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唐風飯店二樓餐廳，童沁雲和卓沐凡相對而坐。

童沁雲關心的問道：「聽說你昨天晚上出了車禍，沒事吧？」

卓沐凡微微一笑，「多謝你的關心，我沒事。」

「怎麼會出這種事情？真是讓人擔心，出了這種事你今天還來赴約，真是讓我感動。」

卓沐凡額頭冒出三條黑線，臉上掛着牽強的笑容，難道她不知道他是被她逼得非來不可嗎？他現在可是忙得要死的人，除了公司原本的工作，「事故鑒定科」的人今天會送車禍報告到他公司，他還要和心腹開會研究是誰想要對他不利，而今天偏偏是他的生日，晚上還要準時回家參加名為生日宴會，實為相親的晚宴……

相親……又是令他頭痛的相親，一想起這兩個字他就渾身無力，他實在是想不通，都什麼年代了，為什麼他還會屢屢陷入被逼相親的窘境？

童沁雲瞄了一眼手錶，臉色不是很好，恨恨的輕聲罵著：「這個死丫頭，敢給我遲到！」

「沒關係的，院長，我們再等等好了。」如果換成別人的話，卓沐凡鐵定轉頭就走。

「沐凡啊，我知道你們這些年輕人現在都崇尚自由戀愛，不喜歡相親這一套，可是，我真的很喜歡你這個孩子，現在這年頭要想找到像你這樣的男人做老公可真是不容易呢！我早就聽說你孝順，最聽父母的話，我家那死丫頭要是有你一半孝順我就知足了。」

「院長，你過獎了……」卓沐凡心不在焉的想着等一下該怎麼回絕童沁雲那位傳聞中兇悍無比的女兒，對於宣品柔的大名他可是久仰了。

「怎麼會？」童沁雲吃吃的笑着，用看準女婿的眼神看着卓沐凡，越看越滿意。

「院長，我什麼時候可以辦理收養小綾的手續？」他比較關心的是這個。

「這個不急，反正小綾在我那裏吃得好、睡得好，也不會丟了……」童沁雲打死不鬆口，這個女婿不弄到手她是不會甘心的。

卓沐凡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露出一個苦笑，哀求道：「院長，你就不要再刁難我了……」

突然間，一陣警鈴聲響了起來，用餐的客人全都嚇了一跳。

「失火啦！失火啦！」隨着驚惶的叫聲，餐廳中各個角落都冒出灰色的濃煙。

一群衣着鮮麗的男男女女驚慌失措的向餐廳外面跑去。

卓沐凡連忙站起來，目光犀利的掃視了一下冒煙的地方，口中急道：「院長，你快離開這裏，我去看看怎麼回事？」

他很清楚這絕對不是失火，因為只有煙，沒有火苗，只是不曉得煙里有沒有毒？唐風飯店的保全都是「卓氏保全」在負責，出了事被唐嘯天罵幾句無所謂，可是如果被羅小貓那隻「潑貓」譏諷，他就受不了了。

董沁雲眸光一冷，暗自咬牙，心裏清楚這絕對是宣品柔在搞鬼。

「院長，快點啊！」卓沐凡焦急的催促着。

童沁雲只得站起來，隨着人群跑出去。

＊＊＊鳳鳴軒獨家製作＊＊＊＊＊＊

唐風飯店對面的大廈頂樓，宣品柔拿着軍用的高倍望遠鏡，得意的看着自己的傑作，看到童沁雲跑出來四下張望，她隨即大笑出聲，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喂，媽啊，飯店好像着火了，好多煙哦，你沒事吧？」

相親，見鬼去吧！只要用幾顆特製的煙霧彈，問題就解決了。

不知道那個白痴男人在哪裏？不會是被嚇暈了吧？

（你這個死丫頭……說！是不是你搞的鬼？）童沁雲沒好氣的吼道。

「這是天意，和我無關，誰讓你亂點鴛鴦譜，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天降大火來抗議。」宣品柔欣賞着童沁雲跳腳的樣子，一點也沒有為人女兒的樣子。

（你是我生的，我還會不曉得你肚子裏在打什麼主意嗎？你躲在哪裏？給我滾出來！）童沁雲大吼着。

「媽，你女兒沒那麼笨啦，滾過去讓你罵，我耳朵會長繭。啊……好睏，我要找地方去睡覺，不和你聊了，拜拜！」將手機關機，宣品柔大笑着離開。

＊＊＊鳳鳴軒獨家製作＊＊＊＊＊＊

「院長！」卓沐凡從飯店裏面走出來。

「沐凡，你沒事吧？」童沁雲關心的問。

「沒事，只是幾顆沒什麼殺傷力的煙霧彈而已，想必是惡作劇……」

童沁雲尷尬的笑着，「其實……那幾顆煙霧彈是我那個不肖女放的……」

卓沐凡一愣，隨即一笑，好個有個性的女人，居然用這種手段躲避相親。

童沁雲抬高手拍了拍卓沐凡的肩膀，看了一眼唐風飯店，「替我和嘯天道個歉，順便告訴他，不管他想把我家那個死丫頭蒸來吃或是煮來吃我都沒意見，等下次我把我家那死丫頭捉到，再安排你們相親，好啦，我走了！」

說完，她招了一輛計程車揚塵離去。

「院長，小綾的事……」唉，算了，人都走遠了。

卓沐凡看着遠去的計程車嘆了一口氣。

拜託，還相親？這次是煙霧彈，下次會不會改成火箭筒？

卓沐凡，年紀三十歲，「卓氏保全」總裁，父親卓謹是黑道赫赫有名的黑幫「楚天盟」的前任幫主，現任幫主卓沐憐則是卓沐凡同父異母的大姐，不過最近他大姐已經有了退位的念頭，只是還沒想好由誰去繼承那個位置。

如果不是他堅決不接手幫派，那個幫主的位置早落在他頭上了。他其他的姐姐也都在幫中效力，他就想不明白，為什麼好好的女人家卻喜歡在黑道里打混？

他不是看不起自己家的幫派，畢竟他也混過幫派，他只是覺得自己並不適合混幫派而已，保全公司雖說也是個危險的行業，但是他喜歡。

他喜歡這份雖然有些危險但是卻相對安定的工作，他喜歡用自己的方法來保護家人的安全，他也喜歡用自己的雙手去打拚事業。

只不過他有一個天天只想娶兒媳婦抱孫子的媽，每天吃飽飯後閑閑沒事幹，就以逼迫他相親為樂，而孝順至極的他面對老媽那一哭二鬧三上吊的「馭子絕技」，每每都只能棄械投降。

時間長了他乾脆把相親當成陪客戶吃飯，反正吃過一次之後他絕對不會給對方讓他陪吃第二次的機會，只要他那張冰塊臉一擺出來，對他的身分和鈔票再感興趣的女人也會對他退避三舍，只是可憐了他的荷包，既然是相親宴，自然都是男方付錢。

他真想學習一下這次的相親對象宣品柔，耍手段反抗一次，不然老媽還真以為他是沒脾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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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事務所內，宣品柔照舊坐在她那張只有三隻腳的椅子上，把腳搭在桌子上打瞌睡。

羅小貓氣勢洶洶的從門外走進來，一直走到宣品柔身後，伸出手去抽掉宣品柔屁股下面的椅子。

宣品柔沒有防備，慘叫着跌倒在地，揉着差點被摔痛的屁股站起來，罵道：「你這隻潑貓，發神經啊你！」」

「你為什麼沒告訴我和你相親的人是卓沐凡？」羅小貓質問道。

「卓沐凡？誰是卓沐凡？」宣品柔還處於昏睡中。

「卓氏保全的總裁卓沐凡！」

「我媽又沒告訴我，我怎麼會知道是他？」宣品柔搶回自己的椅子，坐了下來，嘟嚷着：「是他又怎麼樣？」

「怎麼樣？那種好男人你都不要，你到底想要什麼樣的男人？你還真是欠扁到了極點！」羅小貓一腳踢過去。

宣品柔跳起來躲開，「他是不是好男人和我有什麼關係？我說過我不想釣凱子！」

「你想拿他當凱子也要看我同意不同意！」

「你發神經啊？比我媽還凶……」她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

羅小貓一記響頭敲下去，「你還說，記不記得你前天晚上撇下我跑去救的那個男人，你的寶貝車子還被他連累，被打了一排彈孔！」

「是啊，所以我決定以後再也不做好事了！」再打一個呵欠，好睏……

「你前天晚上救的那個男人就是卓沐凡，被你今天放鴿子的相親對象！」羅小貓一字一句道。

宣品柔眨了眨眼睛，大腦在當機了一陣子之後恢復正常。「那又跟我有什麼關係？」

「卓沐凡已經決定不惜一切代價找出那個救了他的女人！」羅小貓沒好氣地白她一眼。

「他神經病啊，我好心好意的救了他，他居然給我恩將仇報！」蝶煞的身分要是被他挖出來會很麻煩的。

「嘯天已經在問了，要不要告訴他你的身分？」

「你忘了咱們的規矩了？」宣品柔斜睨着她。

「你藏不住的，過不了幾天就是你哥的婚禮，你們在婚禮上會見面的。」羅小貓有些幸災樂禍。

「就算見面又怎麼樣？大不了也就知道我相親放過他鴿子，又不會知道我是救了他的人，當時我戴了面具，他不會認出我的！」宣品柔很篤定。

「你知道不知道男人的自尊心是不允許女人挑釁的，如果你乖乖去相親或許你們之間不會有交集，但是你耍手段拒絕他卻引起了他的興趣，男人都是有征服欲的，再加上你救他的事如果被他知道……宣品柔，你慘了！」

宣品柔淡淡一笑，「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要睡覺了。」

羅小貓不發一語，轉身離去。

宣品柔把腳搭到桌子上，閉上眼睛狀似打瞌睡，卻良久都沒有睡着，一會兒后猛的睜開眼睛，恨恨的罵道：「卓沐凡，你害死我了！」

＊＊＊鳳鳴軒獨家製作＊＊＊＊＊＊

活到三十歲才離家出走的男人，卓沐凡算是第一個，從自己的生日宴會兼超大型相親宴會上尿遁逃出來，卓沐凡更是頭一個；不過，他不會挑落腳的地方，所以他現在很痛苦，不但要跟一個和他同性別又大塊頭的大男人搶一張並不寬敞的床來睡，還要飽受隔壁鄰居鬧鐘聲的摧殘。

不知隔壁的那位鄰居是不是賣鬧鐘的？聽那些鬧鐘此起彼落的響聲，簡直就是魔音穿腦。天呀，難道隔壁的鄰居不知道不是所有人都需要起那麼早的嗎？

赤裸着上身，下身只着一條白色棉質四角褲，身上沒蓋被單，卻依然睡得大汗淋漓的卓沐凡，在不甘願中睜開酸澀的雙眼，然後抽出頭下的枕頭蒙住臉，用力的搗住耳朵；悶了好半天，直到快喘不過氣來他才把頭露出枕頭外面，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鮮空氣，並且懷疑自己昨天晚上離家出走跑來這裏住是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當然，他的答案是肯定的。

「媽的，這裏的隔音真爛！」

卓沐凡瞪着牆壁，恨不得自己的眼睛能變成火箭發射器發射出去兩枚炮彈把牆轟開，讓他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這麼沒有公德心一大早製造噪音；他更埋怨睡在他身邊的男人被老婆趕出家門以後不住大飯店，非跑來住這种放個響屁隔壁都聽得到的爛地方，地方爛也就算了，這麼熱的天氣這個地方居然連台冷氣機都沒有，害得一向怕熱的他一夜都沒睡好。

「親愛的，求求你別生氣了，我下次絕對不會說你做的蛋糕太甜……」

耳旁傳來低低的輕喃聲，一隻粗臂橫過來摟住卓沐凡，一張噘起的大嘴眼看就要吻上他。

卓沐凡臉色一黑，把那隻粗臂連同它的主人一起撥到一邊，頭上冒着汗坐起身，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噁心死了……」

他暗暗嘆息，怎麼這些男人一個個談了戀愛、娶了老婆后全都是一副德行？難道女人真的有這麼大的魔力改變男人？

腦子裏不自覺想起那個救他一命的蝶煞，手腕上那幾點瘀痕還沒有完全消失，提醒着他被蝶煞所救不是夢。

手機鈴聲響起，他沒好氣地推了推身邊的唐嘯天。「起來接電話！」

唐嘯天一聲不吭地動了一下身子，繼續埋頭苦睡。

手機鈴聲停了又響，卓沐凡沒好氣地大腳一伸把唐嘯天踹到地上。

唐嘯天慘叫一聲，扶着摔痛的腰從地上爬起來，滿面怒氣地咒罵著：「你神經病啊？我冒着被你媽殺頭的危險好心收留你，你居然還踢我下床！」

「接電話啦！」卓沐凡伸手指了指床頭柜上不停響着的手機。

唐嘯天從耳朵里拿出一對耳塞，問道：「你說什麼？」

「接電話啦！」卓沐凡怒瞪着他手中的耳塞，咬牙切齒的罵道：「你這是什麼兄弟啊？明知道早上會有鬧鐘吵翻天卻故意不告訴我，有耳塞也不給我用，你是故意想讓我被噪音吵死是不是？」

唐嘯天抄起手機，解釋道：「我只有一副耳塞嘛……」然後把手機放到耳邊，「喂？哦，阿姨啊……在，您稍等！」

卓沐凡瞪着遞到眼前的手機，驚愕道：「找我的？」

誰會知道他在這裏？難道是……

「你媽，我阿姨，她有告訴我你別想裝作不在這裏！」

一句話打消了卓沐凡不接電話的念頭，他只得接過手機；剛把手機放到耳邊打一聲招呼，就聽到一個咬牙切齒的嬌嗲聲音。

（卓沐凡，你不要以為你離家出走老娘就找不到你，除非你跑去外太空，否則只要你在這個地球一天，就休想逃出老娘的手掌心！）

卓沐凡苦着一張臉哀求道：「媽，我求求你放過我好不好？」

這也太快了吧，他偷跑來這裏才十幾個小時就被找到。

電話那邊的殷秀勤冷笑着，（放過你可以，把兒媳婦和孫子孫女各貢獻一名來，我就放過你！）

「媽，你別胡鬧了。」

（你敢說我胡鬧？）殷秀勤的聲音尖銳起來。

「沒……沒有，你聽錯了！」卓沐凡打死也不承認剛剛說的話，不但不承認，還編着謊話：「我不是說你，我是說嘯天，他剛剛想揪我腿毛……」

他會做這麼沒品的事？唐嘯天瞪着卓沐凡，無聲的罵著他誹謗自己的名聲。

（我不管你說誰，反正我要兒媳婦、我要孫子、我要孫女，我給你找了那麼多媳婦候選人，你都說不喜歡，那你就自己去找一個喜歡的回來，反正你要是不給我找一個來，我就自己做高齡產婦再生一個聽話的兒子出來……）接下來是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哭鬧聲。

「媽，第一，你這把年紀當高齡產婦會有危險；第二，老爸絕對不會同意；第三，你現在的年紀想生也生不出來了；第四，你已經有那麼多外孫女了，做人不要太貪心……」

（我到底造了什麼孽？養了你這個不肖子，我不活了，我馬上就死給你看……）

「媽，你已經自殺了三十三次，沒一次是真的！」他無情的揭穿老媽的詭計。

（我……好小子，有種你別跑，你等着我——）

電話那一端突然換了一個冷冷的女聲，（卓沐凡，我警告你，敢惹媽生氣你該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卓沐凡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這是和他同父異母的大姐卓沐憐的聲音，他對這個不是同一個媽生的、年紀又差了足足二十歲的大姐一向敬畏有加。「大姐，拜託你不要跟着媽為難我了好不好？」

（誰教你不聽媽的話，讓媽沒面子，媽已經決定把你五花大綁擺在家裏，等着人家上門來相親……）聲音雖然冷冷的，卻帶着一絲笑意。

「我知道了，謝謝大姐提醒，拜拜！」卓沐凡動作迅速地把手機關機，驚嚇般地拍着胸脯。還是大姐疼他，給他透露了這麼重要的消息。

隔壁吵死人的鬧鐘聲又響了起來。

卓沐凡嫌惡的問道：「隔壁住的是什麼人？怎麼這麼沒有公德心？」

「隔壁住了個鴨霸的女人，是我老婆的死黨……」所以，不論隔壁製造出什麼噪音，他只能忍受了。

卓沐凡同情的看着他，下床穿衣。「我要馬上閃人，這裏不安全！」

「你要閃去哪裏？」唐嘯天穿上衣服。

卓沐凡垮下一張不太俊卻很有型的臉，「我也不知道，我所有的藏身地點都在我媽和我姐姐們的掌握之中。」

「你就這麼不想交個女朋友結婚生子？」唐嘯天打算給他洗腦，「想想看，女人那軟綿綿的身子抱在懷裏是多麼的舒服，看着女人為自己下廚做飯是一件多麼令人賞心悅目的事，抱着女人為自己生的孩子是一件多麼令人激動的事……」

「不要自己結婚了就把別人往那個墳墓里拉，我們一家有好幾十個女眷，女人我見多了，知道和女人在一起是什麼滋味……」

結論是——女人等於麻煩！

誰願意和麻煩在一起？他又不是傻瓜，自然不會自找麻煩。

不過如果是個不麻煩的女人，他倒是願意考慮看看，只是不麻煩的女人，哪裏找啊？

卓沐凡挽起白襯衫的袖子走向浴室盥洗。

唐嘯天跟上去，環抱着雙肩倚着門框，繼續說教：「你不能以偏概全，等你遇到一個你想守着她一輩子的女人時，別說要你跳進婚姻的墳墓，就算是要你跳進滿是毒蛇的蛇窟，你也會心甘情願的……」

「包括你家那隻潑貓？不過因為你說了一句『她做的蛋糕太甜』就把你趕出家門，你還真敢說。」卓沐凡用最快的速度洗臉刷牙，推開唐嘯天向大門走去。

唐嘯天露出一臉甜蜜，「那代表我老婆在乎我，要是不在乎我，她才不會生我的氣，惹老婆生氣我活該被趕出來，我老婆消氣很快的，只要我今天回去認錯就好了……喂，你要去哪兒？」

「當然是閃啦！我媽馬上就要殺來了，我已經受夠她那些無聊的相親，我寧願去做遊民，也不要被她捉到……」

「拜託，你家是混黑社會的，你自己又是開保全公司，如果你以為做遊民就能躲開他們的眼線，那你真夠白痴的！」

「我不管了，這次就算我媽哭腫了眼，我也絕對不妥協。」卓沐凡抓起沙發上已經皺成一團的薄西裝外套拎在手裏就要走出門。

「阿蘭後天結婚耶，你敢不出面？」唐嘯天提醒他，後天是卓家的養女也是和他最親近的周蕊蘭結婚的日子。

「當然要出面，不過能躲一天算一天！」

「可是你才差點被人謀殺，這樣跑來跑去不是更危險？」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剛打開大門，卓沐凡就聽到走廊里傳來大軍壓境般的腳步聲，他連忙把門關上。

唐嘯天一笑，「來得這麼快？」

「我家的女人行動力超強，聽腳步聲不只我媽，大概我那幾個姐姐都來了，我是卓家唯一的男丁耶，這群女人怎麼忍心這麼對我……」卓沐凡動作迅速地拖過沙發擋住門，他那暴力老媽隨時有可能破門而入。

說話間，電鈴聲已經響了起來，伴隨着電鈴聲的還有砸門和叫罵的聲音，叫罵的內容不外乎就是「卓沐凡你這渾球給老娘滾出來」之類的。

卓沐凡走向卧室的陽台，看了看六樓的高度，雖然有點高，不過還不難爬，就是不知道樓下有沒有人把風，不過他沒有時間思考這個問題，因為唐嘯天已經推開沙發，打算開門了；他不由得在心裏暗罵這傢伙沒義氣，不過也不能怪他，他那個媽沒人應付得了。

隔壁又傳來鬧鐘的聲音，卓沐凡靈機一動，高大愧梧的身子俐落地爬到陽台護欄上，兩個陽台間的距離很近，卓沐凡幾乎沒費什麼力氣就跳進了隔壁的陽台中；然後他打開陽台的門，堂而皇之地走進房裏，對隔壁的喧囂吵鬧置若罔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