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正所謂人算不如天算,原以為一場替天行道的“義舉”可以轟轟烈烈地上演,不料,風羽菲卻遍尋不著展慕倫。

由她主持的“公證會”,獨缺見證人,那怎麼可以呢?

公司里找不着人,她只好匆匆留了話,然後趕到飯店門口守株待兔。雖說干這檔事實屬缺德,但是,她實在無法坐視展慕倫被奸計所害。

終於,她見到一身華服的雪兒出現了。

當雪兒進入飯店后,羽菲立即尾隨而上,並不時用手按壓著頭頂上的大帽子。

雪兒應該認不出自己扮男裝的模樣?哈!羽菲簡直太佩服自己的智商了。

她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唇上的兩撇鬍子,應該貼得夠牢了吧?然後戴上墨鏡,“她”大步地進入飯店。

雪兒領了房間鑰匙之後,旋即上樓;而羽菲稍迴避身子,卻在腦中記下那個房間的號碼。

“先生、先生--”服務小姐連喚了數聲。

“噢?”羽菲回神之後,連忙遞上證件。

“先生是要……咦?”服務小姐比對著證件,“先生,這證件不是你的。”

“當然是我的。”羽菲這才搞下墨鏡,用力地撕了鬍子。喔,好痛!

她向服務小姐眨了眨那如假包換的大眼睛,然後咧嘴一笑,忙又將鬍子胡亂地貼上。“是我本人沒錯陽?”

“可是,你為什麼……”

羽菲聳了聳肩,“這沒什麼好奇怪的,新新人類嘛!”

服務小姐難以認同,卻也無可奈何,她擠著笑,點了頭。又問:“那小姐是要住宿,還是……”

“辦事!”她脫口而出,立即接觸到服務小姐愕然的眼光。

嘿!到飯店來“辦事”?

羽菲窘得舌頭不靈光了,“呃……不是,我是說我不要住宿,我是……”

“休息是不是?”服務小姐瞭然的微笑似顯暖昧。

拿了鑰匙,看了上面的房號,她露出滿意的笑。很好!距離十分近!

礙於上回雪兒的推諉之詞;這回,她定要捉姦在床。

“小姐,你等人吧?”

“呃……你怎麼知道的?”羽菲始終覺得這位服務小姐笑得十分古怪,不過,倒也提醒了她。

“我在等一個朋友,待會兒他到的話,麻煩你……”

“會的!你先上去吧!”服務小組十分熟練般的回應著。

一進人房間,羽菲發現原來雪兒的房間就在隔壁。她將耳朵貼在牆壁,耳聽八方地找尋可疑聲響,終於在浴室的後面聽到了沖水的聲音,像是在洗澡的樣子。

羽菲沖回床邊,抓起話筒再度撥到展氏。

“啊?他還沒回來……”

☆☆☆

就在羽菲氣呼呼地掛斷電話的同時,和李副總一起外出洽分的慕倫正好回來。

一回到公司,慕倫又感到不對勁。從總機小姐、主任、到他的秘書,似乎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有事嗎?”他往自己的辦公室走着,一邊向著緊跟在身後的秘書小姐。

“呃……展總不在時,有幾個客戶打了電話,我全記在留言板了。另外,就是有一個姓風的小姐--”

慕倫的腳步停了下來。“是她?她打了我辦公室的專線?”他的專線一向只為洽公,所以一直是由秘書負責。

“這倒沒有,她打了公司的主線,可是……”秘書小姐唯唯諾諾的。“連打了好幾遍,公司里其他的人都不敢再接,所以我才出面--”

噢!她又來搗蛋了是不是?慕倫不知該不該慶幸她不是一個爆破專家。“她說了什麼沒有?”

“呃!有的,那位風小姐她……”秘書小姐望了望他,又回頭朝着那端假意忙碌的其他同事,她露出為難的神色。“總經理,我看在這兒不方便……”

不方便?慕倫深吸了口氣,正好接觸李副總那似笑非笑的眼。

去!他可是一何光明磊落,而無事不可對人言。“不要吞吞吐吐,王秘書,把話說完。”

“就……在這兒?”就在總經理辦公室門口?王秘書為難地皺一下眉。

“在這兒!”慕倫傲然地挺立着,頗有龍首之氣概。

“好吧!”王秘書開始秉持處理公務的精神,“宣讀”電話的內容:“風小姐一連來電留話,說她在飯店開了一個房間等總經理……”

轟隆!大摟的避雷設施頓時失效!慕倫一張俊容像被五雷轟炸般,全黑了。

可是,秘書小姐仍在盡忠職守。“風小姐還說,這是給總經理最後的機會,要總經理務必儘快趕到飯店去,到最後一通電話,風小姐打來交代房間號碼,並且十分生氣地說……說她……等得不耐煩了。”秘書小姐一片赧色。

而就在辦公室里的人忍俊不住地爆笑出聲時……“夠了!”慕倫立即咆哮出聲!

就在瞬間,辦公室一片鴉雀無聲,所有咧開的大嘴巴全僵在頰上,蔚為奇觀。

憤然想轉身踏入總經理室的慕倫,忽然停下腳步。“哪一家飯店?房間幾號?

他這一開口,讓全部的人全愣著了。難道他真的要……當秘書小姐可憐兮兮地道出飯店名稱和房間號碼時,慕倫一語不發,鐵青著瞼,反身跨步向外走去。

公司所有人面面相覷,不敢作聲。

慕倫暗暗咬牙、緊握拳頭地赴約去了。他倒要看看她又在玩什麼把戲?給他“機會”?那他當然不能“失約”佳人了。

☆☆☆

一見到慕倫的到來,欣喜萬分的羽菲立即跳躍上前,“你終於來了,太好了.還不太遲……”

慕倫卻像掉了魂般,獃獃地望着手舞足蹈的她……噢!是“他”。

“怎樣?連你也認不出我了是不是?我很棒吧?”

呃……是棒,棒得教他目瞪目呆。瞧她什麼德行?那抹得全貼住頭皮的短髮,還有……有人的鬍子一邊翹上、一邊翹下的嗎?

見了她得意洋洋的滑稽樣兒,慕倫差點笑了出聲,而原本在公司出饃的滿腔怒意也頓逝不少。“你這是幹什麼?”

他才出聲質詢時,羽菲打斷他的話。“噓--小聲點!別被發現了。”她拉着他,神秘兮兮地往床邊去。

“你--”她不會是忽然神智不清了吧?慕倫瞪着那張床,不知所以。

“來啊!到床上來!”羽菲逕自爬上床,向他揮着手。

這……難道她忽然清醒過來,發現了他的魅力?可是這種自動獻身的事,似乎不像是她可能做的。大有機關!可疑!他杵在原地,全身進入戒備狀態。

“過來啊!你在怕什麼?怕我會吃了你不成?”羽菲覺得他那幾乎是充滿戒滇的眼色十分可笑,不過也怪可憐的。是不是平時自己對他著實太兇悍了一“點點”,才會讓他心存芥蒂?

一想到待會兒他可能要面對的殘酷事實,她不由得態度柔和下來。“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為你着想,想幫助你而已。”

床上?用這種方式“幫助”?不過,她那難得一現的溫柔,是足以讓任何男人不慎溺斃的。慕倫走了兩步,沿着床面坐下,他舔了舔唇,費力地想婉拒她的美意。“羽菲,我想事情不能這樣的--”

“噓!別出聲!”羽菲再次打斷地的話,“安靜你才聽得見。”

“聽?”他發現她的耳朵正貼著床頭的牆面。“你在……”

“你試試看,是不是聽見了有人在交談?”

“啊?”不會吧?打死他,他都不敢相信,她只是想約地來偷聽別人的談話。

“快點啊!換你聽聽著呀!”

“你--”慕倫無可奈何地照做,半晌,“好像是電視機的聲音……”忽然,他的心臟發出錯亂的頻率。因為“養眼”的東西盡落入眼底。

那是兩座雪白的山峰。她挨得那麼近,又俯得那麼低,結果……一股蠢蠢欲動的熱潮不斷由腹部下湧起。

“你在看什麼?!”驚覺不對勁的羽菲,慌地拉着衣領,瞪眼啤道:“色狼!”

他真的可以發誓,絕無意偷香竊玉,可是,卻又不得不坦承,她那不經意展露而出的豐滿酥胸,的確教任何正常男人難以把持。而且……她怎麼能罵他色狼呢?明明是她邀他……慕倫這下可以斷定的是,這丫頭要他“上床”,絕對大有蹊蹺。

經她這一罵,慕倫可勾起所有的新仇舊很,他要連本帶利一塊兒清算。“我就是色狼,怎麼樣?”他迅速換了臉色,向她逼近,一副垂涎三尺、餓狼撲羊狀。“別忘了,可是你要我上床的,你想,像你這樣秀色可餐的女人,色娘該怎麼處理?”

“你……”羽菲不自主地往後退,她這一往後退,結果是整個人絆了一下的仰躺在床上,而那張原是英俊的臉正誇張地朝她退來,直到兩人的鼻尖已經碰著。

他會吻她嗎?羽菲一顆芳心是小鹿亂撞。“你……你想幹什麼?”她被他那碩長健壯的身體所震懾,害怕他那支撐的手肘一旦鬆開……“你別亂來啊!像我這種樣子怎麼會是秀色可餐?我……我不男不女,我太粗魯又不像淑女……”

她終於肯認清自己,說了實話。他邪笑道:“如果說,我偏偏就是喜歡像你這個調調的模樣呢?”

“你……”他的呼吸使她臉頰發癢,而頭皮卻發麻了。“展慕倫,你……你放開我,要不然、不然--”

他揚了揚眉毛,表示對她的恐嚇已經習以為常。“是你要我來的,你不是要給我一個‘機會’嗎?”

“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忽然,她閉上了嘴。她在他眼底找到一種訊息:那就是幸災樂禍!這意味着說,如果她愈是驚慌失措,就愈讓他稱心如意。

這該下地獄的渾球!她愈想愈是傷心憤怒,然後,她的腦中終於閃過“一線生機”。那就是--“金蟬脫殼”之計。

結果,她用她的唇為餌。一個張臂,她忽然攀住他的頸子。

始料未及的慕倫根本還無法思考什麼,只感到自己的兩手一攤,整個身子往她覆去,接着是那兩片柔軟芳香的唇瓣遞送上來。

她……她在“強吻”自己嗎?老天!在這一刻,展慕倫才自知畢竟只是凡人血肉之軀,他……他幾乎快招架不住。

她吸吮着他的唇,然後舌尖探人他口中不斷地撩撥,直到慕倫狠狠地摟住她,狂熱地回應。在不分青紅皂白的情況下,一場熱吻倒也蕩氣迴腸、纏綿徘側--

兩具擁吻而幾近燃燒的軀體,在床上翻滾著,直到羽菲的身子“剛好”居於上方,她那原本陶醉而半閉的星眸忽然亮了一隻。

危險!慕倫腦中霎時警鈴大作。“啊--”他放開了她,大叫了起來,用手按住嘴唇。

她咬了他一口。“去死吧!大色鬼!”羽菲迅速跳下床,愈想愈不甘,又回頭往床上的他踹了一腳。

“哎喲--”這回他按住的是--胯下。這丫頭想叫自己“絕種”不成?他忍住疼痛跳下床,想抓住欲奪門而出的她,眼見已經快來不及--

“啊!我……我快死了,好痛好痛--”他往地面癱了下去。

咦?羽菲停下腳步,回了頭,心裏頭倒真有幾分害怕。這“捉姦”不成,總無需鬧人命吧?“唉……”她走向他,推了他一把,“你怎麼啦?你別裝死啊!”

沒反應。“欽!展慕倫!你醒醒啊!一個大男人這麼禁不起打?我……不是故意的,是你太過分--”

慕倫偷偷睜隻眼瞄着她,倒被她那幾分憂鬱的韻味給吸引住了。“你這樣子,倒漂亮多了。”他出聲了,並且從地面爬了起來。

“喝!你詐死!展慕倫,你好可惡!”羽菲氣一提,又想拂袖走人。

“……你別走啊!聽我解釋嘛!”他一急,只得從背後一把抱住她。

又來了!這風流鬼竟敢一再地“侵犯”她聖潔的嬌軀,她咆哮了起來:“你放開我,不然我就告你非禮!”

“我沒有啊!”

“還說沒有!你……”她拚命掙扎着想拉開他如鋼條般的手臂,“你的手--”

“啊?”他的手感覺挺柔軟、又富彈性的……他猛然縮回那握住人家前胸的手,忙不迭地道:“對不起,我不是有心的--”

“不是有心?你剛才明明想……”羽罪的臉氣得紅通通。

“剛才是我故意要嚇唬你的嘛!我不讓你走,是想把話說清楚。”他撫著沁血的唇角,一臉的委屈。“我能怎麼想?房間是你訂的,床也是你要我上的,連這……吻也讓你吻了,到頭來被毒打一頓,你還要告我?”

看他說得可憐兮兮的,羽菲不覺好笑。當下打消了去意,但是余怒未消,“那你為什麼要嚇唬我?好玩啊?我可告訴你,剛才你那樣子,別說毒打,我才想扒你的皮,喝你的血呢!”

“是啊!你是喝到了我的血了沒錯。”他撫著唇傷,“你真夠狠的,想讓我沒法傳宗接代啊!”

羽菲抿唇偷笑,轉身往椅上坐下,“那也是你自找的,關我什麼事。”

“那可難說了……”他話里有玄機,“也許就關係到你的終身幸福呢!”

“你……什麼意思?”她又要橫眉豎眼了慕倫趕緊轉移話題:“你別對我乾瞪眼,你倒說說,你今天搞這場戲是什麼意思?你知不知道你害我在公司……”

“噢!糟了!”她差點把正題給忘了。她跳起來拉着他,“我是要帶你來捉姦的。”

“捉姦?”

“是啊!你知道嗎?林雪兒正在隔壁……”接着,羽菲把所有知道雪兒和安迪的事說了一遍。

結果,慕倫只是蹩眉,沒有其他表情與動作。

“唉!”她充滿同情地扯着他的衣角,“你別太難過了。”

“難過?我有嗎?”他抬頭專註地欣賞她那同情心氾濫而晶瑩剔透的美目。

“你別嘴硬了!”她表示諒解地聳聳肩,“自己的女人和別的男人鬼混,你怎麼可能不在意?”

他露出潔白的牙齒笑了。“那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我……起初我才懶得管閑事呢!可是,後來我是想,好歹你也算幫過我的忙,我不想看你掉入陷阱中,所以……”

“所以才大費周章的安排這個場面?”

“是啊!人家說眼見為憑,我怕你不相信我的話,以為我在故意中傷、破壞你們的感情。反正,該說的我已經全說了,要怎麼辦,你自己斟酌吧!我還是先走了。”

“等一下,我跟你一起走。”

“咦?”羽菲納悶地看他一眼。“難道你不想去敲門查個究竟?”

“查什麼呢?這……她又不是我老婆,捉什麼奸呀?”

他洒脫的樣子,教她又皺了眉。“欽,你該不會以為我在耍你吧?”

慕倫兩手插入褲袋,思索半晌才笑答:“這樣子說好不好?不管你是不是在耍我,那其實對我都不重要,因為我對她根本沒有感情。”

“噢?”羽菲兩眼亮澄澄地,一抹喜意消然飛上眉梢。“真的?”

他朝她點了頭,眼光是溫柔無比的。

“可是你那天說要去向她求婚的。”

“那是被你氣的,我沒想到你會這麼緊張!”

“誰緊張了?你少臭美了!”她佯嗔薄怒。

“好吧!你不緊張,但是,我卻被你害得緊張兮兮的。”不知不覺地,兩人又拉近了距離。他的手指輕柔地在她的粉臉上撫觸著。

“我……我哪裏害你了?”她一陣心跳加速。

“當然有。”他專註而多情的眸子始終罩住她,“怎麼辦?我害怕有一天會忘了你的警告。”

“我?警告什麼?”她是那種很會忘事的典型“貴人”。

“警告我不可以愛上你呀!就是不知道……如果我不小心犯了規,會受到怎樣的處罰?”

她的一顆心差點跳出胸膛。他……在向自己示愛嗎?

她咬咬唇,褪去所有矜持,低頭道:“那就着你有沒有那個膽子試試看了。”

話才出口,他使用行動證明了。再一次恣意地擁吻着她,用他那教人無法抗拒的熱情。這一回,羽菲不再閃躲、抗拒或是別具心思.她完完全全地投入他那溫暖的懷抱,享受着兩性氣息相濡的歡娛。

“晤……”她感到他的吻愈加狂熱,隨着他那遊離在她背部的手不斷磨蹭,她一陣目眩,只感兩腿發軟。

他用唇吻着她的眼、耳垂……直到頸窩,然後一路下滑……好不容易地,他踩了煞車。

“你知道嗎?你總是教我失控,教我無法去沒想後果。你這個小妖精--”他在她耳畔吹着熱氣,似呻吟般地嘆息。

一種甜蜜感襲上她的心頭,此時他那無奈的掙扎、痛苦的表情,教羽菲心頭甜絲絲地。她也愛這種感覺,不是嗎?

“我一直以為自己可以完全不在乎你,可是當我看見你和王熙在一起時。我才知道我完蛋了,我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他摟着她,款款訴說深情。

羽菲綻著嬌靨,低喃:“那是你弄錯了,其實‘風箏’是爭爭,她一直暗戀著王照,我只不過是幫她寫信而已。”

“原來如此。”慕倫捧起她的小臉,“那你呢?是不是也有那麼一點點暗戀我?”

“暗戀?”她噘了紅唇,頗不以為然。“我才不幹那種傻事,要是我愛上一個人,我一定會讓他明白知道。”

“噢?”他的眼睛亮晶晶地,“那你是不是也該明白讓我知道,你也不小心地愛上了我?”

“你少肉麻兮兮的,行不行?”她別過臉去,卻掩不住嬌羞的笑意,她有點彆扭地接口道:“你以為我是隨便讓人家……我--可是初吻呢!”

他的手臂又從背後環抱而上,“你放心好了,我會答應你的求婚的。”

“去你的!誰要跟你求婚了?”她轉過頭,唇又被他輕輕地一啄。

“你不能這樣子啊!那可是不負責任的行為。”

“負責?我負什麼責呀?”

“當然是對我負責呀!你知不知道,現在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你約我來飯店,你說別人會怎麼想?”他不懷好意的笑着。

“他們……他們會怎麼想,我們又沒怎麼樣?”嘴巴雖這麼說,她卻暗暗擔心起來。

“沒怎麼樣是我千辛萬苦才努力維持的,有時候想想,不知是你太大膽了,還是愚蠢……”他幾乎是寵愛地捏了她的鼻尖,額頭貼靠她的,“孤男寡女在這種地方,一不小心是很容易擦槍走火的。”

她的臉一熱,避開那教人神魂顛倒的深邃眼眸。突然,她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開始在房間搜尋,然後找著了鬍子和大盤帽、墨鏡。

“如果是兩個男人?”她整裝后對他俏皮地眨了眨眼。

“這不行!那更糟糕!你會害我被誤會的。”他伸手想撕她的鬍子,卻被她巧妙地閃掉。

“這樣子更好!讓你也嘗嘗那種滋味。”她打開房門,扮了個鬼臉,往外跑去。

“唉,等等我--”

☆☆☆

衝出房間的羽菲正好和雪兒、安迪兩人撞個正著,緊追而出的慕倫也愣在原地。羽菲本能地背過身子,躲在他的身畔,只因為雪兒那雙眼睛盯得發緊。

“雪兒,你--”慕倫感受到羽菲的緊張,場面著實教人尷尬。

而雪兒的窘迫不安尤其更甚。她來不及抽回被安迪挽住的手,只是愣愣地望着他們……一時,她幾乎忘了自己暴露的行徑,只是瞪着依偎的他們。“你們……慕倫,你該不會是--”同志愛人?只瞧那似曾眼熟的“小鬍子”男人緊緊地拉住他的手臂,那款情態不像是一般客戶或朋友之誼。

既然碰著了,慕倫想,這總是一個破斧沉舟的機會。“雪兒,沒想到會在這地碰見你和你的男朋友。”

他將目光投向安迪,這才教雪兒嚇得忙抽回手,一時,她恨不得能和安迪撇清所有關係。“啊?他……他不是的,他是--”

“雪兒,他就是展慕倫?”安迪卻在這時插了話。“可是,他怎麼……你看他跟那個男人。”

雪兒當然看見了。同時,她也明白了一件事,入主展氏的希望已形同泡影。

貪圖富貴,她是不遺餘力、奮鬥到底,可是她並沒有那個充分的心理準備去和別的男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慕倫縱橫商場是何等精明,他豈會瞧不出雪兒那眼中的顧忌和疑慮。他的手往羽菲的肩上一摟,淡然地笑道:“雪兒,我們還有事,也不打擾你們的約會了。”然後和羽菲狀若親匿的快步下樓離去。

“唉,慕倫--”雪兒停止了呼喚,立在原地。

“你為什麼不追上去向他解釋?”安迪在一旁問道。

“解釋什麼?跟他說我們摟摟抱抱地從房間出來是純友誼的嗎?你當展氏企業的傳人是白痴呀?”

“那現在怎麼辦?”

“現在你陪我到醫院去!”雪兒似乎下了決心。

“啊?你是要--”

“把孩子拿掉!”雪兒不勝煩擾。“我總不能讓肚子挺出來吧?反正,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憑我林雪兒的條件,我就不相信找不到比展慕倫更好的男人。”

林雪兒依然是自信滿滿地。

只是,就不知道一個以青春美貌為籌碼的女人,她的自信能維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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