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可一顆心,卻在那瞬間疼痛起來,像被擰出了血。
她淚眼模糊的看着他,等着他轉身離開,但那男人卻只是退了一步,然後一把脫去了他身上的衣,然後是褲。
她愣看着他,錯愕的間?“你在做什麼?”
“我要洗澡。”
他說著,童新蹲了下來,跪在她身前,伸出手,拉掉她的腰帶。
“和你一起。”
她心頭狂跳,淚眼朦朧的伸手阻止他,但他不讓她拒絕,他親吻着她滑落的淚珠,拉開她的衣衫,她試圖推開他,可當小手觸碰到他溫曖熱燙的胸膛,她卻只想將他拉近,只想感覺他的存在。
“走……”她顫聲試圖再趕他,他卻在那一剎,將她拉到腿上,把她擁緊在懷中,讓她的酥胸,直接貼上了他的胸膛,教心貼着心。
她氣一窒,聲跟着斷,只剩心急急狂跳,只剩熱淚奪她能清楚感覺到他熱燙的皮膚,感覺到他有力的心跳,感覺到他熾熱的呼吸。
“你可以不告訴我為什麼哭,”他環抱着她,在她耳畔啞聲道:“我也可以假裝你沒有在哭……”他發上仍殘留煙味,臉上仍有黑灰,嗓音里更因吸到太多燃燒的灰煙,變得比平常還要低沉沙?。
“但不要拒絕我,別再……推開我……”
聽着他瘡啞的要求,她再忍不住,抬手緊攀着身前的男人,抖顫着哭了出來。
他拉掉了她綁裙的衣帶,扯去兩人之間最後的相隔,讓他與她都能用更多的肌膚感覺對方。
那瞬間,她知道他扯去的不只是衣料,她感覺赤裸的不只是身體,還有心。
但他用身體包圍着她,親吻着她,在她耳畔低喃着那輕柔、瘠啞,總讓她諢身酥麻,雖然從來不曽聽懂,卻也不敢探間的話。
當他和她在一起,她沒有拒絕他,她比他還迫切需要這個,需要感覺那無與倫比的親密,需要感覺他真的和她一起,感覺他真的還活着,活在她身體裏。她貪婪的親吻着他,撫摸着他,扭動着腰,夾緊了雙腿,將他納得更深。
他呻吟出聲,一手捧抱着她的腰臀,一手撫着她的裸背。
她緊抱着他,不知羞的將舌探進他嘴裏,繼續跨坐在他身上,感覺他隨着她的廝磨揺擺喘息,變得更加粗硬。
然後,就在她幾乎要不行時,他終於失控的向上挺動,無法自已的衝刺進擊,她難耐的在他嘴裏嬌喊出聲,在他懷裏抖顫、抽搐,他沒有停下,而她攀着他,滿眼是淚的攀上另一波高峰,他跟着爆發了出來。
她因為那極致的感覺失了神,只能抵着他喘息顫抖,滾燙的淚成串滑落,他張嘴伸舌,舔去了那些淚。
那莫名的安慰了她,他在她體內這件事安慰了她,他那樣自然的舔吻她淚的模樣安慰了她,他沒有離開反而留下來和她在一起也安慰了她。
他依然跪着,而她也依舊坐在他身上。
她能感覺他來回撫着她赤裸汗濕的背,那感覺好舒服、好舒服,她都不知道被人這樣摸背,可以這麼一一她心頭一驚,微僵。
他在摸她的背。
綉夜猛然回神,慌張得起身退開,甚至因為太過驚慌而差點跌倒,但他及時撈住了她。
他被她嚇出了一身冷汗,忍不住咆哮出聲:“該死!你在做什麼?你會害自己摔死!”“放開我……”
天還未全黑,他會看到的,看到她有多醜,記起她有多醜,她知道。
綉夜慌張的試圖在他懷裏轉身,他讓她轉了,可大手又上了她的腰背,她試圖將他的手從背上拉下來,但他不讓,他的手穩穩的抓握着她的腰,眼裏驀然浮現火氣、領悟和惱怒。
“天殺的,是為了我說過的話,對不對?!”她小臉煞白,瞬間僵住。
他知道他是對的,她的行為和表情都告訴他,他是對的,她該死的為了不讓他摸到、不讓他看見她的背,才會突然從他身上跳了起來,還差點摔死。
“該死!我說過了,你很漂亮,一點也不醜!那只是我為了阻止你爬上別的男人的床才說的謊!”她看着他,環抱着自己,小臉蒼白的說:“我知道它很醜,我摸得到,也看得到一些。”他惱怒的瞪着眼前倔強的小女人。
他受夠了!
他今天一定要解決這件事,這實在太過荒唐,她和他同床共枕那麼久,怎麼還會以為她背上的傷會影響他對她的慾望?
看着她自卑的表情,隱含痛苦的眼,他知道自己說再多也沒有用,只能強迫她轉身,掌握着她的腰,低頭親吻她傷疤累累的背。
“你做什麼?放開我!”她抽了口氣,驚慌的扭動閃躲着他熱燙的唇舌,可他力氣太大,還將她壓到了牆上。
“張揚,你不需要……啊……”
她面紅耳赤的喘息着,感覺他撩起她的發,用那唇舌,愛撫着她赤裸的背,舔吻着她的後頸,她的脊樑,一路往下,引起陣陣輕顫。
“你別……別這……樣……嗯……啊……”
他蹲了下來,舔吮着她的后腰,教一陣酥麻如閃電般竄過全身,讓她喘不過氣來,連話都說不完全。他的唇舌再次往上,舔着,吮着,大手更是一再撫着她的後頸、她的身側,當他再次回到了她的身體裏,已再次變得萬分粗硬。
他將大手伸到她身前,將她往後拉,讓她整個人往後貼在他身上,靠在她耳邊,嘶啞低語。
“看,就算你全身上下都是疤,也無法阻止男人想要你,無法阻止我想要你。老天,甚至你身上依然傷痕纍纍,虛弱又蒼白,全身高燒不退的只剩一口氣時,我滿腦子都只想着要上你,就連那冰冷的溪水也無法澆熄我的慾望。”他的話,讓她顫抖。
“在那條溪里?”她啞聲喘着氣間。
“是的,就在那條溪里。”他貼着她的耳,坦承道:“你讓我覺得自己真的是頭野獸,就只是頭禽獸”這話,一點也不甜蜜,卻讓她全身發燙。
“我喜歡你的胸那麼剛好的貼着我的手,讓我能一手掌握,我喜歡你小巧的耳朵,總在我湊上前說話時熱紅,我甚至該死的喜歡你那張多話的小嘴,即便它正嘮叨我,還有你身上那種千凈的香味,我喜歡你在夜半背着我偷偷擦着身體,你的背好美,我每天都想伸手撫摸它,看看它是不是真如羊奶一般柔滑。當我發現塔拉袞傷了你的背,我真想當場宰了他一一”然後他再次低下頭來,舔吻着她背上那些傷疤,一邊在她體內來回,一邊啞聲道:“這些疤,一點也無損你的美,它們不醜,因為它們在你身上。”他說的話,帶來的感覺,如此甜美,讓她在轉瞬間就再次因他而失控。她羞宭不已,可他只是再次親吻她,深深的埕進她體內,徹底釋放。
她全身無力的站不住腳,若非他從后將她壓在牆上,她早已軟倒在地,就在這時,他退了開來,抱起諢身無力的她,跨進了那被裝滿熱水的浴池,讓她坐在他腿上,枕在他肩頭。
當他再次把手放到她裸背上,她微微輕顫,卻沒有抗拒,只是攀撫着他的肩頭,將羞紅的小臉埕在他頸窩。
“它們真的不醜。”他悄聲告訴她:“你不需要那麼介意。當我親吻你的時候,它們會變成粉紅色的,讓我知道你興奮了起來,因為想要我而興奮起來。”
“別說了……”她滿臉通紅的抬手壓住他的唇。
他沒再說下去,卻輕笑出聲。
那低沉的笑聲,回蕩在澡堂里,讓她又羞又宭,可當他收斂住那笑,大手來回輕撫着她的背,她卻發現她其實喜歡聽他笑,喜歡看他笑,喜歡這樣蜷縮在他懷裏,不只赤裸相對,彷彿連心也相依。
她將臉擱回他肩頭上,任他安撫着自己,熱水輕輕蕩漾着,她閉上了眼,聽着他的心跳,慢慢放鬆下來,一不小心就睡着。
當她酲來,已是半夜三更,她甚至不知道他是如何將她抱回房裏,又怎麼讓她躺上了床。
她也不是特別在乎,只在乎他仍在身邊,擁抱着她。
她感覺着他的心跳,聞到他身上殘留着煙味,即便洗了澡,仍殘留那煙味,心又悄悄收緊。
無法自已的,她抬手偷偷撫摸着他有些被燒焦的發尾,然後是他臉上沒完全洗諍的煙灰。
真傻—
這男人,怎麼這麼儍。
自個兒沒顧好,就只記得顧她。
誰能想到,像他這般粗魯不文的武夫,竟是這般貼心的男人?竟能有這樣的深情?
初相遇,還以為他冷血無情,到頭來,這男人卻為了她,什麼也做盡。
忽然間,一股莫名的衝動上涌,讓她輕手輕腳的爬下床,簡單穿上了圼衣,點亮了燭火,抽出了一張紙,磨了墨,提起筆,開始畫起圖來。
那個在桌前俯首畫圖寫字的女人,是如此專心,以至於沒有察覺他已酲來,還下了床。
風透進了窗,拂上了她的身,教她不自覺瑟縮,但她依然堅持的畫著。
他竒怪她半夜爬起來在寫什麼、在畫什麼,竟讓她專心至此,湊近了看,便愣住了。
他認不得那些字,但看得出那是城裏的地圖,她已經畫好了地圖,正在畫一個他從來不曽見過的東西,一種器具。那是一個很大的木箱,還有管子伸到箱子裏,箱裏有液體,上頭有個像唧筒的東西。
她那麼專心,他不想打擾她,便坐在她身後,替她擋着涼如水的夜風,陪着她,等着她。
綉夜畫完最後一筆,才發覺身邊變得異常溫曖,不知何時竟不再有風吹來,只有規律的溫曖吐息,她一怔,回首才看見他盤腿坐在身後,都不知坐了多久。她莫名紅了臉,間:“你起來了?怎不叫我?”“你在忙。”他說。
她心一抖,只見他抬手,撫着她冰冷的小臉。“你在畫什麼?”綉夜輕咬着唇,掙扎半晌,方道:“望樓,我只是加了輪子。”“我知道望樓長什麼樣子。”他指着她最後畫的那張圖,道:“我是指這一張,它看起來像猛火油櫃。”她都不知他曉得什麼是猛火油櫃,可既然他長年爭戰,知道這戰爭用具也是自然。自古至今,武器總是傳播的最遠、最快。
她垂下眼,輕咬着唇瓣。
“那是什麼?你畫的是什麼?”他輕輕抬起她的下巴,撫着她微顫的唇,間“告訴我。”她握緊了筆,深吸了口氣,這才抬眼瞧着他,道:“我把猛火油櫃改了,加了些東西,讓它能裝水。油櫃只能裝三斤,但水櫃加長加寬至五十斤,只要將其放至望火樓上,每兩百步,便置一車樓,派人看守,晝夜輪班四望,若遇火,便能以馬拉行至失火處,由望火樓上以水櫃噴水救急滅火。”望樓是戰時建來偵察敵情用的,猛火油櫃則是打仗時,專門拿來放火用的,推拉上面的唧筒,便能讓油與火往前噴發,如火龍一般,令所觸及之處,燒得片甲不存。
他沒想過可以這樣做,沒想到她竟把望樓和猛火油櫃相結合,把這兩種戰爭用具,改成了救火車樓。
他看不懂大部分的字,但知道她在那圖上註記着各種數字,他知道那應是詳細的尺寸,那不是一般的塗鴉,她畫的東西極為精細,註記的數字萬分詳盡,連裏頭的每一個細節,她都將其拉出來,放大畫好,再標註尺寸。她還在水櫃外頭加了鐵箍,強化其強度。
他相信他若拿去給木匠看,他們定能依圖做出真實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