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王媽急慌慌的替蘇瑋儀換好衣服，並不停的向小玉才道歉。“對不起小姐，我、我們……我們實在是……”
蘇瑋儀瞄了眼牆上的骨董掛鐘，沒心情理會這樣的小事，她有更重要的事要辦。
“噓——”她制止王媽的碎碎念。“你幫我拖住他，我有事要出去一下。記住，別讓人發現我不在，不然……我回來就惟你是問！”拿出她鴨霸的態度，卻因聲音有點虛弱而顯得不太有說服力。
但王媽卻不在意，當下露出了悟的表情。“哦——我知道了，小姐是要去拿葯。”
蘇瑋儀小小的身子震了一下，原本鐵青的臉色也變得柔和。“你還記得啊？”但她在趕時間，實在沒空多理會王媽，便急急的從後門溜了出去。
只剩下王媽吁了口氣，自顧自的說：“還好像看到小姐的藥罐。”
王媽聽得出來，蘇瑋儀對有人關心她覺得很開心，因為她自小就被忙着效生意的父親忽視，所以，她始終不肯讓人多親近她；而他們這群下人其實心知肚明，小姐鴨霸歸鴨霸，但很多時候她還是很貼心的，從不將下人看成次等公民。
只是，當他們偶爾關心小主人一下，她卻因不適應而躲回自己的小窩裏。
也因此，他們都對新來的風少爺寄以厚望，因為自從他來了之後，小姐的心情就變得很好，也平易近人多了。
“真希望小姐能更像個正常人。”王媽若有所思的說，決定要讓風影陽在蘇家得到最好的招待，以便他能愛屋及烏，對小主人更好。
“搞不好還能成就一段姻緣呢！”或許是LKK一族，王媽很自然的朝這個方向思考，甚至決定化心動為行動，看能不能讓那兩個年輕人迸出愛的火花。
“風少爺……”她急沖沖的往風影陽的方向奔去。“快來幫我們鑒定一下今天的戰利品。”
“對啊、對啊！”
下人們七嘴八舌的圍住風影陽，炫耀自己今日血拚的成果。
蘇瑋儀溜出門后，趕緊撥打手機。
“喂。黃伯伯，是我。”她面色凝重的訴說自己近日的身體狀況。“嗯——前天就沒藥，可我沒時間去拿。”她愈講面色愈嚴肅，最後忍不住提高音量。“真的嗎？怎麼會？！那……我現在過來可以嗎？”
關上手機，她跑到大街上，招了一部計程車揚長而去。
過了好一會兒，計程車在郊區一家私人診所前停下，蘇瑋儀部還沒打開車門下車，診所里已急急奔出一名頭髮花白的老者。
他滿心焦慮的衝到計程車旁。“你怎麼自己來了？為何不讓人陪你一起過來呢？”
蘇瑋儀皺皺小塌鼻。“黃伯伯真愛說笑，如果我讓人陪着，那秘密不就揭穿了？”
黃醫生偕同蘇瑋儀一起走進診所里，邊不贊同的提出他的想法。“丫頭啊！我聽你剛才所說的癥狀……”
“怎樣？”她一副不很擔心的模樣。
“黃伯伯還是覺得這事不能再瞞下去，得讓你父親知道才行。”他滿臉都是擔心。
“安啦！”蘇瑋儀卻像個沒事人般的輕鬆。“不是說至少還有一年多的時間嗎？”
幹嗎這麼早就擔心？
再說，她老爸這回又要離家一整年呢！
黃醫生沒回答她的話，只是緊皺眉心。“你老實告訴黃伯伯，你斷過幾次葯？”
“呃——”蘇瑋儀聞言，立刻露出被抓包的心虛模樣。“沒、沒幾次。”
“唉，當初跟你千叮嚀、萬囑咐，這葯是萬萬不能斷的；還有，你最近的情緒有比較激動嗎？”黃醫生邊叨念着，邊拿出聽診器替她檢查。
只見他臉上的表情愈來愈難看。
“哪有啊！”有也不能承認，不然豈不是自己討罵挨？
蘇瑋儀決定抵死不說實話，她今天來主要的目的是拿葯，又不是來聽黃伯伯念經的。
但黃醫生卻不是這麼容易打發的人。“丫頭——”他連嗓音都變得異常嚴肅。“你得說實話，這樣黃伯伯才能掌控你的病情。”
“沒有嘛！”她抵死不說實話。
“那好。”黃醫生拿她沒轍，便直接下令。“你現在就打電話去告訴那個不負責任的死老頭，說我要立刻替你做檢查。”“才不要！”她氣急敗壞的抗議，卻也隱約知道自己的病情有變化，不然黃伯伯是不會脫口而出叫她老爸為死老頭了。
“丫頭！”黃醫生不顧她的抗議，已開始做起檢查的事前準備。
嚇得蘇瑋儀趕忙喊停。“黃伯伯，你……”她心知自己此時只能使出殺手鐧。“你就看在我媽的分上，別這樣逼我……”
“黃伯伯就是看在你媽的面子上，才對你百般寵溺，可你……”病情進展得太快，他擔心她會撐不住啊！
“我不檢查。”眼看無法說服黃醫生，她耍賴的說。
黃醫生只覺得很沒力。“丫頭，你這是在跟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啊！”
“我才沒！”蘇瑋儀立刻回嘴。“我好得很。”
黃醫生無奈地搖搖頭。“那你老實告訴黃伯伯，你上一次發作是什麼時候？”
“是……”要不要說實話？
可一說實話，她可能就得住院檢查，萬一她的病情真的突然惡化，黃伯伯勢必會將實情告訴她老爸，那她……如何懲罰她老爸老是無視於她的存在？
最後，她決定說謊。
“上、上星期吧！”就讓她再任性一下。
她突然覺得自己想做的事好多，但時間……似乎不夠了！她生平第一次開始關心別人——就是那個玩具，雖然他先前曾對她極盡惡劣之能事，但不知為什麼，她就是能原諒他。
而此刻，她好想在發病前多跟他建立……一點點友誼、一咪咪感情……她發現自己竟對玩具產生異樣的情愫……
對啦！講白一點就是她好想談戀愛！
自從想觸到風影陽后，她那顆純情少女心就開始蠢動。
過去從沒有人關心過她，除了黃伯伯外，而他……是第一個——雖然他只是她父親花錢買來的玩具，但她就是喜歡上他了啊！
想着想着，忍不住臉紅了，忍不住讓甜笑爬上粉頰。蘇瑋儀愈加確定，她不想這麼早就住進醫院，她要嘗嘗戀愛的滋味。
黃醫生有點不信，狐疑的問：“真的嗎？”問話的同時，大掌已覆上蘇瑋儀的額頭。”怎麼了？怎麼莫名就臉紅？是發燒了嗎？”那更不是好兆頭了。
“哪是啊！”人家她是因為想到他……一時害羞而臉紅啦！
蘇瑋儀推開黃醫生的關心，只纏着他討葯。“啊——黃伯伯，我不管，你快開藥給我，我還得趕回去。”
除了王媽，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有病！
當然，她更不想讓風影陽知道。
她才不要別人因同情她而對她好，她要找個自己喜歡的人，更接對他示愛，爭取一份專屬於自己的愛情。
心裏盛着濃濃對愛情的憧憬，她的小臉一片紅通通的，看起來精神奕奕。
黃醫生看着她，久久才止不住擔憂的說：“丫頭，身體是你自己的，你可不能不愛惜啊！”
她當然會好好的注意自己的健康情況！“知道啦！”
但黃醫生還是不放心，再三斟酌，最後只開了兩個禮拜的藥量。
“沒辦法，丫頭，我不能冒險，這是兩周的葯，你“吃完就得來找黃伯伯報到，我得趕快替你做全身檢查。”而兩周是他所能容忍的期限。
“這樣不夠啦！”開玩笑，她想要跟風影陽相處一年的時光，怎麼會變成兩周呢？
這差太多了吧？
“不行！”黃醫生卻斬釘截鐵的說：“這已是我最大的容忍範圍了。”
“哼！”蘇瑋儀氣得嘟高小嘴。
“丫頭——”黃醫生當年曾是她母親的愛慕者之一，在得知她母親嫁給蘇瑋儀的父親時，因心靈受到重創而躲到這郊區，過着與世無爭的恬淡生活。
當蘇瑋儀的母親過世幾年後，他在一次因緣際會下，意外的發現蘇瑋儀竟是他心儀女人的後代，從此將她視如己出，卻也發覺到她有着不為人知的隱疾。
可蘇瑋儀卻抵死不肯讓她父親知道她的身體狀況。
她告訴黃醫生，她是有原因而隱瞞自己的病情，而黃醫生基於對她父親當年的奪女友之恨，決定在背後支援蘇瑋儀。
就這樣，他倆已維持這個秘密長達兩年多。
“你明知黃伯伯關心你，不忍心看你病情加重……”黃醫生無奈的看着亭亭玉立的蘇瑋儀，只覺得她愈來愈神似她母親。
“可我需要時間啊！”她喃喃的替自己爭取權益。
黃醫生聞言，低下頭沉思。
“黃伯伯——”她可憐兮兮地道：“我還有好多事沒做過，我……也好想享受一下幸福的人生啊！”
就算會和她母親一樣早逝！她也要先談場轟轟烈烈的愛情。
反正，她就是存着這樣美麗的幻夢。
黃醫生皺緊眉，久久才說：“可是會延誤醫治的時機……”那就是她要的！
但她心知肚明這話是不能說出口的，一旦說出來，不但她的心愿無法了，她也不能再跟風影陽相聚了。
“不會的，我一定會按時吃藥，定期跟黃伯伯報告身體狀況。”她擺出一副乖寶寶的模樣。
“那……好吧！”黃醫生最後還是舉白旗投降，答應了她的要求。
“可丫頭，你可得隨時跟黃伯伯保持聯繫，讓黃伯伯能掌握你的身體狀況，幹完別……”像她母親一樣啊！
“嗯——”她隨意點點頭，像是在敷衍似的。
拿到葯，她開心的想立刻回家，卻被黃醫生叫住。
“丫頭，我送你回去。”
“哦——”她不希望黃醫生被蘇家任何人發現，所以答應得心不甘、情不願的。
“以後盡量別一個人出門。”以免發生危險，黃醫生殷殷交代。
“哦——”蘇瑋儀依然無可無不可的應一聲。
“傻丫頭，別擔心會被發現。”黃醫生看出她的擔心，安撫的拍拍她的頭。“黃伯伯會小心一點的。”
“嘿嘿……”她這才放心的笑了。
將車停在距離蘇家後門一小段路的地方，黃醫生轉頭道：“好了，快回去吧，記得吃藥。”
“嗯。”蘇瑋儀聽話的點點頭。
直到蘇瑋儀的身影消失在蘇家的后門裏，他才放心的離開。
但他們都沒發現，蘇家樓上的窗前有道人影，直盯着黃醫生及蘇瑋儀的身影……
蘇瑋儀前腳才踏進房間，正準備將葯放進藥瓶，就被急促的敲門聲給嚇得慌了手腳。
由於她來不及將葯收好，還差點打翻藥瓶，以致她的口氣很差。“誰！”
沒人回答，她只聽到門把被轉動的喀喀聲響。
蘇瑋儀立刻明白是誰在外面了！
她迅速將該吃的葯一口放進嘴裏，用力一吞，再趕緊將那些瓶罐先藏在床頭櫃的抽屜里，三步並作兩步的奔到門邊打開門。
“你在幹嗎？”風影陽一看見她便質問。
他自光灼灼地盯着蘇瑋儀瞧，發現她嘴裏不知在含什麼。
嚇！莫非她嗑藥！
剛才才窺視到她亂搞男女關係——居然讓個老頭送回家，現在還明目張胆的在家吃搖頭丸！他對她真是愈看愈不順眼了。
也因這樣先入為主的觀念，他對她的態度變得更不好了。
蘇瑋儀則因他的盯視—趕緊吞了一口口水，順便將口中的藥丸全香入腹。
“你去哪了？”但他不懂的是，她要亂交男朋友關他什麼事？她要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關他什麼事？他不是挺討厭她的嗎？那他幹嗎心情變得這麼壞？
但他沒打算弄清楚自己的思緒，只是口氣不佳的質問：“他們不是說你不能外出嗎？那你剛才怎麼跑得不見人影？”蘇瑋儀卻誤以為他是在關心她，她莫名的覺得好感動，連先前他惡意欺負她的事都不放在心上了。
呃——這當然也跟她……喜歡上他有關啦！
“我……”等一下她一定要去問王媽怎麼沒將他看好。“我只是有點累，躲到客房補個眠而已。”過去一周來，她都是這樣解釋她的偶爾消失。
但他會信她的鬼話才怪！
畢竟，他剛才明明看到她紅杏出牆……呃——不是，是濫交男朋友啦！
她居然在玩他之際，還敢對別的男人產生興趣！這讓他非常不高興。
“是嗎？”他不相信的問。
“是啦！”她趕快擺出一副很誠懇的模樣，試着提醒他。“你忘了嗎？我今天被你修理了一整天，都筋疲力盡了，當然得找機會休息一下！”
“怎麼？你不甘願嗎？”他明明記得她是心甘情願伺候他的。
“沒啦！”或許是對他的感覺已經變了質，她連直視他的勇氣都沒，只是羞怯的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說話。
風影陽卻認定她是心虛。
“那你現在休息夠了嗎？”他壞心的問。
“嗯——”她不解的看着他。
“那我帶你出去走走。”既然她有溜出門的紀錄，那他也不必一整天待在屋內。
他想去放縱一下自己。
對啦！他就是對她有男朋友的事感到很不爽。
“出去？”她本想拒絕，畢竟她的身體不太適合勞累，而且外面的病菌很多，萬一不小心被感染……
但她卻忍不住想到。“你要跟我去約會嗎？”
風影陽好笑的看着她興奮的小臉，忍不住在心底問：你不是才剛約會回來嗎？怎麼會露出這麼期待的樣子？
但他不否認，她開心的模樣確實滿足了他的男性自尊。
“要去嗎？”他擺出高姿態的問。
“我去、我去。”哇——她終於踏出做女人的第一步——跟男生出去約會了。
“那個……”不行！她不能再視他為玩具。“風影陽，我不要你做我的玩具了。”
風影陽的臉色立刻大變。什麼？！就在他紆普降貴之際，她居然想炒他魷魚？
下一秒，卻聽到她甜甜的嗓音說：“那個……我要你做我的男朋友。”
Bingo！正中他下懷。
風影陽幾乎掩飾不住得意的神色，那仿如陽光般的笑靨浮現在他的俊顏上。
哇哈哈哈……看來他的計策已成功一半。
至於她的濫交行為……嗯——以後他再跟她好好算賬。
看風影陽笑得這麼清朗，蘇瑋儀懷着愛慕的說：“我好喜歡看到你對我這樣笑喔！”
此時此刻，她深深覺得自己掌握到一個有着陽光般笑容的男人，感覺好幸福喔！07
在蘇家下人們詫異的目光下，風影陽開着蘇家的轎車，意氣風發的載着蘇瑋儀出去兜風。
“那麼晚了，讓他們出去好嗎？”
“要不要跟老爺報備一聲啊？”
下人們到底沒膽作主，紛紛提出心中的疑惑。“老爺不是交代過，沒事別讓小姐出門的嗎？”
惟有王媽獨排眾議。“安啦！小姐是跟風少爺在一起，沒事的。”
“咦？他們兩個……”
“難道是……產生愛的火花？”下人們議論紛紛。
“對！”王媽很自以為是的說出她的見解。“你們看不出來小姐對風少爺愈來愈好嗎？”
也對，小姐一開始只想作弄風影陽，到現在還會關心起他的食衣住行。
“還有，你們沒瞧見風少爺看小姐的眼光不一樣了嗎？”王媽對自己敏銳的觀察力很自豪。
咦？有嗎？
下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不那麼覺得。
“風少爺其他時候都很好，獨獨對小姐的態度……蠻高傲的耶！”
“是啊！風少爺對我們都不錯，但對小姐好……很不屑似的。”
“哪是啊！”王媽只相信自己的眼光。“風少爺就是那種典型愛在心裏口難開的悶騷型人物，不騙你們，我已經觀察他們好一陣子了，每次只要小姐一出現，他就直盯着她瞧，那就是他已愛上小姐的鐵證！”
王媽說得斬釘截鐵，沒有主見的下人們也被說服，紛紛對兩人寄予無限的祝福。
“如果是真的就太好了，小姐確實很需要有個真正關心她的人。”
“是啊！她太寂寞了。”
“真希望風少爺能跟她有情人終成眷屬。”
只是，他們實在是太一廂情願了，八字都還沒一撇，就說得好像煞有其事般！
微風吹拂着她的短髮，幾綹髮絲在臉頰上飄揚，她不停的拂着，想更清楚的看向人群熙來攘往的街道。
真的好棒！蘇瑋儀心忖，她一直幻想着有朝一日也能男友手牽手走在街上，真希望那天快點到來……
她微偏過頭，看着風影陽如刀刻般的英挺側臉，心中小鹿亂撞。
風影陽又不是沒有感覺的人，從坐上駕駛座后，便深深感受到她的注目禮，只是一開始，他很得意的展現着自己的男性魅力，但他後來發現她居然是在看街上的情侶后，心頭不禁有點小不爽。
這像話嗎！她是在貨比三家嗎！
頓時，他的好心情全沒了。
他直接把車轉了個方向，打算遠離電影街。
“咦？”蘇瑋儀詫異的問：“怎麼開這邊？我們不是要去約會嗎？”
他酷酷的說：“約會就一定要看電影、逛街嗎？”
是不必，但她想啊！
她一直好憧憬那樣的畫面她的小蠻腰被男友親昵的摟着，兩人邊走邊吃着一支雪糕……
“約會都是從看電影、逛街，或是一起吃飯開始的吧？”她滿心期待的問，不然為何滿街的情侶都是這樣？“不信你自己看！”
她指着一對對手牽手、心連心，一起散步逛街的人。
“那太落伍了。”他胡說八道着。“LKK的人才那樣。”
是這樣嗎？她滿腹懷疑。
“那不然呢？”失落的看着車子轉任一條人跡較少的路上，蘇瑋儀不解的問。
“多的是新鮮事，就怕你不敢嘗試。”他涼涼的說，一心去看看他老姐。
而蘇瑋儀一向最討厭被人瞧扁。
“我敢！我什麼都敢。”她還怕什麼？她的日子所剩不多，當然得盡情揮灑青春啊！
“真的？”被她挑釁的話語所激，再加上今晚的月色好美，微風吹得好舒服，而兩人所處的地方又是絕佳。“你真敢？”
蘇瑋儀是不知他打着什麼主意，但她約略可以感受到……他似乎懷着什麼不正當的想法。
她感覺車速變慢了，而他只以單手控制着方向盤。
她的俏臉一下子便紅透了。“你……”他空出來的那隻手是在幹什麼啊？
將手伸進她長裙里，他懷壞的問，“怕嗎？”
他是故意的，一想到她先前與老男人“約會”回來，他的胸口就悶悶的。
“不、不怕！”她逞能的說，卻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風影陽很確定她是在玩欲擒故縱的把戲。
也罷，既然她這般挑逗他，那他就如她所願好了。
於是他將車停在渺無人跡的路旁，好整以暇的轉頭面向她，以低沉的嗓音問：“你確定要跟我約會？”
“嗯——”她雖害羞，卻好期待。
雖然她年紀輕輕，但那些愛情小說、電視劇等……她可是看過不少。
她隱約知道他要對她做什麼。
她帶着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心情，欲拒還迎的將他直往她大腿上爬的大掌按住。
風影陽的慾火已然燃起。
他抬起她尖尖的下巴，讓她的小臉對上他的。“能嗎？”
他幹嗎問她啊！他可不可以要做就做，直接點啊？
她記得書上都是這麼寫，電視上也是這麼演，哪像他這樣，做什麼事還事先詢問她的意見，她……會害羞好嗎？
“你、你別問我……”她不好意思的說，想掙脫他手的束縛。
他稍一使力，頭已低下，直接攫住她的唇。
原來這樣唇對唇的接觸就叫做接吻啊！
好……新鮮、好……奇妙，又好……好幸福的感覺喔——
如果……她真的快沒時間了，那她想多嘗嘗這樣甜美的滋味。
她茫茫然的閉上眼，任他的唇瓣柔柔的在她的嫩唇上磨蹭着。
風影陽沒想到她的滋味竟是這般甜美，瞬間，他幾乎控制不住仿如脫軌的慾念，好想強自擷取她口中所有的蜜津。
他探出舌，在她菱角分明的唇瓣上舔畫著，想誘惑她將櫻唇張開。
她被他舔弄得搔癢難捺，忍不住想叫他別再舔了，卻在張嘴的瞬間感覺一道軟軟的、濕濕的，有點硬又不會太硬的東西滑進她的小嘴裏。
“啊——”她嚇得驚呼一聲。
他卻更強勢的將她壓縛在座位上，雙手捧住她的小臉，恣意的吸吮她口中每一滴蜜液。
蘇瑋儀只覺得腦中像炸開幾朵歡快的火花，將她所有的理智全都轟出腦外，只能傻傻的迎接未知的一切……
依靠在她柔軟的身子上一會兒后，他深吐了口長氣人順手替她抹去自眼角不停滑下的淚珠。“你……你該跟我先說的。”
“說什麼？”她好委屈的問。
接過他遞來的一包柔濕巾，她既羞又慌的整理身上的一片凌亂。
風影陽不悅的板起臉，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不是你自己說要跟我約會的嗎？”她現在是在幹嗎？居然哭喪着一張臉，活像他剛才沒帶給她快樂似的。
“可我又不知道會這麼痛！”早知道就不要被他激到，去看電影還比較好。
“第一次才會痛。”他言簡意賅的邊說，邊，撥自己凌亂的發，整整身上的衣物。“以後你就不會痛了。”嗯——說實話，他還真有點做不夠的感覺呢！
咦？以後還要做！
可不可以不要啊？很痛耶！
蘇瑋儀用眼角餘光看到他覷她的那一眼，覺得那眼光充滿對她的關懷，霎時她完全忘了剛才莫大的痛楚。
“以後啊……”她欲語還羞，忍不住將身子往他的方向貼靠過去。
而他，不但沒有退開，還騰出一手環住她的肩。
啊——果然，經過親密的行為後，他對她的好又增加了。
這一瞬間，蘇瑋儀好開心自己能跟他一起約會。
或許是在車上“運動”太消耗體力了，蘇瑋儀在回程時便因太累而睡着，連回到蘇家依然沒有醒來，風影陽將她自車上抱起，走進蘇家大門。
蘇家的下人們全都躲在暗處觀看。
“是真的耶——風少爺真的對小姐有意思，不然怎麼會抱着小姐？”
“就是說嘛！小姐居然這麼放心地任風少爺抱着。”依他們所認識的小主人，才不會讓閑雜人等隨便抱她呢！
“看吧！”王媽很得意的作下結論。“我早說過他們兩個好事將近，蘇家就要辦喜事了！”
而她，就要當那個幕後推手、敲邊鼓的幫手。
但這些全是他們一廂情願的想法。
風影陽只有在抱起她的瞬間，突然發現一個事實——她會不會太輕了啊！但他並沒有太在意。
將她抱回房，看着她仍有一絲童稚容顏的睡臉，不禁憶起她剛才在車上回復他的話語——
“今天傍晚送你回來的人是誰？”確認她不是像他誤以為的不知潔身自愛，風影陽決定要多了解她一點。
不知為何，他就是能感覺到，那老男人與蘇瑋儀的關係應該蠻親密的，而他，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在佔有她的身體后，他意外的發現他竟要不夠她！
那她就最好給他乖乖的守身如玉，在未來，只有他有權不要她，她可沒資格吵着要跟他分手，這是他所作的決定。
蘇瑋儀顯然沒料到他有此一問，霎時滿臉驚慌，連話都說不好。“哪、哪有什、什麼人送我回、回來？我、我又沒出門！”接着，她就裝睡以避開他的逼問……
而現下，風影陽怔愣的凝望着睡着的她，似乎想看出她是個怎樣的女孩。
他以手指觸碰她水嫩的粉頰，再捏捏她尖削的下巴，輕聲的問：“你是故意不讓我對你有進一步的了解嗎？”
不知為何，他愈想愈覺得如此。
彷彿從他來蘇家后，她只會對他追根究底，卻每每在他詢問她的背景時，避回不答。
“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想對我做什麼事？”
會這麼問，多少是因她打動了他的心，但……
只有他自己知道，從來都沒有人能操控他，他只會是自己的主宰。“如果你不說，我怕自己會傷害到你……”
看着她的睡顏，風影陽有着滿腹的疑問，但回答他的只有一室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