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布無形陣的工作,在傅尚軒師兄妹三人的幫助下,很快地就完成了。
想來無相門門主--秦希夷,他是派師門中最為高竿的弟子來相助了。那傅尚軒的能耐,白聿揚在之前就聽秦瓔珞提過,他心中本就有數,見識到時也不怎麼意外。
但那個胖敦敦的八師兄竟也不是省油的燈,而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深術者;再者,他總是笑呵呵的什麼也不與人計較,但心中雪亮、聰敏實在不下他師兄。
「果然不簡單……」白聿揚喃道,心中對他們有着佩服,只是……仍不免感到
悶啊!
一個脆生生的悅耳嗓音從白聿揚身後傳來--
「好哀怨的臉啊!哥哥。」白翩翩蹦蹦跳跳地在他身邊坐下。
「都當娘的人了,還是這樣蹦蹦跳跳的……」白聿揚無力地笑道,習慣性地揉揉她的發頂。
白翩翩皮皮一笑,無所謂道:「反正我家書堯不嫌棄就好。」她相公早就習慣了,還說她大概會這樣蹦跳到變成老太婆,而要她自己說啊……她大概會這麼蹦跳到進棺材吧!
「真是多虧我那妹夫肯捨己救人,他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了!」阿彌陀佛,對有膽子要他妹妹的人,他是寄子無限祝福的!
白翩翩聽了也不生氣,只瞇起眼湊近看了他一下。
「哥哥,好深的怨念啊!」一副被人拋棄的怨夫樣,所以她大人大量的,不跟他計較他的失言嘍。
白聿揚瞥她一眼:「誰怨了?」口氣不知不覺中,還真的是相當的怨。白聿揚自己察覺了,懊惱地板起俊臉。
可惡!他不想這樣失風度的……
「哥哥!人家遠來是客,珞珞多陪陪他們也是應該的,你就別怨了吧!」白翩翩挽住他強壯的臂膀說道。
她從她相公那兒知道,白聿揚已經有十多天沒有跟珞珞單獨相處過了,而就算是見面時,往往因為人多,也說不上幾句話。
咫尺天涯啊!莫怪他白老大的臉,真的是一天臭過一天。
「我哪兒怨她了?」白聿揚咕噥着。
白翩翩睜大眼,然後悶笑了一聲。看到一雙銳目掃來,她也不甘示弱道:「還說不怨呢,明明就是怨極了!」睜眼說瞎話。
白聿揚瞪她。不貼心的妹子……虧得他這樣疼她,這個節骨眼兒居然來落阱下石。
「欸!你別改怨我啊!這可不關我的事。」白翩翩無辜地說。師兄又不是她的,怎麼瞪她呀!
唔……好吧!算她有一點幸災樂禍好了,誰教她這個兄長,從小就優秀得不像真人,難得遇到他有懊惱的時候,她覺得很新鮮嘛!
這回不好好取笑他,日後絕對是不會再有這種機會的。
白聿揚不理她,轉過頭又逕自陷入沉默。
「哥哥……」白翩翩甜甜地叫道,一派討好。
「幹啥?」白聿揚不甚有氣力說。「不快回去陪妳相公、兒子,到時候孟書堯休妻妳就糟了!」
該死!他的心情從沒這樣悶過。
「他才捨不得呢……」白翩翩跳起身拍拍裙子,她哥哥還真是前所未見的鬱悶啊!她瞇了瞇眼又道:「哥哥,你真的不想聽我說話啊?」
「改天吧,翩翩。」他今天真的是沒什麼心情跟人家抬杠。
「這樣啊……」白翩翩聳聳香肩。「那我約了珞珞的事,也不必告訴你嘍!」她說著刻意地走開。
果然,白聿揚馬上跳了起來,詫異問道:「妳約了珞珞?!」這是真的嗎?
白翩翩點點頭。「當然啊!」她說話也是一言九鼎的,又怎麼會諶他?
「在哪兒?妳怎麼會去約她?」白聿揚急問。
「你剛剛不是不想聽我說話?現在又改變主意了?」她刁鑽笑道。
「翩翩……」她明知道他心煩的。
不忍心再看他這樣困窘,白翩翩知道這回哥哥是陷得深了!
「我幫你跟她約了,今日申時三刻,在後山平台的梧桐樹下。」白翩翩頓了頓又笑道:「我知道你想見她,卻又礙着她要陪她師兄們,所以就幫你約了。」要有器量是很好,但也犯不着委屈自己。
她可看不下去哥哥的消沉樣,教人多擔心啊!
「翩翩,多謝了!」白聿揚終於露出一絲開懷的笑,他已經好些天笑不出來了。
「誰教我是你打小疼大的嘛!」白翩翩眨眨眼。這兒沒她的事了,回去陪相公跟孩子嘍!
白聿揚獨自地留在原處思索。
能見到秦瓔珞他自然是很高興,終於可以一慰思念之苦。
但……珞珞心中是怎麼想的?
他知道珞珞是喜歡他的,那麼她對她的大師兄呢?
這些日子他看得出傅尚軒對珞珞的呵護備至,而且他們師兄妹的感情相當深厚,畢竟朝夕相處了七年多的時間,自然非同一般。
如果……讓秦瓔珞做抉擇,她會選擇誰呢?
白聿揚從小到現在,還不曾對自己這樣沒把握過。
她若是沒選他,他想必會心碎的。
可是他捨得讓她為難嗎?白聿揚自問,答案自是絕對的否定。
罷了!就快見面了,那就當面問她吧!
他看了看天色,喃道:「還要再一個時辰啊!」他怎麼覺得像要等一年那樣的漫長?
太陽偏西,熱辣的日光趨弱,只余留下金黃色的光紗鋪掩大地,為萬物蒙上一層聖潔的光輝。
秦瓔珞拎着裙襬緩步來到約定的地點。看看天色,她自嘲地喃道:「居然還這樣早啊……」才剛過申時而已,她就到了。
她早上從白翩翩那裏,知道了將與他見面的時間地點,她就巴不得太陽走得快一點兒,整個早上更不停地抬頭看天色,就盼它快些西移。
「他應該還沒到吧……」秦瓔珞往梧桐樹走近,心中有些緊張,卻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
怪了!她每天都可以看見他,也不是頭一回要兩個人獨處,她怎麼覺得呼吸有些急促,心跳更快得不象話?
秦瓔珞縴手撫住心口,想深深地吸一口氣,平復這種異樣感,卻在吸氣到一半時,聽到一個低沉悅耳的嗓音。
「珞珞。」
她的一雙美目朝聲音的來處望去,只見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正斜倚在梧桐樹旁,她吃了一驚,一口氣梗在胸口,而後劇烈地咳起來:「咳……咳……」
「珞珞?」白聿揚馬上來到她身邊,擔心地拍着她纖細的背脊。「怎麼突然咳成這樣?是受了風寒嗎?」
秦瓔珞揮揮小手,好不容易止住了咳,略啞着嗓道:「沒事,我只是不小心嗆了一下。」總不好說是被他嚇的吧?那多難為情。
「不是約申時三刻嗎?你怎麼這麼早就在這兒?」
白聿揚抿唇淡笑,興味地看着她:「是啊!約申時三刻呢,但妳又怎麼會在這兒?」天曉得他未時就來了,早一點到這裏,就算她還沒來也是好的。只是,他沒想到她竟也早到這麼多,莫非她……
秦瓔珞嫣紅了小臉,囁嚅半晌,她可不好意說想他所以這樣早到啊!「我想先出來散散步……」
「散步啊……」白聿揚看她心虛的可愛模樣,忍不住一把將她摟進懷中。「我可不是先來散步的。」他低下頭說著,氣息輕撫在她粉頰上。
「那、那你這樣早來做什麼?」她玩着他襟口的扣子,不敢抬頭看他。
「來等妳。」白聿揚認真地說的。
秦瓔珞訝異地抬起小臉,卻迎上他罩下的唇。「唔……」
白聿揚將舌探入她的小嘴,與她的親密交纏,他讓自己的思念、情感,全然化為滿滿的熱情、激越傳達給她。
「我好想妳……」他輕喃,仍下停地吮吻她。「我好愛妳……」
他的唇滑至她雪白的頸畔,在那滑膩細緻的膚上,流連忘返。
「珞珞……」他輕喚她的名字,被情慾洗禮的低沉嗓音,引起秦瓔珞一陣美好的戰慄。
他的大手游移過她的纖腰、她的頸項,滑下她的酥胸……
「白聿揚……」她呻吟着。老天!她從沒領略過這樣的感覺……
她的軟嗓讓白聿揚停頓了一下,而後嘆了口氣將她擁進懷中。還好……他差一點就毫無理智地在這兒要了她!
「白聿揚?」秦瓔珞的小臉平貼着他精壯的胸膛,她感覺得到他心跳如雷,而且急劇地喘着氣。
「噓……讓我抱着妳。」他需要平靜一下,才不會做出傷害她的事情。老天!他至今才明白他壓抑了多少感情。
秦瓔珞雖說未經人事,但天生的女性直覺,讓她隱約感覺得到,他似乎是在平復自己的情慾。
她紅着小臉乖順地任他抱着,有一點兒心慌,卻也有一絲欣喜,為她可以影響他的情緒,感到無比的滿足,因為這代表了他心中是有她的。
半晌,白聿揚才恢復自若地開口:「老天!妳一定是生來毀滅我的。」竟可以左右他到這種地步。
秦瓔珞瞋他一眼:「什麼毀滅你啊,分明是你自己一肚子壞水。」
白聿揚嘆了口氣:「欸……多少天了!我不曾這樣親近妳……簡直就像在作夢一樣。」
「哪有這麼誇張。」秦瓔珞笑槌他一下。「我們每天都見得到面啊。」因為在布無形陣嘛!
「那不一樣。」白聿揚咕噥道。
看得到摸不到是一回事,談的全是公事又是一回事,而且一天還說不上幾句話,更別說像這樣兩人獨處了。
「有什麼不一樣……」秦瓔珞意會到他的意思。「你呀!不正經。」害她又臉紅了。
白聿揚笑笑,牽她到梧桐樹下落座。雖說太陽要下山了,但她一身細皮嫩肉的,曬久也受不了。
「我真的好想妳。」白聿揚輕道,俊臉上有着深深的在乎,沒了慣常的無所謂。
秦瓔珞輕輕應了一聲,在他期盼的目光下,柔聲響應:「我也好想你。」
他方才說的,她不是沒有感覺,只是她的「病症」沒有他嚴重就是了,而且這些天好忙,也足夠讓她分散注意力的了。
「珞珞!」他狂喜地將秦瓔珞擁到他膝上摟緊。聽到這句話比大敗敵人還令他高興。
「留下來好嗎?做我的教主夫人,當我白聿揚的妻子。」他輕聲說著。
「啊……」秦瓔珞輕呼,有一點為難。「可是大師兄說,等除掉賈思通,我們就得回無相門了。」她有些低落地說。
聽到她要走,白聿揚也顧不得什麼了,他握住她的小手。「珞珞,妳喜歡的是我吧?」
「咦?」秦瓔珞不明白地看着他。「當然是你啊!」除了他還有誰啊?不懂他怎麼會這樣問。
「難道妳……」她的反應出乎他的預料。她難道不知道她大師兄,也對她有意嗎?
「什麼?」為什麼欲言又止的啊?
秦瓔珞看來是真的不知道傅尚軒也喜歡她。
但……他為什麼不告訴她?
白聿揚不懂,喜歡一個人不是應該讓對方知道嗎?
更別說傅尚軒與她朝夕相處,有太多、太多的機會說。
「白聿揚?」她伸出小手在他眼前揮揮。怎麼呆了?
白聿揚陷入沉思。他該說嗎?該告訴珞珞嗎?
但……這是傅尚軒私人的情感,就算要說,也該由他自己來說不是?
他和傳尚軒的私交不深,並沒有好到可以幫他說這種事情的程度……
「珞珞,妳喜歡我……還有喜歡別人嗎?」白聿揚含蓄地問道。
秦瓔珞看他臉色凝重,也跟着正色。「如果你指的是男女間的喜歡,那就只有你一個。」怎麼問這種問題?讓她答得好彆扭。
而且……
「白聿揚!」她生氣地打他的肩。「你以為我是什麼樣的女人?水性楊花嗎?」呼!好痛……他的肩怎麼這樣硬,該不會是偷偷裝着鐵板吧?
「珞珞……」他握住她的小手,笑着替她揉揉。「當然不是。」
「那你問那是什麼問題!」她想跳下他的膝,卻又被他的大手一把撈回原位。「我一個人,只有一顆心,又不像你們男人,心一次可以給好幾個人!」說到這個她就好怨地看他一眼。
白聿揚連忙抱緊她的纖腰。「珞珞,是我問錯了。我跟妳賠不是,彆氣了,嗯?」他柔聲地說。
「哼!」男人的甜言蜜語果然是女人的致命傷,瞧他連甜言蜜語都還沒說,她就一點也氣不起來了。
「怎麼問我這個?」不會無的放矢吧?他可不是這種人。
「這……」白聿揚沉吟,他不覺得說出來是好主意。
他知道了秦瓔珞喜歡的人是他,這時如果讓她知道,她視如親兄長的人,也是喜歡她的,那不是徒增他們師兄妹的尷尬之情嗎?
更何況秦瓔珞對傅尚軒的重視他是明白的,如果知道了實情,她必然會因為無法回報傅尚軒的感情而感到難過,那他說出來不是平添傷心事……
「白聿揚?」
他溫柔一笑。
「沒什麼……我只是很不安罷了……」他輕輕晃着她。「珞珞,說真的,我從小到大,從沒像這段時間這樣忐忑過。害怕妳離開五毒教,害怕妳另有喜歡的對象……」白聿揚搖頭輕笑。「要是有人一年前對我說,我會為一個女子神魂顛倒到不能自已,我會毫不猶豫地嗤笑他。但現在……我真的好愛妳。」
這一番話秦瓔珞聽得感動萬分,這都是他赤裸裸的真心啊!以他那樣沉着的個性,竟為了她而心慌意亂,患得患失的……
「討厭……你害得我想哭了……」她埋首白聿揚的肩窩,輕輕嗚咽。
「噓……不哭……」他拍哄着她,想到她受傷昏迷的時候,他也哄過她。「我唱歌給妳聽……」
「唱歌?」她抬起小臉,長長的睫上還懸着淚珠,看上去萬分惹人憐愛。
白聿揚漾開俊朗的笑容,輕輕吻去她的淚珠。「是啊!唱歌。」看她一臉的訝異。「怎麼?我唱歌很奇怪嗎?」
秦瓔珞認真地點點頭。「你是五毒教教主呢!」在大明朝的男人不唱歌的,女人也不唱,除非是伶人、歌妓。
他眨眨眼,無辜地說:「我繼位時,爺爺可沒說當五毒教教主不能唱歌。」他笑,然後輕輕唱起五毒教人常唱的情歌。
這時,夕陽已然西下,紫紅的彩霞滿天流映,他的歌聲深情而低沉,既悅耳又動人心弦。
秦瓔珞靜靜地偎在他胸前聽歌,隱約對這歌聲有一種熟悉感,在他停下時,她疑惑地輕問:「我是不是聽過你唱這歌?」有可能嗎?
白聿揚也不隱瞞。「妳摔傷昏迷那天,我是唱過的。」
「哦?」秦瓔珞訝然,沒想到就是那個時候啊……「白聿揚,那歌詞是什麼意思啊?」那歌詞像漢文又不像,音腔特殊且格外溫柔,但卻也讓她聽不太懂。
「叫我聿。」白聿揚誘哄地說,想聽她直接喊他的名。
秦瓔珞紅着小臉,試了幾次。「我喊不出來……」那樣喊好親昵,她叫下出口。
白聿揚伸出大手摀住她的眼,笑道:「閉上眼,別看我試試。」
「……聿……」她輕輕喚着,心中漾起一陣漣漪。這樣親昵的叫法,只有妻子可以這樣叫喚丈夫的名字,不是嗎?
白聿揚鬆開遮掩的手,轉而扶住她小巧的下頷,印上他的唇。「我在這兒……永遠在這兒……」這是他的承諾,也是他的冀盼。
「聿……」她喊着,撲進他的懷中。
「珞珞……」他含笑響應,他知道他們是相屬的。
半晌,秦瓔珞悶聲道:「等等,你還沒說那首歌是什麼意思呢!」她的記性很好的,別想矇混過去。
「這個嘛……」剛毅的俊臉上有着淺淺的紅暈。
「說嘛!人家好想知道喔!」她撒嬌地搖着他的鐵臂,好笑地看他難得一見的彆扭。
「咳……這個等妳以後嫁過來,常常聽到就知曉了……」他壞壞地笑笑,這種時候就要搬出「絕招」來,保證她不會再問下去。
「聿……唔……」紅唇順利被「堵」,想問,等下回吧!
雙方對決的日子終於來臨……
這日一早,探子就回凜木崖頂報訊--賈思通果然帶人攻山了!
白聿揚與傅尚軒師兄弟們決定,要將賈思通跟他的爪牙們全部引入他們預備好的無形陣之中,沒想到賈思通這個老道,竟陰險狡猾到了極點!
賈思通讓他的弟子們打頭陣,一群小道士進了無形陣找死,而他自己隔岸觀火,就像個沒事人一樣。
「可惡!」秦瓔珞在大廳里跳腳。「那個老傢伙真的好狡猾,又好自私啊!」讓他的弟子去送死,還在陣外大笑說沒能奈他何……
「賈思通不中計其實是在預料中的。」八師兄帶着微笑說著。「要他真的進了無形陣,我們才真的大感意外呢!」他們早知道他不是省油的燈。
「正是。」白聿揚接口。凡有大陰謀的人,就不會是什麼單純好相與的角色。
「現在的問題是,他若一直不進無形陣,我們要怎麼除掉他?雖說無形陣可保我方立於不敗之地,但要取勝卻也不行……」
賈思通的法術高深,雖說在場的師兄妹三人都不是泛泛之輩,但相差幾十年的道行還是有高下之分。
傅尚軒沉吟半晌。「要勝不是沒有機會,只是勝算高低卻十分難以預料。」他抬頭環視眾人。「八師弟和小師妹的法力已經不弱,再加上我,三個人聯手,或者可以跟他一較高下,就是他的法術高深難測……」聯手他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看出他的遲疑,白聿揚道:「傅兄,你這番盛情白某心領了!但白某萬萬不能讓你們師兄妹為我教搏命……」
傳尚軒微微一笑道:「白兄,我們這樣做也不單單為五毒教,畢竟那賈思通曾是我無相門中人,他危害世人,除害是我師門應該做的事。」他頓了頓又道:「若不是我師父念着故交舊情,否則由他來出手,則是必勝無疑。」
「是啊!若是叔叔在就不用煩惱了……」秦瓔珞懊惱地低叫道。
這時一名五毒教男子匆匆進了大廳。「教主!老道士在山下搭法壇作法,說要讓大火燒山!」
眾人對視一眼,白聿揚一揮手讓屬下離開,才道:「這明顯是個誘敵之計,他在引我們跟他交手。」以他的法力,哪裏還需要搭什麼法壇!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做?」秦瓔珞問道。
「先下去看看情況再說,萬不得已下要冒這個險。」白聿揚自是捨不得秦瓔珞去冒險,而這段日子相處下來,他與傅尚軒師兄弟也有英雄惜英雄之戚,自然也不希望他們有所損傷。
事情……要怎樣才能順利解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