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渾身酸痛的寒苓,慵懶的晃進天河藝廊,直問陳子洋的私人辦公室。她連門都懶得敲便推門而人。

於洋正忙着講電話,一看進門的是寒苓,立即在三十秒之內結束電話。

“我正想打電話給你呢,雖然你說這個月盡量不要打擾你,不過情況特別。”

子洋邊說邊張望着已經半躺在沙發上的寒苓,片刻,子洋的態度變得十分嚴肅而認真。

她不一樣了,往常那種咄咄逼人、積極的表情,好像收斂了許多,這是子洋打量之後得到的想法。

頭靠在沙發扶手上的寒苓抬起頭,直視子洋的眼睛,好奇問:

“他給了你多少錢?”她想起昨天子檠在兒童樂園人口處告訴她的話。

“你是指溫子檠嗎?”子洋帶點惡作劇的口氣,笑着。

“見鬼了,還有別人嗎?”寒苓回答的語氣粗魯。

還好、還好,她依然還是原來的苓苓,雖然有一點點不同,但還是那個直來直往的她。

“一仟萬。”他直截了當說,沒多告訴她,當他收到一仟萬時心裏的震驚!

“什麼?”寒苓大叫,無法相信。

驀地,她想起昨天子檠說的:遠遠超過……溫子檠也太誇張了吧!?這樣看來,雙胞胎說的全毅集團肯定就是那個全球排行百大企業的全毅了!不然光是一個畫家的經紀人,怎麼也不可能出手如此大方!

“你聽見我說的了,就是一仟萬,而且他請人拿來的還是現金。你不會是陪人家上床了吧?”

子洋的問題原是個玩笑,依他對苓苓的了解,她絕對不可能做這種事,要她出賣自己的身體,還不如叫她去自殺還容易些,這是她唯一的原則。

至於其他的事,她就沒什麼原則了,特別是跟“錢”扯得上關係的,她的原則都會盡量消失。

當寒苓的沉默在時間中不斷延續,子洋開始有了不好的念頭。

她不會是真的跟他上床了吧!?

“苓苓,你不會是……”

“我確實跟他上床了,所以,你就大大方方把錢收下羅。”她試圖以漫不經心的態度說。

這……這簡直比有人直接在他面前扔了一顆核子彈還教他震撼!她說的是真話嗎!?

這些年,他看着她來來去去周旋在不同男人之間,他從沒有干涉,是因為明白苓苓骨子裏比任何女人都還堅持女人的“貞潔觀念”。

有時候,他也會勸她,都什麼年代了,女人跟男人一樣有權利享受,而她比任何人都更有資格、更應該好好享受愛情、享受青春,甚至享受性關係。

可是她對他的勸告,回復的總是——再說。再看看吧!

“為什麼?”這是子洋唯一問得出口的一個問句,事實上這也是他唯一想知道的。

“因為他說,如果我想知道瘋馬的下落,就得陪他一個月。”

“我不認為只是這樣,你有什麼沒告訴我?”他停頓了一會兒,才說:“你愛上他了嗎?”

“這麼明顯嗎?”寒苓訝異着,接着又急着說:

“其實我也不確定,你也知道的,我對這種事沒什麼經驗,要應付男人很簡單,可是踉男人談感情我就沒轍了。你覺得我戀愛了嗎?”她用迷惑的眼神看他。

哈!換成別的時候,他真想大笑,沒想到她居然問他這種問題,她有沒有戀愛應該自己最清楚,怎麼問起他了!?

“溫子檠似乎很有錢,你了解他多少?”

“他不只是瘋馬的經紀人而已,他目前是全毅集團的負責人。不過我比較疑惑的是,他已經是全毅集團的負責人,幹嘛無聊跑去當一個小小的經紀人,嫌時間太多嗎?還有,你相信嗎?他一天會花上兩個小時照顧一堆植物,我覺得他是個很奇怪的人,搞不懂他腦袋在想什麼。”

子洋仔細看着她說話的神情。

在她提起溫子檠時,臉上有着難以忽視的興奮與驕傲,和迷迷濛蒙的美,這如果不是戀愛,還能是什麼!?

“這麼說來,你撿到鑽石男人了。”

“你想太多了,我跟他上床純粹是交換條件,一個月後,我就會離開了。”提起這點,她不免透露了淡淡的沮喪。

“如果你們的交易只是你陪他一個月,然後他告訴你瘋馬在哪兒,請問他又何必多花那一仟萬?因為他發現你是處女,所以良心不安嗎?這有點說不過去。”子洋質疑着,他可沒略過寒苓臉上的沮喪神情。

“你真的想太多了,他只不過是突然神經發作,突然要我當他的女人而已。他說只要是他的女人,他從來就不會吝嗇,我猜他會給你那一仟萬,只是他向來大方慣了。”

她越是解釋,子洋就聽得越是模糊。

“他總不可能無緣無故給別人一仟萬,我想了一整天,就是想不通自己做了什麼好事得到那一仟萬。”

“喔!你不會突然變笨了吧!?你做的最大好事,就是救了我,還收留我五年啊!”寒苓翻翻白眼,不懂這麼簡單的問題,洋洋怎會想不通。

“你告訴他你的過去?”子洋的眼睛幾乎是在瞬間瞪大了兩倍,變笨的人是她才對!“我敢打賭,除了我之外,在溫子檠之前,應該沒有其他人知道你的過去吧。請問你怎麼會想告訴他你的過去?”

“我——”關於這點,她也無法解釋,“反正他問了,我就說了。”

“由各種跡象判定,你確實是戀愛了喔。我的建議是,你趕緊想一想,一個月之後你是不是要結婚了?”

結婚?他瘋了嗎?哪有人隨隨便便就說結婚的!

“無聊。要我說多少次你才懂,我跟他只是純交易!他顯然不愛我,雖然我也覺得我好像愛上他了,那又如何?他擺明了說一個月後就結束,你總不會建議我綁着他去結婚吧!?”

“我做那麼多年買賣,就是沒看過有什麼交易,買方會願意當冤大頭,心甘情願捧一堆錢給賣方。可惜你平常那麼聰明,這種時候居然笨起來了。”子洋一副抵死不信純交易的說法。

“算了,早知道你幫不了我。我要走了!”寒苓由沙發跳起身。

她根本就白來了嘛!光是跟他解釋狀況就耗掉她全部的耐心了,她哪還有力氣再跟他多討論些什麼!

“苓苓,我知道你可能希望我給你一些建議,可是你畢竟不是孩子了。我相信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如果你愛他,那就勇敢去愛,其他的,何不順其自然?我唯一能告訴你的是,不管發生什麼事,你只要記得我永遠站在你這邊,任何時候只要你需要我,我一定會在你身邊。”

寒苓深深看了眼於洋,以充滿感情的語氣說:

“謝謝你,洋洋。”

在她轉身要離開的時候,子洋最後說:

“對了,那一仟萬,我暫時替你收下,等你要結婚的時候,那些錢就會變成你的嫁妝。當然,我知道你結婚的對象不一定是溫子檠羅。反正,現階段你們只是‘純交易’,不過誰知道呢?搞不好今天的上帝都還沒決定要讓明天發生什麼事呢!誰又能知道明天你是不是還愛着溫子檠?總之,一仔萬我先暫時收下了。”

寒苓對子洋的話僅是笑笑,沒再說什麼便離開他的辦公室。

※※※

巧克力大屋門前,寒苓還沒來得及掏出鑰匙開門,門就自動開了。不一會兒,屋內衝出一個高大男人,不用想也知道是溫子檠。

寒苓正想坐進車子裏,將車子開進庭院內,子檠已經衝到她面前,一臉不甚高興的樣子。

“你去哪兒了?”他低聲問。

咦?怪了,她不記得他要求過她出門要報備啊?只記得他說不準在外而過夜,他在不高興嗎?

寒苓沉默無聲望着他,沒回答他的問題。

“說話啊!為什麼不說話?”他再次開口,聲音大了些。

他一早起來,看見身邊原本躺着的人不見了,心突然慌了。那種感覺好難形容,她只不過在他身邊睡過一夜,他卻已有種彷彿早是如此的習慣。

在卧室看不見她,他以為寒苓只是先他起床而已。當他找遍了屋內、屋外,發現她根本不在家,而他的銀色積架也不在時,那種慌亂的感覺,他生平第一次品嘗到。

最教他無法相信的是,她居然連張紙條也沒留給他!

接着他想,那就撥她的行動電話好了,這一想卻又讓他更慌亂了——

因為他根本沒有她的行動電話號碼,他壓根沒問過她!

緊接着,他翻出第一次見面時,她遞給他的名片,然而名片上卻僅有天河藝廊的電話。

他曾想過或者撥電話到天河藝廊問問陳子洋,他一定知道寒苓的電話,可是如果他真的做了這件事,別人看在眼裏又會怎麼想!?

因此他沒撥任何電話,一個上午他就像個十足十的白痴,只會在大廳里來回踱步。荒謬的是,他首次因為個人情緒因素,把早上公司的例行性晨會取消了。

“你希望我跟你交代我的去向嗎?我不記得我們有過這條約定。”她眨着顯然刻意裝無辜的大眼睛,回程的一路上,她不斷想着洋洋的話——如果愛了,就勇敢去愛。

她儘可能想弄清楚愛是什麼?想弄清楚她是不是真的愛上他了?

而溫子檠呢?他對自己又是什麼想法?既然她不能把自己的心、他的心都挖出來檢查看看,她也只能努力用其他方式試着了解,愛到底是什麼東西?

“你——”好,就算沒約定好了,她至少該跟他說一聲,況且她開的是他的車,他總有權利知道她的去向,“你開的是我的車,最少該跟我說一聲,你難道沒想過萬一我要用車怎麼找你?”

“沒想過。如果你急着用車,卻因為我開了你的車讓你出不了門,我只能說你自作自受。誰教你自作主張把我的車賣了?我都還沒跟你抗議,你有什麼資格怪我?”

說到車子,她就一肚子火,昨天晚上回到家,她訝異發現她的紅色敞篷車不在了。

進了屋子,他只遞了張三佰萬的支票給她,說是賠償她車子“不見了”的損失,還說過兩天他幫她買的BMW就會送來。

她只能恨恨地收下支票,然後用力在他胸口捶了一拳,算是泄憤。

結果他不痛不癢的說——很舒服!然後,他們就莫名其妙滾進沙發……然後,她幾乎是一整夜沒睡,隔天回復意識時,她全身上下無一處不酸疼!真是虧大了,聽說女人縱慾過度會老得很快……

她見他無話可說,索性鑽進車內,把車開進停車棚,她才不打算跟他站在烈日底下討論事情哩!

大廳里,她好整以暇等待前進屋的子檠繼續他的質問。只不過,他似乎沒了先前的失控,反而冷靜許多在她身邊跟着坐下,然後說:

“給我你的行動電話號碼,可以嗎?”

“當然可以。”她傾身在茶几上抓了張便條紙跟筆,毫不猶豫寫下一串號碼,交到他手裏。

子檠花了幾秒看了上頭的號碼,然後接着問:“可以告訴我一整個上午你去了哪裏嗎?”

“我去找洋洋,告訴他一個月後我就找得到瘋馬了。”打死她都不可能告訴他實話,開玩笑,愛不愛一個人哪能隨便說說!

“對了,你既然那麼有錢,幹嘛不把柏油路一直鋪設到連接大馬路為止,留那一段黃土石子路,每次我來來回回開得快累死了。”

“我原來是打算把整個路段鋪設完成,只不過有一次,一個來訪問的女記者一見到我,就先抱怨那段顛簸不平的路,差點就讓她放棄採訪的念頭。她的抱怨給了我想法,反正我不希望被打擾,如果那段路可以讓人盡量不要來打擾我,那再好不過了。所以,我就讓鋪路工程停止了。你希望我把那段路鋪好嗎?”

“算了,反正我只住一個月,你不想讓人打擾,就別為我麻煩了。”她口是心非地說,此刻,她多希望能聽到他說——我希望你不只在這兒住一個月!

“我會找人再把路鋪好,就算你只住一個月,我也不希望你有任何不方便的感覺。”子檠淡淡下了結論。

“不用了,鋪一條大馬路能多快?等你請人鋪好路,我大概都要走了。”

“只要有錢,絕對花不了多少時問,這點你不需要擔心。”他可沒錯過她語氣里那一絲絲幾乎要察覺不出的落寞感。

這男人腦袋到底裝了什麼?她老想不懂他的思考邏輯,如果她對他不算重要,他何必大費周章改變他的想法?何必去鋪一條他原先就不想鋪的路?

還有,就像洋洋說的,他何必心甘情願花那一仟萬?到底理由何在?就因為他說的,突然希望她成為他的女人這麼簡單!

他對“他的女人”未免也大方過頭了點……他有過多少女人呢?她好奇地想。

“你養過多少女人?”她的問題才出了口,門鈴就像是算準時間要回答她突如其來、上下不連貫的問題似的,熱熱鬧鬧的響了起來。

子檠若有所思看她,沒答腔。他拿起桌上的遙控器,沒多加猶豫按了開關。早上,雙胞胎來過電話,說下午要來,他以為該是他們提早來了。

寒苓好奇抓過他手上握着的,很像電視遙控器的東西。“我一直以為這是電視遙控器。”

“它是電視遙控器沒錯,只不過我要人多加了大門開關在上頭,這樣用起來比較方便。上頭唯一一個紅色鍵,就是控制大門開關的按鍵。”

“你怎麼不看來的人是誰就開廠]了?”

“應該是雙胞胎,他們說過要來。如果要看也可以,只要打開電視按十四頻道就可以。”子檠依照說法打開電視,卻看見一個熟悉的女子身影,正要走進屋內。他立即關上電視,咒罵了一聲:“Shit!

見他這麼大的反應,寒苓好奇心加劇——那女人是何方神聖?

子檠離開位子走向大廳門口,碰上已經進門的人,他的口氣惡劣:

“你怎麼知道我的地方?”

“我總算找到你了,子檠,求求你……”進門的女子,顯然沒其他心思看見屋裏還有別人,一見到溫子檠立即整個人飛朴而上。

坐在椅子上的寒苓,可就完完整整將對方從頭到腳一絲不漏的打量過了。

以女人看女人的角度,若要論外貌,寒苓絕對不會吝嗇給對方一百分。但若要論內在,她給的分數就可能不高了。

一個得體的女人,絕對不會眼中只有男人!特別是,那個女人根本就是把自己的大胸脯,整個黏上溫子檠的胸膛里了。

“我把話說得夠清楚了,我們結束了。你聽不懂嗎?到底是誰告訴你我在這兒的?”

“是子鎬跟子靳,我求了他們好久、好久,他們一直告訴我,你已經有別人了,你不再愛我了,可是我不相信,我……”

難怪雙胞胎打電話來說他們下午要來,他們還真識相,懂得要自首!

“我不是不再愛你了,我自始至終就沒有愛過你,你什麼時候聽我說過我愛你了?當初就說好了,好聚好散,我以為你是個懂分寸的女人。”

“子檠,你不要生氣好不好?我知道你沒說過你愛我,可是我認為愛不一定要用說的。從你對我的好,我就知道你愛我了。

讓我回到你身邊,好不好?我保證我不再無理取鬧、不再要求你陪我逛街、看電影,你愛做什麼我們就做什麼,這樣好不好?”她繼續委曲求全的說著,幾乎就要哭出來了。

而溫子檠則繼續一臉漠然、無動於衷的樣子。

換成別的時候,她也許會覺得這場好戲值得鼓掌叫好!只是這種畫面,讓她想到自己,會不會哪一天換成她變成那個毫無尊嚴的女人,回頭苦苦哀求溫子檠?

霎時,她亂了分寸。

也許上帝已經決定好要讓明天發生什麼事情了,所以派了一個女人給她一個警訊,要她小心——愛情。通常不是一條順遂的路。

特別是對家財萬貫的男人而言,愛情根本就是累贅,他們只要享受女人的溫熱體香,才懶得附上一輩子的保證書!她真的、真的要小心了

“你跟我都心知肚明,你想回到我身邊的意圖是什麼。你直接告訴我,要多少錢你才肯徹底死心?”溫子檠想了一會兒,接着補上,“我勸你最好趕快把握機會,趁我還沒正式對外宣佈放棄全毅的繼承權之前,我多少還有點身價,別等到時我身邊沒多少錢了,你想拿資遣費都沒得拿。”

子檠嘲弄地看着芝吟,他太了解她了!如果不是為那花花綠綠的鈔票,她根本不會回頭找他。

果然,她沉思了幾秒鐘,不太確定的問着:

“你真的要放棄全毅!”

“沒錯,子鎬銀子靳再過一年就畢業了,就算他們想出國深造,我頂多再撐三年,全毅到時候就是他們兄弟倆的了。或許,你可以考慮選擇他們其中一個。”

“我根本不符合他們的要求,我完全分不出他們誰是誰!”芝吟脫口而出,旋即發現自己說了什麼,想收回也來不及了。

子檠臉上的嘲弄更深了,這個膚淺的女人!

在一旁一直沒被另一個女人發現的寒苓,睜大了眼睛。

那女人當真在想隨便搭上雙胞胎之中哪一個的可能性,這種女人還真讓她大開眼界了。

“我們應該沒什麼好說了,我開張支票給你,這是最後一次了,你等等。”子檠沒一眼留戀,轉身上二樓,開支票。

芝吟像是拿下一張沉重面具,居然輕鬆哼起歌來,跟前一分還楚楚可憐的樣於實在有天壤之別。下一秒,她總算看見坐在沙發上的寒苓,花了幾秒打量寒苓之後,她語帶嘲諷地說:

“我就是你未來的寫照,所以建議你,趁他還疼你的時候,能敲多少就算多少,他對於女人向來都很大方。不過我有點奇怪,他怎麼改口味了?像你這種一點也不起眼的小雛菊,他怎麼會看得上眼?”她似乎一點也不介意她先前的苦情表演落人第三者眼裏。

不起眼?小雛菊!?這女人實在大沒眼光了,要換作平常,那女人還得向她討教討教,如何將女人魅力發揮得淋漓盡致!竟然說她是不起眼的小雛菊!?

她今天不過是沒化半點妝,穿了件過大的T—shirt和一件洗得泛白的藍色牛仔褲而已。

“我的事,就不勞你費心了。”寒苓冷冷淡淡地回了話,一點也不打算再繼續和那個女人說話。

此時子檠正巧下樓,聽見寒苓的話,他略略揚了眉望向寒苓。

寒苓回給子檠的動作,僅是一記聳肩。

他將支票交到芝吟手中,“我不希望再看見你了。”

芝吟低頭看了支票上的數字,然後給了他一個微笑說:“放心,我絕對不會再出現了。”臨走前,她對沙發上的寒苓說:“拜拜,小雛菊,要記住我的話。”

看來,她一定很滿意支票上的數字吧。寒苓作了結論。

子檠回到沙發上,開口問:“她跟你說了什麼?”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她只是要我趁你還疼我的時候,狠狠敲你一大筆,就這樣。”

“這倒是好建議!”子檠沒太大的反應。

“我可以請問你花了多少資遣費嗎?以便將來作為參考。”她挖苦地說。

“三仟萬。你大可放心,我打算給你的資遣費,遠遠超過我今天付給她的。”

他臉上淡淡的笑意,簡直快氣炸了寒苓!為什麼,眼前這個溫子檠讓她覺得,他比前些天那個自負暴躁的溫子檠還要惹人厭!

“怎麼?高興得說不出話?”他故意曲解她的想法,故意讓她更為憤怒。

他多麼喜愛生氣中的她!亮亮的雙眼、鼓鼓的雙頰、倔強的表情……再沒人比她更可愛、更動人了。

“對,沒想到我竟然有高於三仟萬的身價,真是讓我受寵若驚!這樣滿足你男人的自大了吧!?”

“你還要我回答那個問題嗎?”

“什麼問題?”她仍在憤怒中,跟不上他思緒跳轉的速度。

“我養過幾個女人啊?”

“對不起,我現在沒興趣知道了。”她又不是大腦故障,白痴到非要搬幾顆石頭往心裏砸、非要嘗嘗椎心刺骨的滋味。知道在他眼裏,她跟其他女人沒多大不同,滋味真的不好受。

“苓苓,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如果見到瘋馬,他要求你一定要陪他上床,他才肯賣掉那幅畫,你會願意嗎?以我對瘋馬的了解,他絕對不像我那麼好打發,他可能會要求你陪他幾個月、或幾年,甚至一輩子也說不定。你會答應他嗎?”

他好打發?真是愛說笑了。他溫子檠要是屬於那種好打發的人,世界上就沒什麼人可以被歸成難打發那一類了。

“如果他跟你一樣養眼,我會考慮看看。”她心口不一的說,事實上,她明白自己絕對不會答應。

“那我打賭你一定會答應他的要求,這樣我就放心了。”他胸有成竹說著。

“放心什麼?放心有人接手你不要的女人?放心我不會像你先前的女人一樣,對你糾纏不清?”

這男人簡直可惡到了南北極!她都要找不到形容詞罵他了!

“大概是吧。”他嘴角的微笑弧度,扯得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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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怪拜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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