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海碧兒終於走了,而這對勒宣來說,是一件不太能接受的事實,他已經慣了海碧兒每天在他耳邊對他傷口的叨念、他習慣看到她那張笑盈盈的臉、他習慣了她在身旁、他習慣她常因他逗弄而生氣的可愛模樣,他習慣……
噢!他習慣了海碧兒的一切,她在這裏的所有,如今她卻離開了,走出他所住的環境中,也走出了他的內心世界。
靜靜地坐在大廳的那張屬於他的大躺椅上,勒宣不停地讓海碧兒的身影、海碧兒的笑容、海碧兒的聲音,無所忌憚地佔滿他的腦海。
“勒宣。”突然一個小小的叫喚聲傳來,他微略回過神,抬頭一看,南塔娜此時正站在他的身旁。
勒宣看了她一眼,沒有任何錶情,任何錶示,想再度沉浸在只有海碧兒的回憶中。
“你看起來一臉心事重重的,怎麼了?還在為新尚的事煩心?”南塔娜關心的詢問。
“沒有。”勒宣淡淡的應了一聲后,又說:“這事我已經交給闊奇全權處理了。”
“那你在心煩些什麼?”南塔娜好奇的詢問,其實在她的心裏,她早已知道答案了。
勒宣沉默不語,他沒有回答南塔娜的話,因為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的問題。
“是為了海碧兒嗎?”南塔娜將心中答案直接道出。
對於南塔娜一語道破他的心事,勒宣不禁全身一震。
“我猜對了?”南塔娜追問着。
勒宣仍是沒有說話,卻默認南塔娜的猜測。
“當時既捨不得她走,為什麼不留她下來呢?”她實在不明白勒宣腦子裏在想些什麼。
“我沒有捨不得她走。”勒宣口是心非的回答着。
“是嗎?那為何她一走的這兩天,你老是一個人傻傻地坐着發獃,還不時搖頭嘆氣呢?這可不是你勒宣一向的作風。”南塔娜可不同意勒宣的謊話。
“讓我反常一下不行嗎?”勒宣強辯着。
“我沒有說不行啊!”南塔娜聳聳肩,又縫續說:“但是讓你反常,總得有個原因吧?而那個原因就是海碧兒。”
“別亂說,南塔娜。”勒宣口氣有些帶着警告。
“我可沒亂說話。”南塔娜雙手插腰,她決定要追根究底,於是又說:“不然,你敢看着我,對我說你一點也不在乎海碧兒嗎?”
“我……”勒宣抬頭看着南塔娜,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心虛了吧!”南塔娜睨着他說。
勒宣低下頭,眉頭緊鎖,同時也無奈地嘆口氣。
看着他那副無奈苦楚的模樣,南塔娜也忍不住地為他嘆口氣,“勒宣,你既然喜歡海碧兒,為何不敢承認呢?”她不明白的問。
“海碧兒是凱拉未過門的妻子。”勒宣避重就輕的說。
“她是凱拉未過門的妻子又如何?他們又還沒拜過堂!”南塔娜一副理直氣壯。
勒宜搖搖頭,喃喃的說:“你不明白的。”
“我不明白什麼?我看你才不明白!你只是不想搶人所愛,尤其對方又是你最疼愛的小弟弟,所以你不希望凱拉受到你當年所承受的打擊和痛苦。”
“別說了!”勒宣低喊着。
南塔娜才不理會他的警告,只是繼續說下去,“勒宣,四年了!高娃已經死了四年了,你沒必要死守着這個痛苦的回億,難道你要這麼過完一輩子?”
“夠了!南塔娜。”勒宣幾乎是用吼的。
“如果我不說,你就不會去想嗎?我看得出來,你已經喜歡上海碧兒了,否則你不會這麼反常。”南塔娜仍是繼續說,她打算今天一定要敲醒這個笨蛋。
“我就算是喜歡海碧兒又有何用?她是凱拉未過門的妻子啊!”勒宣再次強調着。
“沒錯,她是凱拉未過門的妻子!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在她心裏,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愛凱拉,真心真意非凱拉不嫁呢?”
“她既然答應要嫁予凱拉,她當然是真心要嫁凱拉、真心愛凱拉啊!”勒宣理所當然的應道。
“你這個笨蛋!你有真正去了解過海碧兒嗎?”南塔娜忍不住罵起勒宣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勒宣抬起頭,有些疑惑地看着南塔娜。
“真受不了你這個遲鈍的人!如果海碧兒真心深愛着凱拉,她會不顧婚事將近,不顧眾人反對地跑來照顧受重傷的你嗎?如果她真心深愛着凱拉,就算她來照顧你,她早該在你清醒后立即回去的。如果她真心深愛着凱拉,她就不會超越過身為一個朋友應有的關心,這麼細心地照顧你!”南塔娜將事情分析給勒宣聽。
勒宣邊聽南塔娜的話,邊消化、思考她的話。
“你說這些話的意思是……”他心裏已有個底,但卻不敢完全確定。
“海碧兒早喜歡上你了。”南塔娜簡潔的說。
“海碧兒喜歡上我了?!”勒宣此刻證實自己的想法對了,可是他仍忍不住一怔。
“你記不記得她要回去那天早上跟了你出去,後來她自己一個人回來的事?”南塔娜詢問着。
“那天……”勒宣想起那天的情景。
“你知不知道她那天是哭着回來的?”南塔娜又問。
“海碧兒哭了?!”勒宣又是一楞。
“沒錯!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但我和闊奇可都被她的模樣給嚇了一跳,她一句話也不說就跑回房間,然後就一直哭,我怎麼問她都不肯說,到最後她只有說了一句話。”
“什麼話?”勒宣有些緊張的問着。
南塔娜輕嘆口氣,緩緩的說:“她說她永遠都比不上你心中那個高娃。”
勒宣聽了整個人一凜,只喃喃念着,“永遠都比不上高娃……”
“沒錯!你到底對她說了些什麼?害她哭得這麼傷心!”南塔娜追問當日之事。
“我……”勒宣有口難言,他不知此時該怎麼回答南塔娜的問題。
“你是不是對她說了高娃的事?”南塔娜咄咄逼人的問。
“我沒有告訴她有關高娃的事,我只是……”當下,勒宣簡賂地說了—遍那日發生的事。
“你這個笨蛋!你怎能……”南塔娜忍不住又罵了勒宣一句。
勒宣傻傻地看着南塔娜生氣責怪他的臉,他不明白這對海碧兒有何傷害。
“你知不知道你那麼做是着實傷透了海碧兒的心?你竟在她面前把她當做高娃,還對她……噢!”南塔娜氣得不知該如何說了。
“我並不是有意的,我只是……”
“只是什麼?”南塔娜打斷他的話,“不是我愛罵你,你這麼大笨蛋,你還沒發覺出來嗎?如果海碧兒不喜歡你,她何必因為你把她錯當成高娃,而哭得這麼傷心?”
“海碧兒真的……喜歡我?”勒宣喃喃自問着。
“你認為呢?大笨蛋。”南塔娜反問着。
腦子不停反覆思考着南塔娜的話,勒宣的心裏愈來愈清晰地知道一件事———海碧兒是真的喜歡着他!
“還在懷疑嗎?”南塔娜問着。
“不!我只是……有點不敢相信。”想到海碧兒喜歡着自己,勒宣原本沉重的心情,漸漸笑開了,但又想到那時他傷了她的心,害她哭泣傷心,他又忍不住地自責。
南塔娜嘆口氣,勸着勒宣,“勒宣,高娃已經死了四年了,你不能老活在有她的回憶中,我想如果她地下有知的話,她也會不開心的!現在,你碰上了海碧兒,就不該這麼輕易放她走才是。”
“那……”
“去找她吧!問她是要你還是要凱拉?”南塔娜鼓勵着。
“你要我回去族裏找她?”勒宣問着南塔娜言下之意。
南塔娜點點頭,給一個微笑。
“可是,我發誓過絕不再回去那……”勒宜猶豫着。
“你的意思是想要為了那個誓言,放棄海碧兒?”南塔娜詢問他。
“我……”
“勒宣!”南塔娜伸手輕搭在勒宣的肩上,點醒着他,“當年你是回紇族的二王子,可是現在的你已經不是了,而是一個叱吒草原上,勢力最龐大的馬賊頭頭,你去搶海碧兒回來並不為過。”
“你的意思是……要我把海碧兒搶回來?”勒宣有些不太確定的問。
“有何不可呢?”南塔娜聳聳肩后,又說:“除非你想放棄海碧兒。”
勒宣再度低下頭沉思、考慮南塔娜的話。
“報告大頭頭。”此時屋外走進來一名手下。
“什麼事?”勒宣詢問着。
“凱拉和滿斯德求見。”那名手下恭敬的說。
“凱拉和滿斯德?”南塔娜與勒宣面面相覷,同時也被這兩個不速之客給嚇了上跳。
“請他們進來。”勒宣遲疑了一下,吩咐着。
“是。”那名手下應了聲,便退了出去。
沒一會兒,滿斯德和凱拉走了進來。
“二哥。”凱拉輕喚着勒宣。
勒宣只是應了一聲,隨即,他便將目光落在滿斯德身上——這個四年前與他結下仇怨的親長兄。
“勒宣,好久不見了。”滿斯德問候着勒宣。
勒宣皺着眉頭,口氣冷漠問:“找我有事?”
“我們是來找海碧兒的。”滿斯德說出來此目的。
“海碧兒?”南塔娜微微一怔,問:“她還沒回去嗎?”
“你說海碧兒已經回族裏了?”對於南塔娜的回答,凱拉可也是一楞。
“是啊!海碧兒在兩天前的下午就回去了。”南塔娜點頭說。
“沒有啊!而且,我們在來的路上也沒有遇上她。”凱拉急急反駁。
“怎麼可能?”南塔娜皺着眉,一臉不信。
“她會不會迷路了?”凱拉可擔心了。
“不可能,我們有派人護送她回去,應該不可能會迷路的。”南塔娜解釋着。
“那她……”
“你們沒把她給藏起來吧?”滿斯德用懷疑、不相信的口氣詢問。
“我們沒有必要把她藏起來。”勒宣冷冷的回答着。
“是嗎?”雖然明知弟弟不是這種人,但滿斯德仍忍不住這麼質疑。
“信不信由你。”勒宣一副不願多說的模樣,心裏卻擔心起海碧兒來,她會跑去哪兒了?是否……出了意外?
“大頭頭。”就在他擔心之際,一名手下急急忙忙地從外跑了進來。
“屈台!”勒宣一見來人便立即站起身,着急的問:“你不是送海碧兒回去了嗎?怎這麼快就回來了?”
“大頭頭,小的該死!”屈台跪下身子,滿懷歉意的說:“我們在往回紇族的路途中,遇上新尚的人。”
“新尚?!”勒宣吃了一驚,心裏也跟着不安了起來。
“然後呢?”南塔娜急急迫問。
“恕小的護人不周,海碧兒姑娘被新尚的人搶走了。”屈台滿臉歉意和緊張。
“什麼?!”勒宣不安的預感靈驗了。
“海碧兒被新尚他們抓走了?!”凱拉也是一驚。
“這次是新尚親自帶人出來,所以……小的無能!而且,新尚還要小的傳話給大頭頭,說大頭頭你若不在三天內去找他,海碧兒姑娘的性命就不保了。”
“新——尚!”勒宣雙拳緊握,握得關節喀喀作響,憤怒之火在他內心慢慢向全身燃燒着……
狹小陰暗的小屋子內,充斥着刺鼻的發霉味道,雖然這回紇之地天氣乾燥,但這小房間裏仍是有着潮濕、陰冷之感。
海碧兒靜靜地坐在房裏的一個角落,雙腿屈起,腦子一片空白。
這可是她第二次被人綁禁了!但是這次海碧兒卻沒先前一次的慌張和想急着逃跑的強烈意念,因為她知道自己一定逃不出去的,而且她深深相信着一件事情——勒宣一定會來救她的!
所以海碧兒並不怎麼著急害怕,她只是靜靜地坐着,只因她相信勒宣。
在這已經待了一天了,腦子也閃過許多念頭,她想了很多的事情,而這些事情幾乎全與勒宣有關。
海碧兒突然發現在這段時間內,她不曾想過凱拉,而是滿腦子勒宣的身影,但自那天草原上一事之後,她知道勒宣的心中,有一個佔滿他心房的女孩——高娃……
每每想到,海碧兒就忍不住心痛,想要落淚,難道……她已經愛上了他?
原本,海碧兒還不相信,還在遲疑着,但現在,在一番靜靜的思考後.她確定自己是愛上他了。
突地,眼前出現一道刺眼的亮光,海碧兒忍不住伸手遮住這道直射她眼裏的亮光。
一陣狂妄的笑聲,令海碧兒聽了很不舒服,她眯起雙眼,順着那道亮光看去,一個高大的男子站在她面前,而他正是那天抓她來這個馬賊窩的馬賊頭頭。
“哼!”新尚蹲下身,仔細地打量着他面前這位漂亮小女人,搖着頭且面帶邪邪的笑容,伸手輕撫着她說:“看不出你挺有分量的嘛!”
海碧兒厭惡地別過臉,想甩去他那隻臟污碰上她下巴的手,她討厭極了面前這個令她深覺噁心的男人。
“呵!還挺有個性的嘛!”新尚賊賊的笑說。
海碧兒沒有說話,她不想、也不屑與這種人說話。
“耍脾氣?”新尚冷哼一聲,伸手用力捏着她的雙頰,將她的臉扳向自己。
海碧兒轉開目光,不屑看他一眼。
她這種不屑的態度和表情,着實激怒了新尚,他將臉緊緊地逼近她面前,狠狠卻又得意的說:“我警告你,你別以為你有多偉大,哼!如果勒宣他今天傍晚之前沒有來救你的話……說到這,他冷笑了兩聲,“我可是會把你給殺了。”
“你要殺就殺,別那麼多廢話。”海碧兒用不屑的口氣說著。
“是嗎?說得可真無所謂啊!不過……就算勒宣沒來救你,我也捨不得殺你呀!美人兒!”說著說著,他淫笑了起來,目光貪婪的在面前這漂亮小女人身上游移。
“你放手!”海碧兒再次的想甩開她面前這噁心男人的手,卻怎麼甩也甩不開。
新尚沒有理會她,只是自顧自的說下去,“我看……你做我的女人算了。”說完,他便狠狠地湊嘴在她的唇上吻下。
“放開我!”海碧兒大驚,伸出雙手用力她推開他,整個身子也往後挪了一下。
新尚倒不以為意,只是邪邪地笑着說:“倒還滿潑辣的嘛!”說完,便又趨身往她那兒去。
“你別過來!勒宣……他會給你好看的!”海碧兒下意識地挪動身子,離他遠點,並有些顫聲地威脅着他。
“我才不怕那小子!你威脅不了我的。”說完,新尚一把撲向眼前這小女人,將她嬌小的身軀壓在地上。
“你放開我!”海碧兒急壞了,她不停用力地揮舞着四肢,想掙脫開壓着她的噁心男人。
但嬌小的身軀,怎能和魁梧的身材相比呢?海碧兒只是被牢牢地壓着,任由新尚在她臉上、唇上、脖子上,落下他饑渴、貪婪的吻。
“救命……救命啊……”海碧兒不停地想閃開他落在她身上的吻,並大聲的嘶吼。
“你叫吧!就算你叫破喉嚨,也沒有人會來救你的!而且,你愈是掙扎我就愈想要你。”新尚全身的慾火早已完全被挑起,他伸手用力一扯,只見身下這小女人身上的衣服也應聲被撕破,露出她白細、粉嫩的酥胸。
“勒宣,救我……”海碧兒此時早已哭得像個淚人兒般了,但她仍在作最後的掙扎,而她的雙手已被他牢牢地箝制住,動也無法動,她在慌張之下,趁雙腳還能微動之際,用力一踹。
“噢……”新尚一聲慘叫,整個人頓時痛苦得捲縮成一團。
原來海碧兒這雙腳一踹,正好踹中新尚的命根子。
海碧兒想也不想,立即爬起身,沒命似地往屋外衝去。
“臭女人!”新尚怒罵,想追卻因劇痛而無法站起來。
海碧兒一衝出屋於,正好看到一大批人馬衝進來。
“海碧兒!”其中一人大喊。
海碧兒淚眼模糊地朝那群人看去,為首的正是勒宣,他的身旁則跟了凱拉、闊奇和滿斯德,而叫喚她的人,正是勒宣。
“勒宣——”海碧兒像是見到救星殷的,用儘力氣地喊,隨即拔腿往他奔去,但因適才在小屋內用力過度,致使她已沒了力氣,雙腿一軟,往地上摔下。
“海碧兒!”勒宣一驚,正準備躍下馬要去扶她,卻見凱拉早他一步上前,扶起了海碧兒,而凱拉這舉動,使勒宣整個心一抽,竟霎時呆住了。
“海碧兒,你還好吧?”扶起海碧兒,凱拉緊張的問着。
“凱……拉……”海碧兒早哭得說不出話來了。
“怎麼了?海碧兒?”凱拉看到海碧兒被撕破的上衣,有些慌張的問。
“他……新尚……他想……”想到適才的情況,海碧兒驚嚇得話也沒說完,就緊抱住凱拉,在他懷中放聲大哭。
凱拉已大致猜出適才發生什麼事,他的心一緊,擔心的問:“你有沒有怎樣?有沒有受傷?”
海碧兒搖搖頭,沒再說話。
勒宣此時早已下了馬,向他們走了過來,他見海碧兒哭得幾乎不成人形和她那被撕破的上衣,也猜得到她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所以他的心正狠狠地抽痛着,在這同時,他的憤怒之火已燃到最高點。
他看到新尚此時正跌跌撞撞地從屋子內跑了出來。
“新尚!”勒宣怒吼着,也不管四周已有多少新尚的手下圍上來,他只是走至新尚面前,用他足以殺人的寒冽眼光,怒瞪着新尚。
新尚見到勒宣,立即強忍下疼痛,站直了身子,擠出了個不屑的笑容表情說:“哼!勒宣,你終於來了,不過,你也真是掃興,怎在我要和那女人玩樂時跑來了呢?”
“你!”勒宣的拳頭握得泛白且喀喀作響,額上和脖子上的青筋全都因極度的憤怒,而暴浮出來。
“呵!看你一臉似乎很生氣嘛!怎麼,那女人是你的嗎?長得不錯嘛!讓給我吧!否則她跟你這塊不懂感情的木頭,怎會快樂呢?”新尚仍是不知死活的說。
“混帳!”勒宣再也控制不住地伸拳一揮,結結實實地落在新尚的臉上。
新尚被這重擊一揮,整個人竟重心不穩地摔倒在地,嘴角也立即被打得流出血來。
“起來!”勒宣立即上前彎下身子,扯抓着新尚的衣領。
“勒宣,你少囂張!”新尚伸手用力揮開勒宜的手。
“你才囂張!”勒宣趁新尚話一落下,便立即又揮了一拳在他的另一邊臉上。
新尚又是一個不穩要倒下,幸而被手下及時上前扶住,他的臉此時已浮腫起來,滿嘴都是鮮血。
“你傷了我兄弟。現在又欺負一個弱女子,你還算是個人嗎?”勒宣怒吼着,他正想再上前揍新尚,卻被新尚的幾名手下上前攔住。
新尚穩住身子后,仗着四周有手下保護着,生氣地指着勒宣說:“你別太過份!你別以為你一定打得過我,要不是因為……”
“因為什麼?”勒宣對新尚說了一半的話,追問下去。
新尚沒有再說話,只是惡狠狠地瞪視着在凱拉懷中哭泣的小女人,他原想說要不是這女人用力踹他一腳,讓他痛得幾乎要死,他怎會這麼輕易被勒宣狠狠地揍了兩掌?
“我警告你。”新尚轉移話題,他可不想讓剛才自己被踹之事被人知道,尤其是在自己部屬面前。
“我聽你說。”勒宣強壓心中的怒火,以冷得不能再冷的口氣說。
“你們別以為救了那女人,就能平安地離開這裏!”新尚威脅着說。
“我根本就沒打算要很輕鬆地離開這裏。”勒宣板著臉,冷聲說。
“新尚。”闊奇這時也怒氣沖沖地走了過來,反威脅回去,“你別以為你能輕易打倒我們,我看是我們把你們這裏夷為平地還差不多。”
“少說大話!”新尚睨了闊奇一眼。
“要不要試試看?”闊奇向他下着戰書。
“你以為我會怕了你嗎?”新尚立即接受了這戰書。
勒宣沒有出聲作任何錶示,他只是突然轉身走至海碧兒面前,蹲下身、心疼地看着還在哭泣的海碧兒,柔聲說:“海碧兒,你沒事吧?”
海碧兒抬起她那哭得紅腫的雙眼看着勒宣,只是輕喚了一聲:“勒宣……”
“沒事就好。”勒宣好想將海碧兒緊緊擁入懷中,安慰她嚇壞的心靈,可是他卻不能……
“勒宣,我剛才好怕,真的好怕……”海碧兒想到適才的事情,忍不住又抽噎了起來。
“別哭了,已經都沒事了,別怕。”勒宣柔聲安撫着海碧兒的情緒,隨即他轉身看看凱拉說:“凱拉,帶海碧兒回去吧!”
“現在?”凱拉微微一楞。
“嗯。”勒宣點頭。
“那你……”
“我和新尚的帳,今天要好好算一算,我和他之間的恩怨,不干你們的事,你們不必淌這淌渾水,快帶海碧兒回去。”勒宣有些催促着。
“可是,你們……可以嗎?”凱拉有些擔心着。
“別忘了我以前曾是什麼身份,擁有什麼名號。”勒宣將穿在身上的披風輕輕地披在海碧兒身上,隨即站起身。
海碧兒看着他,有些不舍,同時她發現他的腰間滲出了些許鮮血。
“勒宣,你的傷口……”她滿懷着擔心。
“不礙事,可能是因為剛才太用力,牽扯到傷口。”勒宣裝作若無其事的說。
“你的傷口一定裂開了。”海碧兒更加擔心了。
“沒關係,我不會有事的。”勒宣將視線落在凱拉身上,催促着他說:“凱拉,你們快走,再拖延下去,可能想走也走不了了。”
“嗯。”凱拉猶豫了一下,才點點頭。
勒宣又將視線落在距自己有幾步之遙的滿斯德,說:“等我和新尚之間的事處理完后,我會找時間和你們解決四年前的恩怨。”
滿斯德看着意志堅決的弟弟,他在心裏嘆口氣,說:“我會等你來的。”
海碧兒這時已被凱拉扶起身,她的目光仍不肯移開勒宣身上。
勒宣再次看看她,無奈卻心痛的說:“以後別再來找我了,我們是處在不同生活中的人,你有你幸福的公主生活,我只是一個處於刀口邊緣的強盜頭頭……祝福你和凱拉。”
“勒宣……”海碧兒能感受到從勒宣口語,神情中所達的情感!
“快走!”勒宣轉過身,不想再看到海碧兒那張淚眼汪汪的臉,他不能再看到她那張臉,否則,他會更不舍、更不願她走……走出他的生命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