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再來啊，我看你們還有什麼能耐，竟然敢對我毛手毛腳！她氣得朝兩個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大喊。

要不是看他們身上沒武器，她才會想說公平點，沒有開槍，直接與他們搏擊，誰知這兩人根本是大色狼，居然還想趁機吃豆腐。

毛手毛腳！聽到朱倩的話，卓海皓的心中倏地燃起一把無名火。

一開始跪卧在地上的男人還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想再次攻擊朱倩，但還未靠近她，就見男人毫無預警的倒下來。

朱倩傻眼的看着倒卧在血泊中的男人，緩緩的轉過頭看向罪魁禍首。

“你竟然殺了他，我還沒打夠耶。”

朱倩生氣的瞪了卓海皓一眼，他竟然解決了她負責的人。太過份了。

“後面那個過來了。”他靠着樹榦，指了指她的後方。

“不准你再開槍，這個我自己來。”

她轉過身，面對朝她衝過來的男人。

“沒問題，你請便。”他比了個請的手勢，眼神卻陰冷的瞪向那名男人，似乎在警告他：如果他敢碰她一根汗毛，他會立刻要了他的命。

他突然發現自己對她的佔有欲依舊強烈，又想到她剛剛在草叢中忿怒的朝他大喊，她還在乎他嗎？她也跟他一樣。不想失去對方嗎？

他被搞糊塗了，他到底該怎麼對她呢？

“你這個無賴，竟然又抱我。”這是什麼詭異的招式，動不；動就往她的身上抱。

她的心情已經夠糟了，還被這種噁心的人抱住，害她更想吐了。

聽見她的聲音，他回過神，一眼就看見那名男人緊抱着朱倩不放，他雙眼蓄足了怒火，這下子他得提早結束這場打鬥了。”

卓海皓如道風似的出現在朱倩面前，只出了一隻手，抓起了纏在她腰上礙眼的手，並瞬間將它折斷。

男人的慘叫聲應聲響起，接着他的手臂繞住男人的脖子，往後一扭，男人當場斃命。

“這樣比較快。”他拍拍手掌，轉身回到她的身旁。

怎麼又死了？她剛剛不是說會自己解決嗎！怎麼又變成他解決了，瞬間她的臉色變得更難看。

“我剛剛不是說我自己來嗎？””她抓起他的衣領，怒瞪着他。

“我不喜歡別的男人碰你。”他冷聲回答，因為她只能屬於他一個人。

“你說什麼？”

“沒什麼。”他抓下她的手，轉身往前走。

面對她，他的情緒依然沒有辦法馬上平復，所以他還是選擇轉身，因為他知道，無論說什麼，她也不會改變。

“卓海皓，你給我站住。”她朝着他的背影大喊。

他停下腳步，但沒有轉身。

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覺得模糊，周圍變得安靜。她覺得自己像被抽空般無力，面對他不理不睬的態度，為什麼心會如此糾痛？

“對不起，我跟你道歉。”她小聲的說著。

“然後呢？”聽見她的道歉，他內心激動不已，但他想要的不是這個，他希望她能坦然的面對自己的感情。

“然後？”她慌了，然後什麼呢？

“你跟我道什麼歉？”

“昨天，我昨天說了很多過份的話。”她愧疚的說著。

他又是苦笑，“朱倩，你的話不過份，過份的是你的膽小你像只駝鳥，只會往洞裏鑽，以為這樣就可以躲避一切。”

駝鳥，她是只駝鳥嗎？因為害怕受傷，所以寧可不要。

小時候的影像又像電影般一幕幕的在她面前撥放。心又再一次地被狠心挖出。“

眼眶被淚水浸濕，就快決堤了。

“走吧，我們要趁天亮前潛入古堡，不能再耽擱了，有什麼事，等任務完成後再說吧！”話落，他就邁開步伐往前走去。

斗大的珠淚滴答滴答的掉落，看着他不斷走遠的背影：她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害怕分離！

拖着疲累的身體，她慌亂無神的跟在他身後。她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如此分神的她，根本無法順利將任務完成，她應該要回到冷靜沈穩的朱倩。

冷靜下來，打起精神，她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不只要自己清醒點，也希望頭痛感能快點過去。“

“到了。”走在前方的卓海皓停了下來。

“這就是水道入口？”看着古堡下方一條幽暗的水路，她語氣平淡的問著。

他又再次拿出地圖，在上頭比劃著。“這條水道在古堡的正下方，而小魚就關在這裏。”

她點了點頭，“那麼走吧。”

他突然覺得身旁的她怪怪的，說話有氣無力的。

“你肩上的傷適合再碰水嗎？”他拉住了已經先行往前的她。

“卓海皓，別小看我，我沒有那麼脆弱。”朝他回眸一笑後，她又轉過身踏進水中。

看着她單薄的身影，彷彿她會突然在他面前倒下似的。這讓他感到有些不安。

兩人一路往前走，水道內潮濕無光，而且靜謐到只有他們踏在水上的腳步聲回蕩在四周，卓海皓拿着手電筒，也只能照亮前方不到十公尺的路。。當他們越往前走，這才發現地勢越來越低，水已經深及朱倩的腰部。”““看來，我們得用游的了。”卓海皓將手電筒往前方照去，仍不曉得有多深。

“知道我們需要游多久嗎？”她開始擔心，以她現在的體力能游到終點嗎？

“不曉得，總之凡事小心。”他先她一步潛入水中打頭陣。

他們一前一後的往前游，不曉得遊了多久，倏然間在前方的卓海皓感覺到後方出現不穩定的拍打聲！他馬上轉過身，看見朱倩在水面上掙扎，他立刻游到她的身邊，抓住她慌亂拍打的手。

“朱倩！發生什麼事了。”

“咳咳咳！”她被水嗆到了，但因為四周昏暗的關係，卓海皓並不知道她的臉色已經變得慘白。

“到底：怎麼了？”等她咳嗽停止，他才又憂心忡仲的問道。

“沒什麼，被底下的水草纏住，嚇到而已。”她隨口編了個理由。

其實，她可以清楚感受到腳上有陣刺刺麻麻的疼痛感，過往的經驗告訴她，這個疼痛感應該來自水蛇，但因為水蛇的毒性並不強，所以為了不影響任務的進行，她並不打算說出來，省的他又在那裏大驚小怪。

“真的嗎？”他不太相信。

“真的，走吧，我想就快到了，你說過的，不要擔誤時間，我們要速戰速決。”她扳開他的手，繼續往前游。

帶著滿腔疑慮，他跟了上去。

沒多久，水位漸漸變低了，最後他們終於再次踏上路面。

他們尋著前方微弱的光線小心前進。

這是一條婉蜒的石階，寬度只能容納一個人，石階周圍佈滿了青苔，牆上的壁燈一看就知道許多沒人看顧，所以壞的壞，沒壞的燈量也不足。

“看來這裏已經很久沒人來了。”朱倩徐徐的說著。

“應該是吧，我們上去，”他帶頭走在前面，雨人前後相互掩護。”

來到石階的盡頭，是一道由內被鎖上的鐵門，卓海皓熟稔的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鐵絲，插入鑰匙孔，在聽見喀啦聲後，鎖立即被打開。

推開那扇門，撲鼻而來的是潮濕的腐蝕味。室內一片幽暗，他憑著早已熟記的路線圖，帶著朱倩一路往地牢走去。

循線來到地牢人口，當他們要推門進人時，就看見遠處走來三名黑衣男人。

“你進去救小魚，那三個人我來解決。”卓海皓將她推進地牢，自己則往那些人走去。

他藏身在暗處，那三人明顯是往地牢的方向走來，他必須以最快的方式解決，避免引來麻煩。

在三人往前走時，他開了第一槍直擊其中一名男子的腦門，其他兩人看到身旁的同伴突然倒地不起，都傻眼了，隨即掏出槍來叫囂。

卓海皓突然從他們身後出現，“我在這，不用找了。”

兩人立刻轉過頭，在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又迅速的開了兩槍，接着就看見他們雙雙倒落。”

在解決完三人之後，卓海皓轉身回到地牢，進去後就看見牢內倒著已經斷氣的兩名男子，不用想也知道是朱倩乾的。

朱倩聽見背後走來的人，沒有轉頭就知道這腳步聲是誰的。

“我們不能帶這孩子走水道，否則他還沒出去，就會先被淹死。”朱倩察看着小孩的狀態，他看起來相當疲憊，有嚴重脫水的現象。

“那麼我們只有硬闖出去了。”卓海皓邊說邊往她身旁移去，扁頭一看，竟發現她的臉色似乎不太好看。

他扳過她的身子，摘下她的面罩，天啊！唇色都已經發紫了。“你不舒服為什麼不說出來？”

“我沒事。”她搶回自己的面罩又要戴上。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臉色蒼白得像個死人？”他盡量壓低音量，但仍然可以感覺到他的怒氣。

“你到底要不要出去？這孩子快死了。”她並不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況會比這孩子差，他已經神智不清了。

“我來抱他，你跟緊我就可以了。他一把抱過小孩，拉着她的手往地牢外走去。

她步行踉蹌的跟在後面，想甩開他的手卻甩不掉，最後只能安靜的任由他牽著。

穿越過長廊，他們回到地面上，來到古堡的正廳，富麗堂皇的廳內只有幾個人在裏面。他有把握可以一個人擊退他們，但就怕會引來更多的人。

“聽著，我去引開那些人，你只要負責把小魚平安的救出去，知道嗎？”他把小孩交到她的手上，將槍上膛，蓄勢待發。“我不要。”她將小孩又還給了他。

“我如果走掉了，你以為你一個人可以應付得了嗎？”

他緊皺著眉，雙眸射出一道寒光。“你現在已經是自身難保了，還想逞強嗎？”

“不要把我想得那麼軟弱，我絕對不會連累你的。”不給卓海皓阻止的機會，朱倩已經掏出槍，先一步開始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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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倩！”這該死的女人脾氣怎麼這麼拗，他趕緊將小孩背到身後，拿出繩子將他綁在自己身上。

朱倩蹲低身子，悄悄的來到樓梯旁，確認廳內共有七人後，她射出一發子彈，先將角落一名黑衣男解決，但在他倒下的時候，撞擊到身邊的花瓶，馬上引來廳內其他人的注意。

不遠處的兩人打算過來查看，但馬上又被朱倩各賞一槍，一命嗚呼。

接着，朱倩直接從暗處站起，朝剩下的四人前進。

“卓海皓站在一旁，氣得差點吐血，她這又是在做什麼？暴露行蹤只會為自己帶來危險，難道她不知道嗎？

發現朱倩的蹤影，一名黑衣男大喊：快去叫人，有人闖入。”

“我都闖進來這麼久了，你現在才叫，會不會太晚了？”她二話不說，朝大喊的男子開了一槍，下一秒那名男子已經倒卧在血泊中。

其他三人同時掏出手槍，打算直接將她擊斃。

幸好，卓海皓瞬間移動到兩人身後，朝一人心臟射擊，另一人他徒手解決。

“剩下這個是我的。”朱倩朝他大喊，往那名嚇傻的男人走去。

·只見他抖着手忘記開槍，朱倩就這麼長腿一伸，踢飛他握不穩的槍枝。

“沒人告訴你要開槍就別想那麼多嗎？”語落，她一個迴旋踢將男人踢飛。

“你瘋了嗎7”他走過去握起了她的手腕，朝她大喊。

他差一點被她嚇出心臟病，她竟然就直接找死的走了過去，完全無視於有人拿着槍指薯她。

“我沒有瘋，我是要告訴你，從前我就是這樣一個人完成任務的，所以不要再質疑我的能力。”她甩掉他的手，轉過身，直接推開廳門，往外頭的花園前進。

卓海皓帶著忐忑的心情跟了上去。

原來她一直不把自己的生命當一回事，這次任務過後。他會立刻將她革職，看她以後還怎麼不愛惜自己。

大門就在不遠處，朱倩就這麼大大方方的往前走，也不管會不會有人突然冒出。”

“他們在那裏，快上！”一群黑衣人在看見他們後，通通一擁而上。

卓海皓動作迅速的擋在她的面前，“你一定要這麼衝動嗎？”他覺得自己被嚇老了十歲。

“我最後一次跟你聲明，我習慣一個人獨來獨往。”她推開礙眼的他，打算開始應付那群黑衣人。

他覺得自己快被她氣死了，脾氣向來很妊的他，竟然變

得容易暴躁，看來他是真的遇到剋星了。

“那我也要跟你聲明，從今以後，你不再是一個人。因為我會一直跟在你身邊。”他氣得將心中想的全都說了出來。

他的話令她感到震撼。

她一直以來總是一個人。她不曉得，有個人陪在身旁會是什麼樣的感覺？

”在他們互相聲明的同時，十幾個黑衣男子已經沖向他們，槍聲立刻在四周圍響起。

手腳靈敏的他們，往左右閃避，同時間也開槍反擊。

短短几分鐘內，戶外的花園已經躺了數具屍體及奄奄一息的黑衣男。

朱倩滿意的看着那群中看不中用的男人，冷哼了一聲，黑手黨也沒有比較厲害，全是一堆“肉腳”。

冷冷的瞄了一眼卓海皓後，她再度大大方方的走出大門，彷彿方才什麼事都沒發生般的離去。

卓海皓在後頭只能頻頻搖頭嘆氣，他現在終於發現，她的脾氣真的不太好。

將那條“小魚”順利交貨後，他們一起回到了小白屋。

朱倩回到房裏，收拾著行囊，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的，該收的應該是她的心才對。

她覺得好累，想要儘快逃離他的身邊，因為她不曉得接下來該怎麼面對他。如他所說的，她是只沒有膽子的駝鳥。那麼就讓她躲進洞裏，不要再來管她。

“你剛剛為什麼不在醫院檢查一下？就在門邊，他不悅的問著。”

“我想馬上回台灣。”她把電腦收進包包里，轉身就要走人。

在她走到他身邊時，他一手抓住她的手臂，這一碰觸才發現她的體溫高得嚇人，她根本就在發燒，還說不需要。

“放手！”

“你在發燒你知道嗎？””拉住她，卓海皓將她往床上帶。

“不知道。”不停的扭轉自己的手，但還是被他一路帶回床上。

“躺下，我去找醫生來看診。”將她按在床上，卻見她死都不肯躺下。”

“我說不用。”她繼續掙扎著，但頭昏的情況卻越來越嚴重。

“朱倩，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你覺得自己可以撐到機場而不昏倒嗎？”按着她的雙肩，他怒瞪着她。

“放開我，我們不是說好，彼此沒有關係了嗎？那麼我的事不用你管。”

她無力的推着他的胸膛，神色漠然的瞪向他。

“對！你說到此為止，但該死的我沒辦法就這樣到此為止！你現在這個樣子，讓我感到心痛，我的心都碎了，你聽到了沒有，都碎了！”他不停搖晃着她，好似要把所有不平的怒氣都宣洩出來。

在他不斷的搖晃下，她突然感到眼前一黑，雙手一軟。完全失去意識了。

“朱倩！朱倩！”見她不再反抗，他直覺情況不對。

不行，他不能把她放在這裏等醫生過來，她必須馬上到醫院去。

他抱起她，轉身奔出白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