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坐在寬敞的奔馳車內,李靖遙的手上除了抱着書包外,身邊的位置,放了一個裝了衣物的旅行袋。
坐在旅行袋旁的,就是那個強迫他住到他家的方沕遠了。
方沕遠平常都是騎重型機車上學——雖然未滿十八歲,連駕照都沒有,但據說他從高一就開始這樣做了,無照駕駛三年都沒事,自然還是因為他老子有得是錢的關係。但他今天受了傷,為了讓李靖遙確信他沒有任何的「行為能力」,也特地打了電話,叫了一個司機過來接他。
當李靖遙提出要求要先去醫院一趟時,意外的是,方沕遠竟然什麼也沒說,只是命令司機,將他們送到醫院去。
雖然不曉得為什麼,但是,方沕遠的到來令母親非常的高興,那傢伙在他母親的面前也收斂了不少,就像他們真的只是再普通不過的朋友一樣。
離開了醫院后,方沕遠只給他幾分鐘的時間收拾衣物,就像不給他任何時間反悔一樣。
透過車窗,李靖遙知道車子正往郊區而去,據他所知,這一帶是屬於高級住宅區,住在這裏的人多半非當即貴,早知道方沕遠的背景,所以李靖遙並不意外。
車子彎進了一條私人車道,過沒片刻,車子在一扇鏤花鐵門前停了下來,在確認過身分后,車子才駛進了這幢方家的豪郟
此刻雖然已是夜晚,但仍看得出眼前是棟充滿歐式風格的建築,佔地約莫數百坪,若是在白畫的話,定然是充滿了華麗和莊嚴吧。
雖然他知道方沕遠的家有錢,卻沒有想到竟然有錢到這種程度。
車子繞過主屋前的噴泉,最後在挑高的大門前停下。
「下車吧。」
下了車后,方沕遠推開了門,一名穿着正式的管家迎了上來。
「少爺,聽說您受傷了,傷勢不要緊吧?」老管家關心的問着。
「沒事。這位是我朋友,他這幾天要住在這裏。」
「我立刻叫人為他準備房間——」老管家雖然心中有些訝異,卻不動聲色的應道。
少爺是他從小看顧到大的,上了高中后,雖然偶爾會有三位同學來訪,但少爺從沒留宿任何人過。
他身後的人,究竟是什麼身分,竟能讓少爺破了例——
「不用了。」方沕遠打斷了老管家的話。「他和我睡同一間就可以了。」
「同……同一間?」聽了這句話,饒是見過大風大浪的老管家也掩不了一臉驚訝,失聲重複。
這是那個從小就厭惡生人的少爺嗎?據他所知,少爺雖然交過的女友不少,卻從未曾在外頭過夜,易言之,少爺從未曾與人同寢過,現在卻——
老管家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的失態,視線還是不由自主的往少爺身後,那名毫不起眼的少年會去。
那個少年,究竟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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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遙跟在方沕遠及老管家的身後,方家的室內裝潢,奢華到令人咋舌,就連通往餐廳的長廊,地上也是鋪着柔軟的地毯,牆上掛着美麗的油畫,幾乎讓人有種置身在歐洲古堡的錯覺。
若管家推開了一扇雕花木門,餐廳足足可容納二十個人用餐,但目前卻另在餐桌的一隅擺了兩份餐具。
「夫人半個鐘頭前才離開,說要參加一個宴會,老爺還在公司,今晚可能不回來了。」老管家報告道。
對於老管家的話,方沕還沒什麼特別的表情,也沒說什麼,只是對李靖遙道:「坐吧。」
原本以為會遇到方沕遠的父母親的,聽到老管家的話,李靖遙不覺鬆了口氣。
用完餐后,從餐廳回到方沕遠的房間,李靖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張KINGSIZE的大床,他的眉心頓時整個皺在一起。
雖然他到這裏來只是為了照顧方沕遠的傷,但是,一想到要和那個人睡在同一張床上,他就覺得不舒服。
「這麼快就想休息了嗎?」方沕遠見他瞪着那張床,一反剛才在餐廳的沉默少言,很故意的笑問。
李靖遙倏地轉過頭瞪他。「這裏應該不缺房間吧,何況,要照顧你的傷也不一定非要和你睡同一間!」關於這一點,他已經隱忍很久了,適才若不是還有其它人在,他早就抗議了。
「房間是很多沒錯,不過,我只想讓你睡這裏。」
方沕遠無賴任性的回答來得極快,讓李靖遙又是懊惱又覺無力。
「我想洗澡。」
方沕遠突然道,然後,就動也不動的望着李靖遙。
李靖遙過了一會,才理解到他的意思,他忿忿的瞪着他。「這種事你可以自己做吧!」
「你忘了嗎?老師說過,不能牽動到傷口。只要我的傷口一天不好,你就得留在這裏。」
直到這一刻,方沕遠心底才開始稍稍有點感激楊宇睿,至於對他的傷口亂搞這回事,他就不計較了。
「你——」
「怎樣?」抓住別人的弱點再加以威脅,這點小伎倆方沕遠早就練到爐火純青了,他賭定李靖遙為了能早點擺脫他,非答應不可。
李靖遙咽下一聲低咒,終究還是不得不迫於情勢而低頭。
「你要我做什麼?」他走到方沕遠面前,較着牙問。
「脫衣服。」方沕遠咧嘴一笑,很愉快的說。
脫衣服!
李靖遙握緊了拳頭,剋制着想打掉他臉上那個笑容的強烈慾望。
不過是脫個衣服而已——李靖遙強迫自己冷靜。
他的手握了又松,鬆了又握,過了幾次后,他才抬起手,解開方沕遠的襯衫。
褪下方沕遠的襯衫后,李靖遙就停手了。但方沕遠卻跟着道:「還有褲子。」
連褲子也……
李靖遙怒瞪着方沕遠,但是,在看到他胸口那看似嚴重的傷,終於還是忍氣吞聲。
他咬緊牙根,才勉強自己將手伸向方沕遠腰間的皮帶。
雖然夜晚的「小遙」對於替男人寬衣的事絕不陌生,但是,李靖遙就是覺得不適應。
抽出皮帶后,在解開扣子的那一瞬間,李靖遙有些猶豫,但,既然逃避不了,李靖遙也只有硬着頭皮,幫方沕遠解下褲子。
此刻,方沕遠全身上下只剩下那一件遮蔽下身的內褲,正要繼續最後一項工作的李靖遙不覺一呆。
見李靖遙又停了手,方沕遠又出聲催道:「你不會洗澡時還穿着內褲吧?」
聽到方沕遠的嘲諷,李靖遙一咬牙,一口氣拉下方沕遠最後一件衣物,方沕遠早已挺立的分身彈跳出來。李靖遙見狀連忙退了一步,臉色已有些泛白。
「這樣……可以了吧。」眼睛不曉得往哪擺,李靖遙只好垂眼望着地面。
「還有你的衣服。你是想穿制服進去洗澡嗎?」方沕遠對自己的裸露完全不在乎。
「要洗澡的人是你吧?」和他又有什麼關係?
「你覺得我現在能自己洗嗎?」方沕遠反問,極力扮演受傷且虛弱的角色。
「那麼,你的意思是——」
「答應要照顧我的人是你吧。」
難不成,他的意思是——要他進去幫他洗!?
李靖遙驚恐的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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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李靖遙還是別無選擇。
他突然開始後悔,幫方沕遠洗澡和跟他上床,究竟是哪一個比較糟?
看着方沕遠的光裸的背影,一想到自己也是渾身赤裸,李靖遙突然有股想逃的衝動。他轉身,幾乎就要伸手過去開門。
一隻手橫過他,將門鎖了起來,順道拖着他往那超大的浴缸走去。
「你幹什麼!」李靖遙怒道,試圖甩開他的手。
「你剛剛是不是想逃走?」
「你——」被看穿了心思,李靖遙又氣又惱。
「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要是想違約的話,我是不介意在這種地方抱你。」方沕遠聳了聳肩,但話中威脅的意味再明顯不過。
「我知道!」李靖遙咽下滿腔的怒火,由於眼鏡在進入浴室前已經取下,此刻方沕遠很清楚的可以看到他清澈的眼瞳中,燃燒的火焰。
「那就請你開始吧。」
李靖遙扭開水龍頭的水,對方沕遠道:「低頭,我要幫你洗頭髮。」
方沕遠依言低下頭,李靖遙盡量的避開方沕遠胸前的傷口,在潤濕了方沕遠的頭髮后,他將洗髮精倒在手上,開始搓揉方沕遠的髮絲。
「喂,你的母親,有幫你洗過頭髮吧?」方沕遠突然開口。
這是什麼怪問題!
廢話8小的時候當然有。你應該也有吧。」李靖遙沒有好氣的回道,手上的力道因為心情不爽的關係,越來越重。
他的力道雖然粗魯,但方沕遠卻沒有抗議。
「我?從來沒有。」
方沕遠聲音中的苦澀讓李靖遙不覺地停下動作,他想到今天晚上那空蕩蕩的餐廳,還有當老管家報告着他的父母今晚不用晚餐時,方沕遠那一臉的漠然——他,是不是早就習慣了那樣子一個人用晚餐呢?
猛然察覺自己的思緒,李靖遙連忙甩去那不必要的想法,自己是怎麼了,開始同情方沕遠了嗎?再怎麼樣,他都只是個被慣壞的富家少爺,又有哪裏好同情呢?
雖然理智是那麼告訴自己,但是,李靖遙的力道,卻在不知不覺中放得輕柔。
衝去了方沕遠發上的泡沫,終於,要進行到最棘手的部分了。
「怕了嗎?」方沕遠語帶挑釁的問。
「誰怕了!」李靖遙頂了回去。不過就是幫他洗澡而已——
憑着這一口氣,李靖遙飛快的盛了一手沐浴乳,開始塗抹着方沕遠的身體。
雖然被方沕遠抱過許多次,但是,方沕遠從不曾要求他主動碰他,所以,這還是第一次,李靖遙以自己的手碰觸他的身體。
同樣都是男人的身體,但是,方沕遠平滑的肌膚下,是充滿了彈性的肌肉,雖然自己並本瘦弱,身子也算結實,但是,和方沕遠比起來,確實有段差距。
李靖遙強迫自己不要去多想他的手此刻究竟在哪裏,甚至連指尖上的觸感他也逼着自己不要去感覺。
他幾乎以為自己做到了,直到——他摸到方沕遠下腹的火燙為止。
那充盈着他手心的火熱感覺,讓李靖遙像是被燙到般,立刻縮回了手。
「你不會是後悔了吧?」方沕遠臉上雖然露出了如常的邪笑,但天知道,他的身體早就因為李靖遙無心的觸摸而渾身滾燙,恨不得就這樣壓倒李靖遙——
要不是顧忌李靖遙可能會就此離開,他可能早就如惡虎撲羊般,撲過去了吧。
方沕遠完全沒有留意到自己的心思,不知道從何時起,他竟已不再像過去一樣強迫李靖遙。
後悔?李靖遙早從踏進浴室的那一瞬間,就開始後悔了。然而,卻已經沒有他後退的餘地。
深吸了口氣,李靖遙說服着自己!那個部位與其它地方沒什麼不同,就把「它」當成較細的手臂好了。作好心理建設后,才將手伸了出去。
將視線固定在方沕遠受傷的胸前,李靖遙不敢去看自己的手究竟在做什麼。
他的手握着方沕遠的分身,上下滑動着,李靖遙要是真親眼目睹了這活像是愛撫的動作,可能會不顧一切的逃離浴室吧。
隨着摩擦產生的細滑泡沫,反而造成指尖另一種強烈的觸感,如同一道電流,貫穿了李靖遙全身。
李靖遙的臉瞬間紅了起來,那異樣的感覺,竟像是自己被愛撫了般……
方沕遠勉強的壓抑下一聲申吟,過去總是主導每一場性愛的他,從不曾讓自己失控過,但是,李靖遙的纏繞着他分身的手,卻讓自己的慾望瀕臨界限。
雖然李靖遙的動作可能持續不到三十秒,但已足以讓方沕遠渾身因想要李靖遙的慾望而發疼。
他突然開始懷疑,在這場遊戲裏,他想懲罰的,究竟是李靖遙,還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