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沖完澡,換了衣服,佑希懶洋洋地朝地下停車場走去。
踩着沉沉的步伐,她緩緩走向自己的座車。當她走近,兩個交纏擁抱的身影頓時出現在她眼前……
一對男女正站在她的座車旁邊擁吻,而那男人竟是剛才在泳池邊對他冷笑的津山隆景。
看見這一幕,她莫名地覺得懊惱,雖然她並不知道自己惱的是什麼。
津山隆景似乎發現她在“觀賞”他和女伴親熱。
覷見他眼底那一抹狡黠,佑希不禁皺起了眉頭。她下意識地捏緊拳頭,大踏步地往座車走去,而且還故意讓高跟鞋在地上敲出極尖銳的聲響。
那女人大概是驚覺有人接近,連忙輕輕地推開了他,“隆,別……”
因為那女人轉頭,佑希這才發現她竟是名女優杉浦莉香。看來,津山隆景“涉獵”的範圍可真不小。
“麻煩,請讓讓。”她冷冷地說道。
津山隆景撇唇一笑,“我擋了你的路?”
“是‘你們’擋了我的路。“’她語氣帶着敵意地。
津山隆景看着她,“看來你還在為那天的事生氣?”
他早已聽聞甲斐佑希在外的花名,據說她行為大膽,言辭放浪,而今天他算是開了眼界了。
他想,她應該——不,是“絕對”,她絕對不是未經人事的女人了。
也是,就算她不是個豪放女,25歲的年紀也應該多少有點經驗了。
“我不為無聊的人或事發脾氣。”說著,她硬是擠進了停車位旁邊的窄狹空間。
拿出鑰匙,她熟練地插進鑰匙孔中。
“一會兒有空嗎?”他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臂。
她回過頭,給了他一個白眼,“就算我有空,你也未必有空吧?”她故意地看着他身旁的杉浦莉香。
杉浦莉香畢竟是知名的公眾人物,這會兒可是醋到了極點。“隆,你幹嘛?”
她輕輕扯了他一下。
津山隆景兩隻眼睛盯着一瞼冷傲的佑希,“玩3P吧?”他神情狎謔地說。
“隆,你說什麼?”杉浦莉香瞼上唰地紅了。
佑希板起瞼孔,怒聲斥道:“你下流!”她真是沒想到他居然會在自己的女伴面前說出這種話,他……他把他身邊的女人當成什麼啦!
他一笑,促狹而無禮地,“你又有多高尚呢?”
她一怔。他聽見了,他果然聽見她所說的那些話了……
惱羞成怒的她忍不住地抬起手臂,想也不想地就要給他一耳光,“可惡!”
他握住她的手腕,似笑非笑地,“我可不是那些圍在你身邊的哈巴狗……”
“你!”她瞪大了眼睛,怒不可遏地視着他。
津山隆景微笑着,振臂一扯就將她給攬進了懷中,低下頭,他像上次那樣狠狠地給了她一個深吻。
這是他第二次親吻她,而她心中的震撼及悸動卻不比上次減少分毫。
當他吻她的時候,他張開眼睛專心地望着她,那眼神讓她覺得他好像早就認識她。
杉浦莉香難以置信地怔愣在一旁,久久發不出聲音來。
當他將舌頭探入了她迷亂的嘴裏,她突然回過神來,“唔!”她使盡全身的力量,猛然地推開了他。
津山隆景不慌不亂、氣定神閑地凝望着她,“比上次習慣了吧?”說著,他以指腹輕輕抹去她唇邊暈開的口紅。
佑希重重地撥開他的手,眼裏充滿着惱恨及驚恐,她無法相信他又做了同樣的事,而且是在另一個女人面前。
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男人?為什麼能在女伴眼前對另一名女性做出這種事?
“瘋子!”她咬牙切齒地。
他縱聲一笑,聲音冷冷地,“我寧願自己是瘋了!”他說。
佑希飛快地鑽進車裏,像是逃難似的發動車子並急馳而去。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是危險的,只要靠近他,準會粉身碎骨。
為了遠離危險,她決定遠遠地、遠遠地逃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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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佑希那輛銀色的小跑車消失在車道盡頭,隆景心裏無由得一陣悵惘。
他又吻了她。為什麼?是因為這是他計劃中的一部分,還是他已經開始留戀起她甜蜜的唇。
一直以來,他從不曾主動去吻過任何女人,主動的永遠都是那些愛慕着他的女人。為什麼?為什麼他卻一再地對甲斐佑希索吻?
雖然他表現得相當冷靜且冷淡,但他知道,他心裏的撼動強烈得連他自己都覺得心驚。
他應該恨她,應該心存報復。然而每當他接近她時,他的心卻又莫名其妙地渴望着什麼。
“隆,她是誰?”杉浦莉香語氣幽怨又帶着責問。
他沉默不語,只是逕自地點了煙抽着。
他在她面前親吻其他女人,着實叫她有些不是滋味,就算只是男歡女愛,各取所需,他也應該尊重她。
“上車。”他打開車門,冷冷地說。
杉浦莉香眉心一擰,“她到底是誰?”想起他剛才吻了那女人,她就忍不住妒忌起來。
從他們認識以來,每次都是她主動索吻,主動求愛,而他卻對那不知名的女人那麼急切……想到這兒,她不覺又蹙起眉頭。
“上車。”他坐進駕駛座,砰地一聲關上車門。
她沒有繞到乘客座那邊,執意地站在原地,神情帶着慍怒。
隆景發動車子,沉下聲來,“你到底上不上車?”他像是在下最後通碟似的喝問着她。
杉浦莉香好歹是個一線女優,對自己當然有着相當的自信。因為自信,她理所當然地端起她女明星的架勢來。
她想,只要她再繼續“撐”下去,隆景他一定會低着頭來哄她的。
“哼!”她輕哼一聲。
不過隆景不是她過去所認識的那些男人,他並沒有對她低聲下氣。油門一踩,他一點都不眷戀地駛出地下停車場。
“喂!你——”他已經遠遠地離開了。
她氣惱地一跺腳,“瘋子!”話剛出口,她想起方才的女人也是這麼罵他的。看來,他還真是個瘋子,一個有錢有勢卻冷峻無情的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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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希一進門就像一陣風似的往樓上跑,臉上的慍色擺明了要所有人都別來惹她。
“佑希,佑希!”甲斐瑞子急急地喚着她,而她卻置若罔聞地埋頭往二樓沖。
不多久,一聲彷彿能震破耳膜的關門巨響傳來,那聲音大得甲斐瑞子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真是!”甲斐瑞子邊嘀咕着,邊輕緩地步上樓去。
來到佑希房門外,她輕敲了門板,“佑希,佑希,你是怎麼了?”
房裏沒有任何聲息,而佑希也未響應她。
“你開門,媽咪有話跟你說。”甲斐瑞子耐着性子,不過事實上,她也確實是個好脾氣的女人。
“不要!”佑希在門裏嚷着,“我好累!”她什麼人都不想見,什麼話都不想聽,她只要一個人安安靜靜地睡一覺。
甲斐瑞子嘆了一口氣,“你開門,媽咪真的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說。”
聽見母親那半哄半求的語氣,佑希不覺心軟了。
在這個家裏,母親一直是沒有地位的。她柔順,沉默,沒有怨言,父親要她往東,她絕不會也不敢往西。
多年來,母親在父親的強勢下委屈求全,也在她的嬌縱叛逆下暗暗掉淚;當所有的人都能發脾氣、都在發脾氣時,母親總是默默承受。
她同情母親,但有時也因為她的懦弱委屈而生氣。她覺得母親不該那樣,她應該大聲說出她心裏的感覺,應該大膽地反對父親,應該活出自己,但是她沒有,她二十幾年來就只是認命地在父親的威權羽翼下生活。她討厭那樣的母親,也討厭自己沒有能力救助母親。
“佑希!”甲斐瑞子軟軟地叫着。
她無奈地一嘆,終於還是打開了房門。“怎麼了了”
甲斐瑞子顰蹙眉頭,吞吞吐吐地,“其實是……是你爸爸他希望你去……”
“這次又是安排跟誰相親?”單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佑希就猜到是為哪檔子事。
“前原集團的二公子。”甲斐瑞子心虛地說道。
這種事已經不是第一次,而佑希相信也絕不會是最後一次。因為她總會想盡辦法“搞破壞”,而她父親也會使盡全力地找機會。
“時間地點確定了再通知我吧!”她垂下眼帘,懶懶地,“反正我有的是時間。”
甲斐瑞子知道女兒在想什麼,但在家裏一點說話地位也沒有的她又能做什麼呢?喟嘆一聲,她淡淡地,“等你爸爸確定了,我會告訴你的……”
不經意地一瞥,她突然看見佑希唇上有一個明顯的印子,那似乎是被吮出來的印子……
“你嘴唇怎麼啦?”其實還用問嗎?她怎麼會不知道那是怎麼來的呢?
佑希警覺地摸摸自己的唇,忽地有點惶然。一定是他,是他吻她時留下來的印記,這可惡的東西!
“佑希,”甲斐瑞子語重心長地,“別這麼糟蹋自己,好嗎?”
佑希眉心一擰,不甚服氣卻又無從否認。
“你終究是個女孩子,以後是要嫁人的,千萬別留下什麼把柄落人口實。”說著,她無奈而又心疼地,“我知道你這麼做是在反抗你爸爸,但是這對你又有什麼好處呢?到末了,吃虧的還是你呀!”
佑希別過頭,一臉懊惱地,“別說教了,媽咪!”
“我不是在說教。”甲斐瑞子憐愛地握住她的手.“媽咪是為你好。”
佑希不是不曉得她母親關心她,但是現在的她除了跟父親做對,還能做什麼呢?不過她也不想老跟她母親談起這種“傷感情”的事,她對抗的是她父親,不是無辜而柔弱的母親。
話鋒一轉,她突然提起照片的事,“媽咪,您記不記得我以前在餅乾盒裏發現的那張照片?”
甲斐瑞子神情一凝,“怎……怎麼了?”佑希忽然又提起照片的事,着實讓她吃了一驚。
“那男孩子究竟是誰?”她一臉謹慎地注視着她母親,不容她再像以前那般馬虎似的。
甲斐瑞子實在不想再去回憶那件事,但不諱言地,那件事情的陰影一直沒從她生命里消失。
她知道佑希已經不再是從前那種可以讓她三言兩語馬虎過去的年齡了,既然是不能瞞,至少她可以將那件事情稍作變化。
“我們家以前在輕井澤有棟別墅,他是我們家僱工的兒子。”
“噢?”佑希微怔,“那他們現在在哪兒?”
“我也不知道,別墅賣掉后,我們已經沒跟他們一家人聯絡了。”說著,她故作鎮定狀地一笑,“問這些做什麼?”
佑希眨眨眼,“我以前也問過,不過那時候您好像有什麼瞞着我。”
“有什麼好瞞的?”她心虛地。“只不過那時候要解僱他時,鬧得不是很愉快而已。”為了保護自己的女兒,為了不讓女兒覺得那件事是她一手造成,這些年來,他們夫妻倆一直刻意地隱瞞着她,既然都隱瞞了這麼多年,就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功虧一匱。
佑希若有所思地,“是這樣呀。”
“嗯。”甲斐瑞子用力地點點頭,像是怕她會起疑竇似的。“怎麼,你還留着那張照片呀?”
佑希下巴一沉,“唔,我總覺得那個男孩子好象很熟悉。”
甲斐瑞子眉心輕擰,不覺憶起當年的點點滴滴。“嗯,他以前挺寵你的。”
其實也難怪佑希會覺得那男孩熟悉,當年赤川的兒子真的是很喜歡、也很照顧佑希的。
每當他們一家人到輕井澤渡假,赤川的兒子總是悉心照料着她,而她也愛整天黏着他,不知道的人或許還會以為佑希其實才是他妹妹呢!
佑希是不是還記得些什麼呢?他們夫妻倆已經竭盡心力地想叫她忘記從前的事,而這些年來,她確實也好像根本不記得當年所發生的意外,難道到了今日,她又突然想起了什麼嗎?
“媽咪?”見母親發怔,佑希動手搖了搖她。“你怎麼啦?”
甲斐瑞子猛地回神,“沒什麼事,你不是說累了想睡嗎?”
“唔。”
她慈愛地一笑,“那你睡吧!”說完,她急急轉身下樓以掩飾她滿心的不安及惶恐。
佑希不覺有異,逕自關上房門,躺回了軟綿綿的床上。
今晚,她總算知道那男孩是誰了,算來,這可能是她今天唯一碰見的好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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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東京這種地方,已經很難見到像津山家這麼宏偉寬闊的日式宅院了,端看其外觀,就不難想像津山家確實不是一般的富裕人家。
這裏是隆景天天回來的地方,但卻從沒給過他任何的歸屬感。在他的心裏,赤川隆景這個人早在18年前就已沒有家了。
一踏進玄關,他就看見一個纖細而優雅的身影,“八重子?”他訝異地。
津山八重子,津山滿男的獨生女,亦是律山財團的未來繼承人。她今年23歲,還在美國念書,只差一年就要拿到企管學位了。
“隆,我回來了。”她露出燦爛而嫵媚的笑容。
“學校放假?”她學業未竟,隆景猜想她只是回來渡假。
她聳肩一笑,“我辦休學了。”
他一怔,有點懷疑地望着她。“津山先生知道嗎?”雖然他以津山滿男義子的身份在商界中嶄露頭角,但私底下,他還是一直尊稱津山為津山先生。
“爸爸已經知道了。”八重子有點任性地笑笑。
“已經?”他皺皺眉頭,“你先斬後奏?”
“不這樣,爸爸怎麼可能會答應。”她得意地。
隆景笑嘆一下,“怎麼不把書念完再回來?”又是一個不知人間疾苦、不知天高地厚的千金大小姐。
“才不!”她噘起小嘴,怨嗔着,“你一個人回來,誰知道會不會被那些莫名其妙的女人搶走。”她喜歡隆景,而且從來不隱瞞她對他的愛意。
他氣定神閑、泰然自若地,“你又說這些了。”
八重子已經不是第一次向他示愛,而他也不只一次跟她打馬虎眼了。
“哼!”八重子蹙起眉心,埋怨着:“每次都這樣,我哪一點比不上你認識的那些女人?”
他拍拍她的肩膀,像個疼愛妹妹的大哥哥似的,“我可以跟任何女人上床,就是不跟恩人及仇人的女兒上床,OK?”
八重子輕輕一跺腳,“討厭!”雖然有點懊惱失望,但她也不是個不講道理的刁鑽丫頭,“爸爸在書房裏等你啦!”
“是嗎?”他脫下西裝,轉身便步上樓去。
八重子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不覺地嘆起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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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找我有事?”隆景進入津山的書房,而津山正坐在書桌前看着一些文件。
他抬起頭,笑着:“已經看見八重子了吧?”
隆景點點頭,“她說她辦休學了?”
“唉!”津山無奈地笑嘆着,“早料她會這樣的,你一回來,她在那兒也待不住了。”
隆景沒搭話,事實上,他也沒什麼話好搭。
津山意味深長地,“你對她還是一點意思都沒有?”他知道八重子一直很喜歡隆景,而事實上,他也想過要隆景成為他津山家的女婿,不過……隆景似乎從來沒有過那樣的想法及念頭。
“跟我在一起的女人都會受傷。”隆景淡淡地一笑,“您希望您的寶貝女兒受傷嗎?”
津山晚年得女,因此對八重子可說是疼愛有加,寵溺至極。
津山看着隆景,突然搖頭而笑,“隆景,你……是個可怕的男人,從我第一次在餐廳里看見你時,我就知道。”
“所以說……千萬別把八重子交給我這種可怕的男人。”他順着津山的話,玩笑似的說。
他的語氣雖然像是開玩笑,但津山知道他比誰都認真,他是真的這麼想。
“呀……”津山沉吟着,不知在想些什麼。
“您找我應該是為別的事吧?”隆景跟着他多年,雖不敢說相當了解他,但還不至於連這麼一點事都察覺不出來。
津山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問:“你在暗中收購甲斐建設的股票?”
“嗯。”他沒猶豫,十分乾脆而直接地承認了。
“為什麼?”津山微微蹙起眉心,心裏疑惑地。
他頓了一下,“總有一天會告訴您老人家的。”
因為有所疑慮,津山的眉頭不覺緊蹙着,“你到底有什麼秘密?到底瞞着我什麼?”
“您放心,”他坦率地一笑,“不管我瞞了您什麼,我都不會做出忘恩負義、對不起您的事。”
津山知道他有着不為人知的秘密,但這麼多年來,他卻始終沒說出來。
資助了他這麼多年,津山唯一知道的是他有個叫做瞳的妹妹就住在青山的療養所里。
第一次在餐廳里見到隆景時,他就被隆景眼底那犀利而又受傷的眼神所吸引,他覺得這個年輕人似乎有着什麼過去,而那個“過去”將使他變成一個可怕、厲害、叫人驚嘆的男人。
津山財團需要這樣的男人,而那也是他資助他出國深造,並費心栽培他的主要原因。
每個人都有秘密,也都有不想讓別人發現的傷口,像隆景這種男人尤其不會叫別人知道他的脆弱。
“津山先生,我要搬出去。”他突然說道。
津山一愣,“搬出去?”轉念一想,他似乎已知道隆景想搬出去的理由,“是因為八重子?”
隆景耐人尋味地一笑,“一半一半。”
“你想搬去哪裏?”津山問道。
“房子已經整理好了,明天我就住進去。”他說。
津山皺皺眉頭,“早就計劃好了?”看來,他是真心想和八重子保持距離。
“您不會希望讓八重子跟我這樣的野獸共處一室的。”他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
他不是因為八重子而決定搬出去的,而是因為他還有着更大的報復計劃,八重子的回國不過是他趁機搬離津山家的借口。
他不是個受不了誘惑的男人,當他不想要的時候,沒有任何女人能挑逗得了他,當然這其中包括了美麗的八重子。
“隆景,你……”津山蹙着眉心,像是有什麼話想說似的。
“津山先生,”隆景巧妙地打斷了他,“八重子可是個很有魅力的女孩子噢!”
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