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你說什麼?!”思考了許久,想了許久,猶豫了許久,徘徊了許久,掙扎了許久,當他終於忍不住地又衝來找她之時,他們竟然說她根本不屬於這裏?!

“方小姐並不是我們這裏的員工。那幾天她只是幫人代班而已。”夜總會的經理耐心地再重複一遍。

“那,那她--”狂喜,卻又帶着深深的恐懼。她不屬於這裏!可她在哪裏?他要如何才能找到她?她會不會再次從他視線里如風一般地消失?“她在哪裏?告訴我!”

“對不起,我們有我們的規矩。”經理搖頭拒絕透露她的去向。

“我沒有惡意的!我和她有五年沒見了。我們--是朋友!真的,你看,這是我和她的合影!”他從皮夾的隱層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張兩寸的黑白照片來,珍寶似的拿給經理看,“你看,這是我和她!”手指憐惜地輕輕拂過照片上的淡然人影。

這,是他與她的結婚照,也是他與她惟一的一張合影。

“可是,先生--”經理還是有些為難,“我們這裏真的有規定。”

“規定值多少錢?”他冷冷一哼,隨手從皮夾中抽出厚厚一疊鈔票,“只要給我她的地址,這些全是你的了!”有錢可賺,誰不喜歡?這句話,是誰說給他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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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有錢可賺,誰不喜歡?

他順利地取得了她的住址。

她,竟然膽敢騙他!她,為什麼要騙他?她,不是很喜歡錢的嗎?可為什麼卻又拒絕他的提議?他要解開這些疑問!

直到他站在了她的門前,他還是不敢相信,他真的找來了,他真的找她來了!

顫抖的手緊握成拳,他嘆氣再吸氣,終於咬牙敲響了那扇薄薄的門。

“是--你?”驚訝首次出現在她淡淡的臉龐上。

“怎麼,不歡迎我?”他推開她,一步跨進那道門,“你的待客之道呢?”

雙眸,緩緩地掃視過她簡陋的房間,濃眉,一下了皺起。

“九十萬,足夠你買下一層不錯的公寓了,你何苦委屈自己窩在這麼髒亂的地方?”她是怎麼想的?“還是,你故意住在這種地方,想裝可憐地再找一個傻瓜嫁一嫁?”習慣的嘲諷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是呀。”她依然站在敞開的門邊,“雷先生,您如果說夠了可以離開了嗎?不要讓我這髒亂的地方污了您的金腳。”他到底要怎樣!

“反正已經來了,不是嗎?”他走到惟一的一張沙發旁,低首看一眼小茶几上散落的各種會計報表,輕輕一笑,“我從來不知道你還有這種才能。如何,替‘人家’做賬審賬的收入比不上‘嫁人’賺錢來得輕鬆容易吧?”她,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人!

“你難道不知道?”她過來將散亂的報表收起,“只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您會當真嗎?”

“自然不會。”他坐入沙發,狂傲地伸展開雙臂,“也是,身懷一技之長,再扮扮良家婦女的清純樣子,的確容易釣一條大魚。”再一哼,“來者是客,你這主人家不會一杯茶水也捨不得吧?”

“抱歉,我這裏比不上您雷氏豪門的尊貴,只有白開水。”她轉身,要離他遠一點。

“為什麼要騙我?”他手一伸一扯,將她來不及躲避的身子一下子拉進懷裏,燃火的眸狠狠地瞪她。

“騙?我一個小小的女子,哪裏騙得了您雷大總裁?”她皺眉,想掙開他的禁錮。

“你根本不是那裏的女人!”她還想蒙他?“別動!我不想在這裏和你翻雲覆雨!”

“你不介意多花一點錢啦?”她放棄掙扎,任他緊擁,“我這可是--”

“你真的要逼我親身體驗一下你的‘第一次’?”他冷笑,右手捏緊她的下頜,強迫她與他面面相對,四目相望,“我決定了,我要再買你一次!價錢,任你開!”如果她這一生註定“拜金”,他會滿足她,他會無限制、無限量地供給她!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給她,他完全滿足她!

她,休想再恣意妄為下去!

“買?”她淡淡地望着他,平凡的容顏上不見一絲的顏色,“您太看得起我方箏了。”

“我說了,不管你要多少,我都滿足你!”他要截斷她的一切沉淪之路!

“只要我幫你生下孩子?”圓潤的手指輕輕地劃過他的唇,劃過他的臉頰,劃過他的眉角,輕佻地停佇在他的太陽穴上,“雷先生,您真的很有商業頭腦,您這裏的商人天分真的很高。‘買’一個女人的花費與您手中的半壁江山比起來,真的是很划算,哦?”話語,是輕柔的;動作,是輕柔的;氣息,也是輕柔的;可她的眼神,卻是輕視的!

“隨你怎樣想!”他一掌揮開她的手,素以冷靜沉穩著稱的面貌被她激得火起,“反正你也愛死了金錢!”而錢,他多得是!

“可我不愛‘你的金錢’。”那種用身體交換金錢的滋味,一次已足夠。

“你是在故作清高,還是在欲擒故縱?”他眯起眸子,仔細地審視她。

“或許兩者皆有之。”她淡淡地說出心中所想。

“你還是一樣的聰明,也是一樣的‘善解人意’。”五年,她沒有一點的變化。

“我是應該說聲‘謝謝’就好,還是快快投入您的懷抱痛哭流涕一番比較好?”

“看來,我還是想錯了。”他揚眉淺笑,“你並不是一點沒變。至少,你的伶牙俐齒又進步不少。”一樣的平板身子,一樣的普通容貌,卻又好似添了數不盡的嫵媚風情!

“我又不是不死老妖。”她一把推開他,想起身離他遠遠的。

“不要做無用功。”他伸手又將她拉進懷中,閑閑地將頭靠在她的肩上,“你應該了解我的脾氣的。”只要他不想放開的,不管是人還是物,絕對沒有辦法從他掌心脫身。

“抱歉,我不是支架。”她側身閃開他的親昵動作,“如果您頸項不舒服的話,可以去醫院就診。”她早已與他沒有任何的牽扯,請不要死皮賴臉地靠她的肩。

“你以為我和你早已沒有關係可循了?”他讀出她的薄怒。

“不是‘以為’,而是‘絕對’沒有任何‘關係’了。”她淡淡地回首望他一眼,淡淡地一挑眉,“您包養了我三個月,而我得到幾十萬的報酬--合情合理,不是嗎?”

“是呀。”他感慨地重重一嘆,“往事歷歷,猶在昨日一般吶!你難道一點也不懷念?”

“我從來沒有戀舊的習慣,更沒有沉迷於過去的惡習。”她只想遺忘,遺忘!

“說實話,我也不常有這種習慣。”長指,強迫她回頭,“我不喜歡和人的背影交談。”

“那是您的愛好,與我無關。”她有些惱了,“你到底來做什麼!如果還是有關‘生育’的無聊瑣事,恕我不奉陪!”他不要太過分!他早已沒有了玩弄她的權利!

“哦喔!”他饒有興趣地一笑,“難得,實在是難得至極!總是淡淡然然的你也有生氣的時候?”

“我不是石頭,更不是只會發泄的動物,自然也有生氣的時候!”她意有所指。

“那麼你說,我是石頭還是只會發泄的動物呢?”果真是難得,他記憶中一直無驚無瀾的淡然女子,原來也有如此--可愛的時候!手臂,不由攬得更緊。

“你到底要怎樣!”她真的惱了,好惱!“如果您是來撩撥我失態、看我笑話的,我想您可以滿意地走人了!”他達到目的了!自有生以來,她還從未這般的氣惱過!“還要我再送上一句‘恭喜’嗎?”

“我想我今日是挺幸運的。”他不理會她的怒焰,依然將她禁錮在懷中,“既然你開口了,我們就談談所謂的正事!”他強迫她轉過身來,黑眸一眨不眨地凝住她燃火的烏瞳,“我要你從今以後都待在我的身邊,我不允許你再去做傻事!”話語嚴肅認真至極。

“待在你身邊?不允許我再去做傻事?”她冷冷地挑眉,冷冷地笑,“你是誰?你是哪一個?你憑什麼對我說這樣的話?我又為什麼要聽你的‘命令’?”好狂妄的口氣!

“我是你的‘丈夫’,不是嗎?”他一字一字地回答她,“你是我的‘妻子’,不是嗎?”

“當然不是?”她憤恨地回瞪他,“那只是一筆金錢與肉體的交易而已!那只是一場可笑的利益交換而已!”那可笑的身份她早已忘記,她也不想再提起!

“金錢與肉體的交易?可笑的利益交換?”他冷笑,“既然你為了錢可以與我合作,可以與我‘交易’,那麼再來一次又何妨?反正我們合作得很愉快!反正我可以再為你提供你想要的金錢!”

“只要我生下你的孩子?”她挑眉,不怒反笑,清冷的淺笑,清冷地漾出稍顯蒼白的紅唇,“我說過了,我早巳沒了生育的能力。就如你所說,我不是一個女人了,我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女人。你的願望,只怕落空了。”就算她有生育的能力,她也絕對不會再賣自己一次!絕對不會!

“不談孩子!我根本不奢望你為我生下屬於我的孩子!”她為何這般的激動,她為何這般的……傷心!“我只要你不再繼續沉淪下去。而且,你要什麼,不管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我都可以完全滿足你!我只要你清清白白地活在這個世界,你明白嗎?我只希望你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這世界之上!”

“沉淪?清清白白?堂堂正正?”她鄙夷地哼一聲,“你是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還是偉大的救世主?我就是自甘墮落怎樣?我就算不再清清白白,我還是一樣堂堂正正地活在這個出界!”泛白的唇,顫顫地溢出清笑;蒼白的容顏,偏偏奇異地流光溢彩。

“我是為了你好!”他也惱了,“你不要不識好歹!”

“我不識好歹?為了我好?”如果真的為了她好,他就不該出現在她的面前,他就應該將那出可笑的鬧劇完全忘掉!“我有我的路要走,我想沉淪我想墮落是我一個人的事情!不需要你的‘好心’!你,走吧。”她累了,她真的累了。

“你就這麼的執迷不悟?你非要靠出賣自己的靈魂、出賣自己的身子才活得開心?”他本是,本是--

“是呀,我出賣自己的靈魂,我出賣自己的身子,那又怎樣呢?”她笑,笑得開懷,“我要生存,我要活下去!你明白沒有錢的滋味嗎?你嘗過死的味道嗎?哼,金錢,金錢!”說不盡的咬牙切齒。

“我說過了,我可以給你。我可以無限制無限量地供給你!”他忿忿地低吼,用力摟緊她的身軀。

“我不稀罕。”她輕輕吐氣,“你走吧!如果有男人來找我,這樣子不太好。”

“男人?”他雙眸恍若赤色的火焰,“你不就是要錢嗎?你費盡心思釣一條不一定肥的爛魚。不如跟了我!”這世上,沒有幾個比他富有的人存在了!

“不好意思。”憑空飛來一語,“我自認我還不算太‘爛’,至於‘肥’,倒是真有一點。”

雷諾猛地回頭,依舊大敞的門邊,儒雅的年輕男子輕鬆斜倚着門框,見他回頭,頷首為禮。

“他是誰!”他轉回頭,厲聲喝問依然被他禁錮懷間的女子。

“我好不容易釣上的‘肥魚’金主呀!”她回答得理所當然,素手撥開他的手,輕輕地站起,快步走到陌生男子身邊,身軀親熱地偎上男子,“你不要多心,他只是我很久很久以前的一個……聊過幾句天的人,我和他現在沒有一點關係!”嬌柔的細語,是雷諾從未聞過的。

“你最好和他沒一點的關係!”陌生的男子臉色微微一沉,雙手將她攔腰抱住,“我既然花了錢,我就要你好好地服侍我!如果讓我發現你三心兩意,我決不會放過你!”斜眸,淡淡一睇雷諾,“我不管你和她以前是什麼關係,但她現在是我的!我希望你不要再來找她!何況,天涯何處無芳草?比方箏好的女人多得是。”抱着方箏往旁邊一閃,送客之意不言自明。

雷諾雙手攥成拳,冷冷地望了方箏半晌,然後大步飆過兩人,風一般地下樓而去。

他錯了,自甘墮落的人,從來不值得同情!更不值得他愛!

他根本不該來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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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室內,只余漸漸急促的喘氣聲。

“不要激動!方箏,靜下來,靜下心來!”疾步將臉色蒼白的人放到床上,陌生的年輕男子輕車熟路地從一旁的柜子中抓起藥瓶,飛快地擰開瓶蓋倒出幾顆藥丸來,塞到方箏口中。

“你何苦生氣?你根本不值得為這種勢利的商人生氣!”男子坐在床沿,不贊同地搖頭,“生氣重要還是你的命重要?別忘了,你的命是用什麼換回來的。”

“林醫生,謝謝你。”方箏虛弱地一笑,“今天如果不是你,我真的不知該如何收場。”

“搬去和我們一起住吧。欣欣整天念叨你呢!”林風遞水給她,“這裏他已經知道了,不是嗎?”

“沒事,他不會再來了。”他這一次來找她,已經出乎她的意料了。那麼一個高高在上的人,肯紆尊降貴來這種地方找她“這樣”的女人,她是不是該虛榮一把?“欣欣姐還好吧?真快,你馬上就要做爸爸了!再次恭喜你喲,林醫生。”她不想再談有關“他”的話題。

雷諾?新生的她早已與他沒有一點的關係。

“求求你不要再說‘恭喜’了,我來一回你說一遍,害得我以為我當了無數回爸爸!”林風微微一笑,“你來一點實際行動好不好?如果只動動嘴皮子,我和欣欣可不會送雞蛋給你吃。”

“啊,好狠的夫妻!”她假意哀號一聲,“好吧,好吧,等我這個月的薪水發下來,我送一份大禮行了吧!”她的職業是兼職會計,平日裏接一些小店小公司的賬務,收入雖不多,卻也足夠她度日了。

她說過,她胸無大志,她只想平平凡凡、安安穩穩地活到生命自然終了。

“別瞎想,你會長命百歲的。”林風沉聲,“你忘了,你的手術五年前就成功了?”

“我當然會長命百歲!”她傲氣地仰頭一哼,“你沒聽說過嗎?好人不長命,禍害造千年!我又不是好人,自然會萬壽無疆!”

“可我也聽說,千年什麼萬年什麼來着?”

“啊,我要去向欣欣姐告御狀!”方箏一下子坐起來,“一向文雅的林醫生原來也會罵人!”

“喂,我已經消音處理了耶!”林風嘆笑一聲,沉默了一刻,還是問道:“你真的不想搬到我家去?不然我再幫你另租一間房子?”那個男人不像是會輕易罷手的人物。況且,他今日受了這樣的羞辱,不扳回一城怎肯甘心?而他的眼中不尋常的火焰,讓他--擔心。

“對我放心一點好不好?”方箏用手捂住雙眼,“就算他再來又能怎樣?我出賣過我的身體一次,卻絕對不會出賣第二次!”她現在的命便是那九十萬換來的,她一定會好好善待現在的自己,因為,得之不易,“他最瞧不起的女人,現在絕對是我方箏,所以,他也絕對不會再來受‘污染’第二次。”

“你一定要謹記,你絕對不可以有太大的情緒波動!”林風認真地叮嚀,“絕對不可以。”

“我知道啦!”方箏咕噥一句,“你是不是在擔心我會愛上那個自大狂呀?”

“我只怕你會傷害了你自己。”依她的情況,最好不要和感情有任何的牽扯。

“放心,我當然曉得。”方箏放下手,朝林風眨眨眼,“我至少和他‘生活’過三個月,所以他是怎樣的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自大傲慢、自命不凡,他野心太大、最重權勢,他城府過深、自私自利,他注重收益、從不吃虧,他不懂情感、太過花心,他--咳,咳……”一時講得太急,不小心被口水嗆住,“咳--我怎會愛上這樣的人?他可不是我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如果愛,五年前早就愛上了,又怎會是在五年後的今天,在飽受他冷嘲熱諷之後再動心地愛上他?她又不是受虐狂!

“守好你的心。你,只有惟一的一顆心,經不起任何一點的閃失。”林風語重心長。

“我會的。畢竟,我的小命全靠它了是不是?”她輕輕一笑,並不怨恨上天的不公。

雖然上天對她的確不公。

從她剛一出生起,她便有先天性心臟缺陷。她的生命,隨時可能因為心臟的停止跳動而悄悄地流逝,她的每一次入睡與每一次夢醒,都有可能是從地獄到天堂的一次生命的輪迴。

人生無常,有誰體會得比她還深,體會得比她還真實?

二十七年,她早已學會善待自己。她早已會珍惜她的每一分、每一秒。

“他們,有消息嗎?”林風問得小心翼翼。

“有啊。他說我又有了一個小弟弟;她則興奮地告訴我她又尋到了她的第N春。”方箏淡淡地彈着手指甲,回答得很是無所謂。儘管那個“他”曾經是她的父親,儘管那個“她”也曾是她的母親,儘管那個“消息”早已不知是幾百年前的陳年舊事!

上天真的對她不公,對她苛待到了最頂點!

生來便註定是一個有缺陷的孩子,等不及她長大成人,她又註定成為一個拖油瓶,一個離婚家庭中勞燕分飛的夫妻誰也不屑搭理的、討人厭的、多餘的--人。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當初何必孕育她,何必生下她,又何必勉強盡父母職責將她養到十六歲?

哼,她從來沒有因為幸運地活到了今天而感激過上天的“厚愛”,更沒有因為辛苦拉扯了她十六年而對父母的恩情痛哭流涕過!她的命,是她自己拼盡一切搏來的,她如今的安穩日子也是她流着淚出賣尊嚴、出賣靈魂、出賣自己的身體換來的!

既然“慈悲”的上天不曾善待過她,既然生養她的父母不曾珍愛過她,她又何必對着上天跪拜、何必向父母感恩戴德?

她寧可做一個真小人,也不屑成為一名偽君子。

她的命得來不易。

這蒼茫天地間,她只愛她自己。

其它,她從來不稀罕。

愛情?親情她尚且不要,別論什麼充滿變故、充滿不確定、充滿可笑的“愛情”。

“林大哥,你不用擔心我。我的心只有一顆,這,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的心向來只屬於她一人擁有。

任誰,也搶奪不得。

任誰,也無法觸摸。

任誰,也不能窺視得見。

她的心,便是她的,便是她一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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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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