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言亞蘭終於見到御堂直夫那些既溫和又親切的可愛家人,在經過兩天的相處之後,她發現只能用基因突變來形容御堂直夫。

由於他的家人實在太可愛了,讓幾乎沒有享受過這種溫馨氣氛的言亞蘭捨不得只住短短兩天就要離開,所以當御堂直夫只能停留二天就必須趕回東京時,她在他家人熱切的期盼下堅持繼續留下來。

御堂直夫試着勸她:「這次你先跟我回去,等過一陣子我一定會安排半個月的假期再陪你盡情的遊玩京都,好嗎?」

言亞蘭二話不說地回答:「不好。」

她的一口否決讓御堂直夫立刻變臉,也讓在場的其他人擔憂地看着她。

「你就讓我再多陪陪你的家人嘛!」她明白女人撒嬌絕對是男人的致命點。

「你陪他們,那誰來陪我?」御堂直夫兇狠地掃視他的家人一眼。

「好吧!我陪你回東京。可是白天當你去上班時,不知道又有誰來陪我?」御堂直夫愣了一下。「這……」

「各位,抱歉了。不能跟你們一起去參觀京都優美的風情;不過沒關係,我回去東京后可以一個人搭環狀列車到處去閑逛一整天喔!」言亞蘭一邊說,一邊偷偷地對他的家人們眨眼。

御堂直夫忍無可忍的大叫;「夠了,我已經非常了解你想留下來的用心,不必再跟我耍苦肉計了。」

「謝謝你,我真的好愛你喔!」言亞蘭雙手將他的脖子拉低,大方地獻上感激的一吻。

御堂直夫也乘機給了她一記狼吻,才對着家人慎重地叮嚀:「好好看着她,千萬不能讓她有任何的閃失。」

直到在場的每一個人皆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證,他才摟着她往車子走去,臨上車時還是不放心地又再叮嚀她一次:「自己要多注意保暖,要定時吃飯,需要什麼跟他們說一聲即可……」

言亞蘭一心只想快快送走他,隨意回答:「我知道。」

她的心思被御堂直夫一眼看穿,「你如果不耐煩就馬上跟我回去。」

「不、不,我很認真在聽。」

「我下個星期天就來接你。」

下星期未免也太快了吧,下個月再來接也沒關係嘛!

「嗯?」御堂直夫緊緊盯着她。

言亞蘭被他看得心慌,只好敷衍地說:「好啦!我會等你來接我。」

「好好保重,我走了。」御堂直夫再親一下她的臉頰,才坐上車讓黑柳亮二載去機場搭機飛回東京。

眾人靜靜地目送御堂直夫的車子越離越遠,直到消失在路的那一端;然後響起一陣歡呼聲。

「太棒了!」

「可怕的人走了。」

「又可以大聲呼吸了。」

言亞蘭一臉驚訝地看着眼前有點失控的一家老小。

她睜着驚訝的大眼睛,「有必要這麼誇張嗎?」

「亞蘭姐,你真是我們崇拜的偶像。」南野陽子佩服地拉着她的右手。

「言小姐,你好厲害喔!」御堂直夫的姑姑,也是南野陽子現在的媽媽拉着她的左手,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即使兩人不是親生的母女。

「我們很高興你能成為我們御堂家的一份子。」御堂爺爺也開口了。

「我也非常高興能擁有像你們這樣親切的家人,不過我倒是有個疑問。」

南野陽子爽快的說:「你儘管問吧!」

「為什麼你們每個人都會說中文?」

「我們先決定到哪裏玩,然後在車上我們再慢慢告訴你,好嗎?」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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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早上他們安排的第一個參觀地點是坐落在京都市區中央的京都御所,是十三到十八世紀日本天皇的居住御所;佔地約有十一萬多平方公尺,內部分為六部分:正殿叫做紫宸殿,作為正式儀式之用;北面小御所則是天皇接見諸侯的場所;西面清涼殿是天皇日常生活之地;東面的御學問所則是作為和歌吟詩之用……每一處皆景緻秀麗而且佈置巧妙,整個御所充滿了古平安朝優雅的歷史氣息,讓參觀的遊客可以深刻感受到昔日日本皇族的風華。

在前往京都御所的路途中,跟言亞蘭同車的御堂爺爺大略地對她解說御堂家的一些歷史。其中她最感興趣的當然就是有關說中文一事了,根據御堂爺爺的轉述,應該是從他的祖父娶了一位中國女人開始,接下來的每一代都會有人嫁娶會說中文的華裔、香港人、大陸來的中國人……

「你出現之前我們都還在擔憂也許這樣中日聯姻的傳承會被直夫這孩子給終結了呢?」御堂爺爺展露寬心的愉快笑容看着言亞蘭。

「不過,如果能夠維護純正的日本血統不是比較好嗎?」言亞蘭站在御堂直夫的立場替他辯護。

「也許吧,不過若是惡夢成真,那我們也擔心在他嚴厲的身教之下,他的小孩一定會很可憐的。」

「奇怪了,同樣接受嚴格家教的訓練,為什麼你們的言行舉止差這麼多?」言亞蘭疑惑地問着身旁的南野陽子以及御堂直夫的另二個堂妹。

「沒人想跟他一樣自找苦吃,跑去接受老古董式的教育!」南野陽子說道。

「就是嘛!」南野陽子的堂姐立刻附和。

言亞蘭猜測地問:「難道你們家只有他一個……」

南野陽子的堂姐立刻接著說:「怪胎一個。」

「假如你有膽量在御堂大哥面前這麼批評他,我把我這個月的零用錢都給你。」南野陽子挑釁地問着剛剛說出怪胎的堂姐。

「你給我再多錢,我也不幹,我可不想看到直夫大哥皺眉頭的恐怖表情。」

「哈、哈!原來他的眉頭不是針對我一個人皺的啊!」言亞蘭現在才相信御堂直夫這個舉動的確沒有輕視她的意思。

「難道你也被他這樣看過?」南野陽子模仿御堂直夫雙眉緊皺的生氣表情,惹得一車的人笑不停。

中午應客人要求,他們勉為其難地偷偷帶言亞蘭去品嘗御堂直夫不準,而言亞蘭卻躍躍欲試的拉麵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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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剩下年輕的一群女生帶着言亞蘭到二年土反、三年土反去逛這些江戶時代的傳統店鋪街道,一整天下來她們沿着陶藝館、占董店、茶館,邊閑逛邊購物、小憩……算是別有一番樂趣。

到了第三天,因為言亞蘭想多看看日本人拜拜的虔誠表情,於是他們就去參觀龍安寺、金閣寺、相國寺、以及日本凈土宗發源地的知恩院。

由於今天跑了太多地方,因此七點整就在車上接到御堂直夫打來的問候電話。

「為什麼還在外面?」御堂直夫語氣不佳地詢問。

「因為今天跑了太多間寺院,所以才晚了一點兒;你放心,再十分鐘我們就到家了。」

「那我十五分鐘后再打回家。」御堂直夫簡單的交代一句話后就掛掉電話。

言亞蘭露出恐怖的表情,擔憂地說:「好可怕喔!亮二,麻煩你開快點,否則超過時間,我們全部都會被禁止外出。」

「再快也要注意安全。不過你們放心,其實只要再五分鐘就可以到家了。」

所有人眼睛瞬間亮起來,「真的?」

事實證明黑柳亮二的時間的確捉得很準確,一行人在五分鐘后全部安全抵達家門。而御堂直夫也準時地在他所說的時間來電查詢;不過因為體諒言亞蘭逛街的辛勞,他只是短短地聊了幾句就不舍地掛斷電話讓她休息。

一連三天的參觀行程,大家都有點累了,所以他們決定明天一天只要去雄琴溫泉泡溫泉,決定后個個都迫不及待地想回房休息。

此時,卻傳來一聲通報:「石井二小姐要見言亞蘭小姐。」

「她是誰?」言亞蘭根本不知道來者是何人。

南野陽子說道:「她叫石井美子,石井家的第二個女兒。」

「我根本不認識她,她為什麼要見我?」

「可能是因為大哥的關係。」南野陽子猜測。

言亞蘭不解地問:「她跟他有什麼關係?」

「這……」在場的每個人似乎都沒有打算開口。

「陽子,你告訴我。」

「這……好吧!因為之前有傳聞大哥打算跟她結婚,所以……」

「所以她要來興師問罪?」

「我去告訴她,你不想跟她見面。」

南野陽子自告奮勇地要去趕客人。

「她會說中文嗎?」如果會,她倒是想親自會會她;否則,很抱歉,她不想上演一段雞同鴨講的戲碼。

南野陽子點頭,「會。」

南野陽子的堂姐當場驚叫:「哇!看來人家為了直夫大哥費盡心思喔!」

言亞蘭只是面無表情地說:「那又怎樣?她再也沒有任何機會了,不是嗎?」

南野陽子立刻附和:「就是說嘛!反正我們一家人都已經認定你才是大哥的妻子。」

「我們會去請她回去,你不用跟她見面了。」

「不,我想會會她,麻煩你們將她帶來這兒吧!」

「啊!你真的要跟她見面?」在場的女生皆一臉驚訝地同聲叫出來。

言亞蘭忍不住懷疑,難道她長得很可怕嗎?

錯了,一百個、一千個、甚至一萬個錯。石井美子非但長得不可怕,根本就是天上飛下來的夢幻仙子,言亞蘭相信石井美子是她畢生所見過最美的女人。

所以兩人會面的過程中,言亞蘭一直處在茫然若失的狀態下,只記得自己答應石井美子帶她去拿回那件原本就屬於她的婚紗,好像還迷迷糊糊地打電話到泰國給阮依蝶……一直到被向寒森狠狠地臭罵她一頓,言亞蘭才頓然清醒,發現自己不戰而敗地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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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國

「哇!累死我了。」言亞蘭毫無形象地趴在沙發上。

「你這個女人有什麼資格在這裏喊累!真正累的是我跟小蝶,請你搞清楚。」向寒森冷冷地瞪着這個在他新婚之夜打了一通電話過來,害得小蝶不顧一切差點丟下他一個人半夜趕到機場飛回台灣去的可恨女人。

「小蝶,真的很抱歉,我沒想到那天是你們結婚的日子。」言亞蘭自知理虧地不敢回應向寒森的責罵,歉疚地從沙發跳起來跟阮依蝶道歉。

「沒想到?你這樣算是小蝶的好朋友、好姐妹?連她最重要的結婚日你都可以輕易缺席?」

言亞蘭再也受不了一直被這個自稱小蝶丈夫的男人責罵。「你罵夠了沒有?」

「怎麼?惱羞成怒了?忘記好朋友婚禮的人還敢在這裏大放厥辭?」向寒森的一肚子火可難消。

「我又不是故意忘掉的,我只是記錯日子了嘛!」言亞蘭現在也很懊惱自己這麼粗心大意記錯小蝶的結婚日期。

「什麼記錯日子!」向寒森的臉色變得更陰霾了。

「森,好了啦!你看你把蘭嚇壞了。」阮依蝶看着從一見面就水火不容的兩人,只好出面打圓場。

「你的朋友就比較重要,那我這個丈夫算什麼?」向寒森生氣地別過臉。

「不要這樣嘛!你明明知道你在我心中佔有多重要的分量,不是嗎?」阮依蝶既好笑又好氣地看着耍性子的丈夫,為了安撫他脆弱的心靈,她只好低聲下氣地對他撒嬌。

「可是你昨晚一接到她的電話就把我放到一邊不管了。」向寒森當然捨不得讓親愛的老婆為他太操心,於是將阮依蝶摟在懷裏淡淡地再抱怨一下。

「所以我才要你在這裏等,這樣我才能夠專心把事情辦好趕緊回來啊!」

「我不可能再讓你離開我身邊那麼遠。」一次他就伯了。

「難道你要永遠把小蝶綁在身上嗎?」言亞蘭震驚阮依蝶的性情竟然為了這個像小孩一樣愛吃醋的男人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但這是他們的私人感情,她當然不予置喙。不過,她絕對無法認同這個男人想要限制小蝶的自由。

「你有意見嗎?」向寒森挑釁地看着言亞蘭。

「我不同意。」言亞蘭忿忿不平地回答。

「我們兩個早在昨天就已經在神父面前互許終生了,你的反對無效。」

「小蝶,你真的甘願為這種男人喪失一輩子的自由?」言亞蘭憂心忡忡地望着阮依蝶。

「這種男人?你的口氣很不屑喔!」向寒森不甘心自己被她看扁。

「好了啦!你們兩個。森,你不要忘了你是主人,你再繼續這樣無禮的對待客人,我可要生氣了。」阮依蝶受不了兩人爭執的嘈雜聲,只好板起臉孔裝出生氣的樣子。

言亞蘭看見向寒森被教訓,開心地笑道:「哈哈……活該。」

「蘭,我也不准你一再毀謗我親愛的老公,請你維持一個客人該有的尊重,可以嗎?」阮依蝶兩眼冷冷地輪流在眼前已經平靜下來的兩人身上打轉。

「蝶,你放心,我不會再跟她一般見識了。」向寒森最怕阮依蝶擺出嚴肅的臉孔,那種感覺比被寒風吹襲更可怕呢。所以他立即對言亞蘭表現出真摯的歡迎之意。「言小姐,非常感謝你來泰國陪伴小蝶,我竭誠歡迎你,同時也請你多多包涵我先前的失禮態度。」

「不,我也有不對,也請你多包容,寒先生。」同樣害怕看到阮依蝶冰冷一面的言亞蘭馬上熱誠地回應。

向寒森忍不住糾正她:「抱歉,我姓向。」

「向?啊!真是失禮。」言亞蘭不好意思地立刻道歉。

向寒森不與她計較,「算了,看在小蝶的面子上我們就一筆勾銷吧!」

言亞蘭也盡釋前嫌,「我同意,向先生。那我就不客氣在此多叨擾數日了。」

「歡迎、歡迎。」

「謝謝你,森。」阮依蝶高興地在向寒森的嘴唇輕輕地吻了一下。

「你不生氣就好。」向寒森突然不好意思了起來。「既然黃媽不在,那我們就直接到飯店用餐好嗎?」

「你安排就可以了。」阮依蝶順從的說。

「那我先過去飯店跟黃經理交代一聲。」說完,向寒森馬上往大門走去。

「等等,這不急,你先回房去梳洗一番好好休息。」阮依蝶拉住他急着離開的身影,將他住房間推去。

「你要來陪我……」向寒森在她的耳畔低聲索求。

阮依蝶的臉倏地刷紅,「我必須先帶蘭到她的房間。」

「那我先回房間等你。」

「嗯!」阮依蝶嬌羞地點點頭,然後不太自然地轉身對言亞蘭說:「蘭,我帶你到房間看看……」

「我感覺得出來你們彼此都非常深愛對方。小蝶,我真的很高興你終於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言亞蘭激動地握住阮依蝶的雙手。

「謝謝你。不過我們也曾經差點失去對方喔!」阮依蝶心有餘悸地淡淡笑了一下。

「真的?」言亞蘭十分驚訝。

「原本單純的愛情往往會因為我們個人的想像而變得複雜難懂,你說是不是?」

「你話中有話?」

「我用我跟寒森的故事來交換你跟那位日本男人的故事,可以嗎?」曾經遭受過感情折磨的阮依蝶,看得出來目前的言亞蘭正走着一個月前她所走過的痛苦之路。雖然每個人的感情經歷不盡相同,但是她相信面對愛情抉擇的困惑應該都是相同的吧。所以她希望藉由自己的切身之痛,讓言亞蘭更快釐清心裏的迷惑。

「這……」言亞蘭想了一下。「好,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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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法情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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