哥，你嚇壞她了!”傲爽將渾身哆嗦的依柔扶到一邊。
傲文康也奮力拉住發狂的大哥，“是啊，大哥，依柔一定也不想這樣的。既然事情已經發生，大不了我們再來想辦法解決!說不定她哪天還能想起忘掉的事情啊，你這樣激動也無濟於事啊!”
傲文龍頹廢地倒退數步，聲音嘶啞地道：“老天，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難道你是在懲罰我嗎?恢復記憶!哈，多麼可笑，只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就否決了我們之間所發生的一切?”他的聲音令不遠處的依柔心頭一震，望着傲文龍，她滿臉驚訝地低語：
“我的天啊，他是傲文龍嗎，妹妹到底對他做了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他變成現在這樣?難道這就是妹妹急着逃回去的原因?”看到傲文康驚異的目光,依柔驚恐萬狀地逃向自己從前的房間。
傲文龍猛地抬起頭追了過去，傲爽本想阻攔，卻被傲文康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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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傲文龍小心翼翼地呼喚，卻令依柔更加慌亂地緊靠向牆壁，她實在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他。
“傲先生，我……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記憶中的傲文龍不論什麼時候都是笑容滿面的，但如今面前的他，臉上非但沒有了往昔的笑容，樣子甚至顯得有些可怕，就像是在向她追討他最珍貴的東西。
定定地看着她，傲文龍小心翼翼地提示着：“看看這個——”在他攤開的掌心上放着一枚胸針，是從百合那裏找回來的薔薇胸針!
“就算你什麼都不記得了，也依然改變不了我對你的愛，我知道，我知道這是上天在懲罰我、你在考驗我，可是我不在乎。即使你永遠都不記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只要有我對你的愛’就好了。重要的是——我要你看清楚我對你的愛，讓你知道我愛你!”他張開臂膀緊緊地將依柔摟在懷裏，似乎只有這樣，他才能讓自己心底里那抹恐懼離自己遠一些。但是懷裏的依柔因害怕而推卻的動作卻不斷地提醒他，這個依柔不是那個令他魂牽夢繞的女子。
被他摟得幾乎斷氣的依柔愣在原地，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的令她難以接受，她甚至為傲文龍的這份表白，感動得有種想對他說出一切真相的衝動，她能感受到他濃烈的愛，只是她的心已再也容不下任何多餘的情感，因為它早已淪陷在莫家的那個性情暴躁的哥哥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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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龍你幹嗎?”莫愁瞪着要與自己貼近的莫雲天，同時引來莫景春與太太驚疑的目光。
“莫愁，你真的沒事兒?”莫雲天神情緊張地想伸手來摸她的額頭。
“你才發神經呢。大火龍，幹嗎對我動手動腳的!”內心正憋着氣無處發泄的莫愁猛地給他來個過肩摔。
莫雲天不敢置信地跌坐在地上，對莫愁沒來由地對自己出拳腳既惱火又驚訝，“你難道發高燒又燒得恢復了從前的記憶啦?”
“什麼高燒?”警惕地望着沒有像她預期般噴火的莫雲天，莫愁有些不知所措。這小子是轉性了不成，怎麼突然對自己這麼好，以他的身手自己應該不會這麼輕易得手嘛。
“老頭子，你看這丫頭是怎麼了?怎麼性情大變，就像是回到高燒前的狀態了，不成不成，這好不容易才轉性的怎麼又變回去了，趕緊帶她到醫院去。”莫太太既緊張又關切地圍着莫愁來迴轉。
“幹嗎呀，看猴嗎?”莫愁不耐煩地道。
“啊?”這下更引來莫家人的一片驚呼。
“哎呀，你們都別煩我，讓我靜一靜行嗎?”心虛的莫愁關上了那扇屬於自己的房門，留下一臉驚疑的莫家人愣在門外。
良久，傳來輕輕的扣門聲。
“可以進來嗎?”莫景春輕聲問道。
還趴在床上和自己慪氣的莫愁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坐起來應了一聲，打開房門讓他進來。
“好些了嗎?”莫爸關切地上下打量她。
“還好啦!”她有些內疚地回應着，同時跳到地上仔細地回望着莫爸，畢竟分離了近一年的光景，她還真的好想好想他呢，“老爸，你還好吧?我好想念你哦。”
“幹什麼丫頭，怎麼好像久別重逢似的，你怎麼忽然又變回以前的德行了，該不是身體真的出了什麼狀況?有什麼話你儘管對老爸說!”
“我……我的身體沒問題，只是……”莫愁真的有種想說出真相的衝動，但是，一想到那可能影響到依柔，她到嘴邊的話就又咽了回去，‘‘我又忘了這一年來發生的事，可是卻能想起以前的事，不過你放心，我想身體一定沒事。”
“好啦、好啦，只要是身體沒事就好，你不知道雲天有多緊張你，他要是知道了你忘了這一年的事，可一定是最懊惱的人嘍。”莫景春寵溺地拍拍莫愁的肩膀，嘆了口氣，“我不管你記得些什麼，忘了些什麼，我只要你知道這裏永遠是你的家，我永遠是你的老爸就行了!”
“老爸!”莫愁忍不住撲到莫爸的懷中，眼淚掉了下來。
“還說是忘了這一年的事情呢，這好掉眼淚的習慣怎麼投忘啊!”
“好掉眼淚!”莫愁的心中一凜，姐姐常常掉眼淚?那她一定是在這裏受了不少的委屈。糟糕!
“老爸，我想知道這一年來的事，你幫我提個醒好吧?”
“你這丫頭!”莫爸寵溺地捏了下她的鼻頭。
他的話卻引來莫愁的一陣失神，“丫頭”，多麼熟悉的稱呼啊，為什麼自己還是忘不了他?
“該怎麼說呢?”莫爸思索着坐到了椅子上，莫愁也順勢坐到床上，引得莫爸一愣，“你還真的是恢復了原來頑皮的樣子!”
原來那夜依柔在來莫家的時候由於不敢進屋淋了雨，等莫雲天發現她的時候，她已經因為淋雨發起了高燒，令莫雲天很是自責，而依柔的“失憶”更是讓他懊悔不已。於是他很用心地去照顧她、關心她，失憶的‘‘莫愁’’也出奇的乖巧懂事，博得了全家人的好感和認可，莫雲天甚至不敢大聲對她說話，因為那個莫愁可是動不動就流眼?目，漸漸的，這個多愁善感的“莫愁”和莫雲天之間居然擦出了些火花。
失憶后的這一年，“莫愁”不僅以優異的成績畢了業、在一所小學當了教師，還用業餘時間在大酒店彈琴掙的錢給莫媽開了一間茶社。
聽了莫爸的講述，莫愁心裏百感交集，為姐姐在這裏所做的一切感到開心，同時不免有些自卑起來，似乎自己在哪裏都是一個多餘又無用的人，她苦笑着搖了搖頭。可是她心中最最在意的還是姐姐是否已然取代了傲文龍心中自己的地位。她很矛盾．她是很希望姐姐能順利取代自己，可一想到姐姐依在傲文龍懷裏，她的心就沒來由地刺痛了起來。
“別光顧着跟孩子說話，這孩子的身子受不了!來，趁熱把這湯喝了!”莫媽端着一碗熱湯走了進來，“來來來，乖女兒，媽知道以前自己做的很多事情都很不妥，尤其你又為我做了這麼多，讓我明白了很多事，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反正一句話，媽就是想讓你健健康康的，永遠留在莫家做媽的兒媳婦!”
“什麼?”莫愁只差沒被她的話嚇死，一向刻薄的莫媽突然對自己這麼好已經讓她很吃不消了，可她竟然還語出驚人地讓她嫁給莫雲天!天，不要啊，那還不如殺了她算了。
正當莫愁張口結舌地愣在那兒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門鈴響了起來——
莫媽忙笑着出去開門，“一定是雲天回來了，他剛剛出去為你買補品啦!”
莫爸也起身離去，並意味深長地望着莫愁說：
“丫頭，你倒是忘得乾淨，卻苦了雲天這孩子對你的一片真心，相信老爸，雲天這次對你是動了真感情，你千萬別負了他。”
“啊?”莫愁只覺得後背猛地竄起了一道涼氣。
這時，莫媽和劉順爭吵的聲音傳了進來。
“伯母，聽說莫愁病了，您就讓我進去看看吧。”
“我說你不能見就是不能見!”
“讓人家進來吧，怎麼說他也是丫頭的朋友嘛。”莫爸拉開了房門，手捧鮮花的劉順乘機溜了進來、直奔莫愁的房間。
“你!你這個死老頭兒，你難道看不出他對莫愁安的什麼心眼?他在打咱們乖女兒的主意!”莫媽氣急地大聲嚷嚷起來。
莫爸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就算你不相信莫愁，難道還信不過咱們雲天的實力?”
“那倒是!我兒子可是最棒的，”莫媽這才放寬心笑了，但是轉念一想又急了，“可是，你說那要是莫愁那丫頭她偏偏就——”
“好了，好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們做父母的就別跟着瞎操心了，你還是趕緊到你的茶社裏瞧瞧去吧!”說著，莫爸便將一臉不情願的莫媽推出了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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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順大咧咧地來到莫愁的身邊坐下來，“你怎麼這麼不小心，你知不知道你生病讓我這男朋友多擔心，你怎麼就一點兒也不讓我省心呢!”
莫愁好笑地瞧着劉順板著臉教訓人的樣子，心想這小子以前每次見自己都畏首畏尾、大氣都不敢喘下，如今竟敢堂而皇之地自稱是自己的男朋友?看來姐姐的好脾氣還真的讓有些人鑽了空子。想到這兒，躺在床上的莫愁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躍起，順勢飛起一腳將他手中的鮮花踢飛，然後一個利落的反擒將他按倒在床上。
“說!誰給了你這麼大膽子讓你自稱是我莫愁的男朋友?”
“哎!留情啊！”劉順哀求着連連討饒。
莫愁這才略鬆了手勁從他身上跳下來，劉順齜牙咧嘴地好半天才爬起來，臉上帶着又驚又喜的表情，“莫愁，你總算是轉性回到我認識的你了，說起來，這一年來你樣子是沒變，可我怎麼就覺得那麼彆扭呢?謝天謝地，你總算變回原樣了。”
“少裝蒜!你快說，這一年來是不是看我老實就想欺負我?”莫愁在心裏暗想，只要他敢說半個
“是”字，今天非讓他爬着回去。
劉順嬉皮笑臉地揉着胳膊，“我哪敢!”
“真的?”莫愁挑了挑眉毛。
“真的、真的。”劉順的頭點得如雞啄米般，
“你是我的老大嘛，嘿嘿，雖說這一年來你是變得很……老實，可你忘了，你身邊還有那個像要吃人的老哥呢!”
“這還差不多!我告訴你，這一年來的莫愁只是……”莫愁仔細想了想，“只是跟身邊的人開了個玩笑罷了，不算數的。以後我還是要做回以前的莫愁，我們還是好哥們兒。”
“你的遊戲包括我們之間的感情嗎?”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莫愁和劉順的談話，手裏拎着許多東西的莫雲天表情震怒地站在門外，當他瞧見莫愁摟着劉順的肩膀時，他的目光變得更加可怕；
接觸到他的眼神，劉順費力地咽了口唾沫，很知趣地挪開了莫愁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屋，“嘿嘿，我……我想我還是改天再來好了。”他可不想被打得滿地找牙，拿定了主意，他一溜煙地逃命去也。
莫雲天關上房門走了過來，莫愁馬上擺出一副準備與之對陣的架勢，卻發現他望向自己的目光竟然是出奇的溫柔，這回，輪到她不知所措了。
“喂喂喂!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好不好，我不習慣!我寧可你還是凶我、吼我比較好。”
莫雲天苦笑着道：“莫愁啊莫愁，明明是你要我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時都要有十足的耐心，都不可以和你發脾氣的啊!”望着她一臉的防禦表情，莫雲天真的有股衝過去抱住她的衝動，可他還是盡量讓自己顯得心平氣和，因為他需要證實，他們這一年來的感情對她來說到底算什麼。
莫愁戒備地舔了舔嘴唇，不禁在內心深處佩服起姐姐來，她簡直就是個出色的訓獸師嘛!
“回答我!”莫雲天被她的表情激怒了，狠狠地一拳打在莫愁身邊的牆壁上。
莫愁縮了縮腦袋，看着他拳頭打過的地方，一想到方才那一拳要是他控制不住砸到她的腦袋上，嘿嘿，那可不是鬧著玩兒的。於是她立刻不動聲色地向後退了一大步，“那個啊，這個嘛、遊戲呢……也不算啦，只是你們……啊不，我們之間有過什麼承諾嗎?一定有誤會、有誤會，你也知道從小我就愛開玩笑整你嘛，我想——”
她正不知如何安撫這隻大暴龍的時候，莫雲天卻默默地退到門邊向她道歉：“不必多解釋了。是的，你從未給過我任何的承諾。現在我終於明白了，你捉弄人的本領是越來越高了，高到令我不能自拔地愛上你。而這一切只不過是你的遊戲，但這個遊戲對我來說過於殘忍。對不起莫愁，我沒法和你再玩下去了。”長長地嘆了口氣，莫雲天轉身打開了房門，卻在離去前回頭叮囑道：“莫愁，我給你買了些補品，自從上次淋雨後你的身體一直都不大好，記得多吃些補身子。”
望着他落寞地離去，莫愁的胸口突然像被壓了一大塊石頭似的喘不過氣來，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些過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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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莫愁與之疏遠后，莫雲天似乎再次恢復到從前她認識的那個男人，只是他變了，變得更加沉默寡言、變得不愛發脾氣甚至不發脾氣了，總是默默痴痴地望着她，那感覺讓她不自在極了。
總之，莫愁是怕極了面對莫雲天，他望向自己的眼神中充滿了控訴，讓她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這簡直令莫愁頭痛死了，她甚至希望他狠狠地暴打自己一頓，也好過自己去面對他譴責的眼神。
吃午飯時，莫媽不停地衝著莫愁嘮叨着：“我說乖女兒啊，你最近是怎麼了，胃口這麼差，是不是嫌媽做的飯菜不可口，你想吃什麼就說出來，媽給你做!”
“不不!挺好的、挺好的，謝謝媽。”這段時間的相處令莫愁感到莫媽的巨大變化，並開始喜歡上和她相處了。雖然她還是那麼愛嘮叨，但是她真的是用心在關心自己、照顧整個家，有時她也想，能擁有這麼和睦溫暖的家庭，她就該滿足了。
突然，一陣噁心感傳來，莫愁閉上眼睛，想盡量壓下它，卻在睜眼時望到碗裏莫媽夾來的魚肉時嘔吐了起來，她趕緊捂着嘴沖向衛生間。
“這丫頭這兩天是怎麼了，怎麼老是嘔吐?難道……”莫媽欣喜若狂地望向兒子，惹得莫雲天一愣。
“你還裝什麼裝!我看莫愁這丫頭八成是有了，
不是你小子的還是誰的?想不到兒子你還蠻中用!老頭子，看來咱們要抱孫子嘍!”
“老婆子你可別瞎說!”莫景春嗔怪地瞪了老伴兒一眼，內心卻也充滿了期待。
從衛生間出來的莫愁當然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她知道莫媽說的是事實，因為她的那個一直沒有來。她之所以沒有到醫院去檢查就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雖然這孩子來得有些不是時候，但是她還是很期待這個屬於自己和傲文龍的孩子，畢竟這是她能留下有關他僅有的東西。可是一想到這個孩子和自己的未來，她又感到那麼的無助。
一道凌厲的目光射向莫愁，她抬起頭，與怒火中燒的莫雲天四日相對。
莫雲天站起身，快步走過去強行拉住她轉身奔出家門。
“瞧瞧、瞧瞧，有比我們還心急的呢!哈哈哈……”莫媽和莫爸相視笑了起來，他們也離開了餐桌，準備商量婚禮的籌備問題去了。
“這就是你忘記這一年來我們感情的原因?”莫雲天的咆哮惹來許多路人的側目。
莫愁平靜地望着他搖搖頭又點點頭。
“他是誰?”
“一個我深愛卻無法得到的男人。”莫愁痛苦地閉上眼睛。
“他是有婦之夫?”
莫愁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莫雲天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你!唉——”莫雲天沖她高高地揮起了手，卻又無奈地垂落了下來，然後他痛苦地將莫愁攬人懷中，“嫁給我!”莫愁一驚，抬起頭獃獃地望着他。
“就算你已經不愛我——不，就算你從來都沒愛過我，可是我愛你的事實是我無法抗拒的，答應我，莫愁，讓我好好照料你，我發誓我會傾我所有地去愛你和孩子，相信我!嫁給我吧!就算是為了給你肚子裏的孩子—個正常的家，孩子總要有爸爸啊!”
莫愁被他話語感動了，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她從來想過一個男人的愛會如此深沉、偉大，雖然他深愛的是自己的姐姐。但是她還是為此感動，她的內心甚至產生了一絲動搖，但是一想到傲文龍，她還是堅決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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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愁漫不經心地吃着手中的酸梅，腳步懶散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就在要到家門口的時候，她發現路口被許多圍觀的人堵得水泄不通，看樣子是有什麼熱鬧可看。
莫愁本來就不喜歡也不習慣湊熱鬧，所以她決定繞道從小路走，就在她轉身離去的時候，熟悉的聲音響起：“丫頭!”
是傲文龍!頓時，一股熱浪湧向莫愁的心頭，她獃獃地站在原地，兩腿發顫、四肢冰冷，她覺得自己的靈魂彷彿被頃刻間從軀體中抽空，連呼吸都困難起來。她不自主地伸出手，輕輕地撫摸着他的臉頰，
“我是在做夢嗎?”
傲文龍一把將她擁人懷中，“傻丫頭，這不是夢!”
莫愁卻充耳不聞，只是痴迷地撫摸着傲文龍，“這個夢好真實喔，希望它不要過早地醒來！”
“丫頭!”他再度收緊雙臂，心疼地將她緊緊納入懷中，“你沒有做夢，這一切都是真的!”
“真的?”莫愁低喃着重複，然後她的眼中閃耀出亮光，“真的?是真的!”她驚喜地來回觸摸着他，卻又忽然推開他，神情緊張地追問：“那我姐姐呢?她該怎麼辦?”
“你還說!”傲文龍瞪了他一眼，“害得我足足痛苦了兩個月，要不是依柔實在不忍心看我痛苦的樣子，真不知道事情會演變成什麼樣。”
“妹妹，謝謝你的一番苦心，回去后這兩個月我才發現你為我做了那麼多，我要把你應得的還給你，而我也要來追求我的幸福、我的夢。”依柔目光溫柔而痴迷地望着身邊的莫雲天，一切盡在不言中。
此刻莫雲天的眼裏再也裝不下任何人、任何事，只是憨憨地笑着，那樣子就像是一個男孩兒得到了他最愛的玩具，可愛極了。
“那我豈不是弄巧成拙嘍!”莫愁吐吐：舌頭，沮喪極了。
傲文龍無可奈何地抬頭翻了個白眼，瞥了眼一旁緊緊相依的莫雲天與依柔，“你這自作聰明的笨丫頭!你險些拆散了兩對好姻緣。”
“唉!”莫愁長長地舒出一口氣，好開心，終於解脫了。大大地伸了個懶腰，她的身子漸漸滑倒在傲文龍寬闊舒適的懷中，在她睡着前，她聽到傲文龍擔憂的呼喚聲，於是她強打起精神拉了拉他的衣角，小聲地抱怨着：“唉，你這個花狐狸也真是的，怎麼兩個多月不見還這麼愛大驚小怪。你可別怪我沒警告你，你要是吵到狐狸寶寶的睡眠可不要後悔哦，人家都說睡眠對胎兒可是很重要的。”
“什麼?你……你是說——”傲文龍激動得說不出話來，猛地一下將莫愁抱了起來。
“喂喂喂!你幹嗎啦?快放我下來啦!”被抱起的莫愁嚇得一下子睡意全消。
“我就要這麼抱着你回去。我要讓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傲文龍要做爸爸了!”
一旁的莫雲天和依柔深情地望着眼前溫馨的一幕，嘴角的笑容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