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地球依舊轉動,她也和以前一樣照常上班,按時吃三餐,有空就看綜藝節目或是連續劇。

有知有沒有人也同她有一樣的感覺,明明什麼都沒改變,可是卻覺得一切都不同了!

真的是很神奇!不過是多了個男人在她的生活里,光是黑人牙膏的味道就比平時清涼了數倍。就像此刻,她和藍攜手逛街,才發現自己居住的城市如此有趣。

他們到日本料理店吃完午餐,下午到電影院看電影,感受頂級音響設備的震撼,順道又在附近的商場晃晃,晚上在夜市拍個大頭貼,品嘗了不少有名的小吃!

“士林夜市原來是這副模樣。”逛了一圈后,藍做了以下結論:“真像日本的廟會。”

“你去過日本?好玩嗎?”

“不是去玩,我住在那裏。”

“咦?我一直以為你是歐美國家的混血兒……”他的輪廓和身形,不像是亞洲民族。

“你的眼睛挺利的嘛。”藍頗為詫異。他自覺和亞洲人種站在一起,幾乎沒啥差別。“我爸是意大利人,我媽是中國人,但我自小就定居在日本。”

“為什麼?”她詫異地問。這是他頭一次提到家裏的事情。

“我喜歡那兒的環境。”他笑着說,感覺卻有些敷衍,“人多起來了。”藍搭着她的肩膀,將她拉到自己身前,狠瞪四周口水猛流的豬哥。“走吧,我們換地方。”

兩人驅車來到山上。

“哇,好漂亮!”許亭芳興奮地跳呀跳。

居高臨下俯看整個城市,招牌燈、車燈、路燈在黑夜中閃爍,像極了裝滿各色璀璨寶石的巨大寶盆。

藍側首欣賞她雀躍的神情,她的笑顏遠比夜景好看百倍。

“你怎麼知道這地方啊?”視野遼闊,又鮮為人知。

“打聽來的。”他招招手。

許亭芳兩步並做一步,跳着靠過來,“幹嗎……哇!”

藍將她抱起,放到車子的引擎蓋上。

“不要!會燙啦!”許亭芳雙手緊纏着他的脖子。

“放心,不會燙。”藍的臉看來很難受。這也難怪啦,許亭芳緊摟的地方可說是男人第二脆弱的部位,不過大部分的原因是憋笑憋得難受。

不知他是否有虐待傾向?看她驚惶失措便會想笑。

“真的耶!”溫溫的。她還以為車子跑了這麼長一段路,一定會像鐵板燒的板子一樣燙。

“我說得沒錯吧。”他跟着坐上來。

許亭芳又是驚呼:“你不能坐啦!會凹下去!”她五十四公斤再加上他七十多……

“不會啦。”藍真的快笑翻了,“只要坐得有技巧……你看!”

“哇。”這真是太神奇了!

美景當前,氣氛絕佳,美女在懷,又有夜幕做為掩護,幾項條件相加,此刻正適合偷香!

“我這麼辛苦,不恥下問地打聽到這兒才能帶你來這兒賞景,你不犒賞我?”他越說越小聲,也越來越靠近她。說到最後,兩人唇間的距離只容得下一隻蚊子。

“怎……怎麼個犒賞法?”

她呆愣、可愛的表情令人想將她生吞活剝,細細地啃咬……

他火速貼上她的唇,來個熱吻。

“不要啦!”許亭芳推開他,臉紅、氣喘、衣衫不整,“荒郊野外,你想幹嗎?”

“回家就行?”他已等不及了,真想現在就把她一口吞下。

“你……討厭!還沒月圓你就變狼人啦!”她的臉已經紅到了極限。

“等到月圓之夜就可以?”等一下回去,他就去翻日曆。

“藍!”

肩膀酸痛啊!

許亭芳捶捶左肩,再敲敲右肩。真痛!

哇,年紀輕輕就這痛那痛,老了怎麼辦?

“誰叫你專排夜班。”她嘟嘴向藍訴苦,卻換來“活該”兩字。

日夜顛倒的生活有違人體生理時鐘,該是休息的時間卻在工作,長久下來身體當然會受不了地發出警告。

“真沒同情心,”她別過頭。

女友生氣了,藍只得丟下手上的工作,跑來大獻

殷勤,“我幫你按摩,等會兒就不會酸痛了。”雙手開始以恰當的力道揉着她的肩胛處。

“你的技術不賴耶。再配副墨鏡,就能做生意了。”許亭芳閉着眼享受專人服務。

他何時成了盲人按摩師?

“幫我捏脖子……輕一點兒喲!”

他無奈地照做,“這位客人,這樣還滿意嗎?”

“嗯。好舒服……”按壓了疲憊肌肉后的舒適感,讓她不自覺地發出輕喘。

她是他深切渴望的女人。觸碰她細滑的肌膚本就是對自制力的宣戰,再聽到那要命的喘息聲……

許亭芳微微發顫,羞怯中隱含着期待。

在藍灼燙的目光凝望之下,她彷彿快要窒息……

好久沒睡得這樣充實和滿足了。

藍醒來已是夜幕低垂,近午夜時分,該是許亭芳準備上班的時候了。

“小懶豬,起床了。”就讓他化身王子,叫醒身旁枕着手臂而眠的睡美人吧!

許亭芳只覺唇辦時而濕熱,時而刺癢,害得她睡得一點兒也不安穩。眼睛一睜,近距離特寫的俊臉躍入眼中。

“啊!”

“怎麼?”他緊張地追問。

“我全身酸痛。”許亭芳扁嘴,“都是你啦,豬頭!”

“要不請假在家休息,順便陪我。”他提議,不過後頭這句才是重點。

“不要!”許亭芳氣呼呼地把他推得老遠。看他的眼神就知道沒安好心!她還是逃到醫院去比較有保障。

在她的堅持下,藍只得送她去上班。

“豬頭!”許亭芳在關上車門前扮了個自以為很有魅力的鬼臉。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門的那頭,藍才將車開走。

白浩偉踏進實驗室,察覺氣氛詭異、沉悶。

藍面帶微笑地坐在桌前,眼睛看着窗外;靜凌則是一言不發地縮在計算機前,冷着臉打報告。

足足研究了三十分鐘,仍看不出個所以然,白浩偉終於忍不住發問:“發生了什麼事?”

“他在觀察太陽黑子!對吧,藍。”靜凌毒辣地說。

“藍?”他竟神奇地沒和靜凌杠上?白浩偉伸手在他眼前晃呀晃。

好半晌后,藍總算魂歸來兮,正視兩人,“啊?對,我在觀察太陽……”發現不對,藍猛然爆出怒吼,“白痴啊!大半夜的我見鬼了才看得到太陽!”

“你才白痴咧!”她快受夠他噁心巴拉的笑容了。

兩天了!整整兩天!一個大男人在她面前發獃傻笑,看得她簡直要抓狂。

“閃啦,別像智障一樣杵在這兒!”三秒鐘不和他說話,他就又自動回復到痴獃狀態,看了就礙眼!

眼睛上下打量她,藍挑眉淺笑,“火氣這麼大,肯定是感情生活失調。”

“想死可以明講。”她必定義不容辭達成他的心愿。

“不了,我現在很愛惜性命。亭芳在等我送宵夜呢。”送貨時間到,他一臉幸福笑容,火速朝門邊移動。後腳還未跨出門檻,他又回眸一笑,“靜凌,你餓嗎?我順便給你買一份。”

“不餓!”好個順便!氣都氣飽了!

她衝著藍的背影大做鬼臉。

被她的表情逗笑,白浩偉輕捏她的臉蛋,以溫柔笑顏替她降火氣。

“談戀愛果然會讓人變呆。”靜凌皺起鼻頭,煞有其事地告誡:“浩偉,你要注意,別和藍一樣成了笨瓜。”

白浩偉只是淡笑不語。

她不知道他早已是笨蛋一族的成員。一個愛了她五年,而當事者卻仍毫無察覺的笨蛋。

休息時間,許亭芳趴在休息室的長沙發上閉目養神。

“亭芳。”某人輕聲喚着。

誰?好耳熟的聲音!

她望向來人,俏臉刷地變白,無法自制地泛起冷顫。

“陳……陳志成!”他也進了這家醫院?!

“真高興你還記得我。”陳志成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裏,欣喜若狂,“我就知道,你忘不了我。”如同他一樣,沒有一天停止對她的思念。

他逼近許亭芳,將她困在沙發一隅,伸手撫摸她的臉龐,表情如痴如醉。

她還是這麼美麗,他的亭芳……

“不要……別過來!”她推開他。

許亭芳的反抗讓他眯細了眼,“你忘了你給我的傷害了嗎?”

他扯開白大褂里的襯衫,露出左胸處一道長長的疤痕。

“你想再在我身上劃一刀?”

“不……”

“你不想再丟了工作吧?”陳志成獰笑,面容變得恐怖醜惡。

他用力扼住她的脖子,另一隻手臂則擁住她。

“乖乖聽話,我會好好地疼你。”他吻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子,最後是她的唇。

別親她,別碰她!喉頭被緊緊扣住,許亭芳無法出聲,只能在心裏大喊。

好噁心……她快止不住要吐了。誰來救她?誰能……

藍!

像是回應她的呼喚似的,藍冷凝如冰的警告聲傳來——

“拿開你的手。”話音剛落,鐵拳緊接着到來。

陳志成閃避不及,被擊中下巴。

他真的來了?!許亭芳還來不及感動,就被他肅殺的冷臉給嚇傻了。

看他一再對毫無反擊能力的陳志成揮拳,她怕得尖聲叫嚷。

“別打了!藍!”再打下去他會死的!會弄出人命的!

白浩偉和靜凌聞訊領着警衛匆匆趕來。

“不準任何人進來。”靜凌交代,關門阻絕了看熱鬧的人群。

“藍,住手!”白浩偉差點兒架不住他狂暴扁人的聲勢。

靜凌蹲在陳志成身旁,伸手探他的氣息。

“還活着。”傷勢不重,放着不管也死不了。

白浩偉將藍推坐在沙發上,“發生了什麼事?”

藍的脾氣暴躁,崇尚以武力解決問題,但他不至於無緣由就打人、

“我也想知道。”他神色陰霾,緩緩看向許亭芳,“你欠我一個解釋。”他的表情冷,聲調冷,心更是冷。

她竟然在跟了他之後,還和別的男人摟摟抱抱?

“藍?”為何這樣看地?他的神情讓她心驚。

房中三人的目光全看着她,許亭芳欲言又止。

“等等。”靜凌彈指叫來一名警衛,扛起昏死的陳志成,“你們把事情說清楚。藍,我不想有第二次這樣的情況,懂嗎?”她扯出淺淺的笑容。

小兩口的私事就該讓他們自己解決,她沒興趣也沒空旁聽。

她和白浩偉來到門口正要離去,卻聽見外頭警衛的哀號。

“哇,大事不好。”他們連忙退到一旁,免得受到波及。

“滾開!”一道人影火爆怒吼,試圖阻擋的警衛反而成了替他破門的工具。

許亭芳只見高大的身影向藍衝去,劈頭就是一拳。

“你打我幹嗎?”藍的嘴角冒出了血,火大地還擊。

“你在醫院搞這麼多麻煩幹嗎?”和藍差不多高的男子反問,同時避開他的拳頭。

“干你屁事!”人是他打的,他自會處理,不必他多事!

“你這樣跟我說話?想打架啊!”

“打就打!”要打架他奉陪,他正為了許亭芳的事煩得要命,氣得要死,正愁着沒人可打,沒處可發泄呢。

許亭芳看着兩人拳來腳往,扭成一團。

“別打了……別打了!”她在一旁干著急。

“別勸啦,沒用的。”靜凌晃到她身旁,一臉的習以為常,“這兩隻瘋狗互咬,沒半小時不會停的。幫你介紹一下。”她指着不速之客向許亭芳說明,“他叫冽,是藍的哥哥。”同父異母的兄長。

“哥哥?”許亭芳錯愕。

“門邊那是冽的保鏢。”纖纖細指指着高挑的黑髮女子。

“為什麼他們都有保鏢?”她不禁有些奇怪。

“他們身份特殊啊。想取他們性命的人不在少數,自然需要……唔?”

發現許亭芳神情有異,白浩偉趕忙捂住她的嘴,但為時已晚。

“身份?”她重複靜凌說過的話。

她不知道藍有兄弟,不知道他是……她幾乎不了解他的事情!

他從未對她提起,即使她問,他也都是轉移話題。

喔喔,這下糟了。

靜凌一臉完蛋的表情,恨不得咬掉惹禍的舌頭。

腦里的念頭轉呀轉,她高聲向兩匹野獸喊話:

“喂,提早散場啦!”

“別吵!今天一定要分出勝負!”藍打得正爽,哪肯就此罷手。

“好啊,我去叫急診室準備好等着醫你。”冽握拳冷笑。這小子以為他會贏?

“太平間空着,你們倆要去躺着嗎?”靜凌站到兩兄弟間,雙手合掌貼在臉側,笑容甜得令人發毛。

“……不了。”冽乖乖地停手。

他深知靜凌的習性,再打下去,她真會讓他們到冰櫃去“冷靜一下”。

“大夥清場,讓他們慢慢談吧。”她率先閃人,將燙手的山芋丟給藍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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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眼俏護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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