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酒會在萬里無雲的晴空下進行着,而小悠也在婚禮籌備公司的人員協助下,換掉了那襲昂貴又華麗的古董婚紗。
到了露天酒會,她遠遠地就看見剛成為她老公的稻川真吾,正與一名身穿粉紅色小禮服的女子說話。那女子身材傲人,舉手投足間散發著一種成熟女人的誘人魅力。
因為他們婚結得很勉強,所以她應該不會在意他跟什麼女人說話,甚至是鬼混。但不知怎地,在那一瞬間,她竟介意了。
「我不是在吃醋吧?」她驚覺。
「這怎麼可能?我不喜歡他,他也沒愛我,應該……」她很認真的思索起來。
「新娘子……」突然,她的身邊多出了一個人——她的死黨三浦友和。
友和上下打量着她,「哇,你今天真是漂亮。」
她白了他一眼,眼睛又不自覺地瞄向正跟女人聊得起勁的稻川真吾。
友和一眼就看見了身穿白色西裝的新郎,「那位就是你多金的老公?很帥耶!」他衷心地覺得真吾是個出色的男人。
「哼。」她輕哼一聲,一臉的不高興。
「喂,你是不是氣我到現在才趕來?」因為剛從北海道出差回來而趕不上婚禮進行的他,忙着向臉上罩着烏雲的她賠罪。「我不是故意錯過你的婚禮的。」
「我才不是氣那個呢。」她噘着小嘴,「這種亂七八糟的婚禮,不參加也罷。」
友和挑挑眉頭,一臉狐疑地睇着她。
「唷,幹嘛像吃了炸藥一樣,今天是你結婚耶!」說著,他又看了看了遠處和女人談笑中的真吾。敏銳的他立刻嗅出了一絲不尋常,怪笑着,「喔,原來你是在吃醋啊!」
「什麼?」她像是被抓到小辮子般驚慌失措,「誰吃醋了?」
「你老公跟性感女子聊得起勁,你就吃味生氣?」說著,他一臉的幸災樂禍。
「想死啊?討厭……」她嬌悍地捶了他一下,根本顧不得自己的新娘身分。
當然,她這一捶又引來了周圍的人一陣側目議論。
「ㄟ,你是新娘,小心點。」友和好心的提醒着她。
再怎麼說,稻川家也是有頭有臉的家族,跟他們來往的非富即貴,她這個媳婦要是出了什麼糗,有損門風的話,可就不太好了。
比起他的謹言慎行,小悠可一點都不在乎。
「怕什麼?反正這場婚禮已經鬧了夠多的笑話了。」她一哼,偷偷地又瞄了稻川真吾一眼。
「咦?」聽她這麼說,他感到好奇,「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小悠挑挑眉,沉吟了一下,才把剛才在神父證婚時所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聽完,友和抱着肚子笑了起來。「我的天啊……哈哈……太爆笑了……」
「你還想挨打嗎?」見他笑得人仰馬翻,一點都不同情慘遭欺侮的她,她惱得又打了他一下。
「喂,這還真是只有你才會鬧的笑話耶。」顧不得可能再遭毒手,他難以忍受的笑着。
「三浦友和,你真是欠扁……」她瞪着他,很想發火,但看他笑得那麼樂,也忍不住被他逗笑了。
笑夠了,友和搭着她的肩,「好啦,好啦,不鬧你,我們去吃東西吧!」
「也好,我餓得可以吞下一頭牛。」她說。
「放心,稻川家這麼有錢,以後你一頓要吞十頭牛都沒問題。」他玩笑似的說。
而就在他們搭着肩一起離開的同時,真吾正一臉寒霜地冷睇着他們——
不請自來參加婚禮的竹田,似笑非笑地睇了真吾一眼。
「你的新娘子還真有趣。」看出他已一肚子火,她故意火上添油。
「她好年輕,成年了吧?」她笑問。
「二十三,早是個大人了。」他微慍地道。
睇出他極為不滿妻子與其他男人笑鬧,她又說:「二十三還很年輕,正是愛玩的時候。」
他沒有搭腔,只是神情懊惱地瞟了他們一眼。
「那應該是她的好朋友吧?看起來也好年輕。」說著,她輕嘆一聲,「唉呀,年輕真好,看他們玩得多樂。」
真吾將視線栘回,話鋒一轉,「你吃不吃東西?」他拒絕討論他的老婆。
其實他心裏說有多不爽就有多不爽,那個小妮子跟其他男人說起話來動手動腳,活潑俏皮得不得了,可為什麼對着他時,不是張牙舞爪,就是橫眉豎眼?
他是她老公耶,她在婚宴上跟其他男人打打鬧鬧的,是不是存心要他難看?
好呀!她才剛進門就急着氣死他,看他以後怎麼治她!
「好呀。」竹田嫵媚一笑,挽着他的手朝屋裏走去。
偌大的廳里,不少人正在享用各式餐點並聊天,而真吾一眼就看見站在長桌旁,正考慮着要吃什麼東西的小悠。
「老婆,」他跟竹田相偕走過去,「你的朋友呢?」
一轉身看見竹田挽着他的手,她心裏不知怎地就冒火。「去尿尿。」她故意說得很粗魯。
依理,他應該跟竹田保持距離,但也許是為了氣她,或是平衡一下自己的妒嫉心,他並沒有掙開竹田的手。
竹田泰然自若地望着她,「你好,我是……」
「我知道你是誰。」她打斷了竹田,「知名女主播竹田。」
「原來你認識我?」竹田故意裝出一副驚喜的模樣。
看她裝模作樣的,小悠不覺心火狂燃,但她還是非常有風度地道:「當然,竹田小姐相當出名。」
其實她根本不需要給這女人好臉色看,因為一個好女人絕不會在新娘的面前挽着人家老公的手。
不過她不能生氣、不能一臉不爽,不然鐵定樂了稻川真吾,讓他以為她在吃醋。
但……她是真的在吃醋嗎?
也許是下意識地不想輸給竹田,她勾起一抹嬌媚的笑,可愛的小動作不斷。
「親愛的,好好招待你的朋友……」說著,她伸手輕輕地在他面頰上撫摸了一下。
她才不是吃醋,她……她只是非常不爽。
不過她發現跟他鬥法的唯一方法不是生氣,而是不在意、裝大方。
看見他濃眉微糾,一臉訝異又懊惱的表情,她在心裏暗自歡喜。
哈!看誰先氣死。忖着,她輕點下巴,「先失陪了。」說完,她端着盤子,旋身而去。
他以為她會口出惡言,不然至少也會露出不滿的表情。但,她沒有。
「真吾?」瞥見他一臉惱火,她意外地發現這個他所謂「父親決定的新娘」,還真能影響他的情緒。
她以為稻川真吾是個遊戲人間、風流不羈的情場浪子,但這一刻,她發覺他竟被套住了。當然,他肯定不自覺——
「你的臉色很難看……」比起他對新娘的在意,他那麼乾脆的跟她分手就更教她難以釋懷了。
「什麼?」他回過神來。
她斜睨了他一眼,意有所指地道:「你的新娘子可真不簡單。」
「什麼意思?」他微怔。
她挑挑眉,挽緊了他的手,「從她看見別的女人挽着自己老公的手,居然能面不改色,就知道她不是普通人物。」
他不自覺地糾起濃眉,冷肅地睇着她。
「她若不是根本不在乎你,就是她根本是個不得了的『玩家』。」
玩家?這個字眼鑽進他腦海里,讓他立刻地想起跟小悠狀似親密的年輕男子。
他感到體內有一把火正竄燒着,而一向能控制情緒的他竟掌控不了……
「好了,」他突然冷冷地抓開了她的手,「你可以放開了。」說著,他轉身走了出去。
他是個紳士,不管怎麼玩,對女性,他的態度一直是非常溫柔及客氣的,但這是第一次,他對緊粘着他的竹田覺得厭煩。
他猜想,大概是因為她正巧都說了一些他不愛聽、不想聽的話吧。
婚禮結束後,小悠被禮車送到了世田谷的稻川宅。
這是一棟位於高級住宅區裏的南歐鄉村風格別墅,它高兩層樓,格局四方、環境清幽,樓前有一片正方形的草地。進入雕花的大鐵門,有一條不短的步道通往內門的石階,沿着石階就進入鑲着玻璃、陳設溫馨簡單,鋪着舊式崁木地板的客廳。
小悠不得不說,這棟房子給她一種家的感覺。沒有太多不必要的裝飾更沒有一般豪宅那種華麗得不切實際的裝潢及擺設,它就像是一個家,一個你下了班會想趕快回去的家。
「哇……」她像個公主般在偌大的客廳里旋轉着身子,一時之間竟忘了她已經出嫁了。
儘管在婚禮上跟他鬥法斗得一肚子火氣,但當她癱進那張棗紅色的古董沙發里時,所有的事情都被她拋在腦後。
「少夫人……」突然,一個低沉嘶啞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啊!」她嚇了一跳,猛地從沙發上跳起來。
在她後面站着一名老婦,頭上剩不了幾根頭髮,卻梳得一絲不苟,身上還穿着灰色的和服及白色圍裙。
天啊,要不是屋裏燈火通亮,她還真以為自己見了鬼!
「我是阿影,是來服侍少夫人的。」
阿影是在稻川家待了大半輩子的傭人,年紀跟真吾的奶奶差不多,不過她活得比真吾的奶奶久。
稻川家曾給了她一大筆錢,希望她回家養老。但她卻說對稻川家比較有感情,寧可到死都留在稻川家。
「服……服侍?」阿彌陀佛,她怎麼可以讓一個足以當她祖母的老婦服侍?
「不用了?」她乾笑着婉拒,「我有手有腳,能跑能跳,不用您服侍。」
阿影似乎有點訝異,但旋即又說:「你是少夫人,我服侍你是應該的,有事儘管吩咐我,我就住在隔壁的房子。」
「隔壁?」她一怔。
「就是這棟房子的隔壁。」阿影說。
為了滿足阿影想服侍稻川家一輩子的心,真吾在隔壁買下房子,讓阿影隨時可以過來。
「噢……」她訥訥地看着一副忠僕模樣的阿影,「謝謝您了,老奶奶,我想我應該沒什麼事可以吩咐您。」真是慘,這麼老了還在當傭人。
不過話說回來,稻川家可真殘忍,居然僱用這麼年老的婦人幫傭?
阿影微皺着眉,好奇地打量着眼前這個年輕女孩。
她果然像極了她母親阪美,難怪敏一郎無論如何都想把她娶進門當媳婦。
她看起來不似阪美那般溫順嫻雅,不過倒是有一顆像阪美般善良的心。
「既然沒事,那我回去了。」阿影說。
「是,您慢走。」小悠恭敬地朝她一欠身,還送她到門口。
臨去前,阿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回頭。「少夫人……」
「呃……」小悠咧嘴笑笑,「如果不介意的話,您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少夫人?」
「那我叫你什麼?」阿影問。
「叫我小悠就行了。」她說。
阿影皺皺眉,「那多沒規矩。」她的思想相當古板。
「不會,不會,一點都不會。」叫她少夫人,她有點承受不起。
「對了,老奶奶,您剛才要說什麼?」她話鋒一轉。
阿影想了一下,然後笑了。
不知怎地,小悠覺得她笑得有幾分曖昧。
「小悠少夫人,」她壓低聲音,「你要趕快幫真吾少爺生個白白胖胖、健健康康的孩子喔。」
「ㄟ?」她一震。
「怎麼?」阿影疑惑地盯着她,「你該不會還不知道怎麼生孩子吧?」
「您……」小悠有幾秒鐘的失神,「您是說……」
「我說……」阿影踮着腳,將嘴巴湊近了她耳邊,「你知道怎樣做才會生孩子吧?」
「我知道。」她怔住,如遭電殛般地杵着。
阿影放心的一笑,「那就好,記得做完後倒立幾分鐘,那樣比較容易成功。」話罷,她旋身離去。
望着她的背影,小悠發現自己臉上的笑容僵了。
下一分鐘,她回過神來,開始發覺事態嚴重。
生孩子?做完倒立?喔,老天,阿影是叫她要跟稻川真吾做愛吧?
對喔,她居然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忘了!?
「喔,MyGod!」她光顧着跟他鬥法,讓他難看,居然就忘了她今晚要跟他同床共枕……倏地,她頭皮一陣發麻。
就在她發愁、不知所措的同時,真吾已經被友人送了回來——
「春宵一刻值千金,慢慢享受。」真吾的友人們丟下了這句話就離去了。
將西裝外套拎在手上的真吾背過身,露出了一記高深的笑意,「你在這裏等我?」
她常覺得男人穿白西裝會給人一種很蠢的感覺,但奇怪的是,他穿白西裝競也這般瀟瀟有型。
上帝是不是太不公平了?怎麼會有人長得這麼完美,又這麼聰明,然後……又有個有錢的爹?
慢着,她怎麼還有時間在這兒想這些事?
「誰……誰等你?」她故作冷漠狀。
「不然你在幹嘛?」他上下打量着她,發現她還穿着晚宴服。
「我送老奶奶出來。」她說。
「老奶奶?」他微怔,旋即想起她說的是誰。「你說阿影婆婆?」
「沒錯。」她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旋身就朝屋裏走。
關上大鐵門,真吾踩着有點輕飄飄的步伐尾隨着小悠走入屋裏。
他沒醉,只是被朋友們灌了些酒,有點微醺。
小悠快步地走進她的新家,滿腦子還想着剛才阿影說的那些話。突然,大門砰地一聲關上,她嚇了一大跳。
見她反應那麼大,真吾蹙起眉頭,「你幹嘛那種反應?」
「我……」迎上他的目光,她腦海里浮現出他的裸體想像圖。
老天爺,她已經嫁給這個男人了呀!他……他能合法地佔有她的身體耶!
「你怪怪的!」他皺着眉,斜睇了她一眼,逕自走向廚房。
他從冰箱裏拿出礦泉水,仰頭就灌。
「喂,我……」她跟了過去,看見他仰頭喝水的模樣。
她從不知道男人喝水可以喝得那麼性感,看見水咽進他喉嚨時,他的喉結微微的鼓動,她不知為何地臉頰發燙。
他拿開礦泉水瓶,以手背抹去唇角的水,「什麼事?」他轉頭注視着她。
面對着他,她競心慌。
「我的房間在哪裏?」她穩住心神,面無表情地問。
「你的房間?」他撇撇唇片,似笑非笑地睇着她,「你是說……我們的房間吧?」
「我們的房間?」老天,她又開始頭皮發麻。
覷見她眼底的一絲驚惶不安,他心裏有點在意。
她在不安什麼?是因為這是他們成為夫妻後,同床共枕的第一夜?還是,她根本不想跟他同床共枕?
不知怎地,她在婚宴上跟她的男性友人笑鬧的情景,又映在他腦海中。
「怎麼?你不知道結了婚就要同睡一張床?」他挑挑眉,故意笑得有點曖昧。
她的心在狂跳,但表面上,卻假裝鎮定而冷淡。
「很多夫妻分床睡,甚至分房睡的也有。」她說。
他微微蹙起濃眉,沉吟了一下。「我不管別人是怎樣,在我家,夫妻不能分房分床。」
「誰規定的?」她抗議着。
他一笑,慢條斯理地將礦泉水放回冰箱,走向她。「我!」說罷,他抓着她的手就往樓梯走。
「喂,你……」她被動地讓他拉着:心卻是止不住的震顫着。
真的要跟他做那檔子事?
當然,他們是夫妻,她沒理由拒絕,可是,他們對彼此的了解都還不夠,而且他根本不愛她啊!
「慢着,我們……」在進房前,她抵死不前進,「我們根本不了解對方。」
他回頭睇着她,「了解?以前的人結婚當天才見面,不也相守一輩子?」
「可是……」
對他而言,她是什麼呢?一個父親決定,而他不得不接受的新娘?既然他接受得那麼勉強,又怎麼可能對她有性趣,甚至讓她為稻川家傳宗接代?
「別可是,你是我合法妻子,必須履行夫妻義務。」他說。
「義務?」她蹙眉,「你指什麼?」
他撇唇一笑,「你說呢?」話落,他猛地將她拉進了佈置得非常溫馨浪漫的新房。
這是所有女人夢想中的新房,但在新房中做的不外乎就那件事,而她……不想跟這個勉強娶她的男人做。
「你先洗澡,還是我先?」他關上房門,像是要防止她奪門而出一樣。
「ㄟ?」她全身神經又緊繃起來。
「還是,我們一起洗?」他使壞地一笑,「我想那是讓我們了解彼此的好方法。」
迎上他帶了點邪氣的眼神,她不由得心慌,「你少不正經了!」
「我平時很正經,不過………他伸出手,怱地將她撈進了懷中,「在我們的新房裏,不需要那麼拘謹。」
當自己的身體一貼緊他的胸口,她陡地一震。
「你做什麼?」為了不讓自己看起來驚慌失措,她冷着一張臉睇着他,沒有推拒。
真吾直視她的臉龐,而她那張面無表情的臉真是……惱人。
他多希望看見她驚羞的表情,甚至她推拒、抗議都沒關係,就是不要這樣面無表情,奸像根本不在意他。
「你是我的妻子。」他濃眉一擰,低頭欲吻她。
她本能地別開臉,他的吻落到她耳朵上。
她以為他親不到她的嘴就會放棄,但他沒有。他的唇輕貼着她的耳朵,溫柔得敦她心慌。
只是一個落在耳朵上面的輕吻,卻激起了她心裏澎湃的浪花。她的心瘋狂地跳動着、她的胸口發燙、思緒紊亂……她竟沉迷在他的唇溫下。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了。」他低聲地說,像是要再一次地確認他們的夫妻關係,也像是在提醒着她——她是屬於他的。
他的唇舌捲起了她柔軟而又敏感的耳垂,彷若在品嘗着最甜蜜的甜點般。
她的身體深處竄起一陣不知名的震顫,接着,她感到暈眩,像是要跌進無底深淵裏似的。
這是怎麼一回事?她覺得懊惱困惑,更感到無助旁徨。
她不該對他有什麼感覺,因為她嫁得莫名其妙、逼不得已,而他也娶得不甘不願、萬分為難。
「小悠……」他的手摟住了她的腰,感受着她美妙的身體曲線。
一開始他是抱着開玩笑,甚至是報復的心態,只因為她的冷淡及無所謂。但當他觸及她的肌膚,他的心競激動起來……
他的手不自覺地栘到她身前,輕緩地往上游栘,他感覺她輕顫了一下,「小悠,你好美……」
「呃?」他的一句話讓她猛地回神。
而就在同時,她驚覺到他的手正放置在她的胸脯上。臉兒一紅、耳根一熱,她反射動作地推開了他。
「小悠?」他注視着她,那眼神專註又幽深。
那一瞬間,她覺得他好像是愛她的。
不,這是錯覺,要不得的錯覺。
想起他是奉父命娶她、想起他在婚宴上跟竹田的親密互動、想起她與他之間形同買賣的婚姻關係,她的心突然抽痛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覺得難過、覺得不安,因為不知道,她將那矛盾掙扎轉化為憤懣。
他根本不把她當一回事吧?不然他就不會當著她的面,跟竹田親親熱熱的挽着手……
「我要洗澡。」她冷肅着臉,淡淡地說。
真吾有點懊惱、有點訥悶地看着她。
他不懂,前一分鐘,她好像還挺喜歡他的親吻及撫摸,為何後一分鐘,她卻是一副無動於衷、不為所動的淡漠神情?
她是害羞?還是她的心根本容不下他?
看着她逕自步進浴室,他忽然感覺沮喪、迷惑、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