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確定班機凌晨四點抵達台灣,騰政和紀繪便在三點左右開車出發至機場。
“為什麼我也要跟着來!”紀繪睡眼惺忪,氣呼呼地捶了下車門。
從公司回到家裏,他就一直纏着她不許她下床,好不容易他終於停止親熱,她才小睡一會兒,就又被他搖醒,硬拉上車陪同接機,教累壞的她怎能不氣?
“爸媽一定也想見你。”他的精力彷彿用之不竭,一天未曾合眼仍然神采奕奕。
“你的父母為什麼要見我?”這也是造成紀繪心情焦躁的主因。
她根本來不及做好心理準備見他的父母,再說,她是介入他和葉妍婕婚姻的第三者,有什麼立場可以面對他的父母?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他賣了個關子。
她討厭被蒙在鼓裏的感覺!紀繪不悅地咕噥起來,“我不要見你父毋,我要下車,送我回去!”
“我帶你出來是為了你的安全。”
“我的安全?!”
怪了,她會有什麼危險!
騰政沒有回應,僅牽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
想了一下,她終於有所警覺,“你是說葉妍潔有可能再回到家裏……”想起葉妍婕發狂怨恨的樣子,她就害怕地發起抖來。
“我跟葉妍婕說得很清楚,以她的個性,她不會再出現了。”他望着后照鐃,不時注意後方來車情形。
“那還會有誰——啊!”他突地急速轉彎超車,嚇得她大叫一聲。
“果真被我料中。”騰政眼中精光一閃,銳利地盯着後頭的黑色轎車。
“什麼?”紀繪拍着胸口拚命撫平方才的驚嚇。
“看,後面有輛黑色車子一直在跟蹤我們。”凌晨時段車輛極少,騰政將車開上高速公路后便開始加速狂飆。
“為什麼要跟蹤我們!”紀繪發現騰政加快車速並非要甩脫,而是在捉弄跟蹤者,勾引他們緊追。
“等會兒你就知道。”他牽起一抹得意微笑,佩服自己的敏銳,猗測全然無誤。
“啊!他們……”紀繪向後轉去,看見黑色轎車打開天窗,站起一名穿着黑色西裝、戴着黑色墨鏡,猶如亡命之徒的壯Ro
壯漢先是勾起一道邪惡的冷笑,接着拿出一把機關槍,對準他們的車子便是一陣掃射。
“抓緊安全帶,坐穩。”騰政早有準備,俐落地以蛇行方式閃過子彈攻擊。
“啊——”車子左右劇烈搖晃,紀繪直覺自己快被拋甩出去,再聽到一長串的巨大槍聲,更是嚇得魂飛魄散。
“別怕!車子已經加裝了防彈玻璃。”騰政握住紀繪的手,給她勇氣。
他的手掌溫度透過她的皮膚傳進心裏,神奇的安撫了她的驚慌和恐懼,相信他一定能夠帶她安然度過危機。
“他們的子彈用光了,現在一定亂了陣腳,不知道該怎麼辦。”看到殺手已無子彈可以補充射擊的錯愕表情,騰政不剿冷笑。“該我們反擊了。”
“反擊T”紀繪還來不及弄懂騰政的意思,他突然將車煞住,後頭緊跟的黑色轎車緊急彎,結果撞到一邊的岩壁,車頭右側凹陷全毀。
巨大的撞擊聲險些震破紀繪的耳膜,她捂住耳朵閉緊剛睛,生怕瞥見任何血腥場面,而在同時,她的腦子突然一陣劇痛,交錯閃過一連串驚險畫面——
她被安俊雄甩了一巴掌,接着被幾名保鏢推出大門……
再來畫面跳到她被幾名蒙面男子強行拖進箱型車,在危險時刻幾名陌生男子沖人,幫她反制歹徒,現場頓時一片混亂……
最後的印象是她開着車,車子突地失控打滑無法煞停,急速沖向河裏……
“啊——”她受不住刺激,搖着頭尖叫,努力想把腦中的恐怖景象甩掉,卻徒勞無功。
她不敢相信自己和安俊雄竟然有關聯,之前見過面,而他曾經打過她……難怪她對安俊雄會有一種莫名的恐懼,在剛沒想起任何往事之前,就直覺他是個陰險毒惡的人……
那些蒙面男子是誰!為什麼要綁架她,甚至要殺害她!她開的車子為什麼突然無法煞車,失速衝進河裏!
一瞬間,她記起文旭說過的話,肯定有人破壞車子預謀殺她,藉此阻止她調查父親被誣陷的證據……
事實到底如何,紀繪無法從零碎的記憶片段確認,但敏銳的第六感則將所有事情的主因指向安俊雄——
“別怕!沒事的。”騰政以為紀繪是受到意外驚嚇才會大叫,將車子開至路肩停妥之後,抱住她溫柔地拍撫她的背部。
“我不是故意要你一起冒險的……”他疼惜地幫她拭去額上的冷汗,“瞧你都嚇壞了……”
“我沒事,真的沒事了。”不可思議的,只要一貼觸他的胸膛,她便可以得到無比的安全感,不再驚懼惶恐。
見紀繪不再怕,騰政這才安心,打開車門下車。
“你待在車裏不要出來,我下去跟他們談判就好。”才跨出車門一步,他又捨不得離開地回身摸了下她可愛的小臉。
“小心!他們可能還有武器……”紀繪不放心的跟着下車
“不要出來!”騰政連忙制止卻晚了一步。
歹徒躲在車子后側,趁紀繪不注意的時候衝出來抓住她,拿出藍波刀抵着她的脖子。
“你……你再過來一步我就要她的命……”體格高壯的歹徒因緊張畏縮而矮了半截,車禍時撞傷的額頭不斷流出鮮血。
“你敢傷她一根寒毛,我絕對把你的頭射爆!”騰政沉下眼神,忍住氣憤,拿出暗藏在身上的手槍,對準歹徒腦袋。
“騰政,不要開槍!”紀繪擔心!”他會因此觸犯法律。
“別擔心,我有能力可以封鎖所有事件。”他以眼神安撫她。
“我……我們才不怕你……”另一名負責開車、身材中等的歹徒從天窗狼狽爬出,同時拿出一把長槍。
“你那把槍根本沒子彈。”騰玫冷冷地瞟去一眼。
“誰說的?我……我有子彈……”身材中等的歹徒雙手發抖。
“要是有子彈,你們早就補充了,還會放過我們!”話才說完,騰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射中歹徒手中的長槍,在他驚嚇之際又轉回對準手持藍波刀的歹徒。
“啊——”身材中等的歹徒被射中彈起的長槍打中肩膀,痛得跪在地上哀叫。
“你……”另一名歹徒嚇得兩腿發軟,額頭滴下一串豆大的冷汗。
“你們應該知道我安騰政是國際射擊比賽三屆冠軍,一秒內射中你們兩人腦袋是件輕而易舉的事。”說著,他俐落地耍轉手槍,上鏜。
“啊……”高壯的歹徒渾身發顫,藍波刀應聲掉落地面,人也跟着跪了下來。
“紀繪,過來。”騰政走向前去,一把將紀繪拉來。
“騰政……對不起,我不該貿然走出車子的……”抱住騰政的朐膛,紀繪就像吃了鎮定劑,紮實的安全感將她所有恐懼,一掃而空。
“你沒事吧!有沒有嚇到、傷到!”騰政焦慮地查看着她。
“沒有,我沒事……”紀繪投以要他放心的笑容。
“那就好。”騰政安心地吁氣,但仍謹慎地把紀繪藏至身後,以防歹徒偷襲。
兩名歹徒相覷一眼,趁機想要逃跑,但騰政立刻在他們腳邊開槍阻止,嚇得兩人聲尖叫,腳軟跪地。
“求求你放過我們吧,我們也是受人指使的啊……”兩名歹徒幾乎是用爬的回身,對着騰政猛磕頭求饒。
“我知道你們是安俊雄派來的殺手。”他早已將安俊雄的舉動調查得一清二楚。
“你怎麼知道?!啊……”身材中等的歹徒發現自己說溜了嘴,連忙捂住嘴巴。
“他為了篡奪‘安氏企業’,在半年前開始和你們接洽,計劃殺害我,但你們一直找不到適當時機下手,直到昨天臨時接到他的通知,知道我會在凌晨三點出門前往機場,所以入夜就在別墅門口等候,決定在高速公路上射擊輪胎,製造假車禍,再焚車焚屍消滅證據。”
“這你也知道?!”沒想到騰政對他們的計劃瞭若指掌,身材中等的歹徒驚訝大叫。
紀繪驚愕地搖着頭,如果不是她親眼看見,親耳聽到,她絕不相信有人會如此歹毒,為了金錢狠心殘殺血親。
“你們所有的資料和犯罪檔案我也知道,是通緝在逃的罪犯。”騰政瀟洒地坐上跑車引擎蓋。“我想你們也不願意再過這種逃亡的生活,如果你們肯合作證明安俊雄預謀殺人,我保證幫你們出錢上訴,減輕刑責。”
“我……我們為什麼要相信你!”高壯歹徒快被騰政的氣勢壓迫窒息,但仍不服輸地開口。
“憑我安騰政的信譽。”騰政舉起手,眼神和手槍同時發出駭人的冷光,“如果你們不合作,以我和黑白兩道的交情,你們絕對——”
他話還沒說完,兩名歹徒已嚇得屁滾尿流,連連叩頭應好。
“我們願意合作!我們願意!”
“這是十萬,你們下山找間診所醫治一下身上的傷,需要傳喚證人時我會通知你們。”騰政丟下一個裝滿大鈔的紙袋。
“好好好……我們一定會到……”高壯的歹陡連忙撿起紙袋,扶着身材中等的歹徒逃命似地離開。
“這樣好嗎?要是歹徒中途變卦,再被收買……”
聞言,騰政嘴角牽起一道高深莫測的弧線,手指輕輕點住紀繪擔憂發顫的小嘴。“放心,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可是……”紀繪知道她該信任騰政,但放走歹徒等於縱虎歸山,隨時可能再遭到狙擊。
“只要你乖乖聽我的話就不會有危險。”說著,他的眉頭開始皺起,浮現慍怒表情。“就像剛才,你不知道出了車子有多危險嗎?要是歹徒在情急之下真的割傷你的喉嚨怎麼辦?”他實在不願對她發脾氣,但最後還是忍不住地訓斥起來。
“對不起……我……”她也後悔自己太過魯莽,愧疚地拉着他的衣角道歉。
看着紀繪無辜的模樣,騰政也不忍再責備,取而代之的是滿心疼惜。
“算了,你沒受傷就好。”他伸手一把將她勾進懷裏,寵溺地撫摸她嬌艷的臉蛋。
“你呢?有沒有受傷?”紀繪也擔心着他,趕緊查采探他的身體和手上的傷。
“我這麼強壯,不會有事的。”騰政刻意把右手藏在身後,不讓她發現傷口因方才的激烈摩擦裂開,鮮血滲紅了紗布。
“才怪,你看你的手……”她發現了他的小動作。
“沒事的,我還可以一把抱起你。”為了證明,他抱起她旋繞三圈。
“好啦!好啦!快放我下來。”他出乎意料的淘氣行為著實驚嚇到她,也逗笑了她的小臉。
“相信了吧!”這點傷對他而言真的不算什麼。
“還是去醫院重新包紮一次比較妥當。”她急忙拉他上車。
“不用了。”他打開車門,並將車子前座放平。
“你為什麼要把座椅放平!”紀繪不解地問,在他眸底看到—抹邪氣的亮光。
“我要證明我完全沒事給你看。”說完,他攬住她的細腰一同鑽進車裏,壓在她身上,狂熱地愛撫着她……
殺風景的是,騰政的手機突地響起,徹底打散所有的甜蜜氣氛。
“可惡!”騰政氣憤地拿起手機想往窗外丟去。
“接一下,說不定有什麼急事。”紀繪急忙阻止他。
“打來的真不是時候!”他還是不想接聽。
“沒關係……反正有的是機會……”
其實她有些擔心他會真的繼續下去,在車上要了她,畢竟在高速公路上太過危險,再說,這種驚人行為所帶來的刺激她還沒有心理準備承受。
“這話可是你說的喔!”他的怒火立即消掉大半,也願意接起手機。
按下通話鍵,田媽慌張的聲音隨即傳來。
“少爺,家裏剛才遭到三名宵小入侵,幸好保全及時察覺,現在已經將三名歹徒制伏——”
“家裏應該沒什麼損失吧!”騰政以平穩的語氣打斷田媽的話。
而在一旁聽到電話內容的紀繪,臉色霎時蒼白。要不是騰政硬拖着她出門,她可能已經被闖人的歹徒發現……
“沒有,從監視器拍攝到的畫面,他們好像在找人或是找東西……”
果然不出他所料,安俊雄不知道他是否會帶着紀繪一同前往機場,為了以防萬一,還派了其他歹徒闖入家中暗殺紀繪,並搜取他放在家裏的一些重要資料。
“好,我知道了,麻煩你幫我聯絡一下唐律師,等我接機回去再跟他商討對策。還有,這件事不要讓媒體知道,免得他們大肆報導,驚動了我爸媽。”
“是,少爺。”收到指示,田媽卦斷電話。
暗殺計劃失敗,安俊雄害怕被牽扯追查出為幕後主使,絕對不敢輕舉妄動,騰政緊繃的神經終於得以鬆懈下來,不必再為她的安危整天提心弔膽。
“幸好有把你帶在身邊,不然後果可不堪設想。”他像是生怕她突然消失不見似地緊緊摟抱住她。
紀繪這才明白,為何騰政之前說帶她出來是為了她的安全起見。
“安俊雄為什麼要殺我?”難道她和安俊雄以前也有過節?
“因為你也是‘安氏企業’股權的擁有人。”考慮一會兒,騰政僅透露一點。
“我也是‘安氏企業’股權的擁有人?”紀繪猛搖着頭,完全不懂。
騰政刻意不回答她的問題,只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將話題轉開。“四點了,飛機已經抵達機場,我們走吧!”
“為什麼不跟我說清楚……”
他故意裝作沒聽到她的咕噥,將座椅拉起,幫她扣上安全帶,駕車開往機場。jjwxcjjwxcjjwxc
“走吧!”
將車子停妥,騰政牽着紀繪的手走進機場。
紀繪的嘴仍然嘟得老高,眼睛不時向上瞟去瞪騰政,瞧他一副沒發生過任何事的悠哉模樣就更加生氣,從鼻孔連着哼出三聲不悅。
“還在生氣?”他捏住她小巧的鼻子,直到她難受地皺起眉頭時才放開。
“哼!”鼻子好不容易暢通,這回她哼得更大聲。
真是過分!每次都隱瞞她一些事情,害她腦袋裏擠滿了問號,脹的好難過。
“乖,等會兒就買糖果給你。”她賭氣不說話的模樣像小孩一樣,教騰政覺得可愛極了,忍不住再彈彈她粉嫩的臉頰。
“不要!”過分,居然把她當成是在鬧憋扭的小孩一樣哄她!紀繪氣憤地打掉他的手。
“有些事我不說是為了你好。”他摸着她的頭,語氣里有一種苦澀的無奈。
聽見他的話,紀繪忽然想起葉妍婕曾經指責她是個勢利惡毒的女子,貪圖錢財而對他糾纏不清,而他說也過,她不會希望知道自己先前的事情,因為她是個私生活雜亂的女子,有着不堪的過去……
這時,一對穿着體面高貴的夫婦走了出來,騰政看見立即興奮地揮手招乎。
“爸、媽!”
騰政雀躍的喊聲驚醒了精神恍惚的紀繪,將她的意識拉回現實。她看見一位體型高壯的中年男子和一名氣質優雅的婦人,兩人手勾着手親密地走向他們。
那是他的父母……
紀繪不由得被中年男子渾然天成的軒昂氣勢震撼,而婦人由內而外散發出的高雅氣質更是吸引着她,教她羨慕不已。
顯然騰政遺傳到他父親的高大身材和尊貴氣勢,以及母親精美的五官和慧黠氣韻,完美地將父母的特質綜合,再加上本身的睿智和氣魄,無怪整個人會散發出如此懾人的魅力。
“不必緊張。”他發覺她的小手正在顫抖,貼心地緊握住她。
他知道她很慌張……她可以感受到他給予的安撫和勇氣,但不如為何她的心還是不由自主地忐忑起來,害怕他的父母已對她有成見,厭惡她、唾棄她,只因她是破壞騰政和葉妍婕婚姻的罪魁禍首……
再走近約五十公尺,騰政的母親彭秀菁忍不住小跑步起來,她跑到紀繪面前,給她一個熱情而溫柔的擁抱。
“紀繪,聽到你沒事的消息我好高興,這真是太好了!”
她突如其來的摟抱和關懷着實教紀繪吃驚,一時呆愕住無法反應。
“我們一直不相信你真的發生意外,幸好你一切安然無事。”安法漢跟着走過來輕拍紀繪的肩,表示他的關心及擔憂。
這是怎麼回事!紀繪不敢相信他們竟會如此和善親切。難道他們不知道她曾經傷害、出賣過騰政,現在更是破壞他婚姻的第三者!
腦中的疑惑像吹氣球似地快速漲大,幾乎要從她的太陽穴爆開來,痛得她無比難受,只能望向騰政求助,希望他能說明事實。
然而,騰政只是再度勾起那神秘的笑容,並以眼神告訴她一切的憂慮都是多餘,不必煩心。
“對了,騰政,妍捷昨天跟我通過電話,說她決定主日本留學定居,再也不會回來……”說到這兒,彭秀菁不免搪心地嘎咽起來,“這孩子就是這樣,個性衝動又倔強,怎麼勸也勸利聽,話才說完就真的搭機飛去日本。”
“妍婕現在不知道在日本的哪裏!獨自一個人會不會刻生危險!唉……沒照顧好她,讓她一個人流落在外,真不知如何向她死去的父母交代……”說著,安法漢也無奈地嘆息。
“安氏”和“葉氏”兩家企業因生意往來頻繁而結為世交,兩個家族感情深厚,兩年前葉妍婕的父母意外過世,安法漢夫婦立即接下險些倒閉的“葉氏企業”,也一同負起照顧葉妍婕的責任,在當時的商界傳為一段佳話。
聽見騰政父母的淡話,紀繪這才知道葉妍婕悲凄的身世,胸中不禁泛起一陣心酸,同時襲上一股強大的罪惡感——
葉妍婕的父母車禍過世,她已失去一個家庭,現在又被她破壞婚姻……
想着,紀繪不禁愧疚地低下頭,她可以了解葉妍婕失去親人承受的悲苦,也能體會她怨恨心愛的人被搶走的心情,同時更能感受到萬念俱灰的她決定遠赴他鄉療傷的悲哀……
“爸、媽,妍婕已經是個成年人了,有能力照顧自己,況且她機警伶俐,你們就別太擔心,等到生活穩定,相信她會主動跟你們聯絡的。再說,她從小受盡寵愛,性格高傲驕縱,這回她居異國必定會受到許多磨練,正好藉此修養脾氣和生活態度。”
彭秀菁雖然贊同兒子的觀點,但還是無法安心。“話是這麼沒錯,但她一個女孩子在外,人生地不熟,實在危險……”
“放心,我知道她那些移民日本的朋友住在哪兒,一定很快就能查到她的下落,也會請在日本工作的朋友幫忙照顧她的。”騰政拍胸脯保證。
聽他這麼說,安法漢夫婦倆終於放下心來,不再焦慮緊張。
“還有,騰政,妍婕把之前發生的事都跟我說了,她很難過也很內疚誤傷了你,希望你能原諒她。”彭秀菁代為傳話,並希望兩人的心結能儘快化解。
“是我辜負妍婕的感情,那是我應得的懲罰,我不會因此記恨,反倒希望她能原諒我。”
“你們兩個本來不是相處得很好嗎?怎麼會突然搞成這個樣子,唉……”一邊是親生兒子,一邊是疼愛的乾女兒,彭秀菁不知該責備哪一方,難為地頻頻搖頭。
這聲無奈的嘆息如同強酸灌人紀繪耳里,侵蝕了她的五臟六腑,痛得她幾乎窒息。
是她……都是因為她的介入,騰政和葉妍婕才會鬧到分離的地步……
“好了、好了,一切回家再說吧”法漢怕妻子難過哭泣連忙轉移悲傷的氣氛。
“是呀,爸、媽,你們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一定也累了還是先回家休息吧!”說著,騰政接過父親手中的行李箱。
安法漢搭上妻子的肩,將她摟進懷裏,疼溺地說:“為了妍婕的事,在飛機上你一直擔心得睡不着覺,現在騰政有方法找到妍婕,你也該放心好好休息了。”
聽了丈夫的安慰,彭秀菁這才不再煩惱多慮,點頭回家。
“我們也回去吧!”騰政牽起紀繪的手,和父母一同走向出口。
“我不要回去……”她逼走了葉妍婕,她破壞了原本完整的家庭,她有什麼臉可以回去?紀繪甩開騰政的手,整個人被沉重的罪惡感壓得喘不過氣。
“紀繪,你怎麼了!”她突如其來的激烈反應嚇到了他。
“啊……我的頭……”除了胸口悶窒之外,紀繪的頭也如被利斧劈砍似地一陣劇痛。
“你怎麼了?!”騰政急忙扶住她,查視她的情況。
“我的頭好痛……好痛……”
“紀繪——”
最後,她無法承受頭部的劇烈痛楚,慘叫一聲,昏厥在他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