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醒來的時候,她有一霎那不知自己身在何處。而後她才想起,這是黑崎雲的別墅,是他軟禁她的豪華囚籠。
她睜開惺忪的水眸,發覺左臂酸麻得受不了.轉頭才知這魯男子居然可惡透頂的拿她的玉臂當枕頭。她使盡吃奶的力氣把手抽回來,悄悄由他懷中抬眼,見他依舊睡得香甜,吁了口氣,慢慢挨向另一邊的床沿,絲質的被單從她身上筆直滑落,露出光潔赤裸的肌膚。她本能的低下頭去瞧瞧——嚇!
黑崎雲幽靈似的,從身後摟住她,把她硬拉回彈簧床上。
“去哪?”
“找吃的。”她一天一夜滴水未進,餓得簡直可以吞下整隻馬。
匆匆抓了床單遮身,冷不妨瞥見了不該見的地方,頓時羞得滿臉通紅。“我叫王媽送上來。”將她按回床榻,黑崎雲用內線電話,吩咐王媽送些食物到房間。
“我先去穿衣服。”這個樣子怎好見人?
“不必費事,王媽不會泄漏你的身材才剛到及格邊緣。”他的批評一點也不含蓄。
詠彤拎起枕頭,朝他的臉就丟過去。無奈他手腳更快,枕頭尚未沾上邊呢,已經讓他給接在手心。
“不承認?”黑崎雲邪惡地半眯着眼,一手穿過被褥,侵襲她的禁地,吮住她的耳垂——“你該多吃一點,豐滿的曲線比較適合你。”
她緊抿着雙唇,和他也和自己交戰,自從被他撩起春情后,她的身子總會在他挨近時不自覺地一陣騷動,激越得猶似萬蟻鑽心,她該不會是個放蕩的女人吧?
“我媽呢?你怎麼跟她解釋我的無故失蹤?”轉移話題,有助於釐清思緒。
“她很放心你和我在一起。”他捧起她紅暈未褪的俏臉,的的凝胰着。“還痛嗎?”
痛死了!現在才問這個不覺得可笑?
王媽像算準了時間,在她正想大發雷霆的當口,送來整托盤香噴可口的菜肴和一瓶軒尼士。
用完餐后,回復的體力引發另一次饑渴。在暖薰的空間和偶爾傳來的鳥鳴中,他的汗水不斷滴向她肌膚,由她如沙噬水般吸干它們。
她本能地環住他,開始以同樣急切的激情回應他。
有好一會兒,他倆誰也沒有聽到們上傳來的剝啄聲。但那聲音持續不斷,終於鑽進黑崎雲的耳朵里。他抬起頭,喉中發出不滿的咕噥。但敲門聲又響了,這回似乎更急。他嘆了口氣,拉了浴袍裹住身體,走過去開門。
詠彤忙將被子拉到脖子上,窘得耳根子都紅了。倉卒中她聽見黑崎雲問:
“呃。”王媽敬畏地低着頭:
黑崎雲點點頭。
是黑崎佑。他也知道她在這兒嗎?
“我去去就回。”當黑崎雲把們帶上時,她曾衝動地想拿起床邊的聽筒,並按下那個不停閃爍的黃鍵,聽聽看他們究竟說些什麼。
再回到房裏時,他兩瞳盛滿炙焰,走到床邊,雙手放在她身子兩側,鼻尖幾乎與她相抵,灼熱的氣息漫向她的臉。
“你的歹計成功了,崎佑已經正式和他老婆分居,現在正瘋狂的到處找你。”
“你還問他愛不愛你。這麼明顯的暗示,除非白痴誰會聽不出來?”他緊盯着詠彤的眼,不容她有一絲狡賴。
那是在陽明山上,詠彤乘四下無人時間黑崎佑的,他怎麼會知道?
她的困惑立刻得到了解答。“要不是崎佑告訴我,我還真不敢相信你心腸如此惡毒。你難道不明白,他一直以為你之所以發病是為了他。”
詠彤沉默了。她也許有錯,但黑崎佑也不全然無辜,如果他不色迷心竅,又豈會喬到這步田地?
他們兄弟倆人聯手摧毀掉她最青春花樣的年華,卻沒因此受到一丁點的責備,而她只不過稍稍反擊,竟換來嚴苛的斥喝和懲罰。
在黑崎雲心目中,她畢竟無法和黑崎佑相提並論。舊的痛楚未褪,新的惆倀又起。
黑崎雲淬然扯開被,丟慣到地上,挺身壓住她了無遮掩的雪白身子,在她猶驚駭錯愕之際,他以野蠻狂暴的方式要了她,然後殘忍地走出卧房。
至今三個月了,她再也沒見過他。
他不再出現的日子,並未如詠彤預期的那般輕鬆愜意。在許多個不成眠的夜,她開始摧肝折肺的思念着。
嚴冬的黎明,細雨挾着碎屑如粉的落花,綿延不絕。像極了她此刻的心情——悵悵落落,備極愁慘。
其實她有很多機會可以逃離,但她情願留下。
父親的二次發病,嚇壞了她的母親,電話那頭總頻頻傳來對黑崎雲千恩萬謝的語句,並重複提醒她,要懂得感恩圖報。
怎麼回報?她母親雖沒有明講,她亦能瞭然於心。然而,那並非她甘心留下的全部原因,她,還有一個難以啟齒的理由……
“董事長。”女秘書款步走入。婀娜修長的身材在緊身套裝下,襯托得盈盈嫵媚。堪堪遮住里褲的迷你裙,尤其引入遐思。
黑崎雲用的全是百里挑一的人物,不但各有才情,而且各具風華。她就是在諸多應徵者當中,經過數次嚴格的篩選之後,才得以成為黑崎雲的機要秘書。
“這份文件必須即刻傳真到美國分部,請您……”她傾身挨到辦公桌前,現出因飽滿豐碩而形成的性感乳溝,有意無意地發出勾引的訊號。
“拿來我簽。”黑崎雲龍飛鳳舞簽上名字,便將檔案夾遞還給她,繼續埋頭他案前的成堆資料。
“董事長。”美麗女秘書的眼光是依戀與志忍。她多渴望他多看她一眼。喜歡上這種男人簡直是場災難,比得了瘟疫還教人痛苦不已。除了工作,他似乎對什麼也不感興趣。她跟了他六年了,試圖尋各式各樣的機會,以甜膩的情網來捕捉這片放蕩不羈、只愛翱翔自由天際的雲彩,可惜,每次都收羽而歸。他飄泊的心是不會為任何人靠岸的。
“還有別的事?”他問話時,連眼皮也沒抬一下。
“沒、沒有了。”女秘書知趣地退下。在“崎美”企業里,不懂分寸的人是難久留的。
董永在女秘書掩門出去后,走了進來。
黑崎雲仍努力埋首案前,但他知道大模大樣一屁股坐到沙發上的是誰。全“崎美”上下,也只有他有這份狗膽。
“去過小別墅了?”他問,聲調中有難掩的焦切。
“唔嗯。”董永瞪着大眼睛盯着辦公桌后的工作狂,不禁攢緊眉頭,懶懶嘆了一口氣。
“她——好吧?”這小子不想混了!不主動向他報告一切細節,還要他自己問。
“很難說,她懷孕了。”這算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距離欣欣過世才三個禮拜,就傳出他跟別的女人暗結珠胎,似乎不大說得過去;但以他三十五歲“高齡”,能得個一男半女,不可謂不是喜事一樁。
黑崎雲匆忙批閱文件的手,倏然停了下來。可僅只數秒鐘,他又中邪似的,在文件上急速塗寫。
“叫小李準備車子。”一大落的檔案,短短几分鐘內全部批示完畢,他原來十萬火急的想去見某人。
“你現在不能去見她,欣欣他老爸還在懷疑欣欣的死不單純。”董永搶過去,攔住他的去路。“醫生已經開出死亡證明,她是心肺衰竭,搶救無效才死的。主老頭愛怎麼懷疑隨他去,我已算是仁至義盡了。”一把推開董永,忿然跨出辦公室大門。
“喂!”董永吼破了喉嚨他仍是充耳不閑。
“董事長去哪?”那個美艷秘書朱巧柔,不舍地望向黑崎雲怒氣沖沖的背影。
“去找他的女人。”向來少言的董永吐出這句話,也道破了黑崎雲極力隱藏的秘密。
朱巧柔胸口一窒。作夢也沒想到從不用正眼瞧女人的黑崎雲居然……看他雷霆萬鈞的氣勢,那個女人想必在他心目中佔了極重要的位置。她會是誰?
“董事長的女人一定很美?”語中含有酸酸的醋味。
“就老董而言,她不僅是個女人,她是掌控他靈魂的仙子。”光看這三個月黑崎雲失魂落魄的樣子就知道,一旦失去葉詠彤他鐵定會變成行屍走肉。
“真的?那……老董,呃,”糟,老董二字可不是她可以隨便叫的。“董事長會娶她嘍?”朱巧柔眼中露出憂慮。
“天曉得!老董行事從不按牌理出牌,誰料得准。”他的特立獨行與出其不意正是他決勝商場的重要因素,在談判桌上,不見他亮出底牌,就絕對沒有人能猜出他的意圖。他是一隻沈潛的蒼鷹,一旦必要,他會在瞬間取下敵人的首級。
董永知道他對欣欣的老爸已經忍到了臨界點,如果不是顧慮他老弟、可憐欣欣,他老早就做出反擊。
黑崎佑上輩子八成敲破十七、八個木魚,才能有這麼一個快把他寵死的老哥,媽的!那傻小子根本不懂珍惜。
董永忿忿地啤了一聲。“我出去辦點事。”
“等等,你可以告訴我那位秀叫什麼名字?”朱巧柔非要去見她一面不可。
“哪位秀?”董永驚覺地笑了笑,陰森而冷冽。
詠彤的生活和隱世獨居沒兩樣,所不同的是她有王媽料理三餐,有傭人張羅、切。外表看似舒服的日子,卻一點也讓她快樂不起來。
每天除了看看書,聽聽音樂,做一些孕婦該做沒有人是這樣吃東西的,好像那些米粒跟他有仇似的。
白級莉冷眼脅向丈夫,那眼光是無比的銳利和苛責。他在跟誰嘔氣?
“吃什麼好?”黑崎雲完全不在乎當著外人的面,痴迷地盯着她依然平滑的小腹。
她才不要喝羊肉湯。自從懷孕以後,她就害怕聞到油膩腥膻的味道。
“我不想喝。”迎上他的眼,又看向桌上的湯汁,她堅決地搖搖頭。
黑崎雲慍怒地抿緊唇線,湊近她的頰間,低語:
“我說了我要你喝。”
“我也說了,我不要喝!”她不曾向旁人求助,只是悲傷地望着他。
原先握住她的大手,忽然使力一捏,令她因疼痛而大哼一聲。清盈秋瞳幽落的、宿命的凝了凝,接過他遞來的熱湯,忍住欲嘔的強烈反胃,全部喝得乾乾淨淨。然後她急奔至浴室,在洗手台中吐得眼淚鼻涕直流。
“我以為羊肉湯較營養,可以一人吃兩人補。”他毫不在乎地喃喃叨念。
“她懷孕了?”白筱莉莫名的一喜。
“快三個月了。”遞給詠彤一條手帕,他邪魅地淺淺一笑。
“哇!那婚禮要趕快舉行,否則等肚子大起來就難看了。”白筱莉變得好熱心,一會兒提供她豐富的選禮服經驗,一會兒介紹她台北、台中幾家知名的婚紗攝影公司。
整棟屋子就黑崎佑一個人悶頭干扒飯。他氣黑崎雲不該搶走他喜歡的女人。從小到大,也凡事都讓着他這個弟弟,就連那場要命的車禍,他也義無反顧一肩扛下,為什麼卻要跟他爭葉詠彤。
與其說他吃醋,還不如說不適應、不理解來得更貼切。他慣於要求、獲得,慣於被寵、破呵護,而黑崎雲則是不斷的付出供給,直到葉詠彤出現為止。
為了她,他不惜疾顏厲色的訓斥他,甚至以前途名利要脅他,要他迷途知返。
哼!什麼跟什麼嘛!離婚又怎樣,放眼全台灣,十對夫妻中就有四對離了婚,他為什麼不可以?
越想越氣,做哥哥就了不起嗎?葉詠彤也可惡,先前他送了一大堆鮮花,她居然沒出息到當了他哥哥的情婦。未婚懷孕?她也不怕遭人恥笑!
“大哥覺得哪一家好?”白筱莉巴不得葉詠彤立刻嫁給黑崎雲,斷了黑崎佑的綺念。
“問你大嫂的意思。”黑崎雲悠哉的抽出一根香煙,沉吟了會又塞回煙盒。
“謝謝你的好意,我想這些我並不需要。”詠彤歉然地搖搖頭,倔強地直視黑崎雲的臉。
婚禮對一名情婦無疑是奢求的,她想保住孩子,可並不想利用婚姻拴住他。她即使不頂聰明,卻也還沒笨到要想去挽住一名浪子的心。
黑崎雲盯着她冷絕的容顏,良久,道:
“你會需要的,如果你不希望肚子裏的孩子變成私生子——”
“是不是私生子都與你無關。”詠彤激動地打斷他的話。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她的孩子姓黑,更遑論喊他一聲爸爸。
“無關?”他的眼睛危險的眯起。“不要逼我。”
“孩子是我的,我有權決定他的將來。你放心,我不會拖累你——”
“狗屎!”他緊緊鉗住她的胳膊,宛如要捏碎她似的低吼。
一句話將詠彤生生打入幽冥地府。她的確前途未卜、禍福難料,既然如此,她又有何能力要這個孩子呢?
電話鈴聲選在最難堪的時刻響起。
“太太,找你的。”王媽道。
是她姐姐打來的,除了她沒任何親朋好友知道詠彤的去向。
“喂!”
漫長的空白和肅穆使在場每個人都感到亂不舒服。哪有人抱着電話筒半天也不吭一聲?
她爸爸走了。詠彤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他從來吝於表現他的關愛,甚至為了外遇,害她和媽媽備嘗艱辛。苟延殘喘只是加速折損他的尊嚴,勞苦她媽媽每天以淚洗面,令她像個小偷終日躲在陰暗的角落,羞於見人。
如今,重重烏雲全散了。她不需要再為了錢出賣自己,她可以理直氣壯過自己想過的生活,為此她應該狂笑三天三夜以資慶祝才對。
她果然沒淌下半滴淚水。她的淚已經全部流幹了,今後她迫切需要的是勇氣和超強的忍耐力,為自己也為腹中的孩中辟出一片天。
啊!孩子?她幾時決定留下他的?
“大嫂,你沒事吧?”白筱莉倒來一杯熱水,讓她潤潤喉。
“謝謝,我沒事,我只是累了。”她木然起身,彷彿一縷飄蕩的遊魂,轉身上了二摟。
黑崎雲接踵跟了上去,見她取出行李箱,正把衣物一樣一樣往裏塞。
“你想走?”他用力合上皮箱,一把摔進衣櫥里。“沒經過我的允許,你哪兒也不許去。”
“我又不是你的奴隸,就算我媽媽拿了你不少錢,但我不也做了相當程度的償還?”
“你把跟我在一起當做是種交易?”黑崎雲將她按在床上,強悍的身子壓得她動彈不得。
“不然呢?”她用力推擠他。
“是不是傷到胎兒?”黑崎雲手忙腳亂地扶她斜躺枕墊上,將耳朵貼在詠彤小腹,屏氣凝神地傾聽。
“少惺惺作態,這孩子未必是你的。”
他沒回應,梭巡她的面孔,檢視她的身子,之後才沈聲這:
可這倔強的女人,卻從頭到尾不曾扦過一通電話給他。
“我說了他不是你的——”
“住口!”他眼神異常冷寒,語氣低沉若啞。
他黑崎雲的女人,誰敢碰誰就得準備死無葬身之地。不相信誰有這個狗膽。“過來。”
“去找別的人吧!”她相信他身邊一定不乏紅粉知己。
“再說一次。”他又要發飆了。
詠彤可以感受到山雨欲來的震撼。“你從來不是個專情的人。”怕他真的動粗,話沒說完,身子已經悄悄挪向一旁,但馬上又被他位回。
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他沒有生氣,沒有動粗。反而縱聲大笑備極溫柔地覆上她的身軀,含住她的唇,往她頸項遊走。他的撥弄令她麻癢難當,心神跟着飄飄蕩蕩。
“你呢,你專情嗎?願意一生一世跟着你最初的男人,奉獻你純潔的靈魂與熾熱的身體,但求無怨無悔?”
詠彤被問得噤若寒蟬,盲目的專情是註定要被辜負的,就像她。
黑崎雲解開她長袍的排扣,小心翼翼的不去驚動那丁點大的小東西。他的手由胸部順沿着下滑,停佇在她毫無“起色”的小腹上,輕輕揉搓。
“他需要一個父親。”
“可以,我把孩子給你,你放我自由。”詠彤不含任何感情的提出交換條件。
他蟄猛地抬眼,狠瞪着她。“不要企圖挑釁我,我的脾氣沒你想像的那麼好。”
在這世界上,除了黑崎佑,他不曾對誰這樣的再三包容忍讓,詠彤的行為無疑是自尋死路。
“總之我和孩子,你只能選擇一個。”詠彤的冷漠將他震得面無血色。
她如此堅持是有理由的,任何一個正常的女人,都不會也不該甘心永遠當個躲在陰影底下的情婦。
黑崎雲深邃的星芒突然飄得好遠。
一縷極細極細的痛楚自她心底深處抽過,痛得她兩手顫抖。他不要她,卻要她肚子裏的孩子,為什麼?憑他的財勢,想必有很多女人願意為生十個、八個孩子,他何必非來為難她不可呢?
“咱們一言為定。”詠彤起身,披了件黑色大外套,蹣跚地踱向房外。
“你去哪?”黑崎雲緊迫監控的樣子活似重刑牢房的守衛。
“回家,我媽媽打電話來要我回去一趟。”她並非故意隱瞞什麼,只是覺得沒有必要,黑崎雲不是她的丈夫,當然也不是她父親的女婿,他沒必要為他的死盡任何心力,所以她懶得多說什麼。
“我送你。”
“不用。”詠彤毫不委婉地拒絕他的好意。
“不要跟我玩把戲。”他用力抓着她的手臂就往樓下走。
回家不成問題,他還不至於壞到連家都不讓她回。但,倘使她敢動一動歪念頭,那後果就得自行負責了。
黑崎佑和白筱莉在客廳左等右等,不見他二人下摟來,正披着大衣準備離去。
“大哥,你們要出去啊?”白筱莉對黑崎雲素來又怕又尊敬。
“唔,我們要回台中一趟。”黑崎雲冷着一張臉,連再見都沒說,就跨出庭院,把詠彤塞進車子裏。
他知道,此時黑崎佑他們一定站在廊下,低聲猜側他們倆到底怎麼了。
所以他蓄意搖下車窗,讓車內的一舉一動全部毫無遮掩的映入眾人的眼裏。
他忽爾扳過她的臉,抓住她長發,逼她仰起頭,任由他盡情吮吻。
淚水模糊她的眼,恨不得抓起個酒瓶,把他頭上砸出個大洞。
“你在作戲給誰看?”
“我犯得着作戲嗎?”他森然一笑,滿足地舔着唇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