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這天一早,傅風生來到酒井隆夫的辦公室,他打量眼前穿着醫師白袍的長者,在醫界受人尊敬的好醫生。
"酒井院長。"
酒井隆夫將目光從窗外收回來。"傅醫生?都準備好了嗎?一會兒手術就要開始了--"
"我不參與手術了。"傅風生冷靜的截斷他的話。
他輕輕皺眉。"你這個時候講出這樣的話,似乎太不負責任!""不負責任總比愧對醫德好。"
"我不懂你的意思。"他知道傅風生早晚會找出答案,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酒井院長,我很尊敬您的成就,朱院長也常提到您,說您是一個熱愛醫生工作,善盡醫生天職的人,我不能明白,您為什麼要這麼做?"
酒井隆夫站了起來。"你知道你現在對我的指控有多嚴重嗎?""我知道,所以刻意選在您身穿醫師白袍時問您,如果您真的了解這件白袍的意義,請回答我,您所做的事,對得起這件白袍嗎?"
酒井隆夫被他那咄咄逼人的氣勢為之一愕。"我沒有什麼好說的,請你出去!"
此時,傅風生從口袋裏拿出一把手術刀。
"你想做什麼?"
他晃了晃刀子。"我只是想提醒一下,在一個醫者的手上,這是救人的工具,可是如果落到一個殺人者的手中,它就和其他刀子無異,只是一個奪命的工具。"說著,他抬起握刀的手,直指酒井隆夫。
"除非你有證據,否則,我不會回應你的任何指控。還有,我聽說你向我的女兒求婚了,也就是說,我們即將成為一家人,如果你真的喜歡她,就別多生是非。"
他才剛說完話,門突然被推開了,才踏入的酒井隆子頓時被眼前的景象給嚇住。
"傅醫生,你做什麼?"她連忙跑過去,將他手上的手術刀奪下。"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傅風生看着她回答:"這正是我想問他的。"
"爸爸?"是什麼原因,竟會讓這他們之間變得這麼緊張?
"隆子,麻煩你請傅醫生出去,我想休息。"
"好。"她將手術刀放入自己的白袍口袋,伸手拉住傅風生。"傅醫生,我們出去吧。"
傅風生望着眼前這個大半輩子為醫學奉獻的人,恭敬的鞠躬。"請您三思。"便走了出去。
酒井隆子跟着傅風生來到大樓天台。
她抬頭望着他。"到底怎麼一回事?"
傅風生直視前方,冷冷開口:"我知道了。"
這些日子以來,他第一次覺得累了,心,也開始想家了。
酒井隆子看着他顯得冷淡的眼神,心裏一慌。"你知道什麼了?""酒井家的秘密。"
"你……你說什麼?"
"非法的器官移植,所謂的實法,就是金錢交易的名單吧?!"他現在最想知道的,是她到底參與多少。
她的臉剎時失去血色,身體略晃了一下,傅風生連忙伸手扶住她。"你都知道?"他的眼神帶着指責。"你有參與?
酒井隆子無法直視他的眼神,試圖掙脫。"放開我,你憑什麼這樣逼問我?"'
"憑我和你一樣是醫生,所以你不應該做出違背醫者使命的行為,憑我和你就要結婚,要過一輩子的人,彼此應該坦誠相待。"
她這一聽,停下了掙扎的動作,錯愕的問:"你說什麼?"
他們何時說過要結婚的"
"我說,我不能看着你做出違背這件白袍的事情。"
"我沒有。"她低聲否認。"我沒有參與過任何一次不法的手術,只是……我知道這整件事的存在。"
她想過反抗的,可是每次看到那些等待捐贈的人,就像是數着日子等待死亡,她就心生不忍,唯一能做的是不去聞問。她無聲的任由淚水滴落,不知道是為自己,還是為了那些等待捐贈器官活命的人。
見狀,傅風生將哭泣的她擁人懷中。"有些事情我們無能為力,就該放手給上帝。"
"我不知道……。"
突然間,她意識到此刻的他十分危險,因為他已知曉了一切,而凡是想和青龍作對的人,都只有一個下場--死。
青龍的存在,就是為了掩護酒井家進行的非法器官買賣,傅風生不該硬要去揭穿這個秘密。
酒井隆子抬起頭,急急開口:"聽我說,儘快回台灣去,否則你會有生命危險。"
他相信。"跟我回台灣。"
雖然朱宛玲信誓且且,可他喜歡隆子,要娶她的心意不會改變,如今最安全的做法,就是帶她一起走。
"一回台灣,我們就舉行婚禮。"
酒井隆子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這雖然是個好消息,她的心中也是一百萬個願意,可是,他接連提了兩次,難道……
"你到底是什麼時候跟我說要結婚?"問着,有一種可能在她心中成形。
"才昨晚的事,你怎麼就忘了?你還再三跟我確認的啊!"他不解。
"糟了!"
酒井隆子心裏又急又氣,她氣夏子怎麼可以利用她的名義去騙傅風生,而急的是,只怕夏子不會輕易放過他!
"怎麼了?!"他問。
她緊握他的雙手。"沒……沒什麼,你快回台灣去吧。"
"那就一起回去啊,我不想失去你。"他不希望她再牽扯進這件事情。
"那……你先回去整理,稍後在機場碰頭。"她說著。眼前,她必須和夏子把話說清楚。
"好,我會等你。"
"能不能……先把實法給我?"她要求。唯有把東西交回去,不和青龍有所關聯,他才能安全。
"等你到機場,我自然會給。'傅風生吻了她一記。"不要騙我,不等到你來,我是不會回台完彎的。"
"好吧。"就算她很有可能是傷害清榮的人,然而他喜歡她,也已決定娶她,這件事,就只有等段清榮清醒后,再帶着隆子去向他請罪了。
送走傅風生,酒井隆子急急忙忙地往青龍總壇趕去。
"二小姐?"許龍一看到她氣急敗壞的神情,顯得有些詫異。"夏於呢?我要找她。"
"大小姐在佛堂。"他話一說完,酒井隆子已匆匆離去。
為了避免她們起衝突,許龍也立刻趕往佛堂。
不多時,只聽聞門"喇"地一聲被拉開--
酒井夏子從裊裊煙霧中抬起頭。"是你?"
"你為什麼假冒我騙傅醫生出去,還讓他答應結婚?"酒井隆子氣得渾身發抖。
酒井夏子瞥了她一眼,才慢慢站起身。"他就快要是你的姐夫了,還叫什麼傅醫生?!"
"你別太過分,他根本不知道還有你的存在,他想娶的人是我,是酒井隆子。"
"那又怎麼樣?"她挑釁說道:"他向我求婚,就得娶我,也非交回實法不可。我可是捨不得讓你守寡,所以這件事讓我來就行了。"
"你……你要殺他?"她簡直無法置信,如果根本不在乎傅風生,又何必跟她搶他呢?"你不愛他,為什麼一定要他娶你?"
酒井夏子望向窗外。"誰談愛情?我談的是實法,到時候,為了他的家人,我就不信他還不肯交出來。"
她有時真的很想不通,明明是雙胞胎,怎麼這個妹妹和她就是一點也不像。
"我不會讓你傷害他的。"
酒井隆子丟下話便奪門而出,趕回家中收拾簡單衣物后,以最快的速度趕去機場。
可出乎她意料之外地,她竟遍尋不着傅風生的人影。
"怎麼會這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想,他是不會來了,又或者是……出事了?!
酒井隆子連忙撥打姐姐的手機。
他可不能有事啊!
幾聲鈴響後,手機被接通--
"喂,哪位?"
"夏子,你把傅醫生帶到哪裏去了?"酒井隆子焦急的問着。手機那頭卻傳來笑聲,"風生是吧?抱歉,看來他是無法到機場和你會合了。"
"你……"
"你不會真的以為你們能夠長相廝守吧?用你聰明的蹭袋想清楚。"
"啪"地一聲,對方已逕自切斷通話。
另一頭的酒井夏子陰冷一笑,心想,有件事是該去處理了。
青龍京都分壇的佛堂密室里,傅風生一醒來,就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費了一番工夫,才終於坐起來。
回想起在機場等待隆子的時候,有個老太太請他前去幫忙拿東西,結果一到人跡稀少的樓梯處,竟莫名其妙被電擊棒擊昏,完全來不及反應。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正當他思索着,大門忽被開啟,接着傳來一女聲--
"咦?醒啦!在想什麼?"
傅風生看着來人。"是你?"
竟然是隆子?!
看來,她終究還是只想奪回實法,頓時,他恨起自己被感情沖昏了頭,才導致如此……。
酒井夏子撥撥頭髮。"不開心看到我?還是地方不對?"
他看着眼前身穿和服的女子,突然覺得,他到底真認識她嗎?剎時竟好似有些恍然……
傅風生試着平靜地問道:"是你打傷朱宛玲對不對?"
"那又如何?我有勸過你交出東西的。"她笑着瞥他一眼,攤開手心,上面正躺者那顆圓球。
她終於找到它了!
傅風生心裏不禁泛起一股淡淡的遺憾,同時訝異自己竟是這麼在乎她!
"物歸原主了?那你現在打算拿我怎麼辦?"
她媚眼微勾,緩緩地跪到地板上,將實法順手放上茶几,然後慢慢地朝他爬過雲。"我傷了你的朋友、綁了你、瞞了你那麼多事,還有……"她貼在他的肩膀上,湊近他耳邊低語:"還有我做非法器官的移植。"
他一愣,原來,她還是欺騙了他!
她看着他的眼,故作無奈說道;"我是個壞女人,可是你已經愛上了我,你該怎麼辦呢?"說罷,她將紅唇貼上他的。
然而,傅風生卻毫無反應,只是凝視前方。
"怎麼?不想理我了?"她問着,一手開始在他胸膛上遊走。
半晌,他才開口:"你說對了,我是愛上了你。可是我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愛上你什麼,為什麼你那麼的……那麼的反覆,那麼的莫名其妙。你真的喜歡過我嗎?"
她笑了,再一次吻了他。"你不會真的以為我對你動心了吧?不過短短几天,你以為女人心這麼簡單嗎?"
她站起身,整整和服。
"不過,我父親很欣賞你,他是個相當惜才的人,你還是可以娶我,並且繼承醫院,你聰明、好看、體貼,更重要的是你愛我。所以,我也不反對嫁給你。或者呢,就回國去,永不提此事?!你再想想吧,太陽下山前給我答案。"伸手拿走實法,她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我先離開了。"
她一走,密室里又恢復安靜,現下,他到底該怎麼做?
回台灣,就當自己不曾來過?
或是揭發酒井家的秘密?可證據已被奪走……
再想到酒井隆子,他的心就一緊……
傅風生不禁搖頭苦笑,沒想到自己竟會陷入這般境地,真是慘啊!
自酒井夏子切斷手機通訊后,便再也無法再聯絡上,酒井隆子知道他一定是被綁走了。
思忖了會兒,她想,那個人應該知曉一切!
於是,她從機場一路趕到青龍總壇,直接找上許龍不斷的追問。
許龍雖然名義上是酒井家的管家,可事實上卻是青龍的執行人,向來配合、掩護青龍總主--酒井夏子的行動。
"你一定要告訴我!"酒井隆子用嚴厲的口氣說著,"院長有多重視這個男人,你應該也知道,他不會高興看到你們殺傅醫生的。"
許龍面無表情的倒着茶。"二小姐,請用。"
"你到底有沒有聽到?"她氣得大吼出聲。
"我們並沒有要殺他。"他不是個愛好血腥故人,除非必要,他不會動手。"那夏子呢?"
許龍皺了下眉。是啊,這次的事件,夏子的表現讓他非常不能捉摸,簡直像個玩火的小孩,完全不考慮危險。
酒井隆子注意到他的表情,試探着:"早上傅醫生說他已向我求婚,要帶我回台灣,但那個人不是我。所以,也許你是對的,傅醫生不會有危險。夏子也是人,她總會遇上真心喜歡的人,也許她是喜歡上了傅醫生。"
說到說著,她像是自言自語似的,表情若有所思。
而一旁的許龍聽了這番話,就像是被火燙到似,的,全身微微顫抖了下,會是這樣嗎?
注意到他的反應,酒井隆子慢慢站起身。"如果真是如此,那我也沒什麼好急的,我先回醫院了。"
她緩緩走着,眼見就要走出大門了。
快叫住我啊!她在心裏喊着。這是唯一希望了。
"等等,二小姐。"
掩住心裏的雀躍,她鎮靜的轉過身。
"今天我一整天都在這裏並沒有離開。"所以,這個行動是大小姐私人決定的,他有點生氣沒被告知,他們向來是一起行動的。
"我想,如果二小姐有時間,不妨到京都走走,今天的天氣倒很適合去京都。"他想起剛剛有人向他報告,在京都分壇看到了大小姐的車。
京都分壇?
"謝謝你。"酒井隆子感激一望,連忙奔了出去。
"風生,你一定要安全。"她在心裏不斷吶喊着,焦急之情不言而喻。
暗戀這個名字多年,沒想到這次的國際醫學會議能遇上他,如今兩心相許,這奇迹般的緣分,難道不該有好結局嗎?
腦海中思緒紛轉的她,看了一眼車座上的行李,她決心要擺脫這一切,要跟他回台灣,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來到寧靜的京都分壇,酒井隆於推開偏堂的門,見到酒井夏於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
她悠閑地啜了口茶,看來優雅動人。
"他人呢?"酒井夏子一見來人便放下杯子,替她倒了杯茶。"不錯的茶,試試看。"
"傅醫生人呢?"酒井隆子上前一步,追問着;"人呢?"
酒井夏子不禁皺眉,討厭她說話的口氣。"想不到你會找來這裏,是許龍告訴你的吧?那傢伙做事愈來愈沒分寸了。"
見她始終不肯正面回答問題,酒井隆子也不打算再多談,轉身就要往屋內走去。
"等等,隆子,我們好歹是一家人,不值得為了剛剛認識的人翻臉,你和他不會有結果的。"
"這是兩件事。"她從來沒打算和夏子鬧翻的。"先讓傅醫生回台灣,我們自己的問題自己解決。"
酒井夏子長嘆了聲,看來,隆子陷得比她想像中還要深。
"好吧!他人在佛堂密室,讓你們見見面也無妨。不過,他不會娶你的,你傷他兄弟、出賣醫生的靈魂,還玩弄他的感情,他還會愛你嗎?"
"我沒……"話沒說完,她已明白自己被嫁禍了。
面對那和她一模一樣的臉,她感到憤恨至極,直覺伸手一揮,甩了酒井夏子一巴掌--
"你沒有權利這樣傷害我!"
酒井夏子感到有些意外地瞪視她。"是嗎?我沒有權利嗎?我們是雙胞胎,一樣姓酒井,憑什麼你就可以是醫院裏出色的醫生,而我卻得在組織里不見天日的過活?"
"這……"
酒井隆子愣住了,她記起了小時候,夏子和她的志願都是要當一名救人的醫生,然而,夏子的夢想卻連實踐都來不及就被扼殺了。
在高中那年,父親自私的決定讓她們兩人走上不同的人生,他要善武的夏子接掌青龍,守護酒井家的另一面;對她,則是全力栽培成為一名出色的醫生。
她是如願成為優秀的醫生了,可夏子卻變成了黑暗羅剎。酒井夏子捂住被打的臉頰,不發一語,緩下激動情緒,神色黯淡的她,此刻心中竟是前所未有的紛亂……
也罷,反正隆子想要的,早已在她手裏死去。
心裏頓生對姐姐的不舍,但是眼前,酒井隆子卻顧不了這許多,此刻最重要的是確定傅風生的安全。
一個轉身,她立即往佛堂密室趕去。
當她看到被綁住的傅風生時,立即蹲到他身邊,心急地問:"你沒事吧?"
傅風生轉過頭來打量她,此刻,她已經換下和服,現在是簡單的白襯衫搭配牛仔褲。
她的心還怦怦地急跳着,生怕一個來不及,他們就再也見不到面。
見他不語,酒井隆子手忙腳亂地幫他解開繩子,又問:"你沒有受傷吧?"
傅風生仍是理也不理,只是逕自伸展手腳,隨即站起身就要走人。
她連忙攔住他。"等等,你這樣就要走了?"
他最後一次看她,至少在他心裏,這是最後一次。
"東西你已經拿到手,話也說得這麼白了,還要我怎麼樣?"他的口氣不帶一絲溫度,忽而,他想到:"穿和服時是比較動人,雖然現在的樣子是我所習慣的。"
"你……你說什麼?"原來夏子已經拿回實法了!她忍不住鬆了口氣。
傅風生嘆道:"你喜歡玩雙面人的遊戲我管不着,只是我不是你的玩具,也沒有時間陪你裝笨,這幾天對我來說,夠了。"他推開她就往外走去。
雖然口氣平和,但是他臉上的漠然卻令酒井隆子為之一愕,而他也不在乎了,正確的來說,應該是他不想在乎了。
"你不可以這樣對我。"她捉住他的手臂,神情哀凄。
"難道不是你們傷害我的朋友?"他問。
"難道你們沒做非法的事?"他再問。
聞言,酒井隆子鬆開了手,她無法反駁,身為酒井家的一分子,她不能因為被選定執行這一切的人是夏子,自己就可以推得一乾二淨。
見她不說話,他當她是承認了。
"你曾經答應對我誠實,也答應告訴我一切的。"他一直都想相信她的啊!
她後退一步,低下頭。"你都知道了,還要問什麼?"
"我想知道……這一切,你到底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他希望她至少真的別是那個手沾血腥的人。
而她沉默了,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她什麼也不能說。
從她和夏子出生以來,這個組織、這個秘密就存在,她們毫無選擇的,就只能接受。
傅風生看着她,終究還是心生不忍地伸手將她擁人懷中。嘆了口氣,他想起她給自己的選擇:"娶你或回台灣?"他閉上眼,無奈一笑。"我現在就可以回答你,非常抱歉,不能履行對你的婚諾了。"
盈於眼眶的淚終於滑落,她抬頭望着他,心裏卻不斷告訴自己;她不在乎,反正他的求婚對象是夏子,不是她,只要……只要他平安就好……
"還有,我相信你說的那句話,女人的確是太複雜,短短几天實在不足以讓一個女人動真情的,簡單的是我。"說罷,他重重吻上她,為彼此劃下句點。
天,他在說什麼?她怎麼一點也聽不懂?
酒井隆子焦急地想推開傅風生,她不要他吻她,她要他相信她,這一切都不是她做的。
她唯一做的,只是愛上他而已啊!
突地,傅風生用力放開她,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酒井隆子一愣,回過神后立刻追上前去。"請等一等、請等一等……"待她趕出來時,只見他已坐上計程車逐漸遠離,留她一人呆望大街。
而這一幕恰巧被酒井夏子目睹,她滿意地勾動嘴角笑了。如果光和影是正反的兩面,那麼就該永遠在一起,不該有任何一面逃離。
頃刻,酒井隆子失魂落魄地坐進自己的座車,腦海一片空白,只知道--自己失去他了。
想不到他們相識得突兀,也分得倉促,一切不該是這樣的啊……她辛酸的想着。
突然間,瞥見駕駛座旁的行李,她憶起了剛剛離開家門時的決心……
台灣,雖然那是一個未曾去過的土地,但是,那裏有他就夠了……
未曾相遇前,她可以默默想像他,可如今既然相遇、相知,她怎麼能夠任這份情就這麼無疾而終呢?
她只知道自己愛他呀!
而如果自己還愛着他,該做什麼選擇,不是很清楚嗎?
這麼一想,酒井隆子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